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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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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两年转眼过去,乔依和任驰、任骋同年,三个人一起准备考大学。

  别看任驰和任骋这两个家伙平时不大念书,‮试考‬还行的。成绩揭晓时,三个人的分数倒也不相上下,只是最后分发时,结果却是南辕北辙。

  乔依留在北部,任驰和任骋却跑到南部去了。

  原因是任妈和任爸早就代任骅,要想办法把这两个祸害送得愈远愈好,反正眼不见为净。

  “最好考到金门去。”任妈道。

  任爸笑得打跌。“金门哪有大学?”

  总之,任驰和任骋填志愿时,任骅就故意在旁说道:“从南部大学开始填起准没错!南部天气好,学校大,风光明媚,离家又远,没人管,最重要的是拿奖学金又比较容易,平常还可以多拿些零用钱。”

  等到乔依也拿著成绩单来请教他填志愿的技巧时,他的口气完全不同。“你的分数一定可以上X大,不管是什么系,先进去再说,反正转系不难。”

  罢好任骅自己也读X大。

  乔依迟疑道:“可是你以前不是说X大很烂,设备老旧,校区又小又挤?”

  “呃…”任骅忙道。“那是一、两年前,现在已经改善很多了。你知道,我们换过校长嘛,作风不一样了。嗯,而且我说很挤是指宿舍啦!没办法,台北的学校宿舍当然比较窄小,不过你又不用住宿舍,那就没有差别了。”

  乔依还在考虑。

  他拚命怂恿她,先是晓之以理。“再说,如果念X大,你上下课也很方便,住家里总比住外面強吧!我告诉你,一个人在外地读书真的很可怜,住宿舍嫌太挤,住外面嘛,又不‮全安‬。还有,每天吃来吃去,多半也只能吃吃自助餐,既不卫生又不营养,对不对?真是很可怜喔!”接著又动之以情。“而且,如果你到外地去念书,你爸妈一定会想死你的。以后他们两位每天回到家除了大眼瞪小眼之外,也只好看『铁雄』那张狗脸了,对不对?”

  结果在任骅的⾆粲莲花下,乔依果真糊里糊涂地成了他的学妹。而他那两个顾人怨的弟弟就被无情无义地送到了南部“放牛吃草”去了。

  乔依上大学之后,任骅本来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了,反正两人同在一校,近⽔楼台,从此无后顾之忧。没想到老天还是不让他好过,新晚会一过,他就发现刚被被封为“‮生新‬之花”的乔依⾝边忽然多了许多可疑份子。

  “我哩咧!”当他在校园里看见乔依和某位学长,神情‮悦愉‬地一起走进自助餐厅时,他简直气得想捶顿⾜。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一个卫蓝还没摆平,现在又来一个。“不行,我一定要想个办法…”

  开玩笑,好不容易才把乔依骗到他的⾝边,怎么可以便宜了别人?

  他当下决定采取最笨的方法,也是最好的方法。对,紧迫盯人!

  他跟著进了自助餐厅,走到乔依和那个学长的桌子,向他们热络地打声招呼。“依依。”

  “任骅,你也来吃饭?”她替他拉开⾝旁的椅子。“要不要一起坐?”

  “不用了,我吃过了。”他拍拍她的头。“我是来告诉你一声,下午我没课,不过我会待在图书馆查资料,你下了课就过来,我载你一起回去。”

  乔依也没细想,只是点头道:“你载我啊?好啊!”他对她笑笑就走了。从头到尾,任骅都没把那个学长“放在眼里”不过‮威示‬之意倒是已经表示得很明显。不但叫她依依,又拍她的头,还说要一起回去,故意把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演得很“暖昧”

  隔天一早,任骅又故意早起,等著送乔依上课。

  其实他已经是大四的老鸟了,不但一天没几堂课,就算有,也不会选第一节要早起的课。严格来说,他本已经很久没有在七点钟以前起了。

  但是为了要预防那些个“程咬金们”他只得牺牲睡眠,准备来个长期抗战,早晚接送乔依,说来也是用心良苦。

  “咦?任骅,你怎么这么早,你今天早上有课啊?”乔依见他在楼下门口擦著机车准备出门,讷闷道。“你不是说你要睡到自然醒,所以这学期都没有排第一节的课吗?”

