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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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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天后。

  在韵柔的寝宮,翡翠正对着镜子中自己的后脑勺左看右看的。

  她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还没消的肿块,皱着眉说:“还会痛呢!真的是太可恶了,下次再让我碰到那个该死的黑⾐人,我一定想办法去敲几下他的头,要他尝尝这疼痛的滋味。可恶!

  就在翡翠哺念的同时,韵柔却站在窗户旁长叹。她这几天变得好容易叹息,心情也惚惚的,好像在作梦般。

  格格怎么又叹气了啊?翡翠顾不了自己的伤,连忙来到主子⾝旁。

  “格格,你是怎么了?这几天奴婢见你坐立难安,饭吃不下,觉也睡不好,整⽇就看着窗外叹气。昨⽇太后还问奴婢,格格为什么没精神,是不是奴婢服侍不周?格格你再不打起精神来,太后她一定会传御医来给格格看病的,这样就不好了。”

  “我才不要看什么御医呢!”韵柔有气无力的说。

  “可是格格看起来就像生病了,不只是奴婢.连太后都这么觉得。”

  韵柔长长地叹一口气。用她不再清澈,变得的双眼看着翡翠,喃喃自语的说:“也许我真的是病了,在这里。”她指指自己的口。

  “这里?”翡翠慌张了起来,叫着:“格格口有伤?什么时候的事?奴婢马上去找御医…”

  “你别慌啊!”韵柔好不容易才拉住直往门口冲的翡翠。“我什么时候说我受伤了?你真笨,我指的是心病。不是我的口有伤啊!”“心病?”翡翠満脸的疑惑,那是什么玩意啊?

  “我想应该是的。”韵柔说话的神情好温柔,柔得仿佛可以掐出⽔一般。“好奇怪、我从来不曾这样思念一个人过,更何况对方是个男人,她娇羞的看了翡翠一眼,羞赧得说不下去。

  “什么?”翡翠还是听得胡里胡涂的低着头,韵柔娇羞的声音轻声低诉;“只是见过一次面,我就忘不了他。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对一个只见过一次面、只知道名字的人,我怎么会回他…我一觉得自己好丢人喔!”

  她摇着头,布満‮晕红‬的小脸有说不出的‮媚娇‬动人。

  虽然知道这些话说出来肯定会让翡翠笑的,但韵柔就是忍不住全说出来了。

  这些话她已经憋在心里好几天了,如果她不找个人倾诉的话,她想自己一定会疯掉的。

  翡翠自然是全听进去了,她很仔细听着,很快地,她理出些头绪来了。

  “格格…”她‮奋兴‬的叫道;“格格该不会是看上那个救格格一命的步清风了吧?格格朝思暮想的人就是他没错吧?”

  韵柔瞪着翡翠,让翡翠说中心事的她显得手⾜无措。

  她结⾆的说:“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他?”

  翡翠又是大叫:“格格啊,如果这样奴婢还猜不出来,就枉费格格这样宠爱奴婢了。”

  翡翠真的好⾼兴、步清风长得是一表人才,俊朗又有英气,和温婉美丽的格格真是相配极了;而且皇上好像也很重视他,听说本来打算赏他个一官半职的。

  格格的眼光真是不错,步清风是有资格让格格喜他的。

  翡翠的话说得韵柔的小脸更红,她低下头去胡扯着⾐角,羞答答的说:“我真的是好奇怪啊,是不是?其实说我不怕他是骗人的,可是和以前那些同我接触过男子比较起来,我对他并不是那么害怕,而且我还会不时的想起他,甚至‮望渴‬能再见到他。”

  她抬起头来,用求救的眼神看着翡翠,低嚷着:“翡翠,你知道我是怎么了吗?变得这么不知羞、这么的不知廉聇。”

  翡翠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受不了的大喊:“格格啊,你是说到哪儿去了啊?你没有做错事,你只是喜上一个人啊!”韵柔呆住了。“你是说我喜上步清风?”她呐呐的问。

  “是啊!”翡翠抓着韵柔的手,兴⾼彩烈的嚷道:“格格啊,你还不明⽩吗?你在意他不是吗?你还想着他、念着他,这不是喜他是什么呢?奴婢恭喜格格,格格的⾝边终于有个格格不怕的男人了。”

  “是这样子的吗?”韵柔听翡翠说得煞有其事,自己好像也开始相信了。“你的意思是,因为我喜他,所以,我才会不怕他,会在意他。”

  “就是这样。格格,你不要怀疑了,奴婢可以肯定的告诉格格,格格是喜步清风的,是千真万确的。”

  “是吗?”

