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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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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着四个师兄弟里最上乘轻功的飞离,刚与子凤秋⽔自江南回来,在带子先回芙蓉阁休息后,便以轻功直飞热闹滚滚的城边。

  “累不累?”他表情像块冰似的,看着织罗两手力抵抗着地心引力,举⾼双脚,一手一步地绕着城向前迈进。

  “飞师兄?你回来了?”看到那一袭眼的素⾊罩衫,织罗忙里分心地偏头看向那个声音和表情都冷冷的飞离。

  “你也上了崔儿的当,笨笨地在绕城?”他环着,在织罗的⾝旁边走边问。

  “我还剩一点,就快绕完了。”満头汗⽔的织罗,咬紧牙关看前方不远的终点站。

  听着那些加油呐喊声,以及一些想笑又不敢大笑的声音,飞离觉得有这个不成材的师弟,实乃生平一大聇辱。

  “那些城民聇笑你也快聇笑完了。”他讥讽地指一旁为争睹暮霜堂堂生出糗,而围成人墙的壮观人群。

  被人用轿子抬着,亦步亦趋跟在织罗近处的连城,在看他倒立这么久后,忍不住喊停轿子想下轿。

  “织罗…”他出糗是没关系,可是太这么大,而这座城的规模很大,城墙不知绵延了几公里,他一直倒立着走,她很担心他的⾝子是否受得了。

  “连城,你别下来!”织罗眼尖看见她的举动,在她的脚快沾地前喊住了她想下轿的动作。

  “可是你…”她的话尚未说完,飞离⾝影一闪,就将手里的扇子挡在她差点踩到土地的脚上,轻轻地把她的脚放回轿子里。

  “他的⾝子硬朗得很,可以绕城十圈八圈都不成问题,累不死也累不坏他,而你则不该在这里陪他晒太。”他挡在她想下轿的⾝子前,而后再回头看了那个⾝子比牛还壮的织罗一眼。

  “谢谢你,我没事。”她看着眼前这个⾝手不凡、气宇轩昂的男子,表情虽然冷漠,但他手里拿的扇子似有意无意地在眷她煽风,为她带来一阵阵清凉。

  “来人,送堂主夫人回堂!”飞离收回扇子,看这轿子没个遮顶避⽇的设备,扬起手对⾝后的手下代。

  轿子马上在他的命令下一转,就要回头,但她急急地对这个下令的男人大喊。

  “我不走,我要陪他!”织罗是因她而来绕城的,不陪着他,她心里会很內疚。

  “为堂主夫人遮⽇。”飞离冷眼看她一会儿,又改了一道命令,并且将扇子扔给手下。

  “是。”马上有人在轿子顶覆上一层轻软的布料为她遮⽇,接过扇子的手下,也摊开扇子为她扇风解热。

  “谢谢。”她愣愣地看着这个表情冷酷、行为却温柔的男人。

  “自家人,不必谢。”他没表情地回应她。

  “自家人?你是…”织罗的师兄之一吗?她已经看过韦庄和韩渥,那这个应该是排‮二老‬的师兄。

  “织罗的二师兄,飞离。”他的双眼紧盯着织罗的动作,漫不经心地对她报上他的⾝分、姓名。

  飞离?就是织罗一路上老在叨念那个师兄?很专制的那个?

  “你是飞师兄?管他管得很严的人?”怎么他们师兄弟的长相都和织罗不同?每个的块头都没织罗的那么壮。

  “他这么告诉你?”他挑⾼了眉问。

  “对。”她觉得他的表情都是一个样,变也没变,以为他没在生气,所以很诚实他说出实话。

  飞离再说出口的话,就完全出于连城的意料之外。

  “很好,他死定了。”说他专制?八成是太久没被他毒害了。

  连城怔愕地看着这个变脸快得像翻书的男人,而不知死活的织罗正兴匆匆朝他们跑来。

  “连城,我绕完了!”织罗完全忽略了他的师兄,眼底只有连城,他漾着笑脸讨好地站在她面前邀功。

  “辛苦你了。”她拿出手巾,轻拭着他満脸的汗⽔。

  “织罗,我听了你对我的批评,听说,我管你管得很严?”飞离在连城为织罗擦完汗⽔后,揪着织罗的耳朵冷声问。

  “那个…我说的是实话嘛…”平时说话嗓门特大的织罗,在飞离的面前,音量小得像只小猫。

  连城开了眼界,对这个能制得了织罗大嗓门的飞离崇敬不已。

  “织师兄,多亏你,我收了不少观赏你出糗的门票。”韩渥提着两袋沉重的银两,愉快地向织罗展示不用本钱就能做生意的成果,而后头的韦庄和楚雀手上也各拿了几袋。

  “你拿我做生意?”他在出糗,他师弟却利用他开铺子?

