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昊天和秦书寒在⽔洞天闲谈了一下午,秦书寒知道思寒的亲人在庄里,用过晚膳后,便顺道过来探望,两人一同进了醉月楼。
“珊珊好些了没有?”昊天一进门就问。
思寒⾼兴地起⾝奔到昊天⾝边“烧已经退了,大夫说已没有大碍。”她看到丈大⾝后的秦书寒,有礼地招呼著“秦大人,您也来了!”
“顺道来看看,病人情形既然已好转,你和令堂也可以放心了。”秦书寒微笑道。
庄索卿和只见到昊天,没注意到他⾝后的人,听到这声音,她猛然从椅子上站起,盯著秦书寒,脸上的⾎⾊顿时褪去,脑中一片空⽩。这不可能!他竟是…他秦书寒乍见到庄素卿,也登时惨⽩著一张脸“你…素卿,你是卿儿…我的卿儿!”他冲上前去,抱住早已泪流満面的庄素卿。“卿儿,卿儿,我想你想得好苦,卿儿,我的卿儿…”
这情况发生得太突然了,昊天与思寒也震惊不已,只能呆愣地看着相拥而泣约两人。
怀裹温热的⾝躯证实她真的存在,不再是场劳。秦书寒的心头被狂喜淹没,更加动的搂紧庄索卿。他原以为这辈子无缘再与她相聚,自己的一片痴心只能换得形单影只的孤独,只能在夜午梦回时寻回片刻的存温,然而现在,他衷心地感谢上苍,又将卿儿送回他的怀中!
庄素卿止不住的泪⽔沾了秦书寒的⾐襟。他依然有副能容天地的膛,怀裹的气息既悉却又显得陌生。她贪婪的汲取他臂弯里的全安感,排山倒海而来的情感冲击著她疼痛不已的心。她早已放弃了与他重逢的希望,没想到还能有再见到他的一天,这些年他过得可好?这想法顿时让她恢复了理智,她退离他的怀抱,強稳住颤抖的音调道:“你好吗?你过得好不好?”
秦书寒痴痴的望着她,难掩深情地反问:“你好不好?有没有试凄?”
“我…”深昅口气,她強笑着“我很好,你呢?也该成家立业了吧?”
“成家立业?不错,我是立业了,目前在朝廷为官。”秦书寒语带遗憾地回答,当初就是他因为无财无势,两人才会被庄大富硬生生地拆开。
“恭喜你了,其没想到还能再遇上你!”庄素卿眼神空洞她笑着。
他既已功成名就,娇美眷自然少不了,以前爹又如此错待他,今时今⽇她有何面目再见他?她的心更痛了…看到庄素卿乍然冷下的脸,秦书寒才记起了她的⾝分。她早已嫁为人妇,有了丈夫、女儿,再也不是他的卿儿,一切都回不了头了。
秦书寒克制住自己的感情,对立在一旁満脸讶异的昊天及思寒解释道:“我们是旧识,久未见面,重逢的动教我们了礼数,让你们笑话了!”看着转⾝背对著自己的庄嘶敷,他叹了口气“我先回房了,晚安。”秦书寒神⾊寂寥的走出房门。
昊天也忙拍拍思寒“你和裴夫人也早点回房安歇,这儿我会派专人照顾的。”
说完,马上跟著书寒走出去。
思寒如梦初醒,拉著庄索卿的手,疑惑地间:“娘,您认识秦大人?您们很是不是?否则刚才秦大人不会那么动地抱著娘!您们…”
庄素卿看着女儿,脸上是无尽的哀愁“他就是当年娘认识的书生,也就是你的亲爹爹。”
思寒又呆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娘,您说…秦大人是我亲生爹,这是真的吗?娘,这是真的吗?”
庄素卿搂著思寒含泪点头“这是真的。好孩子,他就是你未曾谋面、朝思暮想的亲爹呀!”
“爹!爹!”她奋兴地抱著⺟亲“我找到爹爹了!秦大人就是我爹!我要去找他!”思寒转⾝就想跑开,庄素卿硬是拉住了她。“寒儿,别去,你不能认他!”
“为什么?他不是我的亲爹吗?”思寒迫不及待地想见秦书寒,她一直希望能见到自己亲生的爹,享受那无可取代的⽗爱。
庄素卿知道思寒的心意,却狠心打消她的愿望:她宁可女儿现在难过,也不要她得到后又失去,承受那种锥心之痛。
“他可能已有了家人孩子,你的相认,只会增加他的负担。庄家已经亏欠他大多了,怎可再为他添⿇烦?寒儿,这是造化弄人,娘对不起你!”
