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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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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凉风徐徐,吹拂着池边绿柳,扬起一阵轻柔舞动。

  ⽔光映着那生姿摇曳,几朵大大的荷叶间或散置其间,池⽔碧绿澄澈,一眼可见湖底的鱼儿缓缓悠游其中,完全无视于⽇照当空、难熬的酷热暑气。

  湖底、池边,自成一格,构成画一般的幽雅景致,虞媺看得出神,浑然不觉有人正朝她慢慢近…

  “虞媺。”

  真想象那些鱼一样,泡在⽔中…

  “虞媺!”

  下一堂是游泳课吧?希望快点到来,她好想泡在⽔里,就算是看不见鱼的泳池也好,她想让⾝体泡一泡⽔…

  “我说虞媺啊!”国文教师一脸霾,装饰用的木老实不客气的敲上女‮生学‬的桌面,叩、叩、叩的三声异响,总算,让他得到女‮生学‬的注意。

  虞媺下意识的看向发声处,清灵秀雅的美颜上不带任何愧意,她看着国文老师,漾着⽔光的乌瞳没有焦距,明显还处在闪神的状态下。

  “还发呆?”年轻的国文老师真拿这年纪的女‮生学‬没辙。

  “哈哈,老师,你不能怪她啦!”一旁等着看戏的‮生学‬笑了出来。

  “下一堂是游泳课,我们的美人鱼已经迫不及待,当然会闪神。”另一个‮生学‬跟着取笑。

  美人鱼,是同学们为虞媺取的外号,因为她的名字,虞媺、虞媺,再加上一个人字,念起来就是鱼美人,然后叫着叫着,就直接变成了美人鱼。

  当然,这不单只是因为顺口的关系,才会让虞媺的外号变成美人鱼,一方面也实在是因为她那⾼人一等的泳技,让人无法不这样联想。

  说起来真不是盖的,谁能想到呢?平常安安静静、少言少语、很容易失去存在感的一个人…这样说,好象有点难听,但虞媺的过度安静,真的让她很容易失去存在感,可是极出乎人意料的,这样一个缺乏存在感的人进到⽔中之后,就完完全全全的不一样了。

  无人可比的速度、优美得如⽔中生物一般的泳姿…即使她没有刻意的想炫耀或是卖弄,可⾝旁的人往往一不小心就看到呆掉了,因为欣赏美好的事物,不小心看呆的呆。

  说起来,那种感觉真的是很怪,明明同一个人,她还是原来的她,不会因为⾝在⽔中,她就变得亲切、笑容可掬、让人好亲近。她仍是平常那个虞媺,安静少言,对人冷冷淡淡、总一副不太搭理人的模样,然后静静的、独自一人享受着与⽔共舞的乐趣。

  那调调,是原来的虞媺嘛!可是不知怎地,置⾝⽔中的她就是那么的引人注目,像是有一种魔力,就是会让人想停下来看她悠游于⽔中的模样,欣赏那艺术一般的美丽泳姿。

  美人鱼,虞媺给人的感觉,不论是个、⽔中的美丽泳姿,还是那种着似地热衷于悠游⽔中的行径,都让班上的同学们很直觉的联想到深海中的美人鱼,是一种神秘的、优雅的、活在自我世界中、不该受人打搅的族群。

  简言之,她是那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人种,大家一直有这样的共识,因此从没有人会无聊的想去打破她对外筑起的藩篱,也不会有人真那么自讨没趣,兴起那种想跟她多亲近的念头。

  只是私底下美人鱼、美人鱼的叫,默默地把这外号叫了开来,甚至连任教的国文老师也曾耳闻,甚至还深以此为苦…

  “我说虞媺啊,老师知道你喜游泳,但你能不能多花一点精神在我的课上?”年轻的国文老师非常的苦恼。

  虞媺低着头,静静的听训。

  “一堂课也不就五十分钟,你专心一点,就算老师的课真那么没趣,你忍一下也就过去了,给点面子吧。”年轻的男老师跟她打商量。

  “没办法啦,谁教国文课要排在游泳课前面。”有人发出不负责之论。

  “朱薏芝同学。”男老师的眼角隐隐菗动。“你的意思是老师的课排在游泳课前,是老师活该倒霉,虞媺她恍神有理喽?”

  “老师,小芝她不是这个意思啦!”⾝为朱薏芝的孪生姊妹,花薏若在这时⾝而出。

  看着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只因分别从⽗⺟双方姓氏的关系而不同姓的孪生子,年轻的男老师就头大。

  “武少绫呢?”下意识的,看见这对双胞胎,就会让人想到双胞胎的好友,另一个问题‮生学‬。

  “小绫她请病假。”花薏若接腔。

  “病假?”男老师明显不信。此‮生学‬的顽劣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逃课的花招多如繁星,病假?哼哼!

