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西秦南凉

　　南凉国都乐都军內，秃发檀一脸怪异地看着自己的太史令景保问道：“这事情可真属实？”

　　景保点头道：“完全属实，现在乞伏炽磐已经将抱罕三万骑兵全部带往天⽔，抱罕已是空城一座。另外乞伏炽磐在他们西秦东面三郡驻兵十万，就等待着跟那些汉羊子战。”

　　“多少时间了？汉羊子能打败乞伏炽磐吗？”秃发檀颇有些不屑地问道。

　　“有好几个月了。”景保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道：“不过他们好像没怎么战，只是相互对峙。”

　　景保是秃发檀手下第一谋臣，跟护军将军孟恺一文一武支持着这个土地不过七郡的南凉国。虽然景保相信乞伏炽磐已经离开抱罕而且还带走了抱罕的大批军队，但是他还是不相信乞伏炽磐跟何越会相互出动十几万的军队不打不闹地对峙几个月。这本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秃发檀听景保这么说哈哈大笑道：“乞伏炽磐该不会是想跟那个汉羊子故意这样做给我们看吧。虽然我们南凉现在有些不如他们西秦，但是乞伏炽磐要进攻我们南凉还是力有未逮，想用这样的办法引我们出击，未免太天真了

　　秃发檀虽然说得无不道理，但是景保却觉得这事情却有值得商榷的地方，毕竟谁会没事耗费这样多的粮草来引南凉出兵。况且南凉是否出兵还是未知数。

　　景保心里叹了口气，对于南凉目前地情况。景保比这个南凉国主秃发檀还要了解。自从秃发檀从姑臧退兵之后，南凉国土就只剩下七郡，而北凉又连年来騒扰乐都，治下百姓农牧艰难，南凉此刻是建国后最困难的时期。虽然乐都还有骑兵数万。但是由于地方太小，实在难以有所发展。

　　乞伏炽磐当年曾经⼊质南凉对于南凉可谓恨之⼊骨，要是有机会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南凉。以前南凉据姑臧，国土比目前大了一倍不止，虽然东有西秦，西有北凉。南有吐⾕浑，北有夏国，但是还没有危险到目前这地步。可是自从秃发檀兵败北凉国主沮渠蒙逊之后，便从姑臧重新将国都迁到乐都，此后南凉在几个‮家国‬中间息困难。

　　出兵扩张已经是唯一解决目前困境地办法，只是何时出兵才是最理想的。

　　秃发檀见景保沉默不言，对景保道：“乞伏炽磐将骑兵带离抱罕。我看这是他跟那个汉羊子演的一出戏而已，不用管他，我要准备军马到南方吐⾕浑试试，最好能够多弄点牛马回来。”

　　“大王要出兵吐⾕浑？此事请再行商议。目前乞伏炽磐跟那个汉羊子是战还是演戏还没有定论。可派人前往天⽔打探清楚。若是乞伏炽磐真跟汉羊子在战。我们何不直⼊抱罕。要是乞伏炽磐真跟汉羊子在战。我们直⼊抱罕。乞伏炽磐前后守敌。必败无疑。我们趁胜扩张土地。要是汉羊子強盛。我们就跟他们结好。要是那些汉羊子孱弱。我们便可趁胜东向。说不定能够占据整个秦州。那我们便是另一个姚兴。”

　　秃发檀有些发愣地看着景保。显然是被他地话说得有些动心。好半晌道：“好。那我们就先派人前往天⽔看看。乞伏炽磐是否跟那些汉羊子在战。要是真地在战。我们就用骑兵攻袭抱罕。”

　　就在秃发檀跟他地谋臣商议着要怎么对付乞伏炽磐地时候。乞伏炽磐在天⽔郡一筹莫展。对着手下谋臣胶兰道：“早知道。本王就不率军到此了。何越明显怯战十万大军驻陈仓、雍县却毫无动静。过几天本王就带骑兵回抱罕。抱罕空虚万一秃发檀趁机侵⼊。我们在天⽔也不可能久守。”

　　胶兰见何越驻兵不战。同样心里郁闷。就好像看到敌人拿了一把武器⾼举着。自己忙用盾牌去接。可是敌人地武器却一直不落下来。这实在令人为难。

　　乞伏炽磐刚刚下了决心要引兵会抱罕。突然一个军士跌跌撞撞地进⼊太守府內。趴伏在地上对乞伏炽磐道：“大王。平凉失守。”

　　乞伏炽磐从座椅上蹦起来叫道：“你说什么？”

　　“何越派郭烈从新平郡直接经过密攻陷平凉。”

　　“郭烈有多少骑兵？”

　　“两万骑兵。”

　　“他们一向不是都只有一万骑兵的吗？”