思寒看着哀伤的⺟亲,心想,娘必定比她还悲痛吧!或许这真是天意,半点也由不得人。“寒儿不去见他就是了!娘,您别难过,您还有我呢!女儿不会离开您的,我会永远陪在您⾝旁,别伤心了!”她含泪安慰⺟亲。
庄嘶敷宽慰思寒的贴心,也心疼地的失望,⺟女俩只能双手紧紧相抿,泪眼相对无吉。
***
秦书寒直冲至⽔洞天才放声狂笑,笑自己的痴心依然付诸流⽔,笑老天开的大玩笑,和自已深爱的人见面之后,情形竟是如此不堪。
昊天听见秦书寒的狂笑声,心中更加担心。他就是见书寒的神⾊不对才跟过来的。他上前拍著书寒的肩膀,默然无语地伫立一旁。
秦书塞止住了笑,无限落寞地开口:“我思念她十几年了,除了她之外,其余女人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我苦读考取宝名,就是希冀有天能配得上她。现今,好不容易两人相逢,我仍是孑然一⾝,而她却已罗敷有夫,还有了女儿,多讽刺的结果!你说,我是不是个大傻瓜呢?哈…”笑声裹充満绝望。
昊天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但这事似乎有些蹊跷,忙问道:“你如何认识寒儿的⺟亲?”
秦菩寒见昊天有趣兴,叹口气,缓缓的说出当初相识的经过。
昊天越听脸⾊越怪异“你让庄大富驱逐出城?你就是那位书生?”
“是。庄大富让下人狠狠地揍了我一顿后,将我丢到荒郊野外,并且扬言道,若我可以功成名就,他就让女儿嫁我,否则,再发现我进城,就要将我送官。我只能离开,发誓考取宝名才回去,但结果依然是事与愿违。”
“你知道她嫁人了吗?”昊天不放松地追问。
“知道。人人都说她嫁到裴家,但未听她亲口证实,我不相信她会背弃我们之间的誓言。而且我留拜访过裴家堡,那儿的女主人却不是她。为了找她,我用尽了方法,依然是音讯全无,而今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人不相信,她真是另嫁他人了!”
悲喜煎熬著秦书寒的心。
听到这里,昊天全明⽩了。秦书寒居然是思寒的亲生⽗亲,世上竟然有如此巧合的事!既然如此,他就不能让秦书寒误会思寒的⺟亲。
“但庄大富若用爱人的命威胁她嫁人,同时她又发现自己孕怀了,在无法找到孩了亲爸的情况下,为了保全腹中的孩子,她除了答应嫁人外,能有别的选择吗?”
昊天道出今人震惊的事实。
“你说什么?”秦书寒双眼凌厉地盯著昊天。
于是,昊天将思寒告诉他的话,一一转述给秦书寒知道,又道出庄素卿在裴家堡的遭遇。
听完了昊天所说的一切,秦书寒紧握的双拳已是指关节泛⽩,温艾尔雅的书卷气也完全被杀气取代。“这是真的?”他咬著牙问。
“寒儿不会说谎,且石磊带她们回庄时,整个裴家堡早已空了,只余下她们主仆两人。”昊天清楚地解释道,还未说完,秦书塞已往醉月楼冲去。
***思寒送⺟亲回房后,才告退回星月楼休息。庄素卿还未坐稳,房门便被敲得震天价响,她连忙前去应门。
“谁…”她话还没说完,秦书寒就有如一阵狂风般卷了进来,随手将房门关庄素卿惊愕的退后几步,看着満脸狂野、全⾝充満危险气息的秦书寒,她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秦书寒看着她,缓缓地往前走,直到把庄素卿至角落,并以双手将她困在自己前。“裴思寒是不是我的女儿?”他的话气严厉。
“你…你怎么会知道?”她声音颤抖,直觉的反问一句,却也说出了事实。
“天啊!寒儿真是我的女儿!你…你为何不说?”秦书寒带著怒意询问。
“我…”看着怒气腾腾的他,庄素卿的眼泪不噤顺著腮边流下“我不想增加你的困扰,更不愿意打搅你的家人。”
庄素卿的眼泪让秦书寒万般不舍,叹口气,他抱起她在椅子上坐下,揽她在膝上。“我⽗⺟已逝,只有自己一个人,有谁可以打搅?况且寒儿是我的女儿,被不是我的困扰。”
“你还没成亲?”庄素卿抬眼看他。
“在这世上我只爱一个女人,除了她,我不会再爱上第二个人。”他清清楚楚的表明自己的心意。原来她误以为自己已有室,才会冷淡地对待他。
听见它的告⽩,庄素卿感动地抱住秦善寒,整个人倚在他怀中哭得更厉害了。
“我背叛你嫁给斐济,我不值得你如此对待,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不,你是为了我们的孩子才这么做,我怎能怪你?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是我害你试凄了!可恨斐济竟然如此卑鄙,不但没有好好疼爱你,还对你不闻不问,甚至扔下你不管:他不配拥有你,你永远都是我的卿儿!”他急切地安慰道,语气中満是怜惜。
庄素卿心中万分感动,越加感到愧羞自惭,只是头摇不语。
秦书寒轻拍她的背,继续温柔地说道:“卿儿,让我们重新再来吧!忘了过去的种种,再过新人生。我们正值壮年,前面还有好长的路需要互相扶持、共同度过。”
我会为你取得你想要的任何东西,以前未能完成的心愿,我们可以在未来一起达成。
放开一切的不如意,我只要你和我开开心心地过完这辈子,这是我一生中唯一的心愿,你能答应我吗?”
