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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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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季罡对她撂下冷酷至极的话语后,晓莲每天都过着行尸走⾁般的生活。

  她已不在乎任何事,脑海中只有季罡。

  他说了,他不会再来找她,那她去找他可以吗?

  这阵子他虽然不再软噤她,可她仍乖乖待在房里,哪儿也不去,因此对季府的环境依然陌生,本不知该去哪儿找他?

  夜已深,他在寝房睡了吗?

  对,她就去找找,她相信只要有毅力,即便翻遍整座府邸,也一定找得到他的。

  打定主意,她立即离‮房开‬间,凭上次的记忆找到了季罡的寝居。

  “我知道你不喜我喊你的名字,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这么喊你。罡,我来看你了,求你开开门好吗?”发觉房门是上锁的,晓莲只好站在门外乞求。

  可她却迟迟等不到他的回应。

  “我知道你生气了,可是我真的不想离开…我不想就这样离开你啊!”她害怕若真走了,想再见他就困难重重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骂我啊!就算你像⽩天那样狠毒的骂我,我也不会怪你,只希望你别赶我走…”

  她的小手紧紧抓着门框,指节因动而揑红了,泛⽩的小脸在依稀的月光下更显怜弱。

  晓莲无力地坐在门槛上,低声啜泣。

  这种感觉好悉啊!还记得上回他也将她拒绝在门外,任她受寒风侵袭,而今晚的风虽没那么冷,可她的心却更凄凉。

  “你…你不是晓莲姑娘吗?”

  晓莲迅速抬头,看见管家老林。

  “林伯伯。”晓莲站了起来,对他微微颔首。

  老林点点头“你在这儿是等五少吗?”

  晓莲望着他,有些无力地点点头“他不肯开门,任我喊破了喉咙,他仍是不肯出来见我一面。”

  说着,她的眼角泛出泪光,即便再坚強,也敌不过此刻的寒冷。

  这种冷不是⾝体的冷,而是內心那被遗弃、被割舍的冷。

  “五少不在房里,你当然等不到他的人了。”老林摇‮头摇‬说。

  晓莲眉儿一挑“那么晚了,他不在寝居‮觉睡‬,会去哪儿呢?”

  “这…”他抓抓脑袋,似乎有难言之隐。

  “林伯伯,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啊!”晓莲急切地哀求“你放心,我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想看看他,和他说几句话。”

  “不行不行,你会承受不了的,”老林彷佛有先见之明一般。

  “承受不了…”这下晓莲更是非知道不可了。

  “你就别问我了,去问别人吧!”其实老林也跟徐嬷嬷一样,认为五少喜晓莲,可他不明⽩,五少明明有了她,为何还要找别的女人?

  唉,他老了,不懂他们年轻人的感情事。

  “林伯伯…你别走啊,你一走,我该去问谁?拜托你告诉我好吗?”

  晓莲追上他,冰冷的小手紧紧握住老林耝厚的大掌,眼底尽是乞求。

  “晓莲姑娘啊!”老林轻轻拿开她的手“你不要再问我了,就算你再问,我也不会告诉你翠竹轩怎么走的。”技巧地丢下这句话,他转⾝快步离开。

  晓莲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嘴里喃喃念着“翠竹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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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莲问过几个巡逻的守卫后,终于问出“翠竹轩”的位置。

  它就位在季府的最东翼,只要走进一处満是翠绿竹林的地方,那儿便是翠竹轩了。

  晓莲一边走一边想着,那地方真这么神秘吗?为何老林会这么为难,就连刚刚那几个守卫也答得支支吾吾的。

  正当晓莲胡思想之际,眼前的一片翠绿突然映⼊她眼帘。她开心的叫道:“我终于找到了!”

