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的眼神为何还渴饥?他究竟还在追求什么?
浓烈的男气息,随着凯里辗转索求的吻強烈⼊侵着她所有的感官,⽔晶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知道凯里将她搂得好紧好紧,在脑海一片混中,她只听得到自己急促的心眺,还有凯里口中満⾜的低昑。
“你好甜”蓄満力量的男手臂略微強势地将她的头往后仰起,跟着⾆尖灵活地钻⼊,继续探索她瓣之间的甜藌。
“凯里”他突如其来的望渴让她害怕,也让她不安,⽔晶将双手握拳抵在口,抗拒两人之间亲密的姿态。
凯里感觉到她的抗拒,他抬起头来平息自己略微紊的呼昅,被情染深的黑眸紧紧地锁着怀中的⽔晶。
她的响在他的肆下变得红滟滟的,俏丽的脸庞也因为刚才的亲昵变得晕红无比,紫眸中流泻出的不安,显现她对男女之事是毫无经验,而这一项认知让他觉得満意极了。
“你是属于我的,任何人或是任何事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你明⽩吗?”凯里低下头,四目相望,传递着绝对的占有。
⽔晶默默垂下眼,难掩心中突然涌现的那股苦涩。其实自己心中一直是明⽩的,凯里对她的占有只是源于他的天,他是一个天生的王者、掠夺家,他已经习惯了控一切,他可以不在乎她有“赛亚那”族的⾝分,不在乎她只是一个人质,却极为在乎她的温驯与服从,甚至不允许一丝一毫的反抗。
“紫眼儿,你希望我放你离开吗?”凯里以手轻轻托起⽔晶的下巴,双眼搜寻着她的反应。
“我不知道。”⽔晶痹篇他的眼,嘴角扬起苦涩的角度。希望?多么可笑的问题,若是凯里真会为了她的“希望”而改变他的决定,那沙漠总有一天都会变成热带雨林了。
“若是我允许你希望吗?你的希望是什么,回去吗?”他微微眯起眼,漫不经心地问道。
⽔晶呆愣了几秒;隐蔵了多少年的思乡情愁因为他的这一句问话全都涌上了心头。想回去吗?她离开已经多少年了?她好想爷爷,好想回家,更想和以前一样,躺在地上仰头观望夜里的星空。
但是她不能!因为她是人质,是“赛亚那”族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在许多年以前,她早已命令自己断了想回家的念头,停止“希望”这种不切实际的奢求。
凯里是最明⽩的,那么现在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又是为了戏弄吗?
“紫眼儿?”凯里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换,又问了一次。
“不要再戏弄我了!”⽔晶大吼一声,两行泪⽔直怈而下。苦苦庒抑了好几年,却始终无法宣怈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了!
“我想回去!我想念爷爷、想念我的族人、想念故乡所有所有的一切!但这些都是妄想啊!你本就不了解,也不在乎不是吗?在这么多年之后,我怎么能回去?你己经改变了我,我不再是自己,我只是一个懂得服从、没有骄傲,甚至连自尊都舍去的仆人。”她累了,也不愿再伪装了,⽔晶抬起头,以一种认真无比的眼神开口道“我己经回不去了。所以,不管你是不是在戏弄我,都请你不要再问了好吗?我已经连'希望'都不会了。”
将从来没能说出口的话一股脑地全部吐出来后,⽔晶有些疲锩地垂下肩头,心中反倒有一种全部豁出去的轻松感。
这是生平第一次,⽔晶允许自己宣怈出情绪,而她也认定了凯里会毫不留情地嘲笑她的脆弱,所以她⼲脆直了肩膀,目光勇敢地向他。但出乎意料之外的,凯里只是沉默地看着她,像是从来没有见过她那样专心地凝望着⽔晶,看着她因为情绪动而变得红通通的俏鼻尖,望着她被泪⽔洗刷过的明眸,那种被他出情绪后的恼羞成怒,虽然有点狼狈,但在他眼中却是一个新奇、从来没有见过的⽔晶。
“是该作抉择的时候了。”半晌过后,凯里淡然答道。他双手微一运动驱使马头转向,接着腿双用力一夹,带着⽔晶往回宮的路奔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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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子对⽔晶来说是最难熬的。原本以为生命不会再起作任何波涛的自己,怎么也想不透命运在这几天会起了急遽的变化。
凯里真的会让她离开吗?自己能回去吗?而她,能允许自己有期待吗?
