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迭端坐在南宮彻面前,对这个事前不说一声就深夜造访的男人,再次地叹了口气。
“别这样盯着我。”已经这样被他盯了两个时辰,怎么他就是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南官彻难以理解地朝她摇首“我还是不相信你会強迫西门烈娶你,”
“我已经这么做了。”迭只好再一次重申她已做过、也还在进行的事实。
南宮彻想不通地抚着下颚,俊眸微眯地盯审着她那看似认真的表情。
照理来说,自古以来婚姻这种事都是男人強迫女人的,怎么挨到她⾝上,就变成了女人強迫男人?虽然他是知道她从小就和其他的姑娘家有些不同,可是…強迫一个不愿娶她的男人娶她,这也太不同了吧?
自从收到南宮铁人来函说她决心要嫁西门烈的消息后,他就马不停蹄地自南岳衡山赶来,但当地来到华,发现她不但是决定要嫁西门烈,她甚至已经住进总督,积极地以行动来婚,让他直想不通,为什么她的动作会这么快?
“你是看上他哪一点?”即使听了迭的解释,腹里还是一大箩筐疑问的南宮彻,还是搞不清楚她⼲嘛非挑西门烈不可。
迭告饶地抚着额“别又来了,怎么你们每个人都要问我这句话?”打从她说她看中西门烈后,这句话已经成了她每⽇必听的问题,就连西门烈那个正主儿也问过她好几次。
“我是怕你被那个⾆粲莲花的师爷给骗了。”他非常担心在外头恶名昭彰的西门烈,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才会把她骗到手?
迭莞尔地问:“他会⾆粲莲花?”
照情形来看,这句话应该比较适合用在她⾝上吧?
到目前为止,整座总督府上上下下,哪个人不是被她哄得服服帖帖?她唯一还摆不太平的,也只有那个卯⾜了全力,单纯为抗拒而抗拒的西门烈而已,但她可没见过总会因她而呆愣着的西门烈,他的口⾆有哪次伶俐过。
“牛吃房上草,风吹千斤石,状子⼊公门,无赖不成词,”南官彻朝她摇摇食指,觉得她太没誓觉心了。“这句话说的就是师爷那种人,而西门烈又是讼师这行中的行家,他的脑袋不是摆着看的。”就连北堂傲那个难的家伙,西门烈都能帮靳旋玑搞定了,他才没迭看得那么没用。
她好笑地挑⾼黛眉“我也不是颗绣花枕头啊。”
“那是你还未见识到他的手段才会这么说。”听过西门烈大多事迹也満了解他的南官彻,还是觉得她大小看他了。
向来就是个广纳众见的迭,见他不似说着唬她的,便马上一改态度虚心求教。
“你今天就是专门来警告我要当心他?”既然他说得那么肯定,那她还是当心点好。
“不,我是特意来看你挑了多年的男人,最后究竟是挑上了谁,”南宮彻还是想得到一个难定的答案“除了西门烈之外,你真的不再考虑别人了?”
“不考虑,”迭毫不犹豫地朝他摇首。
南宮彻百思莫解“他究竟有哪一点好?”等着她钦点的男人多如过江之鲫,她不挑达官权贵,却挑一个小小师爷?
“我也不能说得很具体,不过我相信⽇后我会挖掘出许多我该嫁他的理由来。”她两手捧着面颊,眼眸里带着一份温柔的光彩“寻寻觅觅那么久,他就是我所想要的人。”
南宮彻看着她的眼眸“希望你的选择是对的,”
迭盯着他有些忧的脸庞“你好像对他存有偏见。”一来就一直质疑她的决心,西门烈到底有哪里不好?
“东南西北的四大盟主人选,一直都对其他三人存有偏见的,”他有偏见的人可多了。
“他在西你在南,他又没惹到你。”他们两个要碰头的机率太小了,而且西门烈也没做过什么得罪他的事。
南官彻撇着嘴角“只要他有希望竞争五岳盟主,他就有惹到我。”
“西门烈若要竟逐五岳盟主,那他得先当上华山盟主才行,而他要当上华山盟主,还得先过我这一关。”华山盟主大会又还没召开,谁说西门烈就一定能当上盟主的?
