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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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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心情因为有她得以变轻松些,但并不代表事情就此解决不再有问题。

  待夜深人静后,宇文律离开住处,回到睽违三个多月的黑街;走进议事厅,头一个见到的就是管理人巽凯。

  “我想你也差不多该来了。”巽凯黝黑、刚气重的轮廓,愈来愈有当家之主的气势。“为了最近接二连三的‮炸爆‬案?”

  “是针对我的?”宇文律问,心下有八成笃定。

  “很有自知之明。”巽凯也不转弯抹角。“对方想引出你。”

  挑了个位置坐定,宇文律叠起修长的‮腿双‬,轻扬的笑容中隐含着残酷,没有外人在场,他毋需掩饰一⾝的黑道气息。

  “又一个不怕死的政客。”

  “你猜错了,这回不是受你要挟的政客。那票人没胆子在自家门前放炸弹,更何况出自你手的设计不可能外流。”

  他帅气的眉不悦的皱着,美目盯住现在黑街的当家主。“不要告诉我是內贼。”

  “还不知道⾝份。”巽凯耸肩。“自己的事自己管,你们十三个人有人找上门来绝对没好事。现在其他的十二个好不容易开始安分守己了,只剩你一个还形单影只,四处不安分、专惹是非。”

  “你说得好像我是⿇烦似的。”

  “本来就是!”巽凯的字典里没有“客气”两个字,再难听的话,他也能说得毫不迟疑。

  “嘻嘻,还以为这几年你有点长进,结果还是一样。”

  “不长进的是你们,一个个平常是见不到人,就只知道有⿇烦的时候回黑街找我,嫌我不够忙吗?”

  “别忘了你欠我一笔,凯。如果你还有点人类记忆力的话,应该记得你和管家羚结婚的第二天,我送了什么礼物给你。”

  “又来了。”巽凯猛翻⽩眼。“这时候就知道跟我翻旧帐、斤斤计较。”

  “当然,这叫善用资源。”他笑笑,实则本没心情和巽凯说笑。“一点眉目都没有?”

  “我派人去盯住黑市流动的武器,结果一无所获。我想你心里应该有数,武器的设计制造你早就不碰了,有意引出你的人,对你想必有经过详细的调查;至少,对方很清楚你在黑街的纪录。”

  “是黑街人?”

  “至少这个人有本事让黑街人抖出你的过去。”巽凯道出另一个可能。“往好处想,对方并不知道你的长相,否则就不会用这种算得上是最笨的方法,企图引你出面。”

  “不要告诉我,除了等待没有第二种方法!”守株待兔是最笨的方法,比引蛇出洞还笨!

  巽凯轻松自在地耸耸肩,反正事不关己,他大可临危不。“除了这个笨法子也没其他的方法了,对方在暗、你在明。”

  “我没多少耐。”

  “没耐也得等,除此之外,无计可施。”如果理由只是为了引出他这匹真正的炎狼这么单纯就好了,最怕的就是对方别有用心。“比起对方是谁,他的动机更重要。”

  “近几年我没惹过谁。”⾝处黑道,头一件想到的就是寻仇。

  “过去的仇家呢?”

  “都死了。”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道尽饼去和他作对者的下场,他还附带強调一点:“无一幸免。”

  “那就是新的对手了。”巽凯支着下巴沉声道:“老实说,我不怎么喜这种感觉,敌暗我明,完全不知道对方下一步的棋路走向。”

  “你以为我喜?”

  “针对你个人还算事小,如果是想经由你对付整个黑街,那事情就大了。”

  “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躲不过,查出对方的来历是你的工作。”

  “喂喂!”险险上当点头称是的巽凯在前一秒钟煞车,逃过一劫。“对方要的是你,⼲我庇事!”

  “你说了,他有可能是针对整个黑街,只要事关黑街,你就责无旁贷。”

  “关不关黑街的事得等一切明朗再论定,除非你能证明对方的目标是黑街,否则这一次我绝不让黑街涉⼊,我说到做到。”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愈来愈难了?”

  “最近有愈来愈多的趋势。”巽凯贼溜一笑。“不差你一个。”

  “很好。”看来在这讨不了多少便宜,思及此,宇文律起⾝离去。

  “宇文!”巽凯突然出声叫住他。

  “如果不是后悔想收回刚才说的话,休想要我回头。”

  真是受不了他!巽凯在他背后没辙地‮头摇‬。“我不可能收回,最近黑街的事情也很多,我分⾝乏术是事实。叫住你是因为我想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定下来?”

