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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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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风堡內就完全恢复原状了。

  堡內清理⼲净了,黑武士回来了,被杀的仆人和被強暴的女仆都得到了补偿,虽说无论怎么补偿都不够,但嘉肯已尽力去做了。

  最后,连神官也跑来了。

  “你来⼲什么?”一进大厅,就见到在那里闲闲喝酒聊天的神官,安亚劈头就这么问。

  “咦?我不能来吗?”神官神定气闲地反问回去。

  安亚不甘心地哼了一声。“堡里有⿇烦时你不来帮忙,需要人帮忙整理时你也不见人影,现在全都OK了,你才跑来喝酒!”

  “我老人家年纪大了嘛!”神官笑咪咪地说,让那张年轻斯文的脸庞更显洒逸。“这种辛苦事还是要靠你们年轻人哪!”

  ⽩眼一翻。“少来这一套,你这样要是算老,这世上就没有年轻人了!”

  “哎呀!这句话说得我老人家真是⾼兴啊!”神官戏谑地眨眨眼。“是不是喜上神官我了呀?”

  一旁正在啜酒的嘉肯顿时噗一声噴得満桌,跟着又呛又笑又咳的忙得不亦乐乎,连⽩巫女都不噤抿偷笑,安亚则是又气又骂。

  “喂、喂,别忘了你是神官耶!居然说这种话,真丢脸!”说着,她转⾝又跑走了。“不管你们了,我还有事要忙呢!”

  依然笑咪咪地,神官端起酒来。“她真活泼。”

  “何止活泼,简直是凶婆娘一个!”嘉肯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咕哝。“记得她刚到庄园里时,狄修斯没事就喜捉弄她,偏爱看她生气的模样。可是现在啊!狄修斯就怕她生气,都不太敢捉弄她了!”

  “我猜…”神官沉昑着。“应该是从她把你绑到⽔族,之后残罗族又把她绑到南方大地时开始的吧?”

  “没错,就是那时候开始的。”嘉肯重新倒了杯酒。“我想,大概是因为安亚的离开,才让狄修斯终于搞清楚自己有多喜她了吧!总之,你也知道风魔在发飙的时候是听不进任何话的,一个不慡,搞不好连你我都会被他杀掉,可是安亚的一句话就能让他马上改变主意,这种事在以前本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很好!”神官听得似乎很満意。“如此一来,要让狄修斯随心所地控制住风魔并不是不可能的事了。”

  嘉肯愣了一下。“你是说…”

  神官喝了口酒,而后放下。“其实,只要狄修斯愿意,他是可以控制住风魔的,毕竟他是风⺟亲自挑选的宿主,风魔不能不依从他。但是…”他轻轻喟叹。“当年他所受到的刺实在太大了,以至于他宁愿放弃自我而受风魔控制,直到他报了仇后,他又躲到风神的庇护下生活,长久的失去自我,要让他再找回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过,看样子他已经开始慢慢找回了自我,并且尝试着要控制风魔了。”

  嘉肯蹙眉思索半晌。

  “听你这么说…果然是吧!记得以前他要从风魔回复到风神时,都要经过一段时间才能甩得掉风魔,可是现在只要安亚一叫他‘他妈的快给我滚回来!’,他就能马上把风魔甩开了,简直是不可思议!”

  神官颇觉有趣地笑了。“真这么厉害?”

  “是有这么厉害!”嘉肯用力点了一下脑袋。“我在想啊!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他就不再需要风神了。”

  “我也这么认为,不过,我想他的个已经没有办法完全摆脫风魔的影响了,多少会比原来的他要来得冷酷一些,但即使如此,那也是…”

  话说到这里,神官突然没了声音,并与其他两人一起讶异地看着狄修斯急⽑窜火地跑进大厅里来,并冲向嘉肯,然后一把将赛利塞给嘉肯。

  “我警告你,嘉肯,赛利要是被剥⽪的话,我就剥你的⽪!”

  “嗄?”

  嘉肯刚一愣,安亚就冲进来了。

  “狄修斯,还不快把赛利给我,我要剥牠的⽪!”

  砰咚一声,嘉肯马上跳起来抱着赛利逃掉了,而且急得连椅子都翻倒了。安亚马上追过去,狄修斯也紧跟在后头。

  “混蛋,嘉肯,站住!”

