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伊兰,你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亚媜左望望、右瞧瞧,确定支天燕没在地窖中,才轻声走了进去。
一晃眼,伊兰被支天燕囚噤在地窖中已捱过三个月,虽然她的部腹已微微起凸,还好支天燕并不是个细心的人,因此到现在还都相安无事。
当亚媜把锅盖掀开,伊兰一见,无奈的叹口气“又是汤,我都觉得自己快变成一只大⺟了。”
“坦⽩说,我就是想把你养成个大⺟。”亚媜开着玩笑道。
“我就是怕自己孕怀的迹象太过明显,你还帮倒忙。”伊兰推拒了她的好意。
“但是营养还是要够啊!多少吃点嘛!”她一边盛着汤一边问道:“支大哥最近有没有比较收敛些?每当我看到他在你面前骄矜自大的数落你,我就对你好抱不平。”
“还好,反正我已经习惯了。”伊兰无所谓的说。
“真是苦了你了,个大肚子还要受这种磨折。对了,你怎么不把天窗打开呢?”
亚媜走到墙壁的另一边,轻轻撬开隐蔵在暗处的一口小窗。
这个天窗只有她和支⺟知道,连支天燕也不清楚。
“我现在行动不便,若是他来了我又来不及关,那岂不是害了你。”
“所以你就⼲脆不开了,这怎么行!没有空气又没光,人是会生病的。不然这样,以后我来送饭的时候,就帮你开窗,走的时候再关上,好不好?”
亚媜之所以会这么做,只因为一股愧疚难当的情绪紧紧揪住她,使她夜夜都在这进退维⾕的两难中挣扎不定,如今只要能为伊兰多尽点心,她都义不容辞的去做。
“你这样对我,我可能今生都无以回报。”伊兰两行清泪泫然而下,所谓患难见真情,对于亚媜,她有数不尽的感。
“别这样,你知不知道这三个月里,你已说过多少这种话了,我不喜。”亚媜搂着她,两个女人相拥在一块儿。
“快走吧!支天燕就快来了,若是看见你还待在这儿,你又会被削一顿的。”伊兰看看时辰,催促着说。
“好,那我先走了,晚餐的时候再聊。”亚媜拭了下脸上的泪痕,又将天窗关上,才提起的菜篮走了出去。
伊兰望着又昏暗的周遭一切,抚着微隆的部腹,心中不噤呐喊着:阿骏,救我,我在这儿,你知道吗?
支天燕嘴角挂着一抹非常得意的笑容,慢慢走进了地窖。
当他瞧见伊兰的一脸无奈时,他的笑意扩大的更夸张了“你知道吗?你的心上人来找你了,而且还在这儿整整守了三个月,我真佩服他这种不屈不挠的精神!”
她难掩其眼中的奋兴“是诸葛骏吗?他来了那么久了!他现在人在哪儿?”
“你以为我会笨的告诉你他在哪儿,你还真错看我了。”他一副奷佞的嘴脸,在伊兰面前,恣意狂笑道。
“谢谢你的提醒,我看我还真是抬举你了。”伊兰狠狠地瞪着他。
他举步走到她面前,耝暴的抓起她的手“你可别以为诸葛骏来找你,你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告诉你一件坏消息,他本找不到你,而且已经准备放弃了!”
他俩怒目相视,伊兰随即赏了他一巴掌“你是野兽,简直不是人!”
“是,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就不会叫人给你送吃的送喝的,我不是人可以早就把你杀了以怈我心头之恨!”他抚着脸,脸⾊狰狞得很难看。
“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该感你。”伊兰气愤的站起⾝,却忘了她是个孕妇。
“你…你的肚子,你孕怀了,你竟然瞒着我!”支天燕骇然地指着她的部腹,顿时刷⽩了脸。
“我是孕怀了,你想怎么样,杀了我吗?没关系,杀吧!反正我永远和我的孩子在一块儿,我不会寂寞的。”伊兰直背站在他面前,毫不畏缩,看得支天燕眼里竟然泛出敬畏之⾊。
“你真爱他,不在乎可沙是因他而死的?”他困难的问道。
“当时是我气疯了,本没好好的思考过,可沙的死不能怪他,我怎能因为一纸戏言就断定了他的错!”她实事求是的強调。
“不错,这不能怪他,因为可沙不是因为他死的,是我,是我亲手杀了他!”支天燕几近狂疯的全盘托出,再也不在乎了。
伊兰错愕的看着他,脑中一片混,这怎么可能!他和可沙是那么要好,甚至可以说是穿同一条子长大的,可沙过世的时候,他也是悲痛莫名呀!她实在无法想像他竟会那么狠心杀了一向不遗余力提拔他的兄弟。
“你和他有仇吗?他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下这种毒手?”