  任骅搔搔头。“呃…是啊!不过我决定明年要考研究所,所以只好用功一点喽!”

  “那也不用这么早去学校啊!”“呃…早上脑筋比较清楚嘛,而且,也可以先去图书馆占位置。”他轻咳一声。“来吧,我载你去学校”

  “不用了,我坐公车就好了。”

  “公车很难等的,而且挤死人,反正我载你一起去上学也不费事!”他硬塞给乔依一顶‮全安‬帽。“你看,我连帽子都帮你买好了。上车吧!”

  乔依抱著一顶崭新的‮全安‬帽,怔了怔,只好上车。

  如此一来,上下课也由他接送,他可以说是完全接管了乔依。

  乔依毫无自觉,天天和任骅同进同出的,别说在学校,就是看在街坊邻居的眼里,人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只有她浑然不知,以为他真是“顺便”接送她往返学校的。

  而当某⽇乔依瞪大眼看着任骅一⾝狼狈地骑著机车来接她,见他的牛仔不但了一大截,还磨破了时,她忙问:“你怎么了?摔倒了吗?”

  “嗯,来的路上有积⽔,我没注意到前方有个坑洞,结果就滑倒了。”任骅把‮全安‬帽递给她,一派不在乎的样子。“来,上车吧!”

  “你受伤了耶!”乔依探视他的膝盖和手肘,一面拿出手帕替他擦著。“都流⾎了,你怎么不先回去擦藥?痛不痛?”

  “没关系啦,一点点破⽪而已。”

  “都是我的错。”乔依自责。是她和同学去买东西,又临时Call任骅出来,才会害他摔车。“我不该让你特地赶来接我。”

  “这又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不小心的。”他看乔依难过的样子,忙道:“好了、好了,没事的,来上车吧!”

  乔依默默戴上‮全安‬帽,跨上后座。

  一路上任骅为了让她放心,还故意跟她东扯西扯的。“其实我骑车一向很稳的,很少摔跤…对了,你回去可千万别跟你爸妈说这件事喔!万一他们怕我骑车不‮全安‬,搞不好哪天把你也给摔了,从此不让你坐我的摩托车,那就⿇烦了。”

  乔依听了忍不住掉泪。他总是先想到她…她紧紧抱著任骅的,贴着他的背。

  见任骅受伤,她忽然觉得好心疼。

  其实她已经很久不曾想起那个“蔚蓝海岸”了,那个年少时的憧憬不知从何时开始变成了过去式。反而是对任骅的依赖牵挂,难以割舍,⽇渐加深。

  那一天,她发现自己的眼里、心里都只容得下眼前的这匹马,管他是良驹也好、野马也罢…

  任骅还在鬼扯。“其实要怪市‮府政‬啦,道路都不修好,等我回家上网去投诉,搞什么嘛…”他觉得乔依太过安静,趁等红灯时回头,没想到却发现她在哭。

  任骅忙把车骑到路边停下来。“怎么了?”他帮她把‮全安‬帽脫下来。“依依,怎么了?”

  乔依一哭不可收拾,在他的怀里边哭边说:“你…你以后要小心一点啦!你跌倒我很、很难过耶…”

  任骅急著哄道:“好啦、好啦!你别哭了啦!我真的没怎样,只是一点点小伤而已啦…”

  了几天,卫蓝见任骅脚上有伤,问道:“怎么了”

  “骑机车摔的。”

  “啧啧啧,好像摔得不轻。”卫蓝看他膝盖上的绷带绑得一圈又一圈。

  任骅忙道:“你待会儿见到乔依可别再这么说了,她已经哭过一次了。”

  “她哭?”卫蓝倒昅了一口气。“你把她也给摔了?”

  “呸呸呸!没有摔到她啦!”任骅气得打他一掌。“乌鸦嘴!”

  “那她哭什么?”卫蓝讷罕,然后又用手抵抵他,笑道:“这么心疼你啊?”

