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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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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豪雨的缘故,脫离泥泞难行的山路,已是半小时后,又行驶了五分钟的路程,梦娣终于赶达表演场地。

  她向护送的司机诚挚道过谢,直奔表演后台和团员们集合。

  见到她安然无恙的出现,大伙都松了一口气,以她为中心,纷纷靠拢。

  “对不起,我…我迟到了。”梦娣气息未定,満怀歉意。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团长紧抓住她的手,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松弛。“后面有淋浴间,你快去冲个热⽔澡,免得感冒了。”

  体会到众人关切的眼神,梦娣一阵感动。“嗯,我马上去。”她展现甜美的招牌笑容,刚才受困山间的惊惶无措,一扫而空。

  待她冲洗过⾝体,喝下团员泡给她的热茶,虽然头有些沉重,但她的⾝心温暖了许多。

  离演出还有一点时间,她开始暖⾝、练习,做好充分准备,不管在任何场合演出,不管商演或义演,她从来不随便马虎,同样认真看待。

  表演开始前三分钟,大家聚在一起精神喊话,凝聚向心力,自我期许能有完美演出。

  音乐响起,大家的表情都变得不同,布幕缓缓升起,台下可以容纳三百名观众的席位,座无虚席。

  台上的表演者配合着演出戏码,做出各种极富感情的表情,舞动的肢体也呈现力与美,并且充満戏剧张力,教人目不转睛,屏息观赏。

  好几次,梦娣都因脑袋昏沉晕眩而导致步伐有些微差错,不过,下一秒,她咬牙提振起精神,忍着⾝体不适,继续表演。

  一个钟头的舞蹈结合戏剧的表演告终,舞者们站在台前接受观众热烈的掌声与喝采。

  这一刻,梦娣忘掉了⾝体的不适,噙着开心的灿烂笑容看着台下的观众,赫然在人群中看见一张俊雅的男脸孔混杂其中,她的目光胶着,再也无法转移。

  谢幕完毕,红布幔降下,遮蔽她的视线。

  梦娣来不及换下表演服,马上离开舞台,行⾊匆促。

  三百人说多不多,可是同一时间挤在一块,要马上找到一个人并不容易。

  梦娣在人嘲中穿梭,伸长脖子张望,不到五分钟,曲终人散,她却始终没看见滕洛的⾝影。

  她垮下肩头,怔愣在出口,心中无限落寞,忽然,她听见细微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但她没有心思理会。

  来者在她⾝后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不说话、不出声,静静的站在暗处,化⾝为一抹幽微的影子,甘于守候。

  “梦娣,原来你在这里。”一名女团员出声唤她。“团长请你回后台,有事要宣布。”

  “好,我马上过去。”梦娣收起怅然的情绪,笑着给予回应。

  她一旋⾝,眼角余光不经意瞥向从刚才就一直站在后方、默不作声的人影,接着,她瞠大美眸,喜出望外!

  “你…你还没走…”她的喉头哽塞,又想笑又想哭,心口揪得好疼。“谢谢你,真的帮了我一个大忙。”

  “跳得很好。”缄默片刻,滕洛松口,由衷地赞美。

  臂看表演的时候,他的眼中只容得下她翩然起舞的曼妙⾝影,他知道她是有才华的,被埋没在小小的舞台空间太可惜,可是她看起来总是甘之如饴,不论什么样的境况,她都存有一颗纯善的心,态度坚定却不贪图、不争夺。

  “谢谢,我很⾼兴。”她欣然接受他的称赞,至⾕底的心情止跌回升。

  滕洛沉下眼眸,回避她充満情意的注视。“这是你的东西,掉了。”他把她最珍爱的项炼悬挂在椅背上,然后准备离开。

  若非为了捡她的天使项炼,他本来可以避免直接与她碰面,也就无须再度面临和她告别的煎熬‮磨折‬。

  他转⾝的瞬间,梦娣兴起強烈不舍。“我还可以去找你吗?如果我有困难,或者想见你的时候,可以找你吗?”她未经思考便脫口而出,忍不住表⽩心迹。

  滕洛表情深沉,为她几近告⽩的言词而震撼。

  他应该拒绝,不给她任何希望。可是,他紧紧抿着,嘴角似有千斤重,启不了齿。

  比起‮忍残‬的拒绝,他更想允诺她,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他可以对她好,却没想过要让她爱上他。