  韵柔摸着口,一颗心怦咚怦咚跳得好快,心里面有些彷徨、有些无助、有些苦涩,不过最多的是比藌还要甜的感觉。

  虽然她不曾喜过谁,但是这一次很不一样。翡翠说得对,虽然她只见过他一面,只和他说了几句话,他却带给她这么多的感觉,如果她不是对他有好感、喜上他,那又是什么呢?

  “也许,真是这样没错。”韵柔目光如⽔,嘴边带着如梦似幻的微笑,梦呓似的低语:“如果能让我再见他一面,也许我就能更确定自己的心情了”

  “再见他一面?那还不简单,格格跟皇上说一声,皇上就会召他进宮了啊!”“不可以,这样不是让别人知道我对他…不可以,这是万万不可的。”韵柔拼命‮头摇‬。

  “我说格格啊!”翡翠笑着说:“现在不是矜持的时候。那个步清风条件也不错,格格就不怕别的女人把他抢走吗?”

  “你…”韵柔又羞又气的瞪了翡翠一眼,嘟起小嘴气呼呼的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嘲笑我!看我不罚你去扫茅房,”

  翡翠一点也不害怕,她笑嘻嘻的说:“哎呀,格格饶命啊!奴婢完全是为了格格着想,格格不要生气,奴婢还有一个法子,格格一定会喜的。”

  韵柔眼睛一亮,全部的精神都来了。

  “什么法子?快说来听听。”

  “奴婢遵命。”

  看韵柔这模样,翡翠暗笑在心里。格格的表情已说明了一切.她是真的很在意步清风。

  翡翠贴近韵柔的耳朵,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大串。

  韵柔听完之后面有难⾊。“这样好吗?我觉得不是很妥当。”

  “这总比堂而皇之的要他进宮来好吧?”翡翠为了主子的幸福,努力的说服韵柔:“格格啊,你要赶紧下定决心。要是错过步清风,以后想再找一个你不怕的男人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这是你自己的幸福,你要想清楚才是。”

  韵柔愣愣的看着翡翠,內心的挣扎还在持续。

  **

  步清风一天的生活,其实很简单。

  黎明即起,上午的时间他都在教导啸月山庄的弟子武功,在充分活动筋骨之后,下午的时间则是静态的,这时他通常会整理山庄的帐目和生意,也会趁这段时间下山去拜访客户和朋友。

  步清风在江湖上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却鲜少人知道他也是个成功的生意人。邻近的几个小镇和村落都有他经营或投资的事业。几乎每一项都很成功;也因为他有生意头脑,才能让啸月山庄扩展成目前这样的局面。生意和武功对他而言,就像鱼和⽔一样,鱼帮⽔、⽔帮鱼,缺一不可。

  至于晚上,有时候他若出门,就在外面过夜不回来;如果回来的话,他会利用这一天当中最宁静的时刻读书写字,最后是上就寝。简简单单,甚至是贫乏的结束他一天的生活。

  真的是很简单,不是吗?如果说他的生活里有什么比较特别的地方,那就是三年前就住在啸月山庄的方盈了。

  方盈是方嵘的妹妹,方嵘是步清风结多年的好友。方嵘的双亲早逝,和唯一的妹妹方盈相依为命的过⽇子,如果不是三年前的那件意外,他、方嵘,还有方盈,他们三人的命运也不会有如此大的转变吧!

  如果不是三年前的那场意外…

  那是场可怕的意外,却只能说是意外,因为若不是意外,步清风说什么也不可能杀了方嵘这个像自己兄长一样的好友。

  三年前,他二十三岁,方嵘二十五岁,方盈才十三岁,那件意外就这样没有任何预警的发生了。

  那时的方嵘,不但是他的好友,更是他的得力帮手,如果没有方嵘对啸月山庄的付出,啸月山庄就不会有今天,在步清风的心中,啸月山庄的⾼峰是他和方嵘一起创造出来的。

  发生意外的那天,他和方嵘在过招,这是方嵘城提议的,他没有拒绝,因为这对他和方嵘来说是家常便饭。他们常常切磋过招,看看对方和自己的武功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

  只是一场朋友间的比试,但谁也没想到这场简单的比试竟会变成一个恶梦。

  步清风已经想不起来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在比试间,他失手伤了方嵘,也夺去了他的命。

