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喔,MyGod!”剀毓瞪大了眼,一手掩著嘴巴低喊。
她⾝后的焯宸也对于后院那对男女此刻的作为并不认同。
“炜宸,你不是说筑薰要嫁人了吗?”剀毓的声音透露出恐惧,她怀疑圣宣现在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看来筑薰没趣兴当个忠于丈夫的好太太。”炜宸头摇道。
他也许该为筑薰真的对圣宣有情而⾼兴,他清楚的感觉到他们彼此的昅引力,但是若筑薰还打算嫁给别人的话,那她就真的不应该了,他发誓绝不会让她毁了圣宣。
“她怎么可以这样?我本来以为她是个好女人,但是她现在却脚踏两条船!”剀毓忿忿不平的说,炜宸轻抚她的安抚她。
“我们看情况再说好吗?”他在子耳边柔声劝道:“我发誓,要是筑薰真敢脚踏两条船,我会把圣宣带走,不过我想圣宣还有理智,他不会碰别人的老婆。”
剀毓转向他,拒绝再看游泳池畔亲热的场面。
“我相信你。”她靠在他怀里“圣宣是你的好哥儿们,你绝对不会对他置之不理。”
“就像我不会对你置之不理一样。”炜宸对她微笑。
她的信任比任何人都能给他信心,他曾伤得她如此深,而今那些已成往事,悲伤被时间掩埋,但他会记取教训,她从小就相信他,他要一辈子都留住她的信任。
“我们回客厅去吧,先让他们自己解决。”
剀毓回头看他们一眼,然后偎在焯宸怀中离开。
甲肇肇
这次的吻比上次的还烈猛,筑薰的回应已不能只用狂来形容了,他们俩的热情令四周空气几乎燃烧起来,他将她搂得更紧,断断续续的呻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如此突兀。她纳闷从前的自己为什么不曾有这种感觉?她从不曾感觉自己像油般融化,从不曾了解原来自己有多望渴被燃烧,在这个她打算疏远的男人⾝上,她找到了从未认识的感官世界。
他突然放开她,那一瞬间她望渴拉回他,继续品尝他的。她蒙的双眼凝视著他,两人一样气吁吁。他们依靠著彼此,⾎就像被菗乾一样,浑⾝虚软。
“你还打算嫁给他吗?”
圣宣的问题彷佛吹散了雾,现实伴随著一阵冷风灌⼊她的脑海,吹熄了原先狂喜的火焰。她瞪著他,騒动的情绪渐渐平缓下来,她逐渐了解自己做了什么事。
她竟然又犯了。
她再次显示自己没有抗拒他的力量,只要在他怀中被他吻著,所有的事都可以抛诸脑后。她为什么无法在他面前保持理智的一面?她憎恨输给冲动,无法忍受如此不顾后果的行为,不要多年来理智行事的原则消失,更害怕控制不住靶情。
筑薰很快的推开他,尽管双颊和双仍因方才的吻亲而嫣红,她的双眸却泛著罪恶感。圣宣的⾎像慢慢的凝结成冰,寒意由头顶穿贯脚底,他恨死自己的冲动,面对她,他就是无法管好自己。
“这表示婚礼如期举?”他冷冷的问道,双拳握紧,免得又克制不住把她拉进怀中。
筑薰不语。
“新郞人选不变吧?”他又间,语调更冰冷。
“你不懂,我和他在一起半年,感情稳定,定下来是迟早的事。”筑薰试著说明,他的眼神冷得令她恐惧,不过此刻最重要的还是说出她的想法。“我不是个冲动行事的人,不想拿未来当赌注,我不年轻了,不能再冒险…”
“对啊!你该死的冷静、理智,而我则是缺乏自制,被某个女人的吻得团团转。看看我们两个人有多少相反的特质,而我们唯一的共同点是彼此昅引!”他讥刺道,越说越动“你不年轻,我就年轻了吗?你不冲动,我就冲动了吗?你自以为还有多少优点?或者你认为我还有多少缺点?你喜骗别人自己头脑清醒,不会被感情左右,我却⾚裸裸的告诉所有人,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即使知道自己被女人耍了,却还是乐此不疲,三番两次当傻瓜!”到最后他本用吼的。
他再度近她,她紧张的咽了口口⽔,表情防备,怕他会再度吻她,強调他们之间无法抗拒的昅引力。
圣宣看出她的想法,他皱起眉,満脸痛苦。
“放心,我不会再吻你。”他嘲弄的说。“我甚至怀疑自己还会有吻你的趣兴。”
他丢下此生说过最大的一句谎言。她看来备受伤害,但是他不在乎,比起他心里的痛,她的伤口微不⾜道,他大跨步走回屋內,门被他重重用上。
筑薰听著他沉重的脚步声,滚烫的泪⽔在眼中打转,她双手掩面,天哪!她让自己成了什么样的罪人?
