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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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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光粼粼,金波闪耀,太余辉中満载渔获的小船是渔村中最美丽的景致。

  以往这是唐海泱最喜的风景,打从关梦君来到富⾜渔港后,因为她的影响,也因为他融⼊了渔村生活,他也爱上了这样的景⾊。

  傍晚的海风徐来,吹拂着他过长的黑发,裸露在破旧汗衫外的⽪肤有着在太下劳动的健美古铜⾊。

  夕将那道孤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关梦君细眯着眼看向海的一端,丧失记忆后因为人们的和善,他敞开心而变得温和了许多的脸上,此刻笼上了连他自己也不自觉的霸气和冷森,耝糙的手上捏着一团纸,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眸子里的犀利渐渐变得有些茫然,茫然之后又渐渐的汇聚成一把怒焰。心情的转折如同海波一般,一波紧接着一波。

  不远处,唐海泱纤细的⾝影轻轻朝他靠近、再靠近,直到彼此间的距离不到五步。

  她刚刚跑到渔港去看林福伯新购进的渔船。一群老渔夫一提到富⾜渔港近一年来的大改变,无不竖起大拇指,称赞暴发户,她听在耳中,很与有荣焉的。

  “喂,在看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家伙今天的背影特别怪。

  可一个人的背影不就是这样吗?还能怎么怪,然而她就是感觉到有那么些不同。

  他看起来有点孤单、很有距离,啊,对了!还有一股…久违了的凌厉霸气!

  她的口倏地一窒,心跳漏了半拍,忍不住偷觎了他一眼!

  他的眼神看得好远好远,一如往常。

  真是的,没事吓自己!这家伙还是一⾝的破汗衫、旧牛仔,他还是那个她所悉的“暴发户”…那为什么她的手会冒着汗,放松不下?

  “海真平静。”关梦君淡淡地说。

  挨近他坐了下来,唐海泱手抱着膝。“嗯,不过天好红,听说明天可能要发布海上台风警报。”她的头轻靠在他肩上。

  暴发户的肩膀宽大厚实,感觉上就是让人很依靠。

  必梦君看着海波轻漫的海,他的心也跟着起起伏伏,一刻也无法平静。“暴风雨前的宁静就是这样吧?现在的平静,让人无法想象下一刻惊涛骇浪的怵目惊心!”

  “看个夕哪来这么多感触?”她取笑他,用最稀松平常的态度面对。直觉的逃避深⼊去想,拒绝去探讨心中的那份不安。

  平常的他很光的,可今天他却像被乌云遮了脸似的,那份霾在她口不断的扩大再扩大,感觉就像滴染料⼊⽔,最后一整个黑。“喂,回家吧!准备放饭了。啧,平常这时候你老绕在我老爸旁边问晚餐要吃什么的,今天倒是反常”她起了⾝,拍拍⾐服上的海沙。“走吧,回去了。”向他伸出了手。

  “…我是谁?”关梦君越过她“粉饰太平”的手,直探她的眼。

  心跳了节奏,久久回不了神,之后眼神明显逃避的在闪烁,她強迫自己努力的挤出笑容。“暴、暴发户啊,你还能是谁?”她很想象平常那样,慡朗的叫他暴~发~户的,可此时此刻她办不到,她就像被活逮的偷儿,无法用理所当然的态度面对他。

  必梦君深邃的眼紧盯着她,不让她闪避。“透过我,你看到的是我吗?还是,我只是和你心中深爱的某人很像?”

  “你…你在胡说什么啊…”她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握了东西,隐约看到他手中皱烂的报纸和相片,她的心时了、慌了!

  她最害怕的事还是被发现了吗?在她毫无心理准备下,那种感觉像是承受天外飞来的一拳,在躲避不及的情况闪不去、躲不了,让人更显狼狈。

  看着她的反应,关梦君必须深呼昅才有办法稳住语气,他心中最柔软的一块彷佛被利刃凌迟着,她为什么这样对他?为什么这样对待他!

  “在我丧失记忆的这段时间,我的记忆是一片空⽩,我不记得任何人、不确定任何事。但是在这一片空⽩中,我慢慢的值一下了关于你的一切,慢慢的动了心、慢慢的喜上、甚至,爱上!

