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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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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九三年(十七年后)⽇本东京

  位于东京的原宿,假⽇都聚満了人嘲,是属于青少年发怈情绪的新天堂,今天,也是一样的拥挤繁忙。

  大多数的年轻人都染著五颜六⾊的头发,穿著更是标奇立异,部份人抱著电子吉他,弹出強烈的节奏,周遭聚満了观光客和欣赏的人嘲,热闹非凡。

  “梵生,你真的喜这种音乐吗?”人群中的一个少女,双手捂住耳朵,皱著鼻子,大声地说著。

  这个少女相当美丽,晶莹如⽟的肤质,漆黑明亮的眸子,精致地嵌在小巧的脸孔上,一头及长发又黑又亮,在众人中显得相当突出。

  站在她前头的男子头也不回,全神贯注地看着。呐喊的演唱者是一个混⾎儿,⾝材相当⾼挑,穿著帅气的牛仔装,头发是深褐⾊,黑⾊的眼珠配上贵族的⾼雅五官,是一个斯文俊秀的男子。

  她正想发怒,⾝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美少女不悦地转⾝,只看到了一个超大的霜淇淋。

  “绛纱,我们去那里休息,梵生那家伙不听完是不会动的。”说话者露出了深深的酒涡,拉了少女便走。

  他们坐在离表演不远的露天咖啡厅,少女开心地吃著冰淇淋,另一个人则喝著一杯香浓的热可可。

  “真搞不懂梵生,斯斯文文的一个人,竟爱听那种吵死人的摇宾乐!”绛纱狐疑地倾⾝向前说道。“士杰,你们不是双胞胎吗?为什么你不爱摇宾乐?”

  “谁说双胞胎什么都一样,我的眼珠子是棕⾊的,而且你瞧…”他指著自己。“我有一个女人无法抗拒的酒涡。”

  “这一点你们很像──全是厚脸⽪!”绛纱扮了个鬼脸。

  “再半年就要离开这儿了,真有点舍不得,我⽇本的。”士杰仰起头,享受温暖的光。

  这话题使得两人沉默下来,从小他们就随著家人到处旅游,每一个‮家国‬都待不超过三年,⽗⺟认为这是一种磨练的方式,可以体验不同的生活。士杰今年二十岁了,已待过法国、德国、南非、加拿大,前年才转到了亚洲,选择⽇本住了下来,随著年纪的增长,每次离开时都会增添一分感伤。

  “乾爹说什么时候可以回英国?”绛纱问,她从小就住在雷家,因为她的⽗⺟是雷家的好朋友,因此在⽗⺟车祸去世后认养了她,带她一同环游世界。

  雷夫人是英国的贵族,待她十分慈祥,她的乾爹雷浩天,亦是有求必应,疼她疼得其余人都吃醋了。长她三岁的雷家双胞胎就像她的亲兄弟,自小一起玩耍一起学习,但不包括一起挨骂,因为她是雷家最受宠的小女儿。

  “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大哥今晚会回来。”雷士皆篇心地笑着,看着她的黑眸陡地亮起了光芒。

  “廷霄大哥要回来!?”绛纱‮奋兴‬得脸上泛起了‮晕红‬。

  “我今早听到的。”士杰喝完杯中剩余的可可,放了一章钞票在桌面,朝她微微一笑。“走吧!我知道你坐不住了,我们回家!”

  “可是梵生…”她不忍放他鸽子。

  “安啦安啦!他那么大了,出不了事的。”

  士杰拉起绛纱快速地冲向跑车,在启动前用后视镜看了眼仍然如痴如醉的兄弟,心中默念:抱歉啦!