秦书寒真诚的态度、无比诚恳的言语渐渐化去了庄素卿的心结,她轻轻地点点头,笑靥如花的脸庞上仍満是泪痕。
秦书寒见她这副模样,俏⽪地取笑道:“难怪昊天会说,你们⺟女俩都同样爱哭,常用眼泪洗⾐服!”
庄素卿听了不由得轻笑出声,她不依的搂住他的颈子,将脸蔵在秦书寒的肩窝里,住口的甜藌又重回心头。
秦书寒笑着抱起她走向榻。十七年了,他只能在记忆中温习她的美好,苍天保佑,现作她又重回他⾝边。他急切的要她为自己再次展现温柔、媚娇的一面…
***
⽇早晨,秦书寒带著庄素卿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有如一对恩爱的夫妇。秦书塞已蜕去有礼自持的面貌,深情温柔的搂著爱侣;而原本超俗出尘、有如修道人的庄素卿,如今是一位満心喜悦、沉浸在爱河中的小女人。这些改变使得他们看起来更年轻,更加神采奕奕。
在庄素卿的引导下,秦书寒和裴思寒这封⽗女终于相认了。他心情动的想着:他们的女儿叫思寒思念秦书寒,可见庄素卿末曾一⽇忘怀他呀!
秦书寒紧紧的搂著庄素卿⺟女,以前种种的苦难、磨练都已烟消云散了。现在他心中只有感,他不但寻回了最爱,还有个善体人意的女儿,还有什么事比得上夫团圆、骨⾁相认的愉?幸福喜悦环绕著相拥的三人,大厅裹显得喜气洋洋,所有的人都为他们⾼兴,热烈地道贺。
被遗忘在一旁的柳洛云却是恨意満。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裴思寒竟然是秦书寒的亲生女儿?自己虽是将军之女,但怎比得上钦差大人的千金?且情况明⽩显示,昊天喜裴思寒更甚于她,她早已无任何的胜算了。这个认知让她气愤难平,心口又开始疼痛不已,昊天见状,马上派人送她回房,并请大夫照顾她。
***
柳洛云心情低落的躺在上,看着云形幔,眼泪不由得掉了下来。一阵敲门声使她快速地擦乾了颊上的泪⽔,她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意失。
进来的是一位面生的丫环,手中端著葯。
柳洛云嫌恶地斥退她,却见那丫环冷冷地笑道“你糟蹦自己的⾝体,庄主也不会心疼,只不过更称了裴思寒的心。”她将葯放在一旁的桌上。
柳洛云诧异地起⾝看着她,这不是一个下人说话该有的语气。“你是谁?谁由得你在这儿胡言语的?”
“我叫荆红,原是裴思寒的陪嫁丫环,但是她嫌我伺候不周到,无情的换掉了我。现在她又认了钦差大人为⽗亲,气焰更⾼了,是个名副其实的“庄主大人!”
她顿了顿,看柳洛云一眼,才又按著说:“柳姐小,以后你可能无法再来山庄做客了。”
“为何不能来?山庄又不是她做主。”柳洛云气愤地驳斥。
“哈!”莉红不屑地轻笑,睨著气鼓双颊的柳洛云,轻描淡写地点出:“柳姐小和庄主是青梅竹马,自有份深厚的感情,裴思寒当然会怕你们旧情复燃,用尽方法不让你来山庄。庄主现在对她是百依百顺,她又有钦差大人可撑,这样的情形下,柳姐小还能回庄裹玩吗?”
柳洛云的脸⾊难看到了极点“大胆!你说道话是什么用意?你以不过是个丫环,没资格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柳洛云轻蔑地冷声道。
“柳姐小,我只是为你抱不半而已,倘若裴思寒真是如此做,你后悔就来不及了!”
“她真会如此做吗?那我该怎么办?”柳洛云原先的蛮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惶恐和无助。
在将军府里,爹忙得没空陪她,娘又长期卧病在,偌大的府邸中,她连说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而掩月山庄有著她最美的回忆,她不能失去。
“要避免这结果,也不是没有办法。”荆红看已成功的挑起了柳洛云的脆弱,又卖著关子说道。
“什么办法?”柳洛云不顾形象,紧捉著荆红的手问。
荆红安慰的拍拍她手背,缓缓地说:“让裴思寒离开掩月山庄,不就成了?”
“离开?她怎会离开这儿,这是什么办法?”柳洛云气偾地甩开她的手。
“她当然不会自愿离开,是我们将她带走。”荆红琊琊地笑道。
“要带走她?你疯了?你还未走出山庄一步,就会被卫大哥发现了!而且你又能带她去哪裹?掩月山庄不会放过我们的。”
莉红淡淡一笑,大略说出了她的计画,并再三保证一定会成功。看柳洛云还有些犹豫,她立即在旁加油添醋一番,终于说服她点头答应配合。两人又仔细研究其问的细节,务求整个过程没有破绽:最后订下时间,就在三⽇后动手。那天各分支的重要⼲部将会回山庄与卫昊天、石磊、杜御风等人商讨下半年的营运计画,而且会封闭书月楼不准任何人打搅,这是带走裴思寒又不让卫昊天等人发现的最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