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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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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咬着笔杆,若嘲第N次在课堂上出神凝思。

  而原由除了余沧海不做第二人想。

  她都快相思成灾了,偏偏又不能如愿见到他,只好“睹物思人”了。而眼前让她看痴了的东西,正是不久之前,余沧海为她做的重点整理,看着他苍逸俊雅的字迹,多少可以聊慰相思。

  但,有人却无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坐在极显眼的位置,她还敢这么嚣张,大大方方的神游太虚,实在太不给面子了!台上的教授老脸挂不住,沉声叫道:“江若嘲!”

  这厢,若嘲大美人更大牌,甩都不见他,迳自沉醉在她的绮丽情思中。

  “江、若、嘲…”声音已几近咬牙切齿了。

  “呃…啊!”旁边的同学推了推她,她才如梦初醒,见“老家伙”用杀人的目光瞪着她,她茫然的眨了眨眼。

  “哧卟…”当场.有些同学忍俊不住掩嘴偷笑了起来?贤纷幽峭范ッ把痰谋砬檎媸乔Ы鹉鸦唬裉炖瓷峡位拐媸抢炊粤耍祷仄奔哿耍?br>

  斑教授当下更是气恼。

  瞧她看得如痴如醉,那封一定是情书!他非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不可。“把东西拿过来!”

  啊!真没品耶!又不是小‮生学‬,还流行没收东西啊?土匪一个!

  问题是师命已下,她又不得不从,反正她也不认为他找得了什么碴,看他有什么理由没收!

  若嘲乖乖递上,老教授正想大声念出情书內容让她无地自容时,定睛一看…咦?这、这、这…多的重点分析啊!简直字字珠玑、鞭辟⼊里,连他都要汗颜的自叹弗如了。

  像个斗败的公,他面⾊如土的还给了若嘲,颇为不甘愿的说:“上课认真点,要看下课再看。”

  若嘲偷笑在心底。自知不小心削了他老人家的面子,但,她绝对不会好心的告诉他,她没这么厉害,这些內容本不是出自于她的手,用不着担心她这个后浪会推翻了他这前浪,至少目前为止,她还没有青出于蓝的本事啦!

  內心深处,她涨満了与有荣焉的骄傲,她深爱的男人是多么的杰出啊!

  心情大好的她,才管不得自己在无形中已和这位教授结下了梁子。

  下了课,刘红英照例来到她的⾝边。

  “是什么情书这么文情并茂,连老家伙看了都感动得不好苛责你的意呀!”这是众人的疑问,谁也不明⽩摆明了找⿇烦的⾼教授为何轻易放过若嘲,刚才她还替她捏了一把冷汗呢!所以一下课,她马上马不停蹄的要第一手资料来了。

  若嘲娇容微晕“你少胡造谣,才不是什么情书呢!”

  “不是?那给我看。”

  “想得美,谁要给你看。”只要是沧海给她的,全都是宝贝,她才不和人分享。

  刘红英见鬼似的瞪大眼。“你还笑得出来,你难道不晓得老家伙盯上你、看你不顺眼了?你这学期怕是难混了。”

  “谁在乎。”若嘲不以为意的耸耸肩。

  “哟!可潇洒了。你不怕被当?”

  “有本事他就当呀!”反正有沧海在,她什么都不用担心。听他十分钟灵活生动的精华浓缩,胜过老家伙一个小时的口沫横飞。只要她成绩斐然,⾼教授再怎么心存偏见,总不能做得太过火吧!

  瞧她自信満満,刘红英也不由得疑惑起来。“看你最近上课老是心神恍惚,偏偏成绩又以吓死人的方式突飞猛进,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武器’?喂!看在朋友一场,可不许私蔵哟!好东西得和好朋友分享。”

  “等死吧你!”想和她分享余沧海?不要命了!

  “小器鬼!”刘红英问声咕故。觑了一眼她闪耀光彩的脸庞,瞬间,若有所悟的灵光袭上脑海,她唯恐天下人不知似的喳呼道:“你、你、你…该不会是恋爱了吧?”

  “小…小声点啦!”她又娇又羞地低嚷。

  那是真的啰!太震撼的天大号外,使刘红英表情有些呆滞。他们眼⾼于顶的校花终于舂心大动了!

  “是…是哪个三头六臂的角⾊!说来参详、参详,我要早晚三往香的膜拜他,真是好本事,太令人钦佩了!”

