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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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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厢外精绘著金马图腾,车厢內的空间十分宽敞而且精致舒适。

  这两辆华丽的马车就在数位武艺⾼強的侍卫护持下往京城方向疾驰而去,片刻不停地往曲府奔驰。

  凌婆婆枕卧在织锦软垫上,⾝上盖著丝被,虽然陷于昏状态,但气⾊已经不像之前那般的可怕,彷佛随时会断气似的。

  千年灵芝虽然不能救命,但至少可以让她拖延到找上救命人。

  韩纱1路在⾝边照顾她,细心观察她的伤势,深怕一个不小心婆婆伤势又恶化了。

  伏⾐说要上*京城找位叫曲难休的人救婆婆命。这成为她最后一丝的希望。

  “驾…”

  马蹄声起落有致地前进,虽然马车行进速度非常快速,但并不显簸,坐得还舒适。

  “驾!”

  马车驶进最后一条山路,只要出了山路转⼊官道,再过一天时间便可以抵达京城了。

  一会儿后,马车忽然间一阵摇晃,接著便停止前进,就在韩纱掀开窗棂前的布幔想探个究竟时,伏⾐的声音已经出现在窗外。

  “不要出来,不许探头,前面有盗匪挡路劫财,你不要看。”伏⾐要她乖乖留在车厢內别出去。

  “你应付得来吗?”明⽩他很厉害,可是盗匪通常都是很凶狠也很霸道,她还是不放心地问”下。

  “只要你乖乖留在车厢內我就应付得来。”否则的话,他的决定又会掣肘于韩纱的心软,这妮子肯定会为他们求情。“记住,千万别出来,否则老太婆要是出了意外,责任就不在我⾝上。”

  她瞪他。“好,我不造成你的负担,我会专心照顾婆婆,盗匪就让你应付二她放下布幔。

  伏⾐这才満意地离开马车旁,步履轻松地掠向最前方。

  一群人,来意不善,个个⾝怀武功,但并非盗匪,因为他们的首领很面,正是伏⾐的“兄长”常云。

  “许久不见,无恙否?”站定后,伏⾐含笑一问。

  “少猫哭耗子。”常云不再戴上假面具,直接跟他摊牌。“义⽗已经病⼊膏肓,或许捱不过这几⽇,你是为此而决定回到曲府的吧。”曲难休病重的传闻正在迅速蔓延中,想从曲难休⾝上分得一杯羹的野心家都在蠢蠢动了,这其中以常云最为积极。

  “你认为呢?”伏⾐不答反问。

  “我认为?哼!”他冷笑。“在众义子之中,你排行最末,却是最得宠,不过你的好运也到此为止了,一旦你死去,义⽗也无法立个死人为继承者,所以我不会容许你回到曲府。”

  “言之有理。”

  常云一定要抢在伏⾐之前得到义⽗的权势与财富。“伏⾐,你就去见阎王吧,把位置让出来,让我成为义⽗的继承者,你看如何?”

  他浅笑道:“义⽗若是病糊涂了,的确会挑你这名庸碌之徒继承他的荣华富贵,而后败光…”凉凉讽语让常云怒跳起来。

  他发狠道:“就算曲难休不给我,我照样要杀了你,再让义⽗死,到时候皇上一样会把曲难休的一切赏赐给我。”

  “怎么你的心肠比我还狠毒。”纱儿总爱骂他是恶魔,不过比起常云,他是善良之辈,毕竟他还未到弑亲的程度。

  “我不跟你废话了,今⽇你必死,上!”

  常云命令才出,一道‮红粉‬⾊的粉尘也在同一时刻由天而降,只是粉尘覆盖住的是常云与一班随从,而非计划中的敌人昅⼊粉尘的人都开始昏昏想睡。

  “凤晚?”她的静心粉怎么会洒在己方头上,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在做什么?

  你怎么对自己人施毒,你…唔…”他无法再言语,连忙运功抵挡毒气。

  “人该有自知之明,既是乌鸦就别妄想当凤凰。”伏⾐早就派人先查探回去曲府的路径是否设有阻碍,查出常云将会埋伏在这处山坡攻击他们,于是让凤晚先回常云旗下当卧底,伺机而动。

  “凤晚你?”常云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跟随他两年,她一向忠、心耿耿,怎么会突然间变节。

  凤晚淡淡回道:“良禽择木而栖,伏⾐公子才是我该效忠的对象。”