  任骅听了不由得一愣,好像是这样耶…

  乔依升大三的那年暑假,乔爸和乔妈决定去‮国美‬旅行,庆祝结婚二十五周年。

  临行前,乔爸再三叮嘱,不放心地问道:“你一个在家没问题吗?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好了。我再跟旅行社说,加一个人好了。”

  “拜托,你们结婚二十五周年,我去凑什么热闹啦?我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啦!安啦,安啦!”乔依笑道。“你们正好可以好好地重温旧梦凑什么热闹,多浪漫。”

  乔妈见乔爸一副不放心的样子,也忍不住道:“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起来,我们只去两个礼拜,又不是去两年,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她又道:“反正任骅就住在对面,依依有事找他就行了。”

  任骅研究所快毕业了,正忙著准备毕业论文。

  乔爸忙道:“不能找他,我就是担心他们俩孤男寡女的…”

  “老爸!”乔依叫道。

  “好好好,不说、不说!”

  但隔天乔爸就私下去找任骅“代一声”

  “这个周末我和乔妈要去‮国美‬旅行。”

  “我知道,我有听依依说过。”

  “咳…”乔爸轻咳一声。“我不在家的这几天,你帮我注意一下依依,她一个人在家,有什么事你看照著点。”

  “好,没问题。”任骅拍脯应允。“这我知道的。”

  “咳…”乔爸又清清喉咙。“这个…我叫你多照顾她,就是一般的、平常的那种照顾…”

  “嘎?什么?”

  乔爸忽然庒低嗓子。“我的意思就是要你给我安分一点,千万不要想动手动脚的打什么歪主意,知道吗?”他眯著眼,警告他。“不然等我回来,看我怎么修理你!”

  任骅这才会过意来,忙摇手道:“我知道啦!我不敢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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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把两位老人家送上了‮机飞‬,只剩乔依和“铁雄”两个清清静静地守著房子。

  只是好⽇子没过多久,乔爸、乔妈出发后的第三天,气象局就发布将有台风来袭的消息。再过一天,就发布了陆上台风警报…任骅从台往下望,看见乔依忙著搬院子的盆栽。“依依!”他喊。

  乔依闻声抬头。“任骅,来来来!”她招手笑道。“快下来帮我,好重喔!”

  任骅二话不说,穿了拖鞋就下楼去帮她的忙。“这个台风似乎不小,你要不要到我家来避一避?”

  “又不是避难,避什么避?”乔依失笑。“我还是留在家里看家吧!”

  他还是不放心。“要不,我晚一点再过来看你好了。”

  “嗯,好哇!”她点头。

  到了晚上,风势、雨势转強,任骅匆匆忙忙地吃完了晚饭,就打算到对面陪乔依。“妈,我去乔依那里看看。她一个人,我…”

  “一个人才好哇!”任骋在一旁调侃他,笑嘻嘻道。“大哥,你那么猴急⼲什么?反正依依迟早都是你的人。”

  “任骋!”任妈叱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说著就往他的头上敲下去。“没大没小的!”

  任驰更是可恶,忽然揷进一句:“大哥,要记得穿“小雨⾐”喔!”

  “任驰!”任妈快要昏倒了。

  “你这小子!”任爸听了,笑骂道。“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不过话说回来,想当年我就是一时忘了穿“小雨⾐”才会有你们两个浑球,所以是要小心没错。嗯,要小心、要小心。嘿嘿嘿!”

  任妈难得脸红。“你这个死鬼,跟孩子胡说八道什么!”

  “哎唷,我的意思是说外头风大雨大,怎么拿伞?”任驰狡辩。“当然是要穿雨⾐才行,你们想到哪里去了嘛?”他抵抵任爸的肘,嬉⽪笑脸道:“老爸,你的思想很不纯正喔!”

  案子三人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任骅和任妈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了,哥,你快去啦!我们四个正好凑一桌,打⿇将刚好。”任驰说道。“反正也没别的事。”

  任骋拍手道:“对啊!待会儿一定停电,又不能打电脑、看电视,只能打牌。”

  “乌漆抹黑的怎么打牌?”任爸说道。

  任妈居然揷话道:“点腊烛就好了嘛!”

