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昱又出府了!
为何他早上才离开,现在不过午后时分,她就开始想念他了?
不知他在忙些什么,往往一离府要再见着他,就好难好难…
呕…不知为什么?她早上起后,就觉得好不舒服,胃闷闷的,心口沉沉的,闻到某些味道还会反胃。就像现在她碗里的煎鱼,明明是她最爱吃的,怎今天一凑近鼻尖,就会想吐呢?
她早上没吃什么,到了中午胃口更差,整个人晕晕沉沉的,脸⾊更是苍⽩得紧。
正当亚筑无精打采的在园子里游时,突然被林管事给瞧见“喂,我说小猪啊,你是不是很无聊?能不能来帮我个忙?”
“喔,好啊。”亚筑闻言马上点点头。
说实在她还负闷得慌呢!既然有事可做何乐而不为呢?至少可以打发时间,不用再想着他。
“厨子里少个人手,我看你应该可以吧?”林渊有些不放心地问。
“当然可以,我做的菜,昱…呃,师⽗最爱吃了呢。”想起山上的生活,虽过得清苦,可却能天天和昱在一起,那才是真正的幸福吧。
“那就好,快来吧。”于是在林管事的带路下,她来到厨房,帮厨娘们做一些简单的工作。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想不到厨娘将一尾去除內脏的大⻩鱼给她清洗时,那袭鼻的鱼腥味,竟让她忍不住冲出厨房,蹲在⽔沟旁呕吐了起来。
厨娘跟着出来,见状关心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胃不舒服?”
亚筑赶紧站起,拭了拭,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才变成这样的,一些带着腥味的东西都让我无法接受。”说着,她眉头又是一蹙,那嗯心的感觉又泛上心头。
厨娘低首想了想“不知姑娘你成亲了吗?”
“呃…我还没呢。”亚筑脸儿一躁。
“对不起,我只是猜想你究竟怎么了?因为你这情形若发生在已婚妇人⾝上,极可能是有喜了。”厨娘笑着说。
“有喜?!”她吓了一跳。
“就是有⾝孕的意思。”厨娘仰头看看天⾊“时间不早了,不跟你聊了,我得赶紧进去⼲活,你若其不舒服可以回去歇着,我一个人忙得过来的。”说着厨娘便迅速重返厨房。
亚筑愣在那儿,不知所措。
有⾝孕的意思…那她不是已经…不,这怎么可以?
娘曾说过,有孕的妇人葵⽔是不会来的,而她偏偏这个月迟了。难道真被厨房大娘给说中了,她有了昱的孩子?!
不可以…万万不可以呀!
他们尚未成亲,若昱知情了,会不会怪她不小心?而她又该怎么对昱说这些一事呢?
亚筑甩甩头,忧心忡忡地进了厨房继续她的工作,可忙碌了一整天下来,一得轻松后,她又开始胡思想,甚至整夜难眠。
如今,只好等昱回来,将这事告诉他,即便是讨骂她也没办法了。
就这么数天过去了,亚筑依然等不到宋昱出现。他就像平空消失了般,让她不知从何找起,问了其他人,他们也以不清楚为答案,让她心头莫名恐慌。
没有昱,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件事!
“呕…”为什么每次想起有孕怀的可能,她便有股难以自持的酸意呛在喉头?她赶紧走到窗边昅昅清新的空气,好排除心底的呕意。
突然,她瞧见一个小丫环从屋外经过,与另一个丫环不期而遇。亚筑往旁一闪,躲在窗边等她们离开。
“小⽟,你可听说过一桩大事?”其中一名丫环气吁吁地说。
“什么大事?”小⽟疑惑地问。
“咱们十二少就要成亲了,我还听说他要娶的人,就是他逃婚三年的柳香香,你说奇不奇怪?”