  那真的是个意外,是个可怕的意外,步清风永远无法忘记方嵘死在自己眼前的景象,那是他一辈子的痛。

  临终时,方嵘没有说出任何责备他的宇眼,他只说了六个字;“代我照顾方盈。”

  就因为这句话,方盈住进了啸月山庄,孤苦无依的她有了另一个家人…步清风。

  这三年来,步清风对方盈无微不至的照顾、疼爱着,方嵘的遗言时时刻刻在他心上,他要给方盈最好的,尽其所能的代替方嵘照顾她。

  只要他在庄內,他都会去找方盈,陪她说话、陪她下棋;只要她开口,他会为她做任何事。

  他通常都会在午后到方盈住的院落去看她。

  “盈盈,今天⾝体好些了吗?”

  “步大哥。”

  见到步清风,方盈苍⽩的脸上漾起笑容,弱不噤风的⾝子也趋上前来。

  步清风英的浓眉因为方盈比平⽇更显得苍⽩的脸而皱了起来。“脸⾊怎么不太好看,早上吃过藥了吗?”

  “吃过了。”说话的是和方嵘情同姐妹的婢女小桐。

  她只比十六岁的方盈大一岁,是个相貌平凡无奇、⾝材瘦弱的小姑娘。

  “‮姐小‬昨⽇又咳了,早上就叫人请大夫来,大夫说是受了风寒,开了些藥,刚煎好藥,‮姐小‬才喝下呢!”小桐一口气说完。

  “连大夫都给请来了?怎么没告诉我呢?”步清风带着责备的眼光看向小桐。

  怕小桐被步清风责罚,方盈抢先说道:“步大哥,是我不要小桐告诉你的。不是小桐的错,是我的错。”

  “为什么不告诉我?”步清风脸上虽然还有怒气,但投向方盈的眼神是柔和的。“你以为瞒着我我就不担心了吗?你瞒着我,我只会更担心,这你是知道的不是吗?”

  方盈眼中闪着泪光,声音因为动变得沙哑:“步大哥,你对我的好,我自然知道。有时候我真恨自己,如果我是个健康的女子,就不会带给你这么多⿇烦。”

  自她有记忆开始,这副屠弱的⾝体就跟着她,一年到头有大半的⽇子都不舒服,瓶瓶罐罐的藥罐在她的⾝旁随处可见。就因为这样,她的⾝体始终都是骨瘦如柴的,脸⾊也比一般人苍⽩;每个人看到她,十个中有八个会怀疑只要一刮強风,她便会被风吹跑。

  “如果你不乖乖把⾝体养好,才会带给我⿇烦。”步清风柔声的说,并抬⾼方盈的脸,让她正视着他。

  这是一张清秀动人的小脸,眼波流转间让人感到她的楚楚可怜,如果她的苍⽩可以多些健康的红⾊,他相信这位亲如自己妹妹的人会是非常美丽的。

  方盈必须是美丽的,因为这是他的责任。为了死去的方嵘,为了赎罪,他要方盈健康、美丽。快乐的活着。

  修长的手指轻轻碰触她儿个透明的脸蛋,步清风柔声的说:“答应我,从今以后不再对我隐瞒任何事,包括你的⾝体状况,好吗?”

  “嗯。”方盈露出可怜兮兮的笑容,眼角泛着泪光。

  在一旁看着的小桐欣喜的笑道:“庄主陪‮姐小‬聊聊天吧,我这就沏茶去!”她很识相的让主子和主子的心上人独处。

  小桐走后,步清风坐工下来,方盈坐在他的对面。

  “步大哥,我有事要与你商量。”方盈说。

  “什么事?你说。”

  “是这样的,再过十天,就是我大哥的忌⽇了。”方盈看着步清风,小心翼翼的说:“去年我因为生病,没能去他的墓前看他;今年,我想请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当然好。”步清风只答了一句就不再说话,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

  三年来,他常到方嵘下葬的地方看他,却从来没和方盈一同去过。他不是不想和方盈去,只是若方盈也在场,他对自己的苛责只怕会沉重到他无法承担的程度。

  “步大哥,你生气啦?”方盈看出步清风神⾊有异,她怯声的说:“如果你觉得不好,那就算了。”

  “不!”步清风不想让方盈担心,勉強露出笑容。“我并没有觉得不好,只是觉得很对不起你。”

  “对不起我?”方盈恍然明⽩,她急急的说:“步大哥,你以为我在怪你?不是的,我知道那是场意外。”

  “是意外没错,可是我杀了方嵘是事实,是铁一般的事实!”步清风字字说得沉重。

  “不是的!”

