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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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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苞阿婶的恶夫一样,陈淑苓的恶夫也贪爱杯中物。

  “酒这玩意儿,当真是害人不浅。”她心里在叹。

  沉潜了几天,活像FBI临时雇员的凌敬海总算稍稍放松盯梢的目光了,这天,罗敏若拎着半打海尼,口袋放着预备偷加在他杯子里的“赠品”她又跑来拜访好几天都没有音讯的陈淑苓。

  她真的很担心她,怕她家的恶夫下手太重,将她打死了!

  所以罗敏若下定决心要以私刑伺候,整整那恶夫。

  按门铃时,她的整人意志相当坚定,不达目的绝不甘休;但前来开门的陈淑苓不像往常那般带着浓浓的悲伤,反倒是神情十分复杂的出现在她面前。

  “嗨,没打搅你吧?”“小敏,你来了。”

  连声音也隐约带着一丝雀跃。罗敏若微愕。

  而且陈淑苓也不像往常般客气却又带着退缩的笑容邀她进去坐,反倒是一小步跨出门口,任门虚掩,摆明了想就地聊天。

  罗敏若一阵紧张“怎么了?”

  “我、我、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话?

  看出罗敏若的一头雾⽔,她又踏了一步,还不太放心的回眸朝屋內张望。

  这一点,跟平时的陈淑苓没啥两样,罗敏若稍微松心了。

  “他在里头?”“嗯。”只是罗敏若又起了疑云重重。

  在以前,别说两个女人站在门口聊天,陈淑苓光只是来应个门,那恶夫就会扬声“关切”了,可是从按门铃到现在,她站了好几分钟了,连个庇都没听他放。

  屋里静悄悄的,而那恶夫在屋里?忽然,罗敏若浑⾝轻悸。

  “你老公在里头?真的?”该不会陈淑苓其实已经崩溃了,她其实已经…杀夫!

  老天,难怪她的反应这么异常!

  “他躺在上休息。”

  上?紧张的气息完全凛在罗敏若口了。

  “是不是他不让我进去?”她提心吊胆。

  万一陈淑苓果真杀夫,那…倏然吐气,她下了决定。

  她不会去‮警报‬的,如果陈淑苓真的杀了那恶夫,她决定视而不见;顶多就是跟阿海求援。

  他鬼点子多,又是口才流利的金牌大律师,应该可以靠一下,当当狗头军师什么的!

  “不是,他心情不好,我怕他无理取闹找你⿇烦。”陈淑苓忽然笑了,笑得有点紧张兮兮。“跟你说喔,前几天有人来我们家拜访。”那恶夫在家,而且还活着!

  坦⽩说,罗敏若真的松了好大一口气。

  “客人吗?”心一松,她笑得很甜。“是谁?”无论那恶夫多罪大恶极,也不值陈淑芬因为杀他而去坐牢。

  “不认识?是林先生的朋友?”陈淑警摇‮头摇‬。

  “我们都不认识他,长得很体面也涸仆气的一位先生,他说是你的朋友,有事想找阿霖谈一谈。”屋里传出几声物品轻砸的响声,陈淑苓微惊的往外又站了一步。“我在厨房泡茶时耳朵竖得长长的,但还是听得不怎么清楚,只知道有扯到阿霖主管的名字,他好像很生气呢。”

  “那位客人?”

  “不是,是阿霖啦。”她又笑了。“他临走时还在我面前警告阿霖,以后敢再对我大呼小叫或是动手动脚,会有人出面替我说几句公道话的。”

  “说?”

  “正确的字眼是阿霖再动祖,就会有人替我主持公道!”

  罗敏若听得瞠目结⾆“他威胁他?”

  “嗯,虽然他是笑着说,可是我有看到阿霖在偷偷呑口⽔哩。”坦⽩说,当她察觉到这一点时,心里好慡。

  平时都是阿霖在作威作福,难得一次见他被吓成鹌鹑,她真的是打心底偷笑。

  她做不到的,有人替她办到了。

  老天爷终于睁开眼了!

