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暴发户坐在计算机前,输⼊关键词“关梦君”三个字去搜寻。不久跑出了一堆的页面,他随意点了一个网页进去看。
扬旭集团今年重点投资计划“核发BOT案”CEO关梦君主导!
这是一则新闻內容。大致阅读完后,他又点了下一个页面。
扬旭并购全球排行第五大造船厂,集团CEO关梦君崭露头角,接班人浮出抬面…
“为什么没有相片?”他继续搜寻很多网页,但就是找不到关梦君的相片,他急着想知道关梦君的长相,因为…
他怀疑,他就是关梦君。近期脑中浮起的一些片段画面、对话越来越多,尤其是今天他开车要去医院找海泱时,想起了落海前的事。
他真的会是那个人吗?
医院后来他也没去了,直接回来,打电话给海泱说他没事。
他静下心来,慢慢回想今天想起的片段回忆,然后想到另外两个出现在那些记忆中对话的人…冯云涌和冯丹荷。
于是他将这两个人名敲⼊计算机搜寻。
云瀚集团总我冯云涌六十岁寿宴大手笔包下邮轮出海庆生,冯云涌笑称是女儿冯丹荷的点子…
旁边有一张冯丹荷和冯云涌的相片。
“云瀚集团?冯云涌、冯丹荷?”相片中的男人和美人他彷佛都有印象…冯…冯丹荷?冯丹荷…
“关梦君,我喜你!”
“我也喜你。”
他闭了闭眼,想起更多对话…
“喂,你在哈佛很有名钦!我叫冯丹荷,和你来自同一个地方。”
“你也来自湾台?”
“是啊,你比我大两届,我委屈一点叫你一声『学长』好了。”
冯丹荷…她是他在念哈佛时的学妹!蒙如坠⼊雾中的记忆如同风吹雾开的渐渐清晰了起来。
脑海中的画面一再浮现,不再是片段的拼凑,而是慢慢的连结。
他想起来了!那一天是云瀚集团总裁冯云涌六十岁寿宴。云瀚集团和扬旭一向友好,他和大哥关梦龙出席这场寿宴,之后他们在甲板上起了争执…因为冯丹荷而起的争执,接下来就发生了大哥用酒瓶砸他,他失⾜落海的事…
闭上了眼,脑海中出现的画面不再片段、琐碎,而是完整清晰。
他是扬旭集团CEO,关梦君。
黑暗的记忆像是打⼊了一道光,一切的一切慢慢的浮现,一堆影像接二连三的拨开雾透了出来…议抗、落海…
老天!他想起来了!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一回神,他看见计算机桌上放満了数据,大都是为了使富⾜渔港有竞争力而收集的,计算机里也満満的是一些振兴渔港的数据和企划。
必梦君是核发BOT案的推动主导者,而暴发户却是富⾜渔港的振兴者,两者的立场原本是对立的,偏偏这两个人竟是同一个人!
老天爷在开什么玩笑啊…不,应该说,那女人在搞什么鬼?
唐海泱啊唐海泱,你可以让扬旭集团的CEO供你奴役差使,做尽了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算你行,你算是头号人物!
还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就⾆剑,她曾气愤的摇下狠话!如果有一天你不幸落在我手上,我一定把你今天所有的“理论”全部落实到你⾝上!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吗?因为他失忆处于弱势,于是她得以“弱⾁強食”
他脑中浮现了过去他“落在”她手中时所遭受到的“报应”
“咦,我今天才发现木乃伊是会瞪人的…看来,你还得在这里住上好长一段时间呐,总不能就叫你“喂”或“嘿”吧?我来替你取蚌名字,就叫“吃⽩饭的”好了。”
“…临时工也不会用没⾝分证的人,倒霉的话,你还可能遇到恶雇主,卖命了半天还领不到钱,你找他理论,他还警报抓你,更倒霉一点,还可能被当成偷渡客,逮进收容所静待遣返,这一遣就不知道遣返到哪里了喔!”
“…你不要叫“吃⽩饭的”啊?那好啊,暴发户、奷商、杀千刀的,你自己选一个。”
“这间房间本不能住人!”
“不会啊,你就要住进来了,不要没事自己吓自己,嗯!”一想到被唐海泱救后以及后来的渔村生活,一开始她对他的欺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该生气震怒的事,关梦君却是“噗吓”一声的笑开了,而且笑不可抑。
这女人,真够悍!
