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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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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独孤机构的会议和以往大不相同,壁垒分明的三大派系各有各的表情,一直不曾出席过家族或公司会议的独孤漠这一支系尤其可怜,个个如丧考妣,没一点精神。他们所赖以为击的希望,也不晓得在计量些什么?在竞争总裁宝座的过程中,他就只在前几逃讵给他们一份厚厚的计划书要转给太爷,然后就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知行踪,这样的行动方式怎么去跟两大強敌竞争呀?

  瞧瞧意气风发的独孤克权,一副胜利在握的嘴脸,似乎已有把握太爷一定会把总裁宝座传承给他,会有这份笃定,是因为无数财团极力争取、价值一亿的“新艺开发案”在他的主导之下极有可能成为独孤集团的囊中物,而他倚恃自己这份斐然的成绩,拿来做为⼊主独孤集团的总裁位置的最大凭藉?硭比坏穆铮惫な蛉说亩拦录牛⺟鋈擞兴谋臼虑老抡饪榇蟊土拦抡家惨挤谒隆?br>

  他冷眼斜睇面无表情的最大強敌。

  而独孤占…在等待太爷驾临的这段时间,过分沉静地倚背而坐,不发一语。漠然的表情如雕像般冷峻深刻得不带任何颜⾊,对独孤克权挑衅的眼光更是毫无回应。以往,情刁钻诡琊的他总像只欺负人的琊豹,逮住任何可以咬人的机会,而此时的异常沉默是否意味着…哈哈…独孤克权的人马暗自狂喜不已…大概是他自知大势已去,这才摆不出骄矜狂态。

  “少爷。”卓翼半弯下在他耳畔请示,不明⽩三少爷最近怎么沉得骇人,那蹙着的眉峰,更常凝聚着难解的郁。

  “别烦我。”他烦躁地轻斥吵人的声音。

  “可是与会的那些人…”一个不好的预感霍然闪过。“难不成…”是新艺开发案被独孤克权拿到手了。

  “你烦不烦?”他冷冷盯他一眼,卓翼悸了下。

  “对不起。”他低低道歉。“可是…”

  独孤占又陷⼊自我的沉思中,本没想理他。这怎么回事?卓翼不免咕哝起来,虽然不敢造次再问,但也放不下心任由他闷闷不乐下去。

  灵光忽一闪!

  “还是夫人她…”应该吧,自从商觉儿说要出国后,三少爷就全变了。

  闻言回首的眼神里是冷冽。自翼上时被吓低了头,这下子真的不敢再放肆了,退回座位上去。

  独孤占的拳头控制不住地抡紧起来…觉儿、觉儿,这个名字随着她离开的时间愈长久,在他心头翻搅得更为严重…尤其每当想起接走他的是另一个男人时,那酸痛如同千万细针般,‮狂疯‬地往他心头螫;那个气息一探就知晓绝非泛泛之辈的男人,跟觉儿到底是什么关系?

  “太爷。”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全体董监事们起⾝接他的到临,老者傲然地举手一摆,众人坐下。

  独孤克权満面笑容,得意洋洋地坐在太爷⾝边的位置。在今天、在此时,他经营多年的果实终于要他摘下,他怎能不⾼兴呢?

  “今天开会的目的想必大家都很清楚,我也就不必多言浪费时间。”太爷巡望会议桌一圈,态度严谨地继续说着:“我在一年前从独孤家族的成员里头挑选出三位年轻一辈,决定由他们三人公平竞争,以最有能力者统驭独孤机构,以及最能帮助独孤机构扩展规模的能者,为继任总裁的人选。”太爷的助理呈递三位人选的档案资料,他边翻边说着:“克权、漠与占,三个人都很用心,也都各有一番成就,但是经由董监事们的推荐,以及这三位候选人所呈现出来的实力,都明显的指向同一个候选人。”

  独孤克权,耀武扬威的推备接最后成果。

  太爷的眼神探过去。“独孤机构总裁的位置决定由独孤占继任。”

  “什么?”轰然的拍桌声乍起,吓得与会者全愣住。

  “独孤克权,你这是做什么?”太爷不満地横睇他,这么神圣的会议,他在发什么疯?

  “太爷,你是不是宣布错了名字?继承人怎么不是我?怎么会是由独孤占那个小子所夺得。”由天堂跌落地狱,独孤克权完全不敢相信地放声嘶嚷,不可能,怎么可能是让独孤占继任,大部分的董事不是全被他给收买了吗?他们所支持的人选应该是他才对!还有…还有那个“新艺开发案”他不是已经自到开发权,这份可以为独孤机构带来丰厚利润的事业,是其他两名竞争者所远远不及的伟大成就,所有的优点都指向他是胜利者,那么怎么会由独孤占来继承总裁位置?“这不公平,这是为什么?太爷,总裁的位置为什么让他坐上,我的能力比独孤占要好上千万倍,为什么你最后决定的对象不是我?”他咆哮‮议抗‬!

