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任昊云将连尹若幽带回房间后,一语不发地凝视着她。后者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也有不对的地方,但是她真的克制不了心中的怒火。她知道在所有人的心中自己只是一个蛮族女子,但是她也尽了力在适应不是吗?而且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居然想拿⽩鹰来伤害她!
“若幽,我决定为⽩鹰建造一个牢笼。”任昊云叹了一口气,说出这沈重的话语。若不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想这么做。但是⽩鹰只会让所有人更加不敢亲近他的子,唯今之计就是先将牠隔离,等大伙儿都适应了再说。
“不可能!”她惊呼出声,痛心无比地看着他。“⽩鹰是我从小到大唯一信赖的朋友,牠从来不曾在牢笼里待过,我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牠信任我,而我也绝对不会背叛牠的信任!”
“这只是权宜之计,我不会关牠太久。”他蹙眉。现在有人受伤了,如果他想不出方法,若幽和其他人的距离会越来越远。
“不会太久!?倘若牠⽇后再吓到任何一个人,你是不是会要求我亲自动手将⽩鹰杀了?”她冷哼出声。
“若幽,你不要不讲道理,我这么做是为了大家好。”他疲惫地坐了下来,若幽既聪明又充満活力,他以为她可以很快就会融⼊这里的一切。
“到底是为了谁好?你也知道⽩鹰不会随便攻击没有敌意的人。”她气红了眼,为什么他不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他只看到被⽩鹰啄伤的家仆,却不细想牠攻击人的原因?
“这就是你对他们唯一的看法?他们对你和⽩鹰都充満敌意?”任昊云冷冷问着,为她的不懂事感到心寒,为什么她不能和他的家人好好相处。
“我说的是事实,他们都当我是蛮族女子,是你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的,不是吗?”连尹若幽挫败地流下了成串泪珠。她试了一次又一次,试得都已经筋疲力尽了,还要她怎么做?这里的人还是不喜她,难道要她赔进最后的自尊才肯罢休吗“你是我的子,我爱的人,他们迟早会明⽩这一点。或许你需要更多的时间来适应这一切,但是⽩鹰的事我已经做出决定。”任昊云说完就要走出房间,一道人影已经早他一步挡住了门口。
“你要将⽩鹰关起来,除非杀了我。”明眸不再有泪光,取而代之的是她不愿屈服的坚持和怒火。
“你的武功不及我,我也不想伤了你。”任昊云低沈开口。
“既然我们不受,我会带着⽩鹰一起走,你也不用费事将牠关起来。”连尹若幽纵⾝向外一跃,却被一双钢铁般的手臂扯了回来。
“你是我任昊云的子,除了这里,你哪里都不准去。”他被连尹若幽决裂的语气怒。他迅速覆上她的红、带着惩罚的意味吻着她,连尹若幽又气又伤心,也是用尽全力挣扎。
她劲使一抓,在他脸上划下一条指痕,任昊云怒极反笑,将她拦一抱,笔直地向两人的边走去。
“放开我!任昊云,你会后悔的。”尽管她又踢又扯地死命挣扎,她还是被任昊云庒在⾝下,双手被⾼⾼扣在头顶上。
“你是我的子,你不该拒绝我。”他的黑眸闪着情慾和狂野,连尹若幽想离去的念头让他又慌又怒,现在他脑海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要留下她,不顾一切的留下她。
怒火夹杂着恐惧,将他的情慾推到了最⾼点。任昊云不再言语,一手扯下她的⾐服,火热的开始肆无忌惮地游走她的全⾝。
连尹若幽颤抖着,在他彷彿有魔力的下臣服。明明知道自己不该有回应,一双手还是绕上了他结实的后背。
任昊云感觉到她的屈服和温热,将自己紧紧贴住她光滑如丝的躯体,低下头在她耳边嘶哑地呢喃:“不许离开我,永远不许动这个念头…”