  “爱上你是我在这段时间唯一确定的事,我以为你也是这样!丧失记忆后,我以为命运之神给我一手烂牌,却因为你,我以为还是可以期待底牌的,哪知底牌一一摊开…我却输得这么彻底,那个让我有所期待的希望,从头到尾都是个谎!”

  “…”他起了⾝,居⾼临下的看着她。“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平时澄澈的眸因为承载了太多的负面情绪,凝聚成一把利刃,毫不留情的向她。

  她能说吗?虽然一开始对他是欺骗、是谎言、是虚情假意,但后来她发现自己…她很想大声的反驳,可是…可是,她没有办法,她心中还有不确定,她已经欺骗他太多了,不能再这样继续…

  沙滩上散落着方才暴发户留下的相片和皱的报纸,唐海泱将报纸拿起来摊平看着。

  她和他…真的完了吧?

  这算是给她的惩罚吗?她向来最讨厌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下允诺任何事,因为她觉得那十分不负责任,可她自己却是在无法厘清‮实真‬的心情下,接受了暴发户的感情。

  她是喜他,然而她一向是个诚实的人,无法忍受六分事说十分话。

  她到底在做什么?

  她的心很,也很痛,但她知道,她的、她的痛,绝对比不上暴发户的!

  毕竟关梦君是多么骄傲的人,在丧失记忆期间,因为喜她,他努力的把她喜的地方变得更好,他努力的得到她的认同、她的欣赏,然后响应她的心意。

  这样一个努力、认真的想得到一份感情的男人,如何能忍受自己是别人“替⾝”的事?唐海泱越想越难过,忍不住又痛哭了起来。

  不行!不能只是哭,哭解决不了事情,她或许先去跟暴发户好好解释清楚,或许,他愿意再给他们彼此一个机会…

  可是她给得出去爱情的承诺吗?望着她和静合照的相片,她想起自己曾经许诺过的那句誓言!这辈子,唐海泱就只爱池静。

  她好无助、好犹豫,天⾊渐渐的变黑,暴发户方才踩下的⾜迹也因为涨嘲的关系被海浪给冲平了,一点痕迹也没留下。这是第一次他们一起出现在海滩上,却没有一起离开。

  她在海边坐了很久,久到天⾊完全变黑,她才拖着沉重的步伐返家。

  快到家时,她注意到停在她⽩⾊小车后头的那部象征着⾝分地位的劳斯莱斯。

  她一眼认出,站在驾驶座外的司机和那她与暴发户约会那天,跟他们的车擦肩而过的那部劳斯莱斯司机是同一个。

  家里似乎有客人,不必进门,都猜得到里头的贵客是谁。其实,打从那天两部车子擦⾝而过时,她就有了预感,会有那么一天,如果,司机注意到暴发户,然后记下车牌,要找到他们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的秘密好像在同一天內全揭开了。

  心情到⾕底…

  暴发户看到了她收集的报导,又加上他最近似乎有恢复记忆的趋向,如果自己的⽗亲又找上门,他知道了池静…他会选择回自己的世界去吧?

  企业帝国的准接班人,她和他…完全不可能了吧!

  *********

  暴发户离开十天了!

  这十天,唐海泱在医院加班了十天,加到齐静看不下去,发现有一次她闪神到差一点摔下楼,于是硬要她放个几天假,在家里休息。

  回到富⾜渔村后,她变得异常的沉默,而怪举动不少,先是提前“年终大扫除”把一楼清理一遍,所有的桌椅位置来个“乾坤大挪移”害得出海回家的唐丰德站在门口愣了好几秒,怀疑自己走错家门了。

  打开暴发户的房间更精采了,唐丰德目瞪口呆,以前被暴发户清理打包的东西全都回来了,七坪大的房间又塞得満満的。

  看到这一幕,他不噤有点心酸。

  他是不知道女儿和暴发户…唉!懊叫关梦君了。其实,他当初看到关梦君时,之所以怔住了的原因,那是因为他长得太像池静,这也让他在知道小两口有着情愫时,他最担心的。

  他也终于明⽩关梦君初到渔村来时,就凭着他那张和池静神似的脸,照理说女儿应该会对他很好,而不是找他⿇烦、欺负他的真正原因。

  暴发户是关梦君,这件事怎么想都觉得是老天开的玩笑,回想关梦君在渔村的“建设”他还真是做⾜了搬大石砸自己脚的事。

  那孩子虽然还失忆,可回扬旭后应该很快就能恢复记忆了吧?届时核发BOT案如果执意推动,不知大家再次相见又会是什么样子?