  **

  雷家的房子位于斜坡上,是英国前任外官的别墅,屋內布置得十分温馨

  可爱,庭院也植満不同颜⾊的蔷薇。

  “乾妈,我回来了!”绛纱砰一声推开门,正想冲进厨房时,却被一双结实的手臂⾼⾼举起。

  “还是那么活泼?纱儿!”将她⾼举起的男子有著非常低沉的嗓音,⾝型⾼大,更有一张令人心醉神的俊美脸孔,上扬的眉,狂野不羁的黑眸,含笑的,还又让人心折的贵族气度,他,就是雷家的长子──雷廷霄,亦是绛纱打十岁起便爱恋上的对象。

  “廷霄大哥,我好想你!”她紧紧抓住他的脖子,又亲又笑的,而后抬头笑问:“你买了礼物给我吗?”

  “小丫头!这么现实,不是想念我,而是想念我的礼物,啧啧,纱儿,你伤了我的心!”

  “我都想嘛!”她露出了天使般的招牌笑容。

  “等会儿再给你。”他放下降纱,她的发。“回房等我,我一会儿就上去。”

  雷廷霄含笑地目送她上楼,才走向书房,轻轻地敲门。

  “进来。”书房內传出了慈祥的声音。

  雷廷霄走近坐在书桌后的⽗亲,恭敬地请安,雷浩天开心地望着离别一年的儿子﹔他不到三十岁便已是英国皇家亲卫队的一员,当初离开时,他才十岁,却已获得了‮报情‬局的赏识,更破例让他保留亲卫队的⾝分游走世界,在昅收各种见识的同时,也一直和英国保有联系,是一个专业的‮报情‬⾼手,更是‮报情‬局的菁英之一。

  当初让长子仍旧保有⾝分,是他和子几番考虑才下的决定﹔和祖国保持联系就代表行踪会怈漏,为了保护绛纱,必须舍弃一切,幸而‮报情‬局的卡尔将军一直是他们夫的挚友,他不过问雷氏夫的决定,更特别准许雷廷霄保有头衔,在他行走于世界之时,也为‮府政‬进行秘密活动。

  “这次回来打算休息多久?”他知道儿子总有一个接一个的任务。

  “大概一个月,主要是回来帮小纱过生⽇。”他对绛纱的疼爱之情显露无遗。

  “真快,一转眼都十七年了!”

  “小纱已经十七岁了吗?”雷廷霄顿了会儿,她一直是个讨人心的小东西,竟在一眨眼间长大了!

  “是啊!开始有一些追求者纠不放,真是女大十八变!”浩天笑着观灿邬子冷静的面孔是否有一丝不悦。

  “⽗亲,我先告退了!”雷廷霄忽地脸⾊一沉,大步离去。

  雷浩天则笑得更开心了,绛纱是个早的孩子,比普通人聪明、敏感,从小就只听雷廷霄的话。任何事只要是廷霄教的,她一定努力学习,而且学习效果好得令人赞叹不已。只是雷廷霄一直当她是妹妹,也一直以为绛纱对他只是敬爱,却不知这份感情早已改变了。

  “你和儿子说了什么?看他不太⾼兴的样子。”莉儿端著一杯茶走进书房。

  “只是提醒他,小纱有一堆的追求者。”

  “可是小纱没有一个看得上眼,她心中一直…”

  “嘘!莉儿!”他捂住子的嘴,拉她坐在怀中。“可是我们的儿子不知

  道,是该有人点醒他了…”

  “你啊!连儿子都想欺负。”她无奈地笑道。

  雷浩天轻吻子的脸颊,柔声道:“这些年让你东奔西跑的,后悔了吗?”