  “你说那位客人在撂狠话时,是笑容満面?”

  “笑得像个天使。”极难得,她朝她顽⽪地眨眨眼。“他一进门时也对我笑,但跟他给阿霖的笑容一比,舒服多了。”

  “你喜他的笑?”她有些不信。

  陈淑苓心中的盲点开始展现初了?而且她的眼里已经可以看进别的男人了!

  “那么帅的男人朝自己笑,谁不喜呀;即使我已经可以被叫成欧巴桑了,还是有长了双眼睛。以后我儿子若也有他那副健康的笑容,不再笑得畏畏缩缩,我就心満意⾜了。”像想到了什么,她轻菗着气“还有噢…”“还有!”瞪大眼,罗敏若毫无自觉的捂住口,心脏快不行了。没猜错的话,这个正义凛然的笑脸超人铁定是阿海。

  老天爷,他对她下警告,自己却知法犯法?明知道以暴力相向是绝对不可行的,至少也不能明目张胆的上门修理这种杀千刀的恶劣败类呀!

  他难道不怕他狗急跳墙,反咬他一口…咦,等一等。

  她怔住了,想到一个重点。这人不会是阿海!

  因为陈淑苓见过阿海了;在那天来登门拜访时,她就见过他了。那位客人说是她的朋友,可陈淑苓却不知道他的⾝份!

  他是谁?她好奇了。

  “他走了没几秒又回来按门铃,说要介绍我去一个地方。”’

  “啊?”她下意识的抚住太⽳。“什么地方?”

  懊不会这人先给甜头,救陈淑苓出火坑,然后再拐孤苦无依的她去赚那种⽪⾁钱吧?

  细细打量,她得承认,若不是遭到恶夫欺凌,娇娇小小的陈淑苓其实长得还不赖,稍加打扮也人三分不止。

  而对方相中了她的“卖相与商机!”

  她要去毒死凌敬海那意图良为娼的黑心大哥!

  “一开始他也没说的很明⽩,只说是健⾝,说是对我的境况很有帮助。”她很‮奋兴‬,眼光照亮得罗敏若都差点不敢认她了。“我半信半疑,第二天也不知道哪筋不对劲,还真的依着他给的地址跑去看了一下,是个健⾝房没错。”

  “健⾝房?”

  “就是那种踢沙包、练拳脚的地方,那位训练师壮得像只熊,他先试了试我,夸我很有潜能呢。”

  不自觉地,罗敏若低吁着气。“潜能?”

  “很难相信吧?”她低头瞄了瞄瘦弱的双臂,低声吃笑。“我起先也完全不信,怎么可能嘛,但还是瞒着我老公偷偷去练了几天,结果呀…”

  陈淑苓边说边笑,罗敏若忍不住苞着笑,急的催促“结果怎样?”“昨天我老公又想动手打我,竟然被我躲开了!”

  天方夜谭!

  不是陈淑苓竟然躲得开,而是她竟然会躲!

  听她越说越手舞⾜蹈,跟之前油⿇菜子似的小熬人模样完全差了十万八千里,罗敏若知道不该,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抬手眼睛。

  无论这位从天而降的正义之士是谁,卢志深?阿盛?还是李昆扬那个酒醉痞子,无论是谁的徒子徒孙,可以确定的是,铁定是阿海叫来的。

  她不反对阿海揷手伸张正义,私心里,甚至⾼兴他的见义勇为,可是他们竟然挑起陈淑苓拳脚功夫的潜能与‮奋兴‬?

  唉,混黑⽩两道的大哥硬是了得,处理事情的方式跟她这种平凡小老百姓截然不同;她顶多就只是毒毒人家,聊表心意,而阿海的作法是鼓动人家夫对杀!“你真的有‮趣兴‬学健⾝?”

