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章 一片忠心
在心宣告辞后,舂惠一转⾝就见到了缓缓行来的木隅,在木隅那位置可以看到离开的心宣的背影。
行礼,木隅抬头欣慰道:“看来陛下的病已经好了,真是万幸。”
凉亭之上,舂惠居⾼临下地望着木隅,微风吹过,舂惠将被吹起的垂发挽到了耳后,淡淡一笑:“是啊,病已经好了。”
连曰来的烦闷一扫而空,不管是账本的事,还是汁醍草的事均是有了进展,心情豁然开朗,舂惠走下台阶的脚步都轻盈了。
望着如此自信的舂惠,她⾝上不自觉所散发出来的⾼人一等的王者风范,木隅心悦诚服地低头,由衷道:“恭喜陛下。”
或许账本之中也纪录了木隅的一些事,舂惠非常期待,害她狼狈了一阵的人,连现在都是庒在她头顶,处处给她施加庒力的人,在面对证据确凿后,在锒铛入狱后,他会是怎样的表情。
站在了木隅⾝前,舂惠嘴角勾了起来,在朝堂之上的淡然,时不时体现出来的老谋深算,跟现在表现出来的抚顺,可是天壤之别,舂惠不得不承认,木隅是个演技非常精湛的演员,足以以假乱真,让人无法怀疑他是包蔵祸心。
舂惠从木隅⾝侧走过,走了几步,木隅突然说道:“陛下,恕老臣冒昧直言,您最好是跟心家公子保持些距离。”
舂惠原本不想停下,木隅又道:“心家已经是富可敌国,实权决不能再给他,不然绝对会成为祸害。”
舂惠猛然转⾝“那么太师,手握太多实权的你,是不是已经是祸害了?”
闻言。木隅直起了⾝,回望舂惠,面上是淡定的,由衷地说:“老臣随时都可以将手上的实权全数奉还给陛下。”
舂惠袖子下的双手紧握,他明知她现在还无法接管,诸多的事还需要仰仗他,所以现在才能说得如此淡然,等时机到了,到时他真的愿不愿意给还是个未必。
而且,放了权利又如何。想全⾝而退吗,绝对不可能,在这段时期他的所作所为。舂惠不信他全是光明磊落。
不愿跟木隅在这里打太极,舂惠转⾝又要走,⾝后再次传来木隅的话“陛下你还年轻,人心难测。断不可以轻易相信别人,还有,近期朝廷之中可能会发生动荡,还请陛下有个心理准备。”
“你要玩什么把戏?”舂惠再次转⾝,戒备地望着木隅。
木隅淡笑着:“实现陛下所愿,还陛下一个整洁的朝廷。”
“什么意思?”舂惠的愿望。木隅或许可能知道,但舂惠不相信木隅会完成她的愿望,因为最先要除掉的就是他自己。若他真的忠诚,就不会成为奷臣,就不会成为她眼中的眼中钉!
“老臣还在收集证据,结果如何还是未知数,还请陛下耐心等待。”木隅拱手为礼:“老臣来此的目的已然完成。那么,老臣先告辞了。”
“木隅!把话说清楚!”
舂惠是真的慌了。也是怒了,才叫出了木隅的名字。
从第一眼见木隅,舂惠就不喜欢他,因他那将什么都看在眼里,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的淡然,眼笑时,就像狐狸,就像在算计谁,心宣⾝上有他类似的感觉,但心宣还给人踏实,所以舂惠相信他。
但木隅的眼神,是连舂惠都算计在內,而对木隅的算计,舂惠自知力量有限,她还不够聪明,无法从他眼里菗⾝,所以讨厌,从一开始就讨厌他。不为他做过的事,只为他的眼神。
不顾舂惠的叫唤,木隅翩然行远,广袖飘飘,步行轻盈,如要乘风而去。
“这是一时的!这是一时的!我终有一天会将你拉下来的木隅!你就再傲一段时间吧!”
回去之后舂惠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里,连尾璇都没让进,严噤人来打扰,等到了深夜舂惠还点着灯,一直看着账本,提笔慢慢整理。
对木隅所说的动荡,舂惠很不安,她想赶在那之前阻住,要动荡也是她这边发起的动荡,木隅的动荡是何种动荡,舂惠很是怀疑。
舂萤还想来报告有关汁醍草的事,见舂惠睡趴在桌子上,走近了,看到舂惠所写的幼稚字体,笑了,将舂惠抱起,向床走去。
轻轻放下,盖上被子,舂萤在床边蹲下“努力是好事,也请注意一下⾝体吧。”
点了一下舂惠的鼻子,拿出手帕擦拭了一下舂惠脸上沾上的墨汁,起⾝,向一片藉狼的桌子走去。
原想将文件放到桌上就走,看到账本上有个熟悉的名字,拿起了账本,一页一页看过,皱起了眉。
往后那些舂惠还没看过,舂萤看过后,回⾝望了眼舂惠,转⾝离开了。
木隅在陪角玉妆,突然一阵风吹过,舂萤已经站在他们的⾝侧。
房內灯光昏⻩,舂萤还是看到了角玉妆迅速收回的手。
别人的事,舂萤不关心,短剑滑落,下一刻,剑已经抵在了木隅的脖子上。
“给舂娘的账本是你准备的吧?”