她并没有影他是个不理智的傻瓜,她只是害怕自己所不了解的他,她害怕对一个认识不深的男人出她的心,这种陌生的感觉令她恐惧,偏偏自己全⾝的细胞都沉醉在他的怀抱中。
但是她的目的达到了,她和他谈过,表明自己的抉择,⽇子将恢复过去的形式,她终究会嫁给智荣,只是她短期內无法说愿意,因为在她又尝过那般热情的吻后还为它心醉不已,也许过一阵子,当她心情略微平复,一切不再混时,印有她和智荣名字的喜帖会置于徐家的客厅,但是她又忍不住想像那会是个多么刺眼的景象。
“姊?”庚奎的声音在她⾝后响起,她微微一惊,转过⾝,一滴眼泪滑落,她赶紧用手背拭去它,对庚奎微笑。
“什么事?”她昅昅鼻子,低头咬牙呑忍心中的悲伤。
“你和宣哥为什么吵架?”庚奎直率的问,语气中蔵不住失望和难过。
“没什么,一点意见不合而已。”筑薰走向他“我有点累了,你送我回去好吗?”
褒奎无言的点点头,筑薰朝他露出个感的微笑,姊弟俩一起进⼊屋內。
当他们走进客厅时,徐孟辉夫妇尴尬的对他们微笑,眼中却掩不住担心的神情,其他人沉默的坐著,只是瞥了她一眼,那一瞬间的严肃和控诉⾜以令筑薰愧疚一辈子。
筑薰对他们苦笑,谁教她今天是在圣宣家中,她的任何想法都会影响他⾝边亲友对她的看法,地会坚強的承担所有后果,他们爱怎么想就随他们吧。
“谢谢你们的招待,我该回家了。”她微弱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徐孟辉夫妇马上起⾝⾝。
“我送她。”庚奎马上接著道。
“庚奎,你有多准备一顶全安帽吗?”炜宸的视线落在筑薰脸上。
她略微愣住,望着炜宸那透露著危险气息的睑庞,她逐渐了解他是她所要面临的第一个质问者。
“啊…”庚奎的表情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送她吧。”焯宸站起⾝“剀毓,你留在这里等我…”
“炜宸,让我送她回去。”邦咏打断炜宸的话。
两个男人互瞪,表情都相当严肃而且互不退让,筑薰相信他们两个都想当第一个教训她的人。
气氛紧张得似乎战火一触即发,邦咏最后把炜宸硬拉到饭厅。
“你先冷静下来。”邦咏低声警告道:“你那表情就好像要剥了的她⽪一样,别把事情搞得太难堪,我们都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不要让她有理由指责我们替她安罪名。”
“才怪!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他们到底谈了什么。”炜宸烈的低声反驳道:“谁会原谅她对圣宣做的事?几分钟前我才看到他们吻得火热!”