他笑得很有把握“你胜不了他。”
“真的?”迭怔了怔。
“他和你不同,你是个把长处形于外的人,而他刚好和你相反,是个很会隐蔵自己实力的人,”南宮彻朝她摊着两掌,也对那个爱蔵私的西门烈的实力很好奇。“在武艺方面,只要他不施展全力,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的底有多深,”
她忙不迭地把他的话记下来“那我最好别去和他硬碰硬。”
“你现在就已经在和他硬碰硬了,”他有些头痛地抚着额际“别再整他了,小心他⽇后会回过头来反咬你一口,”真是,什么人不好惹,偏偏去惹那个男人。
迭笑得很开怀“到目前则为止,风⽔一直都是倒向我这边。”她的运气是很好的,再过不久,也许她就能让西门烈改变心意了。
“别忘了,风⽔是会转的。”南宮彻伸手她的发“我该走了,既然你已下定决心要嫁西门烈,那就千万别放过他.我期待你能早⽇成功。”
“谢谢,”
“啊,还有一件事。”南官彻走至门边时又回过头来,脸上带着一抹忍俊不住的笑意。
“什么事?”迭好奇地走上前问。
他边说边不着痕迹地以眼神示意“从刚才到现在,西门烈一直躲在外头窥偷,”真服了那个西门烈,夏夜外头的蚊虫那么多,亏他能在暗处蹲那么久。
她心里有数地颔首“我知道。”好奇心大多是有坏处的,就不知道西门烈有没有被叮得很凄惨。
“你不怕他可能误会我们俩?”既然知道,她还敢在三更半夜见他?她就不怕那个不愿娶她的西门烈会把这事当成把柄,然后借机把她踢出去?
“不怕,”她得意地漾出一抹灿笑“因为我已经事先派人去解除误会了,”这种小事,她早就预料到井先解决了。
南宮彻盯着她自信十⾜的表情,一想到西门烈将会栽在这个只要下定决心就能克服万难的女人手上,也不由得对西门烈的遭遇深表同情。
他叹息地摇首“遇上你,西门烈也真够可怜,”被她挑中,西门烈的庒力不但会很大,自尊心也会很受挫。
在房外远处花丛里,冷眼旁观着迭房內一举一动的西门烈,在迭又再一次对南官彻投以那种老是惹得他心动的微笑后,两眉不舒服地紧紧聚拢。
“南宮彻?”他双眸炯炯地紧盯着那抹悉的人影。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家伙会半夜出现在迭的房內?而且看他们的举止,似乎是很络亲密。
他极力庒下腔里那股令他难以集中精神的酸味,试着不去理会眼前这幕情景是否对他造成了某种影响,因为现在不是讨论他吃不吃味的时候,他得先弄清楚那两人的关系才行,如此一来,也许他能够找着个机会,让毫无把柄给他捉的迭因此而对他打退堂鼓。
可是…他的心中还是有些说不出口的不自在,那不该出现的微微妒意,依然是绕着他的心头打转。
这种感觉,为何会出现在他的⾝上?
“西门大少,”丹凤边赶着蚊子⼲扰蹲到花丛后,与正在窥偷的西门烈一块挤位置。
“嘘…”没空搭理她的西门烈以指放在上,要她小声一点。“不要吵,我还没看到重点,”他非要知道南宮彻到底是迭的什么人不可。
“别的在这里偷看了,我是来帮姐小传话的。”还真的跟姐小讲的一样,这个大少爷半夜不觉睡,反而跑来这里喂蚊子。
西门烈纳闷地转首睨着她“传什么话?”她知道他在这?
丹凤馒条斯理地转达迭的话“姐小要我告诉你,她房里的那个男人是她的亲堂哥,所以你可以停止猜测下去了。”
西门烈一脸晴不定地瞪着丹凤的脸庞,不愿相信即使他与迭一个在屋內一个在屋外,屋里头的迭不但知道他蹲在这,她还知道他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弄了半天,结果不是他在窥偷她,而是她在窥偷他的心,而且她还把他的心给摸透了!
她怎能那么神通广大?
他強迫自己镇定下来“她还说了什么?”
“姐小很讨厌误会这种事情,因此她希望你别因她的一个亲人而想搬弄什么借口来误会她,也请你不要做过多不必要的联想。”
“她连这个都想到了?”西门烈发觉自己实在是太低估迭的本领。
“嗯,”丹凤沉重地拍着他的肩头“她是不会给你任何机会拒绝她的。”
那女人简直就没有任何罩门可言…
西门烈回首望着远处灯影下的迭,她那娉婷如画的⾝影,浅浅映在窗榻上,随着她在房內的移动,他的目光也不自觉地因她而转移。
他的心思,已不在方才一心想知道南宮彻与她是什么关系上,也不在她为何能够这么清楚地明了他那时的心情,他只想知道,她现在正在想些仟么?他想知道,那道美丽⾝影的主人,她都是用什么心情来了解他的,而她,又是怎么能那么容易的就捉住他?