  她的对象应该更优秀、更出⾊,能给她完整的爱,不该是心里有严重缺陷、障碍的他。

  苞他关系太亲密的人只会不幸,他一直害怕自己会带给她不幸。

  所以他极力和周遭的人保持距离,从不让谁进⼊他的內心世界,包括将他视如己出的养⽗⺟,还有几个肝胆相照、情义相的好友,他都尽可能地不对他们投注过多的感情。

  他认定自己会带来不幸的观念,是从小被灌输的。

  他的⽗亲把⺟亲红杏出墙的罪,转嫁到他⾝上,认为是他的缘故,使得他们原本恩爱美満的夫关系破裂;亲戚长辈也视他为祸端,没人肯收留他;同学看他的眼神也不一样,还暗中为他冠上了“乌鸦”的绰号。

  那些因愤怒绝望的迁怒、或是不愿背负责任的推卸、甚或是同侪间坏心眼的取笑,都在他小小的心里扎了,随着他一起茁壮成长,导致他心头总有挥之不去的恐惧,让他的心终年笼罩着影,不见天⽇。

  时间是治疗伤口最好的藥,但他伤得太深太重,可能费尽一生也愈合不了。

  迟迟等不到他的回复,梦娣开口自嘲,化解尴尬。“我好像太厚脸⽪了…”她的低喃有掩不住的失望。

  “你不是満脑子都只想着那个叫唐子骐的男人吗?你打算背叛他?”滕洛突然问起。

  他希望她能忘记过去的他,然而现在,知道她爱上“滕洛”他竟一时难以接受,尽管两者是同一个人,都是站在她眼前的他。

  自己吃自己的醋?这是何其可笑的矛盾心态。

  遇见她,他的心里就再也没平静过。

  “背叛”这个字眼太重,梦娣被庒得不过气,无法为自己辩解,只能默认他定下的罪。

  “听说你收下支票?”停顿了下,滕洛话锋一转,趁机把心里的疑问提出来。

  他对她最近种种作法的改变,感到好奇不解。

  “对,我收下了,你开出的金额比我要求的多了一倍。”梦娣黯下润的眼,他用钱打发她的举动,令她十分难受。

  纵使已是千真万确的事,听她亲口‮诚坦‬,仍让他受到不小的冲击。“为什么?你不像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他用不肯定的口吻,掩饰对她的了解。

  梦娣没有隐瞒,把钱的用途告诉他。“我把钱全部捐出去了,用你的名义,把钱分成几部分,捐给慈善机关和公益团体。”她的声音闷闷的,心头黯淡。

  没料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滕洛拢起眉,定定的望着她。“还有信用卡签帐单上的明细,那些大量的⽇用品呢?”他心里已有谱。

  “捐到老人疗养中心和育幼院了。”

  滕洛松了一口气。

  她还是他悉的温梦娣,像天使一样…

  “若你反悔想讨回去,我也没办法还你了。”梦娣莫可奈何道。

  他莞尔的扬起嘴角,笑意稍纵即逝。

  黑暗中,梦娣看不真切他的表情,错过了他一闪而逝的温柔笑容。“滕洛。”沉默了一会,她直呼他的名,然后慢慢向他靠近。

  她的步履缓慢而坚定,从光明走⼊暗角落,与他相对。

  滕洛盯着她,忘了闪躲,也无心闪躲,纵容她闯进他构筑的天地。

  梦娣感受着心跳‮速加‬,使得原本就虚软的⾝体更加飘然晕眩“我没收下你的房子,所以,你必须再补偿我一样东西,可以吗?”她深昅一口气,硬着头⽪问。

  滕洛沉眸睨住她,不晓得她又想要求什么。不过,不管她要什么,他都会満⾜她。“你说。”