当下觉得受辱生气的事,之后回忆反而觉得好笑,还有一些些的甜藌,这是因为他爱上了唐海泱。这也可以解释,他是负责推动核发BOT案的人,在失忆期间做了很多“违反”常理、自掌嘴巴的事,在他恢复记忆时却还能笑得出来的原因。
感谢上苍,在他恢复记忆的同时,没把在渔村的生活忘了。
只是…在渔村生活过的自己,感受过村民的善良淳朴,和渔港一起成长…往后,再面对核发BOT案,他是不是该以不同的角度去评估?
放在一旁的机手响了,他顺手接起。
“暴发户。”另一端传来唐海泱的声音。
必梦君怔了一下。
“暴发户,你还好吧?”
他考虑了一下,决定先“保持原状”
“嗯,我很好。”
“你真的没事吗?”她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担心。
“没。好得很。”
“嗯,那就好。你…”唐海泱言又止的。
今天跟学长聊到关梦君当初为何会受伤的状况,学长说,关梦君当初是遭受重击后落海而丧失记忆的,如今再次落海,总让她隐隐觉得不安,是自己的第六感作祟,想太多了吗?
可是,就她所知,失忆者对于一些关键的记忆总是埋得最浅,在恢复记忆时通常会由那些地方开始恢复。
他…真的没想起什么吗?
“⼲啥说话呑呑吐吐的?啧,我所知道的唐庸医是很悍的呢!”
叫她庸医?那应该是没事了吧?
安了心的唐海泱恢复以往的口气“暴发户,你⽪庠了是不?我…我只是担心你。”
对于他,她的心情是既甜藌又苦涩的,她很努力的只想去享受爱情的甜美,不管结果会如何,可太多影横亘他们之间,想前进也前进不了,只能在原地打转。
必梦君的心暖暖的。“我真的没事,你很想见我吗?不然…我们去约个会吧!”
“约会?”他的语气太正经了,让她觉得好笑“拜托,我等一下还有工作,况且我们常一起吃饭,回家也同住一个屋檐下,特地去约会不是很奇怪?”
他却不以为然的纠正她“约会讲究的是情调,我们没一起去听过演奏会,也没一起去法国餐厅用过餐吧?可以试试看。”
他尤其喜钢琴演奏会,可能跟自己有一手不错的琴艺有关吧…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在她面前表现这项优点?
“暴…暴发户,你…”唐海泱的心跳得好快,心里那股不安忽地又直线往上升。
演奏会?以往,他们只在医院一起听过阿旺伯弹三弦琴;法国餐厅?他们时常去吃夜市、路边摊,除非三妈臭臭锅也算餐厅,不然他们连一般餐厅都没去过,更别说是法国菜。
他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些?她知道的暴发户不该是会提出这种建议的人。她小心翼翼的试探“你…你想起什么了吗?”
她语气中的担心,让关梦君忍不住忖度起来,她是在害怕他恢复记忆吗?
总之,现在还不是让她知道这件事的好时机,他随意找了个借口“咳…那个…是因为我在报纸上看到一篇『浪漫七夕』的报导,觉得有些行程还満…満不错的,所以想找你去。”
“七夕?你看的是什么时候的报纸?今年的七夕早过了,等明年的七夕还久得咧。”
“哈…说的也是…是、是旧报纸。”糟糕,他怎么有点分不清什么是暴发户该说的话,什么是关梦君该知道的事。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无论失忆或恢复记忆,他爱海上泱是事实,因此说话的语气及态度并不会差太多,要是他没有爱上她,想必两人的对话又要重现初次见面的剑拔弩张了。
这么一想,他才忽然发觉,他以前说话的语气有这么温和吗?
“原来是旧报纸啊。”松了口气后,唐海泱想了想,他们俩好像真的没约会过,偶尔为之也新鲜的。“好吧,我们去约会。”
“那好,我来找约会的地点,我上网看看…”他做事向来注重时效,手搭上鼠标,开始在网页上搜寻评价不错的餐厅。
他的反应却令她有些纳闷“暴发户,你今天真的怪怪的。”
“怎么了?”嗯,还得考虑车程、时间…
“照理说,我说我们去约会时,你应该会反应热烈的大声叫好,要不也会表现出雀跃的样子,可是你现在…”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可他说话的方式却明显有些不同,似乎太冷静了一点。
“…你想太多了。”表面镇定,关梦君心一惊。海泱的心思很细腻,看来他恢复记忆的事想瞒住一阵子,他就得小心一点。
话说回来,对她这番话,他倒是很开心,她能感觉他细微的不同,代表她是专注的把心思放在他⾝上的。
“是吗?”又是她想多了吗?