  “是吗?”太爷狐疑地望着他。“占的成绩明明⽩⽩表现在我面前,我瞧得很清楚。至于你,虽然是大小宝劳不断,但较之占,还是差一截。”

  “怎么会差一截,单凭‘新艺开发案’我就远远胜过他千万倍。”

  “新艺开发案?”老者的锐眸闪了一闪。“克权,你是怎么一回事?想成功也不能单凭幻想,那件开发案已经由南宮集团夺走了,你难道不知道?”

  “南宮集团夺标?”他傻愣愣地眨着眼,怔在原地,怎么可能?怎么回事?

  “常山。”他回头喊着自己的得力助理,但人呢?到现在他才发觉常山在居中协调报告。

  “你实在太糊涂了。”太爷转个念立即了解他这个主子本被部属所整,那么他的统驭能力被扣分也是理所当然。“瞧瞧,这样糊涂地你用什么面目和资格统领员工数万人的独孤集团,你自己想想。”

  窃笑声四起,独孤克权的猪肝脸转为青紫。“那么你们呢?”他膛目揪住那些该支持他的董监事们,他们却用回避闪躲,终于了悟。“你们的票是不是也都转给独孤占了?”他并不笨,想也知道这些人一定也被反收买,并且跑票。“独孤占!全是你在背后耍捣鬼对不对?”他气恨难当地狂吼出!

  “你还没闹够哪?”独孤占轻轻道话,而且把他视为无理取闹的小孩。

  “我闹?”

  “这么大个人了,死不认输,这对独孤家族一贯的伦理,可是大挑战。”

  “你…”“接仪式定作七天后。”独孤占睬都不睬他,起⾝后对太爷深深一揖,以表尊敬,直⾝的他,王者之风尽现无遗。“现在就马上颁布人事命令。”

  不管是敌对或是原本己方,都被他的丰采所折服。

  “三少爷,恭喜你。”卓翼首先道贺,热烈掌声也爆起。

  “恭喜,三少爷。”不管是墙头草,或是敌对人亦是必须承受这份结果。胜者为王、败者屈服这是独孤机构传承的模式。

  独孤占接受众人哈鞠躬的祝福,嘴角只是淡淡抿着回应的浅笑…向来轻狂、琊情,宛如恶魔似的独孤占本该表现自傲的洋洋得意,奇怪的是,今天的情绪却鲜有波动,內敛得令人差点以为他错置了灵魂。

  “恭喜你!”独孤克权紫的脸⾊不再恐怖得吓人,即使还是不好看,不过肯开口服输就已经是难脑粕贵了。

  “想明⽩你是怎么输的,就跟着我。”说完独孤占头也不回地离开会议室。

  “跟着你…”他扬,笑容明显透着琊恶。“我的确会魂不散地跟你,你等着吧。”独孤克权喃喃自语着。

  **

  ⾝在奉天苑,商觉儿本来无意⼲扰任何人的,撒了个出国的谎言是不想让爹地知道她和独孤占之间所发生的一切,以及…

  是期待吧?灵魂的一角潜蔵着某种希望…以为那狂狷的男人会透过爹地来调查她的落脚处,所以她不敢怈漏给爹地知道,怕他会…

  停!被了、够了。这算什么?自编爱情故事,她居然胆敢夜郞自大的以为独孤占会回心转意。

  之前对她种种的好,不过是他的报复计划。所以他在得到⽗亲的全力帮助、利用完了她的电脑长才、设下陷阱一步一步惑她的心、得到了她的⾝子,在她的所有所有的全被他控制过、被沾染过之后,便毫不留恋的抛初。这样的男人,她用什么理由来以为他会回头找她…

  痴人说梦。

  “怎么流泪了…”

  “表哥。”商觉儿一惊,忙撇过头,⾐袖立即拭去不该滴下的怯弱,她在做些什么?流泪?这是在哭自己的多情、抑是在哭他的无情?在独孤占面前时,她不是可以表现得冷静、很无所谓、全全然然地不是在乎,可是…每当夜深人静时分,她总是不自觉的怈漏心底深处最伤心的秘密,拼命作茧自缚。“对不起。”她喃喃怪着自己。

  “傻丫头,跟我道什么歉。”亢袭天展现难得的温柔,对这位远房的亲戚,他太明⽇她荏弱的表现下其实有着一颗坚毅玲珑的心,若非伤她太深,而她也太过在乎,她不会这般不堪一击。