  “安亚,是你说让我放手去做我想做的事啊!”“嘉肯,把赛利给我!”

  “好嘛、好嘛,安亚,我发誓不再砍马了啦!”

  三个人又喊又叫,前前后后一起消失在大厅口了。

  神官忍俊不住失笑。“原来她是在忙这种事啊!”他摇‮头摇‬,而后转向⽩巫女。“现在,你应该明⽩你所想的计画是不可能实现了吧?”

  一句简单的问话马上让⽩巫女明⽩,神官与嘉肯刚刚那些对话是有意说给她听的。

  “可是我的子民…”

  “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去找安亚帮忙吧!只要她说一句话,狄修斯一定会帮你的忙的。”

  ⽩巫女双眼一亮。“你是说…”

  “不,不是那个意思,”神官笑着否认了。“狄修斯绝不可能让你‘娶’回去,但是,他可以帮你除去土魔,这样不也可以吗?”

  “可是以后…”

  “以后的事何妨以后再说,嗯?”神官噙着一抹神秘的微笑。“说不定你以后再也不需要风魔了哟!”

  不过,天下事总是难以预料的,事情并不像神官所说的那么简单,要说服安亚是很容易,可是想说动狄修斯就有相当的困难度了,原因并不复杂:他厌恶火魔,而⽩巫女已经被他归类为“和火魔一伙的”了。

  就连安亚都觉得很头大,简直想海扁他一顿,因为这时候的狄修斯就跟小孩子闹别扭一样难,跟大人说道理还比较轻松,跟小孩子说道理本是对牛弹琴嘛!

  “他们是一伙的!”狄修斯始终这么坚持。

  “就跟你说不是了你还说!”

  “他们是结伙一起来的不是吗?”

  “但是,他们的目的不一样啊!”“是、是,她只想要救她们北方大地的人,西方大地的人死光光也没关系,我为什么要帮她?”

  “这…”安亚一时哑口,她无奈地瞄一下‮愧羞‬低头的⽩巫女,再无助地望向嘉肯。“嘉肯?”

  嘉肯想了想。“狄修斯,如果安亚要去的话,你也不去吗?”

  “她去⼲嘛?”

  “嗄?啊…玩雪?”

  狄修斯双眼一眯。“是吗?那很好!”“很好?”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嘉肯顿时傻住了。

  “当然好,”狄修斯面无表情。“以后就没人管我在这边做什么了,不管我砍人、砍马,砍阿猫阿狗,都随我⾼兴,就算我把西方大地的人全砍光了,也没人在我耳朵旁边碎碎唸,这样不是很好?”看他的样子,好像安亚前脚一走,他后脚就要出堡去砍人了的模样。

  哇咧…真是严重的威胁!

  嘉肯也没辙了,视线不由自主地往神官那边瞟过去,神官微微一笑,继而抬手向狄修斯招了招。

  “来,狄修斯,你来一下!”

  “⼲嘛?”

  “来一下嘛!”神官挤挤眼。“我有秘密要告诉你,你不想听吗?”

  “秘密?”这就不能不听了!狄修斯马上走过去。“什么秘密?”

  神官又叫他把头低一点,好让他在他耳边说悄悄话。

  “到底是什么秘密嘛!”狄修斯不耐烦地问“耶?”没想到听不到两句,他的双眼就突然开始发亮“骗人!真的?”他好似很‮奋兴‬地往嘉肯那边看过去“什么时候?”跟着又瞥一眼⽩巫女“那他要过去吗?”他満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然后又笑得跟什么似的。“OK、OK,没问题,就给我了!”

  苞着,他又拚命对嘉肯暧昧地挤着眼。“嘉肯,你要感我哟!”

  耶?“为什么?”

  嘉肯満头雾⽔,狄修斯却只是嘿嘿直笑。

  “狄修斯,神官到底告诉你什么秘密?快告诉我!”这个别扭的家伙居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那个秘密一定超级秘密,她非知道不可,否则一定会生病!

  笑咪咪的“等上路了我再告诉你。”狄修斯如此应允安亚。

  “哼哼!你最好别骗我,否则我就让你⾎雨一片!”刚刚是他威胁她,现在换她威胁他,这才公平。

  “还有我!还有我!”嘉肯忙道。

  “你?”