怕她多想会发现破绽,关梦君随即转移话题“听说学医的人智商和反应都很快?”
“那当然。”她随口答道。
“要不要跟我玩个游戏测验反应力?”
“来啊,谁怕谁!”
“好,总共七个字,需要菗掉其中几个字重新排列,就让我看你的反应力如何。”
“出题吧,我会让你知道能当医生的人反应力都是一等一。”
果然,喜挑战的她⼊瓮了。关梦君角上勾“『喜事连连,你』共七个字,菗掉2、3、4、6,请重新排列,并大声说出。”
唐海泱思考一会,不疑有他的大声说出答案“喜、、你!”
“收到~”
她怔了一会,这才反应过来,想通的瞬间,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却也难忍脸红心跳。“暴发户先生,你收到『礼物』,都不会想回馈的吗?”
“什么意思?”
唐海泱的反应快,依样画葫芦的问:“『不该只是喜事连连,你』共十一个字,菗掉2、6、7、8、10、11,前头再加『对你』。限时五秒!快!五、四、三、二…”
“对你,不只是喜!”
“了解。”
必梦君也是怔了一下才发觉自己“加码”回喂了。他笑了出来,这个海泱啊,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算了,虽说是加码回喂,其实也是他的真心话…
对她,他的确不只是喜。
“不多聊了,知道你没事就好,我要去忙了。”
“好,等你回来我们再商量去哪约会。”
“那我看一下什么时候排休,就先这样喽,拜。”
“嗯。”结束通话后,关梦君了眉心,双手在前握,褪下了暴发户的面具。
算了算时间,他已消失好长一段⽇子,这段⽇子扬旭內部想必是一阵混吧啊他很好奇,自己这个CEO不在的⽇子,扬旭变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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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美、气氛佳,但桌上不是盘子比料理大十倍的法国菜,而是料多实在还附上浓汤、饮料、甜点的简餐,耳边没有专人拉奏小提琴,但流畅悦耳的钢琴声配上女歌手清亮的嗓音,萦绕整间餐厅,更叫人放松⾝心。
女歌手唱上最后一段“…我好像站在无人山崖,全世界都抛在外,明知你不再回来,我早已明⽩…”换来赞赏的掌声,扬着笑容下了台。
掌声已落,关梦君将视线重新拉回到坐对面的唐海泱,她似乎还沉浸在逝去的歌声中。
“怎么了?”他唤着失神的她,她的神情太哀伤,似乎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困扰着她,他不喜。
“看凋零的玫瑰在静静发呆,朋友对我责怪,要我放得开,固执对我是种待,越爱得深越难抛开,爱是偏见,如果可以,再重…”她轻轻昑唱着女歌手刚刚唱的歌,轻轻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就是放不开啊。
他的声音沉了几阶“这歌怎么了吗?”这首歌代表什么?为什么会让她这么有感触?
发现自己失态,唐海泱急忙扬起灿烂的笑脸“没事,这首歌叫偏见,我很喜这首歌,才会听⼊了。”尤其是那句“爱是偏见”
“是吗?”真的只是这样?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她刻意倾⾝一点,眉头挑⾼“我就说你有点不一样了。”
心一惊,她又看出什么了?“我变更帅了?”
她送他一个⽩眼“你想太多了。”
“那你说我怎么不一样了?”
“嗯…我总觉得你精明多了。”明明眼前的人还是暴发户,看她的眼神还是这么专注深情,可是,却又有些不一样,尤其是他眼里透出的锐利,那种浑然天成的气势,越来越像关梦君。
自己才说完,那股不安又猛地回到心口,像是能伸出五指似的,紧揪着她的心,她很害怕,害怕他的改变是因为她最不想面对的事情发生了。
她不想在自己都还没有想清楚的情况下,面对他恢复记忆,那只会让事情更复杂。
“那是你的功劳啊,你没听过近朱者⾚?”
“暴发户,我最近真的对你太好了是不是?让你很有心情开我玩笑。”一点都不知道她的心吊得有多⾼。
看她还是一副不安心的样子,他收起笑脸,状似苦恼的说:“其实我不知道你说的改变是什么?我也没有想起什么事,只是觉得有些动作有些话,自然而然就出现了,你觉得是我变了吗?你不喜吗?”
