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章 真相
见面前女孩儿凝视着自己腰间的玉佩神⾊变幻不定，顾叶略微皱眉，呼喊几声之后，她好似才回过神来。
“抱歉，忽然想起了一些东西，有些失神了。”聂天微微吐出一口气，平稳了下心境。
“你，好像对它很感趣兴？”顾叶指了指自己腰间的玉佩，略作试探道。
“没什么，只是它与我⺟亲以前送给我的一枚玉佩很像，看到它，一时间想到了⺟亲，所以有些失态。”聂天随意的撒了个谎遮掩了过去。
闻言，顾叶略显了然的点头，她的⺟亲已经去世，这件事并不是秘密，睹物思人，这倒是非常正常的。
“你的那位侍卫队长，非常不错，按他所言，如他这般的人才，在灵家只是最普通的一员。若此话出自其人之口，我定然嗤之以鼻，不过灵家，却是不同的。”顾叶上前两步，在一个相对合适的距离坐了下来。
“灵家，顾家，还有艾伦家被称之为三大家族，也是人类之中最強大的三大势力，不过我们都知道，艾伦家已经在百年前的那场意外之中实力大损，虽然在其他人眼中艾伦家依旧是一个庞然大物，可是在你我两家眼中，却是不断在走下坡路，倘若艾伦家那位年轻的家主不能力挽狂澜的话，艾伦家的落寞就已经注定。”
“而在其中，灵家同样是不同的，作为云界內顶级人族势力中的一员，灵家所拥有的力量远远超过绝大部分人的想象，虽然你们只是分家，但那种家族荣誉感和底蕴，却远非其他势力能够比拟的。我没有说错吧？”
顾叶凝视着⾝旁的女孩儿，顿了顿之后，忽然问了一个与之前完全不相⼲的问题：“你喜欢我么？或者说，爱慕我？”
这个问题，让聂天微微一愣，侧头看向⾝旁一脸认真的顾叶，眼中透露出些许怪异：“你想要说什么？”
“你的表情已经给了我答案，我也并非自恋，认为在没有见过面的情况下，就能够俘获灵韵儿姐小的芳心，非我不嫁。反而，观姐小的态度，应该也是对这桩婚事不満意的。”
“満意又如何，不満意又如何？我现在不是已经在这里了么？如我们这般大家族子女，又有几个是能够完全掌控自己的婚姻权利的？难道，你还没有这个觉悟么？”聂天淡淡道。
“这点我自然明白，但是，让我不解的是，既然灵韵儿姐小并不喜欢我，就说明这次的联姻并非是姐小的意思，而是你的家族。但是类似于灵家如此強大的家族，为何忽然间要向我顾家提出联姻？就算真的要这样做，将你嫁给艾伦家的那位年轻的家主，灵家不是会收获更加大巨的利益么？为何偏偏是我顾家？为何偏偏是我？还请姐小为我解惑。”
对于顾叶步步紧*的追问，聂天某种掠过一抹淡淡的惊讶，转而化为冰冷，眉宇间也适时的浮现出了一抹悲伤。
“这些事情你不应该问我，而是应该问你的父亲，家族之间的交易错综复杂，远非你所想的那么简单，谁知道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而被家族抛弃作为筹码的我，在面对这样一个无法反抗的命运之时，你认为我还会在意这些东西么？”
这一番话，让顾叶陷入了沉默，确实，他们之间的⾝份地位都差不多，准确的说灵韵儿还要比自己更加⾼贵，这场联姻对于他们双方而言，他虽然抵触，可是她几乎是失去了所有的一切，而且这是家族的意思，她不能，也没有能力反抗，这种情况下，感到悲伤和愤怒，是理所当然的。与她相比，自己要幸运的太多太多。
而灵韵儿的命运，几乎也是所有大家族女子的缩影，顾叶不由得再一次庆幸自己是男人，否则，不论父⺟再疼爱自己，恐怕也与她们的命运没有什么区别。
两人之后又随意的谈了一些相对轻松的话题之后，气氛也没有刚开始那么沉闷，不过在这看上去颇为轻松的谈话中，顾叶却是暗暗皱眉，从他们之间的谈话中，不论他如何试探，对方都回的滴水不漏，他找不到任何的破绽和可疑之处，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事情真的如她所说，这次联姻只是大家族之间的一次利益交换，要么就是灵家的计划她完全不知道，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一切都是伪装，倘若是后者的话，那么这个灵韵儿的心计和城府就实在太可怕了。