  唐丰德又看了眼恢复成储蔵室的房间,叹了口气,无限感慨的将门掩上。

  女儿的心情他懂,她怕自己回到这个暴发户曾经活动过的家,会不自觉的寻找着他的踪迹,所以她把这空间做了大变动,想藉此忘了他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记亿!

  这个傻丫头!

  走在木阶上楼就听到楼上传来细微的声响,他走近一看,海泱房间外打包了一包包的东西,他又是一怔。

  “丫头,你这是在⼲哈?”她想离家出走吗?

  “爸,我跟你换房间,好不好?”

  “…为什么?”

  “偶尔…换地方睡也不错啊!”她的笑很勉強。

  唐丰德拎起一包东西拿回她房里。“丫头,过来。”

  “爸,你…”跟着他进房里。

  他在关梦君常坐的计算机桌前坐了下来,指了指对面的。“坐下来。”

  “爸,什么事等我整理好再说。”

  “坐下。”

  见女儿无奈坐下,他环顾一下四下环境。“你啊,忙了半天,结果什么效果也没有,一个人在一个空间活动过,又岂是空间的摆设做了变化就会遗忘的?除非有一天这楝房子不见了。可就算房子不见了,忘不了的人事物还是忘不了。

  “房子还能拆,大海能菗⼲、沙滩能清除吗?你要不要去把鱼市也砸了?上网去他常逛的网站放毒,把人家网站毁了?”

  被说中心事,唐海泱低头不语,眼眶红了。

  “丫头,要忘了一个人不是这么忘的,除非…有一天在你心中那个人的位置被另一个人给取代了,否则无论你做了什么改变,无论你多么想忘了对方,都只是更加突显出你的在乎。”唐丰德有感而发。

  孩子的妈在她三岁就死了,他开始的时候伤心得要死,努力的想把她忘了,可花了二十几年,她那秀气的模样,他何曾忘了?

  唐海泱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开口“我能的,我能把他忘了,时间久了,我就能忘了。”忘了关于他的一切,忘了两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她可以…可以的!她不停的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可为什么,她方才在整理屋子时,关梦君的影像会不断、不断的出现?

  “你不是真的想忘了他,只是在粉饰太平,你觉得一个⾼⾼在上的扬旭CEO和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女医生,怎么想都不可能,再者,如果他恢复记忆后忘了你,想起了你和他是死对头,你该怎么办?比起确定自己的心意,然后面对多舛的前途,那还不如什么都不去厘清,就认定自己能很快的把他忘了。”

  “不是这样…”

  唐丰德了然的看着女儿“以前的你的确不是这样,可面对关梦君,你有太多的愧疚和不确定,你害怕去面对,更害怕一个选择错就全盘输了。可丫头,爱情不能够这样,一旦有了退缩的心态,无论幸福离你多近,你永远是错过的那个人。”

  “爸爸你觉得我…是真的对关梦君动心吗?”

  “为什么这么问?”

  “对于我来说,今天只要任何人长得像池静,我就无法讨厌他,我刚救他的时候,其实是可以把他的脸整成别的模样,我却选择让他恢复原状,那是因为我的贪恋,贪恋着一张我思念的脸。因此我是真的对关梦君动了心了吗?我不知道…”

  他笑了笑,提点她“关梦君刚住到家里来的时候,你对他可是不假辞⾊的,那时的你也是透过他看到了池静?不是吧?那时你的凶悍模样也不见得多喜他,你对他那张脸的『在意』,反而是你开始有点喜他的时候。”

  唐海泱怔了下。

  “丫头,有时候有个人长得像你曾爱过的人,是占了便宜,有时却反而是最大的阻碍。”他这旁观者在一旁什么都不方便说,可看得比她透彻,他分得出来,女儿和池静以及对暴发户恋爱时的态度是全然不同的。

  她对池静是太过温柔,是改变着自己大刺刺的真情配合着他有些温呑的子;可她对暴发户却保有‮实真‬的自我。

  必梦君是天生王者,子強势而霸道,失忆时的他收敛了许多,可还是有着霸气。因为这样,对一向“遇強则強,遇弱则弱”的海泱而言,她反而可以淋漓尽致的表现出真正的自己。

  如果今天她只是透过暴发户和池静“恋爱”那么态度一定不是这样了。

  “…爸,我好累,承受着一个人太深的感情,却踌躇不能前进时,我真的好累。”

  “一个人要把东西给人,若对方不伸出手,他也无法硬塞。你正是因为伸手接了才会有庒力,你会伸手接表示你对人家给你的东西也不排斥嘛,是不?”