“他没有对不起我,只不过他阻碍了我,有他在,我只是他脚边的一条狗,永无翻⾝之⽇。”支天燕握紧拳头,指关节因用力过猛而泛⽩。
“而今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没有,对不对?没有可沙,你连只狗都不如。”
“是,你说的对极,现在的我人人喊打,比狗比鼠都不如。”他苦笑的自嘲着。
这会儿伊兰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她质疑“可是当时那⾎迹斑斑的六个字,的确是可沙的笔迹呀!”
“既然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掉他,我当然要有所准备,学他的笔迹就是其中一项。
那天我进⼊他的帐內,恰巧看见他的手上拿着诸葛骏的那纸留言,他非常生气的对我抱怨着,我那时心想这岂不是天赐良机,既可杀了他,又可嫁祸给诸葛骏,于是我假藉着向他借取匕首,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狠狠的刺向他的心脏。哈…是我亲手杀了他,现在你已经知道真相,但你又奈我何?你逃不出去的,我已经决定让你和你的孩子永永远远的待在这儿,永远永远…”
他带着断断续续的笑声,随着踉踉跄跄的脚步,倏地冲出了门外。
伊兰颓丧的坐了下来,一时难以恢复清醒,她深呼昅了好几次,才缓缓平复了动的情绪。
可沙,你死的好惨,为什么你那么相信他,他竟为了一己之私,枉顾人情道义,把你给杀害了。
保佑我,可沙,我发誓,只要我走得出这地窖,一定将为你报仇,我不会让你含冤而死的!
“媜帧,你是不是帮着燕儿瞒着娘什么?后山地窖里到底关着什么人?”
支⺟一连好几天看见亚媜热着汤或补葯带往后山,于是在今早心⾎来嘲地偷偷跟着她,结果竟发现她本不是送给难民吃,而是走进了地窖。
“娘,我…”亚媜心慌意不知该作何回答。
“别找理由诓我,我再也不相信了,亏我拿你当作亲生女儿般看待,没想到你竟帮着那个畜生为非作歹,真是伤透了我的心。”支⺟愈说愈悲恸。她本以为儿子不孝,还有个女儿可依靠,而如今她的梦全碎了。
亚媜倏地跪在她面前,泪痕斑斑的说:“亚媜不好,但我绝不是蓄意要欺瞒您的,只不过支大哥要胁我,他不准我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好,我不怪你,但你要对娘坦⽩,知道吗?我知道你自幼就对燕儿有好感,在不知不觉中亦付出了不少真情,偏袒他或为他做事是非常自然的事,但是好与坏你要分清楚。他是我的儿子,我何尝不想护着他,可是这么做只会害了他呀!亚媜,醒醒吧!他不适合你,你只适合有情有义的人。”支⺟动之以情、诉之以理,只为了醒唤她。
“娘,我错了。我明知道我这么做支大哥绝不会感我,可是我还是无法拒绝他,即使他关的人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她的泪⽔潸潸而下,心中充満着无限的罪恶感。
“你最要好的朋友!难道是伊兰?”支⺟全⾝战栗的问。
亚媜无言的点点头。
“真的是她!”支⺟蓦然想起数月前诸葛骏的来访…原来伊兰一直被囚噤在她家后山。
燕儿真的做出这种事!支⺟痛心疾首的自问着。原本她还不敢相信,如今经亚媜亲口证实,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
“她现在好吗?被关了那么久,她怎么受得了啊!”“伊兰快生了。”亚媜也豁出去了,既然支⺟已知,她就必须为伊兰着想,总不能让她在地窖里把孩子生下来吧!这太危险了。
“什么!伊兰要生了,燕儿可知道?”支⺟口突然一窒,忿然又慌张的已手⾜无措。
“他知道,而且对伊兰百般辱骂,还威胁她要待她的小孩。”她菗噎的说。
“天呀!这个畜生,简直要把我气死,这教我怎么对得起他死去的爹。不行,我们要救她,一定要放她出去!”支⺟昂愤懑的说。
“她个大肚子,能走到哪儿呢?把她安置在家里更是危险。”亚媜顾虑的是,她们⺟女俩手无缚之力,又怎能保护得了伊兰,况且支天燕现在已几近狂疯边缘,就算是支⺟的话,他也不见得会听。
“那该怎么办?”支⺟急得直踱着步子。
“我看这样好了,我去通知诸葛骏,由他来救人,这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亚媜向来缺乏的勇气,如今都找回来了。
“那你快去吧!送饭的事由我来做。”
“娘,您可得小心点,千万则让支大哥给遇上了。”她谨慎提醒道。
“我会的,你脚不方便,路上也要多小心啊!”﹂慈⺟的关怀让亚媜心中漾起一股暖意,她颔首道:“我回房准备些简单的⾐物,马上动⾝。”
支⺟看着她一跛一跛的⾝影,內心感慨万千,多亏她当初收养了这个可怜的女孩,才让她的晚年不至受寂寞之苦。儿子,又有什么用呢!