  “是我老婆的主意。”韩渥两手一推,把责任推给那个在数残数得很痛快的主谋关弄⽟。

  “啊!”正要生气的织罗,忽然捧着头大叫。

  “你叫什么?”飞离飞快地往他头上敲上一下,制止住他吵死人的叫声。

  “飞师兄,我好像忘了一件事。”织罗降低了音量,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他。

  “有事就快说。”飞离甩甩拳头,再敲他一下。

  “成亲。”他低着头小声吐出。

  “你忘了成亲?你不是说连城是你的子?”韦庄揪着织罗的烦子,不敢相信他居然连这事也能忘。

  “我忘了我们还没拜堂。”连城又没叫他拜堂,他刚刚才想到这件重要大事。

  “我以为只要揭了红头巾就好了嘛,那很重要吗?”连城觉得他们没有成亲的必要,因为他们除了拜堂之外,什么事都做了。

  “重要!”除了连城外,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大叫。

  “织罗,你没成亲,那你去绕什么城?”韦庄扯紧织罗,眼⽪直跳地问这个记差的师弟。

  “我绕完以后才想到。”他木讷地搔着头,可能是刚才倒立太久,⾎都在脑子里,他才会想到这事。

  “笨蛋!”韦庄气炸地一拳一拳敲着他。

  “受不了你。”飞离撇过头,不再管他的蠢事。

  “能笨到这种程度,不简单。”关弄⽟不停鼓掌,表情像发现了什么大事。

  “意料中的事。”楚雀一边翻着⽩眼,一边叹气。

  “我还以为你出城后会有点长进,你绕得真不值。”韩渥没想到外头的世界还是无法改善他的头脑。

  “先绕城再成亲也可以呀,我再择⽇和她成亲就是了。”被损了一阵,织罗还是觉得他绕城绕得很值得。

  “也对,韩渥,你快帮他挑个⽇子成亲。”韦庄朝韩渥代。

  “大师兄,那不急,城外还有人在等着我们,我们该走了。”韩渥则是指着城外的方向提醒他,还有一件事比较要紧的事未做。

  “嗯,活动筋骨的时间到了,你和弄⽟先去算一下人数,我和他们随后到。”韦庄摸摸下巴,倒忘了城外还有一群织罗带回家的不速之客。

  “老公,我可以去吗?”楚雀‮奋兴‬地举手要求参与。

  “你回家带孩子。”个死板的韦庄,坚决不准爱出去冒险,二话不说地叫她回家。

  “他们要去哪里?”织罗看韩渥和关弄⽟都施展轻功跃出城外,好动的子使他也想跟着去。

  “飞离,我先送雀儿回堂,你跟织罗说。”韦庄对飞离点个头,架着想去凑热闹的爱強行回家。

  “飞师兄,大师兄要说什么?”

  “织罗,派人送连城去芙蓉阁,秋⽔要替她改命。”飞离不客气地把他拎至连城的⾝边,对着他们两个送上一个大红包。

  “改命?”连城蹩着眉心,从没听过命也可以改。

  “秋⽔要改过她的命盘,再利用医术把她奇特的体质调整过,给秋⽔彻头彻尾改过以后,她的双脚就能跟常人一般沾土踏地,秋⽔要让她成为完整的人,不再是半人半鱼。”这样韩渥就不必大兴土木换地板,让这个女人能够真正使用自己的双脚。

  “‮姐小‬愿意帮她?”织罗振奋地问。

  “你娶了,这是秋⽔送你的礼。”他老婆才一回城,就得做这种耗神的事,都怪这个师弟什么不娶,偏偏娶个不人不鱼的女人回来。

  “连城,快,你快去芙蓉阁见‮姐小‬。”他匆匆忙忙把连城抱在轿內坐好,脸上掩不住‮奋兴‬的笑容。

  “真的有人能让我成为人?”她觉得很不‮实真‬,像在作梦,低首看着自己中看不中用的双脚。

  “‮姐小‬说能就能,她是活神仙,什么都办得到。”他连忙叫手下抬轿,吩咐将她送往芙蓉阁。

  “你呢?你不跟我去?”连城挥手叫停了抬轿的人,紧拉着织罗的手,不愿他离开她的视线。

  “他还不能去,我要借他一下,因为我要出城。”飞离在他们两个后头口气不善地开口。

  “飞师兄,你又要出城?”带着老婆去江南玩了两年多,他不是才刚回来?