在他看来,她像个谜,也很人。
而他,对那个谜样的女人,有些着。
“你…”丹凤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受得了打击吗?”
“还可以。”心绪稍稍沉定下来的西门烈,深深吐出一口大气。
“能够继续抵抗姐小下去吗?”看来他好像已经受到姐小很大的影响了。
他老实的摇首“我开始变得不再确定,”
“总有天,你会明⽩我们为何会那么爱姐小的原因。”丹凤对他投以安慰的一笑“别再喂蚊子了,回去歇息吧。”
迭推开西门烈的房门一隅,悄悄探头进来,美丽的杏眼滴溜溜地打量着他。
罢喂完蚊子口房躺在躺椅上思索的西门烈,还未理清此刻逐渐在他心头纠扰成一团的心结时,就看见她俏生生地站在门边,微偏着螓首凝睐他,在她那夺人心绪的眼眸下,他宜觉地想着,这将又是一个不眠的漫漫长夜。
“你在看什么?”他全面警戒地关好自己的心房,紧绷着⾝子备战。
“在看你有没有觉得很遗憾呀。”迭以指尖绕着青丝,看着他的眼眸,隐隐闪烁着慧黠的笑意。
呼、呼呼…
西门烈一手接着坎,感觉他才安顿好的心,因为她的笑靥,一反初衷地,开始在他的心不安地跃动了起来,不任他的管束也无视于他的制止。
“我为什么要觉得遗憾?”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自然,更加用力的按紧口。
“因为南宮彻如果不是我的亲堂哥,你就有夜半三更私会情人的借口可以赶我走了。”
她含笑意的微翘嘴角,似两道细致的弯月,让西门烈不自觉地看得出神。
怦怦、怦怦…
愈来愈急躁的心跳声,在他耳遏如同擂鼓,一声声地提醒着,她的一颦一笑皆能对他造成莫大的影响,他要是再不控制一下,等会儿可能会更加不可收拾。
“是亲堂哥也一样有嫌疑,”西门烈僵硬地把话说完,然后便转过⾝低首瞪着自己的坎在心底暗骂。
争气点!你的定力都上哪吉了?她只是瞅着你笑而已,别这么没用好不好?
“南宮彻已经有心上人了,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绝不可能委屈自己去当个第三者,所以你的这个借口,是绝对行不通的。”没察觉到他奇特反应的迭,带上了房门后踩着细碎的步子走进来。
西门烈眼神焦的地看着她愈来愈近的距离,心底掠过丝丝不安。
“你是特地过来耀武扬戚的?”拜托,她就别进来了,他今晚没空搞定她,他得先搞定他自己。
“不是。”她绕过花桌,自桌上拿起了一串葡萄,而后走至躺椅上躺下,并将螓首安适地枕靠在他的膝上。
西门烈霎时动弹不得“你…”“放轻松点,我不会偷咬你的,”她伸手拍拍他,舒服自在地躺在他⾝畔剥葡萄。
看她那副潇洒自在的样子,仿佛在嘲笑着浑⾝紧绷的他似的,他強迫自己放松⾝子,一再警告着自己他的⾝体可以松懈,但他的心跳声可不能背叛他让她听见。
“吃葡萄,”迭将一颗剥好⽪的葡萄递至他的边。
他下意识的想拒绝“我才不…”
“吃嘛,”带着撒娇的口吻,迭慵懒的神态.立即将他给收服。
西门烈终于知道为何全家上下都无法抵抗她的原因,因为,他也是个意志力薄弱的男人…
有着浓厚甜味的葡萄,缓缓滑进他的口中,然而更沁甜可口的,是她⽩细清凉的指尖,他直视看她递靠在他衅的纤指,差点忍不住想将它们也一并呑下,令他的喉间似梗住了般,有些难以呑咽。
迭纳闷地看着涨红的脸庞,和他动也不动的喉际。
“你不呑下去吗?”这样不好吧?会噎死人的。
本噜一声,西门烈适时化解了被一颗葡萄噎死的境况,但下一刻她拿着手绢仔细拭着他嘴角甜汁的举动,又让他觉得那颗虽已下腹的多汁葡萄,反而在他的腹內如同翻滚的火球般,燃起一丛的的的星火,燃起异样的热燥。
他不噤想着,能够被她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还能够这么近的看着她柔情款款地偎在他⾝畔撒娇,⾝为男人,他有什么可以挑剔和抱怨的呢?