  “你对我没感觉、不喜我,都没关系,但是,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关心,像朋友那样。”梦娣润了润⼲燥的瓣,继续道:“无论难过孤单、开心喜悦,当你不经意想起我,都能让你嘴角泛起笑的这样的一个朋友。”她勉強扯开一记笑容,苍⽩虚弱。

  她的告⽩纯粹真挚,深深撼动他的心弦,滕洛忽而扣住她的皓腕,再也克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动的拥她⼊怀,最后一道心防溃散瓦解。

  梦娣美眸圆睁,⾝体僵硬的靠在他怀中,思绪停顿,意识逐渐模糊,视线涣散无法聚焦。“滕洛…”她想笑,却连牵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

  他察觉到怀中的‮躯娇‬,体温⾼出他许多。“你发烧了!”他低嗄的嗓音透着焦急。

  想必她是抱病上场,凭着过人的意志,跳完整场。

  “好像是…”她吐息,音量越来越小,声调软绵绵的。枕着他的膛,梦娣情不自噤的闭上眼,几乎要睡去。

  “我送你去医院。”滕洛搀扶着她发烫的⾝躯,带她坐上他的车,朝临近的医院疾驶而去。

  途中,他噤不住地胡思想:是不是他真的会为在乎的人,带来灾祸?

  如果这是他的宿命,那么这一次,他打从心底,不愿屈服,不想放手。

  *********

  经过诊断、吊了点滴,梦娣躺在病上沉沉睡去。

  滕洛站在畔,凝睇她没有⾎⾊的病容,想起她说要当他的朋友、要关心他,不噤怔忡出神,直到‮机手‬的来电震动拉回他的思绪。

  他走到病房外,才取出‮机手‬,萤幕上显示没见过的室內电话,他觉得奇怪,迟疑须臾,接通电话。

  “是滕洛先生吧?”他尚未出声,对方就马上抢⽩,语气似庒抑着‮奋兴‬。“我们接获线报,指出您并非滕总裁的亲生骨⾁,而是十多年前被收养的养子,真有这回事吗?而且听说您⾝世堪怜,能不能请您谈谈过去发生什么事?”

  闻言,滕洛深感震惊,口像是冷不防挨了一记重拳,突然透不过气。

  他一言不发的挂断对方的电话,另一通电话马上占线,是他的助理打来的,通报他刚出炉的某八卦周刊,以他的⾝世为头条,做了一篇报导,公司大楼外头也挤満了想采访真相的记者。

  这突如其来的內幕,着实也让助理大吃一惊。

  “总裁知道了吧?有什么反应?”滕洛的眼神空洞,语调没有起伏。

  “听说已经下令彻查消息的来源。”助理就他所知道的讯息回答。

  “我马上回公司。”滕洛没有多余的时间愤怒惊慌,也不打算逃避,甚至没有想象中害怕。

  接下来,他要面对的一切,可能⾜以让他崩溃、将他摧毁,但他却不再惧怕。

  因为,他觉得自己有了战斗的力量和勇气…

  滕洛回到病房,把蛋⽩石天使项炼轻放在梦娣的枕头旁边,深深凝视她好一段时间。

  随后,他代护士好好照顾发⾼烧的病人,并请她联络“活梦之境”的团长,就先行离开了。

  离开了天使⾝边,等着他的,是一场残酷考验。

  *********

  滕洛的⾝世之谜几天来越演越烈,媒体记者天天都到尊荣金融集团办公大楼及滕家豪宅外苦苦守候,期待能抢到新闻,为自己的公司挣一口气,赚进大把钞票。

  豪门世家的恩怨情仇、财产权位的争夺,皆是众所瞩目的精采好戏,每天都有新进展、新话题。

  民众们爱看,代表有商机,各大电视台、杂志社莫不卯⾜全力追踪报导,谁能多挖出一些陈年旧事来,谁的收视及卖量就能称霸!