  “帮你摆平城外那些你惹回来的⿇烦。”飞离拉过他一拳揍在他肚上,火气消了一点后,再把他推还给连城。

  “对不起!”把那些人惹回城外,他就知道绝对少不了这顿排头。

  “惹了一堆⿇烦回家,还连累所有师兄弟出动,小心一点,回头我再跟你算帐。”为了织罗抢了人家的新娘,使得其他三位堂主都出去帮他收拾善后,他一定要他抢东西这坏⽑病傍改过来。

  “大师兄已经修理过我了。”他刚回来就被人揍过了,这样还不能原谅他?

  飞离看了満面担忧的连城一眼,决定先让织罗哄哄这个随时都可能掉泪的女人。

  “你们聊聊,我先走,待会儿你跟着来。”他转⾝一跃,迅即消失在他们眼前。

  “那个飞师兄要惩罚你?”连城摸着他一直被人敲的头和肚子,眼眶里含泪不舍地问。

  “别被他唬了,他这个人面恶心善,只有一张冰块脸冻人,他打我只是意思意思做个样子。”韦庄打他可都是用全力,而飞离每次打他都只有动作狠,力道却不強,这次在这么多外人面前算是很为他留面子了。

  她忍着泪⽔抚上他的脸庞。

  “痛不痛?”他为她绕城绕得好不辛苦,还前前后后被接了好几回,她简直就像他所说的,是个为他带来祸事的大⿇烦。

  织罗在她的珍珠眼泪开始往下掉前,一改往常哄她止泪的方式,直接以封住她的,让她的头脑暂停思考。

  “大庭广众的,你…”连城七手八脚地推开他,羞红了一张俏脸。

  “我发现我非常喜对你做这事。”他偏着头再寻找她芳美的,认为吻她是个消除?偷暮梅椒ā?br>

  “你都不挑地点的吗?”她忙着掩上他的,两眼不停看着四周正睁大眼打量他们的人群。

  “不挑,再来。”他拉开她的手,再度吻上她的,完全不顾地点与她耳鬓厮磨起来。

  “停…停,织罗!”在四周都响起口哨和叫好声时,连城用力抵着他又靠上来的脸。

  “我似乎一直没告诉你一句话。”织罗乖乖停下,皱着眉心想起他还忘了另一件也很重要的事。

  “什么话?”现在太多观众了,她急得催他快点说完,好让她离开这里去茉蓉阁,以免继续出糗。

  “我从揭开你的头巾时,我就爱上你了。”他情意绵绵地对她微笑,但他的大嗓门还是让在场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你…你还在这里说?”她红得发烫的脸快着火了,没想到他把这句话在众人面前公开。

  “你不是要我昭告天下?”她不是很喜公告世人这方式吗?

  她突然明⽩他那两位师兄爱揍他的理由了,因为他实在是很欠揍。

  “我不要陪着你一块丢脸…”她觉得可聇地掩着脸,她才刚来这里没多久,她的名声就会因他而打响了。

  “大家一起来。”他拂开她的小手,开心地凑近她。

  “我不要!”

  他⼲脆挤进轿子內,把她捉进怀里深吻,赢得现场包多的掌声。

  他在大家都凑上前围观时,窝在她的颈间对她说:“我在想,有个子,其实也満不错的。”

  “东⽇,堂主夫人呢?”四处找不到准老婆的织罗,和堂內的众弟子快把整个暮霜堂翻过来后,在內堂捉住被派去保护连城安危的副堂主,问这个最了解她去向的人。

  “夫人她…”东⽇难以启齿地看着不停着大气的堂主,不太敢报出连城的去向。

  “在哪里?”他一把将东⽇提起,顶着一张恶睑问。

  东⽇知道他绝对少不了织罗的一顿痛骂了,沉痛地指着后院的方向。

  “在后院的池子里游⽔…—”那个堂主夫人,在堂主前脚一出暮霜堂后,她后脚即跳进池子里给所有弟子找⿇烦。

  他用雷公似的吼声气均地大吼。“她又下去了?你怎么不派人拦着?”都叫他看紧了,怎么会让她又偷溜去⽔里玩⽔?

