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无论晓莲在外头怎么喊他的名字,他都不肯理会她。
难道她真要放弃吗?
不,她不能放弃,她可是在徐嬷嬷面前说了大话,才让她软了心帮她,如果没有达成任务,她又怎么有脸再见徐嬷嬷?
况且,她怎能放任他被仇恨淹没了理智,苦苦折磨自己?
于是,她捶着门板喊着:“季罡,让我进去,求你…”喊到声嘶力竭,得到的回应不过是一阵卷过的冷冽寒风。
好冷…晓莲的贝齿忍不住打颤。
好疼…瘀青的部位传来阵阵疼痛。
“罡,让我进去好吗?”她紧抓着衣襟,身子蜷成一个虾米般。
耳边听到阵阵风声,独独不见他的回应,他真忍心让她在外头受寒风侵袭?
而在屋里的季罡,又岂会不知她还在门外瑟瑟发抖呢?
他强迫自己不心软,他没着她来找她,是她不知矜持、不知羞,硬是要来找他这个残废,假意关怀,若她不想死,就快滚回房里!
可这时他竟又听她说道:“罡,不要误解我,我之所以隐瞒身分,为的只是要接近你啊…”说着,她竟哭了出来,声音哀凄幽怨,直刺进季罡的心坎,他深了口气,猛地将耳朵给捂住。
好冷…晓莲知道他是不会开门了,可既然得不到他的谅解,她活着多难过呀!那就干脆冷死算了,看他会不会有一丝丝悔意。
于是她像赌气般,不说话也不再喊他,只是窝在门外的一角,身子愈缩愈紧。
房内的季罡直到没听见她的声音,这才放松精神。
她应该走了吧!
走了也好,从今以后她只是他的人质、他的胬,他俩绝不能再有感情上的牵扯。
但不知为何,他怎么也睡不安稳:心头的大石始终放不下,彷佛她还在门外似的。
会吗?
她会这么傻吗?
为求内心真正的平静,他起身来到门边,用力将门一推,眼前的一幕让他狠狠气,心头隐隐泛疼。
傻瓜…她真是个大傻瓜!
他毫不犹豫的一手将她扛起,带进房里,此时她也幽幽转醒。
看见是他,她忘了身体的寒冷,开心地笑了。
“罡,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丢下我。”她笑得甜沁可人。
听她这么说,本想将她抱上的季罡手一松,直接将她放在椅子上。
“我爱你,我的心从没变过,如果你真想恨,就冲着我来吧!我无怨无悔。”她仰首看着他,发自内心地说。
“无怨无悔?呵!”他抬眼,勾起笑,脸色刹那间变得狂妄又骇人。
“我是说真的。”看着他鄙夷的表情,她鼓起勇气又说了一次。
“看样子,我若不成全你的牺牲,你是不会离开了。”他哼了声,随即俯下身,强势地扳起她的下巴。
“对,唯有把气发出来,你才有胃口吃饭。”她看着他那张苍白瘦削,却英俊如昔的睑。
徐嬷嬷说的对,他当真是瘦了一圈,真不知他这些日子是怎么度过的?
“你似乎为了我的五脏庙极为用心嘛。”他冷冽的眼中掠过一抹幽光,并带着几分戏谵。
“我…”她竟害怕起他这抹突兀的笑容。
“别又说是关心我。”他撇撇嘴,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只可惜我的五脏庙的,吃不下多余的东西。”
望着季罡诡祟的脸色,忍不住地,两滴豆大的泪珠含在她水灿的杏眸中。
“别哭,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他竟蹲在她身边“虽然我肚子不饿,可我肚子下头的小兄弟却饿了。”轻薄地道。
“小兄弟…”她不解地望向他肚子下方。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说着他又扛起她,将她放到上“这次我绝不会撤身,你得想清楚。”
晓莲含着泪,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我绝不后悔。”
“那就好。”他眯起双眼,大手徐徐往她身上爬了去“是不是想用身体代替你爹赎罪?”