  “定下来?”宇文律侧首回视,美丽的眼闪过一丝警戒。“什么意思?”

  “最近几个月常在你⾝边闲晃,说是你同事的女人。你从不与人搭档,她是第一个例外,说不定也会是最后一个。”这样突兀的存在没有其他的代表意义才有鬼!

  “她的确是。”宇文律毫不隐瞒,说得直接了当。

  “你的答案代表黑街将多了一个人加⼊?”

  多一个人加⼊?她吗?

  宇文律许他一个否定的摇首。“不会。”

  “你不打算告诉她关于黑街的事?”巽凯皱起浓厚的剑眉。“你还是排斥黑街?”

  “这里是我生长的地方,没理由排斥。”

  “那为什么…”

  “没有道理要让她承受我的过去。”宇文律咧轻笑,想起老是出糗又信赖他甚重的罗飞羽,紧绷的美丽线条也忍不住柔化许多。“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作法,而我…决定不让她知道。”

  “怕把她吓跑?”要一个这么胆小的女人做什么?巽凯皱眉暗想,忘了自己的老婆胆子好像也不怎么大。

  他‮头摇‬。“是因为她不适合知道黑街的存在。”

  “这话怎么说?”

  宇文律呵呵笑出声,仿佛提到她就像是听到笑话一样,都能让自己开心。“不管她知道与否都影响不了将来,有时候坦⽩并不代表重视对方;相反的,这可能会为对方带来负担”

  “你对她的保护心态会让大伙儿对她愈来愈好奇。”

  “要好奇随你们去,但是…”他眯起眼,警告意味浓厚地说:“如果有人打搅到她的生活,就别想我会轻言放过。”

  巽凯佯装害怕地抖了抖肩膀。“我相信目前还没有人想死得支离破碎,炎狼。”

  “那就好。”松缓紧绷的表情,丽颜绽出的笑容让巽凯忍不住起了一⾝的⽪疙瘩。“我走了。”

  巽凯在他离开后,双手互猛着双臂。

  在某些时候,他还真的有点受不了一个男人拥有比女人还漂亮的外表,就算是认识十来年的老朋友也一样。

  ***

  “你这个笨蛋!”彻天的吼声像爆竹炸上罗飞羽的脑门,炸得她晕头转向,差点分不出东南西北。“也不先掂掂自己的斤两,说救人就救人,你保证你那两条小短腿能跑得比车快吗!”

  小短腿…好过分的说辞!“那个小孩子差点被车撞…”

  “难道你就能幸免!?”他被她吓得几乎肝胆俱裂!才一个转⾝的时间,当他回头准备叫她拍下专访人物的照片时,却发现娇小的人影朝如‮弹子‬般迅速的车阵奔去,目标是为了捡颗该死的球而⽩痴跑到马路上的小表!

  他的吼声阻止不了她几乎是瞬间反应且冒失的行动,只能眼睁睁地看她没人车阵而来不及制止;只能眼睁睁地看她从车阵中像个女战士,从惊险万分的马路虎口,救回被与人谈笑的⺟亲忽略而不知道什么叫危险的幼童。

  思及此,一双美瞳凌厉扫过带孩子前来道谢的⺟亲,硬生生用恨不得砍杀对方的眼神将⺟子瞪离现场。

  背向那对⺟子的罗飞羽没看见,只自顾自的向他解释,好让自己在他的冲天怒气下还能活着回家。

  “我…没事,人还好好的呀!”她嗫嚅地道,被他可怕的怒气震得心惊胆战。

  “你⼲嘛那么凶…”

  “那是这次!”天晓得,依她冲动、冒失的个,还会有多少次的意外可能会发生。“罗飞羽,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能力,你不是打不死、撞不烂的超人啊!你想救人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能力救人,一味的行动叫作愚蠢,不是正义感!”

  “我又不是为正义感救人…”她嘟嘴咕哝着:“我只是想救那个小孩而已。”

  “不管是什么理由,你就是不该忽视我的感受,随意做出这么危险的事。万一你出了什么事,要我怎么办?你说呀!”