  不知道方盈是不是太过动,她站起来走到步清风的⾝边,跪了下来,上半⾝就这样倒进步清风的怀中。

  “盈盈?”步清风愕然。

  “我不许你这样说!”方盈仰起脸,动的呐喊:“步大哥,我已经不怪你了。三年了,这三年来你比亲人还要仔细的照顾我、疼爱我,甚至比我大哥对我还要好,我怎能再怪你?也请你不要再怪自己了,知道你对我大哥的死还耿耿于怀,我觉得好难过。”

  “盈盈,你说的是真的吗?”情绪动的步清风忘了男女授受不亲,忘了方盈只是个妹妹,他抱紧她,喊道:“你真的不再怪我了?真的吗?是真的吗?你肯原谅我,原谅我这个杀人凶手?”

  “你不是杀人凶手,你是我最敬爱、最亲的人!”方盈流着泪大声的说。

  步清风有股说不出的感动,他再次揽方盈人怀。

  这是他第一次拥抱方盈,是一个哥哥对妹妹展露亲情的拥抱。

  对步清风而言是如此,但是对方盈来说,却全然不同。

  步清风不只是她的哥哥,不只是她的亲人,她对他有太多的崇拜和爱慕,这份感情不能以友情或亲情就可以解释的。

  她爱他,她也要他爱她。

  她知道他还当她是妹妹,不过这样的情形不会太久,她相信很快的他会知道她不只是个妹妹,还是个深爱着他的女人。

  **

  一辈子没有爬过山的韵柔,这回可真是吃⾜了苦头。

  谤据翡翠打听到的消息,啸月山庄位于半山,虽是山路,但还是可以骑马上山的;可是偏偏她的马不知怎么回事,一上山就把她摔在地上一溜烟的跑掉。代步的工具没了,翡翠帮她准备的粮食、清⽔还有⾐物也跟着马一起消失,只剩下什么都没有的她。

  想不到堂堂一国的公主,居然会落到⾝无分文的下场。

  到了这个时候,韵柔真的很后悔自己为什么意志不坚,为什么要听翡翠的话。如果她的意志够坚定,她就不会被翡翠煽动,现在也不会让自己沦落到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悲惨地步。

  她看了看因为摔倒在地而留在手腕上的擦伤,还有⾐服上的破损,这样的她可真是狼狈啊!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就是趁天黑之前,尽快赶到啸月山庄,否则天⾊暗下来,连路都看不清楚,她可就要落难在这陌生的山中了。

  她努力地走、吃力的走、一步一步的走,走向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抵达的啸月山庄。

  她现在真的很后悔,恨不得自己能生出一对翅膀飞回那远在百里之外的皇宮。

  早知如此,她就不要用翡翠的方法了。

  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

  因为她超乎自己想像的思念与她只有一面之缘的步清风,而她的心事除了翡翠,不敢告诉任何人,所以,她不可能要求她的皇帝哥哥召步清风进宮。

  没有办法让步清风进宮,她能做的只有自己去找步清风了这是翡翠说的。翡翠都为她想好了,这‮京北‬城到啸月山庄最快不到两天的时间,翡翠要她自己到啸月山庄找步清风,至于宮里的一切翡翠会处理。

  皇上⽇理万机忙得很,又有那么多的嫔妃要宠幸,短短五六天应该不会发现韵柔不在。

  至于太后那里就更好办了,上个月太后到五台山为皇上祈福,至少要半年才会回来,所以翡翠认为,韵柔这趟出门可以说是‮全安‬得很。

  “你要我自个儿去找步清风?”那时韵柔听翡翠这么说,惊讶得一双美目瞪得又圆又大。

  “奴婢就是这个意思。”翡翠滔滔不绝的说:“格格你想想,既然你不好意思让他进宮来,只好自己去啸月山庄找他了。反正皇上也不知道,格格你就安心去吧!”说完话的翡翠好得意,她佩服自己能想出这么好的方法。

  “这不是安心不安心的问题。”韵柔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翡翠啊,你有没有说错,撇开我的⾝份不谈,好歹我也是个⻩花闺女,怎么可以随便把自己送上门去?这成何体统啊?”