  “你少夸张了,我才没你说得这么⾼不可攀。而且…他也不晓得喜不喜我,我只是偷偷暗恋他而已。”

  偷偷暗恋!这更不得了了!拜倒在她裙下的忠臣,随便抓就有一大把,他们的校花居然会有偷偷暗恋的一天?

  连续的惊叹,使她都快变成呆愣愣的⽩痴了。

  若嘲撇撇“如果你知道他是谁,就不会有这样的反应了。真正完美如天边寒星的人是他,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都不可能不爱他的。”

  是吗?刘红英半信半疑。会有比若嘲更出⾊的人?

  “相信我,你绝对认同的。”不久前刘红英还将他给捧上了天,怎么可能不认同!

  “你别卖关子了,到底是谁啦!”这神秘人到底是哪个轰动武林,惊动万教的人物呀?她都快被好奇虫淹没了。

  若嘲摇‮头摇‬“若他心里有我,你早晚会知道的,若无,我也没有说的必要。”低头看了一下表,她抱起书本起⾝“我先走了,拜!”

  “又要跷课呀!”

  “换作是你,与其听枯燥乏味的老头念经,会不会选择去看赏心悦目的绝世大帅哥?”若嘲眨眨眼,丢给她心照不宜的一眼。

  “哦…”刘红英拉长了尾音,也因她默契十⾜的会心笑容,目送着她轻灵窈窕的⾝姿消逝眼前,飞往她所追寻的爱情国度。

  跷了一堂课,若嘲提早了近一个小时来到紫筑轩,当然.那个风度翩翩、坚持不让淑女等人的美男子不可能这么早到.她在角落属于他们的位置坐了下来。

  每每来此,这个位置总是空着,原先她以为是巧合,但是渐渐的,她可不这么认为了。她想起沧海提过,他与紫筑轩的老板曾是旧识,一定是刻意保留下来的。

  他的个,有着与世无争的恬静及內敛的风华,并不喜招惹过多的注目,但他的容貌很难让他如愿,于是他只能尽可能的痹篇所有会让人投注目光的方式,选择不显眼,但却幽静自在的角落…这一点倒和她的观念不谋而合。

  习惯的点了花茶,她开始了坐立难安的等待。

  她犹豫了很久,最后的结论是:她不该隐蔵自己的感情,爱他,就要让他知道,如果这也是他要的,她会与他共同珍惜这段美好的情缘,如果他暂时无法接受,那么她便等待,总之,他有权利了解她这颗为他而痴狂心的。

  这是她对感情的诠释方式,一旦爱了,唯情最真,没必要去顾忌多余的矜持或娇羞,说穿了,男人和女人一样,同样是一颗心,一份情感,为什么明明爱了,还要強自庒抑,等男人主动?

  这叫前卫吗?她并不认同,她只是坦然忠于自己的感情罢了,她也办得到为爱执着、为爱勇往直前!

  陷⼊自己思绪中的她,在桌面不期然敲了两下后,抬起头,才发现余沧海不知何时已站在她面前。

  “在想什么?连我到了都没发现。”他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

  “想你呀!”她用他娇悄地眨了眨眼。

  若在以往,他会一笑置之,说声:“小丫头!”

  可是如今…

  那⽇出游过后,他敏锐的感觉到两人的关系已不若原先的单纯,一场纯纯的友谊变了调,似有若无的情出隐隐浮动,处在这种暧昧不明的情况中,任他再如何给⾜自己心理建设,都不可能处之泰然,全无尴尬。

  他茫然过、他失措过,但是后来,他一直努力的告诉自己,这只是短暂的过渡时期,若不是他以往对她过度亲密,也不会造成他像个‮存温‬多情的恋人的错觉。

  他承认,某些时候他确实不知不觉的逾了矩,今后他会很小心的和她保持距离,拿捏好朋友应有的尺度,索绕于彼此间的雾,应该很快便会散去了吧?

  “怎么这么早?”他扯出淡笑带过,技巧的转移令他浑⾝不自在的话题。

  “都说是想你,迫不及待想和你见面了嘛!”她犀利的直捣他极力痹篇的话题中心。

  余沧海瞬间僵了一下,旋即又天⾐无的以笑谈方式,不着痕迹的带过。“哦!我有这么大的面子啊?”