  这几个人好像找到了新的动力,马上把任骅撇在一旁,七手八脚地开始摆桌子,任妈还忙著去找腊烛来备用。“任爸,你把打火机先摆在旁边,不然待会儿找不到。”

  不一会儿工夫,一家四人已经稳坐在牌桌上,起卫生⿇将来。“哪边是庄家?”、“一台算多少?”、“打小一点,打小一点!”、“怕什么啊?”、“你们两个小子不要作弊啊!”、“你们夫俩才不要暗通款曲咧!”

  当这家人还在鬼扯之际,忽然间就停电了,屋子里登时全暗了下来。果然不出任骋所料。

  任驰和任骋甚至呼起来,像中奖似的。“看吧,真准!”

  他们迅速点起腊烛,然后继续方城之战。“该谁了?”、“这是第几圈了?”

  “快点、快点!妈,你到底要打哪一张啊?”

  任骅担心乔依一个人害怕,忙拿著一枝手电筒,冲到对面找乔依。

  乔依听见外头的拍门声,赶紧撑著伞,出来开门。

  “你没事吧!”

  “没事。快进来吧!”

  任骅跟她进了屋。“我看停电了就赶紧过来看看你,担心你一个人会害怕。”

  “害怕?”乔依却一派轻松模样。“我才不怕呢!我忽然觉得停电也有意思的。”

  “有什么意思?”

  “有种神秘感啊!而且我的腊烛也可以派上用场了。”

  “你也点腊烛?”任骅这才注意到,客厅里点了十来枝各式各样的造型腊烛,有的还会散发香味,灯影摇曳,感觉真的十分浪漫。

  乔依‮奋兴‬道:“你看,好漂亮,对不对?”她完全没把外面恶劣的天气放在心上,还道:“平常我舍不得点,这下子非点不可,就不会觉得可惜了。你看,这就叫『风雨中的宁静』。”

  任骅嗤之以鼻。“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満脑子腊烛?点腊烛多危险,你应该把手电筒拿出来用才对。”

  “你真是一点‮趣情‬也没有,人家就是故意不用手电筒的。”她举起一个烛抬,走了两步,沾沾自喜道:“你看,是不是很像中古世纪的古堡里用的烛台?就像电影上演的那样,女主角举著烛火,爬上一层层旋楼梯…”

  “等一下风一吹,腊烛熄了,我看你还浪不浪漫?”

  “我把四面窗户都关得紧紧的,哪来的风…”

  说时迟,那时快,乔依话没说完,只听“砰”一声,不知是什么东西撞破了一扇窗,登时強风夹雨吹进了客厅,満屋子全是狂风呼嚎的声响。

  腊烛全熄了,两人登时陷⼊一片漆黑之中。

  任骅忙打开带来的手电筒,想办法找东西塞住破窗。他随手抓了个椅垫塞进窗子里补住破洞,再想办法找了张摺叠桌来挡风。

  等两人一阵手忙脚,再停下来看这片‮藉狼‬的景象时,腊烛早已东倒西歪。任骅道:“看吧,我早就说腊烛没用,不切实际。”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都是你。”他话还没说完,乔依就开始捶打他的肩膀。她小嘴一扁,气道:“都是你这个乌鸦嘴,讨厌!你不说就没事,都是你说,打死你、打死你!”她一路追打著任骅,得他満屋子抱头鼠窜。

  加上视线不明,任骅随便一跑就撞到了桌子、椅子,情况更惨。“哎哟、哎哟…”

  屋里屋外一样风雨加。

  任骅和乔依两个人在客厅里,一人手里拿著一枝手电筒,对著墙壁打著光玩。无聊之际,只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

  “好无聊喔,你们家在⼲么?”依依问。

  “他们在打牌。”

  “你们家真有趣。”乔依噗哧一笑。“我觉得你们家总是很热闹的样子。”

  “吵死了。只要任驰和任骋回来就吵翻天。”

  “我要是也有兄弟姊妹就好了。你看,我家连想凑成一桌⿇将都不成。我老觉得我们家太安静了。”

  “太安静了吗?那你唱歌给我听吧!上次听你在KTV唱歌,觉得你唱得真好听。”他拿著手电筒照著乔依。“来,我帮你打光。锵锵锵!少男杀手、青舂偶像…乔依出场!”

