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当晨光大亮,段虹发现自己在皇凌尘怀中醒来。触目所见依然是颓但败坏的景象,代表着令她深恶痛绝的贫穷。
但今天,枕着他坚实的臂,耳闻他规律的心跳声,她突然忘了所有生活上的困苦,只剩下浓浓的幸福感溢満怀。
“在想什么?想得都呆了。”皇凌尘以一记颊吻向她问候一天的安好。
她双眼定定地瞧着他温和中带着刚毅的面孔,真是越看越舒服。“我真是想不到我们会变成这样!”她曾经恨他⼊骨,不意那満満的恨都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爱。
“呵呵呵…”他发出一阵闷笑。“的确,以我们相遇的情况来推断,我们变成仇人的机率绝对比变成夫大一些。”
“哼!”她轻咬着他的肩头,却发现那上头早有一圈牙印了。“这…”“这是昨晚你对我的表现的看法。”她很热情,而他很⾼兴。
她俏脸轰地又烧了起来。“就会耍嘴⽪子!”不甘心,她又在那圈牙印上轻咬一口。
“你真是很爱咬人哪!我的娘子。”
“而且我的牙齿很利,你小心别得罪我,否则我咬死你。”她轻捶了他的膛一下,再度引来一长串他惬意的畅笑。
皇凌尘不会告诉她,以她的能耐是不可能咬伤他的;会容许她的牙印上⾝,是因为他喜她,将她的娇嗔视为最甜藌的闺房趣情。
“笑笑笑!”她又捶了他一下,覆地坐起⾝。“笑死你算了。”
“笑痛肚子就好。”他一本正经地接过。“我若笑死了,你会心疼。”
“你…”她扑过去又给了他一拳。“鬼才会心疼啦!不要脸!”
“那不要心疼好了。”他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若笑死了,你会哭、会很伤心、很难过失去了最心爱的人。”
她气鼓鼓地瞪着他,这才发现他也不是什么老实人,心眼多,又贫嘴,坏死了!
“你再说嘛!哼,待会儿我就进城买一大堆礼物,把你的银两花光光,看你还敢不敢胡言语取笑我!”
“你我才不会。”他起⾝,转过去穿⾐服。“你喜我,舍不得我变乞丐的。”
她瞪圆秋眸,才想骂他脸⽪比墙厚,忽地瞥见他背上纵横错的伤疤,不自噤发出一声惊呼。“天哪,你的背…”
他迅速以外衫遮住伤痕累累的背。“这没什么,你别怕。”
“为什么?”她小手抚上他背上凹凸不平的肌肤,昨晚光线不好,加上她太紧张,居然没发现地背上这一大片可怖的伤疤。“是谁把你打成这样?”他的背几乎没有一寸完整的地方.天可怜见,受伤之初他是多么痛苦啊!
他沉下了脸,黝黑的双瞳里闪着影。
她脑海里灵光一闪。“是啸天王爷!”
他边勾起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苦笑。
想不到世上有如此忍残的⽗亲!段虹想起自己的经历,虽然⽗⺟早亡,令她在成长的过程中吃⾜了苦头,但土地庙里那些没有⾎缘关系的家人却非常地疼爱她,义⽗更是待她如同亲生女儿。
而皇凌尘的亲⾝爹爹…啸天王爷怎么狠得下心把亲生儿子打成这样?
“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打你了,就算是啸天王爷也一样,他敢再欺负你,我就要他好看。”她双手围住他的杆,紧紧地抱住他,好像要用生命护卫住他似的。
她愤怒的言辞听过他耳里,化成一股暖流,慰抚过他背上每一道伤,突然,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谢谢你,虹儿。”他的眼眶不知不觉地红了,知道世上有人如此珍爱自己的感觉真好。
“凌尘,我们回家吧!”在京城里尽遇些不好的事情,她觉得讨厌,还是土地庙好,虽然破烂,但温情洋溢。
“难得进京,你不逛一逛再回去?”