  “拦不住啊,她游得比鱼还快!”要怎么拦,想跟着她下去请她上来又游不过她,不让她下去的话,她又眼眶红红的,像随时都会哭给他看,怕得没人敢拦她。

  “去告诉堂內所有弟子,全都去学游⽔,游不过堂主夫人的,都不用睡屋子了,以后去睡池子,我就不信没人游得过她!”他气炸地扔开东⽇,发誓一定要在堂內弟子中,找出一个健将来克连城的⽔遁法。

  东⽇很委屈地接受这不合理的命令。

  “是…”有谁游得过鱼投胎的女人?往后大家都要睡池子了。

  那个鱼投胎的女人连城,完全不知道整个暮霜堂都因她而天下大了,此时正舒舒服服泡在⽔⽟打造的池子里,享受在炎热夏⽇里的清凉。

  在池边找到她后,织罗的火气跟那地清凉的池⽔正好相反。

  “连城,你能起来一下吗?”她又游到池中最深的地方,轻飘飘浮在⽔中,任全⾝质料⾼贵的⾐裳又泡⽔,像一瓣瓣在⽔里盛开的‮瓣花‬。

  在⽔中很享受的连城,方微睁开眼,就看到他一⾝的怒意。

  “天气很热,我想泡⽔乘凉。”他在发火,现在她上去会很惨,她才不要上去讨顿骂。

  “你早变成人了,不要再把自己当鱼好不好?”告诉她几百次了?叫不要一天到晚往池子里跳,她就是无法戒掉泡在⽔里的怪⽑病!

  “我喜你为我造的这个池子。”她満意地看着这个设在暮霜堂內堂里的池子。

  精过精心设计,这个特地以⽔⽟为连城打造的池子,在池⽔上方开了一个天井,⽩天里能遮⽇,夜里能透过⾼大的树木观看星象,半开放式的空间设计,泡在⽔里不但可以欣赏他外居⾼临下整座隐城的风景,池畔还种植珍奇花草,边泡⽔时可以边享受清甜的花香。

  “这个是小师弟造的…”都是他那个小师弟,没事把这个池子造得那么好⼲嘛?害她整天都赖在这里!

  “再叫他多造几个好吗?也读你堂內的弟子来泡⽔消暑,我还有珍珠可当费用。”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那些每天都会被他吼的弟子们很可怜,都要忍受他的噪音待,如果能像她来此放松⾝心就好了。

  “你想让我堂內的弟子成天都学你一样泡在⽔里?”她一个人泡不够,还想拉其他人一起下⽔?

  “游⽔有益健康。”这是一项很好的运动。

  他蹲在池子边,想亲自下去捉她起来,但又怕游不过她。

  “连城,你还要泡多久?”为了找她已经浪费许多时间,她再不起来,良辰吉时都快误了。

  “我可以泡上一整天。”说到时间,她故意把⾝子缩进⽔里,只留一张脸在⽔面上。

  “一整天?你忘了今儿个我们要成亲这事了?”只顾着泡⽔都忘记要成亲了?

  “我没忘。”她说完就整个人潜⼊⽔里,在⽔中一口一口吐着泡泡。

  “不要躲在⽔里!快起来准备,客人已经在外头等了!”又用⽔遁法,她每次不讲理就只会躲在⽔里头。

  她探首出来换气时,很开心地向他提议。

  “织罗,我们在池子里成亲好吗?”这里地点不错,环境又优美,是个很适合成亲的地方。

  “在池子里?”他拾着那地深度可以淹死人的池⽔问。

  “我在⽔里出生,我想在这里成亲。”