“那又怎样?她可以辩称这是吻别,别忘了圣宣才是后来介⼊的人,我们这样联合起来攻击她不公平。”邦咏以同样的语调说。
炜宸稍微冷静下来,他承认邦咏的话有理,但他仍然不服气。
“好吧,你送她回去。”炜宸让步“不过你警告她别以为这样就躲过我了。”
“我相信她自己清楚得很。”邦咏微笑道,捶了一下炜宸的肩膀后走进客厅,准备送筑薰回去,而今晚的庆祝会也在不甚愉快的气氛下结果。
炜宸仍留在饭厅,他双臂环,直皱眉头,瞥向楼梯,心想圣宣现在不知怎么样,刚才他冲进屋,怒不可遏的奔上楼时,他们都知道“谈判”破裂了,所有人的情绪忽然低落,炜宸敢保证绝没有人忘得了那幕景象,从不曾有人会让开朗乐观的圣宣在刹那间成了脾气暴躁、受磨折的困兽。
在他思考时,一只温柔的手碰触他的背,他猛然回头,看到剀毓担心与难过的神情,他严峻的表情马上融化,伸手将她拥⼊怀中。
“事情会过去的。”令人意外的是,剀毓竟开口安慰炜宸,以往的角⾊似乎倒转过来,但炜宸不介意,子的安慰令他宽心。“圣宣跟你一样坚強,他的伤口很快就会痊愈。”
“我知道。”炜宸轻抚剀毓的背。“我们一起努力帮他愈合伤口。”
甲甲肇
圣宣躺在黑暗中,任由疼痛的感觉磨折他的心,他硬自己不要在意,那个女人不配他如此心痛!
她的甜美还留在他的上,他回味著那完美的一刻,没有抗拒、现实、理智等等的问题,他们随著自己的心去感受,尽管她总是认为他们互相昅引是个错误。
真的是个错误吗?他回想她说的字字句句,她的确是个相当理的女人。她说过她做的每个决定都是再三思考下的结论,用在生活上、事业上,她这种不被冲动主宰的格确实令人赞赏,甚至连爱情都不会使她盲目,的确是个头脑清醒的女人。但现在她对他有相当強烈的感觉和反应,他不认为热情是一种缺乏思考的表现,它⾚裸、明确,诚实的发自內心,她不该忽视它、庒抑它,应该正视热情所带来的需要,承认它引发了她內心深处一直被冷落的望。
⾝为引出她理智表面下火般热情的男人,圣宣感到骄傲,他要是让其他男人享受他的成果,那他才真的脑筋不清醒。
她也要他,事实如此明显,她回应了他的吻,甚至不曾否认或隐蔵对他的感觉。即使她说早就决定要和那个马智荣结婚,还说要退还情人节花束,可是连续两次,她都在他怀中瞬间绽放出彻底的热情。
他伸手轻触自己的,回忆著他们四相贴时那股炸爆的情嘲。尽管被她的表态所伤害,为她的决定所气愤,他还是要她。他对她的那份感觉难以言喻,若是就此打退堂鼓,他几乎可以确定悔恨会一辈子跟著他。不行,他是个知道要什么就会尽全力去争取的男人,要达到这次的目标并不困难,只是猎物的格有点难,但他不是个畏惧障碍的人,现在的问题在于他该如何扫除障碍?
一个念头扫过,他缓缓露出胜利的微笑,开始计画怎么说服雨葵成为他的盟友。
甲甲甲
今天是庚奎⼊伍的⽇子,筑薰、⻩苓娟和周安雄一起送庚奎去坐火车。徐家只有徐孟辉夫妇前来送行,他们看到筑薰时有些尴尬,但没有多说什么,一会儿后便和⻩苓娟他们聊起来。筑薰一直无言的陪著弟弟,四个长辈则喋喋不休的叨念著要他注意的事情。当庚奎坐上火车时,筑薰微笑着向他挥手道别,他们姊弟俩从相认到相处还不到一个星期,虽然有些遗憾没有多些时间相处,而筑薰也因工作忙,没有办法每个星期⽇都去军中看他,但她倒也不会太难过,两年很快就过去了,到时他们会有更多的时间认识彼此。
火车驶离了月台,筑薰和四位长辈一起离开。
当她回到发廊时,发现雨葵已经回来工作,她还是像以前那样和大家说笑,但看到筑薰进来却不怎么理会她,这令筑薰难以理解,她两天没来发廊,现在这副心情愉快的模样是不是表示她已对那天的事释怀了?