  “很匪夷所思噢?”陈淑苓的神情很谨慎。“你相信吗?结婚这么多年以来,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又活着了。”“那很好呀。”

  “是呀,这样很好,好像又有了希望。”听到屋里的电话铃声,她顿了顿。“不跟你聊了,该去接我儿子下课了。”

  “好。”

  “对不起,今天不能请你进来坐一下,因为我老公他还处于惊吓之中,我怕他会迁怒于你。”她又俯首窃笑。“不知道他如果敢凶你,会不会被人拖到暗巷里去痛K?”

  罗敏若没想到这一层,可是感动于陈淑苓的细心与观察扩大到旁人⾝上了。“没关系,我也该走了。”

  将手中的半打啤酒递给陈淑苓,她转⾝走下楼梯时,完全不察自己的颊上淌泪,而且还不住轻笑。

  这阿海,真有他的一套!

  **

  “凌大哥最近好像很忙噢?”

  快下班了,病人都料理妥当,三个小护士的心情自然好,偷了点困,聚在休息室门口吃林医生送来的弥月蛋糕。

  对小莉的探问,罗敏若只是耸耸肩,反倒是阿莲较有疑问。

  “怎么说?”“连着三天没来紧迫盯人,我当然好奇喽。”

  “是你在想他吧?”

  “我在替小敏想他。”她朝她笑得奷诈兮兮。“承认吧!”她对罗敏若说。

  “听你这么一提,倒也是没错啦。”阿莲的视线也瞟向罗敏若。“没事吧?”唉,真有事,又能怎样?

  “没事。”呑下蛋糕,罗敏若再继续说:“他又接了一个Case,所以更忙了。”“真是这样?”

  “他是这么告诉我的。”连喝了两口茶,罗敏若望着小莉讶笑“有什么不对劲的吗?”“没有。”

  “你的表情不像是这么说的。”

  “就说没有嘛。”

  “算啦,你有话就直说吧,免得憋得太厉害,会得內伤。”阿莲已经受不了她的盖弥彰。“快下班了,你再不说就没时间说了。”

  “我只是觉得…啧…”顿了顿,小莉一脸神秘的凑向罗敏若。“你坦自招来,没被他占走便宜吧?”

  杏眸翻出⽩眼,罗敏若没好气的给了她一个狰狞的凶笑,懒得回答。

  “有没有?”

  必你庇事?她仍是不理会。

  “有没有嘛?”小莉再接再厉。

  “恕难奉告。”⼲笑,她给了她一个?饬娇傻拇鸢福醯跛闷婀送返奈缚?br>

  “别这样,你就说嘛,这一点很重要唤。”“重要?”

  “你还不懂吗?一般来说,除非男人已经将甜头尝尽了,否则应该不会中途绕跑呀。”

  就知道小莉嘴巴不会吐出好话。

  阿莲也有同感!“小莉,你呀,你想太多了。”

  “我才没有。”小莉不甘心的噘起嘴。“男人不都是这样子吗?”

  罗敏若但笑不语。

  其实不是小莉想太多,因为连她也开始想念他了。

  虽然热线始终不间断,但连着三天没见到他专注的笑脸,就像道试练,而她知道自己毁了,因为心口有了严重的失落与不安。

  不喜这种无助的感觉,可是她无法抑止自己的心动。

  “小敏,外找。”先换好⾐服的小莉在外头喊。“我先走了。”

  谁?但可以确定的是,不是阿海!

  罗敏若拎着小背包,都还没走到门口,就瞧见杵在急诊室电动玻璃门外的⻩东升。

  当下她既错愕又不悦,心情很紊

  “他来做什么?”她嘴里咕哝着。

  早知道就别太快将便服换上,或许还可以用代班的理由推掉这讨厌鬼的纠

  她看⻩东升不顺眼,无论婚前还是婚后。

  阿莲站得近,听进了她的低喃,也听出了淡淡的憎怨,还看到⻩东升那张朝一位路过的辣妹扫瞄的赞赏笑脸,不觉替罗敏若叹起无奈的大气。

  罗敏若听到了“是呀,他真让人伤脑筋。”

  “要不要我替你打发他?”她善解人意的提出方案。

  要!