五个月的时间虽不算长,但对诸葛骏而言,已是种无止尽的煎熬,若的是他又必需故作镇定,不能在数百个下人面前了手脚,可惜的是他发觉自己已快撑不下去了!
这一百多天里,他查遍了西突厥的大街小巷,甚至于西北的大半部,就是没有丝毫伊兰的消息,让他在几近绝望的边缘游走,就只差一步,他就会掉进一个深不见底的⾕底。
这么久了,若她真有⾝孕,也快生了吧!支天燕会善待她吗?会磨折他的孩子吗?
种种椎心刺骨的恐惧环绕着他,使他惴惴不安,且惊惧莫名。
“阿骏,西边有消息传来了。”杨秦懋站在他⾝后已久,知道他又在思念伊兰,所以迟迟不敢出声。
“怎么样?有伊兰的消息吗?”诸葛骏脸上隐约呈现一丝希望的光彩。
杨秦懋摇头摇,见他的脸上又惨无颜⾊,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虽然没有伊兰的消息,但我带来了另一个你一定乐于听见的消息。”
诸葛骏没有反应,只是遥望着北方的那端,如今任何好消息对他而言都是无意义的。
“是诸葛擎派翠鸽带回来的消息。”
杨秦懋此语一出,诸葛骏果然有了回应,他转首看向他说:“他怎么说?是好消息吗?”
“不仅是个好消息,还是个天大的好消息,皇上已答应西突厥的求合,甚至还嘉奖你谈合成功,因而已废除两国不得通婚的噤令了!”杨秦懋极其奋兴的说道。
真不愧是诸葛擎,经过数月的努力游说,他终于成功了!
“真的,若是伊兰在这儿,她一定会⾼兴的不得了,可是,现在…”他悲痛不已,心忖:这个好消息未免来得太迟了!
饼去他不只一次祷告着能有这样的结果,他的伊兰就能坦坦在众人面前自称是他诸葛骏的夫人,可是如今她却不知流落何方。
“你从前的信心跟骄傲呢?我相信伊兰一定会回来的。”秦懋怒气腾腾的说,真想拿个大榔头敲醒诸葛骏的脑袋。
就当诸葛骏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外面传话进来“骏公子,外面有个姑娘要找你,看她的妆扮像是从外邦来的,可惜…”
“可惜什么?”诸葛骏紧蹙眉峰问道。
“可惜她人长得満标致的,竟是个跛子。”
“咬呀!我知道她是谁了。”杨秦懋突然叫道。
“谁?”诸葛骏纳闷着,他怎么不知道秦懋这小子何时认识了这么位姑娘。
“你忘了吗?上回咱们去支府查询支天燕的下落时,当时在场的除了支⺟外,还有个行动不甚方便的姑娘啊!”诸葛骏斜睨了他一眼“我当时心如⿇,哪有功夫注意那么多。”他继而一想“既然你说她是从支府来的,该不会是她已有了伊兰的下落,快,快请她进来!”
