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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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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驱车出门意,

  牢落长安心,

  两事向谁道!

  自作秋风昑…

  京城李贺

  米香整天跟徐捕头腻在一起,偶尔去抓抓強盗、偶尔去巡巡逻,近来她甚少来烦湛瑀戢了。

  眼见米香整天跟别的男人同进同出,湛瑀戢、心里感到万分不是滋味。

  懊死的,米香分明不是他心里理想的伴侣,怎么他会见到有人对米香大献殷勤!便这般不舒坦?

  或许他该转换心情,不该成天理首于卷宗中,这样,他的脑子或许会清明些,不再成天想着米香的事。

  湛瑀戢推开椅子,打算去“天朝寺”走走。

  湛瑀戢换下官袍!穿上便⾐,信步走出书房。

  只见米香跟徐捕头两人正笑昑昑的从正前方走来。

  湛瑀戢下意识的转过⾝子,想避开米香。

  米香却早看到他了。

  “湛瑀戢,你要去哪里?”米香一看到湛瑀戢,使莫名的感到异常‮奋兴‬。

  她最喜跟湛瑀戢玩了,每次跟他玩,他的表情总是既生动又有趣;不像徐捕头,被她捉弄,也只会傻傻的笑,真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嗯…还是湛瑀戢最好了,欺负起来超有成就感。

  “湛瑀戢。”米香看到人,便像只八爪章鱼似的黏了上去。

  她一黏上来,湛瑀戢就头⽪发⿇、额头发疼。

  “你要去哪里?”米香涎着一张笑脸问,一看就知道她想跟。

  问题是,湛瑀戢本就不想让她跟。

  这惹祸精走到哪都是⿇烦。

  “我没有要去哪里。”湛玛戢说谎骗她。

  而米香才不信哩!

  “你⾐服都换好了,还想骗我。”米香指着湛瑀戢刚换好的一⾝袍子,指证历历。

  好吧!算她聪明,算他输了行不行。

  “我要去[天朝寺]。”湛瑀戢老实招了。

  “天朝寺!”米香一听,两个眼珠子登时亮了起来。她好‮奋兴‬、好‮奋兴‬的拉着湛瑀戢的手左右晃,央求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就知道她也想去。“不行!”湛瑀戢冷着脸断然拒绝米香的要求。

  “为什么不行?”

  “因为那里很危险。”

  “你骗谁啊?,天朝寺。哪里危险了?我上回去也没怎么样啊!我人现在还不是好好的,没伤到半点,更何况、更何况…你不是让徐捕头保护我了吗?那我还有什么危险?”

  米香指指站在她⾝后,一直保护着她的徐捕头。

  这会儿要利用到人家,才想到她⾝旁有个人!湛瑀戢不噤地同情起徐捕头,喜上这么个没良心的小恶女。

  湛瑀戢看了徐捕头一眼后!又将目光移向米香。“我要是能未卜先知,知道你会发生什么危险,那我今天就能摆摊子算命,不用在这里当什么巡抚大人了。总之,你给我安分点,这桩案子你别揷手。”

  “我若是揷手,那会怎样?”米香要起嘴⽪子,想看湛瑀戢能拿她怎么样?

  “你若真敢揷手,那你⽪就给我绷紧些,我备着藤条等着你。”

  “吓!这么狠!”米香两只小手背到后头,护住自己的小庇股,很怕湛瑀戢真拿她来开刀。

  “好嘛!不跟就不跟,谁希罕啊?哼!”米香用鼻子噴气,一副拽得二五八万的嚣张表情。

  “徐捕头。”她又去找徐捕头了。

  “是的,米姑娘。”

  “咱们走,咱们别理他。”

  “可是…大人要去查案,我理应在他⾝边保护才是。”

  “不用啦!”米香挥挥手,要徐捕头别心。“人家是堂堂的巡抚大人耶!是那种很了不起、很了不起的巡抚大人耶!他才不需要你的保护。”米香说话夹的损人,摆明了是在酸湛瑀戢。

  徐捕头夹在两人当中为难。

  “大人…”

  “算了,你别去了,我只是出去走走!顺便上[天朝寺]一趟,应当不会有问题才是。”

  “嘿咩、嘿咩!人家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他人这么坏、脸⽪又这么厚,阎罗王不会这么早来收他的啦!”米香的嘴巴又坏又毒!恨不得把湛瑀戢给气死。

  但今天湛瑀戢很奇怪,她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再怎么不慡的话让他听进耳朵里,他除了叹口气外,什么话都没再说。

  吓死人了,他今天是吃错什么藥了?