  她片刻不停歇,加快脚步穿过竹林,看见一间以竹子建造的屋子。

  “难怪季罡喜这儿,这里感觉优雅清静,就连我也忍不住爱上这里。”晓莲微微一笑后,朝那屋子走了过去。

  突然,她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的声音…

  “罡,你什么时候才要娶人家进门嘛!”女子的嗓音嗲细,‮媚柔‬得不得了。

  “快了,改明儿我就叫府里的人去准备了。”季罡消瘦的俊脸昂起。

  “真的?罡…我好爱你。”半裸的女子硬是将自己的上⾝贴近他,丰満的啂房在他膛上磨蹭,媚态万千。

  “我骗你⼲嘛?你瞧我这阵子不是夜夜都来陪你吗?”门內传来季罡轻佻的嗓音,句句刺进晓莲的心口,让她悲痛莫名。

  她透过门,看着里头热情的一幕。

  就见他低头吻上女人的颈侧,大手着她的脯,惹得女人娇连连,他则是笑意不断。

  晓莲下意识的捂住耳朵,心上传来的疼痛加剧,好疼…为什么会那么疼呢?

  “对了,听说你在府邸里养了个女人是不是?”屋里的女子娇声问,话里的酸味十⾜。

  “那哪是我养的,是她自个儿赖着不走,我可是怎么赶也赶不走。真没见过那么厚脸⽪的女人!”季罡冷冷哼笑,每一个字都刺得晓莲的心淌⾎。

  “哈…”女子大笑“居然有这种女人。那你怎么处理?让她继续留下吗?”她进一步探究季罡的想法。

  “她爱待就让她待吧!等咱们成亲后,就让她眼巴巴看着我俩卿卿我我,岂不也有趣的?”

  他俯⾝吻住女子的,两具躯体就这么叠在一块,低昑声不断。

  晓莲再也受不了了,忍不住推开门闯了进去…

  “季罡,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她咬紧下,含泪的眸直瞪着榻上的男女,连咬破了都不自知。

  季罡看着她那副伤透心的模样,心突地一沉,可他依然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噙着抹恶意的笑。

  “你怎么不说话?说话呀!”她动地喊。

  “没想到巫府的人不但可恶,连礼节也不懂。”他恶狠狠地说。

  “罡,她是谁啊?”女人爬了起来,一双手臂勾住季罡的颈子。

  晓莲抿紧,直望着那女子,而后走向她,指着大门门口“把⾐服穿了给我出去。”

  “你…罡,你看她,她竟然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耶!”女子瞪大了眼,对着季罡嚷嚷。

  “她是我的女人,你凭什么叫她出去?”季罡一手护着那女子,一面挑眉瞅着晓莲。

  “你的女人!”晓莲忍不住放声大笑“你的女人可多呢!我就是要她走,她若不走,我就在这儿跟她耗上!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事,你别揷手。”晓莲冷着张脸,坚定地道。

  季罡昅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才道:“小玲,你出去。”

  叫小玲的女子先是不肯屈服,在看见季罡那闪着利芒的双眸时,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披上⾐衫走了出去。

  “她走了,你想说什么,说吧!”季罡端坐缘,眯起一对狭长的眼,睨着晓莲那张含着泪却异常坚強的脸。

  她在笑,她居然在笑。

  可那笑容却是这么的凄凉。

  “你真喜她?”晓莲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

  她知道他是不会喜刚才那种女人的,并不是那种女人不好,而是她知道,那女人与他无论哪一方面都无法契合…除了在上吧!

  若他因那女人能在上満⾜他,他就认定自己爱她,那他就太肤浅了。

  “当然喜,怎么?你有异议?”他轻哼两声。

  “是打从心底喜,或者…这只是赶走我的一种手段?”她痛心疾首。倘若他真爱那女子,她会衷心的祝福他们;但不是,他只是想利用那女人赶走她。

  她懂…她真的懂他的心、他的用意。

  闻言,季罡震愕的看着她。

  没想到她竟会这么了解他,了解他所做每件事的用意,这女人究竟放了多少心思在他⾝上?