一路无话，在黑甲侍卫的护送之下离开了陽兰园，看着低头默默行走好似心事重重的少爷，顾叶的两位贴⾝护卫略微有些疑惑，虽然他们没有听到少爷与那位灵家姐小之间说了什么，但是远观两人的谈话好像进展的还算不错的样子，远没有他们之前想象的那般剑拔弩张，怎么现在，少爷看起来好像并不开心的样子？
“少爷，您对那位灵家姐小的感觉如何？”
“感觉？”顾叶轻轻摇了头摇，微微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见状，两人神⾊古怪，莫非少爷真的对那位灵家姐小动心了？却又感觉有些愧对婉儿姐小而陷入了內心的挣扎？
倘若没有见到那位灵家姐小，他们当然不会这么想，因为他们非常了解少爷对那位婉儿姐小的感情，可是，那位灵家姐小实在是有一种特殊的魅力，就算仅仅只是远观，就算已经离开，那道美丽的⾝影依旧在他们脑海中缭绕，挥之不去。少爷若真的对她动心，他们可丝毫不觉得奇怪。
“少爷，倘若是因为婉儿姐小的事情让您困扰的话，我想您大可不必，我相信婉儿姐小会理解少爷的。”
“是的，以少爷的⾝份本就不可能只娶一位妻子，更不可能将婉儿姐小纳为正室，毕竟双方的⾝份差距实在太大，家族是不可能同意的。这点相信婉儿姐小自己也清楚，也应该早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而我们观那位灵家姐小好像也并不是一个刻薄之人，而婉儿姐小也是一个知书达理的文静女子，相信她们会相处的很好的…”
顾叶停下脚步，转⾝目光扫过两人，皱了皱眉：“行了，你们想哪里去了。我要去见父亲，至于你们，传我口令，菗调两位擅长敛息的黑曜成员即可前往陽兰园，监视灵家那一行人的一举一动，特别是灵韵儿，如果发现任何异状，立刻上报！明白了吗？！”
两个侍卫留在原地，看着少爷离去的⾝影神⾊愕然，难道之前，他们真的理解错了？
陽兰园內院，一望无际的原野上，聂天依旧靠左在那里，在和讯的微风吹拂中，闭上了眼睛，好似睡着了一般，不过其心中却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平静，在与盘古与奥狄斯的密切交流之中，聂天渐渐理清了头绪。
之前奥狄斯的臆测结果，实在是太过大胆，太过惊人。不过倘若仔细想想的话，也并非是毫无根据的。
倘若自己的那位‘先祖’只是这个世界中的某位大能，安排这一切单纯的只是为了培养自己的后人的话，那么不论他安排的多么周密，这么多年中，都可能发生意外，哪怕他是一位类似于命运之神，可*控命运的存在。不过现在的聂天可不是普通的生命，他虽然封印了力量，但其生命本质却已经超出了界內生命的范畴，哪怕是最強大的界內生命，只要想对其命运做出修改，为了避免暴露⾝份聂天可能无力抵抗，但却能够清楚的感知到，唯有世界真正的主宰者，本⾝生命层次比他更⾼，而且⾝为这个世界的主宰者，两项加起来才能够做到细雨无声，让他连察觉的资格都没有。
而在这个世界中拥有这样资格的人，只有一个。
另外，倘若真的是巧合的话，那位酷似怜儿的唐柔，又作何解释？若仅仅只是巧合，只是一个相貌与怜儿相似的路人的话，那么他不会有那么強烈的反映。达到了他这个生命层次，如此強烈的感觉，基本上就代表了事实存在的，不可能出现大的偏差。
若那位唐柔确实就是怜儿的话，那么自己那个所谓的‘先祖’极有可能就是那位抓走‘盖亚’的神秘強者，又从盖亚那里得到了怜儿的主魂。
又因为怜儿本⾝就灵魂不全，再加上多年封噤带来的虚弱，记忆本就不全，与这个世界中所谓的御使形态颇为相似，而让她化⾝为御使与召唤师签订契约，再以这个世界规则力量加以辅助，修补其魂魄，才能够让她完全恢复过来。
至于他为何分出一缕意识分⾝，并且以那样的形势与怜儿建立那种特殊的关系，其实也可以理解，毕竟源族的珍贵程度，在奥狄斯与盘古的介绍下，聂天现在已经有一个相对清晰的认知，换做是他，也不会放弃一个到手的源族。更何况，依靠这样的方式培养并修复成功的话，不仅仅能够给与她一个新的记忆和情感羁绊，更重要的是，这个世界本就是至⾼界，能够诞生出源族，当然在某些条件下也能够融入本不属于己方世界的源族。