  “只要不让步清风知道格格是去找他的不就成了吗?”翡翠说:“格格,你可以用任何一种借口,像是你路了,或是你是要找朋友才会到那附近去,什么理由都可以;就假装是无意中到了啸月山庄,这样步清风就不会知道格格是为了见他才出现在他眼前的。”

  “可是…”韵柔秀眉微蹙的看着翡翠。“就算我真见到他,我又能做什么呢?你该不会是要我在啸月山庄住下来吧?”

  “格格这次可说对了!”翡翠笑嘻嘻的说:“想要了解一个人多一些,当然就是要接近他。格格可以利用这次机会,一来更加认识步清风这个人,二来也能更加确定格格对步清风的心意,这是一石二鸟之计啊!格格,你要是因为害羞而退缩,那就太可惜了。”

  就这样,优柔寡断的韵柔被翡翠的三寸不烂之⾆说动了。虽然她怎么想怎么不妥,可是在无计可施、又真的想见到步清风的情况下,她的內心经过一番烈的挣扎,最后还是听从了翡翠的计策,孤⾝来到这儿。

  没想到还没见到步清风,她就已经状况百出了。

  想趁着天黑之前到啸月山庄的她,因为心急一下子问了神,没有看到地上有个大窟窿,当她意识到右脚踩进窟窿时,已经来不及了;她不但整个人摔倒在地,陷在窟窿的右脚也因此重重扭了一下,让她痛喊出声。

  “哎哟,好痛!”她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额上冒着冷汗,韵柔強忍着痛检视受伤的脚踝。只见脚踝肿了起来,只要稍一碰触就会痛。

  韵柔试着站起来,可是她的右脚本没有办法碰地,被‮腾折‬得香汗淋漓的她虚脫地坐在地上,全⾝的力气仿佛都已用尽。

  “我真没用。”

  她现在才知道自己的无用。她就像是被养在精致美丽的金笼子里的金丝雀,一旦出了这个金笼,金丝雀就不会飞了,也不再美丽,成了一无事处的废物。

  她愈想愈伤心,在眼眶里打转已久的泪⽔渭渭落下。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忽然听到有马蹄声靠近自己。有人来了!

  她连忙抬起脸,一匹⽩马顿时映人她的眼帘。⽩马直奔至她的面前,扬起的马头不断的发出嘶嘶的声音。

  韵柔忘了流泪,她润的双眼眨也不眨的看向那个骑⽩马的人。

  她终于见到他了!为了见他一面,她实在是吃了不少苦啊!

  “步清风!”她情不自噤喊出在她十六年的人生中,头一个让她如此思念的男人的名字。

  “是你?”步清风一眼就认出那个倒在路旁的年轻姑娘。

  那张他所见过最柔美、最清新脫俗的容颜,就算有一年的时间不见,他仍可一眼就将她认出来。

  他立即下马,飞奔到她的⾝边。

  “韵柔公主,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一边问,一边惊讶的看着她不知为何流満泪⽔的脸,还有她多处破损的⾐服,以及他能看得到的‮肿红‬和擦伤。

  和上次在宮中见到的光鲜亮丽的她比较起来,今⽇的她是相当凄惨落魄的。

  “我…”乍见思慕的人,韵柔的脑筋就像打结一般,什么借口都想不出来。她的双眼注视着地上,脚踝的痛楚让她无法不实话实说:“步大哥,我骑马摔伤了,脚好痛…”

  “摔伤?”步清风看到韵柔抚着自己的右脚踝,脸上的表情甚是痛苦。他也不多想,只问她:“你只有一个人?”

  韵柔写満无辜的小脸对步清风点点头。

  步清风心想救人要紧,他毫不考虑的弯抱起她。

  “要委屈公主了,先到在下的啸月山庄安歇,让我帮公主处理脚伤吧!”

  抱着韵柔轻盈的⾝子,接触到她柔若无骨的‮躯娇‬,步清风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狂跳了一阵。他不解自己为何会对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女人产生这种感觉,他从来不会轻易为女人心动的啊,更何况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不知道步清风正用一种很复杂的眼光注视着自己,此时的韵柔小脸是红通通的,心是慌的。

  她轻声的回答他:“谢谢步大哥。”她害羞的只让他看到自己低垂的眼睫⽑。

  步清风很快清醒过来,一甩头,抛去那些不必要的思绪,用最快的速度抱韵柔上马,然后往还有一段距离的啸月山庄奔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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