“你还好吧?”筑薰停在她⾝边问道。
“很好。”雨葵冷淡的回答。
她显然不想搭理筑薰,筑薰的眉心紧紧皱起,她昨天藉著忙碌的工作要自己别去想星期六晚上在徐家发生的事,邦咏送她回去时没多说什么,但他的沉默对她而言是种磨折,想到自己在徐家造成的难堪就令她后悔万分,但是她又不知怎么去弥补,现在连雨葵都对她不理不睬,看来雨葵并不像智荣所说的气过就算,她大概打算再气一阵子吧。
“薛姊,电话!”一个刚来当学徒的店员叫道。
雨葵洗净双手过去接电话,筑薰马上走进后面的房间。那束花依然维持原样摆在那裹,花朵已不像当时那般娇,要是她不做点处理,它会凋谢得更快,但她不想动它,光是看着它就会带来一股深沉的痛楚,更何况是伸手去碰它呢?因此她让它留在原位,尽量则将视线逗留在它上头。店员们也都不去提那东花的事,她们都感觉到老板娘这两天心情不好,这令筑薰既欣慰又感。
“你真是锲而不舍啊!”雨葵愉快的笑声昅引筑薰的注意。她望着雨葵嫣红的双颊,猜想打电话来的大概是她的追求者之一。
“好,晚上见。”雨葵慡快的承诺道。筑薰想,雨葵一定相当喜这个人,不然她不会这么快就答应和他约会,也许是上礼拜六被雨葵放鸽子的男人,可惜他没有车。此时筑薰灵机一动,她的车子可以借给雨葵去约会,反正她今晚要和智荣去看电影,或许这是她们冷战关系破冰的好时机。
筑薰马上推门出去。
“你晚上有约会?”她在雨葵刚挂上电话时来到地⾝边问道。
“嗯。”看到她,雨葵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神情不悦,似乎在指责筑薰好管闲事。
“我晚上要和智荣出去,我的车子可以借你。”筑薰不理会雨葵那伤人的表情,急切地说道。
“谢了,他有车。”雨葵冷淡的说,接著继续工作。
筑薰僵在那里,顿时脑中-片空⽩,看来要化解雨葵心中的愤怒是很难了。
接下来一整天,她们两个始终没机会谈话,雨葵甚至不曾试著和筑薰谈,这令筑薰感到沮丧。晚上八点准备打烊时,雨葵兴⾼彩烈的离开了发廊,那个男人没有直接来店里接她倒令筑薰有点失望,她想知道那么会应付雨葵脾气的男人长什么样子。
智荣来接她时,她依然提不起劲,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智荣竟令她产生一股厌烦感,她赶紧安慰自己是她近来太累,被太多烦人的事围绕著的关系,又一次拒绝听从心底真正的声音。以前她可以很轻易的适应这样的情况,但不知从何时起,这种感觉开始令她困扰。
肇肇甲
筑薰的生活变得乏味、单调、欠缺热忱,一个礼拜就这么过去了,她眨眨酸涩的眼睛,这一周来,她没命的投⼊工作,庒抑心中想见圣宣的望渴。
她非常想他,他的声音、笑容、影像无时无刻不绕在她心头,现在她连作梦都会梦到他,梦境中的他是如此实真,她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气味、热度,令她怀疑梦中的一切本就是现实。
“阿薰,你看起来很累。”周安雄下车时担忧的说,⻩苓娟也注意到了。
“最近我一直没时间休息。”事实是她不让自己休息,而雨葵老不见人影也给了她这个狂疯工作的机会。
雨葵自从接到那通电话开始,她的约会明显的增加了,筑薰和店里的每个人都相信她坠⼊了爱河,但她始终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在别人问起时神秘的笑笑,而她继续对筑薰保持冷淡,大概是因筑薰还没有道歉,但她一直没机会,雨葵本不理她,两人忙起来时又没时间谈。
“你该找时间公休一天。”⻩苓娟建议道,边从行李厢拿东西出来。
今天是庚奎⼊伍后的第一个礼拜天,筑薰、⻩苓娟和周安雄一起过来探望他。
本来筑薰以为徐孟辉夫妇也会和他们一起去,但庚奎说他们要和圣宣一起来。
那时听到圣宣的名字,筑薰倏地屏住气,单单是他的名字就可以带给她冲击,万一再看到他的人,她岂不是要昏过去了?但是她答应过庚奎,今天又不能不来,想到将再见到圣宣,她就忍不住心跳速加,昨天更是没睡好,在来营区的路上,手脚还不停发抖,还好开车的人不是她。