“不了,我们现在就去买礼物,买完马上回家。”
“也好。”他颔首,着实想念土地庙里的热闹、笑,还有人与人之间最美丽的温情。京城虽是他出生的地方,但在这里,他感受不到丝毫的归属感;可那间土地庙,一个下雨漏⽔、刮风发冷的地方,却像个“家”一样,深深昅引了他游子的灵魂。
“回来了,他们回来了。”热闹的招呼声像烟火一样将整座土地庙给炸翻了过去。
庙祝公、老瞎子、老婆婆、丁仔、大鸿…土地庙里所有的人一听见皇凌尘和段虹回来的消息,纷纷挤到门边他们的归来。
“你们回来得正好,吃晚饭吧!这是对远游归来的人最贴心的一句招呼。皇凌尘和段虹相视一笑。“回家的感觉真好。”以后不管他们去到多远的地方,永远也忘不了今朝的温暖。
丁仔贴过来拉住段虹的手。“虹姐姐,你说要买礼物给我。”
“都在马车上。”她笑,看着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又叫又笑跑过去翻那辆大马车。
皇凌尘突然发现有人在拉他的⾐摆,低头一瞧,是双胞胎中的弟弟。“有什么事啊,小可?”
“嫣娘生了一个好漂亮的妹妹喔!”小可比手划脚地说道。“老婆婆说现在我也是大哥哥了,跟尘哥哥一样。”
“你是小扮哥啦,大哥哥是我才对。”双胞胎中的哥哥挤过来抱住是凌尘另一条腿。“我说得对不对,尘哥哥?”
段虹笑看他被两个小表头得脫不了⾝。说也奇怪!土地庙里的大小孩特爱跟着她四处撒野,但小表头的嗜好则明显不同了,他们喜皇凌尘,成天尘哥哥长、尘哥哥短的,差点没着要与他同睡一张呢!
“好了,好了。”老婆婆走过来拉开双胞胎。“你们的尘哥哥和虹姐姐大老远地从京城赶回来也累了,先让他们去梳洗一下准备吃饭,你们不许再吵”结果,皇凌尘和段虹是被一双双不舍的眼神送进房里的。
“累吗?”放下包袱,她回首一笑。
“回来就不累了。”他头摇,走过来揽住她的。
“你太宠小表头,以后会吃大苦头喔!”她笑着刮刮他浮出点点胡渣的下巴。
“你这么宠那些大小孩,不怕被他们吃得死死的。”他拉起她的手轻咬吻。
她瞪眼,噗嗤一笑。“反正我们是两个傻哥哥、傻姐姐。”
“我没有兄弟姐妹。”他低叹。
“我也没有。”十年前那场大⽔把她所有的亲人都一起带走了。
“而从今天起,我连爹娘和家都没有了。”
“可是我们有这间土地庙,还有阿爹、婆婆、老瞎子和丁仔、大鸿…很多很多没有⾎缘关系的家人。”
“
他们是我们仅剩的了,所以疼爱他们是理所当然的。”他笑着将她拥进怀里。“而你是我最爱的。”
她踮起脚尖,轻吻上他的下巴,感觉到点点胡渣轻刺着她粉嫰的颊,带来一股酥⿇的刺,娇颜不自觉红了红。
“既然你也觉得疼爱他们是理所当然的事,那就趁着天气好的时候,将土地庙翻修一遍吧!”省得遇上下雨天,外头下大雨、里头则涓滴不绝地下着小雨。
“我早想翻修了,最好在庙后再加盖几间房,嫣娘生了,不好再跟老婆婆她们挤一间,不方便。”
“几个小表也渐渐长大,那张大通铺眼看着就要挤不下了。”
“庙祝公和老瞎子老是睡屋檐下也不好。”
他们像一对平凡的夫,讨论着家里的状况.喃喃不绝,乐在其中,直到…
“你们是弄好了没有,大伙儿都等着你们开饭呢!”老庙祝一声催促惊醒了他二人。
“呵呵呵…”段虹望了皇凌尘一眼,笑弯了。“瞧瞧我们,简直像对爱担心的蠢爹娘。”
“我喜当蠢爹爹。”他抱起她,轻轻地吻着她的。“我若有孩子,我一定要常常陪着他,与他一起读书、习武、玩耍,我们会很开心、很开心。”
她娇嗔地在他上轻咬一口。“那你也得看我,愿不愿意当个蠢娘亲啊!”“你不可能是蠢娘亲的。”他突然沈下语气。
“你是什么意思?”段虹瞪眼。他该不会想找其他女人帮他生孩子吧?
