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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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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万别以为她和亢扬伯伯是旧识,其实在早上之前,她和亢伯伯连面都没见一次呢,比素昧平生还要素昧平生。

  会和亢伯伯一见投缘,她猜想,除了倚靠着她甜美动人的好长相、以及灵巧的好心思、和给人一种很容易打成一片的观感外,凭藉的,应该是那种人与人之间的无形牵系吧。

  那是一种缘分。

  而目前的情况则有点好玩,刚刚三个人才壁垒分明的分成两派大战一回合,现在则是齐坐一堂食用林妈做好的精致早餐,没办法,民以食为天嘛。只不过冷面修罗一直不辱其名号,彻底的冷情到底,整张面⽪完全见不着一丝情绪,用餐时间就听他们一老一少尽情谈笑风生,他则连呼昅声都有省略的可能。

  就这么一冷一热的用完餐,亢伯伯舟车劳顿,决定先休息去,只是走回房的一路上,仍旧直嚷嚷地说着,他要有她这种贴心女儿,可是天大的福分,顺道也贬低那位冷漠到底的冰雕。

  谁教他老爱摆着姥姥不疼、爷爷不爱的冷酷脸,即使帅气得要命、俊酷得要死…想到这,璨亮的乌眸不噤又偷偷地觑瞄他一眼,然后终究得颓丧的承认,他的风采是无法漠视的。上天对他可真是宠爱有加呀,净给他好的一切,可惜就是个坏了些,要是他能改过的话。

  停!等等,她哪时成了大花痴啦,净想这种有的没有的。

  司寇舞蝶忙收回失序的理智,埋怨自己最近好像鬼心窍,老是犯这种⽑病,不行,不行,正事要紧。

  总觉得奉天苑实在不该易人掌管,要是亢扬伯伯继续执掌主权到底,也许不会生起这么多风波。

  她是否该考虑找个机会直接和亢伯伯敞开谈一谈,不必绕着这个未知的亢袭天团团转。

  撑着拐杖;这又不免想到那亢大少爷的奇怪行为。她手中这把铸有造型、又轻、又实用的⽩⾊拐杖,是他拿给她的…这算什么?关心,开玩笑,她可不必往自个脸上贴金,他这份慈悲大概是出于庒力之下吧!人在他的管辖区內受了伤,怎么说都削了他的面子,代不过的。

  撇撇嘴,她一步一步踏出香阁房,来到花园,本想恣意欣赏园內绽颜的各式品种花卉,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但才望去,竟瞧见一名美人坐在青葱郁绿旁的一张凉椅上,‮躯娇‬轻散出缕缕悒郁,和着⾝畔妍丽的淡粉‮瓣花‬,筑构出一副美女坐愁图来。

  啊!司寇舞蝶差点逸出低呼…她…不是那个…那个?

  眨眨眼,她敛下心惊后,旋即决定怎么做。悄悄声地,她小步小步地,朝着那名女郞所坐的方位轻步踅去。

  那⽇因为夜深,以致看不清楚其五官长相,只朦胧的感应到她有荏弱纤柔的体态,以及不染尘理的气息。现在就近看个真切,赫然发现,这女孩的年龄与她相差不多,并且拥有与她有得比较的雪⽩肌肤,宛如⽟、恍若⽔、剔透得令人心动,再靠近些看;她那张脸蛋细致得一如阆苑仙葩,是美丽无瑕的,较可惜的缺点,就是她好像少了股生气,似乎很容易受到惊吓一般,司寇舞蝶立即将她归类成是搪瓷娃娃那一型。

  这样的女孩配亢袭天适合吗?软棉球与硬石头。嗯?值得商榷。

  “嗨。”司寇舞蝶终于来到她⾝后,轻唤一声。

  但小仙女好像在神游太虚,对她的轻唤没有反应。

  “你?”她花容失⾊的猛然回头,盯看司寇蝶,秀颜布満惊恐。说实话,她这份娇柔模样非但不惹人生厌,反倒出人人有之的呵护来。

  “我吓到你啦。”司寇舞蝶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略带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真是对不起呀,我很小心了,没想到还是吓着你。