“我也听说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十二少这阵子不都是和柳家大姐小在一块儿吗?说不定对她已经尽释前嫌、由恨生爱了。再说,这既是十二少的决定,咱们也不好碎嘴,还是领命照办,将十二少的亲事办得风风光光的。”小⽟较单纯,只明⽩主子代的事尽心侍奉便是。
“说的也是,这又不关咱们的事,咱们只要安分地将所有事情办好就行了,那我去忙。”
“嗯,我也得去准备一些东西了,那晚上再聊吧。”小⽟与她挥挥手,便在亚筑的窗外分道扬镳。亚筑无力地靠在墙边,眼眶润,脑子呈现一片混。她们说的是真的吗?他要和柳香香成亲了!
为什么会这样?他爱上了柳香香便将她忘怀,或者之前他对她的好只是种弥补?
颤抖的抬起手,她将放在襟內的翡⽟缓缓拿了出来,看着上头剔透的光彩,为何她的心却是黯淡不已?
“昱,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她无力地坐在上,终于趴在头大哭了起来。
她哭碎了心、哭哑了声,却听见门外林管事敲门的声音。
“小猪,你快来开门,太守府有人要见你。”
太守府!难道是柳香香?
亚筑抬起头,拭了拭眼角的泪,哑着嗓说:“林管事,我这就来开门了。”她上前将门打开,一瞧见林管事便问:“林管事,我不认识太守府的人,是不是搞错人了?”
“没错、没错,就是你,柳太守的人怎可能弄错呢?”林管事赶紧道。
亚筑猛然一震,一动也不动,喃喃问着“太守?是苏州太守吗?”
“没错,就是他们。唉…或许你是十二少的徒儿,十二少又快娶柳姑娘,她这才想唤你进府跟你认识一下。”林管事说得悠哉,却不知她心底像灌了铅,沉重得几乎令她昏厥。
“小猪,你怎么了?赶紧换⾝好点的⾐裳,太守府的人正在大厅与老爷说话,等着你呢。”说着,林管事便离开了。
亚筑內心有着浓浓的仇恨。她怨…她恼…她好恨呀!
柳太守可是他们凌家的大仇人呀,爹娘因为他们贪渎而亡,对柳家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她曾发誓要报仇,要替爹娘报仇的呀!
可他…他居然要娶柳香香为,她该怎么办?这个仇该怎么报?
宋昱!宋昱…你欺骗我的感情我并不怪你,我自认配不上你,可你为何要娶柳香香?为什么?看来今天将是她复仇的时机了。
翻开⾐柜,亚筑找出一套她自认最好、最美的⾐裳。既要死,她也该穿得漂漂亮亮的去见爹娘,也向…向他道别。
顺手将五斗柜中的剪刀蔵在袖內,今天不是柳香香死,便是她死。
亚筑经过精心打扮后,来到了太守府门外,看着这里的富丽堂皇,她心中的恨意加深。
这必不都是昅取百姓的骨⾎换来的吗?
她不屑的撒撇嘴,这才随着领路的人进⼊太守府。当来到后方一处优美的楼台时,远远的她便看见那竹亭內坐着的两人。
是宋昱和柳香香!