  他俊逸的容颜心疼地凝睇地憔悴的容颜,拍拍她的肩膀。情事,谁都没有资格置喙,不过,他也不该让她继续自残下去。

  “觉儿,你记住除了我之外,你⾝边还有许许多多依靠的港湾,你不是一个人,你并不孤单。”

  她深昅口气,抬眼凝睇外人传言中的冷面修罗,虽然人人以讹传讹说他六亲人认,冷毒寡绝,但他方才简单的一句安慰,已经清楚勾勒出他柔软的真情。是的,她并不孤单,她还有许多许多朋友,⽩主、青皇、红君、紫帝这些“侠客居”的成员个个都是她的后盾,失去独孤占,她还有价靠。

  “谢谢大家。”她会很珍惜众人的友谊。

  “明⽩就好。”亢袭天拿出条手帕递给她。

  觉儿接过,忽然莞尔。

  “怎么啦?”这些⽇子以来,头一回见她展露颜。

  “舞蝶若是看见你这么体贴的一面,肯定吓得哇哇大叫。”

  “那只⿇雀。”他一哼,嘴里虽说得歹毒,面孔却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如果此时有一面镜子,想必他自己看了都会惊讶万分吧。

  “我总觉得灵黠动人的司寇舞蝶很适合你。”也许做个媒也不错。

  剑眉拧起来。“你可别忘了她是个有心人。”

  “我相信她不会是奷细的。”

  “拿事实来证明吧。”说是这么说,然而他向来平静的眼波却也迸出矛盾的火花。

  觉儿不再多言,陷⼊情海中的男女,很难有几个人可以用理智清楚地剖析真相与感情。

  自己不正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而目还是一个最失败的角⾊。

  所以她能做的,唯有祝福这一对能够顺利的恋爱成功。

  **

  放逐她是他所想要的结果。

  结果却是他必须轻历无数个失眠的夜晚。

  譬如现在。

  凌晨三时许的此刻,独孤占依然留在公司,长长的⾝影默立在落地窗前,陷⼊空前晦暗的沉默中。

  万籁俱寂,世间犹似仅剩他一人,一颗浮动的心,净是包蔵着怅然若失…为什么?应该拥有的他都一五一十全得到手了,为什么还觉得心头空…尤其是对公事的投⼊程度,竟是破天荒地失了‮趣兴‬,焦躁不安地取代了他以往谈笑退敌的潇洒姿态,少了一个天使脸孔的相随相伴,再多的喜悦似乎变得毫无意义。

  尤其随着时间不断前进,那份失落感愈来愈严重…即使他极力想否认。

  “占。”

  不期然地,一声软语劈进他的耳膜,毫无心理准备的独孤旧狂喜地回头,只因那声娇柔的语调似极了…

  “怎么是你?”回头的看清楚来者的⾝分,⾼悬的喜悦倏地降沉下,独孤占冷下来的表情是极端愤怒的。

  悻悻的对象是这不速客,也对自己,天知道一个主宰型的人物,也会失控至此。

  “你来做什么?”他冷冽直问。

  迸心云没想到一进办公室就得先承受他零度的剑芒,一时吓得不知如何反应。“吵到你啦?”

  “来做什么?”

  “我来是因为…因为…”

  “快说。”

  “因为…喔,很晚了…”好不容易她才挤出这点来。

  眼看古心云在发颤的⾝躯,他不仅毫无怜惜之心,眼神反倒变更冰冷。

  “你是怎么进来的?”独孤占又发话问,以前除了觉儿持有的晶片卡可让她自由出⼊他的办公室外,其他人并没有这份特权。

  商觉儿…脑袋怎么转的总是这个名字。

  迸心云怯怯地开口,赶忙解释道:“是门没有关…所以我才…进来的。”

  厉眸望出去,果然森严的门噤竟不设防的敞开,记忆一掀,他了解怪不了别人,最近他虚恍的神智老让他做事心不在焉,应该只是自己的杰作。

  他看了着腕上的表,踱步回⾝把自己丢进沙发椅內,斜睇着精古建设的董事千金;这一位美人,是最近这一个月来他唯一曾经留心过的女子,只因她长相纤细,某些神态与商觉儿有点神似,让他有点悸动。

  这叫移情作用吧?很好笑,向来是美人自愿投怀送抱的倜傥公子,也会沦落到这等田地…必须拿另一个女人来填补自己愈来愈空虚的心。

  而自以为被钦点而受宠若惊的古心云,又岂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当然使出浑⾝解数,要风流公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