过了几天,从其他人的口中,⽔晶得知除了雷卡留下之外,苏卡叔叔和雷卡的⽗亲都己经离开了王宮。她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也不想费神去揣测凯里的心思,⽔晶再一次选择了沉默。
当一个人长年以来不被允许有思考的权力,或是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的时候;沉默,往往是一种不容易受伤的妥协方式。
她的命运始终是控在别人手中的,所以她只能选择沉默。
凯里对她的态度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她依然是沙漠之王最恭敬的护卫,尽责地做着她的工作,刻意地痹篇一切,也因为如此,⽔晶忽略了⾝边多了一双揣测探索、若有所思的眼眸。
那一双探索的眼睛来自雷卡,他不明⽩⽔晶在想什么,却为她的美丽着。照理说他是⽔晶幼年的玩伴,也是“赛亚那”族族长指定成婚的人选,⽔晶不应该对他这么冷淡。
连着好几天,他和⽔晶都没有单独谈话的机会,而这一次他特地算好了⽔晶会来宮殿的时间,特地在半途中将她拦下。“⽔晶,你在躲我吗?”
“没有这回事。”⽔晶轻叹了口气,面纱下的紫眸有一层淡淡的忧愁。
“是吗?我不希望吓着你,你知道吗?自从你爷爷将你给我之后,我的心里就一直想着你。”雷卡以温柔的语凋开口,急切地想得到⽔晶的回应。
“对不起,可能是我不习惯这些”⽔晶退了几步,语气充満了歉意。“我该走了,有机会再和你聊。”
“芙儿莉!你的一生难道就要这样下去!”雷卡忽然以⽔晶的另一个名字唤她。
“若是没有那一场叛变,你现在会像一个普通女人一样,过着儿女成群的⽇子,不是吗?”
⽔晶停下脚步,缓缓转过⾝平视雷卡的眼睛。
“这对你是多么的不公平,你原本会有幸福的人生,不是吗?你难道都不会有怨恨吗?怨恨自己的命运、怨恨带给族人灾难的王族旗。”雷卡一步向前,略微动地握住⽔晶的肩继续道:“你是'赛亚那'族的人,族长的孙女!应该有骄傲、有尊严,而不是温顺地像是沙漠之王的”
雷卡及时住了口,并没有把句子说完,但谁也听得出那是一句非常伤人的话。
“那么我该怎么做?”紫眸中平静无波、全无情绪。“我该找个机会暗杀凯里?让他有机会一举将'赛亚那'族铲除?还是我该站在沙漠之王的面前,挥舞着拳头告诉他,他没有资格侮辱我?”
“对不起,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雷卡一时谔然,没有想到⽔晶会这么说。
“我真的该走了。”
⽔晶摇头摇苦笑,不想再向任何人解释什么,她累了?卓ㄖ雷约核砘傲耍皇敝湟膊恢栏趺聪蛩У狼福谒吹剿б俨嚼肴サ氖焙颍唤实溃骸八В抑幌胫酪患隆!?br>
⽔晶停下脚步,但是并没有回头,静静地等待着。
“你的忠诚属于谁?”雷卡问道。“是族人,还是养育了你十多年的王族?若是抉择的时候到了,你会选择哪一边?”
“我不知遣我真的不知道。”背对着雷卡的⾝影变得极为疆硬,⽔晶踩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只剩下她略微哀伤的话留在风中。
雷卡望着她的背影,心中也有了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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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子⽔晶再也没见过雷卡,听说⽇前从欧美来了一些与家国有情的掌权人,而雷卡亦积极地表现出想为家国效命的忠诚,充分地发挥自己的专长与那些西言世界的宾客们周旋。所以他留在王宮中的⽇子自然不多,与⽔晶见面的机会可说是完全没有。
这一天,⽔晶因为⾝体不适,所以没有陪凯里出巡,她留在宮殿里与莉丝闲聊的同时,宮中候传的士兵们突然传出了沙漠之王遇险的消息。
⽔晶⾝为凯里的贴⾝护卫,再加上她曾学过一些救急的医疗知识,所以在凯里回宮的同时,宮里的女仆也向⽔晶传达了这个消息,随即带着她一起赶往凯里的宮殿。
一踏进宮殿,⽔晶抬起焦虑的眼眸寻找凯里的⾝影,紫眸迅速地扫过一圈后,看见了三、五名仆人手上捧着葯箱,恭敬地站在软榻之前,而软榻的前面则掩盖了一层层的薄纱,里面似乎躺了一个人,应该就是受了伤的凯里。
“你们都退到外面去。”软榻內传来命令,凯里的声音仍旧是充満了威严,这表示他受的伤并不是太严重吗?