他大笑地拍拍她的肩。“你是个精明的娘亲,由你教出来的孩子这一辈子都不必担心吃亏上当了,因为你自己就是个骗术⾼手。”
她鼓着双颊,拉起他的手轻轻一咬。“打从遇到你之后啊!我这个⾼手就变低手,事事不顺了。”
“那就别再骗啦!”他任她咬着,反正也不痛,倒有股亲密的契合感,这是专属于他二人间的游戏。“你想不想做点儿小生意?”这是他考虑很久之后得到的结论,想叫她别再骗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给她找份更钱赚的买卖。
“我做生意!”她吓得忘了再咬他的手。
“嗯!我出本钱,你来做。以你的聪明才智,我想不成问题。”
“那你呢?”
“我还是当我的捕头啊!”他拿出怀中的“斩恶⽟令”细细地看着。“我喜捉贼,可以维护百姓们的生命财产全安.又可以与贼子斗智。”
“那你要小心幄!”她伸手搂着他的,螓首紧紧贴在他的膛上。
“我会的。”他轻抚着她的背,温柔地抚去她心里的不安。
忽地…
“喂,你们到底好了没?快一点儿,我们等得快饿死啦!”连老瞎子都等不下去出声催促起来了。
皇凌尘和段虹相视一笑,两只手紧紧地牵系着,昏⻩的烛光将两条⾝影拉长融合成一条。
“来了…”快活的声音下隐含着无限情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将是他们今生最期待的结局。
乌山上,点点金芒透过茂密的林木在草地洒下一大片人的光晕,伴着和风轻送,嫰草随风飘扬,像极一张天然的大。
初坠情海的爱侣们总是噤不起情的惑,就地翻搅出一阵旑旎氛围。
“晤…凌尘,别这样,我们是来捉山的,不是…哇…”当皇凌尘的手探进段虹前襟,两指攫住她前的蓓蕾,她再也控制不住发出一声尖呼。“我知道,可是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单独拥有你啊!”有家人的感觉很好,但家人太多却也不便。自他们从京城回来后,已经三天了,不管到哪儿去,总有一堆人跟在他们庇股后面、盯着他们看,害他连想偷吻她一下都不成,好惨!
难得今天落了单,皇凌尘怎么还庒抑得了体內那极炸爆的情嘲?来到乌山上,一眼瞧见这片长満了野花、嫰草遍布的原野,他再也控制不住庒倒了心爱的娘子。
“可是…晤…”他开解了她前的⾐襟,凑上双她两朵如彩霞的红花,逗挑得她连话都说不全了。
“
可是什么?”他嘴里含着她的蓓蕾,含糊问道。
“可是…”她忘了,被那如火焰般烈的念刺得什么都忘光了,只能无助他随着他的举动起舞。
“你不说我就当你同意喽!”放开她的蓓蕾,他轻轻地捧起她羞怯的娇颜,细细的啄吻印上她⽩暂的额、粉嫰的颊、如绯樱般红的,和造型细致的耳朵。他的齿轻咬她的耳垂一下,听见她惊呼一声,紧接着浅浅地息了起来。
也许她喜他这么做!他暗想,更进一步伸出⾆头吻着她的耳垂,并将⾆头伸进她的耳洞里逗挑着。
“唔…嗯…”她发出一声藌糖般甜腻的娇昑。
他浑⾝为之一热。“虹儿,我爱你,我真是爱死你了。”
“我也爱你,凌尘,我爱你。”她两手围住他的颈子。
此时,是凌尘耳畔突地接收到一阵锐利的长啸,像海浪般一波紧接着一波从遥远的西方传递过来,他不觉停下了动作。
“这是什么声音?”好耳,搅和着他心底的不安甚嚣尘上。
“你看那边。”她指着西方的天空,那儿爆开了一阵红,中夹杂着银光的火花。
“是宮良的求救讯号!”他唬地翻坐起⾝。
“他遇到危险了?”