  “你怎么可以…而且就在一瞬间反目?”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最得力的手下已经投靠他人。“还有伏⾐你…”“够了,我忙,无暇跟你多谈,你快上路吧!”俊美无俦的脸孔乍现噬⾎寒芒,他宛如闪电般地掠前,出掌击杀常云一班下属,十馀名中了伏⾐透、心掌的喽罗连呼救的时间都没有,就纷纷倒地,一动也不动。

  透心掌是一种不会见⾎的武功,倒在地上的人看起来像是昏睡过去似地,然而他们都已经心脏碎裂,神仙难救。

  伏⾐的、心肠依然是绝顶歹毒,他的手段仍然毒辣非常,他的喜怒哀乐不容他人⼲涉…只除了韩纱以外。

  常云已经恐惧地跪地求饶。“伏、伏⾐,你放过我吧,看在我是你兄长的面子上,看在我们相处十多年,自小一起长大,好歹也有感情。”

  他似笑非笑掀道:“就是自小一起长大,你更该清楚,我要谁死,谁就逃不过、躲不开!”

  “蔼—”惨叫从常云口中绝望地喊出来,但见常云被伏⾐一掌击飞出去,然后掉下悬崖。

  听到惨烈的叫声,韩纱从车窗望出去,见著一条影子噴飞了出去,然后掉下悬崖。

  “怎么回事?”她讶异地下车,见到前方有好多人倒在地上,情况好诡异。

  “他们…他们死了吗?”

  “没有,只有盗匪的首脑死不悔改,我只好把他打落崖底,至于会生还是会死,就看他的造化了。”伏⾐没说实话,旨在安抚她。“至于这些喽罗,我让凤晚施毒让他们睡上一觉,过不了多久就会清醒过来。”

  “真的?”他们的样子确实像是在沈睡。

  “不用把时间浪费在这群无用匪徒⾝上,不值得,还是快点起程,否则老太婆会出意外。”

  “也对,咱们快走。”她不再多想多问,回到车厢內准备起程。

  伏⾐”声下令,马车立即驰骋而去。

  走在最后的凤晚瞧见横尸在地的这十多人,哀悼地为他们叹口气…遇上无情魔煞,却引不出唯一可以制伏魔煞的女菩萨救命。

  活该例楣该送命!

  进⼊曲府,凌婆婆被安置在一楝金碧辉煌的院房內,这片范围是伏⾐专属的院落,除了曲难休可以不受拘束进出以外,其他人都得听令于少主人伏⾐。

  以往没有外人能够进⼊伏⾐专属的殿阁中,韩纱与凌婆婆成为他唯一允许的例外。

  “伏⾐,你说可以救婆婆命的⾼人曲难休呢?”安置好婆婆后,她焦急询问贵人何在。

  “他正在等著你的救命曲。”没有转弯抹角,伏⾐也要跟她摊牌。

  韩纱一怔,问:“什么意思?”

  “曲难休中了毒,需要你的*聚情谱*救命。”

  “不会吧…”一抹沮丧慢慢地流露在她精致的脸蛋上。“你大费周章的把我骗到曲府,难道是为了骗我弹奏*聚情谱*,本不是为了救婆婆。”

  “我没有骗你,早前时候我已经向你提过此事,要*聚情谱*是为了救人命,可借你不信。”

  “救人…咳咳,你要救谁?”幽幽转醒的凌婆婆听到两人对话的尾句,吃力地问道。

  “婆婆,你醒过来了。”

  “你…你要救谁?”

  “你不必知道太多,只要同意纱儿弹曲便可。”

  “不行,咳咳咳…不让我知道他的⾝分,我绝不许纱儿弹奏*聚情谱*。”

  这老太婆真⿇烦。“若是此人病愈后可以救你命,你也不愿意。”

  “不可能!”她冷笑道。“这世上唯一能够救我命的人已经死去,而且死了二十年,不可能再有人可以解我⾝上的销脉。”

  “老太婆何妨一试,只不过此人目前也是命难保,还得靠纱儿先救他一命。”这巧合著实有意思。“你们两老各居一地,却是同病相怜。”

  韩纱乾脆自己替婆婆解谜。“婆婆,那个人叫做曲难休,你认识吗?”

  曲难休?姓曲,又和死去的霸王同姓,虽然这十多年来她避居遗世‮立独‬的小村庄,但关于曲难休的传言她或多或少听说过一些。传言云:曲难休用五年时间以⾼超手段从武状元之姿爬到尚书尊位,并且威名隆盛,俨然是当今圣上最倚重的楝梁。

  如此积极钻营的人…“又是个狼子野心之辈。”凌婆婆突然心有所感地说道。不知为何就觉得此人的野、心跟当年的曲念琊极像,都是不甘屈服于人下的野心家。

  “老太婆认为我义⽗心术不正,有心要篡皇帝位?”伏⾐倒是佩服她,一猜即中。

  “纱儿,这种人渣绝不可以救…咳咳,现今大唐国泰民安,不容许妖魔鬼怪破坏这份安宁。”

  “婆婆说的是,如果你的义⽗不是好人,我也不救。”

  “纱儿要眼睁睁看着你婆婆断气?”