  “你才知道。”她回以俏丽娇憨的神态。

  她并不打算以直接热情的方式大胆示爱,这不是她的个,她只想一点一滴,如涓涓细流般倾出她的情意,在‮存温‬而自然的情况下让他明⽩一切,以他缜密的心思及过人的洞悉力,他会懂的。

  他别开眼,痹篇她灿亮得令人怦然心动的秋瞳。“你脚上的伤好多了吧?”

  这算不算顾左右而言他!若嘲审视他脸上每一寸表情,却无法在他平淡无波的面容中看出什么,不觉有些怈气。

  “痛,很痛,痛死了!”她孩子气的撒娇,期望换来他的怜惜。

  余沧海一听,果然拧起了眉,表情沉重。“你没按时换葯吗?”

  “记差。”撒娇意味更浓了。

  ‘你…”他无力地叹息。“要不要我再带你去一趟医院?”

  当她是三岁小孩呀?去医院还要他带?

  “不要。你只要陪着我就行了。”她柔情款款道。

  如果说之前只是余波漾,那么这会儿,真可谓狂涛暗涌了。

  他僵笑着,刻意曲解她的话。“我又不是医生。”

  但他却胜过仙丹妙葯。若嘲不语,定定的望着他。

  实在招架不住,他匆匆搬出最‮全安‬的相处方式…温习课业!

  若嘲也没有异议。能听他醉人的嗓音在耳畔低回,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半个小时过去了,随着笔下行云流⽔的滑动,他一边流利清晰的解说,而且还不忘替她标示重点,但是当他发现到她的心不在焉时,他顿了下来,偏过头望向移坐在他⾝畔、托着香腮痴地瞅着他瞧的若嘲。

  他微微震动了一下,赶忙调开视线。“你课本不看,看我⼲嘛?”

  若嘲眼也不眨,浸于梦幻中的星眸停驻在他卓众的俊容上,沉醉地道:“你会不会永远只当我一个人的良师益友,解我课业上的疑惑,更指引我生命的方向?”

  “目前为止,我的确是啊!”他生硬地道,执意忽视她的意有所指。

  若嘲并不给他有打太极拳、答非所问的机会,一步步节节近,直攻他強自镇定、岌岌可危的武装。

  “你知道吗?每个人的生命中,都缺不了一个相知相伴、牵引着彼此不在人生旅途中惘失据的人,风风雨雨,能够相惜相怜,一道走过,看尽悲离合后,犹有⾝畔不离不弃的彼此。而我…希望我⾝边的这个人是你。”

  余沧海如受重击,震惊地瞪着她“你在胡说什么!”

  “我是胡说吗?”若期沉静的回视余沧海极度惊诧的反应“我不相信心思细腻如你,会感受不到我们之间存在了什么!”

  那一刹间,他由她眼中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強烈到不容忽视的浓情…

  他倒菗了一口气?咸欤∷趸嵴饷闯俣郏绱伺页闳鹊脑鞲校⾕匏酰恢弊云燮廴说慕置们楣以谧毂较衷诓呕腥豢辞澹?br>

  他艰困地闭上眼,分不清他所想隔绝的,究竟是她深情的凝眸,抑或是自己备受震撼的心。

  “收回它!我可以当作没听到。”好一会儿,他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这算拒绝吗?

  她苦涩地扯了下后角。“你有办法当作没听到,但我却无法当作没爱过!”

  “若嘲!”他沉沉地低喝。“我希望你是妹妹,也只能够拿你当妹妹,忘掉今天的事,让我们单单纯纯的做回知己、做回兄妹,好吗?”

  “你在自欺欺人!爱了就是爱了,已经变质的东西,怎么样也回不到原先的单纯,我办不到若无其事的粉饰太平。”

  他愁苦的回望她“你还希望我怎样?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些,其余的,我真的给不起!”

  “为什么?”他对她明明是有感觉的,若不在意她,眼中不会有悲苦,她不懂,他为何执意不肯面对她的感情?他在顾忌什么?他在挣扎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单纯的无法接受。”

  “是吗?”他这意思可是在说,他不爱她?

  她既了眨眼,回闪动在眼眶的泪光。“那么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对我动过心?不牵扯兄妹情,单单就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感觉,就算只有一点?”

  “若嘲!”他拧着眉看她。“难道一对男女除了爱情,就不能容纳其他吗?我很珍惜这段难得的情谊,你不要我!”

  她懂他的意思,一旦她出答案,他们就彻底完了。

  他居然用这种‮忍残‬的方式威胁她!他比她更绝,他明⽩吗?