  “我还是需要时间想清楚。”和暴发户在一起的⽇子太开心,开、心到她好希望⽇子就这样一直过下去,让那些秘密一直沉埋。

  可秘密还是揭开了,现在的她因为太深的愧疚,那种铺天盖地而来的罪恶感让她只想当鸵鸟,只想逃避,什么事情都决定不了。

  ⾝为一个⽗亲,他能说的也只有这样了,女儿是个有主见的人,不是别人说这样她就一定认同,感情的事要想通毕竟得靠自己,别人讲再多都没用。

  “你这几天就别想太多,好好休息,如果在家会胡思想,那就陪老爸出海去,你也很久没去感受乘风破浪的感觉了,还不知道会不会晕船呢!啊,你就不知道暴发户那小子第一次出海时,⾜⾜吐了三天,吐到一船的渔工都受影响的想吐,害我真想把他扔下船喂鱼。”

  “噗…哈哈哈…”唐海泱想着那模样忍不住的笑了,可下一秒又忍不住心酸的红了眼眶。

  “啧!又哭又笑,小狈尿尿!”唐丰德倾⾝向前,抹去她的眼泪。“海泱,老爸就你这个女儿,我只要你开心就好,至于你作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只是丫头,老爸要提醒你,很多事一旦错过了,就没机会重来了,你要谨慎其事。”

  “嗯。爸,谢谢你。”她给了⽗亲一个大大的拥抱,至少这个时刻,还有老爸这个依靠,让她慌无措的心,暂时稳了下来。

  必唐海泱双臂环住自己,手臂,晚上的海风实在太冷了点,低头看了看⾝上穿着睡前的T恤、运动短,也难怪会冷得起⽪疙瘩了。

  可是…她不是睡了吗?怎么会站在海边?

  深思不解,但像是受到牵引般,她迈开步伐,一步步往海边走,就要踏上浪之前,她听到有人在⾝后唤住她…

  “泱,你不冷吗?”

  悉的呼唤让唐海泱愣了好一会,才缓缓转过⾝,看一眼⾝后的人,她惊呼一声“暴发户?”

  她眼前的男子温煦的笑开,笑里満是疼宠“暴发户?泱,我们不过几年不见,你现在是这么看我的吗?”

  她心一惊,这笑容、这眼神、这语气:暴发户不会叫她“泱”那么眼前的人是…静?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静?静已经走了,走了才对啊!

  摇了‮头摇‬,眼前的景象一样清晰,她往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踩到小石子,就要往后跌进海里时,男子适时伸出手拉住她,并顺势将她往怀里带。

  “泱,你不认得我了?”

  他带点受伤的语气,霎时让她的心揪起,急忙回道:“没、没有,我没有忘记你,从来没有,你是静啊,最疼我的静,我不会忘的。”

  明明知道不可能,听到温柔的声音时,她还是沉沦了,双手环住对方的,紧紧的不肯放。

  他的大掌像以前一样,习惯的摸摸她的头,弄她的发,这感觉太过悉,害她忍不住掉下泪,却又不敢哭出声。

  男子将怀里的她拉远一点点,亲手为她拭去脸颊上的泪。

  “我说过任一点没关系啊,为什么不敢哭出声呢?”

  她摇‮头摇‬“因为你不喜看我哭,我就不哭。”

  他沉静的看着她,抬起的手停了动作“是吗?我不喜你就不做是吗?那你为什么还狠得下心伤了我?”

  “静,你…”他看她的眼神好像有些不一样了,跟温柔的静不一样了,那种想在她眼里索讨什么的表情,好像…好像…暴发户?

  “海泱…我是谁?”

  “嘎?”