  “是啊!既然要我感你,至少也得让我知道为什么吧?”

  “嘿嘿嘿嘿…”狄修斯笑得更暧昧了。“抱歉得很,任何人都能知道,就是你…嘿嘿嘿,死都不给你知道!”

  “耶?”

  ***

  时序已⼊秋,天像洗过似的那般湛苍,云外遥山耸翠,暖暖的太和煦地轻抚过鲜绿的草原,清凉的和风吹拂,将⾼及膝部的茵茵绿草出一圈圈的涟漪,好似波浪一般摇晃着悠然醉人的温馨。

  噤不起甜腻草香惑的梅花鹿,羞怯地半隐蔵在绿草间,并悄悄地用那双好奇的乌黑眼珠子打量着坐在树荫下草地上享用午餐的奇怪动物,不知他们是打哪儿来的怪物?

  “大概再过两天就可以过海了,过海之前,请两位穿上厚一点的⾐服,虽然现在才秋天,但那儿已经很冷了。”⽩巫女轻声道。

  即使在一般时候,狄修斯看起来不但一点都不可怕,甚至还很无辜的样子,但她依然很怕他,打死她都忘不了风魔在‮狂疯‬时的模样。其实不只她,她那四个侍女也是一样,在他面前总是战战兢兢的,不晓得他什么时候会突然翻脸也说不定。

  “真的很冷吗?”安亚好奇地问。“冷到会下雪吗?”她还没有看过雪呢!

  “最北边那儿应该已经开始下雪了,但是,我们不会到那边去。”⽩巫女指指东边。“我们会往东边一点去。”

  “这样啊…”安亚有点失望地垂下脸,可一会儿又‮奋兴‬起来了。“听说北方大地有很多动物是西方大地看不到的,是真的吗?”

  “是不少,但是…”⽩巫女苦笑。“现在不知道还看不看得到了。”

  “哦…”安亚再次沮丧地叹了口气,随即不⾼兴地垂眼瞪着自己的‮腿大‬,狄修斯已经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了。“你⼲嘛?”

  “吃了,我要睡午觉。”他还是很讨厌⽩巫女,所以,一路上都当没她那个人,甚至故意拖拖拉拉的延长到达海边的时刻。

  “你当我枕头啊?”

  “专用的。”

  “你很嚣张喔!”

  “别吵,我要睡了!”语毕,他果真侧过⾝去阖上眼了。

  安亚不敢相信地瞪了半天眼,而后咕哝道:“真是欠扁!”可是还是顺手扯来一件披风盖在他⾝上。

  不一会儿,狄修斯就发出细细的鼾声,可见他是真的睡得很沉,那张秀气的脸庞也显得格外天真纯稚,如果不是曾经亲眼见到风魔发飙,肯定没有人会相信他就是那个嗜⾎狂魔。

  “他真的很喜你。”⽩巫女突然说。

  老是听到这种话,安亚真是有点受不了了。“拜托!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说呢?明明他就是把我当成他⺟亲的替⾝,所以,有时候才会让人觉得他比较听我的话而已嘛!难道你不知道吗?我跟他⺟亲一样都是东方大地的人耶!”

  “是吗?”⽩巫女疑惑地歪着脑袋看了睡的狄修斯片刻。“不,我不觉得他是把你当成他⺟亲,而是把你当成一个他喜的女人。”

  “哎呀!错觉、错觉!一切都是错觉啦!”安亚挥挥手道。“我本就感觉不到他在喜我呀!”

  “难道他都没有跟你提起这方面的问题?”

  安亚耸耸肩。“只有一次,他说要我嫁给他,可是我一听就知道他是在开我的玩笑,自然不会当真啰!”

  “你怎么能确定他是开玩笑的?”

  安亚哈了一声。“因为这个人特别喜捉弄我,从来没有个正经的时候,随便一句话就可以把人家气得半死,随便一个举动又可以让人家笑得半死,所以说,他说那种事也只是随口说说调侃我而已的啦!”

  “那么…”⽩巫女认真地注视着她。“至少你是喜他的吧?”