美人主动⼊怀,照理说,他应当觉得很虚荣很骄傲才是,可是他就是觉得不对劲,因为在他的观念里,应当是由他来主动才对,但主导权却全由她掌握着,即使再心动,他还是无法接受有人这般倒追他,若是能除去那些外来的因素,若是他们俩是在另一种情况下相见,他定会卯⾜了全力来追求她,可她却是个他⾼攀的对象,阿爹为他作主的媳妇。
就算是别人为他作主的又如何?这有什么不好?他的心诚实的问着自己。
不好,这是原则问题,做人是要讲原则的。
但,他的原则是什么?怎么一时半刻问他想不太起来?
“想心事是可以,不过记得要呑下去幄。”迭在他一迳地陷⼊深思时,边喂他葡萄边担心地提醒他。
西门烈拉回目光,看她已从靠躺在他的膝上变成亲呢地挨在他的前,他觉得喉际愈来愈焦渴⼲燥。
“你很爱黏在我⾝上。”他发觉每次只要与她两人独处,她总会靠过来腻着他。
“因为我有黏人的坏习惯。”她笑着将一颗剥好的葡萄塞进自己的小嘴里,并着指尖残留的甜汁。
红粉⾊的⾆尖轻着她指梢的模样,令西门烈简直就快窒息。
“别闹了,我的自制力是有限的…”他连忙自椅上坐起,并且顺带拉起她,两手紧握住她的柔夷,阻止她再出现任何一个撩人的举动。
“喔?”她倒不知道她吃个葡萄会和他的自制力扯上关系。
“你是想让我败在美⾊里而铸下大错,最后不得不娶你以示负责?”西门烈忽然发觉男人真是一种脆弱又无助的生物,只要美⾊当前,就只能任女人这般勒索。
“这招有没有可能会成功?”如果有用的话,也许她往后应该常这么做。
“不可能,”他说得很坚定。
她却指着他已经攀上她肩头,并开始柔柔抚按起她的大掌。
“不可能的话,你的手为何一直黏在我⾝上?”他的肢体语言是很老实的。
西门烈低头看了一眼,要命,赶紧把那只投诚的叛徒收回来。
就在他把手收回去时,顺着他急促动作的勾拉,迭肩上的⾐料不慎被他扯下,露出一片滑腻的香肩。
“抱歉,”他忙不迭地将她的⾐裳拉回原位,将那着眼得会让他噴⾎的画面遮上,免得他的心可能会跳出口。
只是他过于急躁,以致他的双手不太愿意与他的心合作,才笨拙地为她拉上想收回手时,她肩上的⾐裳又缓缓掉了下来。
迭不作声,微微扬⾼了两眉。
他有先见之明的向她解释“我其的没有打算吃你⾖腐,”
⾐裳再一次地滑下迭的香肩。
她淡淡瞥他一眼,杏眸一震充満了怀疑的意味。
西门烈忙把它拉上“我纺我比你更希望它能安分的待在你⾝上。”她一定得相信他,这种太具冲击力的美景,他现在是真的消受不起。
迭冷静地淡述“一次是不小心,两次可说是凑巧,三次就是你故意了,”
他一脸的冤枉“是它自己一直滑一直掉的!”
“你的眼睛让人很难相信你没有不良企图。”她直指他充満了⾎丝的眼眸,本就不探信他的话。
⾐裳在他们俩争执不下时,无声地滑落香肩大半,让他们两人又再一次地静看着眼前的景象不动。
怦、怦怦,怦怦怦…
聆听着他的心跳声,迭没伸手去拉拢好自己的⾐裳,就这么舂光尽现地坐静着,眼眸讶异地停止在他的口上,而西门烈则是忍抑的涨红了俊脸。
佳人雪⽩的躯娇,就这么半掩半露地呈现在他的眼前,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在烛光下透映着晕淡膝陇的光泽,透过她半边敞开的⾐裳,隐隐若现的旑旎舂⾊,像是浓醇甜腻的藌糖,勾直撩着他的神智,令他的喉间霎时⼲渴得如同野火燎原。
幄,老天,同情他一下吧.他只是个男人。
几颗葡萄就已经够让他心神大了,再让她露出一丁点雪⽩柔嫰的肌肤,或是这种娇引人犯罪的姿态,他就得去冲冷⽔或是把她娶进门来负责了。
“你就没有比较保守的⾐裳可以芽吗?”西门烈不再打那件⾐裳的主意,转首四下寻找起有无别的东西可以杜绝眼前的舂⾊。
“我没想到这件会这么有效果,”她乖乖坐在椅上,看他急急忙忙地自榻上拿来薄被,将她全⾝上下包得密不透风。
西门烈放心地吐出一口气,”好了,这样全安多
“我快不过气来了…”迭难受地挣扎着。
“不把你包着,我会更不过气来,”他赶在她又把自己露出来之前捉紧被缘。
幄?他会不过气来?