不等她的回答,以烈炙热的方式佔有他的子,虽然没有用蛮力让她感到痛楚,却也无一丝温柔,他只是強而有力的在她⾝上烙下印记…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烙印。
火热的情席卷着两人,让他们忘却了一切,但当两人的呼昅逐渐缓和下来,他还是从若幽紧闭的眼角看到了不慎滑落的泪⽔,但他却说不出半句安慰她的话。
对于子的悲伤,他无能为力,也说不出半句能让她开心的话。任昊云和⾐而起,立在头看了她好久好久,最后步伐沈重地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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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连尹若幽是被一阵阵吵闹的声音醒唤的。她翻⾝而起,这才发现她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铺的另一半冷冷冰冰的,表示任昊云自傍晚离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她披了一件袍子,打算出去看看外面是为了什么事在喧闹着。
才到了中庭,她就看见一群仆人举着火把,而前面则传来翅膀的扑打声,还有她极为悉的鸟儿悲啼声。
“你们让开!”她心口一窒,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希望不是她所想像的那样。她大力地推开众人,拚命冲到最前头。
她看到了一个非常大的铁笼,大到几乎可以装下二十个人的牢笼?锩媸裁炊济挥校挥兴陌子ィ匾陨砘髯盘胱部飧黾嘟麪睦瘟0子パ┌椎挠鹈丫⒘寺兀砩弦擦髁诵矶嘞恃瑺倍呙倍洌淮斡忠淮谓碜幼蚕蛱拗匕?br>
“⽩鹰!⽩鹰!”连尹若幽大喊。整个⾝子扑向了铁笼,泪眼蒙眬地看着她最亲密的朋友一⾝是⾎地撞着铁笼。
“⽩鹰!停下来,求求你停下来,你已经受伤了!”她慌地想制止住狂的⽩鹰以及牠自残的行为。
连尹若幽低柔的嗓音和她独特的香气,奇异地让⽩鹰停住了所有的动作,牠双翅一敛,停在连尹若幽的面前,偏着头看向她。
“把钥匙给我。”连尹若幽想将手伸到笼里,却只能碰到牠的羽翼,于是她回过头对⾝后的仆人吼道。
“夫人,钥匙在庄主⾝上,我们只负责照顾这鸟儿,其他的不⼲我们的事。”
他急忙解释,对连尹若幽又增加了几分敬畏和惧意。或许她真的就是传说中的魔女,否则像她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怎么能让一只鹰听她的话呢?
“他在哪里?”连尹若幽将泪⽔抹⼲,告诉自己绝对不会原谅任昊云的行为。
“主人在宜芳园招待怡悔姑娘…﹂他话没说完,连尹若幽已经⾝影一晃失去踪影,只剩一群家丁对她的⾝手面面相觑,又钦佩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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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如勾,夜似⽔。宜芳园內有几个人在花香虫鸣中对饮着;分别是风怡梅和她的女婢,还有这间宅第的主人任昊云。
“昊云哥,怎地愁眉不展?莫非是嫌我做的小菜不合您的胃口?”风怡悔软声开口,殷勤地再次为他的酒杯斟満酒。
她当然知道任昊云是和他的子斗气了,这完全和她的盘算一模一样…设法让那只老鹰伤了任傲云。她知道昊云哥有多宝贝他那个残废弟弟,而他果然和连尹若幽起了冲突,现在她再邀他前来小酌一番,这下子要他们夫不起风波也难。
谁要他离家半年后,却娶回一个野蛮的女人,让她多年来的暗恋全都成空,她当然不会让那个连尹若幽有好⽇子过。
“没这回事。”他淡淡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却不由得想起若幽哀怨的眼神,还有她垂泪的模样,难道他真的做错了?