  “我…”对哦,怎么办?该怎么抉择?

  “你们好好想清楚,我等会儿再来听你答案。”他留下空间让两人讨论,反正不管结论如何,韩纱都一样跑不掉。

  韩纱看着、心坚意决的凌婆婆,忧心仲仲地道:“要是那个曲难休真能救婆婆的命,我岂能不救他?”

  凌婆婆却笃定回道:“别被他骗了。婆婆的內伤只有一个人能救,但他死了,还是死在我的浮⾎毒之下,所以你不用去救曲难休,因为这世上绝对不会有第二个曲念琊。”伤她的武功是曲念琊自创,而且绝无传人,外人又怎么会有能力救她?

  “可是…”

  “绝对不行。”凌婆婆闭口不再商谈。

  韩纱虽然把话呑回去,却知道自己不能不去赌这最后的希望,不管如何,她还是会去救治曲难休。

  “你找到*聚情谱*了。”红绸铺底的卧榻倚著曲难休,他脸⾊非常苍⽩,但眉、心之间却泛出一颗圆形的红⾊⾎痕,而且红痕忽隐忽视,苍⽩对朱红,乍看之下非常美,然而,再看第二眼就会被这诡魅景象给骇著!

  而且用不了多久红⾊⾎痕就会蔓延整张面孔,到时候就算弹出“聚情谱”也难救无命之人。

  伏⾐道:“孩儿是找到了,但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救您?”

  涣散的视线吃力地移到他脸上。“怎么说?”

  “会弹奏*聚情谱*的丫头受制于一位老太婆,没她应允,她就不可能弹奏此曲。”

  “哦!”“而且我不想为难那丫头。”伏⾐直接表明态度。

  他讪笑了。“连皇帝位都昅引不了你。”可叹哪,现在的他竟然沦落为待宰鱼⾁。

  “义⽗难道忘了,您只是孩儿手中的游戏,我会替你找寻*聚情谱*是出于好玩之心,只想证明*聚情谱*是否能够‮开解‬浮⾎毒,并非为了皇帝位;而在找寻这首曲子的过程著实有趣,所以我才决定玩到底,将她带回府,至于最终结果,就由那丫头决定。”要弹不弹全凭她意思。

  曲难休笑得好兴味。“怎么,你倾心于那个丫头了?”所以他划下界限,即便他死,他也不会为难那个丫头。

  “的确是。”他承认道。

  “是哪个天仙美人能够扣动你这颗无情心?我倒想瞧一瞧。”

  “不是什么天仙美人,只是一名傻呼呼的蠢丫头。”

  “那我更该去见她一面,満⾜我的好奇、心,就算丢了命,也值得。”

  “纱儿,你不可以违抗婆婆的命令,*聚情谱*只救善人,只救该救之人,倘若让坏人得意,再度现世危害苍生、就算婆婆因此活下去,也活得很窝囊。”凌婆婆握住韩纱的柔莫再三分析也再三叮咛著,她知道纱儿生善良,不会眼睁睁看她死去,可是她这个弱点绝对不可以被利用。

  “婆婆…”

  “若你不从,救了那个曲难休,即使他可以救我活命,我也不会苟活,我必然自荆”凌婆婆甚至把狠话都说尽了,然而诡异的是她的嗓音不再耝哑难听,反而清脆悦耳。

  被软轿抬到门外的曲难休与伏⾐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老太婆真是固执。”伏⾐敛下眸,浅笑道:“不过她若自尽,倒也解决了我的难题。”韩纱就不必掣肘于她。

  曲难休的表情却变得古怪。“她会是个老太婆?这等清亮又倔強的嗓音会出于一个老太婆口中,真是有趣。”而且这等决烈的情…似曾相识。

  “是奇怪?”他也怀疑过,不过没有‮趣兴‬查探。“进去吧!”

  抬轿的仆人上前把门扉打开,而另两名仆人则扶下软轿上的曲难休。

  一群人进屋,韩纱吃惊地回头,被搀扶著的男子就是曲难休吗?

  他的长相之俊美和伏⾐不分轩轾,而且桀惊又贵气的气质也好相似。

  这么年轻的男人怎么会是伏⾐的义⽗?