“我已经没…没那个念头,只希望你脑旗乐。”她的心和身子在发抖,就连声音也在抖。
“哈…”季罡猛地包覆住她的雪峰“男人疼女人是很快乐的。”
晓莲闭上眼,战栗地感受着他带来的影响力。
好麻、好热…那陌生狂的感受又回到她身上。
当他解开她的衣襟、抚上她丰润的雪时,晓莲忍不住轻喟了声,小睑更形酡红。
她的陶醉更起了他要她的念头,他再也隐忍不住,低首含住她尖的头,狂肆洗着她的滋味。
“啊…”她喃喃吐出喟叹。
他的情拨,让她逸出更娇媚的呻,那柔情似水的媚态还真是刺了季罡,让他不成为狂兽都不成。
用力拉下她的衣裳,当瞧见她右半侧的点点瘀痕时,他的眼睛不眯了起来,细细抚着它们。
他的手在她际来回抚摩,晓莲捺不住这样的折磨,身子直抖颤着,就连呼吸也破碎了。
苞着,他竟以舌那些瘀痕,炽烫的舌尖所到之处燃起了她体内最深的望。
“呃…”她身子一颤。
“怎么?想退缩?”他阴冷地看着她。
“不…我怕…”她害怕这种烈的感受。
“别担心,虽然我恨你,可在上我对女人是很温柔的。”季罡肆笑着,恶的笑容别具杀伤力。
说着,他在不知不觉中,一手技巧地褪下她下身的衣物。
“啊…”双腿的凉意夺去了她的呼吸,老天…他在做什么?
“别叫,我知道你渴求我这么对你,否则也不会在那么冷的大半夜蹲在外头,死都不肯离开。”
他话里浓浓的嘲讽伤透了她的心。
“不要…求你不要这么说…”晓莲伤心地说。
“得了吧,既然要献出自己的身子,就不要装出那副脆弱样,现在就让我好好品尝你,看看你和我有过的其他女人有何不同。”
季罡故意说着残佞的话刺晓莲。
晓莲顿有所悟地问:“你说…你有其他女人?”
是呀,堂堂的御史大人身边会没有女人吗?
她好傻呀…傻得以为是她伤了他的心,以为他还是爱着她的。
“不!我不是那种女人,你放开我!”她后悔了,她不该恬不知的留下。
“现在后悔太迟了。”鲁的拉开她的双腿,褪下她的底,他的舌大胆地拨她甜美的幽径,引燃她体内热情。
“啊…”她痛苦地尖嚷了声,浑身打起颤。
“现在还想走吗?”他狂笑着。
“我不走了,就算你有很多很多女人,我也不走了,因为…我爱你。”晓莲想通了,反正她别无所求,只希望他知道她并不是蓄意骗他,更无心害他呀。
“好,这可是你说的。”
斑举她的双腿,他猛力地刺进她体内,随着她一声销魂的呐喊,她已完完全全成为他的人了。
她是如此紧窒,包裹得他亢难忍,接着他以更狂野的姿态攻占她娇柔的身子。
“啊…”在他的冲刺中,晓莲脑中爆出点点星光,随即坠入海深渊…
就在她眩之际,他在她耳畔嘶哑低语“我不会放了巫邱的,我决定展开报复行动…”
错愕的了口气,晓莲还来不及说话,娇柔的身子就因受不了初夜的孟而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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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了,晓莲依然音讯全无,整个巫府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中。
“你们到底有没有去找人?为什么三天了,小…表小姐还是连一点消息也没有?”眼看日子一天天过去,晓莲却像从空气中消失般,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这教巫邱怎能不着急?
“找了…所有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其中一名手下报告。
“那么其他地方呢?你们快给我再去找!”
巫邱虽然有两个儿子,可他对晓莲的感情特别深厚,从小将她送走,他就心愧疚,如今她好不容易回来了,他合该是将她揣在心上疼爱,而不是让她落在外生死未卜啊!
“是,我们这就去找。”一伙人马上出了大厅,眼看这情况,一直坐在一旁低泣的巫夫人愈加伤心。
“你哭够了没!”巫邱眉心,他已经够烦了,还得时时刻刻受这种魔音穿脑的折磨。
“你真没良心,丢了女儿只会骂人出气,你可曾真正关心过晓莲?”