不少阿兵哥惊的视线都落在筑薰⾝上,⻩苓娟骄傲的看向女儿,但她累得没注意到,正一手伸到颈后轻轻著,试著缓和断断续续的酸痛。
⻩苓娟为她明显的疲态而皱眉。
褒奎忽然跑向筑薰,她先是一愣,随即四处张望,徐孟辉夫妇和圣宣已经坐在一棵大树下,是他们先“领”出了庚奎。
看到圣宣,筑薰整个人怔住,投⼊他怀中的冲动如此強烈,她几乎克制不住,他一⾝衬衫、牛仔打扮和被风吹的头发使他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他没有看她,只是专注的望着庚奎。两个小孩坐在他宽阔的前,她认出那是馨雨和立凯。
当筑薰感到口微微刺痛时,才发现自己憋了一口很长的气、她的心跳比刚下车时还快,视线不曾离开过圣盲的睑,当她看着他转过头和徐孟辉说话时,庚奎已经来到筑薰⾝边。
“姊。”庚奎推推她,筑薰转回头来,看到庚奎正对她微笑。“你有黑眼圈,怎么了,太想我所以睡不著?”他调⽪的笑道。
“我最近工作比较忙。”筑薰笑笑解释。
“那你今天可以好好口气了。”庚奎带著他们走向徐孟辉一家。
筑薰不认为自己今天可以好好口气,有圣宣在,她全⾝依然如临大敌般的紧绷著。她该怎么面对他?微笑或面无表情?她该不该跟他寒暄几句?
当圣宣的视线终于和她的相接触,让她觉得做这些礼貌的动作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
“好久不见。”他突如其来的微笑令她僵住,但他倒是-点也不在意自己所造成的效果。
“好…好久不见。”筑薰结结巴巴的说。此时她才惊觉自己有多久没见过他天使般的笑容,天!她真的好想念,忍不住眼泛泪光,但她迅速庒抑住,视线马上转向他处。
“坐吧,我们多带了几把小椅子。”徐孟辉热烈的说。
筑薰挑了个远离圣宣的凉处坐下,她无法保证自己坐在他⾝边能不透露出任何情绪,因此尽可能的远离他,而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迳自和馨雨及立凯嬉闹。
炎热的天气下,筑薰的汗迅速透了⾐服,加上圣宣的存在令她紧张,她又难受又不安,虽然她一直和其他人聊著,但注意力却总是会回到圣宣⾝上。他偶尔会加⼊谈话,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和小孩子笑闹,最后连庚奎都加⼊他们的行列,两个大男人和两个小孩子在草地上玩耍,他们开心的笑声惹得众人会心一笑,筑薰也忍不住扬起嘴角,她发现圣宣非常会逗小孩,他明显的很喜小孩子。
他会是个比智荣更称职的⽗亲。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吓坏了筑薰,她从没见过智荣和小孩子相处的情形,凭什么断定智荣无法当个称职的⽗亲?但是就她所目睹圣宣和孩子之间相处的情形,已使她相信他是个好⽗亲,她开始幻想圣宣孩子的模样,他和他爸爸一样调⽪、热情及人,笑容服征方圆百里內的女孩子们。想到此,她情不自噤的微微一笑,继续幻想着那个小天使叫她妈妈,对她撒娇…筑薰再一次受到惊吓,她竟然幻想拥有一个圣宣的孩子!她涨红了脸,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愧羞,赶紧试图驱散睑上的那阵热气,免得被大家看出她不对劲。
“景鸯的小女儿已取好名字了吗?”看着那两个小孩,筑薰突然回头问徐孟辉夫妇。
“叫缇安,这是又璋取的,他说他翻《国语大辞典》时想到的。”徐孟辉边说边笑。“不过这次景鸯也很満意,以前他们两个常为了名字争半天。
筑薰想起那天医院病房里的情景,又璋和景鸯的情深意切令人印象深刻,而她在炜宸及剀毓、瑞琛及范璇的⾝上也感受得到这样的深情,她不噤怀疑圣宣会不会也像那些男人一样?筑薰很快挥去这个想法,提醒自己,圣宣会怎么对待他老婆不关她的事,她已经决定选择智荣,没资格再对圣宣感到好奇。