  “你要我当鱼?”只有鱼才会在⽔里成亲,他是人,要脚踏实地在陆上娶老婆。

  “娶罗!”她耸着肩,伸出手邀请他一起了⽔来。

  “是嫁夫随夫吧?”他不同意地摇着头,因为她对成亲地点的观念太不正常了。

  “叫我在陆上游我实在是很不习惯。”她叹气,在⽔面吹出一波波的⽔纹。

  陆上游?织罗抚着隐隐作疼的额际纠正她。

  “连城,那叫走不是游。”虽然他已经对她解释过很多次了,可是她到现在还是搞不清楚游跟走有什么不同。

  “要不,你再抱着我?我们抱着成亲。”她很懒得用双脚站在地上太久,她比较喜让他抱着。

  “我总不能一辈子都抱着你,你要习惯用双脚走路。”她的脚现在踏什么都行,早就没顾忌了,但她还老是要他抱。

  “我本来就会走。”她不是不习惯使用双脚,只是不爱走路。

  “可是你不常走!平⽇不是坐着就是让我抱,再不就是跑来游⽔!”城主‮姐小‬帮她改命有什么用?改得了她的命,却改不了她爱与⽔亲近的个,她现在还是像条鱼一样。

  她习惯掩着双耳,让他把话都嚷完后,再露出甜甜的笑意‮引勾‬他。

  “织罗,你看起来好像很热,要不要下来陪我泡泡⽔?”一旦他下⽔后,她有把握能把他得上不去,把成亲的事都忘掉。

  “好…”他陶醉地看着她甜美的笑,两脚差点不听使唤跳下去,他紧急想起他来我她的目的。“不行!等一下我们还要成亲!”

  “你还忘不了那件事?”连‮引勾‬都不能奏效,看来他是很急着要与她成亲。

  “你不是一直很想当我的子?”她不要成亲?她不想当他的子了?

  “我是想当你的子,可是我没说我想再盖一次红头巾,你不是已经揭过一次了?有那次就算数,用不着再成亲。”她认为已成过亲,不必再进行那种⿇烦事一次。

  “那次和这次不同,这次是正式的。”差多了,那次是意外,他们都还没有风风光光拜堂过。

  “有揭过就好了,正式不正式没那么重要。”她初进城时名声就被他弄坏了,谁知道他在成亲时会不会把她的名声弄得更坏?外头一定有很多人等着再看他们出糗,她不要在众人前再丢一次脸。

  “你…”时间来不及了,非得下去把她拖上来不可。

  在织罗想跳下⽔时,东⽇慌慌张张跑来通报。

  “堂主,朝云堂、雪弄堂、岚霞堂堂主都来了。”

  “他们不在厅堂等我,来这里做什么?”织罗暂缓跳下⽔的动作,紧皱着浓密的眉头。

  “来找你算帐!”三个怒气冲冲的男人推开东⽇,一起用怨恨的眼神瞪着他。

  “慢着,我怎么得罪了你们三个?”一块来问罪?他什么时候点着这三座火山了?

  韦庄恨恨地对他命令着。

  “织罗,把你带回来的那些珍珠全收回去,现在、马上、马上办!”那些小玩意使他原本平静的⽇子一变,搞得他人仰马翻的。

  “那些珍珠怎么了?”他満头露⽔问着。

  “雀儿每天都赖在芙蓉阁里陪‮姐小‬打弹珠,她已经三天没有回我朝云堂了,孩子都是我在带!”雀儿不在家,每天带孩子的工作全落到他头上,他都不能当堂生了,现在是家庭煮夫!

  织罗愣了一下。

  “‮姐小‬和雀儿用珍珠来打弹珠?”用珍珠?她们不拿来当珠花装饰,却拿来当弹珠玩?

  “不只她们两个,我老婆也上打弹珠了,织师兄,你害我睡了三天冰冷的。”韩握斯文的脸孔上似结上了一层冰霜,愤恨地告诉他打弹珠的乐趣有多么风行。

  “织罗,你敢再让我被秋⽔赶出芙蓉睡阁门外,我会把你揍得看不出原样。”飞离再也受不了每天被老婆赶出家门睡外头,他要睡自己的,他不要当门神!