  消息传出后,除了滕洛理所当然地成为记者与狗仔锁定的焦点,滕家的每一份子也全都无可幸免。

  上从滕家老太爷、滕总裁、夫人,下至佣人、司机,都是受访对象,记者们像苍蝇一样,上一刻赶走了,下一刻又聚集成堆,让人不堪其扰。

  尽管新闻炒得沸沸扬扬,更有许多报章媒体着手进行深⼊调查,试图让⾝为滕家养子的他“原形毕露”不过滕家长辈仍然保持沉默,一律不对外回应。

  等热嘲一过,就不会再有人记得这件事。

  为滕家所有人带来困扰与⿇烦,是滕洛感到最过意不去之处,虽然没有任何人责怪他,对他的态度也没有改变,但拖累家人朋友,他的心里并不好受。

  当他‮意失‬,感到无所适从时,他总会想起他的天使…

  见上她一面,他紊烦躁的心情,就会获得控制,渐渐镇定下来,无所畏惧。

  罢好他接到梦娣主动来电,希望能约个时间地点见面,说是有很重要的事非得当面说不可。

  “越隐密的地方越好。”梦娣这样对他说。他现在境况敏感,而她要说的事也不适合在‮共公‬场合喧嚷。

  滕洛和她约在帝王饭店的套房。

  “你别误会…”他怕她想歪,有所误解。

  想象着俊脸上困窘的模样,梦娣轻轻笑了笑。“好,我会准时,晚点见。”

  滕洛请帝王饭店派车子过来接他,以避开记者、狗仔的紧迫盯人。

  他一上车,发现驾驶座上竟是帝国集团未来接班人颜天祈,不由得吃了一惊。

  滕洛仅是淡然的朝他点头,表达谢意,没有多说什么。

  无言的眼神流,颜天祈看见滕洛眼中的信任,不再是一片疏离淡漠,他温文一笑,接受好友的道谢。

  梦娣则在解忍的接送下,顺利抵达饭店,与滕洛晤面。

  这是她向他表⽩心意后首度碰面,来见他的路上,她的⾝体便因过度动而发软、颤抖,当他站在眼前,她马上泪眼汪汪。

  “发生什么事?”滕洛清楚看见她眼底闪烁的泪光,皱起眉,低嗄地问。

  “滕洛,接下来我问的事,你要老实回答,不可以骗我。”导⼊正题前,梦娣谨慎的央求道。

  他低敛眉宇,并未应允。

  她紧急约他见面,态度又如此谨慎小心,让他觉得不寻常。

  他猜想,她大概知道了些什么…而那正是他亟隐瞒的秘密。

  “还记得我那些被退回来的信吗?”梦娣留意他的反应。“今天早上搬完家,我整理东西时,发现全部的信件都不见了。”

  他面无表情,只是听着,没有揷嘴,已经确定她迫切想见他的目的。

  “我搬家之前,你去过在天⺟的房子,对吧?如果是遭小偷,不可能每样东西都完好如初的安置在纸箱里,更不可能只偷走毫不值钱的旧信件,想来想去,我只推断出一个可能…”悬在眼眶的泪,凝聚成一颗満的⽔珠,潸然落下。“是你把信拿走了吗?除了你,我想不到信件不翼而飞的其它理由。”

  滕洛回避她的泪眼,不否认也不推翻她的说词。

  “你那么在意我戴的项炼,把房子租给我,在我受伤时噤止我外出打工,听到唐子骐的名字就不⾼兴,却把我写给他的信拿走,这些线索都让我觉得你跟唐子骐势必有一定程度的关联。”梦娣噙着泪一一分析,然后归纳出结论。“或者,你本就是唐子骐。”说完,泪⽔已爬満她的脸庞,心中五味杂陈。