  “雷,这一直是我要的幸福,有你陪伴,孩子们又快乐地成长,真的够了!”她贴住丈夫厚实的膛,甜甜笑着。

  “是啊,这样就够了。”他笑了,圈住子,静静享受午后的温馨。

  **

  绛纱穿著短,配上一件无袖的上⾐,开心地在庭院里整理花草,已经一年不见的雷廷霄回来了,她‮奋兴‬地想向世界歌唱,大呼万岁。自他二十岁开始接任务起,都是长年在外奔波,每次离开至少都要半年,才会回家一次。即便如此,仍旧阻挡不了她的思慕之情,对他的想念和依恋一天天增加,周遭的人都看得出来,只有当事人不明⽩,仍当她是个小娃娃。

  绛纱叹了一口气,细心地替蔷薇除虫,小脸上明显地透露出“为情所苦”四个大字。午后的光细细地洒在她⾝上,形成金⾊的光圈,在満园的花⾊衬托下,她像是一个花仙子,清新可人?淄⑾稣驹诳呑镒⑹又梢圆炀蹒吹牟豢模恢颍钦嫒绺盖姿档模俏非笳叨承模坎还苋绾危遣换崛萌魏稳松诵∩吹男摹?br>

  廷霄正想走出去和绛纱谈谈,却看见一个陌生人倚在栏杆外,一脸的思慕及陶醉,痴痴傻傻地对绛纱微笑。

  这家伙是谁?恶心极了!雷廷霄非常非常的不悦!

  “木村雄太,你又来⼲什么?”绛纱翻了个⽩眼。

  “纱纱,不要动!你刚才太美了,就像…就像‮国中‬诗词中的⽟腕枕香腮,敛黛凝秋⽔…”他苦背的诗词终于派上用场了,木村雄太得意地等待赞美。

  绛纱只是耸了耸肩,算他运气好,她今天心情好,不想教训人。木村雄太是学校的学长,仗著⽗亲是财经界有名的老大,三不五时就来烦她,弄得她只有用不理不睬来对付他。

  绛纱背对著他整理花,只可惜迟钝的木村雄太以为她在害羞,静悄悄地从背后接近她,打算来个软⽟温香抱満怀。他略微陶醉地闭上眼睛,向前紧紧一搂──

  突然,整个⾝子腾空,他惊讶地睁开双眼,却看见了蓝天!接著砰一声倒在地上,抬头时,一张杀气腾腾的脸正怒视著他!

  那是一张充満杀气和怒火,却十分俊美的脸,木村雄太冷汗不停地从额边淌下。怪了,他的小美人怎么一转眼就消失了?

  雷廷霄将他一举而起,木村雄太抖得更厉害了!这个男人至少比他⾼了将近二十公分,要怎么较量?

  “滚!以后不准你再接近她!”雷廷霄用力一扔,木村便如战败的野狗般逃跑。

  “哇!廷霄大哥,你的过肩摔越来越了!”绛纱拍手叫好,刚才的情景真是太帅了!她只觉得背后有人接近,正想回头,却看见木村被雷廷霄一翻而倒,气势万钧且英气人,好像萤幕上的男主角!

  她打算说出更多的赞美词,却看见他一脸沉重。

  “廷霄大哥,木村雄太和你有仇吗?”否则怎么人走了他的脸⾊还是很难看?但是也不可能啊!廷霄大哥是‮报情‬人员,木村算哪葱,怎么可能结下梁子?

  “你再说什么?”雷廷霄瞪大了双眼,口气略显耝暴。

  “不然你怎么一副要杀了他的模样?”绛纱疑惑极了。

  雷廷霄快吐⾎了,那个⾊魔想非礼她,他尽一个大哥的职责保护她,绛纱竟然还怀疑他的用心!

  “你不会保护自己吗?”他咬著牙道。

  “会啊!我的手脚工夫一向不错,你是我的老师,你最清楚了。”她坐下来继续除虫。

  雷廷霄觉得心脏都快炸开了!有人想非礼她,当事人却漠不关心,还觉得他反应过度?

  他深昅几口气,告诉自己要镇定“影子”‮报情‬员不会为这种事吐⾎而亡的。

  “绛纱,你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吗?那个猪八戒差点要从后面抱住你!”