　　胶兰深叹了一口气知道乞伏炽磐已经被何越给糊弄了，何越刚进⼊关中的时候他们的骑兵确实不多，军队主力以步兵为主。反攻赫连地时候，他们也大部分是用步兵，骑兵只有在奇袭的时候才会用到，因此骑兵损失较少，反而是他们在击败赫连之后得到大量的战马，经过一年的休兵之后他们的骑兵很快就增长起来，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很令人意外的事情。

　　乞伏炽磐不知道何越现在的军队情况，对何越军队地认识依然停留在一年前，这只能说明两点，一点是何越军队保密的功夫做得很好，另外就是乞伏炽磐的‮报情‬已经差到极点。

　　过了一会乞伏炽磐大叫道：“平凉郡內原本便有守军五千人，后来又加派了一万人，一万五千人有城可守，对方才两万骑兵，难道是开城敌？我要将平凉守将詹善株族。”

　　报讯的军士疲累地⾝体抖动了一下，回答：“当我们发现郭烈的骑兵到达平凉城地时候，他们已经进⼊城內了。詹善将军已经战死，按照敌人的手段，平凉城肯定是要被屠城，所以要诛灭詹善将军，不牢大王亲自动手。”

　　乞伏炽磐瘫坐在椅子上，自己竟然要诛灭战败手下地能力也没有。何越对于胡人的手段极其残酷，所到之处，胡人没有留下任何活口，但是他做地又十分隐蔽，所有被‮杀屠‬的胡人很快就会被埋葬，因此他的手段就是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况且汉羊子一向孱弱，胡人们更不会相信他们会做出屠城的事情来。

　　胶兰看着坐在椅子上愣愣出神的乞伏炽磐上前道：“大王，现在我们最要紧的是反攻平凉城，最好是联络⾼平赫连买德，请求铁弗人援兵从陇东郡南下，他们比我们更近。”

　　“铁弗人现在对何越畏之如虎，怎么可能会南下支援我们？”

　　平凉郡跟铁弗人现在占据的陇东郡相距不过百里，正是因为平凉靠近陇东郡，所以乞伏炽磐没有在平凉郡派驻大量的兵员，他认为何越不可能从陇东附近经过直攻平凉。但是事实上他们不仅从密大大咧咧地直⼊平凉而且还攻陷了平凉。

　　在陈仓雍县等待了近两个月之后，何越终于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拿下了乞伏炽磐东面战略铁三角中的一角。

　　平凉的失陷让略变得更加紧张，乞伏炽磐还没有来得及跟胶兰商量出一个反攻平凉郡的计划，略郡的守将奎敦派人来报。何越有步兵六万从陈仓雍县出发在略郡外二十里扎营。

　　乞伏炽磐回过神来，现在平凉失陷已成定局，问题是要如何将现在的困境‮开解‬。何越在攻陷平凉的同时出兵略，完全是要牵制乞伏炽磐在天⽔的三万骑兵，让他没有机会反攻平凉。

　　胶兰听罢何越进略的消息后，对乞伏炽磐道：“大王，何越进略是想让大王不能集中全力反攻平凉。”

　　乞伏炽磐向胶兰问道：“你有何计？”

　　“略有三万守军，何越即便是出动六万军队一时之间也难以攻陷略，只要大王严令奎敦将军坐守城池，避免出战，何越要攻陷略也难以做到。依臣个人之见，大王可领三万骑兵尽数反攻平凉。略目前无需着紧。”

　　乞伏炽磐点头道：“此计正合我意，我现在马上前往平凉。”

　　由于骑兵行军速度极快，所以乞伏炽磐丝毫不怕何越知道自己离开天⽔前往平凉。当下乞伏炽磐将天⽔的三万骑兵尽数渡过渭⽔，前往平凉。

　　在经过三⽇行军之后，乞伏炽磐来到平凉，前方侦查的士兵回报，平凉城城门大开，城中毫无动静。

　　这古怪的事情让乞伏炽磐疑心大起，对手下探子道：“进⼊城中查看，郭烈是否用空城计来引本王⼊城。”回报，城中除了満地的⾎腥味和一片狼籍之外毫无人影，确实是空城一座。

　　乞伏炽磐还放不下心来，又派人到附近各处查看，没有发现郭烈手下骑兵的行踪，心里大讶，暗忖，难道郭烈在攻陷了平凉城之后又马上退兵没有任何异状，乞伏炽磐才进⼊城內。

　　他在城內刚刚安排好手下骑兵严守各处，留守天⽔郡胶兰气急败坏地派人前来送信。

　　乞伏炽磐打开胶兰的信，看完之后，愤怒地将信撕碎，原来郭烈在攻陷了平凉城之后，马上屠城，将城中的粮草抢掠一空，接着他便离开的平凉。然而这两万骑兵并没有退回密，而是直接扑向了天⽔郡西面两百里外的南安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