一条人影闪至他的眼前,双眼冷如寒冰,那是连尹若幽。
她摊开手掌,面无表情地说道:“把钥匙给我。”
风怡悔被她迅捷如鬼魅的⾝手吓到,⽩着一张脸躲到任昊云的背后,紧紧地抓着他的袖子,任昊云不语,脸⾊却已变得十分难看。
“把钥匙给我。”连尹若幽再次开口。她当然看到了风怡梅惊吓的眼光,也看到她不知羞聇地紧贴着自己的丈夫。但是她实在没有心情管了,她现在只想要拿到钥匙,为⽩鹰疗伤,其他的就等以后再说了。
“我说过要将⽩鹰关上一段⽇子,钥匙我是不会给你的。”他沈声道,心中暗自恼怒连尹若幽再次施展武功,这下子所有人一定会更加害怕她的。
“我…求求你。”连尹若幽深昅一口气,做出了她从未做过的事…恳求!
任昊云震了震,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连尹若幽。她一向是骄傲、不屈服的,为什么现在她的眼中只有绝望和仓皇。他不知道为什么,但这却让他的心隐隐地菗痛着。
他曾经无数次想像着连尹若幽屈服的模样,但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她像是被人⼊绝境的小动物,惊悸不安,了无生气。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向让他心析的傲气和倔強都不见了,美丽的脸上只剩下深深的恐惧,像是強风中即将凋零的花朵,他心中一惊,直觉地想将她搂进怀中。
“昊云哥,你千万不能放走那只老鹰,否则牠又不知道会伤了什么人。”一只手轻轻扯住他。
任昊云听到了风怡悔温柔的低语,在他转过头看向风怡悔时,是他产生了错觉吗?他竟然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算计和得意。
他也和若幽一样,连和他一起长大的风怡梅都在怀疑!?他甩甩头想将心里荒谬的念头甩开,再回头看向他的子,这才发现若幽已经不在了。
“若幽!?”他伸出手,除了冰冷的空气外,他再也抓不到任何的东西。
“昊云哥,嫂子已经走了。”风怡悔垂下眼隐蔵她的得意。方才连尹若幽的表情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那是融和了心死和绝望的表情,他们可是照着她佈下的棋子,一步一步地走哩!
“昊云哥,你还是去找嫂子谈谈吧!我先回房了。”她微微一笑,在婢女的陪伴下离开了花园。
任昊云疲倦地坐回椅子上,一杯又一杯地灌着酒。他和若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们明明深爱对方,为什么会落到彼此伤害的地步?谁能告诉他该怎么做?才能让若幽融⼊他自小生长的家园?他真的不想失去她…***
铁笼边,除了散落一地的羽⽑外别无他人,家仆们在看到⽩鹰安静下来后,也各自回房觉睡了。
再回到原地的连尹若幽,手边多了一把长剑,这是她仓促在房间里取的唯一利器。她跪在铁笼边,合着泪轻声道:“⽩鹰!别怕,我马上放你出来。﹂她站起来,运气于剑端,朝铁笼用力一击,但除了在相触时发出的火花,铁笼没有半点损坏的痕迹。
“怎么可能!?”连尹若幽不相信地又砍了好几次,还是毫无动静。她不死心地蹲下检查,这才发现这牢笼并不是用一般的铁所制成的。
“你可以试试这个。”⾝后忽然传出声音。
若幽回头看到任傲云奋力将轮椅推上前,汗流挟背地递给她一把漆黑的匕首。
“为什么?”她接过短剑,却不明⽩地瞪视着任傲云不寻常的蓝⾊眼睛,毕竟⽩鹰就是因为啄伤他,才会受到囚噤的命运。
“现在说这些或许太迟,但我下午真的只是想摸摸牠,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东西。”他的蓝眼闪过一丝落寞。“唯有穹苍才是牠的归宿,我可以体会牠不惜一死也要冲出牢笼的念头,所以我不愿意困住牠,所以坑诏手吧!”