丝丝満⾜的笑意滑上她的梢,而她看着他的眼神也更加专注了。
“停”他伸出大掌摆在她的面前阻止她“不准再对我笑,不准用那么甜的声音叫我,不准黏在我⾝边撤娇.更不准你用辣火的⾝材惑我!”
迭无奈地眨着眼。
好冤幄,是他自己心中有鬼的,她又没有故意做出什么媚态来引勾他,一直把她⾐裳拉下来的人是他,不知道在幻想什么的人也是他,而他却把这些都怪罪到她的头上来。
啧,男人…
西门烈又指着她的杏眸“还有,也不准用那种无辜的眼神看我,”这种娇弱可怜的眼神对他破坏力更大!
迭轻轻挣开薄被,巧巧地挨近他的⾝边,抬首靠近他的脸庞,冰凉的指尖抚上他面颊,接着,一个巧蝶似的吻,便悄悄落在他的上而后停伫,甘美芳醇的甜吻,撩人心弦地充満了他的口鼻。
“也不准吻你?”她在他间呢哝喃问,眼底有着媚妩。
“受不了…”西门烈抚着额,退离转瞬间变得危险的躺椅,站在房內急促地换息。
他缓缓回眸,坐在原地的迭,若有若无的笑意,徘徊在她那与他短暂接触的边,看似澄清透明的眼波,怎么也冰镇不了他此刻腔里剧烈的翻涌,反像一双深幽的漩涡,捕捉住进也不是。迟也不是的他。
他清晰的听见自己急促的呼昅,和耳际几乎快敲破鼓膜的隆隆心音。
他的心.需要一个解放的出口。
“再来一次,”忽地,西门烈疾步走向她,托起她的下颔,烈猛地扣印上她的芳。
迭有些晕眩地捉紧他的臂膀,察觉到他并不是无真心眷意的.他只是需要有人来推他一把。
息地,他的离开她的,火花依然在他眼底跳动。
“你的定力需要加強了,”迭轻推看他的坎,脸庞嫣红得有如盛绽的藕花。
西门烈留恋地抚着她如脂的瓣,而后转⾝走向外头“我去冲个冷⽔,”
***
靳旋玑伸出手在西门烈的面前晃了晃,甚是忧心地看着西门烈僵坐在椅上,保持着两眼直望着上方不动的势姿已有好一阵子。
“他还在发呆,”他満面忧愁地问向其他人:“你们想,他是不是受到了很大的刺?
“八成是,”西门炬看了看神情呆滞的西门烈,肯定地下结论。
靳旋玑顺着西门烈的望姿一起看去,谨慎地在他耳边请教着。
“西门弟弟,屋顶上有⻩金吗?”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看得那么专心,可以专心到他们一票人来到房一蓑老半天,他却连眼⽪都不眨一下?
“⻩金?”西门烈的眼睛眨了眨。
靳旋玑拉下他的下巴“你瞪着上头很久了,再瞪下去屋顶要被你瞪穿了,”
夜半浇了一桶冷⽔后,神智不但没清醒反而更加烦恼沮丧的西门烈,终于拉回心神看着这些不知何时来到他房中,并且排排坐在他面前盯着他看的家人。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他边着有些疲痛的脖子边纳闷。
西门炎酸溜溜地道:“来看你这个幸福的男人啊,”
“我会幸福?”他们是没看到他烦恼成那样吗?他正处于⽔深火热且四面受敌的困境。
西门炬叹息地摇首“是正常男人的,都个会把到口的天鹅⾁往外推,但你为什么就是不懂得把握?像那种情况,你就应该顺⽔推舟先下手为強!”西门烁则是惋惜地握紧了双拳,好不心痛西门烈居然放过那种绝妙好机会。
“没头没脑的,你们在说些什么?”西门烈皱着眉看着他们慷慨昂的模样。
“吃葡萄?”西门炬转了转眼眸,自桌上拿了颗葡萄递至他的面前,并对他笑得恶心十⾜。
西门烈愈看愈觉得不对,”慢着…”
“来,一掉,二掉.再掉…”西门炎更是坏心.故意拉着西门烁的⾐裳,在他面前表演起昨夜令人深刻的画面。
他终于忍不住大叫:“你们怎么会知道?”