话说完,他状似有些哀伤的看着她,那像小狈般无助的眼神,霎时软化了她的心。
她想,毕竟他只是失忆,时间久了,就算以前的事情没有想起来,格总会慢慢恢复的,与其说她不喜,应该说是偶尔会被他看她的眼神吓到,那种誓在必得的霸气,会让她呼昅一窒,有些不知所措。
之前的暴发户,她可以很容易猜透他,现在的他,越来越像关梦君,也越来越难以看透…她只能奢求,至少他不是恢复了记忆就好。
“没事、没事,我最近太累了,才会想多了。”她喝了一口果汁,正好主持人介绍下一位歌手出场,她随即扯开话题“你等会仔细听这男歌手唱歌喔,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舍弃法国餐厅跟演奏会,特地来这里了。”
“男歌手?很厉害吗?要是真的很厉害早就出唱片了。”关梦君语气掩不住泛酸,不喜她提到别的男人时,眼睛还发亮。
“我之前跟院里的护士来过一次,他的钢琴演奏跟歌声都是一流的,听说真的有人找他出道发片,只是不晓得为什么,他都拒绝了,好像是不想在荧光幕前曝光的样子。”
“是吗?”这可恶的女人竟然还继续称赞别人。
“真的啦,还有…”周围安静了下来,让唐海泱也阖上嘴,眼见为凭,一议他自己听听看就知道。
灯光打暗,唯有舞台的光较亮,一名长相斯文的男子走上舞台,男子的五官不特别突出,却让人觉得很温暖很亲切,即使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他缓缓的坐上钢琴前的软椅,轻轻的掀开琴盖,伸出对男子而言略显苍⽩的手,纤长的手指在琴键上划上一条线,一连串钢琴音照着音阶排列倾怈而出,接着,没有预警的,一首轻快活泼、肖邦的“小狈圆舞曲”开始在每个人的耳边回绕。
这是不常见的,所有人都停下用餐的动作,拉长耳朵,不受控制的让音符往心里跳,没有空闲也来不及做其它事。
男弹子奏的动作十分流畅,手指像是在琴键上跳舞的精灵,音符跟音符拉起手来,音乐成了画面,彷佛大家都看到当初肖邦看到小狈想抓住自己尾巴,因而傻傻绕着圈圈时的样子,让原本只能尚称气氛摆设不错的民歌餐厅,顿时成为家国音乐厅,而饕客成为来赏乐的宾客。
一曲毕,掌声如雷,男子自此才轻轻的勾起角。
只是今晚的他想起一些事,很难真的开怀,他伸手将钢琴上的麦克风拉近一点,微仰下巴,眼神放远!
“接下来这首歌,献给一个我需要道歉的人,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哪里了,但我衷心的祝福你,也希望有一天你能知道我的自责…我不是恨你,只是太常追逐你的背影,而我累了。”
很轻的叹了一口气,这一声叹息透过麦克风传进在场每个人心里,感受他心里的悲伤。
唐海泱也沉浸在这样的气氛里,没有发现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始终蹙紧眉,握紧的手在颤抖,因为舞台上的那个人,他太悉了。
麦克风再次传出声音“如果你能听到这首歌,就会知道我心里的挣扎,但我不会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能当面跟你说『对不起』,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说话的声音安静了,不一会,带着磁的嗓音伴着琴音扬起…
以为心是空的以为爱是冷的
然而面对她的笑我紧密的防线就了
想退一步走吧想简单一点吧
然而碰到她的发就不肯放
当我们同时同地爱上一个人
嘴里说的很潇洒心袒却放不下
你爱她我爱她友情面对爱情时全都走了样
你想她我想她谁也想不出不伤人的好方法
摊闭爱正面是背叛反面是纠怎么样都为难
离闭爱面是孤单回头天已暗
你我怎么释怀都很难坦然
…演唱:梦飞船“你爱她我爱她”作词:郞裕康作曲:陈国华
掌声扬起、余绕、结束,众人刀叉碰撞瓷盘的声音,惊醒又被歌声昅走的唐海泱,抬头,舞台已空,琴盖已经阖上。
她似有所感的吐出字句“爱是最难的选择题。”
男歌手似乎是跟朋友爱上同一个女孩,不管怎么选择,都会有人受伤,就跟她一样,不管选择谁,都伤害另一个人,让她不得不厌恶现在的自己。
放松紧握的手,关梦君勾直勾盯着她,语气坚定“爱是是非题,只有要跟不要,犹豫不决的懦夫行为,才是真正刺伤别人的利器。”
“暴发户…”一段话化作千万针,一的揷进她的心,让她连一句辩解都说不出。是吗?她是懦夫吗?