⽔晶胡地猜测着,将自己过于急促的心跳归咎于刚才拉着她飞奔跑来的女仆⾝上,绝对不是因为担心他。
“你还好吧?”当所有人都退下,⽔晶来到了凯里的⾝边,一手捧着医疗箱,一手缓缓掀开了薄纱织成的布帘。
定睛一瞧,⽔晶看到了横卧在软塌上的凯里,⾝上的⽩⾊长袍己经褪去,里面的黑⾊棉质衬衫敞开了大半,上面染有斑斑的⾎迹。
“应该死不了。”
凯里不以为意地应了一句,一双黑眸微微眯起,静静地打量着⽔晶。
⽔晶弯下⾝,纯地从医疗箱中取出剪刀,小心地剪开凯里⾝上的衬衫,再以消毒过的纱布仔细地将⾎迹擦⼲净,直到她在靠近肩胛位置看到了一个伤口人才轻声问道:“是吗?”
“真是可惜。对方偏了准头,再差个几寸,或许你就自由了。”凯里似笑非笑地开口;懒洋洋地掀开眼睑,仍是一脸戏谑的表情。⽔晶没有对她的嘲弄做出回应,只是低下头准备取出弹头的小刀和钳子,再将消毒包扎的布条都准备好,最后才抬头看向凯里。
“我已经准备好了。”因为不确定是哪一型的弹子,所以她决定尽将将它取出,以免对⾝体造成伤害。
“那就开始吧!”凯里一点也不在乎地闭上眼睛,以一种完全信赖的姿态等待着。
⽔晶点点头,纯地为伤口消毒,再确定弹头的位置,跟着以小刀划开伤口,先以一支钳子挖大受创口,再以迅速的动作将弹子头夹住,最后将它子套。弹子取出之后,困难的部分也己经过去,在确定了弹头没有喂毒后,⽔晶才将伤口消毒,用针线合;最后才用一层一层的纱布将凯里受伤的部位完全包好。
“好了。”手术完成后,⽔晶也己经満⾝是汗了。这并不是她第一次为凯里处理伤口,但也和以往一样并不好受,只有在这个时候;她隐约地为凯里尊贵的⾝分感到悲哀,他或许掌握沙漠中所有人的生与死,却也必须一次又一次地面对各种暗杀。
“谢谢。”经过一场手术,凯里脸硷⾊也因为失⾎而显得苍⽩,但是他仍然保持着清醒,缓缓地从软榻中坐起来。
“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你应该休息一下。”⽔晶见他已经无恙,捧起医葯箱就准备退下。
“你似乎对我受了伤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凯里盯着她半晌,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晶抬起头直视他,这算是凯里在决定留下雷卡后,第一次主动开口和她闲聊,但说出口的却是让她错愕不己的话。“包扎伤口和无端的战同样让我觉得恶心,但我似乎没用选择的余地,只能接受。”
凯里低笑几声,再一次抬眼。“你是真心这么说的,还是你只是在口中表现温驯,实真是想在我⾝上多补几刀?”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晶垂下眼,她己经将该做的事都做了,不应该留在这里接受他的嘲弄。
“紫眼儿,你无法背叛我,却又无法对我忠诚,为什么?”凯里淡淡一笑,眼中的黑眸却是再认真不过。“你像个最尽责的护卫跟在我⾝边,像是随时可以为我舍去生命一样,但是我却感觉不到你的真心。”
“我要下去了,你好好休息吧!”⽔晶脸⾊一⽩,下意识地想要逃开这一切,她理不清自己的心,也无法和任何人讨论她的抉择。
凯里并没有阻止她的逃避,只是在⽔晶站起⾝子准备离开的时候,缓缓地开口道:“你若是无法选择对谁忠诚,就容易两边背叛!”
⽔晶⾝子一僵,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凯里的⾝边。
凯里为什么要这么问?这己经是第二次有人这么问她了!你到底选择哪一边?仿佛她的决定可以为这一场混作个了结似的!要怎么迭?她心里真的一点答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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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齿轮却执意加快它的脚步,快得几乎要让她措手不及!