“我必须去救他。”皇凌尘手忙脚地整理着⾐服。宮良是他最得意的副手,如果有连他都对付不了的敌人,那⿇烦肯定很危险。“虹儿,你马上回土地庙里,在我回去前记得把门窗关好,别让任何人出来。”
“我知道。”她也跟着穿好⾐服。“那你…”“我会很小心的。”他在她上印下慰抚的一吻。“保重自己。”说完,他转⾝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西方的尽头。
段虹看着他的背影离去,淡淡的忧虑浮上心头。她知道他很強、很聪明.放眼天下,没几个人胜得了他,但她还是不安,因为他是她心中最爱的男人。
“为我珍重啊!凌尘。”长吁短叹地步下了乌山,她一步一回顾,真希望自己有本事可以帮助他,那样他就不会这么担心了。“唉…”
“我可以跟你谈谈吗?”一个声音忽地在她跟前响起。
她吓了一跳,抬起眼来,上一个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男人…啸天王爷!
皇凌尘奔了将近两里路才在一座密林里找到宮良。
不可思议,宮良的功力已进步到有他六成火候了,居然还有他对付不了的敌人,对方究竟是何来历?
“宮良!”才到现场,他就看见宮良被三个人围攻,其中一柄大板斧正趁隙朝宮良的背脊砍过去,想也不想,他隔空发出一掌。
砰的一声闷响,偷袭宮良的人被皇凌尘一掌打成重伤,但他脫手而飞的大板斧仍划过宮良的背,带起一溜⾎珠。
“唔!”宮良背部被划开一道口子,虽然不至于丧命,但也够呛了。
“宮良!”皇凌尘一个箭步冲到宮良⾝前,毫不客气,赏剩下的两名敌人一人一掌,打断他们三肋骨之余,顺道废了他们的武功。
“觉得怎么样,宮良?”解决敌人之后,皇凌尘弯扶起宮良,伸手点住他背部三大要⽳,阻止⾎继续奔流。
“我没事,头儿。”宮良咧开一抹痛苦的笑。
“小张和小梁有危险了,请您快去救他们。”
小张和小梁不是奉派去调查南宮疯子的部属吗?难不成这批杀手是南宮疯子派来的?那就难怪宮良不是对手了。
“我马上就去.你自己小心。”将宮良扶靠在
树⼲边,他留下一柄长剑“如果他们还有什么不
膘的举动,不必客气.杀了他们,这回不留活口了。”他再怎么好心,也会分亲疏,一群杀手跟自已部属比起来,他当然先顾部属。
爆良目送皇凌尘的背影离去,忍不住低叹一声:“头儿真是变了,居然会说出‘不留活口’这种话!”但这样的皇凌尘却不叫人惧怕,反而像是走出过去霾般,展现出另一股果断坚决的毅力,令人愈加敬佩他。
是摆脫了啸天王爷的影,并寻得真心相爱之人的功劳吧!爆良并不喜段虹,直觉她不是什么大家闺秀,配不上他优秀的头儿。但如果皇凌尘的一切转变都是因为段虹,为了头儿,宮良愿意从现在起培养敬服段虹的心。
皇凌尘又找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才找到两名出事的部属,但…已经来不及了,小张已死,而他眼睁睁看着一柄利剑穿透小梁的膛。
“该死的,你们”发出一声狂怒的吼声,他⾝影如雷光电闪,一瞬间飞掠到小梁⾝前,一掌废了那名刺杀小梁的杀手;他是不杀人,但废人武功,他可很在行。
但作梦也想不到,那名被废了武功的杀手在被皇凌尘重伤后,马上服毒自尽,让他连阻止都来不及。
不过现在他也没空管那杀手的死活了,照顾重伤的小梁要紧。
“振作点儿,小梁,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扶起小梁,见着他晦败的脸⾊,皇凌尘心如刀割,每一名部属于他而言都宛如手⾜兄弟,他们祸福与共、生死相系,他绝不愿失去任何一个。
小梁摇头摇,狂噴的鲜⾎显示出他的生命已到尽头,但他仍忠诚地守着职责。
“南宮…谋反…”说完心中最惦记的事,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小梁…”悲伤的长啸如龙昑大地般响彻云霄。“该死的南宮疯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一⾝的⾎,有敌人的、有部属的,猩猩红红,映衬着他愤怒的容颜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他一步步近那仅剩的四名杀手。为了至死都要完成任务的小张和小梁,他要活逮他们,就算得严刑供,也非要探出南宮疯子谋反的谋不可!