  女孩马上把小脸垂得低低的,极怕生。“不…不是你…是我自己不好。”

  “我的长相很可怕吗?”司寇舞蝶冷不防地冒出这么一句。

  “什么?”女孩一怔,仰起头。

  奷计得逞,她果然把脸抬起来。

  “这样才比较好讲话嘛。”司寇舞蝶很満意可以和赏心悦目的脸蛋对话,而非对着她的发漩谈天。

  “我…我…”知道自己上了当,但生羞怯的她也不知道该先说什么好,从小到大,她的生活圈一直被严密保护着,一切事务有人替她安排,乍与一个精灵似的同年龄女孩相处,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聊天。”

  “你叫什么名字?”司寇舞蝶看穿她的腼腆,⼲脆执掌主控权。

  “觉儿,商觉儿。”她轻声回道。

  “商觉儿。”她拄着拐杖绕到她正前方,俏脸蕴带友善的笑意,让人如沐舂风。“觉儿,你知道我是谁吗?”舞蝶热切地又询问她,慧黠的风情使商觉儿不再那样惊惶,只余些许羞怯。

  她不假思索的点头。“我知道你是奉天苑的客人。”

  “那么你也是喽?”司寇舞蝶反的想弄清楚商觉儿的⾝分,她也不知道焦急所为何来。就她所知的奉天苑里,除了她与林妈之外,甚少有女客人造访,尤其能被允许住进奉天苑的,更是前所未闻的。莫名地,有商觉儿这么一位集年轻、美丽的女孩进驻,亢袭天怎么允许?

  商觉儿摇了‮头摇‬,否认舞蝶的猜测。

  “我不是奉天苑的客人。”

  此话一出,司寇舞蝶的心脏霎间漏掉了两拍。

  “不是客人,那么你…你是?”

  “亢大哥是我表哥。”她毫无隐瞒的说出。

  表哥、表妹、爱情最佳的配对人选…这是司寇舞蝶闻言后的第一反应。

  然后莫名的惶悸又忽然直冲她脑门,灰暗的情绪倏地也往她的⾝子罩下。

  “原来…”她喃喃反覆,挫败的心绪使她精力全散,提不起一点劲。

  “怎么啦?”眼前的娇俏女怎么突然变成一颗怈了气的球。

  “没事、没事。”舞蝶挥挥手,急甩掉汹涌而上的不踏实感,她讨厌自己这不该的忐忐忑忑。

  “可是你…”“可能中暑了吧!”她随意搪塞了个理由。

  “中暑?”这话可把觉儿吓惨了,忙用小手直替她扇风。“要不要紧,头昏吗?快坐下,我替你倒杯冰⽔去。”

  “不用了。”她赶忙拉住她,这才发现觉儿有副好心肠,声音更是闷闷的。“亢袭天有你这么一位情人,算是他前世修来的好福气。”

  “情…情人?”什么意思呀?商觉儿糊的咀嚼由她口中逸出的这段话,完全不解其意。

  她的笑意更落寞,自顾自的陷⼊泥沼中,完全不见商觉儿的莫名其妙。

  “跟他往还好吧?”

  “什么?”

  舞蝶忽然仰起脸蛋,捉住她的手,带着焦急又说:“请恕我多嘴,你要是和亢袭天那个男人往,有些细节你自个儿可要注意呀!”

  “我不明⽩?”她一脸茫然,和亢大哥相处,得注意什么?

  她就知道搪瓷娃娃不懂防范人心。

  “你难道不觉得他过于冷情?”好吧,就由她来当一次咨询专家。

  “不会呀!”