  “今天不是问过你了?我不是问你我是谁吗?为什么不回答我?”他眯起眼,‮勾直‬勾盯着她,语气寒厉。

  唐海泱傻愣在原地。今天是怎么了?眼前的人是谁?到底是谁?她想逃,他却紧抓着她的手臂,她傻得说不出话来。

  “海泱,透过我,你看到的是我吗?还是,我只是和你心中深爱的某人很像?”

  又来了,又是同样的问题,她不知道,不然他来告诉她,她应该看到谁?

  “为什么不说话?你不能总是这样,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暴发户,你先放开我,你…”她话说到一半,对方深深叹了口气,放开她,往后退了两步。

  他仍盯着她,眼睛里是掩不住的哀伤跟…失望,语气好沉好沉“泱,那个男人叫暴发户是吗?你把我误认成他了是吗?你爱上他了是吗?”

  “…你是谁?”她已经分不清了。

  “我是谁重要吗?你想看到谁我就是谁,泱,你说你是想看到我的吗?”

  她说不出话来,怕说什么都错,只能含着泪呆呆的看他。

  男子也不再说话,不住的往后退去,唐海泱下意识的追上前,双脚踏进浪花里,努力跑着,可无论她跑多快,始终追不上他,冰冷的海⽔打上她的小腿,甚至噴溅到她轻薄的⾐服上,她也顾不得。

  一个浪花打来,她脚微微一绊,右脚上的鞋掉了,被海⽔无情的卷走。

  她停下脚步,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左脚,这鞋子是…

  那一年夏天,她和池静初初相恋,在这片海滩上嬉戏时,她的这双低跟凉鞋不小心被海浪冲走了,池静那时候还跳下海⽔想帮她追回呢,找了半天鞋子早就不知被嘲汐带到哪里去了,后来,她也舍不得把这只鞋丢掉,一直塞在底下的箱子里。

  怎么现在会出现在她脚下?而且结果也跟那年夏天一样,右鞋被冲走了…

  男子的声音在前方响起“你还记得吗?我说过不管谁先走,都不是分离,只是先走的人去另外一段旅程等对方了,你还记得吗?”

  她猛地抬起头看着他,急急的说:“我记得。”

  “不,你骗人,你早就忘了,忘了我还在等你,你抛弃我们的诺言,你爱上别人了。”

  “我没有、我没有…”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质疑她的感情?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摆出受害者的样子来‮磨折‬她?

  一个浪打来,那只右鞋居然被带到他脚边,海嘲退去时,又把鞋子带走。他看了鞋子一眼,就像那年夏天毫不犹豫的跳进海⽔!

  “静!”

  看着心爱的人就要被海淹没,唐海泱着急的想冲过去,但脚仍像是被钉子钉住般,不能动弹,最后,她整个人趴在沙滩上,拚命的抓着沙,却还是无法往前。

  “静!静!”

  唐海泱大喊一声,接着…从上坐起。

  她愣了好一会,环顾四周,才发现她是在自己的房间。摸了摸脸颊,満是泪痕,说明她刚刚作了一场恶梦。真的只是恶梦?

  突然,她起⾝,从底拉出⽩⾊大纸箱。

  当看到那只女鞋还安然躺在箱子里时,她哭了出来。

  她好累,好累…有好些年没有再梦见静,这次梦到他,他竟是来指责她的,梦里他失望的表情,她还记得好清楚。

  或许…她对关梦君不只是喜,是等同的爱吧,老爸看出来了,连静都看出来了,所以才会用那么哀伤的口吻说她忘了承诺,说她背叛了他们的感情。

  是背叛吗?不能吗?她不能爱上两个人吗?

  侧头看着窗外微微泛⽩的天空,天已经亮了,她的心却还找不到光亮。她可以不顾后果接受关梦君的爱,告诉他,她没有疑问的爱上他了,然后…然后就一直活在背叛静的自责里,他们就会幸福了吗?

  那么关梦君也能接受她对另一个男人的依恋吗?更甚至若有一天恢复记忆之后,他能接受吗?

  不能吧,骄傲如他,怎能接受他们的感情里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维持同一‮势姿‬太久的腿已经发⿇,但唐海泱还不想起⾝。就这样吧,最好连心都发⿇发僵,连脑袋都不能再思考。

  就这样吧,就当一切已经成定局,她不再争取也不再苦恼,让大家都回到原来的轨道,暴发户回去当关梦君,唐海泱继续爱池静。

  这样…不是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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