  “呃…”她傻住,大大的黑眼因为他心急脫口的话显露愕然。

  这句话好暧昧…她希望自己是听错了,却又不希望是听错,单纯的脑袋被矛盾夹击,只好当缩头乌⻳痹篇这些困惑,只顾着为自己辩解。

  “可是…我不希望那孩子受伤或者死掉,他还那么小…”

  “你可以叫我,至少我可以保证绝不会出事。”他是学过武的人,再怎么说,防御能力都比她好上太多。

  “那就来不及了。而且看到那个小孩跑到马路上,我就什么都看不见,只知道要把他拉回来,我…”

  “为什么在金钱方面那么小气、吝啬的你,对自己的命是这么慷慨!”她该死的热情平均给予每个人,陌生人也好、人也罢,每个人分到的都一样多…也许,这才是宇文律之所以会如此愤怒的原因。

  对别人总是热情回应、毫无保留的她,有没有想过对某个人特别一点,至少,投注的热情比对常人多一些?如果有,恐怕对象并非是他,否则他不会有自己在她眼中的地位与一般人无异的感受。

  当事发的一瞬间,认知到自己有可能失去她的时候,所顶的天、踩的地为之变⾊尚不⾜以形容他的害怕恐惧,而她却只吐吐⾆,扮鬼脸,笑说好险没事,这要他怎么接受!

  “宇文,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下一秒钟,宽厚的膛成为她眼前唯一的景象。用来说话的嘴巴紧紧被庒贴在起伏急促的口,加上环住自己却隐隐颤抖的双臂,她这才明显感受到这口与手臂的主人那害怕恐惧的情绪。

  “我不要你出事,在救人和自己的生命之间,我希望你能有所取舍,理一点可以吗?算是我对你的唯一要求,不要这么慷慨赠送自己的热情,不要那么善良。”

  “我…其实我很害怕…”终于,被他的情绪感染,放松的神经开始释放与生俱来的害怕,让她几乎将全⾝的重量给他领受,娇小的⾝子颤抖得比谁都严重。毕竟,方才面临生死一线间的人是她。

  “那一瞬间,我以为自己没救了,眼前一片空⽩;等我回复意识,才知道自己还活着,一点事都没有…”恐惧出她几滴泪,后来,愈滴愈多,了他前的一大片襟口。

  “你这个笨蛋。”斥责的声音到最后变成无奈的叹息,双手加重力道收纳她始终不停的颤抖⾝躯。

  抱住她用⾝体感觉她的存在后他才放心,才敢相信眼前的人还是活生生的罗飞羽,更明⽩这个拥抱除了安抚她之外,更是为了安抚自己…她的冲动吓坏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有吓破胆的惊恐萌生,震得他除了搂住她告诉自己一切没事以庒制流窜全⾝上下的恐惧感外别无他法。

  “对、对不起…我…”埋首在他怀里,明明是夏天,照理说应该很热的。可是刚才被危险強而发的冷汗让她不住颤抖,直到躲进他的怀里才感觉好些。

  不顾这里是人来人往的街道,宇文律低头攫住她的,将两人的关系拉向另一层级。

  他原本要等的,可是她接二连三的冒失老像扣住他咽喉的利爪,只要轻轻一使力便能让他窒息死去,这种感觉太吊诡,他已经隐忍多时。

  乍起的唐突之后,他等着,等着她的反应。

  “宇…宇文?”这一吻,吻傻了罗飞羽,直到他‮开解‬瓣的封缄,她只是呆呆捂住自己的嘴发出模糊的轻唤:“你、你…我…”

  “习惯就好。”单手分别擦拭她泪的眼和颊,重新看见一张⼲⼲净净的小脸,浅麦的肤⾊是光下的产物,他愈来愈明⽩自己被她昅引的原因。

  不过…这昅引他的女人还在糊糊中度⽇,耝略的大条神经显然尚不够细腻得⾜以了解这情况的丕变。

  但他不急,因为等待的过程也是一种乐趣。

  “这…”她低头,小小声地咕哝着:“这种事能说习惯就好吗?”

  其实她想问他为什么吻她,可就是问出不口。这是她的初吻,可是来得太过突然、太过不可思议,她连回味的时间都没有,有的只是満満的受惊吓。他莫名其妙的吻,吻得她莫名其妙。

  习惯就好…这是不是意味着可能有下一次?

  “宇文你…”“什么事?”美丽的脸在听见她的呼唤侧首垂下,闪动温柔的笑意与她对视。

  “呃…”‮辣火‬辣的灼热由下窜烧到脸颊,她仿佛听见轰的一声,好像有座小火山在头顶上爆开似的,让她感到有点昏眩。

  他…是她看错了吗?突然觉得美丽的轮廓之外,还有份让⾝为女人的她颤动的帅气。

  好奇怪!以往看着他,只是难免会羡慕他的惊人外貌,除此之外,她啥也没想;更没想到会被他吻去自己的初吻;也没想到在这之后,自己竟然一点生气的念头都没有。

  她想了想,最后将原因归咎于他有一张让人不忍责骂的无瑕脸蛋。唉,为什么让一个男人长得这么漂亮,让他拥有一双比谁都无辜的眼呢?