  绛纱噗嗤一声笑出,廷霄大哥看来真的很紧张,好像把木村当杀手似的。

  “我有发觉啊!可是对方的手还没碰到我就被你击倒了,我本来不及做什么啊!”她脫下塑胶手套,在神魂甫定的雷廷霄颊边吻了一吻。“我至少也要抓到他的手才能扳倒他啊!这不是基本柔道吗?”绛纱说完,便哼著小调回到了屋里。

  雷廷霄像一尊铜像般杵在那,迟迟不能行动,刚才他表现得像个⽩痴一样,绛纱是他从小到大教过最好的柔道‮生学‬,木村那种角⾊的确不⾜为惧,但为何他会被怒火冲昏了头,做出过度的反应?他扒了扒头发,告诉自己,一定是刚出完任务不久,危机意识尚未解除,是的!一定是如此。

  **

  今晚的雷府显得特别热闹,因为雷廷霄回来了,莉儿亲自下厨煮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为爱子洗尘。席间不断穿揷著⽇常生活的笑话,以及雷廷霄在外的冒险经历。

  等大家吃的差不多了,雷廷霄看着对面的双胞胎,平静地开口说:“你们都忘了我代过的事了!”

  雷梵生和雷士杰两人面面相觑,本不知道自己忘了什么,或是承诺了什么。

  “我不是代过要随时保护绛纱,不可以让她遇到危险吗?”

  这下子两个人更是一头雾⽔,绛纱不是好好地坐在那儿吗?每天上下学三个人也是结伴而行,哪有什么危险?

  两个人的目光投在绛纱⾝上,她则露出无辜的表情,低下头吃甜点。

  “今天在庭院…”雷廷霄开始述说下午发生的事,并露出了谴责的眼神。

  雷士杰瞄了瞄打算置⾝事外的绛纱,她仍专心地吃著甜点,好像一切与她无关。

  “可是绛纱自保的能力很強啊!况且木村雄太只是人了点,并不会造成伤害。”梵生实话实说。

  “你们是说那个木村不是第一次騒扰绛纱?你们不但没有阻止还习以为常?”雷廷霄提⾼了语调。

  “他…他只是…”一连说了好几个他,雷梵生在看见廷霄凝重的脸⾊后,呑了口口⽔,像怈了气的⽪球般坐著…

  “所以我决定要加強你们的武术训练!”雷廷霄淡淡地说出决定。

  “啊!武术训练?”雷士皆凄著脸,虽然⾼兴见到大哥回家,但是想起他的魔鬼训练,就觉得痛苦极了。

  从小他们三人就要接受雷廷霄的武术特训,一方面是強⾝自保,但最主要的是保护绛纱,十几年的训练下来,三人都⾝手俐落﹔他擅长剑道,梵生精通合气道,绛纱则是柔道好手,但碰上了武术全通的雷廷霄,每一次特训──都会被训练得很惨。

  “廷霄,你不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亲看着委靡不振的三人,忍不住开口。

  “这件事到此为止,待会儿我们武道馆见。”雷廷霄说完后,便大步离开了饭厅。

  “妈!”士杰发出哀鸣。

  雷浩天含笑扶起子,给了她一个“事情有转机”的眼神,便牵著子离去,留下了双胞胎瘫在桌前。

  “绛纱,都是你害的啦!我又要有一堆瘀青了!”士杰瞪著绛纱。

  “不关我的事!而且,我也喜柔道。”她伸出⾆头,朝士杰扮了个鬼脸,即转⾝离开。

  只剩双胞胎无奈地坐著,悲叹自己未来一个月的命运。

  “杰,你说老大为什么这么生气?”

  “我不知道,绛纱的能力他又不是不知道,那个木村雄太绛纱又不是顶严重的问题,真是搞不懂!”他玩著刀叉,和梵生讨论著。

  “老大太宠绛纱,所以保护过度吧!”梵生下了结论。“反正这一个月的特训是免不了了。”

  梵生站起⾝,将士杰拉起,轻声道:“老大的转变是个好现象。”他神秘一笑。

  “什么?什么转变!”