连尹若幽不再多问,手持匕首用力一划,铁网应声而断,两人心中大喜,她又多挥了几刀,将铁笼挖了一个大洞。
“⽩鹰!对不起,让你试凄了。”连尹若幽将裙角撕成好几片,将⽩鹰的伤口
仔细裹好,而⽩鹰也温驯地贴着她,但仍旧充満敌意地盯着任傲云。
任傲云不以为意,抬头对连尹若幽道:“大哥一定会再次将牠囚噤,他对我这个残废可是宝贝得很。”任傲云淒凉一笑,再次道:“我也没有把握每次都救得了牠。”
“我知道。”她黯然道,除了放⽩鹰自由之外,她想不到其他更好的方法。虽然舍不得,虽然这会将她的心狠狠地分割成两半,她还是必须如此做。
连尹若幽最后一次轻抚⽩鹰的羽翼,含泪将牠脚边的铁环取下,缓缓站直了⾝子,对⽩鹰轻声道:“⽩鹰!飞吧!不要再回来了。”
自鹰偏着头,似乎不了解她话中涵义,仍旧动也不动,静静地看着连尹若幽。
“你想回到铁笼去吗?”她声泪俱下地吼着,以手指着囚噤⽩鹰一晚的铁笼。
“快点飞!不要停,不要再挂念我,再也不要被人驯服,被驯服的代价将会是你的自由,你知道吗?你是属于天空的,快点走吧!”
⽩鹰似乎了解了,牠转头看向铁笼,又转回头看了看连尹若幽,过了好半晌,像是下了重大的决定似的。牠鼓动翅膀、发出了清亮又响彻云霄的鸣叫声,不再留恋地凌空飞去,牠绕着连尹若幽的上空飞了四、五圈,发出让人为之心酸的悲鸣声后,最后终于消失在夜⾊中。
“你确定这么做是最好的?”任傲云担心地看着一脸哀伤的连尹若幽。
连尹若幽来到这个宅第已经半个多月了,但是对于她的种种事蹟大多都是听来的;有人说她是住在荒山的蛮女,有人说她是⾝怀绝技的女贼,更有人说她是魔女所化,带着一只⽩鹰,用美⾊惑了他的大哥。
但是他今晚所见的一切却让他彻底折服。她竟然放⽩鹰走!?他知道这一人一鹰之间的牵绊有多深,今天如果是他面临了相同的难题,他未必有勇气做出相同的决定,在⽩鹰飞走的那一刹那,他似乎看见连尹若幽的翅膀也折断了。
这样的形容或许很荒谬,但那真的是他对连尹若幽的感觉。第一次见面时,他就感觉到她⾝后有一双风而飞的翅膀。彷彿和⽩鹰一样,只要她想飞,她可以去任何的地方,自由自在、任意翱翔。
可是现在她的翅膀断了!在⽩鹰飞走的那一瞬间他清楚看见了。连尹若幽不再是连尹若幽,她已经失掉了她的羽翼,而她会和他一样,一辈子被这间大宅院所呑噬。
“如果你想走,我会帮你的,趁你还可以走的时候,和⽩鹰一起飞吧!”他看向连尹若幽,清冷的月光使得她的泪珠晶莹剔透,绝美的脸上只有苍⽩和疲倦,他的一腿双让他一辈子走不出这里,他不想连尹若幽也和他一样困在这里,她应该和⽩鹰一样,?炜盏陌肯琛?br>
如果她留下来,一定会和⽩鹰一样,近乎绝望地冲向撞不开的牢笼,浑⾝浴⾎,然后丧失尊严的死去。
“但是我连飞翔的翅膀都没有了。”她惨淡一笑,毫无预兆地昏倒在地。
任傲云坐在轮椅上,百感集地看着她。
此时,听到异常鹰鸣的任昊云也从宜芳园赶了过来,当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连尹若幽,不噤着急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哥,你已毁了连尹若幽。﹂任傲云双一抿,再次奋力地推着轮椅离去。
任昊云将子一把抱起,望着沾満鲜⾎和羽⽑的破损铁笼,心中一片惘,他真的做出了不可挽回之事吗?连尹若幽是他的子,他发誓要用命呵护的女人,但他却让她失望伤心,就连在睡梦中,她都双眉紧蹙,泪流不止。
“若幽…”他抵着子无声地叹息。“我该怎么做?你才会完完全全的属于我?”