自那一天起,凯里三不五时地会遇到突袭,虽然都没有受伤;但是却让整个王宮笼罩在一层影之內,近年来家国在王族的带领下一直是平稳进步的,凯里更是所有民人心中敬佩仰赖的主人。接二连三的偷袭事件让所有人紧绷的情绪达到最⾼点,也让⽔晶不安到了极点。
到底是谁要暗杀凯里?对方似乎对凯里的作息时间了如指掌,这表示了什么?想必事前做过了严密的调查,再者,就表示他们真的想置凯里于死地。却偏偏⾝为目标的凯里一点也不紧张,他并不因为这样放弃了自己的生活,同样的出巡、同样的处理公事,似乎不将这些暗杀事件放在心上。
⽔晶的心中充満不安,却有更多的疑惑。狙击事件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半个月前,从雷卡来到这里之后!
⽔晶!你难道对造成这一切的王族没有怨恨吗?她还记得雷卡这么告诉她。这与雷卡刚到这里所说的话不同,他曾经告诉自己来这里是因为他认同王族,所以想留在凯里⾝边效命,那么,他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若是抉择的时候到了,你要选择哪一边?那一天雷卡问了如此奇怪的问题。难道说他真的是;⽔晶光是想到这里就已经流了一⾝冷汗。
“莉丝,凯里人呢?我有事要见他!⽔晶看到在凯里宮殿服侍的莉丝面走来,焦急地抓住她的手。
“主人己经出门了,听说是要和雷卡一起去市集调查一些事情。
“不!”⽔晶惊出声,凝重的表情让莉丝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怎么一回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我只是突然想起有一件要紧的事还没说,我现在赶过去应该来得及。”⽔晶问出了确切的地点,从马房牵出了一匹马,迅速地离去。
若她的猜测是真,雷卡果真是这一次暗杀的主谋,那事情就严重了,若是让凯里早一步发现,那十多年前的惨剧不就要重演一次!不行,她一定要阻止雷卡!绝不能让他做出傻事!
骑着快马,⽔晶拼命向前冲,没想到一赶到市集,听到了让她更加错愕的消息。他们告诉⽔晶,沙漠之王只在这里待了一会儿,又回宮去了。
“谢谢你。”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晶更加确定了这其中一定出了什么问题,在道谢过后,她又骑上马,迅速地朝王宮的方尚前进。
狂疯地策马狂奔,⽔晶拼命地赶路,却在离王宮不远的地方,看见了漫天扬起的风沙,还有隐约可闻的喧闹声!战事发生了…
⽔晶惨⽩着一张脸,拼命地向前冲去。
“⽔晶!你到哪里去了?”抵达王宮的时候,拦住⽔晶的是宮里的士乓;战似乎己经平息,地上不少具尸体。
“我以为卡里法在市集有危险,到了那里他们却告诉我他己经回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晶下马,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全靠卡里法英明的导领,让我们终于抓到了前些⽇子想暗杀王族的叛贼,卡里法今天故意散布与西方世界的领袖人物在王宮见面,目的就要引出躲在暗处的杀手,结果他们果然上当了,叛埋伏在王宮的四周,最后被我们准备的人马一举消灭了。”士兵得意地开口,对自己的表现得意极了。
“嗯,没事就好。”⽔晶淡淡一笑,算是松了一口气。
“叛贼都抓到了吗?”
“现在还在搜查,不过相信没有人逃得出去的!”
“那好,辛苦你了。”⽔晶将马匹给宮里的仆役,准备回宮里清洗一番,再去凯里将事情问清楚。
她一如往常地拐进花园,准备走捷径回宮,才刚踏⼊,就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呼唤声。
“⽔晶。”
“是谁?”⽔晶心中一惊,伸手拨开草丛,看到了一⾝是⾎的雷卡。
她的猜测没错,雷卡果真是幕后的主使人!
“为什么?”⽔晶轻叹了口气,心中百感集,正如同她之前的预感,族人是不可能轻易认同王族的作风,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已经过了十多年,他们竟然没有放弃谋害凯里的念头。
“⽔晶,记得我问过你的?若是时候到了,你要怎么选择?”
⽔晶浑⾝震动了一下,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不管她愿不愿意做出决定,现在的确是选择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