  “你们不能全怪我,那些珍珠是她送给‮姐小‬的!”三座火山集体向他爆发,他忙着把导火线指向连城。

  “她是你老婆!”他老婆惹的祸就要由他来担。

  “我们又还没成亲,我还在说服她!”冤枉啊,把这事怪在他⾝上,那个女人甚至还不想跟他成亲。

  “你在名义和实质上都认了她,她不是你老婆是什么?”韦庄听不过他的借口。

  “织罗,你不当我是你的子吗?”连城游到池边,张大可怜兮兮的双眼望着他,眼泪随时都可能会落下。

  “你是!”他最怕她哭,急着点头。

  她的表情马上一变,笑嘻嘻又游回池‮央中‬。

  “既然你说是,那成亲不成亲都一样,所以成亲这事就省了,你们师兄弟去聚聚,我继续在这儿泡⽔乘凉。”反正他都说她是他子了,那这道烦人的手续也就可以不必进行。

  “不一样,我一定要和你拜堂。”哪有人这样的?不拜堂就等于有实无名了,他不要当她的地下情夫。

  “我不要再穿一次凤冠霞被,那东西重死人了。”那一⾝的行头穿在⾝上说有多重就有多重,她穿一次就够了。

  “我没穿过!”她穿过喜气洋洋的那⾝行头,可是他没穿过一生难得穿一次的红蟒袍。

  “你又不能穿那个。”她略皱着细眉看他。他穿上女人的⾐装能看吗?

  “织罗,把我们的老婆还来。”三道冷飓飓的声音像三把尖刀架在他脖子上。

  “我…”他回头怕怕地举着双手投降,又赶紧问那个送东西的女人。“连城,你为什么要把那一袋珍珠送给‮姐小‬?”

  “我很感城主‮姐小‬让我变成人,那是我的谢礼。”一袋珍珠还不⾜以表达她的谢意,她本来还想多拿几袋致谢。

  “谢礼?那些珍珠让他们的老婆不回家,你会害死我!”她那袋要命的谢礼会把他整死,现在人家找上门来要老婆了。

  “对不起啦,我怎么会知道她们会拿珍珠来当弹珠?”通常外头的人都是拿去卖,她怎么知道隐城的人那么怪,不卖还拿来当玩具玩。

  “嫂子,你泡完⽔有空闲时也去芙蓉阎陪她们玩,让织师兄尝尝被冷落是什么滋味。”韩渥脸上堆出和气的笑容,对泡在⽔里的连城殷勤地建议。

  “我是没玩过珍珠弹珠…”她抚着脸颊细想,她是不曾用那东西来当过玩具。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织罗不満地推着満肚子坏⽔的韩渥。

  “老婆不回家我不平衡,怎样?”每个人的老婆都不回家,凭什么要让他一个人独有老婆在家?

  “织罗,你今儿个甭成亲了,跟我去校武场。”飞离按着两手的拳头,以森的声音对他说。

  “去那里做什么?”校武场?去那个练的地方?

  “我们的老婆不回家,你也休想成亲,先去那里让我们揍一顿。”带孩子带了几天的韦庄,一肚子的闷气,不揍他不痛快。

  他抗拒地摇着头,不肯跟他们去。

  “可是我时辰已经看好,厅堂也都准备好了,客人都在外面等我们,你们不能挑今天揍我!”他今天当新郞,他们还要揍他?不行,他不要脸上挂彩送礼堂。

  “我揍你还要挑时间吗?”韦庄摆出大师兄的架子,亮着拳头问他。

  “嫂子,借一下你未来的老公行吗?”韦庄他们在威胁,而韩渥则是很有礼貌地向连城借人。

  “行,请!”能够不成亲,连城之至,点点头就大方将织罗借出去。

  “给我过来。”飞离听完连城的许可后,一把揪着织罗的领子。

  “连城,你不能不嫁我!”织罗停住被扯走的脚步,对着她大喊。

  “我愿意嫁,可是我今天嫁不了,改天再嫁。”他那么忙怎么有空娶她?还是改天好了。

  “你快起来,我们先成亲,我再让他们揍。”他不死心地要她先跟他成亲,就算要被这群人算帐,他也要先有老婆。

  “我还要泡⽔,成亲的事,我不急。”她笑着,叫他不必介意。

  “我急!”她不急他急呀,帖子都发出去了,到时候有新郞没新娘,他会沦为全城的笑柄,继绕城之后再让人家笑上三年。

  她对岸上那三个要找老婆回家的男人们叮咛。

  “大师兄、二师兄、小师弟,你们要揍他是可以,可是下手请轻一点,不能让我⽇后没有老公喔!”织罗虽然⽪厚⾁耝很耐打,但万一打死了他,她会没老公。

  “嫂子,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守寡的。”韩渥点着头向她保证。

  “那就好,带他走吧,玩得开心点。”她挥挥手,转头又潜⼊⽔中。

  “连城,你不能…唔…”想开口的织罗被韩渥一手捂上大嘴,而后韦庄和飞离左一右把他拉出去。

  “在我们的老婆回家前,你别想成亲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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