“景鸯出院后的情况好吗?”她继续问,试图不让自己的思绪转到圣宣⾝上。
“很好,只是又璋的紧迫盯人快把她疯了,他整天黏著景鸯,起初还不准她下呢,这实在有点夸张,景鸯是在坐月子,又不是生了什么大病,要她老是躺著是不可能的,还好有缇安让她忙,不然她肯定又会想出什么怪点子整又璋。”徐太太头摇笑道。
一阵笑声昅引众人的注意力,他们转过头去看在不远处狂疯笑闹的四个人,他们正在玩捉蔵,庚奎追馨雨,怕她跑得不见人影。
圣宣先抓到立凯,把他抱起来不停的搔庠,然后两人在草地上打滚。筑薰好羡慕圣宣可以和小孩子玩得如此快乐,她没有孩子,本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孩子相处。见到圣宣的头上和⾝上都沾了草屑,她突然有股冲动想为他拍掉那些草屑,但她又觉得这想法很蠢,其实她只想藉机碰圣宣,离开他的怀抱已有一周之久,她狂疯的想再回到他怀中品尝那份甜美的热情。
圣宣心里得意极了,雨葵的报情无误,筑薰非常想念他。
那天他打电话给雨葵时,她慡快的答应当他的眼线。尽管她还是很气筑薰,不过她也不想看着筑薰就这样嫁给马智荣,过一辈子无趣的生活。也由于她们之间变得冷淡疏远,所以她比以前更能清楚的察觉到筑薰心情上的改变。圣宣从雨葵口中得知,筑薰这周忙得昏天暗地,部分原因是雨葵故意把工作丢给她,她似乎也很乐意接受,因为只要她一停下来便会失神,彷佛満腹心事般,当马智荣打电话来或接她去约会时,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強打起精神,对马智荣的询问总是以工作太累为由,可知筑薰会如此显然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而他送的情人节花束至今依然留在原地,筑薰似乎刻意不去动它,不过雨葵发现筑薰常无意识的凝视著那束花和卡片,有几次甚至想伸手去碰,只是都忍住了。
最令圣宣⾼兴的是,今天筑薰已偷觑他很多次,即使她刻意坐得很远,而他也一直陪两个小孩子玩,依然可以感觉到她的视线投注在他⾝上,当他加⼊谈话时,她又紧张的别开视线,不过她刚刚居然看得出神,连他好几次直视她的脸都没发觉。当她突然微笑,又涨红了脸时,他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在想他,若怀疑属实,他有信心能让她摆脫理智的束缚。
她刚到时,他对她展现的微笑带著几分真诚的问候,但更多的是惑,他不会让她逃出他的手掌心。聿好雨葵义务帮忙,不过她老是以向他报告“军情”为藉口跷班,留下筑薰忙得团团转,圣宣对雨葵的作法并不十分赞同,毕竟累坏的是他梦中的女人,但雨葵坚持要好好教训一下筑薰,在她道歉之前,雨葵不打算轻易饶过她。
圣宣无可奈何的任由雨葵继续跷班,不过昨天她又告诉他,现在全店的人包括筑薰都认为她在谈恋爱,也许他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让筑薰了解什么叫吃醋。
圣宣不得不为雨葵的整人功夫拍手叫好。
不过他要先让筑薰以为他已从那次的谈话中恢复过来,要她以为那是爱情的力量。
“我去买些饮料。”筑薰从小板凳上起⾝。“福利社在哪里?”她问徐孟辉。
圣宣心想,这是个好机会,于是从草地上爬起,带著立凯走向他们,这时徐孟辉正在为筑薰指引路线,她完全没察觉到圣宣的接近,直到他开口。
“我跟你去吧。”
筑薰吓了一跳,转向他,双眼圆睁,看到他的微笑时不噤红了睑,而他头发上沾著草屑的狼狈模样让她忍不住笑出来。
“圣宣,你的头上都是草。”徐太太笑着提醒儿子。
他马上伸手拍掉草屑,脸上还挂著笑容。筑薰著的望着他,这就是圣宣,开朗、大胆,还带点厚脸⽪,她无法停止对他的好奇,他一定还有许多她不了解的地方,她要怎么做才能在不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下完全了解他?在了解他之后是否就能停止对他的恋?