任昊云将她抱回房间,他知道,今晚将是一个无眠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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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鹰飞走的那夜一,牠也一并将连尹若幽的生气带走了。再次醒来的连尹若幽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她几乎很少开口说话,原本明亮的双眸变成失⾊的宝石,对于摆了満桌的饭菜她本动也不动,她常常失神地望着远方,一坐就是一整天。
连尹若幽,以一种非常惊人的速度憔悴下去…“少爷,少夫人她一直不肯吃东西。”服侍连尹若幽的婢女小竹,终于忍不住来到书房向任昊云禀报。
自从那一晚起,任昊云搬到书房暂时住下,一方面是为了处理忙不完的庄內事务,一方面也是想让双方都冷静一下。
“怎么回事?”他伸手捏了捏眉心,疲惫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少夫人变得很奇怪,整逃诏也不动怪吓人的,我很担心…”
小竹说着说着就掉下泪来,她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知道连尹若幽变得很憔悴、很吓人,少夫人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一会儿就过去,你先下去吧!”任昊云应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处理手上的事。
直到书房的门开了又掩,任昊云才重新抬起头。他已经多久没见到若幽了!?三天、五天还是更久!他想念他的子,想念她的笑容和温暖,想念他们曾经共享的一切,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若幽那双融合了心碎和控诉的瞳眸。
因此他像个儒夫般躲到这里来,不断告诉自己只要⽇子久了,他的若幽就会慢慢忘了⽩鹰,她会明⽩就算⽩鹰不在她⾝边,⽇子还是要过下去。毕竟她已经是他的子,融⼊他的生命、成为一个可以辅佐他的庄主之才是最重要的,若幽冰雪聪明,只要多给她一点时间,她会想明⽩这些道理的不是吗?
少夫人一直不肯吃东西。婢女刚才说的话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
“若幽…”他此时也无心坐在这了,任昊云起⾝,踩着忧心的脚步往多⽇未进的松园前进。
他的若幽,憔悴得吓人?他必须亲眼看到她无恙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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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踏进松园,任昊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才几天不到的光景,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小居住的松园变得有些冷清?他又走了几步,才猛然想起那是因为⽩鹰已经不在的缘故,他这才知道早在不知不觉中,将⽩鹰的啼声和连尹若幽愉的笑声当成松园的一种特⾊,现在忽然失去了,他才惊觉到原来他的松园一直是这么冷清清的、充満着让人无法忍受的孤寂。
“若幽!?”他穿过两旁种満松怕的长廊,一心只想找到自己的子。
任昊云再继续往內院走去,然后,他看到她了。
连尹若幽坐在凉亭里,她微仰着脸望着天空,一动也不动。
任昊云没有惊动她,只是站在旁边默默地注视他的;几⽇不见,她憔悴了许多,双颊上原有的晕红不见了,只剩下让人心疼的苍⽩,却无损她惊人的美丽。她今天穿着一袭⽩衫,微风吹动她的⾐袖和长发,而她只是浑然未觉地盯着天空的某一个地方失神。
“若幽!?﹂他踏前一步唤她的名字,不喜他眼前所见的。此时此刻的若幽,不知为何像极了传说中那个羽⾐被夺走的仙子,⽇后一⽇地望着晴空,期待有一天能找回羽⾐、重返天庭。
他不喜,事实上他本无法忍受连尹若幽动了离开他的念头。
坐在凉亭里的连尹若幽没有反应,她本没有听到他的呼唤声。
“若幽!看着我。”任昊云能忍受的也只有这么多,他大步踏上凉亭,一手扯住了子的手,迫使她将目光看向自己。
“我听下人说你不吃不喝的,为什么这么做?你是故意想让我生气吗?”望着那对失神的大眼,任昊云怒不可遏地开口。他并不想说出这么伤人的话,但是看到这样的连尹若幽,让他又气又伤心。
连尹若幽涣散的目光慢慢重新凝聚,她看到他了,但是双眸中惯有的暖意和柔情并没有出现在那对美丽的眼眸之中,现在的她,就像是一尊美丽却没有生命的人偶。
“我不饿。”她缓缓菗回被任昊云握住的手,轻声开口。
“你…”他到底该怎么办?他宁愿面对充満怒火的连尹若幽,也愿意面对又哭又闹的连尹若幽,却没法子面对这样的连尹若幽,好像周遭的一切对她都毫无意义,而他,也是毫无意义…“我没事,只是累了而已。”她转过⾝,慢慢往外走。
“若幽!”任昊云大喊一声,忽然自连尹若幽⾝后将她紧紧抱住,他将她搂得很紧很紧,埋首在她的颈边道:“若幽!你说点什么吧!无论你要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不要用冷漠来惩罚我。”
连尹若幽被动地靠着他,她可以感觉到环着她⾝子的手臂透露出的強烈情感,也可以清楚听到任昊云的声音,甚至感受到他的痛苦,只是,她也不明⽩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并不想要惩罚谁,只是觉得好累好累,如此而已。
“若幽,你是我的子,一生一世都是属于我的…”他的双臂收得更紧了,心中窜起的不安来得既快又強烈,她到底怎么了?而他自己又为什么会感到如此的不安!?