  “哦…拜托!”安亚不由得抚额哀叹。“怎么这样?我只是尽责一点,为什么大家就要说我是喜他呢?老实说啊!如果不是嘉肯拜托我照顾他,我才懒得理他呢!”

  “你不喜他吗?”⽩巫女看起来似乎更困惑了。“那为什么你常常用那种很温柔的眼光看他呢?”

  这话可就让安亚着实愣了一下。“我有吗?”

  “有!”⽩巫女非常肯定地点点头。“譬如刚刚,你帮他盖上披风的时候,眼光就是既无奈又温柔的;还有今天早上,他说要吃你的栗子时,你注视他的眼光也是那样带着溺爱的温柔;甚至昨天,他在抓兔子玩,你不过就是坐在那边看着他,眼神就越来越温柔,好像可以一辈子那样看着他似的;再有就是…”

  “够了!”安亚摆出stop的手势。“我说啊!那本不是温柔好不好?那只是我觉得他那样子还満可爱的,所以…啊!对了,就像看可爱的小孩子一样,你总不会凶巴巴的看他们吧?什么温柔啊!那本没什么特别的啦!”

  “你确定吗?真的是你说的那样吗?”⽩巫女好似很不甘心。“那我问你,你都没有过见了他就脸红心跳的情形吗?”

  “咦?啊…这个…倒是有喔!”安亚突然想到了。“唔…记得那是在我带嘉肯到⽔族之前,我突然发现自己一见到狄修斯就开始心跳‮速加‬,又紧张、又发烧的全⾝都不对劲,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似的,特别是一和他的眼睛对上,我都觉得自己好像要尖叫出来了。”她攒眉回忆着。

  “后来我就去问神官我这究竟是什么病,神官就一直笑,最后才告诉我这是只有狄修斯才治得好的病。那我就只好去找狄修斯啰!没想到狄修斯那个混蛋家伙竟然藉口说要替我治病乘机偷吃我⾖腐,我当时就甩了他一巴掌…咦?你们笑什么?”

  不只⽩巫女,连她那些侍女们听了都窃笑不已。

  “没…没什么,那…后来呢?”

  安亚狐疑地看看她们,然后耸耸肩又继续说:“后来啊!再见到他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是风魔,当时吓都吓死了,大概那个病就这样被吓没了吧?”

  “这样吗?那么…”⽩巫女沉昑。“之后你都没有什么跟以前不一样的地方了吗?”

  “这个嘛…”安亚搔着脑袋想了想。“还是没什么特别的啦!就只是不喜和他分开,八成是担心我不在他⾝边的话,不晓得他会不会又杀人了;还有,就是在他⾝边我都会特别开心,大概是因为我已经习惯和他在一起了吧!另外就是不⾼兴别人替我照顾他,这个应该是不乐意人家抢了我的工作;再有就是很喜着我,这就表示我的工作做得很好;然后就是…”

  “够了!”⽩巫女学她摆出停止的手势。“我明⽩了!”

  “明⽩什么?”

  “明⽩你是个⽩痴!”感情⽩痴!

  “耶?你怎么骂人?”

  “因为啊…”从安亚的‮腿大‬上突然传来懒洋洋的声音。“你本来就是个⽩痴!”

  “耶?你…什么呀你,居然…”安亚正要‮议抗‬,不料狄修斯双手一扳就把她的脑袋扳了下去。“啊…你⼲什…呜呜…”

  对于那种限制级的镜头,⽩巫女和侍女们都很识趣地马上转⾝避开,没想到不过一下子而已,她们就听见好响亮的啪一声,然后…

  “你这只猪!又吃我⾖腐!”

  五个女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头一次觉得狄修斯实在很值得同情!

  恐怕就算他的脸颊被打扁、打烂了,安亚还是会以为他亲她是在占她的便宜、吃她的⾖腐吧?

  ***

  他们终于来到与北方大地相对的海边了。

  虽然很难以令人置信,但事实就是如此,明明这边还是蓝天⽩云、晴空万里,可只不过隔道两条河宽的海峡而已,那边却是寒风阵阵、冷气人,而且不时天摇地动一下,连马都骑不得。

  “这…这还能住人吗?”

  狄修斯披着大斗篷,并紧紧地搂住安亚,将她既温暖又‮全安‬地包裹在他怀里。此刻,她的声音就是从他怀抱里穿透出来的。

  “这种气候没什么,我们都习惯了,只是这频繁的地动,将所有的一切都毁了!”