  “谁叫你放我鸽子!自己去想!”他斯文的脸上写満嘲弄,轻拍他的脸,然后大步离去。

  **

  ⽇本的四月天,除了宜人的晚风,更有随风而舞的樱‮瓣花‬,为夜晚增添几分诗意。

  位于雷府后院的武道馆,却传出了呻昑声,抱怨声和讨饶声,和这个诗情画意的夜晚完全不搭调,二十坪大的武道馆內除了墙上悬挂的巨型“忍”字,再无其他装饰,使得整体上看来更有庄严的感觉。

  道馆中躺著的是満头大汗的雷士杰,他已经呈大字型躺在‮央中‬,⾝上的功夫服也透了。

  “大哥,我不行…你饶了我吧!”他气若游丝地开口。

  梵生和绛纱只是默默地同情他──谁叫他说错话,被老大点名接受个人特训,可怜哪!

  “你的体力变差了!”雷廷霄非但不同情还用脚顶了他肩膀一下。

  “大哥…饶命!我才不要当‮报情‬员的靶子!”他奋力滚到绛纱⾝边,小声地恳求。“快救我!我挂了明天谁送你上学?”

  绛纱抬起头,对著雷廷霄露出一抹可怜兮兮的笑容,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雷廷霄一整晚都沉著一张脸,刚才还拿士杰当对手练习。她是女孩子,又是雷廷霄最疼爱的妹妹,仍旧被他摔了好几下,到底他们做错了什么?

  雷廷霄接触到她的眼神后,脸⾊慢慢和缓下来,扬了扬手道:“你们回房睡吧!”

  看着士杰连滚带爬地往外冲,他再度出口喊住他,満意地看他僵硬地回头。

  “明晚八点──准时报到。”

  三人等雷廷霄走后,才松了一口气,绛纱急忙拉住士杰关心地问:“我和梵生在换⾐服时,你和老大说了什么?为什么我们一回来你就被他当靶子,害我和梵生都被你牵连,快说!”

  “没有啊!”他无辜地大叫。“真的没有!我只是说了一句很平常的话。”

  “什么话?”四只眼睛恶狠狠地瞪著他。

  “我说他需要找一个女朋友来转移他的恋妹情结。”

  话一说完,绛纱和梵生就动手捶他。

  “笨蛋!大⽩痴!”她对他拳打脚踢。

  “你这个猪脑袋!”梵生又朝他脑后一拍。

  “哇!你们做什么!很痛耶!”士杰摸著头不解地问。

  绛纱的反应是冷哼一声,气冲冲地回房去,雷士杰只好看着梵生,希望有人告诉他答案。

  “梵生?”

  “你啊!难怪今晚被人整惨了!”梵生瞪著他。“我真不敢相信你用“恋妹情结”这种字眼!”

  “没错啊!老大他是…”啪一声,梵生又拍了他脑袋一下。

  “那不是恋妹情结!你和我也疼绛纱,但是不会为了有人摸了她一下就想杀人吧?”梵生耐心讲解。

  “也对…可是老大真的疼绛纱啊!从小到大像捧宝似的,不是吗?”士杰又抓抓头,仍不懂梵生的话。

  “以前或许是…但现在不是了!”

  “啊!”他的嘴巴张成型,脑子仍然没有转过来。“不把绛纱当妹妹,当什么?”

  梵生叹了一口气,士杰真是个笨蛋,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老大今晚的行为像什么?”

  “失去控制、情绪陷⼊低嘲的人…”

  他的回答得到了一个冷哼和⽩眼。

  “吃醋!吃醋!大哥他吃醋,懂了吧?”梵生终于忍不住大吼,俊秀的脸成红⾊,显然受不了士杰的迟钝。

  “吃…吃醋?他…他喜绛纱?怎么会?”士杰双手舞动,嘴巴像只乌鸦般不停地叫著。

  “所以,你知道为什么被修理了吧?”他同情地拍拍兄弟的肩。“他自己都弄不清楚的情绪,却被你用恋妹情结来形容,怎会不痛打你一顿?”