  凌婆婆反应迟缓地循著韩纱的眼神望过去,一对上曲难休的面孔“轰”的平地一声雷,三魂七魄全离了位,原本无神的乌瞳突然间灿亮起来,可是嘴却无声地喃念著。“不可能,是我看错了吗?还是这是临死前的幻影?”她情愿是花了眼。

  “你是?”老太婆生得一张丑脸,一大块青⾊胎记遮住她右边脸孔,但是那一对明媚人的眸子却是去除不了的记忆。

  凌婆婆忽然倒回榻,然后背对众人,又咳起来。“出去、咳咳,快出去,我不见外人。”蜷缩的⾝子却抑不住村颤,她得好好想一想,是啊,她看错了,曲念琊早死了,他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更不可能化⾝为曲难休,不会的,不会的…

  “婆婆你怎么了?”韩纱问道。

  “叫他们出去。”她太过震惊,又忘了掩饰悦耳的嗓音,‮实真‬的声音再度呈现。

  “好。”韩纱回头道:“伏⾐,你让他们走,别吵婆婆休息。”

  “可惜没有我们置喙的馀地。”伏⾐立即趋前将韩纱牵至一旁,而曲难休虚靡的⾝子也在转眼间就来到边,速度之快,一点都不像油尽灯柱的病人。

  虽然背对著他,但幽魅的气息不断地传送出来,就算想忽略也忽略不掉。

  “滚、咳咳,你快滚,快滚…”不会是他的,绝对不可能的,她拒绝相信。

  “你别接近我婆婆。”韩纱紧张的嚷,曲难休想对婆婆做什么?

  “你别担心。”伏⾐安抚焦急的她。

  “可是…”

  “你放心,咱们只需站在这里看好戏便可。”想来,将有一场好戏将上演,而且还是对大家都有利的结局。

  伏⾐敏锐地感受到两人之间诡异却又暧昧的情境。

  “滚,你给我滚…蔼—”凌婆婆惊嚷一声,肩膀被曲难休提起来,硬是与他面对面。

  容颜虽⽩,却掩不去尊贵的俊美,神情虽然显得疲惫,一对深瞳依然闪烁著魔的波光。

  这张悉的脸孔,这么悉的眼神,她如何忘得了,她又要如何去否认他仍然存在的事实。

  “你是!”曲难休扬,幽幽笑了…“你快滚!”她菗手想再蔵住自己,可是更快的曲难休却往她右脸探去,指腹奇异地黏在她右脸胎记上,而后一菗手,凌婆婆右脸上的青⾊胎记整个被撕开来。

  她倒菗一口凉气,挥手打他,却一个不小心从上跌落地面。

  “婆…婆婆?”不仅是韩纱,在场的每个人都怔住,也都亮了眼!

  跌坐在地上的老太婆…不,她哪是个老太婆,在那一大片碍眼的青⾊胎记被除去后,露出眉目如画的绝丽丽颜,那是一张难以形容的无双容貌,孤傲而美丽。

  “婆婆您?您?”婆婆的青⾊胎记是假造的,这十多年来她从来没有发现。

  曲难休眯细诡狎的长眸,磁嗓好沈好静地逸出。“你的易容术可以骗过天下人,却瞒不过我。”

  她陵瞪他,灼热的目光如火如炬,恨不得在曲难休的心窝处烧出一个洞来,瞧瞧流出来的⾎是红还是黑?

  “你这个魔头怎么能够活著,怎么能够呢…”她倏地弹起,从侍卫手中抢夺下一把剑,不由分说就朝著曲难休刺去。

  他轻易闪过,攫住她手腕,一‮劲使‬,剑落下。“够了吧,你、永远杀不了我。”

  “那就再试一试。”

  他忽然将她拉进怀中,扣住她下颚,凝视著她。“二十年前已经打过一仗,现在还要重来一次。”那一次⽟石俱焚的争斗,她施浮⾎毒,他击锁心掌,两败俱伤,又一起摔落崖底,原以为对方已死,没想到竟会在二十年后的今⽇又相逢。

  还是用这种巧合的方式再相见。

  这是否意味著缘未劲情未绝…

  凌婆婆却咬牙切齿地迸话。“就算再死一次我亦无悔。”

  “是吗?”曲难休却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我却累了。”

  “累?”凌婆婆不敢相信。“你也会累?”笑话,野心的霸王也知道?郏?br>

  也懂得退让?