此刻的宋昱正一手揽着柳香香,在她耳畔绵绵细语着,目的是要向她骗得柳京贪渎枉法的证据。
柳香香经过上回小厮禀告那件事后,就一直耿耿于怀,对他的信任也大打折扣。今儿个,她是刻意派人将凌亚筑叫了过来,目的就是想试试他的反应,她才不会为了一个对她无心的男人出卖自己的⽗亲。
“你在这儿等会儿,我上去通报一声。”那名领路的下人要亚筑止步,而后独自进到竹亭內。
“大姐小,人我请来了。”下人来到柳香香面前。
“很好,你去叫她过来,便可以下去了。”柳香香甩甩手,就见那人领命走出去。
“你可以进去了。”
亚筑深昅了口气,凛着脸朝亭內走进去。
当宋昱瞧见她的刹那,瞬间变了脸⾊,但许多话又无法道出。
她、她怎么来了?现在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瞧她望着他的苍⽩脸孔,宋昱口堆満了许多无奈?咸欤≌饩烤故窃趺椿厥拢?br>
“她不是你的‘爱徒’吗?不请她过来坐坐?”柳香香露出奷佞的笑容。
宋昱笑了笑,亲密的在她颊上印上一吻“她不过是我的徒弟,就让她在那儿站着也无所谓。”
“这样不好啦。”柳香香笑了笑,故作大方地对亚筑喊着“你过来,这儿留个位子给你。”
望着他们亲密的模样,亚筑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可目光停在柳香香的脸上。“我直到刚才才知道你是柳京的女儿。”
“你、你居然直呼我爹的名讳!”本想慢慢将他们的底给掀了,没想到这女子竟一开口就这么不知轻重。
“哼,我喊他名讲是客气了,如果他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会一刀杀了他!”亚筑眯起眸,小拳头紧紧握住。
“你再说,不怕我杀了你?”柳香香猛一拍桌。
“凌亚筑,你再无礼,休怪为师要教训你了。”宋昱担心她惹恼了柳香香而伤了自己,只好先发制人。
“哈…好啊,那就一起来吧。”亚筑听他喊出她的全名,先是一愣,随即大笑出声。
“你这是做什么?”宋昱的一颗心已是吊上了喉头。
“我是来向师⽗道贺的,现在府邸里每个人都在为你的大婚忙碌着呢。”她送上一抹笑,笑中已不含任何意义。
“什么?昱,你已经在筹备婚事了?是跟我吗?”柳香香乍闻此说甚是意外。
“废话,不是跟你会跟谁呢?”他闭上眼,又一次搂紧柳香香,故意不去看亚筑碎心断肠的神情。“真的?”柳香香开心地望着他。
“柳香香,你别⾼兴得太早,我今天是不会放过你的。”亚筑向她迈近一步,眼底蓄着満満的仇恨。
“怎么了?因为宋昱选择了我,你嫉妒吗?”柳香香双臂环,冷笑。
亚筑朝宋昱望了眼,眸光不带任何感情“我是为了报⽗仇,还记得凌家吗?”
“凌汉?!”柳香香转向宋昱“你刚刚喊她凌…这么说她是凌汉的女儿了?”
“没错。”宋昱笑着点头,可他的心却在滴⾎!尤其是想起筑儿看他的那对毫无感情的眼!他就像受着鞭笞之苦。
可他不能表现出来,还是得对柳香香笑,否则他会功亏一篑,他必须坚持啊!
筑儿…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绝不会负你…今生今世都不会。
柳香香瞪大了眼“宋昱,你既然知道还要收她为徒?难怪…难怪前阵子有人见你们在大街上卿卿我我的,原来…”
“你错了,我是为了你才收她为徒。”宋昱假笑,心底却是猛然一骇。原来那天他陪筑儿逛街的事让她知道了。
难怪这两天她总是有意刁难他,几次已经达成的协定她又出尔反尔。
“为了我?”柳香香着实不信。
“因为我看出她对你有着很深的恨意,所以担心她会找你报仇,你该知道当一个人被仇恨所蒙蔽时,很多事情都做得出来。”宋昱眯起眸里向亚筑“就像现在,她那对眼神不就像想将你我全都杀了吗?”
“没错,还真像呢。”柳香香扯,随即又问:“可是这跟你收她为徒有什么关系?”
“因为如此我才能掌握她的行动,况且她弟弟还在我手上,她总不敢冒险吧?另外…我还用计让她死心塌地的爱上我,如此一来,我就能掌控她整颗心了。”宋昱走向亚筑“筑儿,我说得对不对?你已经无可救葯爱上我了,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仇就忘了吧。”
“你好狠!”亚筑扬起手,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
“你居然打他?!”柳香香抓着亚筑的手,也还以一巴掌,将亚筑的颊给打肿了!
宋昱看在眼中,心头顿痛,但他只能将情绪庒抑下来,狠狠的庒抑下来。
亚筑眼中満満是泪,她看了眼宋昱,又看了眼柳香香,最后沙哑地说:“我不但要打他,还要你死。”
最后一字落下,她便冲向柳香香,袖中剪刀落在手中,一举起,就要朝她捅下。
当刀锋要刺进柳香香口时,宋昱一个箭步拦下她,替柳香香顶了这一刀!同时间他掌风一击,将亚筑往后一推,跌坐地上。
“你!”亚筑不敢相信地瞪着他⾎流如注的肩胛。
他…他居然为了柳香香,连命都不要了!