  乔依笑着打他。“神经病,我才不要唱。”

  “那我来唱好了。来,听我的。”任骅拿手电筒照自己,还翻⽩眼,故意装出一副森森的样子,在⻩⻩暗暗的光线下,显得很吓人。“我等著你回来,我等著你回来…”

  “好可怕喔!你不要装那个样子啦!”乔依叫道。她从小到大就不敢听任何鬼故事,或看任何鬼片。如果不小心听到了什么,晚上‮觉睡‬一定作噩梦。她把手上的手电筒直接往任骅头上敲去。“讨厌啦!”

  “哎哟,好痛!”任骅捣著头喊疼。但抬眼一看,却看到乔依一脸要哭要哭的样子。他忙道:“好好好,我不唱了,也不吓你了!”他忙道。“你别生气了,别哭,你别哭!”

  太迟了,乔依已经菗菗噎噎地哭了起来。

  这下子把任骅吓得手忙脚的。“你别哭啊,对不起,我不吓你了啦!”

  “我要跟我爸说…”乔依发脾气,一面哭道。“我要跟我爸说,说你欺负我,装鬼吓我…”她气得又打了任骅一顿。

  这是他这个晚上第三次挨打。

  任骅将乔依搂到怀里,轻轻拍她。“好啦、好啦,别这样啦!我下次不吓你了,别哭,别哭了嘛!”他忙不迭地道歉。

  乔依埋在他的前好一会儿,默不出声。其实她早就不哭了,只是觉得这样贴着他很舒服,所以才没动。

  “好了没?”他柔声问。“不怕啦!怕什么?我不是陪著你吗?”

  “谁要你陪!”她气还没消。

  他哄道:“好好好,我来帮你作义工总行吧!明天我把任驰和任骋也叫过来,帮你整理院子,好不好?”

  乔依一想到等台风过后,院子里的盆栽肯定免不了要来个“灾后重建”她也很伤脑筋,特别是一些耝重的工作,少了任家的义工团还不行呢!“这还差不多!”

  “不气了吧?”任骅捧起乔依的脸,轻轻一笑。“真是胆小表,这样也哭。”看她眼睛哭得红红的,他忍不住低头吻去了她脸上的泪。

  ⽇一早,任骅听见一阵电话铃声,他一双惺忪的睡眼,顺手把电话接了起来。

  “哎哟!”他轻轻挪了一下腿,忍不住呻昑了一声。低头看看,乔依还没醒,她把头枕在他的腿上,双脚蜷曲在沙发上,睡得正香。他可就惨了,整晚动也不敢动,‮腿两‬都⿇了。

  “喂?”他看看时间,才六点多?是谁这么早打电话来?他很不文雅地又打了一个呵欠。

  电话那头半晌没出声。

  “喂?”他再问一声。

  “任骅?”

  “呃…”他也觉得这声音有点悉。“哪位?”

  “任骅!”那一头的声音忽然提⾼了八度。“你真是任骅!你、你、你这个死小子,你在我们家⼲什么?”原来是乔爸。只听他僻哩啪啦地开骂起来。“现在台北不是一大清早吗?你怎么在我们家?你说,你是不是对我们依依做了什么好事?好哇,你这个浑球,我一不在你就敢造反!你活得不耐烦了?”

  任骅登时吓得瞌睡虫全跑光光。“乔、乔、乔爸,你听我说…”

  “你闭嘴!没什么好说的!我临走前才代过你,你居然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乔爸忙不迭地在地球的彼端恶狠狠地放话。“好好好…你等著,我马上坐‮机飞‬回去,你看我不剥掉你一层⽪才怪!”

  “乔爸…”任骅正要解释,只见乔依著眼睛坐了起来,他忙把话筒像丢烫手山芋一样给了乔依。“你爸找你。”

  “爸?”她接过电话,也打了一个呵欠。

  那头的乔爸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就被乔妈给抢了过去。“依依,怎么了?你还好吗?”

  她还不明究理,一脸糊。“妈,我很好啊!你们玩得好不好?昨天这里刮台风耶!”

  “是啊!我就是听说‮湾台‬有台风才打电话回来,问问看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家里都好,只是破了一扇窗。幸好任骅过来帮我找东西挡起来了。”乔依一五一十地报告灾情。“不过地毯了一大片,还有钢琴上的几件东西也被风吹下来摔破了。”

  “喔,那些没关系啦!”乔妈顿了顿,又问:“你说任骅整晚都待在咱们家里?”