  “老大自己也不清楚?”士杰又不懂了。

  “所以才会恼羞成怒啊!”梵生拍了拍他的脸,颇为无奈。“走吧,明早还要上学呢!”

  他才走了几步,士杰忽然又问:“那小纱⼲嘛打我?”

  “雷士杰!我们到底是不是双胞胎,你的脑细胞全死了吗?”看见弟弟红了脸,他又气又好笑。“绛纱十岁时就说要嫁给大哥,你忘了?”

  “那时她还小!”士杰想起那时还为了绛纱不嫁他而生气呢。

  “但她从未改变过心意。”梵生轻轻一笑。

  “喜大哥就喜,还打我!”士杰又手臂。

  “你叫大哥找一个女友,她没杀了你算你运气好。”梵生伸了个懒,回头道:“好啦!别烦了,回房睡吧!”

  雷士皆拼著梵生踏著月⾊回房,不噤脸上的瘀青。唉,真倒楣,一个晚上被三个习武之人修理,唉!只怪自己没脑筋!

  **

  天刚亮,绛纱就起了,她带著幸福的感觉睁开了双眼,想到雷廷霄就在隔壁房,心中就涌现一阵阵的‮全安‬感。她跳下,随手扎了个马尾。

  此时天气凉慡,人又快活,最适合出外活动了。

  主意一打定,不到十分钟她已经穿好休闲短,神清气慡地出发了,沿著斜坡下的小鲍园跑了两圈,绛纱的精神更好了,开始在公园內做著运动,心思却不停地转动著,她的暗恋要何时才会成真呢?他要怎样才会正视自己,不再当自己是妹妹?她有一股冲动想表⽩一切,却又害怕遭受拒绝,造成彼此的心结,假使结果会这样,将这份情深蔵在心里或许是最好的决定吧!但心中为何又会有刺痛的感觉呢?

  绛纱甩甩头,想甩开这个恼人的问题,低下头看了看手表,六点四十分了!惨了!上课要迟到了!她深昅一口气,再次迈开大步朝家里奔去。

  回到家已是七点零五分,一进门就看见脸⾊凝重的雷廷霄,但实在没时间问他原因,她轻快地道声早,就冲上楼准备‮澡洗‬上学去了。

  “我说没事嘛!绛纱一向有晨跑的习惯。”士杰从报纸中抬起头。

  “一个人晨跑多危险!”雷廷霄反驳。

  “我好了!”绛纱从楼上一溜而下,伸手抓了片吐司,低头亲了雷⽗及莉儿一下,拍了拍正在喝牛的梵生,又把士杰的报纸扫走,最后垫起脚尖亲了

  一下雷廷霄,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十秒,她便像只蝴蝶般飞出了屋子。

  “绛纱!下了课就回来,外面危险。”雷廷霄突然冒出一句,让绛纱收住脚步,怀疑地转过⾝来,更令向外冲的双胞胎因来不及停止步伐而撞在一起。

  雷⽗则用报纸蔵住笑容,莉儿则用忙碌掩饰因笑意而发颤的⾝子。

  “大哥,你怎么这么婆…”话未说完,士杰的口就被梵生一把捂住,死拖活拉地扯出了屋外,并回头叫道:“大家再见!晚上见!”

  士杰拍了拍失神的绛纱,将两个人往红⾊跑车一扔,离开了雷府。

  “咳!我到附近走走。”雷廷霄不自在地开口。

  “走吧!走吧!”雷浩天挥手,他再不走他可要笑场了。

  直到儿子走远,夫俩才爆笑出声,久久不止。

  “你相信嘛?我们的儿子终于有开窍的一天。”

  “看来那个木村雄太出现的正是时候,让他发觉了自己的心意。”雷浩天开心地吃著早餐。“他关心绛纱的一举一动固然可喜,但纱儿可能要多一个爱

  避事的丈夫了!”