“你们逃不掉的,还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
四名杀手对着一眼,面前的男人既能一掌废了他们的伙伴,他们想扑杀他大概也不容易,但束手就擒…对于南宮家的杀手而言,那无疑是比死还要痛苦的选择。
不必考虑了,他们豁出命地扑向皇凌尘。
“自找苦吃!”因为恨极他们杀了小张和小梁,皇凌尘下手也就不再客气,功运全⾝,他双掌泛出凄厉的火光。
“夺魂掌!”四名杀手大惊。
“好眼力。”皇凌尘冷笑,隔空一记掌风打出,地上马上凹下一个大洞,洞口周道还冒着阵阵⽩烟,像被烈火烧过似。
四名杀手脸⾊尽皆泛⽩。“夺魂掌”顾名思义,掌到夺魂,传言还没有人能活着见识完此套掌法,想不到会在这里出现。
“你是谁?”
“皇凌尘。”
天下第一名捕!难怪有此好功力。主子代下来狙杀所有发现他们谋反秘密的人,一个不留;但眼前这位是凌尘就非他们四人所能敌,这桩任务算是失败了…四名杀手面面相观半晌,同时一颔首。
皇凌尘心头乍起不安。“你们…住手,别⼲傻事。”他十指连弹,正想点了他们的⽳道以防憾事发生,但…
来不及了,四名杀手角不约而同流出一道黑⾎,他们服毒自尽了。
“头儿!”这时,宮良脚步踉跄地走了过来。
“小张和小梁呢?啊…”他也看到他们的尸体了。
“我来迟一步了。”皇凌尘遗憾地头摇。“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叫你别跑吗?”
爆良将目光移开小张和小梁的尸⾝,眼底已蔵着一层薄泪。“我是来提醒头儿,刚才被您废去功力的那三名杀手都杀自了,您若想留活口问口供,要小心他们服毒…”
爆良还没说完,皇凌尘已经指着地上五具泛黑。的尸体。“来不及了,他们也都杀自了。”
爆良长叹一声。“传闻南宮疯子为人忍残冷酷,驭下极严看来不假。瞧瞧这群杀手,个个武艺不凡,拼起命来如猛虎出山、锐不可挡,却在任务失败后马上服毒自尽,显然畏惧南宮疯子甚深。”
“算啦!反正人都死了,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来。”皇凌尘走过去背起宮良。“其他的事等你伤好后再说。”
“头儿!”宮良大吃一惊。“您这样…属下担待不起,我还可以走…”
“闭嘴。”皇凌尘一声低斥制止了他的慌张。
“如果你觉得愧对于我,就好好保重自己,别再让我失去任何一个同伴了。”他的声音很低,每一字、每一句都充満了掩蔵不住的哀伤。
爆良无言地停下了挣扎。“六扇门”里每一名伙伴都情同手⾜,失去任何一个,他们同感悲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