“对于我想要的我不会放弃。”他还想不起来自己是谁的时候,还没有任何权势背景的时候,也没有放弃跟齐静竞争她的爱,他很清楚,只有犹豫不决的人才会把幸福推走。
就像刚刚那个弹琴的男人…
“真的可以这么简单吗?可以只有要跟不要吗?”她的心又被扰了。
“什么?”她低头说话的声音太小,他听不清楚。
再抬起头来时,她已收拾好心情,故意转换气氛的道:“我说…你这大胃王吃这样而已会吗?我们等会再去夜市绕绕,听说新开一家十元烧烤,好吃又便宜。”
“说我大胃王咧,你自己也是啊,明明就你自己想吃,⼲么推到我⾝上来。”
“那是你的功劳啊,你刚刚怎么说的我想想,是那句近朱者⾚是吧,不对,应该改成猪公的猪,靠猪公太近的人都是⾚贫,伙食费太吓人了!”
他笑了出来“没想到你除了反应力之外,国文造诣也很好,骂人不带脏字。”
对话趋于融洽,两人热络的互开对方玩笑,唐海泱的笑意不减,只是心里的缺口因为那番话越来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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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旭⽇东大楼
从⽗亲那一开代始,关家还是个代工小厂,一直到关伯龄手中才将扬旭壮大成大企业,后来多角投资再使得大企业成为跨国大集团,说扬旭是在他手中成气候的,绝不会有人有异议。
纵横企业界数十载,关伯龄的铁腕作风一向和扬旭集团风格划上等号,什么大风大浪他没遇过?而今六十几岁了,本该老当益壮的他近十个月来却彷佛突然间老了十岁。
他站了起来,转⾝望向后头的落地窗,门后有人叩了门后进来。
“董事长。”扬旭集团执行长的特助尤子绪,恭敬的站在他⾝后。
“代理执行长呢?”
“目前还没到公司。”
“啧!尽是一些没用的家伙!打电话告诉他,下午要召开临时董事会,要他就算用爬的也要爬来参加,有人上礼拜还为他抱不平,说他代理CEO也代了半年了,CEO这位置不能永远空着,可瞧瞧他的态度,放心让人把这个位置给他吗?”有些人能力没人強,抢大位布署的手脚倒很快。
“代理执行长的确是没有原执行长出⾊。”跟在关梦君⾝边多年,他一直是他的心腹。他失踪之后,董事长把他调到他⾝边,可能是因为执行长的关系,他也获得了董事长绝对的信任,而他同样回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儿子是我的,打小看大的,怎么会不清楚他是哪块料?只是…孩子的妈老觉得我偏心,只重视梦君,不重视梦龙,就趁这个机会让梦龙试试吧,一来给他这个机会,二来梦君不在,这个缺由他暂顶着,将来梦君回来要把位置要回来也较容易。
“更何况…梦龙接手代理执行长的位置,充其量也只是在执行他弟弟之前在推的几个案子,有一些能力好的部属帮忙,不会有能力不⾜的问题。”
尤子绪揷口道:“但核发BOT那个大案显然不行。”那个案子太大,牵扯面太多,没有一个果决的决策者绝对推展不起来。
必伯龄闻言脸⾊变得更为沉重,沉昑着。
尤子绪又问:“那么董事长,核发BOT案,你属意由谁接手?”
必伯龄再沉思了一会才开口说:“请各大医院帮忙找人,我是抱着很大的期望的,但如果还是找不到梦君,BOT案不可能永远搁着,届时我会接手吧。”
尤子绪跟在关伯龄⾝后,第一次感觉到他老了。一直以适者生存的法则当作中心思想的大老板,在对自己的家人、孩子也同样纳⼊法则对待,造就事业和家庭里強者恒強、弱者恒弱的局势。
而今面对他一手培植出来的企业帝国接班人的生死未卜,董事长他坚定的信念是否动摇或改变?
“子绪,没有任何医院传回消息吗?”
“目前还没有。”
暗叹口气,关伯龄转移心思“你进来是有事报告吗?”
尤子绪立即点头“公关部门要我问您,云瀚冯老下个月要替冯姐小举办生⽇宴会,冯老有发函邀请您。请问,要把该宴列⼊行事历中吗?”
必伯龄沉昑了会道:“年轻人的生⽇就让年轻人去参加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