  他抚掌大笑,怎么样也想不到雷廷霄会冒出那一句话,看来他对于表达自己的感情,还是得多下一点工夫。

  **

  红⾊的跑车在街道上奔驰,车上的人正七嘴八⾆地讨论刚才发生的怪异事情。

  “你相信廷霄大哥刚才说的话吗?”绛纱不可思议地眨著大眼。“我已经是研究所的‮生学‬,而且是个十七岁的大人了!”

  “我也不知道,大概他出任务时的警觉一直存在,所以觉得到处都很危险吧!”士杰微咧起嘴角。

  “他从二十岁就出任务,每次回来都好好的,也没有特别管我,这次回来,先是嫌我自保能力不够,又不准我到处跑,这是为什么?”她嘟起嘴抱怨。

  “你自己去问大哥吧!”梵生著方向盘,不打算告诉她这个呼之出的答案。

  转眼间,车子以驶向一栋雄伟的建筑物,它是东大专门供越级‮生学‬念的研究院,也是他们的学校,雷梵生和雷士杰分别主修生化研究和太空研究,绛纱则是电子资讯的⾼材生。

  梵生纯地停好车子,用课本轻敲绛纱的头笑道:“小丫头!别发呆了,你不想上课迟到吧!”

  三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一直走到了‮生学‬中心,打算各自去上学时,才发现周遭的人都猛盯著他们看,而且大多数的目光全落在绛纱⾝上。

  “梵生,我脸上很脏吗?”她细声问。

  “没有啊!”梵生也颇为纳闷,他们三个⼊学时因跳级就读曾造成过轰动,再加上他和士杰是混⾎儿,特别引人注目,又有多国语言的专长,在学校被传成是某欧洲贵族的私生子,因为继承问题而流亡到⽇本,这种不可思议的传闻令他们哭笑不得。

  绛纱的传闻则更夸张,她的灵气娇美成了众人追求的对象,但她从不对任何男假以辞⾊,⾝边时时有两大贴⾝护卫,其余人也没有胆子轻易尝试,只敢远观而不敢亵玩焉,因此被人传有恋兄情结,或是同恋。

  种种夸张的传闻令三人一举一动都成为焦点,刚开始令他们颇为困扰,但已经调适成苦中作乐了,毕竟他们从小就游过世界各国,了解到越是保守的地方,越会有一些夸大的传闻。

  “好吧!这一次又是什么?”绛纱任命地摊开双手。

  梵生和士杰不约而同地将目光停在一个女孩子⾝上──上田静子,学校有名的大嘴婆,某财团的千金,也是唯恐天下不的无聊份子。她扭著⾝子走到三人面前。

  “韩绛纱,你可真有本事,这一次校庆的庒轴戏由你担任主角,看来木村雄太真的为你痴!”

  “什么庒轴?什么主角?”绛纱皱眉,很讨厌她这种没头没尾的废话。

  “绛纱,让我解释吧!今年是我在学校的最后一年,”静子⾝后走出的正是木村雄太,他挂著一脸的傻笑。“而我参加的戏剧社要演出“罗密欧与茱丽叶”你就是我的茱丽叶。”说完竟跪在她面前。

  绛纱整个人呆住,难道昨天被打的不是他吗?没想到他竟然还有勇气找她演什么茱丽叶,实在是不怕死。

  她转⾝想找梵生和士杰替她拒绝,却看见士杰倚在梵生肩上狂笑。梵生虽然面无表情,但双眼也有浓浓的笑意。

  “绛纱,这次的表演是筹募慈善基金、救助‮儿孤‬的,你不会拒绝吧?”木村露出了讨好的微笑。“你忍心让孩子们失望吗?”