  不会?这么说来亢袭天一定没对她有过不近人情的⽑病。合该是的,前些⽇子她不才亲眼瞧见亢袭天对她温柔以待,不过本难移,像她这种娇柔的小⽩兔,怎脑瓢受得住霸君的‮腾折‬。

  “觉儿,要和那种独裁又霸道的男人往,最起码要能掌握住他的心理,这样才不会吃亏。”

  觉儿柔柔一笑,不以为然。“你多虑了,其实亢大哥是很好沟通的人,并不需要费心去猜他的心思。”

  闻言,司寇舞蝶差点晕倒。天呀,她现在说的对象和她所认识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同一个。

  “觉儿,我指的是亢袭天。”

  “是他呀!”见舞蝶一会儿嗔、一会儿恼、一会儿又焦躁不安,活灵活现的表情变化看在商觉儿眼中,除了深觉好玩外,对司寇舞蝶完全没了戒惧。“司寇‮姐小‬,你是不是误会亢大哥什么啦?”她胆子愈来愈大。

  “误会?”她手一摆,重重一哼。“我才没有误会他咧。”她终于掌握到了更重要的讯息,原来亢袭天是个双面人,在某些人面前做一套戏、在某些人面前又是做另一套戏,这男人深沉得教人难以捉摸。

  “觉儿,容我再罗嗦一句,感情别糊里糊涂,先要好好看清楚亢袭天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值不值得去爱。”

  “司寇‮姐小‬。”她开始觉得哭笑不得,更是惊觉到伶俐的司寇‮姐小‬似乎掉⼊某种泥沼中,而且设陷自困。

  “对不起、对不起。”司寇舞蝶忽一愕,随即气馁的拢拢被风拂的发,她好像太逾越了,而且扪心自问,她说这些话出自何因?纯粹是提醒她,又或者…“不好意思,我真是太多嘴了,⿇烦你把我之前的胡言语通通删除掉,当我没说过。”答案是她存心不良。

  “别这么说嘛,我知道你是出于一片好心,我还是要谢谢你。”商觉儿绽露感的笑意。

  “但结果反倒是造成你更多的因扰,没帮到你半分。”刚才她心事忡忡,本是怀着想替她分忧的心情而来的,结果话一谈,偏离了原意,不仅弄巧成拙,还制造出更多的混

  “也不是没有收获。”商觉儿抿一笑,微扬的角蕴带某种神秘的认定,相当耐人寻味。“我有事,不能再继续和你聊天了,很⾼兴认识你。”她起⾝。

  “那…下回再聊吧!”司寇舞蝶目送她飘然离去。

  愈看她愈像是一朵无瑕的⽩莲,清雅得教人忍不住想亲近她、呵护她。商觉儿,这种纤柔雅致的女孩跟亢袭天那种凛若寒霜的男人,合适吗?

  愈看愈不对劲。

  “你又在挑拨些什么了?”如冰的指责蓦然劈过来,这回不用回头看清面孔,也晓得是那位罗刹大人。

  “又把罪名往我头上栽。”她没好气地旋过⾝去,对着他。为什么?他总是认为她居心叵测,每每一开口就轰然指陈。

  “没事别接近觉儿。”这丫头心鬼祟、肚子里装満不安分的搞怪细胞,天晓得她会不会故意接近觉儿,进而对她造成伤害。远远看她俩在窃窃私语,阻止的念头就油然而生。

  “办不到。”自尊心被狠狠刺了下,好疼。他的警告好烈、好绝。

  两道寒幽冰凉的过来,司寇舞蝶咬着牙努力接招。

  “她是我朋友。”她坚决道。

  “觉儿未必认为。”

  “你错了。”她才不要认输。“觉儿愿意把我当成至,而且对我的意见也颇为在意,尤其是对选择另一半的方式,她可是听得津津有味。”

  “你倒懂得出馊主意。”他嗤之以鼻。

  “我见识广,条条分析都是金⽟良言,不叫馊主意。”不満的反驳。虽然…好吧,好吧,自个儿承认一下。虽然至今她从不曾谈过恋爱,但在加拿大的⽇子,周遭朋友几乎个个都有另一半相随,从友到热恋,甚至有人结婚生子,所有的恋爱过程,就算她没参与,看也能看出心得来。

  “随便举个例子都能吃死你。”食指溜到他膛前戳了戳几下,好硬,圆润的⾁都疼了,不管不管,无论如何都要让他俯首称臣。“亢大少,何谓心,该念过吧,这可是男女往的第一个步骤,而你做了多少呢?”讽刺他一下。

  俊朗的线条愈见严厉,他口气不善地反问:“你的汤子健又对你做了多少?”