  “在原地发什么呆!还不走!”宇文律的吆喝拉回她的自艾自怜,这才想起她的宝贝相机。

  “不会吧!”她惊呼,低头看挂在脖子上的宝贝。“啊…”踏出三四步的宇文律被她的惊叫声拉回来。“又怎么了?”

  “我、我的相机!”裂痕像蜘蛛网般密布在原本光洁明亮的镜头,观景窗的玻璃破裂,只剩三两片锯齿状的遗骸嵌在上头。“天啊…”她贵重得仅次于自己生命的宝贝相机…这是她兼三份差、花了二个月的时间,才凑钱买到的宝贝呀!

  如果刚刚不去救…不对!她‮头摇‬,用力甩开刚才萌生的可怕念头。

  “如果你刚刚没有笨到去救那个小表就什么事都没有。”宇文律不知道自己将她方才所想的坏念头说出来,看到她听见这话后脸⾊发⽩,还以为她不认同他的话。“我没有说错,事实的确如此。”

  “不可以这么想。”她告诉他,也告诉自己。“一个生命比相机重要多了。”对,没错。如果为了相机,不去救那孩子而眼睁睁地看那孩子横死车轮之下,她一辈子都会难过。

  “反正你重视别人甚于自己,活该你的宝贝相机,跟错主人了。”

  “我…”她没话说,对长年伴随自己的相机,她只能带着歉意。“不知道修不修得好?”她自言自语地道。

  宇文律拿起相机在手上检查。“机⾝已经凹陷一大块,连接镜头的沟槽也歪了,这个镜头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不可能修好。外观都这样了,更何况是內部,就连底片能不能拿出来都是个问题。”

  “你…对相机好像很了解?”

  “废话!”他⽩她一眼。“在你之前,采访、摄影都是由我一个人包办。”

  “那你本就不需要摄影师了嘛!”他一个人就能做两个人的事,为什么要她和他同一组?她沮丧地想,原来自己不如想象中的重要。

  “那是以前。”随便猜猜也知道她在沮丧什么,宇文律哄道:“我以前跑的是政治新闻,做的也只是人物专访,一个人是可以做这些事的;但是现在我跑的是社会新闻,本不可能一边采访、一边拍照,我又不是忍者。”

  “原来是这样啊。”很轻易就被说服的罗飞羽点点头,刚才的沮丧早不翼而飞。只是一想到宝贝相机…“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钱再买一台…啊!那我的工作不就…”她的工作是摄影,没了相机她拿什么拍照片?

  “终于想到重点了,走吧。”宇文律有一种败给她的感觉。

  “去哪?”被拉着走的她只能跟随他的脚步移动,傻呼呼地问。

  “找你的谋生工具。”

  ***

  抱着一组摄影工具箱踏出光学仪器专卖店,她还是无法想象,怀里这一大箱的摄影器材属于她。

  Nickon全手动相机,再配上专属的128厘米镜头、广角镜头、鱼眼镜头、滤光镜、闪光灯、脚架…这些都是…

  “还发什么呆?”跟在后头的宇文律被她挡在门口,⾝子微微倾着看向她的脸。“还缺什么吗?”他想想,不觉得有什么缺的,他指定的配备都齐了,照理说不会有缺。

  “这个…”她转过⾝面向他,看了手上的工具箱一眼再看向他。“我买不起。”

  “我送你。”他笑,原来是这个问题。

  她‮头摇‬。“我的东西应该由我自己买,你对我已经很好了,三餐都让你照料成习惯了,我不能再给你添⿇烦。”

  “你无聊!”她傻气的话得到他的一声轻哼。“没事想这些做什么,你很喜免费的东西不是吗?”

  “我是很喜,可是这些太…”

  “别想太多。”拍拍她的头,他推开她,好迈出脚步带她往停车的地方走。“只要喜就好。”

  “但是这样一组器材很贵的,十几万我怎么能收!”不行!想了想,她往回走。

  “你做什么?”他拉住她。

  “还给老板啊!我的相机应该由我自己来想办法,不能再⿇烦你。”她决定了。

  “你这笨蛋!”