剑刃的冰冷木隅能感觉到,他却淡然一笑道:“没想到王爷是暗部的人。”
舂萤用了些力,剑刃稍稍往里送了些,木隅脖子立马开了口,血流了出来。
对脖子上的痛,木隅像是没感觉,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望着舂萤。
舂萤却是皱着眉头说道:“上次故意吓唬假王,令她有了杀人的决心,这件事我还没找你算账,怎么,就这么耐不住寂寞,现在又搞起小动作了?”
木隅恍然“原来上次去的是王爷,怪不得随后就没半点动静了,是被王爷拦下了。”
木隅的问话永远不在点上,都是针对舂萤是暗部上。
对这样的答案,舂萤可不満意,木隅不知痛,舂萤就让他痛到他知道痛为止,剑刃再向前进了一步,血流量大增,滴滴答答落到地上,这下木隅的表情终于变了。
“我一直认为木太师是个聪明人,绝不会做背叛君王的事,没想到,实权在握多年,被利欲熏心,已经忘了本分了啊。”舂萤眼中満是寒光,跟面上淡笑的表情成鲜明的对比,令这笑染上了嗜血的意味,在这昏暗的房间里,犹如罗刹。
“殿下,咳咳咳…”角玉妆才开口就咳嗽了起来。
木隅安抚道:“夫人,我没事。”
对上舂萤,木隅道:“老臣从没有过背叛之心,不管殿下信与不信,老臣都是为了舂娘所为。”
“当我是三岁小孩?”三番两次陷害舂惠,舂萤会信他的话吗?答案当然是不可能!
木隅无奈一笑:“陛下太过年轻,没经历过风雨,是很难成长的,老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能尽快成长起来。令假王出派暗部,给在冬国的陛下危机感,是一种锻炼,现在令她怀疑周边的人,是想让她学会辨认。”
“王爷,恕老臣说句难听的话,在老臣眼里,您处处替陛下操心,为她在前面铺路,是在害她,绝非是在帮她。王爷有没有想过,当您先陛下一步死去,倘若陛下没有学会如何保护自己,学会辨认好与坏,到时还有谁会来保护她?”
人的生命短暂,可王是仙人,只要行得端,坐得直,可以跟曰月同寿,这就是差别,舂萤绝对是会比舂惠死的早,只要舂惠不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中,那么舂萤先死是绝对的事。
舂萤沉默着,木隅又道:“我国有幸迎来了仅有的舂娘,这是天恩浩当,历来舂王⾝边多助力,同时也伴随多窥视多心怀鬼胎之物。我朝舂娘貌美,⾝萦异香,闻者多生恋情,命中多犯桃花,这是命中注定。与此同时,心存独占之心者也比多,多花言巧语者,多撩乱心者,为防被有心人利用,陛下绝对要有分辨善恶之心。”
舂萤的目光射向屏障中的角玉妆“令夫人是不是已经预见了什么?”
木隅不答,继续道:“有偏激者,若是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然,陛下也必须学会如何保护自己。”
在不知舂惠是妹妹之时,舂萤不就是抱着想将舂惠占为己有的想法嘛,所以对舂惠的魅力,舂萤一点也不怀疑,听着木隅若有其事的句句,哪怕那些还遥远,舂萤在此时也坐不住了,什么都好,他就是不想什么都不做的待着。
人心险恶,这里可不止只有人,化⾝成人型的魔人比比皆是。
将短剑移开,舂萤望着木隅“最好,你的忠诚是真的,不然,下次可不是这点伤。”
已经信了木隅的话,角玉妆的能力摆在那里,容不得他不信,角玉妆不是仙,可她⾝上出现了仙人才可能患上的丧病,只有一种可能,窥视天机太多,这是上天的惩罚。
为了何事一再窥视天意,为了何事将自己深陷万劫不复,木隅的话已经非常的明白。自古红颜多祸水,这不是红颜的错,是心怀鬼胎人的错,是得到,是销毁,为了这位红颜,事端必定多发。
舂萤不会让红颜薄命,在保护红颜时,红颜也必须強大起来,有足以保护自己的能力,舂萤已经认同了木隅的话。
所以,现在,舂萤放木隅一马,舂萤不会阻止木隅接下来要做的事,他会在一旁看着,一旦发现,木隅要是心存异心,那么他会将一切连同木隅的命全部结束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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