  的确,一向自认不怕冷的安亚都感觉自己快结冰了,⽩巫女她们却不觉得有多冷,最多只再套上一件无袖长⽑衫而已;事实上,狄修斯好像也不觉得冷。

  真没用,原来她是既怕热又怕冷还怕地震!

  “那…我们现在就直接到土魔那儿去吗?”

  “不,我们会先经过我们暂居的村落里休息一晚,然后再到土魔那儿。”

  “哦!那…”安亚悄悄地往上瞄了一下狄修斯。“能不能不要告诉你的族人狄修斯是谁?我不希望看到有人用奇怪的眼光探索他。”

  ⽩巫女也跟着觑狄修斯一眼。“好,我知道了。不过…”她扭头往后和侍女们相互换眼神片刻。“我的族人在这种环境中已经辛苦挣扎了许久,心情难免会差一点,说话可能不太中听,希望你们能不要太在意,原谅他们有苦无处诉的悲哀。”

  “我们不会在意的,”安亚说着又往上看。“对吧!狄修斯?”

  狄修斯耸耸肩。“你说对就对。”

  “那我们就启程吧!大概两天的路程就到了。”

  的确是两天,历经两天频繁得吓死人且越来越厉害的地震之后,他们到达了一个废墟,一个被岩地裂开来的大洞分成两半的废墟,安亚看得张口结⾆,只会哇哇哇的叫。而后据某人留下来的记号,他们继续往另一个方向走。

  又过了三天,天气越来越冷,地震却越来越轻微,频率也越来越少了。

  “我的族人在冒险!”神情凝重的⽩巫女突然这么说。

  “嗄?”没头没尾的她在说啥呀?

  “这里越来越靠近土魔的地方,所以地动也越来越轻了。”

  “你是说你的族人搬到这附近来了?”

  “是的。”

  “那很正常啊!这里比较‮全安‬嘛!”

  “不,这儿一点儿也不‮全安‬,土魔常常会派人出来把住在附近的人赶走,要是太⿇烦了,就⼲脆杀掉。”

  “哇咧,太狠了吧!”

  ⽩巫女苦笑。“也许她也是在报复吧!”

  “报复?”安亚奇怪地问:“为什么?”

  ⽩巫女叹息。“其实,一开始我们并不知道她是土魔,但是她…长得很特别…”

  “特别?很丑吗?还是很畸形?”

  “不,老实说,她很美,看起来非常天真无琊,惹人怜爱,只不过她…”⽩巫女犹豫了一下。“是个⾝⾼不到一百公分的侏儒。”

  安亚呆了呆。“原来有人比我还要矮呀!”听到某人在偷笑,斗篷底下,这边就狠狠地掐了某人一大把,同时很満意的听见某人拚命昅气的声音。

  “不过,乍见之下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任何人都会以为她只不过是个孩子罢了,但其实她已经二十二岁了。记得…”⽩巫女微一思索。“好像是在五年前吧!她喜上一个男人,没想到大家都嘲笑她,连她自己的亲姊妹都嘲笑她,笑她还没长大就想男人。而那个男人更可恶,居然在玩弄过她之后,才说他只是想嚐嚐侏儒的味道…”

  “该死的男人!”这种男人,活该死上一千次!

  “…她一气之下就亲手杀了那个男人!”

  “哇…”安亚不觉愕然。“真的杀死他了呀?”她的嘴有这么臭吗?

  “那时候,我⺟亲才占卜到她就是土魔,而且,北方大地的地动灾难就是因她而起的。之后没多久,她就和火魔合作了,除非是她看得顺眼的人,否则任何人都不准踏进她的‮全安‬范围之內。”

  “她在惩罚那些嘲笑她的人吗?”安亚喃喃道。“可是并不是所有的族人都嘲笑过她吧?”

  ~如果连她自己的亲人朋友都要嘲笑她,那么,跟她毫无关系的人更要嘲笑她了!”狄修斯突然说话了。“就算当面不笑,背后也会偷偷谈论她、嘲笑她的。”

  安亚猛然仰首看着他。“如果是你,你会这么想?”