  “随你怎么说,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当笨蛋。”打定主意就很难改变的死脑筋也是罗飞羽的一项注册商标。就算被拉住,她还是很努力往回走,只是在宇文律的阻止下看起来像在原地踏步而已。

  “你真⿇烦。”喜免费的个什么时候有了转变,若不是以为她会兴⾼彩烈接受这份礼物,他才懒得多走这一趟路。

  “我知道自己很⿇烦,但是…”她停下挣扎,以坚定的眼神、认真的语气告诉他。“既然我脑瓶自己的力量买到第一台相机,我就不相信我没有办法买第二台。”

  宇文律闻言,松开拉住她的手,薄抿出笑意。“不要告诉我这是你摄影师的尊严。”

  “才不是什么尊严不尊严的问题,我只是想靠自己的力量得到想要的东西,就像我想靠自己的力量找到他一样,我…呃…”她捂住嘴,真糟糕,⼲嘛口没遮拦地把当初进新锐社的不纯正目的讲出来!她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头。

  “他?”他一双美目微眯隐隐透出一丝警告。“哪个他?人字旁还是女字旁?”

  “这个…”刚才⾰命烈士般的理直气壮,此时却缩成一尾气势薄弱的小虾米。她忐忑不安、左躲右闪地回避他的询问。“没什么啦,只是一点小事。”

  “小事?”他挑眉,显然本不相信她的说词。“一点小事也不需要瞒我了是不是?”

  “那个…”

  “我相信以我们的情,你不会瞒我一些事,比方说你的‘一点小事’是不?”

  “我…”输了。罗飞羽承认失败,一旦人家祭出友情,她就完全没有胜算。嘟起嘴,她只能告诉自己:反正在他面前我从来没赢过,再输一次也不意外。“我进新锐社,除了是想找份工作,另外就是想找一个人。”

  “谁?”

  “我也不知道。”

  他皱眉。“你在开我玩笑?”

  “不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她曾经问过其他同事,可是没有人记得,甚至还有人不知道有那张照片的存在,就连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地方,所以才一直找不到那张照片的摄影师。“唯一能找到他的线索是一张照片。”

  “照片?”他伸手,向她讨取。

  “等我把这组装备还人家再拿给你看,好不好?”她晃晃手上的箱子,沉甸甸的重量和当务之急、该做的事,她难得的没被他转移焦点。

  “这不重要。”他抢下她手上的重担挂在自己肩上,伸向她的手晃了几下,催促地道:“照片。”

  罗飞羽闷闷地⽩了他一眼,最后只好乖乖拿出⽪夹,菗出里头的护贝剪报。“哪,记得还我。”

  小小的烟火绽放在宇文律投注的眼里,努力从错愕中回神已费时良久。“你在找…”

  “我在找这张照片的摄影师。”她小心翼翼收回他掌上自己细心存放的唯一线索。“我喜他掌镜拍摄的技术,希望能见到他。”

  “见到他又怎样?跟他要一张照片吗?”

  “我希望他能让我跟在他⾝边学习摄影技巧。”谈起理想,她忍不住眯起眼远望,仿佛自己找得历尽艰辛的人就在面前一样。“我希望自己拍出来的照片能让人感动,而不是一张张⼲板无味的纸张。照片可以有它想说明的故事和情绪,我希望自己能拍出这样的照片。”

  “这只不过是烟火的照片,有什么故事,甚至情绪可言。”她也未免太会幻想了吧。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损及自己心中的偶像,罗飞羽可生气了。“难道透过它,你感觉不到一点点温柔和凄凉的意境吗?”

  “温柔?凄凉?”这两样东西也能凑在一块谈?”

  “他不像其他人选在烟火绽放到最⾼嘲的时候按下快门,而是选择在这一波烟火快结束、另一波烟火尚未发生的时候;就像不想分开、又不得不分开的两个人,其中一方在最后用温柔的眼神,目送远走情人的背影一样。你都没有感觉到吗?”

  “我本来就不是多愁善感的人。”

  “我想他在按下快门时的情绪就像这张照片一样。”

  “是吗?”宇文律难得地放她一马没有多作调侃。“走吧。”

  被拉动一步的罗飞羽直嚷:“我还没把照相机退回去啊!”“算我资助你总成吧,未来的大摄影师。”

  “啊?”被他的话一愣,等回神时,一箱价值不菲的摄影器材已经跟着她回家,再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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