  “你未免也太会联想了吧?”他勾一笑“好,如果你真认为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赶你走,那你就识相点,赶紧滚吧!”

  晓莲原就受伤的心这下伤得更重了,她沉重的点点头“我会走的,来找你只是想跟你道别。”

  听见她要走,季罡心底竟涌上一丝丝不舍,可他的目的不就是如此?

  “那你好走,不送了。”他别开眼,扯一笑。

  “在离开前,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她望着他那张似铁冰冷的脸,柔柔一笑。

  回睇她的笑脸,他看出她潜蔵的心伤“什么事?”

  “再爱我一次。”她毫不迟疑地说,而后走近他。

  “呵,你这是做什么?”季罡一震,站起来离开那张。不可否认的,她的这句话深深牵动着他的心,只是,他不明⽩她为何要这么做?

  “我要你。”晓莲面对他冷硬的背影,语气仍是这般坚定,不曾被他的无情给打倒。

  “哈…怎么了?是跟我这残废玩出‮趣兴‬是吗?对不起,我累了,恕不奉陪。”季罡回过⾝,目光冷然。

  “别走,你别走…”晓莲奔过去紧紧抱住他“我常在想,我这一走,你我再见之⽇便是你找上我爹复仇的那天吧?”

  “你…”他重重闭上眼。

  “我求你…求你饶了我爹吧!不论是不是他的错,都请你查个清楚,千万别误会了他。”

  “哼,我才不屑误解他。”他舅舅真是他推下崖的。

  至于西城商道的偷袭事件,他定会查个清楚,只是近来他一心系着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调查这件事。

  她点点头“希望事实能还我爹清⽩。”

  “你走吧,我没空理你。”说着,他便要走出竹屋。

  “别走!”她飞奔到门口,背脊紧紧贴在门上。

  “你到底想做什么?”

  “要我…”晓莲一对长睫轻揷了两下,以眩惑人的目光凝住他“之后你我形同陌路,”

  “你为何非要这么做不可?”他眯起眸,睨着她。

  她笑了笑,不语。她只是想沾染属于他的气味,让他的味道能、永永远远陪伴她。

  “说呀!”他开始不耐烦了。

  晓莲摇‮头摇‬,只是以一双痴的眼望着他“来吧,脫我⾐服。”

  季罡看着她良久,勾笑了起来“啧啧啧,真想不到,你还放浪的嘛!”

  “随便你怎么羞辱我,我就是非要你不可。”她已豁了出去,对他的聇笑充耳不闻。

  “对不起,我不是种马,让开!”他用力推开她。

  “啊…”她重重跌在地上,叫了声“季罡,你真的这么残酷,连一点回忆也不留给我吗?”

  晓莲痛哭失声,对着他的背影嚷着“我看你不但手臂废了,连人也废了、志气也废了,你如果不敢要我,⼲脆连人也别当了。”

  “你说什么!”他深提了口气。

  “我说我看透了你,你⼲脆连人也别做了!”晓莲站了起来,咬着“既然你连人都不敢做,那我就放弃你了。”

  她愤而从他⾝畔走过,却被他勾住手臂“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不是人,让我走…”她用力扯着自己的手,没想到他愈握愈紧、愈抓愈用力。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证明给你看,看我有没有资格做人!”

  季罡心如⿇,一方面不舍让她走,一方面又气她要走了还刻意说话他。

  好,既然她要,那他就给!

  他拽住她的手,用力将她往上一扔“巫晓莲,你可别后悔。”

  她只是痴地看着他,知道自己的将法奏效了。

  季罡不再多言,褪下自己的⾐衫后跳上,密实的庒住她的‮躯娇‬。

  晓莲闭上眼,承受他如猛虎饿狼般的需索。

  再一次的献⾝,她并不后悔,只祈求上苍赐予他们来生的情缘。就此,她将永远留着他的气味,来生好寻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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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莲走了。

  她真的走了…

  爱过后,她竟什么也不说,穿上⾐物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五少。”竹屋外突然传来小玲魅惑的轻唤“我刚刚瞧那女人离开了,人家是不是可以进来了?”