亚媜带着紧张的心情走进⽑褵坊,在见到诸葛骏的那一刹那,她重重的跪了下来,在他面前纤悔着“诸葛公子,我是支天燕的义妹,名叫旗亚媜,我…我对不起你!”
“姑娘,你这是⼲什么?快请起呀!”
诸葛骏并不知道这位姑娘竟会来这一着,错愕了半晌后,才赶紧向前将她扶起。
“我瞒着你伊兰姐的下落,简直罪该万死。”她在动的言辞中织着深刻的歉疚与无奈。
诸葛骏的心弦猛然一震,当真是有了伊兰的消息,他欣喜若狂的问:“她在哪儿,伊兰在哪儿?”
“她被支天燕囚在后山的地窖內,整整五个月了。”
“地窖!”诸葛骏的嘴角因动而颤抖着,他的心似被一寸寸的宰割着疼痛不已;
他的伊兰正受着这种非人的煎熬,而他到现在都还救不了她,天啊,您的心何其忍残呀!
“对,就是支府后山的地窖。”她以为他没听清楚,因此重复了一遍。
“你们后山有地窖?我曾经勘查过,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啊!所以就忽略了那块毫不起眼的地方。”
诸葛骏紧闭着眼,拚命想从记忆中搜索著有关其后山的印象。
“支天燕在其后山地层下布満了密道,因此,他才能在毫无痕迹的情形下来去自如。”亚媜见诸葛骏一脸惑,所以试着解释着。
“原来如此。那么伊兰呢?支天燕有磨折她,对她下毒手吗?”诸葛骏情绪昂的问。
亚媜摇头摇“⾝体上是没有,可是心理上倒是伤她満重的。”她叹口气又说:“自从她被支天燕囚噤后,支天燕就无所不用其极的以言语辱骂她,给她屈辱、让她难堪,甚至还以待你们的孩子来威胁她。”
“我们的孩子!难道伊兰已经生了?”诸葛骏听得惊心动魄,整颗心都揪在一块儿了。
“还没,不过也快了!我就是怕她在那个黑漆漆的地窖生孩子,又没有人在⾝边,那该怎么办,所以娘一知道这件事,就要我赶紧来通知你去救伊兰,因为除了你,没有任何人能斗得过支天燕。”
听了她的话,诸葛骏⾎脉翻涌、酸楚莫名,他怔忡不已的想:快生了,没有产婆,没有他,只有一屋子的黑漆…“我要去救她!”诸葛骏像是发疯似的往外冲,不顾杨秦懋在⾝后的喝阻声。
“姑娘,你进屋休息一会儿吧!我去追那个疯子。”还来不及说完,杨秦懋也飞奔了出去。
“诸葛骏,你给我站住!你就这么跑去不是救她,而是害了她呀!”
这句话果然见效,只见诸葛骏遽然煞住了脚步,徐徐转过⾝看着他,眼神扑朔离“那么你说,我该怎么办?坐以待毙!”
“不是这样,我只是要你准备周全,至少是以原来那个冷静自持的你去,而不是现在这个杂无章的你。”杨秦懋一语惊醒梦中人。
诸葛骏喟叹了口气“我是该冷静,谢谢你的提醒。”
杨秦懋浅笑道:“其实是我应该向你道歉才是。”
“哦?”诸葛骏抬眉不解。
他又搔搔头说:“还记得伊兰失踪的那天,我一口咬定是她背叛了你,还跟你強言雄辩呢!我这么侮辱了她,你怪我吗?”
诸葛骏摇头摇“事过境迁,就别再提了,如今只有看见伊兰好好的活着,才是我最大的心愿。”
“我看我们还是多带些人手去,这样才能万无一失!”杨秦懋建议。
“不,就我一个人去!人多反而暴露了痕迹,这不是让支天燕有机可乘?”
杨秦懋从他脸上专注的表情,可以读出他现在比任何人都还冷静。杨秦懋笑着想,他终于又是以前那个骄勇善战、⾜智多谋的“霸道诸葛”了。
“我想,多一个我应该不打紧吧!”杨秦懋嘻⽪笑脸的说。
“这次我坚持一个人去,相信我一定办得到!”他角浮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刚才那位旗姑娘,你请萤儿好好照顾她,我先走了。”
“阿骏…”杨秦懋遥望天边他飞舞的⾝影,知道除非找到伊兰,他不可能再唤回他了。
“伊兰。”支⺟站在地窖门外,看见了双颊清瘦的伊兰,她整个心都疼了起来。想当年伊兰是个多么有朝气、活力的小女孩儿,而今既然被她的亲生儿子磨折成这般,这教她这么一位⽩发老人拿什么脸来面对她!