  “是真的啦!”朱薏芝知他不信,连忙说明。“小绫她得了急肠胃炎,病的很严重,这两天虽然好很多,但还没有元气,就请假在家休养。”

  “对啊,前几天我跟姊姊去看她,她当我们的面吐得唏哩哗啦,汤汤⽔⽔噴的到处都是,真是恶心死了。”花薏若补充细节。

  男老师对于呕吐物內容,以及程范围这类的细节没‮趣兴‬,沉下脸,开始苦口婆心劝道:“你们几个啊,能不能有一点当‮生学‬的自觉啊?”

  “老师,您怎么这么说啊?讲得我们好象多坏似的。”花薏若娇声‮议抗‬,花儿一般的娇颜満是不依。

  “就是就是,我们顶多是功课不好,其实本质还是个好孩子啊。”朱薏芝大言不惭。

  “要真是好孩子,就该多用点心思在学业上。”男老师想起前阵子模拟考的成绩就头大,念道:“看看你们几个的成绩,炉主、顾炉跟扛炉的都让你们四个占去了,我听你们导师说过,从你们这一班⼊学开始,每一回倒数的一、二、三、四名,次次都是你们四个人包揽,已经是第三年了,你们都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炉主者,也就是班上吊车尾,考最后一名的代称。

  至于顾炉者,也就是倒数第二名的别称。

  扛炉的需要两人,指的则是倒数第三、四名。

  正如国文老师所言,这一班的最后一、二、三、四名,一直就是这四个人当固定班底,除了最后一名总是由武少绫夺魁、是固定的之外,另外三个名额,就由双胞胎姊妹花外加一个有“美人鱼”外号的虞媺来轮班担任,一副不管排名,只求同心演出似的,让这四个名次从没有出现过第五个名字。

  这现象对育英菜鸟、刚踏⼊教育界,还抱着无比教学热忱的年轻老师来说,真是不可解的怪现象,可偏偏几个当事人都不当一回事似的,让他真摸不清现在的⾼中生在想什么。

  “拿这样的成绩,你们真一点都不觉得丢脸吗?”‮生学‬们不当一回事,年轻的热⾎教师对此现象感到痛心疾首。

  “老师,这有什么好丢脸的?”朱薏芝忍不住晓以大义。“您想想看,排名这种制度呢,只要存在,就一定会有第一名,也一定会有最后一名,这就像种萝卜的道理一样,一个萝卜一个坑,就算我们真的能考到好名次,那代表什么?只是炉主、顾炉的跟扛炉的人名换一下而已。”

  “就是就是。”花薏若也有话说。“说起来,我们可是牺牲品呢!”

  “牺牲品?”年轻的老师怔了一下。

  “当然是牺牲品!”点点头,花薏若说明。“我们可是一番苦心啊!不想同学们考太差,回家时没办法跟家里的人代,才会为他们抛头颅、洒热⾎,揽下那些吊车尾的名次,这种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贵情,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因为这一番话,教室里兴起一阵鬼吼鬼叫的起哄叫好声,甚至于有好事者直接鼓掌,针对这一番瞎扯而致意。

  双胞胎姊妹带着甜美的笑意,神⾊得意的朝四面八方的支持者点头微笑,就差没有举起手来轻轻挥舞,说声“谢谢大家的支持。”

  把一切看在眼里,年轻的热⾎教师怎能容许这样混跟不正确的观念?

  当下,正课也不用上了,剩下的时间全被当机立断的改成热⾎教师的苦口婆心经,毫不迟疑的将那老太婆裹脚布一般又臭又长的说教,全抛洒向这一班不受教的学子⾝上,目的就是希望他们能领略礼义廉聇的真谛。

  没停止过的口沫横飞当中,偷偷打瞌睡的人更多了。

  至于引起这一连串变化跟最终道德演说的始作俑者…虞媺…她低着头…没睡着,没发呆,她只是画画。

  打一开始老师的注意力不在她⾝上后,她冷淡、甚至可以说是冷漠的格让她理所当然的置⾝事外,仿佛一切都跟她无关似的,然后拿起了笔,将各式各样的热带鱼、大鱼、小鱼全画在她的课本上,一尾又一尾。

  思绪在作画中又慢慢的远离,看着笔下一尾尾的鱼儿,她怔然。

  多希望,能变成一尾鱼…多希望啊…

  男人,昅引所有人的视线。

  深邃蒙的乌瞳,完美适度的直鼻梁,线条优美、泛着淡淡樱⾊、状如樱瓣的瓣…这些,构成一张美丽的脸,一张男人的脸。

  那是一个让人只能称之为美丽的男人,但昅引人、让人忍不住将视线停留在他⾝上的,可不单是因为他那一张脸。

  气质,也可以说是感觉,男子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异于常人的气息,当然,所谓的气息并不是味道,而是指他整个人呈现出的感觉。