  “就算如此,我还是要知道。”她忍着不让泪珠落下,坚决地道。

  “就当兄妹不好吗?其余的,不管还剩什么,都不要‮心花‬思去猜测,就当是一则永远没有答案的秘密…”

  “不要避重就轻!告诉我实话。”她截断他的话,双眸不容逃避的深深望住他。

  爱?不爱?重要吗?他苦涩地一笑“没用的,若嘲。不管给了你哪个答案,我们都不会有结果。”

  “至少我有权利知道!”她忍不住动地低喊:“你到底爱不爱我!”

  微微失控的音量,引来几双好奇的探究目光,他赶忙捂住她的嘴“嘲嘲,你冷静点。”

  她抬起哀怨的眼,幽幽凝睇着他。

  有如一细针戳人心肺,他旋即烫手般的想收回,但若嘲反应更快,紧握住他亟菗回的手。

  “嘲嘲,你放手。”他试图挣扎,她却握得更紧。

  她这是何苦呢?他不想伤她,为何她不懂?

  “你一定要知道是吗?”收起所有的爱怨杂,他狠了心,使力菗回自己的手,面无表情地道:“我不爱你。”

  见她小脸一阵⽩,却死咬着不让泪⽔滑落的模样,他心头紧紧绞痛,但仍是強迫自己将话完成。

  “我一直都说得很清楚,我们之间不可能有任何感情的纠。你错了,你知道吗?我是那么努力的避免,为什么你仍是将我们到如今的境地?你让我们今后连做朋友都很困难!”他咬咬牙,深昅了一口气。“自己保重,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忘掉一切,对谁都好。”

  他没道再见,直起⾝子,不让自己回头,不让自己去想她可能哀伤绝的容颜,更不让自己探索寸寸噬骨的疼来自何处,他背⾝迈开步伐。

  “我不会忘了,更会永远守着我们每个月的约定。”

  飘忽凄清的话语传来,他顿了一下…才说:“我不会到。”

  没再犹豫,他一步步绝然而去。

  而她,在他背⾝之后,汹涌的泪尽情奔流而下。

  他不爱她,他说他不爱她…

  呵!就是她的初恋,一段让她心儿尽碎的初恋,多么可悲呀!

  一滴,再一滴,不绝的泪,在字里行间泛开,将俊逸的字迹漾得模糊,一如她凄惶的心。

  不爱吗?

  多少次夜深人静,耳畔低回过若嘲幽怨的询问时,他也总是一遍遍的问着自己,他当真不爱她?一点也不?

  他没有深思的勇气,每每答案将呼之出之际,他总是用力的关上心门,不愿去面对。爱也好,不爱也好,他注定当鸵鸟,感情的鸵鸟。

  多久了呢?⽇里。夜里,她的形影不试曝制的窜进脑海,占住他所有的思考空间,忆及她泪光闪动的低容颜,他总是无由地拧疼了心,他也多希望自己能给她一点爱怜,一点温情,但是,他不能…

  懊死!谁能告诉他,他究竟是怎么了?明明该忘了她的,为何她的一嗔一喜,一颦一笑却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益发清晰、益发刻骨铭心,主宰了他的悲喜?

  两人共有的回忆如嘲⽔一般回涌脑海,他不愿承认这是相思作祟,但,心真的好疼!

  “若嘲、若嘲、若嘲…”他喃喃在心底唤她千遍。在这不眠的夜,她是否也在想他?她哭了吗?他是不是伤她很深?她

  太多的思绪绕着她打转,本以为坚定的告诉自己,只要不去想、彼此不见面,时⽇一久,终究会云淡风轻,但如今的悬悬念念又算什么}为何他总放不下她?难道他对她的在乎,远远超过了自己所能想像,所能承载?

  剪不断,理还,指的大概就是他此刻的心境吧!如今,他终于体会到个中滋味了。

  承认吧!不管把话说得再绝,他都不可能真正抛得下她,否则,他又怎么会在挣扎了许久过后,仍是克制不住浓烈的关怀,开口托沛湘代为注意她在学校的情况?

  他不晓得她所谓的“爱他”是爱到什么程度,但他真的好担心这件事会影响到她的生活。当初,他就不应该一脚踏人她的生命中,扰她原本平静的生活秩序,如今,懊恼改变不了什么,他只希望,她能尽快淡忘一切,重新过回无悲无愁的岁月。

  真的!他衷心希望她过得好,就算将他永远遗忘也无所谓,只要她能再一次展露真心的笑容…他甘心为她而苦恼!

  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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