  “我是滕洛。”半晌,他只能勉強挤出几个字,失去了该有的坚定。

  梦娣‮头摇‬,哽咽道:“如果你不承认你是唐子骐,表示你已经彻底抛弃过往,包括忘记痛苦的童年、也包括忘记我,那你就不该还被不快乐的过往束缚住,应该过着完全属于‘滕洛’的崭新人生!否则,你永远都是唐子骐,一辈子都快乐不起来…”她无比心疼,也庆幸他能被滕家收养,受到良好的照顾,老天爷没有完全放弃他。

  她说的字字句句都穿透他心脏最脆弱的部位,这世上,只有她是最了解、最清楚他不堪的一面,并且全盘接受他的人,没有其它人可以取代她的地位。

  大多数女人喜恋的是“滕洛”看到的只是外在表面的他,却不会懂得他的创痛,唯独她可以安慰他残败受伤的灵魂,带给他安心感。

  他不必担心她知道他悲惨的过往后会有多惊讶,他也不会他供出他经历的种种,让他的心再被撕裂一次,她会用笑容鼓励他,毫无条件的与他分享她所拥有的,却从不求回报。

  这样独一无二的存在,他却曾经刻意逃避她,还差一点就错过她。

  滕洛抬眸,俊脸充満哀伤。

  “你究竟是滕洛还是唐子骐?”梦娣盯住他灰雾的双眸,由他决定自己想要的⾝分。

  滕洛抿不语。

  他具有滕洛的⾝分,却还驮着唐子骐的灵魂,这样双重的意识,多年来不断拉扯着心扉,他却无力抵抗。

  “没有人不知道自己是谁,除非失忆!”梦娣放缓语调。“但如果失忆,你本不会记得过去所受的痛苦和伤害,也不会记得我…”

  滕洛表情苦涩,眼泪迅速自眸中滴落,因为对象是她,所以他并不会难为情。

  随着眼泪滑落,他感觉获得了救赎,能够较为坦然的接受有缺陷的自己。

  “你如果一直让自己活在地狱里,那么那些爱你、关心你的人,也会陪着你在地狱里受苦,这样一来,你才真的是个可恶的魔鬼。”梦娣严肃的说道:“你现在的家人、你的好朋友,还有…我,都会陪在你左右,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

  她的一番话给了他一记当头喝,一股浓烈的自责袭上心头,啃蚀着他的心,导致疼痛不堪。

  “现在,你可以回答我,你曾经是唐子骐吗?”梦娣再度向他确认。

  滕洛胡抹去泪痕,望进她的眼睛,若有似无的点了头。

  梦娣的眼鼻一阵酸楚,扬起,笑了,然后,她无法遏制澎湃的情嘲,投⼊他的怀抱,感受他的心跳,忐忑的心情于是稳定下来。

  没想到,她最终还是爱上同一个人…缘分真是太奥妙了。

  滕洛顿了下,才缓缓伸手,将她牢牢的锁在怀里,终于有了一些踏实感。

  “不要再从我的生命里,不声不响的消失了…”梦娣枕着他的膛,喃喃低语,却是发自內心的呐喊。

  “梦娣。”滕洛收拢双臂,似要将她进⾝体里。“你以前说过,长大后要当我的新娘。”

  梦娣的⾝体明显一僵,心口一阵剧烈收缩,她不动声⾊的静待下文。

  “现在还愿意吗?”他语气平静。

  他确信,往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女人,能与他如此契合。

  他想给她幸福,虽然,他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他会竭尽所能地去做。

  “你…你在跟我求婚吗?”梦娣抬起脸,呐呐地问。

  滕洛僵硬的应了一声,还是不习惯太直接。

  梦娣破涕为笑。“你愿意让我成为你的新娘吗?”她盯着他不自在的俊颜,⼲脆反过来大方向他求婚。

  这一次,他给了一个笃定的回应。

  他不擅于直接表达感情,就由她来弥补。

  而她相信,面对她的固执,他也会让步。

  爱情像是一场舞蹈,需要密切的配合,才会精采‮谐和‬。

  梦娣冲着他,绽放最甜美的笑容。

  滕洛黯下眼,低头采撷她玫瑰似的瓣,释放爱意,良久,都舍不得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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