  有那么一秒,罗敏若很心动她的提议,但下一秒,见⻩东升已经看到她了,不觉一叹。

  “我想不需要了。”况且这是她的事,不该将阿莲牵扯进来。“他没那么好打发的,你先走吧,免得待会儿又跟他斗得一肚子火,那就得不偿失了。”

  阿莲不想多望他一眼,可是也不太愿意看她⾝陷苦海呀。

  “唉,还是我陪你?”

  “没关系,我一个人可以应付他。”她不太有信心的苦笑。“别浪费你的时间了。”

  “要不然,你还是拨通电话给阿海,请他过来一趟?”瞥见⻩东升神采奕奕的朝她们挥手,她的神情一挫“啐,没见过这么讨人厌的男人。”“我不反对你的评语。”

  “说真的,他是没神经了还是怎么样?都看不出来自己很面目可憎吗?”

  “如果他有这份自觉,就不会偶尔还跑到这里来惹人心烦了。”罗敏若叹道。

  “说的也是。”下意识地挽起罗敏若的手臂。“其实,你别勉強自己去应酬这种人啦,走吧,别理他。”“不。”“小敏!”

  “或许改天吧,今天注定是菗不开⾝了。”她认命的向外走。

  ⻩东升先一步站在门前,让门敞开。

  “下班了呀?”侧首跟面无表情的阿莲打声招呼,他向罗敏若“一块儿吃晚饭?”

  “晚饭?”不⼲,她会食不下咽的。“我晚点还有事。”

  “不能推掉?”

  “没办法。”她笑得很无辜。“人家先约了。”

  这时阿莲跟她挥手说拜拜,罗敏若眼尖的瞟见她的嘴角挂着一抹赞成的‮悦愉‬。

  “有约会?男的?”“有男有女。”

  真小人好处理,但是对他君子只能虚与委蛇,不能太直截了当,谁知道会不会遭到什么下三滥的突袭呀?

  ⻩东文是因为遭逢巨变,才由君子变成真小人,可是⻩东升自始至终都是个披了羊⽪的伪君子!

  “我陪你一块儿去赴会?”

  “不方便。”她避得很漂亮。“你今天怎么有空来?”

  “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我很挂心你。”见她虽笑,却笑得疏离,他聪明的让了步。“爸跟妈也很挂念你,还常念着你呢,有空就回家住蚌几天嘛。”

  “好呀。”她口是心非。

  这辈子别再想她会踏进那栋充満恶魔的房子半步!

  “既然你晚点才有事,那我们去喝杯茶?”

  她不想,可是连喝杯茶的时间也不给他,下一回他铁定会烦她更久!点点头,她率先朝外走去。

  既然得不甘不愿的盯着他那张脸好半晌,好歹,她总有选择地点的权利吧?就雅舍小品好了。

  它够近,只跟医院隔了条街,客人也多,瞧烦了他。她还有别张较赏心悦目的笑脸可瞧!

  **

  罗敏若攒了空闲,没像往常般去陪姐姐聊天兼打烊。她的心好累,拖着倦躯,直接进电梯回家。

  “头好痛,讨人厌的男人!”拉‮房开‬门,她低声埋怨。“才跟他面对面一个小时,我已经在心里尖叫到喉咙都哑了。”

  讨厌⻩东升,除了他会勾起她极不堪回首的梦魇外,还因为他始终对她心存不轨。一开始,碍于她是⻩东文的女朋友,他尚知自制。当⻩东文逐渐情大变后,他就完全不掩他的意图。接收与占有她这个有名无实的大嫂!

  “东文…究竟是不是也赞成弟代兄职?”她的心底再一次浮现这个疑惑。

  护专毕业的那一年,她认识了⻩东文,有才⼲又温柔的男人,他对她极好,展现男人宽厚的‮全安‬护翼将她恋得无法自己,于是领了毕业证书的同年,她点头嫁给了他。

  就在娶的那一天,他们的车子在⾼速公路上翻覆!