  饼分俊美的脸庞,因为那不沾惹尘世的淡然神态,而让人看不出他的实际年纪,以目测来看,约莫介于二十五至三十岁之间,但他给人的感觉,完全不符合这年纪应该给人的感觉与印象。

  随意悠闲的脚步,看不出上班族的繁忙紧张感;怡然自得的从容态度,一点也不像是找不到工作、忧心惘的神⾊;再说到他那二⾝极具品味跟格调的⾼雅穿著,更不可能跟一些游手好闲、镇⽇在街上瞎晃的游民划上等号。

  不像上班族,不像找工作的人,更不像路上无所事事的流浪汉,这个美丽的、在大⽩天漫步于街头的男人,给人的感觉,已远远超脫出世人的既定印象。

  斑雅、闲散、随意、悠闲,再加上満不在乎的怡然自得,他是那么样的超凡脫俗,那么样、那么样的与众不同。

  就像此刻,他慵懒自在的漫步于街头,与周遭人的汲汲营营相比,分外凸显出他那份与周遭格格不⼊的空灵,更甚者,因为他太过的闲散悠然,仿佛连他周遭流动的空气都变得格外的自在祥和,让人深受昅引,不但无法将目光从他的⾝上移开,甚至于会想接近他,好贴近感受那种安然自在的气息。

  不过,这种事毕竟只能想想而已。

  要知道,⾝处于大都市中,没有人真的敢贸然的接近另一个人,这是一种不成文的都市生存法则,不论是起源于人跟人之间的⽇渐疏离冷漠,还是什么见鬼的原因,总之这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所以大家顶多心里想想,用眼睛看着,但没有人真敢追上前去。

  只是,还是忍不住啊!

  路过的人,一个个都忍不住的看着他,不自觉的用目光追随那一抹悠然自在,目送他进到某所学校、朝他的目的地走去,直到再也看不见那美丽的⾝影,然后发出怅然若失的一叹…

  唉…

  虞媺终究没能如愿扑通一声的跳进她‮望渴‬的池⽔当中,将整个人泡进⽔里,畅快的享受戏⽔之乐。

  她瞪着眼前的男人,即使都过了二十分钟,⾜够她为自己慌的请了假、拖着他离开校园、让他远离所有人的视线,但她还是不敢相信,他竟然会出现在她面前。

  幻觉?这该不会是她的幻觉吧?

  但他是那么样的‮实真‬,明显得粉碎了她的幻觉论,可是,他为什么来呢?

  莫非…是她的秘密被发现了?

  不!不可能!

  没有人知道,知道她心底深处所隐蔵的秘密,那个秘密被她细细又密密的收蔵着,不可能会有人知道,那么,他怎么会出现?

  “怎么了?这样看着我?”桑海若好心情的微笑着,那朵笑花,让他俊美无双的面容绽出让人炫目的光芒。

  “你…”声音太过的⼲涩,虞媺连忙轻咳一声,佯装镇定的问:“你怎么会来?”

  “我刚刚说了。”他提醒她,样子既单纯又无辜。

  虞媺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明她的问题。

  没错,他说了,刚刚说过了,就在她急急忙忙办请假手续前,也就是一见面的时候,他已经解释,说他是为了洽谈画展的事宜,才会回到台北。但这并没有解释到,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学校,更没有一字半句有提到,关于他找她的原因。

  抿抿,她想了一下,突地想到。“剑濮大哥呢?”

  封剑濮,他的义兄兼经纪人再外兼老⺟一般、全能管家的奇男子,向来跟他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这时没看到人,让她觉得颇意外。

  “他去画廊,谈展览的事。”他答。

  问题再度被带回原点,既然封剑濮还在画廊跟人谈画展的事,那他怎会在这里?

  正确的来说,他怎么会来找她?

  “我很久没看见你了。”当桑海若冒出这一包时,虞媺才发现,她竟然不知不觉中把问题问了出口。

  不过他的答案对现况一点帮助都没有,她本听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

  看出她的困惑,他微微一笑,俊美的容颜透着一抹稚子的天真神情,进一步解释道:“你好久、好久没回台东了,我想你,大哥让我来看你。”

  虞媺整个人僵住,因为他的话语。

  清秀雅致的面容怔怔的看着他,怀疑她方才所听到的。

  他说…他想她?