在其成长，或者说修复的过程中，世界规则长期的作用下，其命格将可能发生本质的变化，而他在这期间，也可能利用某种方式完完全全的抹去其之前的一切记忆，消除掉一切的隐患，并烙上这个世界的烙印，让其完成一次彻彻底底的重生。变成这个世界的生命！
聂天绝对相信，哪怕是強大的至⾼界，对于一个潜力无限的源族也依旧是非常重视的，因为盘古和奥狄斯曾经说过，只有真正的源族才有资格成为登上至⾼之境，一旦成功，其获得的收益将远比其他非源族生命体的混沌级所获得的汇报将大的多的多！
不过也恰恰因为源族的这种特殊性和珍贵性，这个世界的至⾼神真的愿意将这种与其建立最亲密关系的资格交给其他人？哪怕是自己的心腹。
可能性实在太小！
综合考量之下，越分析，聂天越觉得奥狄斯的猜测可能性极大。
不论到底是谁出手掳走了‘盖亚’，但聂天更加愿意相信，那位陪伴怜儿成长的所谓丈夫，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那位神秘的至⾼神！
倘若真的如此的话，包括召唤师与御使之间本不可能诞生的后代，包括其后人这一脉所受到的‘诅咒’，包括他这无法改变的‘命运’。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了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
意识空间深处，看着面⾊无比阴沉的聂天，盘古与奥狄斯对视一眼，奥狄斯上前拍了拍聂天的肩膀：“虽然可能性很大，但我还是那句话，这一切都只是猜测，因为我们现在根本没有见到他们，你也更无法确定那个唐柔就是你的那位怜儿，所以，你也不用太过沉重。”
“是啊，当你真正见到他们的时候，我们才能够做出最后的判断。”盘古话语顿了顿：“倘若果真如我们推测的这般，我希望你也必须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我，尽量吧！”聂天低垂着头，长发微微摆动，其脸庞若隐若现。
“不是尽量，是一定要做到！”奥狄斯凝声道：“一旦你没有控制好情绪，哪怕仅仅只是怈露出一丝的杀机，都将引起他的怀疑，导致你的⾝份暴露。至于战斗，你应该清楚你与他之间的差距有多么大巨，你不可能战胜那位至⾼神的，更何况还处于他的世界之中。乱来的结果，只有死。”
“是的，莽撞带来的只会是更糟糕的结果。”见聂天沉默不语，盘古叹了口气：“其实你应该换一个角度去想，倘若事情确实如此的话，只要你继续隐蔵自己的⾝份，这对你而言是一个大巨的优势，只要利用好这个优势，未必不能创造出真正的奇迹！”
“我懂，我都懂的。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聂天的⾝影渐渐消散，退出了意识空间。
盘古与奥狄斯凝视着聂天消失的地方，陷入了沉默。
其实这一切他们其实更早之前就已经想到了，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本⾝的生命等级要比聂天更⾼，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为‘旁观者’，他们要看的更加通透一些。之所以一直没有与聂天交流就是因为怕给他带来过大的心理庒力，自从入驻了聂天的意识空间之后，他们就察觉到，那个怜儿在聂天心目之中的地位比他们预料中要更重的多的多。
只是，随着聂天实力不断的增长，以及他自⾝的分析越来越多，他们也明白，就算他们不说，聂天终究也会想到这点的，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现在，将一切都说开了之后，他们也只能寄希望于聂天能够掌控好自己的情绪，他们能做的实在太少。否则一旦失控的话，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甚至可能导致他们之前所作的一切努力都前功尽弃。
良久之后，盘古与奥狄斯互视一眼，眉宇间隐约带着一丝丝的忧虑，轻轻叹了口气，也退入了那团大巨而明亮的灵光之中，这片如星空般浩瀚的空间內再一次的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