完了!她所有的希望全没了,是他毁了她、是他呀!
亚筑愤怒地瞪着他“宋昱,我恨你!”
“你这个野女人,居然敢刺杀我?!”柳香香赶紧扑进宋昱怀里,昱,你没事吧?天!若不是你,我早就死在这丫头手上,呜…人家好怕喔。”
“不怕不怕,有我在,你毋需害怕。”他一手抚着伤口,一手轻柔地拍着她的肩膀。
“昱,你说我们该怎么治这个刁女?”她仍倚在宋昱怀中,娇滴滴地问。
宋昱当然知道这又是她在试探他了,从是笑了笑“就将她关进大牢里,你说如何?”
“我是不想记恨的,那牢里是又又冷,将她关在那儿会不会太狠了?”又是一句假惺惺的话。“哼,要杀要割随便你们,别说这些恶心话了。”亚筑抚着有点儿疼的肚子,对他们冷冷说道。“好,本来还想绕过你,你居然这么不识好歹,还是住进大牢吧。”宋昱随即道。
“快来人呀。”柳香香也火大地唤来下人“把这个恶女人给我关进大牢,三天不准给吃喝。”
下人将亚筑带下后,柳香香转问宋昱“我三天不给她吃喝,你会不会心疼呀?”
“这怎么会呢?”他轻柔地抚着她的发。
“可我瞧你那模样就像心疼的。”她话中有话地说。
“看来,你还是不放心我?就算是我为你挨了一刀之后?”宋昱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他心里可是为亚筑担忧极了。
“我…”
宋昱深昅了口气“算了,我不勉強你。看来你爱我并不如我爱你深,才会对我诸多提防。我先回府了,婚事以后再说。”
他忍痛站起走,柳香香却紧紧抱住他“别走,你别走啊,我没说不信任你,你也知道女人要的不过是真心嘛。再说你伤得这么重!得赶紧上葯包扎呀。”
“伤不重要,我自己就是大夫,我只想知道你究竟肯不肯嫁给我?愿不愿意帮我!”宋昱亮起双眼。
“当然愿意了,因为我爱你嘛。”想想刚刚发生的事,她是该信任他才对,否则岂不丢了一个可以嫁给他的机会?
“我也爱你。”宋昱抱住她,眸间放出了火苗。
柳京、柳香香,你们等着,迟早有天,我要你们付出胡做非为的代价!
筑儿,再忍忍,我一定会去救你,一定会的。
亚筑窝在地牢的一角,垂首发愣着。
原以为刚刚那一摔,可以将腹中的孩子给摔掉,没想到只是稍微疼了下又没事。
真不知道她留着这孩子做什么?
宋昱,你可以一开始就不爱我,可为何要在说爱我之后才将我一脚踢开呢?莫非真如你对柳香香所言一般,接近我只是要骗得我的心?
而她还真是没用的爱上他…无法自拔的爱上他。
拿出颈子上的红绳,亚筑眯眼瞧着底下垂吊着的翡⽟,蓦然,她想起了那天他曾说的话…
记得要好好保存它,就像悉心维护我们的情感一样。
往⽇情话言犹在耳,为何不过数⽇就已全部变了样呢?
好痛、她的心真的好痛。
熬不住这样的疼,她不如死了算了。
死了便没了知觉,也不会再疼,这样是不是会舒服多了呢?
就在这时候,铁门栓链发出了声响,直到有人⼊內,她才抬起头,在见到宋昱的刹那,她那揪疼的心又忽地一阵重撞!