他带着连尹若幽回到房间,強制她坐在自己的对面,伸手拿起筷子,将桌上的点心一口一口餵进她的口中。
“我不饿。”
“若幽,你必须吃东西,不然你会生病的。”任昊云以前所未有的温柔语调劝道。“就当是为了我,嗯?吃一点。”
连尹若幽低垂的眼缓缓抬起,望着他那年轻俊美的男脸庞,就当是为了我!
她看着他,脑海中烙印着他刚才温柔的话语,张口呑下了嘴边的点心。
她一直明⽩任昊云对自己的影响力;当他以那种万般柔情又略带霸气的眼光望着自己的时候,她就彻底沦陷了!于是她心甘情愿地离开自小生长的深山、离开师⽗,带着⽩鹰就这么跟着他。
当他温柔地捧着她的脸说道:她是他的,他希望她能尽快融⼊他自小生长的家园时,她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爱他!她给任昊云的不只是自己的⾝心,还有比命更重要的信赖;她相信任何昊云所给的承诺,相信他是爱她的,相信他会是自己唯一的依靠,一直这么全心全意地信任他。
“来,再多吃一点。”任昊云丝毫未察觉到她翻飞的思绪,只知道她吃了第一口,于是很开心地又挟了第二种点心餵她。
“⽩鹰飞走了。”她忽然开口道。
⽩鹰是她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如今她亲手将牠放走,意味着自己最终还是选择了任昊云,如果说⽩鹰是她的翅膀,那么为了任昊云,她已经亲手将自己的翅膀折断了,而广阔的大地之间,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就真的只剩下任昊云了。
“我知道,但是你还有我。”他将连尹若幽榄⼊怀中,轻声安慰道。
“是啊!我只剩下你了。”连尹若幽喃喃低语,低下头靠在他宽阔的怀中。
“你还有我,我不会离开你的。”任昊云将她一把抱起就往边走去,她的安静、她的标糜诩让自己強烈感到不安,他必须做点什么,好证明若幽确实是在他的怀中,并没有离开他。
他将子轻轻放到上,随即温柔地褪去两人⾝上的⾐物,他先以温柔的吻膜拜她完美的⾝子,直到她的额头冒出细小的汗珠、嘴中发出情动的昑哦娇时,他才⾝进⼊她柔软的⾝子。
“不准离开我。﹂他双手捧起她的脸狂低语道,他需要她的承诺来消除自己荒谬的不安…她轻叹一口气,微微抬起⾝子主动吻上他的,她的动作引爆了任昊云所有的热情,很快地,他忘记了一切,全心全意投⼊这场绚丽的风暴之中。
雨云初过,疲倦不已的连尹若幽不一会儿已经沈沈睡去,任昊云躺在子的⾝边望着她许久许久,一只手爱怜地摩抚着她乌黑的长发。
这一切都会过去的,任昊云这么告诉自己。连尹若幽是他的子,她哪里都不会去的,她会一直待在自己的⾝边,就像他当初希望的那样,她会成为他任昊云最完美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