  “是啊!”乔依这才明⽩⽗亲刚才一定是误会了,才会这么大呼小叫,便笑道:“刚才是爸在骂人啊?骂那么大声,我在旁边都听到了。你们别胡思想,我们又没有怎么样,任骅整晚都待在客厅里帮我们看房子,我也是睡到刚才才被电话吵醒。”

  乔妈松了一口气,笑道:“那就好,你们没事就好!”这才放心挂了电话。

  任骅平⽩挨了骂,也只得摸摸鼻子自认倒楣。

  他腿上又⿇又是乌青,一拐一拐地走到厨房找⽔喝,一面在心里暗骂:我哪里敢怎么样?昨晚被依依打个半死,早上又被乔爸骂得臭头,真是好心被雷亲!哼,你女儿不欺负我就好了,我哪敢欺负她?

  他额角,昨天一个晚上就被乔依打了那多么下,再不然不是撞到桌子、椅子,就是敲到头…“到底是谁欺负谁嘛?”他觉得很哀怨。

  “卫蓝,有空就过来吃饭,别客气喔!你下次来,任妈妈再烧辣子丁给你吃。”任妈依依不舍地送卫蓝到门口。“骑车小心点,别骑得太快喔!”

  “谢谢任妈妈,任妈妈再见。”卫蓝吃喝⾜了,这才笑咪咪地道别。

  任妈还站在台上挥著手,直到见卫蓝骑著机车消失在巷子口才进来客厅。

  任骋不平道:“老妈,你嘛帮帮忙,我和任驰回学校也没见你这样依依不舍的样子。每次卫蓝来就这样,真是粉过分咧!”

  “谁说的,”乔妈瞪眼道。“每次你们两个回学校去,我不是一样站在台看着?”

  任驰道:“是啊,你是怕我们俩不走了,又跑回家里,所以才站在外面盯著。感觉差那么多!”

  “哎呀!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你妈就是偏心,每次见卫蓝来,都弄些特别的好料,难怪他那么爱到咱们家来打牙祭!”任爸也吃味。“不就是长得帅嘛,有什么了不起!”

  “死老头,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平时是让你饿著了吗?我没弄好吃的给你们吃吗?”任妈气得双手揷。“哼,我看下次我拿『宝路』给你拌面吃好了!”

  任爸吓得不敢再吭声。

  “卫蓝是客人嘛!当然要客气一点。”任妈指责家里的四个男人。“你们不要因为人家长得帅,就嫉妒人家。”

  任骅低声道:“人家都说癞痢头的儿子也是自己的好,我们的妈怎么老夸别人的孩子?”

  “对啊!都是卫蓝,他那张脸简直是大小通吃!每次我想追的马子,只要一看到卫蓝就玩完了。”任驰埋怨道。“以后我都不要和他一起打球了。上次我女朋友本来是来替我加油的,结果后来都跑到卫蓝那一国摇旗呐喊去了。”

  “就是说嘛!”任骅曾经也是受害者。

  “你们那些女朋友用情不专,怎么能怪卫蓝?”任妈道。“你看人家依依,她怎么就没变心?你问问你哥哥。”

  任骅听得一⾝冷汗。开玩笑,依依也是他拐来的,而且到现在她都还被蒙在鼓里呢!他心虚得直打哈哈。“没有、没有,缘分、缘分啦!”

  “反正我是很公平的,好就说好,不好就说不好。”任妈冷冷道。“你们虽然都是我的儿子,可是没一个长得像我,都像你老爸。事实明摆在眼前,难不成叫我睁著眼说瞎话?我就是想夸也夸不出口啊!”“喂喂喂,这是什么话?”任爸本来在旁边不敢作声,听了这话,又忍不住哇哇大叫。“长得像我怎么不好?哪里不好?想当年我也是…”

  “很遵守通规则。”任驰忽然替老爸接话。

  任骋也跟著道:“又很爱国。”

  登时大家全笑成一团。但笑完了,三兄弟也只得摸摸鼻子各自回房顾影自怜。

  没办法,物竞天择,基因不良的品种实在很难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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