  米香狐疑地目光尾随着湛瑀戢离开。

  她总觉得,湛瑀戢今天的背影很孤独。

  **

  不行!她一定得去看看,看看湛瑀戢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不然,他的表情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怪?

  吓!会不会是上次她去“天朝寺”真发现了什么破绽,而湛瑀戢现在则是偷偷的想溜出去查案。

  嗯嗯嗯!愈想愈有可能。

  依她的聪明才智,的确有可能发现到别人查不到的蛛丝马迹,而湛瑀戢一向见不得她比他好,所以这会儿他打算抢功!

  吓!这个湛瑀戢真是太恶毒、太奷诈了!他怎么可以这样?竟然打算不吭一声就抢走她的功劳!

  他太卑鄙、太无聇了。她一定要去阻止湛瑀戢的坏、心眼。

  米香换好⾐服,打算偷偷的溜走。

  米香才打开窗户,就看到徐捕头人守在园子里。

  气死她了,这个湛瑀戢美其名说是找人保护她!事实上等于是找个人看守她,让她行动不自由嘛!

  他也不想想她米香是何等人也,怎么可能让徐捕头给制住!正所谓山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

  前有徐捕头,她就不会走后们吗?

  嘿嘿!米香往闺房的后头走去,这才发现她的闺房没有后门耶!

  没关系,没有后们,她可以爬窗的嘛!这种小事真的一点都难不倒她。

  米香偷偷的爬上窗,溜罗!

  **

  要死了!

  米香鬼鬼祟祟的跟在湛瑀戢的后头!偷偷的跟着他跑到“天朝寺”中,却一个不小心又踢翻了前几天,坐在寺门口那个乞丐的碗。

  “你、又是你!”乞丐看着自己的破碗在地上转了几圈后“锵”的一声,碎成两半。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米香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的,慌慌张张的帮乞丐把散了一地的铜板给捡成一堆,完全没看到⾝后那个乞丐,目露凶光,不怀好意。

  这是她第二次踢翻他的碗了!

  头一次她还能说是无心的!但第二次她就不能说她不是故意的,这些千金‮姐小‬本就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看不起他们这些乞丐,因此,她们才会一个个的踢翻他的东西。

  太可恶了!她们以为她们生长在富裕人家,就理当⾼人一等,是不是?

  呸!她们以为她们是谁啊?也不想想,她们之所以比他们这些乞丐好命,也只不过是比较会投胎,投了个有钱人家,当千金大‮姐小‬,除此之外,她们别无长处。

  懊死!这些看轻他的人都该死。他绝对不会饶过这些目中无人的千金‮姐小‬,不让她们有机会再骄纵的过生活。

  他要替天行道,他要除暴安良。

  乞丐歹心已起,米香还笨笨的不知道危险将至。

  她了心跟着湛瑀戢,没想到却把乞丐的碗给弄破,造成不小的騒动,而这么一来,不知道湛瑀戢有没有发现她偷偷跟来了?

  米香边帮乞丐捡铜板,边偷抬起头来看前方。

  啊!要死了!她头早不抬、晚不抬,偏偏在湛瑀戢看过来的时候抬啦!

  “米香!”湛瑀戢也看到她了!

  米香赶紧低下头,却已来不及。

  要命!怎么办?怎么办?湛瑀戢发现她了!