“好痛…”她忍不住说道。
“你说什么?”宋昱握住拳头,忍住想紧搂她的冲动。
亚筑不再说话,只是别开脸看着一旁。不知为何,即使知道她是被利用的,而且利用到尸骨无存,她仍恨不了他。
但她也不会原谅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有什么话你说…”他早知道背后有人跟着,这该死的柳香香,还真找了人寸步不离的盯着他。于是他迟疑了一会儿才说:“看在你我师徒一场的分上,有话就说,我会尽可能帮你的。”
“师徒的分上?”她勾起,轻轻一笑“不用了。”
“你…”宋昱提⾼油灯,瞧着她视死如归的神情,他真怕她会想不开,走上了不归路!
老天,他该怎么办才好?外头又有人监视着他,他本不能对她说什么密私的话。
突然,他想起了凌亚立,于是道:“还记得亚立吗?”
“亚立!”她呼昅一紧。对了,她怎忘了亚立,亚立还在他手上呀!
“对,想不想见他?”他眯起眸,带笑地问。惟今只有拿亚立来要胁她,才可能让她好好活下去。“你要让他也进这座牢吗?”亚筑想了想随即摇头摇“我不知道你会怎么对付他,我们凌家人栽在你手上,认了。”
她是想亚立,可不敢要求见他,只怕亚立也被利用了。
“你放心,我宋昱再狠也不会找一个才七岁的孩子算账。”他发出一声哼笑“可是你就不一样了,我可不允许任何人找香香的⿇烦,若你仍执不悟!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所以你就利用我,达成控监和引的目的?”她眯起眸“别以为让我爱上你,我就不忍杀你。”“哦?那你就试试看。”他随即扔了把小刀在她脚边“有勇气就来呀,我左肩被你伤了,还有心脏,如果你真刺进这一刀,我希望对香香你也能尽释前嫌。不过你要弄清楚,所有的过失都是柳京造成的,香香是无辜的。”
瞪着地上那把刀,亚筑别开脸,撇撇嘴说:“哼,天下乌鸦一般黑,柳家⽗女狼狈为奷的行径早已传遍江南,你说她无辜,鬼才相信!”
“你这丫头真是不知好歹。”宋昱拧起眉,只希望她能软下气势,如此他才有理由让柳香香让她吃饭呀。
“对,我是不知好歹,但我是非分明,不会像某人表面一个样、骨子里又一个样,简直是表里不一的禽兽!”亚筑恶狠狠地骂道。
“你…你说我什么?”他冲上前,揪起她一只胳臂,想趁这机会好好看看她。
“我说你是禽兽,冷⾎的禽兽!”她笑了,因为骂得快活而笑。
这时宋昱明显察觉到控监他的人朝这儿走近,为了他与亚筑的未来,他不得不先让她恨、让她恼!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倏然响起,只见亚筑原就被柳香香打肿的脸又红了一圈,可她已忘了疼,因为她的心已经死了,对他的无情也没了感觉。
“筑…”见她如此,他当真心痛难抑,眼眶也热了。
宋昱望着她无表情的容颜,心都震得四分五裂了!
“很好,你既然这个固执,我也不用再看什么师徒的情面,你就自生自灭吧。”他是故意说给⾝后的人听的。
“你我早已没有任何情面,权势才是你的企盼,你所说的自由只是虚假的吧?滚!宾回柳香香⾝边,继续祸国殃民吧。”她别开脸,面无表情地说,这时才感觉到颊上那阵阵的疼痛。
宋昱暗暗昅了口气,望着她孤单萧瑟的背影,完全不能自主的他,又能说些什么呢?怕她想不开,他拾起那把小刀,正离开时却听见她突然喊道:“等等。”
他定住步子,等着她的下文。
“这个还你,我无心再保存一个不实在的东西。”她用力从颈上扯下那条穿着翡⽟的红绳,远远一抛,⽟⾝正好撞上铁杆,蓦然断裂为二。
宋昱蹲下⾝,以颤抖的手将它拾起,一滴泪正好落在⽟上。
所幸牢內漆黑,外人并未察觉,他倏然站起,深昅了一口气后,不回头的离开地牢。
听着牢门重新上链的声音,亚筑缓缓闭上眼,盈満眼眶的泪⽔也跟着滑下,咸的泪滑过心底的伤口,疼得她浑⾝发⿇。
终于,她再也抑制不住地大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