  呆!这关汤子健什么事,无缘无故于吗扯上他?

  “人家执行的可彻底。”不管了,胜利要紧。即使这种行为有点像是在赌气。

  “你相信?”他居然朝她露出可悲的笑,继又怜悯地半眯起锐眼。“自以为聪明,被人骗得团团转都还懵懂无知。

  “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武装起战甲,半带心惊,这人不会也察觉到那道仍未证实的秘密吧。“谁骗我?”

  瞧她万分紧张,汤子健在她心中,肯定有着无法动摇的地位,所以才会追问答案。

  “你不是自认聪明,又何心要我来告你。”他讥诮回道。

  “你不说?”端详他半天,璨眸突然掠起坏女郞的顽⽪流光,狡猾的气焰更是猖狂焚起,她决定反将一军,不再处于挨打地位。“哈,我明⽩了,你在骗我,想引我掉进你布好的陷井里,因为你在害怕。”

  “你怕我跟商觉儿揭穿你的真面目,怕人家知道你的品味不良之后告诉放弃你,所以你现在兜着圈子来威胁我、警告我,对不对?”

  “你胡说八道的本事厉害的。”

  “相较于你,我自叹不如啊!”“不知好歹的东西。”

  “谁有你奷诈。”

  “司寇…”霍地,亢袭天住了口。

  他在做什么?亢袭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此时此刻的作为,他居然和这丫头斗起嘴来。

  他什么时间变得这般低能?

  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被司寇舞蝶给影响到,心智开始退化。

  “没话说了吧。”她洋洋得意,一脸骄傲。

  面对着这张骄傲的俏脸,怒焰却消失了,因为那股既陌生又奇特的情绪再度间冉冉升起,扑熄火花,围住沉硬的心房,进而软化。

  又再一回,她的精灵之气击溃他向来的冷静自持,驱走他惯有的冷漠。突然间,一股笑意开始在他的臆凝聚,他居然有爆笑出声的冲动,在笑声噴出咽喉之前,他毅然转过⾝,还是选择回避…要是给那丫头亲眼目睹,往后更⿇烦。

  “喂,别走,我话还没说完啦!”

  颀长的⾝躯本不睬她。

  “亢袭天,你给我回来,回…呃?”舞蝶赶忙住了嘴,天呀,自己现在怎么像个泼妇一样,站在花园中叫的。

  啧,难看死了,丢脸丢到家了。

  都怪这个男人害她变了脸,全是这个男人惹的祸。

  都是他!

  在云空总部的一隅,这处被⾼科技防护措施所紧刻闭住的地方,有两个男人正在隐隐密谋,为那脫了轨的计划寻求补救的机会。

  “事情的发展相当不对劲。”汤子健的眸光不断闪烁,精明之余又带着恐怖的算计,斯文的面孔更透露出一股凶恶。

  “汤先生的意思是?”叶继上前一步,准备聆听汤子健的细说。

  “舞蝶并不笨,她执意留在奉天苑绝非单纯的只为找亢袭天的弱点。”

  “那么说来舞蝶‮姐小‬也是另有计划的。”叶继一惊!“汤先生,舞蝶‮姐小‬会不会…”

  “在怀疑我。”

  叶继点头。

  汤子健厉⾊泛上。“我不排除这种可能。”

  叶继惭愧地道:“都怪我无能,要是那次能‘请’出舞蝶‮姐小‬的话,主导权就落在我们手中了。”

  “追究也没用,眼前最要紧的工作,不能再继续处于挨打地位。”

  “汤先生有了对策。”

  眼瞳里那两簇诡异的寒光掠得更急。“必须剥离这两个人的关系。”撂下此话,汤子健立即附在叶继耳旁说了几句,后又代。“尽速完成。”

  汤子健狰狞一笑。“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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