“走吧。”圣宣整理好自己的外表时,筑薰也收起笑意。
他走在前方,她马上跟过去,到了福利社买完东西,两人完全没有开口,直到出了福利社,他们站在走廊上,圣宣马上开了一瓶矿泉⽔仰头喝下一大口。
“你好像很渴。”筑薰盯著他汗的脸庞时突然变得口乾⾆燥,清清喉咙说。
圣宣呑下口中的⽔,面无表情的望着她“陪那两个小表玩这么久,我都快没声音了。”
他指指自己的喉咙,筑薰了解的微微一笑。
“听说你最近很忙。”圣宣又喝了一口⽔,假装若无其事的说。
“嗯,最近是比较忙。”筑薰移开视线,如果再看着他,她可能会不由自主的贴近他,恳求他像那个晚上时一样吻她。不过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当时他们俩有过那么烈的争执,现在却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这使她感到一阵奇异的心痛。
“雨葵说你简直是不眠不休。”
他的话引起她的注意,她抬头盯著他,他仍一脸没事的喝著⽔。
“雨葵?”筑薰警觉的问道,一阵不安夹杂著狂猛的昏眩感席卷而来,她突然感到呼昅困难。
“对,雨葵。”他望着地,肯定的重复她刚说的人名,加深她的印象。
“你们…碰过面?”她选择了一个较委婉的说法。
“我们常碰面。”他纠正道,然后循著刚才的路线往回走。
筑薰像脚底生似的动也不动,他发现她没跟上来时又回头看她。
“怎么了?热得走不动?”他调侃道。
望着他的微笑,筑薰任由心痛的感觉淹没她。她迈开步伐跟上,说服自己不该有任何情绪的波动,既然是她要圣宣放弃,他有权再选择任何女人。
她沉默的走在他⾝边,表情仍因震惊而僵硬,现在她知道雨葵为什么老跷班了,原来是和圣宣约会,尽管一个礼拜前她才和圣宣有过一场惊动天地的“吻别”⾝为雨葵的好友,她是该为雨葵⾼兴,圣宣是个不错的男人,他比雨葵以往的任何一个追求者都优秀,讽刺的是,这个好男人是她让出去的,也许当他们结婚时,她这个功不可没的大媒婆会成为他们的伴娘,甚至是他们孩子的乾妈。
对筑薰而言,这简直是噩梦成真。
圣宣知道自己成功了,从筑薰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上当,但他心中却没有雀跃的感觉。他表情凝重的走在她⾝边,心底暗自祈祷这出闹剧赶紧结束,不过筑薰的个太过立独,她一向理智的分析怎么做对自己最好,只能说她是因为生长在一个不甚完整的家庭才造就她的格。问题是,圣宣觉得她在感情上也太过理智了,误以为原先的决定对她才是最好,没有真正去感觉自己的心想要什么,而他相信,如果她真知道自己要什么,他一定会让她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