  “会。”

  安亚想了想。“唔…我想这也是很自然的推论吧!”

  狄修斯悄悄地俯下嘴在她耳边。“四年前我就曾经听到过有人背着我对她的丈夫说,如果不是我,她的⽗亲、哥哥们就不会死了。当时我就认为,大家只是不敢当面那样对我说而已,其实他们心里一定都是那么想的。”

  “啊…”安亚顿时恍然。“所以,你才那么不喜接近别人,而且刻意避开人们隐居到神官庄园里去?”

  狄修斯颔首。

  “那这样说起来…”安亚咕哝。“也不能全怪她嘛!”

  狄修斯蹙起眉,随即用手背顶起她的下巴,使她双眼对着他。

  “安亚。”

  “⼲嘛?”

  “我并没有杀了那些人。”

  安亚微愣。“啊,对喔!你只是躲开他们而已。”

  放下手“他们毕竟都是我的族人,除非不得已,否则我不想伤害他们。”狄修斯说。

  双目倏地一凝“这是风神说的,还是你说的?”安亚很认真地问。

  狄修斯沉默片刻。

  “我。”

  安亚笑了“好、好!”并伸长手去拍拍他的脑袋。“乖乖、乖乖!”

  狄修斯两眼马上往上瞟。“请问你那只手在做什么?”

  “嗄?啊!”安亚嘿嘿笑着收回手。“给你一点鼓励嘛!”

  狄修斯哼了哼。“我才不…”

  他忽地噤声,同时用力搂紧了安亚,并用披风盖住了她的头部,安亚正感纳闷,突然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般的摇晃震动,她反地马上抱紧了他的。一如往常般,无论地震摇晃得有多厉害,甚至山崩地裂、飞沙走石,狄修斯那双脚总是好像被钉在地上似的一动不动,只是常常会传来一些碎石或劈裂树⼲的声音。

  好一会儿后,一切终于又恢复静止,哈利路亚!

  安亚悄悄掀开披风探出头来,果然瞧见四周又围了一堆碎石和断树,这是狄修斯为了保护她而空手劈碎那些飞击而来的岩石、树⼲等,也只有他才有办法做这种鲁莽的行为,要是换了别人,恐怕什么都还没劈到,自己的手就先完蛋了!

  至于⽩巫女…

  “咦?她们呢?”

  狄修斯用下巴指指另一边,在一片已经塌方过的的残岩壁下,五个女人缩成一团躲在那儿,⾝上早已被灰尘砂石和断枝碎物盖住了。

  “天哪!这种⽇子怎么过呀?”安亚嘟嚷,而后大声喊过去。“喂!你们没事吧?”

  五个女人狼狈地从灰石中钻出来。

  “没…没事!”

  安亚放心地松了口气,随即纳闷地看着四周。“奇怪,怎么又突然这么厉害呢?”

  ⽩巫女拍掉⾝上的灰尘,边回道:“不奇怪,土魔一定又在换地方了。”

  “换地方?”

  “是的,她要是在某个地方住腻了,就会换个地方搬过去,她在移动的时候,只有在她周围方圆一里之內是‮全安‬的。”

  受不了地翻个⽩眼“真⿇烦!”安亚大声道。

  ⽩巫女叹气。“我们还是趁下一场地动来临之前尽坑卩赶点路吧!”

  一听,安亚不由得沮丧地垮下了脸,并自言自语地低喃:“为什么不能骑马呢?”

  狄修斯马上自告奋勇。“我让你‘骑’吧!”

  安亚听不懂,但其他人懂,所以,除了她以外的女人都噤不住红着脸失声笑了出来,安亚更困惑了。

  “你们又在笑什么了?”

  “你不‘骑’我吗?”狄修斯状似无辜地又问。

  “我又没在问你!”

  狄修斯耸耸肩“如果你不‘骑’的话…”他瞟向⽩巫女她们。“那就让她们‘骑’好了!”

  “不要!”⽩巫女几个全都惊叫着先跑了,却还不断传来窃笑声。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为风魔的自觉啊?

  安亚越加困惑了。“她们到底怎么了?”

  然而,狄修斯对⽩巫女她们怎么了一点‮趣兴‬都没有,他只对一件事有‮趣兴‬。

  “可能还要走很久喔!你真的不‘骑’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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