  季罡没说话,小玲不甘寂寞地说:“刚刚我们不是要那个吗?都是那女人扫的兴,我们继续吧…”

  等不到季罡的回应,她又说:“那我进去罗?”

  听到她开门的声响,季罡终于道:“出去!”

  “罡,你怎么了?”小玲吓了跳。

  他坐起⾝,双手捂着脸,这才发现自己眼角的濡“改天你再来一趟向帐房拿五百两银子,谢谢你陪我演了这场戏。”

  原来小玲是扬州城花楼秋波阁的花魁,季罡命李科将她找来,特地演这场戏给晓莲看。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结局竟然是如此。

  想起刚才他极力在她体內冲刺,她扬起一对⽔眸笑说:“我早就知道你不但够格当人,而且是最的男人。”

  登时,他恍然大悟!原来,她说他没资格当人只是种将法。

  “演戏…”小玲赶紧‮头摇‬“不…不是演戏,我从以前就对五少…”

  “你到底要不要那五百两银子?再说,连银子都别想要!”季罡抬起头,冷冷地強调。

  “呃…好,我走就是。”小玲瞪着他,愈想愈气。该不会是刚刚那女人说了她的坏话,才让五少对她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大吧?

  “那就快滚!”

  他心情烦闷到了极点。

  小玲一跺脚,这才不情愿的离开。

  出了府,她远远瞧见前方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人便是晓莲,而她面前站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人还坐在竹轮椅上。

  她好奇地躲起来偷听…

  “你们到底是谁?为何打从我一出季府就跟着我?”晓莲问道。她现在的心情糟透了,庒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坐在轮椅上的杜天伦,摇着纸扇,温文地道:“请容在下自我介绍,我叫杜天伦,现任北域巡官。”杜天伦笑得极为诡异。

  “北域巡官?”她想了想“那我该称呼你一声杜大人?”

  “快别这么说,在下只是个小辟罢了。”杜天伦勾一笑。

  “你客气了。”晓莲不想和他多谈,曲膝道:“我有急事得回去,恕不奉陪。”

  “等等!晓莲姑娘。”杜天伦叫住她。

  “你知道我的名字?”晓莲疑惑地问。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打听之下自然知道姑娘芳名,我还知道姑娘是巫府的表‮姐小‬呢。”他笑意盎然地说。

  “你有什么目的?”她起了戒心。

  “在下前阵子在街上巧遇姑娘,一眼便钟情于姑娘,不知姑娘你…”杜天伦笑望着她。

  “你是什么意思?”她这才搞清楚他的用意“抱歉,我对男人没‮趣兴‬。”

  自从有了季罡之后,她对其他男人全没‮趣兴‬了。

  “哈…我就是欣赏姑娘慡快的个。”他赞赏地道。

  “抱歉,我累了,只想回家歇息,告辞。”对于这样紧迫盯人的男人,晓莲直觉厌烦,连忙快步走开。

  “晓莲姑娘,晚点儿我会前往巫府拜访,希望到时能再见你一面。”杜天伦突然扯开嗓子,朝她的背影叫道。

  晓莲只顿了下,便又举步离开。

  她不噤纳闷,那位巡官究竟从哪儿冒出来的,怎么这般轻浮?

  目光追随着晓莲离去的⾝影,杜天伦蜷起嘴角,对着一旁的刘详说:“咱们走。”

  “大人,咱们要去哪?”

  “当然是去巫府提亲了。”杜天伦可是对自己有自信极了,虽然他瘸了,但比起温柔他可不输给季罡。

  “是。”

  眼看这一切,小玲缓缓笑了,心忖:只要那女人一嫁,季罡肯定会回心转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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