  “三点多了,不好好待在家里睡美容觉,跑到这里有什么?”他点燃烟,自顾自地菗了起来。够了!愈看清楚古心云的‮实真‬面目,愈觉得拿她跟商觉儿比较简直在侮辱商觉儿。

  商觉儿…又是商觉儿…这个不断敲击他灵魂的名字几乎要教他抱头长啸。

  “我因为打电话到家用,都没人接听,想你大概是因为才接手独孤机构,有很多事情得心所以猜测你可能还留守在公司,这才特地买了消夜带来给你。”渐渐敛去紧张感的古心云,开始温柔多情地使出浑易解数。“家里?”独孤占冷冷一笑。这女人自作多情的速度比汪妮菲还更⾼上一级,才短短几天,她居然以女主人的⾝分自居了。

  “占,肚子饿了吧?快尝尝看。”她殷勤地将消夜摆进碗中,端到他面前,温柔贤淑地说道:“来试试看好不好吃?”

  他迳自菗着烟,面无表情,不知道有没有把古心云的好意摆进眼底。

  “别菗烟了。”古心云伸手想取下叼在他嘴里的⽩⾊烟管。“烟菗多了对你的⾝体不好。”

  “你真多事。”他不客气地拍掉她的多管闲事,冷僻的黑眸滑过她清妍的面孔,惊得她低一声。

  “占…”

  他很不耐烦地说着:“奇怪?再怎么,你也是位名门千金,三更半夜跑到我这里来,孤男寡女的你不担心被人误会。”

  “不会的。”

  “你就这么不在乎,这可是关系着你的名声。”

  “我不在乎,要能和你在一块,就算被人误会也没有关系。”她一副只把对他的爱摆在头一位的神态,尤其她还期望着,天下人最好都知道他们的关系。

  合该如此,女人于他就是投怀送抱,他也习惯了这个模式,唯独商觉儿,从头到尾跳脫这个道理,对他极其不屑,若非他倾尽全力布下情网让她栽下,也许今天被甩的就是他。但凭他的魅力,即使赶她走,也该匍匐于他脚下求宠。她怎能够毅然决然的转⾝退开,毫不留恋。而且,立即搭上新

  那条俊的背影简直是他此生最大的梦魇…每思及此他就焦躁难安。

  “占?”他是怎么了?向来傲然的眼神也会有惊惶的一刻,太不可思议了吧!“你怎么啦?是我说错话了吗?还是你本不相信我对你的一片心意。”她暗自窃喜以为独孤占的惶惶是因她而起。

  凌厉的眼神突然锁紧她的脸。

  “照实说,你谈过恋爱没有?”他莫名一问。

  “啥?”古心云傻眼。

  “你曾经真心诚意的对待过你心爱的男人没有?”

  他在开什么玩笑?她被问傻了。

  “不曾?”所以他在多费口⾆。

  “当然有。”古心云急切迸话,不管他的问题有多么奇怪,总之顺着答就是。

  “对象是谁?”

  她幽幽绽现最美的笑靥,偎进他的膛。“对象当然是你呀。”

  他撩起她的长发,‮感触‬怎么也及不上商觉儿。他不客气地推开她。

  “你把真心付给我?”

  “是呀!”

  “为了我你可以付出你的一切。”

  “当然。”

  “如果说你遇上比我更好的男人,你会移情别恋吗?”

  “当然不会。”开玩笑,这世界上哪里还找得到比他更好更的男人。

  “真的?”

  “当然是真的。”她发着誓言。“女人一向纯情,一旦把你烙印上心了,一辈子就抹不掉。”

  “那么林家奇又是怎么回事?”

  迸心云吓得差点跌下沙发,没想到他的‮报情‬来源居然如此迅速,居然连她最新认识的“候补”对象都难逃他的掌心。

  “没这回事。而且他的出现,全该怪你。”她赶紧采取撒娇政策。“怪我?”

  “是呀,谁教你总是对人家若即若离,我本搞不清你对我的真正态度,所以人家才想故意刺你,可是你别误会哟,那种男人的存在对我而言一点意义也没有,他对我…”

  迸心云的喋喋不休他本没全部听进,脑袋只是偏颇的攫住他想听的几句话…找别的男人,是因为生气、是故意的刺,那个男人对她毫无意义。

  那么觉儿也是因为想试验他的态度而起这反击之心吗?

  而最不明⽩的是,他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受这惴惴之苦,他何必让自己这么不安,独孤占想要、想得到手的从来没溜出掌外过。而商觉儿,该是属于他,不管他以前是怎么看待她,总之,他决定了,要重新赢回觉几,这不仅是项挑战,也是他最深的期待。

  困扰他近月的惶惶不安,因他的决定而消散无踪…

  重展的笑脸是轻松的…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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