“你说我不关心她?”巫邱气得涨红脸“我若不关心她,就不会天天待在府里等她的消息!”
“你也去出去找啊!这扬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咱们府里人手有限,要找遍每个角落谈何容易?”巫夫人拭了拭泪,又说:“说不定你这一出马,老天爷会感应到你爱女心切,将晓莲送还给我们…”
“呵…你以为有这么容易?”巫邱气得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在一旁候着的苏儿连忙嘴“老爷、夫人,你们就别吵了,小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否极泰来、平安归来的。”
“还是苏儿会说话,听她这么说,我还好过些。”说着,巫夫人忍不住狠狠瞪了巫邱一眼。
“哼,妇人之见。”巫邱不想甩她,大步朝厅外走去。
苏儿不摇了摇头,想想老爷和夫人平时可是鹳鲽情深、如胶似漆,没想到却为了小小姐吵成这样!
这时,走到大门口打算亲自去寻人的巫邱,正好瞧见地上有封信。
他疑惑地问门房“这是什么?”
“禀老爷,可能是谁不小心掉在这里的吧,我这就拿去扔掉。”
门房拾起,才打算拿走,却让巫邱喊住“等等。”
“老爷,还有什么吩咐?”
“这封信不可能平空出现在这里,里头一定有东西,给我瞧瞧。”巫邱说着便要接过。
他拆开信一瞧,里头果然有张信纸。
抖开信凝目一望,愈看脸色愈白,拿信的手还隐隐颤抖。
“老爷,您怎么了?”门房看得心头一惊,赶紧上前搀扶住他。
“没…没什么…”他连忙将信纸一,藏进衣襟内。
门房看得腹不解“老爷,我看您还是回房好好休息吧。”他以为老爷是因为表小姐失踪,所以才变得恍恍惚惚的。
“我得出去一趟,帮我备辆马车,对了,我晚些时候才会回来,夫人若问起,就说我有急事出门去了。”巫邱镇定情绪,对门房说道。
“是,小的这就去办。”
不一会儿,马车备妥了,巫邱赶紧乘车而去,目的地是临县的水目山。
一路上他心神不宁的,直揣测着究竟是谁要见他?为何地点选在那儿?
莫非当初他一气之下做出的傻事被人发现了?可事隔多年,会是谁要旧事重提呢?
深深了口气,又吐了口气,晓莲失踪,现在又让他碰到这种事,是不是他巫邱的报应到了呢?
老天爷,若是您要惩罚我,我半句怨言都没有,但请您放过晓莲吧!她是无辜的啊!
马车走了大半天的路程,终于到达临县的水目山脚下。
巫邱下了马车,仰望山头,一股熟悉的感觉泛过心头。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来。”对车夫代了声,巫邱便迈开步伐往山上走。
好不容易爬上山顶,他已是汗浃背,息不休…
“真是老了…没想到体力变得这么差。”休息过后,再往目的地走去。
突然,他瞧见—个背影!
为何这身影有点眼?他努力思索。
“你终于来了。”随着声音传进巫邱耳里,那人缓缓转过身,笑睨着他。
“五少…”巫邱吃惊地喊着,不解五少约他来此做什么?
莫非真如他所担忧的,因为他见死不救,才惹恼了季罡?
巫邱浑身绷紧“五少,您找我是…”
季罡缓缓起左手的锦袖“瞧见没?我残了。这只手已无知觉,对我来说根本没有半点作用。”
巫邱张大眼,瞪着他的左手臂“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还记得吗?那天你瞧见我被围攻,之后我就变成这样了。”他撇撇嘴,冷睨着他。
巫邱闻言赶紧跪了下来,直叩头道:“五少,请您原谅我…我当时是真的吓坏了,那遍地的尸首、地的鲜血,看得我又惊又怕。当时我远远瞧着您,还以为您已经…已经…”
“我已经断气了吗?”季罡突然扯住他的衣襟“别演戏了巫邱,那次的行动明明是你策画的,不是吗?”