“支伯⺟!”伊兰一回首,看见的竟是慈祥的支⺟,她动着双,不知该如何启齿。
“孩子,苦了你了。”支⺟握紧她的手“来,让我看看。唉!都快生了,肚子怎么还那么小,都是燕儿这畜生!”
“您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是亚媜告诉您的吗?她人呢?”
几个月来都是亚媜为她送饭打理一切,对她,伊兰已产生了一种依赖,而今没见着她,整个感觉都不对了。
“她已经去中原边城找诸葛大侠了,你别担心,他马上就会来救你了?”支⺟拭着泪说出这个消息。
“你们愿意放我走!支伯⺟,你们当真愿意救我。”伊兰感涕零的跪在支⺟面前,哽咽的说。
“他救不了你的。”好死不死的,支天燕却在这个节骨眼跑了进来。
他两眼凶恶的瞪着伊兰,对于支⺟,他却不敢正眼面对。
“燕儿,别再执不悟了,你想死娘吗?就算娘死了,我也没脸去面对你死去的爹!”她抱紧支天燕的,希望能说动他,她知道燕儿的脾气是硬了点,但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娘,我的事你就不要揷手管,行吗?”支天燕挣脫支⺟的拥抱,⿇木不仁、面无表情的说。
“你的事娘从不过问,但今天这不光是你的事,还有伊兰呀!你有没有子细看看她已被你磨折成什么样子,再说她又有孕在⾝,比一般人更需要妥善的照顾啊!”支⺟苦口婆心的劝说著“她已经让你们照顾得还不够吗?”他指的当然是亚媜每天送来的“美食。”
“你!你太让我失望了!”支⺟含泪,心痛到了极点。
“伯⺟,您别再说了,为他这种人气坏了⾝子不值得啊!”伊兰搀扶着支⺟坐下,劝她别再为这个不孝子伤神又伤⾝。
“行,你嘴硬,别以为你有诸葛骏可以当靠山,我就等着他来救你,你好好欣赏着他是怎么死在我手里!”支天燕有意无意的瞟了下她隆起的部腹,其眼神像是恐吓、又像是威胁“娘,我劝您不要蹚这浑⽔,除了这件事,我什么事都可以答应您,我发誓,等这事儿一摆平,我定回家守在您⾝边,⽇⽇伴随着您。”
“我不期望你⽇⽇的陪伴,我只求你别再使坏了,若你再这么一意孤行的话,只怕娘会永远的失去你。”
支⺟无力呻昑着,她不求他听得懂,只求他能念在她一个做⺟亲的苦楚上,能松手放了伊兰。
“娘,请您出去!”他撇过头,不敢再面对⺟亲那副“悲痛绝”的模样。
“你想对依兰怎么样?”支⺟倏地挡在他和伊兰的中间怒视着他,且双手摊开保护依兰,就怕支天燕又想耍什么心眼。
“我要是想对她怎么样,早就怎么样了。娘,您未免太杞人忧天了吧!”支天燕对她的苦苦哀求置若罔闻。见支⺟无所反应,于是他又补上一句“娘,您若再不出去,我可能真的要对她怎么样了。”
支⺟看着他一脸认真的表情,害怕他是当真的,因为凭她这⾝老骨头怎能保护得了伊兰呢!于是,她递给伊兰一个很歉然的眼神,叹口气后,才拖着沉沉的步伐走出了地窖。
这时支天燕展出一朵很诡谲的笑容,在这静谧的夜里,更突显这笑里的森。
“从现在开始,我会紧随在你⾝侧,就等着诸葛骏来自投罗网,我好给他来个头痛击,真感谢有你这个大饵,还有你肚子里的那个小饵,两饵夹攻,看他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
伊兰因他的话感到心颤不已,她不断的冒出冷汗。前一刻她还因为诸葛骏即将来搭救感到喜悦奋兴,但此刻她又巴不得他不要来了,千千万万不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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