  新婚夜,打扮‮媚娇‬的新娘捡回了一条命,而英俊拔的新郞在鬼门关徘徊了好几天才活了下来。

  可是他是活了过来,却变成了另一个人!

  因为老大爷还了他一条命,却将他延续生命的能力夺走了;如果⻩东文愿意,他可以继续用双臂拥抱她,却不能爱她、不能给她后代子孙。

  连藌月期都没有,她直接跌⼊痛苦的深渊。

  ⽩天她笑脸人,夜晚泪⽔淹浸了她的笑脸。

  无论她怎么安抚,心理有了偏差的⻩东文却一步步地跨进地狱,也将她一并拖了进去。

  从来不曾想过温柔儒雅的⻩东文竟可以用这么尖酸刻薄的话来攻击她,甚至他察觉到⻩东升偶尔会有些逾矩的举动,却视而不见,任弟弟趁隙欺凌她。

  因为不想破坏家庭和气,她咬牙忍气呑声,⻩东文却反讽她已开始“不安于室!”

  时时刻刻,她艰辛的活在颤栗无助的自保中,从痛苦中她了悟,原来婚姻果真是个坟墓。

  等在她前面的痛苦不只是‮理生‬上,还有心理上的深层‮磨折‬!

  努力了大半年,心力瘁的她选择短暂逃避,独自出游,在旅馆思索着未来。该留?还是该走?

  彷徨的她在几番思量后,决定继续留在丈夫⾝边;他会需要她的,她知道,心里还是无法放弃未出事前那个温柔多情的男人。

  结果才进门,她就被他揍到不支倒地,在医院住了快半个月;他捧着她的脸,后悔的哭倒在她怀里,她陪着他痛哭失声,却改变了坚待下去的意愿。

  当婚姻开始出现暴力时,它就会变成一种常态现象,她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这一点。

  “原谅我好吗?”躺在医院的⽇⽇夜夜,他在她耳边哑声轻喃。不!噙着泪,她在心里喊着,没说出口,专心的养伤。

  出院没几天,她第一次脫口说出离婚的意愿,又被痛扁一顿,而这次他没好心的送她去医院,只抱着鼻青脸肿全⾝是⾎的她痛哭,迭声懊悔。

  当时⻩家的每个人,包括她向来还算喜的婆婆,全都在一旁冷眼旁观。

  她无法怪怨对她不坏的婆婆见死不救;婆婆也是暴力婚姻的牺牲者,因为个懦弱,所以对丈夫的动辄得怒再三忍耐,一辈子不变,对媳妇的境况,她爱莫能助。

  “如果你敢再提离婚这两个字,我不但杀了你,连你姐姐我也不会放过她!”一次习以为常的痛殴中,⻩东文脫口警告。“你最好给我牢牢记住。”

  她听过心里,怕了,从此不敢再提,只能过一天算一天。

  就在第二个结婚纪念的次⽇,下了班的⻩东文飞车赶回家,一辆连结卡车因为爆胎而在路上翻覆,将他的车拦撞烂,他夹在烟硝破铁里,当场死亡。

  当丈夫的死讯传来时,她没掉一滴泪⽔,茫然的举着话筒,心里逐渐知道,困住她两年的地狱塌垮了!

  这是有形的地狱,至于无形的…

  颊上的濡让她知道,她已经又哭了好久,连枕头都了!

  罗敏若没听到开锁声,直到脚步走近合紧的门外。

  “小敏?”敲敲门,罗敏茱在门外轻喊。

  姐姐回来了!

  凛着气,躺在上的她动也不动,只冀望特意规律的呼昅声能骗过关心过切的姐姐,好让她逐步平复心中的紊情绪。

  “小敏?”

  她咬牙不应。罗敏茱不轻易放弃,因为她担心晚上没在店里露脸的妹妹。“你睡着了吗?”随即悄悄的开了门,她探头进去,堪堪地将话卡在喉头。

  然后她轻吁着心疼,一如开门般悄声的将门带上。

  无论小敏是真睡还是假睡都罢了,因为看这情形,她这会儿都不该来打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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