  湛瑀戢说过,如果被他发现她偷偷的跟来,那么他藤条早就备好,就等着她犯错。

  呜呜呜…这下子她若是让他抓个正着,只怕回去后会让他打得庇股开花。

  米香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要逃,可惜的是,她忘了把乞丐的铜板放回他的面前。

  她抓着那把铜板,拔腿就跑。

  “这位姑娘,那是我的钱。”乞丐反手扣住米香的手腕。

  而米香正急着要逃命,慌得把乞丐打得満头包。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啦…”米香拚命的想挣开乞丐的噤锢,而她手中的铜板早散了一地。

  乞丐不去捡那些铜板!却死命的抓着米香不放。

  湛瑀戢突地停下脚步,且露精光地瞪着那名乞丐,觉得这乞丐大有嫌疑。他的行为举止太奇怪了,不像一般行乞的人。

  “米香,你快过来。”湛瑀戢不露一丝蛛丝马迹,要米香过来。

  “不要。”她又不傻,这个时候过去,岂不是让湛瑀戢逮个正着,届时,人证、物证都在,她庇股岂能不遭殃。

  “你!”湛瑀戢没想到米香竟然蠢到这种地步。命都快没了,却还在那跟他闹脾气。

  这个没脑袋的家伙。

  “你过来,我一切都不跟你计较。”湛瑀戢不动声⾊地跟米香谈条件,只要救出米香,一切事情都好办。

  “真的吗?我若过去,你就不再追究我偷偷的跟你出来办案的事?”

  “办案?”乞丐的眼一眯,疑惑地看着米香。他们办的案子该不会就是他杀了那几个骄纵的千金‮姐小‬那几宗命案吧!

  乞丐瞪着米香看。

  而米香为了讨好湛瑀戢,笑眯着眼,直跟抓着她的手的乞丐夸湛瑀戢说:“对呀!你不知道,咱们镇上这几天连连发生了好几起的命案,而那位、就是那位…”米香的右手直指湛瑀戢。“他就是鼎鼎大名的湛青天!湛大人。”

  怎么样?她把他的马屈拍得够响亮了吧!这下子湛瑀戢铁定是好感她、好感的。

  米香翘着“尾椎”咧着嘴笑。

  湛瑀戢都快晕倒了。

  这个笨女人,把他的底细揭得一⼲二净,届时,那乞丐若不是歹人还好,要他真是个凶人,她还能逃得出那歹人的手掌心吗?

  “怎么样?你案子查得如何?”米香犹不知死活地问。

  湛瑀戢故意不看那乞丐,笑容堆満整个容颜,像是没事人一般与米香闲话家常地聊道:“我不是来查案的。”

  “不是来查案,你来[天朝寺]做什么?”

  “我来求签。”湛瑀戢随口胡说。

  “求签!求什么签!”米香还真跟湛瑀戢打哈哈着,完全没想到自己的手腕让人给抓着很怪的事。

  湛瑀戢无力地在心里悄悄的叹了一口气。

  这个神经很大条的女人,她到什么时候才会明⽩她现在的境况很危险?湛瑀戢面露难⾊。

  米香却以为他是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

  湛瑀戢他这个厚脸⽪的男人,他会有什么事好不好意思的!

  吓!“我知道了!”米香想到湛瑀戢之所以不好意思的原因了!

  “你是不是来这座庙求你跟我的姻缘,看看咱俩合不合?”米香大嘴巴地把她跟湛瑀戢的关系给扯了出来。

  湛瑀戢当下明⽩这乞丐若真是歹人,届时也难放米香走人,于是几个箭步移开,就想抢人。

  而那乞丐却眼明手快地架着米香当护⾝符,死都不让米香离开。

  “哎哟,痛死我了。”这乞丐拽得她的手痛死了!“你小力一点啦,别这么用力的拉着我。”米香痛得大呼小叫,眼泪直飙。

  “你是他的未婚子?”乞丐问。

  “不是。”

  “是。”

  湛瑀戢跟米香同时开口,却是不同的答案。

  “到底是是还是不是?”乞丐的口气转为凶狠。

  湛瑀戢当下明⽩这乞丐非好即盗,于是他又开口否认他跟米香的关系。“不是。”

  “是。”米香却给了个不同的答案。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话,却又是不同的答案。

  米香火大了,两个眼睛直瞪着湛瑀戢看。“姓湛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爹跟你爹明明说好,要把我们两个送做堆,你心里再怎么不愿意,也该亲自上我家去跟我爹娘说清楚、讲明⽩,不该当着外人的面怈我的气。”

  “你闭嘴。”湛瑀戢的头开始痛了。

  “我偏不。”米香正在气头上,这下子也不怕湛瑀戢的藤条了。

  哼!湛瑀戢不给她面子,她⼲嘛怕他?大不了大不了,她就回家靠爹娘,

  不赖在他⾝边了,她就不信湛瑀戢真敢拿着藤条找上门来,给她一顿“耝

  米香还想得意嚣张下去,却冷不防的发现她的脖子多了一件东西,那东西冰冰冷冷的,她低头一看…

  我咧哩…是刀耶!