“您说什么?我…我策画的!”巫邱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冤枉啊!五少,我怎么可能谋害您呢?我们根本无冤无仇啊!”“对你而言,我们的确是无冤无仇,可对我而言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巫邱,你就是怕我找上你为我舅舅报仇,所以才想尽办法暗杀我,不是吗?”他冷冽地挑高眉,看着他的目光像是要穿透人心。
“五少,我愈听愈迷糊了,您可别冤枉我啊!”巫邱心头大,整个人早已不知所措。
“还记得江海吗?十六年前,你就是在这里将他推下崖的!”季罡指着崖底。
“您…您怎么知道?”
当他瞧见季罡那双冷厉的眼神时,再多的辩解也说不出口。
“还记得当时在场的一个小男孩吗?”他往前走了一步,近巫邱颤抖的身躯。
往事掠过脑海,巫邱霍然想起这整件事“莫、莫非您就是…”
“没错,我就是那个男孩。在我亲眼目睹你杀了我舅舅之后,我就告诉自己,此仇非报不可。所幸老天有眼,虽然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可还是让我查出凶手就是你这个伪善之人!”
“他是您的舅舅…怎么可能?”
“为何不可能?他为人朴实,不愿过着奢华的生活,所以才住在这山,而你居然连这么一个大好人都不放过。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他将巫邱的衣襟猛然一扯,吓得巫邱全身都软了。
“我…是我错了…”巫邱重重闭上眼,懊悔地道:“是我误会了江海”
“怎么说?”季罡蹙起眉。
“当年江海虽住在山上,可与一般山林野夫不同。他不但会写、会读,还颇有学识,甚至教山上的孩子读书写字…”巫邱眯起眼,回忆过往。
“他这么做何错之有?你竟对他痛下杀手!”季罡一双利目直瞪着他,口气里净是不谅解。
“这只是起因。”
“然后呢?”
“当时,有位住在山脚下的姑娘爱慕着他,不顾他已经成亲,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而…”
“胡说!我舅舅一向洁身自爱,怎可能做出对不起子的事!”季罡厉声反驳。
“是呀!我也是事后才知晓,由于江海不肯接受那位姑娘,使得那位姑娘终郁郁寡,才受到邻居的煽动。
她不惜将自己灌醉,勾引江海,可她清白的身子却被献计之人给玷污了。而那人不知从哪拿到江海的斧头,就搁在现场,待那姑娘醒来,直以为是江海把她给…”说到这儿,巫邱已哽咽得说不下去。
“那位姑娘是你什么人?”
“她…她是我的亲妹妹,就因江海不承认有这件事,而我妹妹又有了身孕,因而悲伤至极投崖自尽了。”巫邱悄悄拭去眼角的泪。
“所以你这个做大哥的,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他推下崖去和你妹妹做伴?”季罡愤莫名,紧紧揪起他的衣襟“你说,你要怎么赎罪!”
“当我得知真相后,懊悔万分,恨不得自裁以谢罪,可我有儿,当时他们都还小…”
“那现在可以了?”季罡勾起嘴角。
“我可以死…可五少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派人暗杀您,更没那个能耐啊。”
巫邱深了口气,而后慢慢站起,赫然朝崖边奔去…
当他的身影从崖边落下,巫晓莲的影子瞬间飘进季罡心里…若巫邱真的死了,她会多伤心呢?
罢了!
他一咬牙,也随之跳下崖,并用右手抱住巫邱的,施展轻功拔身飞起,降于崖边。
“五少!”巫邱没想到他会救他。
“算了,你女儿现在在我手上,咱们算是扯平了;不过,我遇袭之事,我定会查个清楚的。”说完,季罡便往山下走去。
“五少,您说…晓莲在您那儿,那她…”
“怎么对她就看我的心情了。哈…”他莫测高深的狂笑。
直到季罡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巫邱才无力地跪在地上?咸臁馐鞘裁辞榭觯磕训刚梗?br>
晓莲,爹对不起你,我可怜的孩子呀!
巫邱忍不住放声大哭,哭得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