  绛纱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对他大吼:“你在威胁我?”

  “当然不是!我知道你一向有赞助慈善活动的习惯,才会请你一起来参加这个义演。”

  “我们今天会给你答覆。”梵生一把抓住绛纱,就向后狂奔,他看得出绛纱真的生气了,她最讨厌别人她到进退不得的地步,偏偏那个木村雄太还故意在一群人面前要她答应演出,如果不答应就好像是她气量狭小、不懂事一样答应的话,又会一个月都不快活。当时,她最大的希望就是当众给他一个过肩摔,但因为⽗⺟代,不可以随便展现工夫,因此梵生才会在绛纱出手前带她离开,以免怈漏她是个柔道⾼手的事实。

  一直跑到了校园的凉亭,梵生才松开双手,笑着看气鼓鼓的绛纱。

  “小妮子,你还好吧?”

  “不好!一点不好!”她紧握著拳头走来走去,一副要把敌人大卸八块的样子。

  “你又不是不知道剧情,你要我捧著那只猪流著泪说我爱你?”她一脸崩溃地‮头摇‬。“还有‮吻亲‬戏、还要拥抱在一起…天啊!真是恶心死了!”她大叫出声,发怈自己的怒火。

  “的确恶心。”士杰摸著下巴想像那副画面。

  “那你是要拒绝了!”梵生好奇极了,他知道她不是会放弃慈善活动之人。

  “不是!”她垂下了头。“你想我演完这出戏之前我会不会先脑中风而死?”

  “可能。和一头智商不⾼的猪太接近,的确容易有脑部病变。”士杰扶住她的肩,无限同情地道:“纱纱,你要小心!”还真地挤出一些眼泪。

  “雷、士、杰!”她扑了过去,又演出一场草地竞技赛。

  等到两个人斗累了,躺平在草地上,梵生才笑眯眯地开口说:“诸位,我想第一堂课已经开始十五分钟了!”

  “哇!”惊叫声在草地上响起,两个人火烧庇股似的冲回教室,雷梵生则悠哉游哉地往图书馆而行,今天早上他没课。呵!真是个凉慡的早晨。

  **

  “不行!绝对不可以!”

  当天晚上的晚餐,再度因为木村雄太这四个字引起一场辩,雷廷霄是唯一投下反对票的人。

  “大哥,这只是一场戏罢了!演完了就可以为‮儿孤‬筹到资金,所以绛纱才参加的。”雷梵生解释。

  “那个家伙居心不良!”雷廷霄一口咬定。

  “拜托!在舞台上他能做什么?”雷士杰怪叫著。

  “你们两个一点都没尽到责任!不行!一定要推掉这场表演!”

  “廷霄大哥!”始终不语的绛纱开口了。“我已经十七岁,有判断是非的能力,你不要再当我是小孩子,我决定要参加演出。”她缓缓站起⾝,头也不回地上楼去。

  雷廷霄只是失神地盯著空无一人的楼面,俊脸上写満了无助。

  “廷霄,绛纱已经长大了,你不需要过度保护她,她已经大得不需要另一个⽗亲了!”雷浩天不著痕迹地提醒他。

  “保护过度?”他反覆思索这四个字,他是吗?为什么他对木村雄太这么反感?还让自己怒火冲天?他一向是个冷静理智的人,为什么会为一些小事而了章法?他甚至无法忍受有人用⾊的眼光看绛纱!

  从小到大绛纱就是他最珍惜的女孩,她像个女儿,也像个妹妹,这些是令他脾气情不定的原因吗?或者是…他一惊!刷地一声站起,不可能!绝不可能!

  他神⾊大变地离开了餐桌。

  雷浩天戏谑地举杯。“恭喜他想通了!”

  “我们有好⽇子过了!”四个人齐声叫道,只要雷廷霄想通,那就万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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