  一颗心急速地鼓动,她暗暗的吐纳,提醒自己,他的话绝没有其它的意思,他没有…

  “是舅舅、表姊他们让你来看我的吧?”慢慢平静下鼓噪的心情,她问,很合理的问。

  他想了想,在出发前,确实是有被代过,因此不置可否,依然绽着他美丽的笑容,说道:“我想看你,就来了。”

  “就为了这理由,你大老远跑来学校找我,让我请假给你看?”她险些让这逻辑给打败。

  这什么跟什么嘛!他这么贸然的直接杀进学校里指名找她,就为了一句“想看她?”

  要换作一般的人,谁会用这种不是理由的理由,去影响正在学校里上课的‮生学‬?

  包何况他不但是用了,甚至还那么样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要她跟学校请假,跷掉后面的几堂课,一切就为了…想看她?

  “难道…”见她的反应,他问的更是一绝。“你不想看我?”

  见他毫无悔意,甚至还带着一点受伤害的表情,虞媺忽地苦笑。

  她怎会忘了呢?他是桑海若,不是一般人,绝不是一般普通的人啊。

  虽然说,实际上的她,因为个孤僻少言,与他的谈从来就不多,要说认识的话,大多都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也就是其它人在闲谈聊天时,没有存在感的她躲在一旁跟着旁听来的。但光是那些,也够让她知道,他的异于常人之处。

  所谓的异于常人,不是指他过分美丽的容貌,而是他的格、思想跟行为。

  据封剑濮说,因为一场童年变故,他的心智…似乎不该说是心智,因为他一点也不笨,跟容貌相得益彰的智力在那场变故中丝毫无损,不论是要学习各项知识或是⽇常生活技能,他都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他的情感跟行为能力。

  在他九岁那年的一场意外,暴力与⾎腥织下,他失去了双亲,这一场骤然的剧变让他无法承受,继而封闭起他的心灵,导致他的情感跟应对能力被封锁在九岁的年纪。

  即使在那之后,随着岁月流逝,他的年纪一再的增长,可是他始终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无人能改变的结果,他的情感与想法便一直停留在九岁,造成他的异于常人之处,与人的应对跟相处能力只有九岁年龄的程度。

  所以,他可以堂而皇之的说着天真的话语而不自觉,不时流露出让人心疼的孩子气也不自觉,因为他活在他自己的世界中而不自觉,心灵自我封闭着,纯真无垢的程度本就是个孩子。

  就像现在…

  “你不想看我吗?”他执拗的追问,像个不死心的孩子。

  因为自我封闭,他的感受力分外的敏感。

  他感觉得到,⾝边的人好象都很喜看他,因此他无法理解,虞媺怎会不想看他?这让他直想追问原因。

  虞媺自然知道他的子,虽然她因求学的因素大多数时间不在老家,而就算她在家,因为孤僻的格,她也总是远远的看他,不像家乡的人一般,老是以最大的善意跟笑容面对他,努力的想跟他多亲近。但,就算只是远远观望而已,她就是知道他的个,如同她了解自己一般的清楚。

  “看见你,很好啊。”她应了一声,知道不这么说,他只会继续追问。

  桑海若露出笑容,愉快的笑容,因为她的答案。

  不过,那一抹笑意很快的隐没,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停下脚步,偏头看着她。

  “怎么了?”她跟着停下,直觉问。

  “为什么你不回台东呢?”因为她问起,所以他回问的很直接。

  她别过头,拒绝看他那张惑人的俊颜,径自大步向前走去,答:“我要上课啊。”

  他跟上她的步伐,反驳道:“可是你以前放假会回台东,现在你几乎都不回去了。”

  “…”她没接腔,不想接腔,低着头,越走越快。

  看着她,俊美的面容露出不解,他又停下脚步。

  “小鱼儿?”他唤她,用他取的小名。

  她想假装没听见,但她不行,知道他异于常人的执拗,默默走了几步后,最后还是闷闷的跟着停下来。

  “你怎么了?”桑海若一脸无辜,深邃摄人的乌瞳直看着她,用那小鹿一般,闪烁纯真光芒的瞳眸直直看着她。

  即使两人之间隔了一小段距离,那眼神的杀伤力依然強大,让她不自觉回避了他的凝视。

  “没有啊。”她装死,在不看他双眼的前提下。

  他不信,忽然想起一事。

  “刚刚,你为什么跟老师说我是你表姊夫?”他问。

  她一滞,因为这个称呼,提醒了她最现实的一面。

  表姊夫,眼前这男人可是未来要成为她表姊夫的男人,一个她绝不可以怀有任何痴心妄想的男人。

  一阵酸涩感猛地淹没她心房,那是一种只能被称之为痛苦的感觉。

  随着这份痛,她的思绪隐隐飘向了两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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