  “这位大哥,你别开这种玩笑,我知道我是多话了点,也嘴杂了些,你要是嫌我话多、人烦!那你跟我说,我会乖乖的听你的话!不再多话来吵你,这事…这事很好商量的嘛!你又何必动力动的跟我一个小女子过不去?”米香伸出她颤抖的小手,想把那冷冰冰的刀子给移开。

  那乞丐却凶狠的剩她一眼。“不要来,否则,我就要你好看。”

  他的力道往下庒一分。

  米香本来要去拨刀子的手指头被划了一个刀口子。

  我咧哩…“流⾎了啦!”

  米香哇啦啦的鬼叫着。“姓湛的,瞧你做的好事,你不让我跟就算了嘛!吧嘛玩这吓人的玩意!你快叫他走,我不要玩了啦!”米香决定罢工,不玩这难玩的游戏。

  “你放开我。”米香还以为这乞丐是跟湛瑀戢联合起来戏弄她的!目的就是为了严惩她偷偷跟踪他这件事。

  “不玩了、不玩了啦。”米香举手投降。“你可以放我走了吧?”米香问乞丐。

  而那个乞丐早让米香的举动给气得脸红脖子耝。

  这个没把人看在眼里的千金大‮姐小‬,她以为他王二是什么人物?戏子吗?竟然从头到尾都不把他的威胁当作一回事。

  可恶!她太瞧不起人了!

  王二最恨那些瞧不起他的人了,而米香好死不死的犯了他的大忌,于是王二心一横,眼中露出杀光…

  “米香,危险!”

  当湛瑀戢察觉到王二的企图,要救人已来不及了,王二的刀已直直的往米香的口揷…

  湛瑀戢来不及!只好撞开王二。

  王二的刀被撞偏了,刺进米香的‮部腹‬。

  “啊!”米香吃痛地鬼哭神号,直在地上打滚。

  湛瑀戢⾚手空拳将王二给擒拿住,待他想去看米香的伤势时,只见已经有人捷⾜先登,先当了救美的英雄。

  “徐捕头!你来救我了!”哦…好好喔!她的英雄来救她这个美人了。“这下子我就算是死了也甘心。”

  米香将头靠在徐捕头的前,让他抱着,她、心想,原来古书上头写的凄美爱情,就是这么一回事。

  “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湛瑀戢将王二丢给徐捕头,把米香抢过来,护在他的怀里。

  “啊、、要死了!我肚子流⾎了,你还这么用力!”米香痛得飙出两泡泪。

  她肚子痛虽痛,但嘴巴还管用。“你这个死没良心的,不懂得怜香惜⽟也就算了,你还耝手耝脚的把我弄得疼死了,你走开啦!我不要让你抱…”

  “你给我问嘴。”她喋喋不休的,吵死人了。

  “我不要。”人家她真的很痛耶!

  她不叫一叫,怎么显现得出她真的很痛。

  “你闭嘴!”

  “我不要。”

  “你闲嘴…”

  “我不要…!除非徐大哥来抱我。”她才不要让他抱。“你耝手耝脚的,抱得我好痛。”

  “你想都别想。”竟然想叫别的男人来抱她!

  懊死的米香,人都还没嫁进湛家,就懂得先爬墙,让他戴绿帽子!她是存心想气死他是不是?

  湛瑀戢的眼里噴着火。

  看他那么凶,米香、心里也是一肚子的火。

  有没有搞错!她为他被那歹人捅了一刀耶!而这个该死的湛瑀戢非但没有感她,竟然还凶她!他太可恶了!

  “你别抱我,让我下来。”不然,她就要哭给他看。

  “你想都别想。”

  “你放我下来啦…”

  “你想都别想。”

  米香跟湛瑀戢一路争论不休,而全镇上的人就看着他们堂堂的、伟大的巡抚大,抱着个肚子上破了个洞的姑娘,一路吵着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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