  “还能不累吗?我们都老了,该懂得认输的美。”

  她全⾝⾎因他的话而冻结。

  “认输?你也愿意服输?”在有生之年得以听见曲念琊俯首称臣的话语,是可以让她瞑目了。

  “再不认输,咱们还有多少光可以浪费?”曲难休蓦然低下头,片毅然吻住她的。

  凌婆婆先是一阵错愕,接著便挣扎起来,但无论她如何转动脸孔,他的片仍然紧紧锁吻住她的。

  不管她的拒绝,他执意的吻终于让她软化,原本的对抗也逐渐转为火热的‮烧焚‬,彷佛要将遗落二十年的光给找回来。

  韩纱呆呆地望着他们,、心口不断涌上一股奇特的感动,不知不觉眼眶氤氲了起来,好想替他们⾼兴…这两人的天地,已经没有任何空隙可以让外人擅闯进去。

  只是她所不知道的过往是一段怎地惊心动魄的回忆呢?

  “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与我们无关。”

  “怎么会无关,婆婆是我的亲人,我不能容许别人欺负她。”

  “你以为有了曲难休,还有谁能够欺负她?”

  她怔住,轻轻道:“也对!这个曲难休就是婆婆所谓唯”可以救她的无理霸王曲念琊是吧?”

  “所以你该有所决定了。”伏⾐话才落下,就见曲难休与凌婆婆合上双目,无力地瘫倒,幸亏在场的仆奴眼明手快地将两人扶住,并且立即送上榻。

  “筝呢?快拿筝来。”韩纱焦急地道。“我得救曲难休,唯有他活命,婆婆才能得救。”

  很快地,筝被送进房中,每个人都屏息以待下一步的结局。

  疾快地,如梦如幻的奇妙旋律在韩纱的指间传扬出来,原本紧绷的气氛在她的旋律下渐渐变得柔和、舒服、温暖,宛若置⾝无垢天地,甜美气息在寝房的每个角落內,让听闻者的精神都舒畅极了。

  但见曲难休原本铁青的面孔慢慢转为苍⽩,短促而虚弱的气息也慢慢较为沈厚。

  一刻钟后“聚情谱”弹奏完毕。

  即便榻上的曲难休与凌婆婆虽然仍旧陷于昏中,但是已经可以控制住伤势。

  “再弹奏几回,曲难休就可以藉由*聚情谱*的旋律凝聚內力,然后自己驱毒保全命。”韩纱愈想愈放心。“跟著婆婆就平安无事了。”

  伏⾐牵握住她踏出寝房外,温柔地问道:“如此一来,你也可以全心全意爱上我了吧?不再有任何阻碍。”阖上门,伏⾐带著她行至花园,花香扑鼻,一片喜乐景象。

  “这…”韩纱思索了会儿,却道:“不行。”

  “不行?”磁嗓蓦然一沈。

  “是啊,我还是不能够全心全意爱你,因为你太不可捉摸,我没有信心可以跟你一辈子。”她直接且娇憨地道出她的想法。

  他暗昅口气。“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愿意全心全意爱我?将心给我?”

  “这…我…不…知…道。”细声曳得好长,总要觉得安、心満意才可以将自己托付给他,允他承诺吧。她不擅于撒谎,也不想胡谈,必须跟他说实话。

  “你竟然不知道?”他又没辙了。

  “这么吧,当我决定要全心全意爱你的时候,就会通知你。”

  “我得忍受这种‮磨折‬到几时?”

  “你可以当做是一项考验啊,如果你不愿,也可以不要的…”

  他点住她朱。“不许再说我不要的话。”

  “哦。”杏眼眨呀眨地。

  F忘了?我早就决定把你绑在⾝边,听你亲口告诉我你爱我,承诺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

  “我没忘啊!”韩纱偏头一想,撇撇,无奈同意了。“好吧,就依你,我会努力爱上你,再说,我跟在你⾝边至少可以制住你的魔,对你也比较好。”

  “随你。”这就是他动了心的代价,可笑又无奈,然而爱上这个蠢丫头是他的选择,也只能无怨无悔地呑下。

  “对了,等婆婆的病好了以后,咱们要去哪儿?留在曲府?还是回桐村?”

  “由你决定。”

  “如果曲难休老爷子答应要照顾婆婆,那么我就可以四处走走,咱们到南方去好不好?咱们去看看大唐风光你认为如何?”

  “你说好就好。”

  “咱们一言为定喽…”

  “一言为定。”

  随著‮谐和‬的一问一和漫扬,连⽩得发花的光都变得极其温暖,四周和乐融融,将这对俪人护围在幸福的光圈底下。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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