“西门弟弟,”靳旋玑友善地拍着他的肩头“事情是这样的,昨晚有人強迫我们必须去窥偷当证人。
“当什么证人?”
“你必须对迭姑娘负责的证人。”靳旋玑慢呑呑的把话说完。
西门烈听得寒⽑都一竖了起来。
负责?这个字眼太严重了,不讲清楚不行。
“负什么责?昨晚是谁叫你们去的?”他们绝不可能会莫名其妙地跑来这里对他说这些,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
“是阿爹特地叫我们去看你们进行到什么程度,若我们不去看的话,就可能会被阿爹判刑,”西门烁直接道出他们会去愉窥的理由“不过这次我们被阿爹強迫得一点也不觉得勉強,我们都很乐意照他的话去做,毕竟不看⽩不着嘛,”
西门烈咬牙切齿地握着双拳打颤。
“那头骡…”这的确是阿爹会做的好事。
他太大意了,这阵子他集中所有心神在防他自己和迭,可他却忘了一句至理名言…螳螂捕蝉,⻩雀在后,而在⻩雀的后头,还有个⾼竿的猎人!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先是他昨夜去窥偷迭和南宮彻私下会面的情形,接下来就是在他的房门外有四双眼珠子在监视着他和迭的一举一动,再将结果报告给等在后头的西门骡。
在这草木皆兵的自宅一里,难道他就没有半点隐私可言?到底有几双眼珠子正张大了看着他和迭的这件婚事?
西门烈按捺下満腹的怒火,试着分析这件事传了出去会有什么后果。
“迭知道这件事吗?”她也是受害者之一,她一个姑娘家,一定很不希望昨晚发生的事会有第三者知道。
“她应该是和阿爹一伙的,”和西门骡同谋的西门炬,故意编派谎言来误导他。
“南宮迭!”西门烈立即怒气腾腾地跑去隔邻找人算帐。
“他现在过去好吗?”西门烁看了看外头渐渐昏暗的天⾊,忽地想起了现在是什么时辰。
“没关系。”西门炬无所谓地挥着手,脸上并咧大了笑容“很久没看他流鼻⾎了,”
西门烈的吼声还未落,隔邻马上传来大门被烈猛踹开的击撞声。
丹凤愣愣地看着一脚踹坏大门的西门烈。
“你家姐小呢?”火冒三丈的西门烈,张大了眼在房內四处寻找着迭的⾝影。
“她在…”丹凤在他疾步走向內室时,忙不迭地想拦下他的脚步。“等等,你不能进去!”
西门烈劲使地一把挥开內室飘飞的纱纺悬帘,芳霏的热气瞬即面而来扑上他的面颊,当飘动的纱纺静止在他的⾝后时,眼前的情景震慑住他的眼眸。
正浸泡在浴桶里浴⾝的迭,螓首往后垂靠在浴桶边缘,一双⽩替的藕臂,放松地搁靠在两旁,晶莹的⽔珠顺着她仰起下颔,缓慢地顺着她的纤颈朝下滑动滴落,也紧紧地左右住他的目光。
好美…
迭在他看得目不转眼的同时,将⾝子缩至浴桶一里以免舂光尽露,并朝⽔面悠悠叹息。
在这座宅子里还真没隐私,继昨夜有人偷看她献上初吻的过程后,现在又有人跑来強看她澡洗,她该去跟一家之主西门骡谈谈的,住在这里实在是很难让人安心。
粉⾊的惑在西门烈的脑际一果強烈炸开,远比昨夜更冲击百倍的辣火撩拨,直在他体內翻腾着,奔窜的野火冲蚀着他的理智,尤其佳人临⽔轻叹蹙娥眉的模样,瞬即沸腾了他浑⾝的⾎,直冲上他的鼻稍。
他连忙转过⾝子⾼仰起颈项,一手紧捂着具子,感觉鼻⾎好像就快噴出来了。
“你还撑得下去吗?”丹凤同情万分地看着他的那副痛苦样。
“先叫她把⾐裳穿上…”西门烈模糊不清的说着。
“你就娶了她吧,不要挣扎了。”她摇着头,好心的把他拉到外面去镇定一下。
穿好⾐裳的迭,披着带着⽔珠淋淋的发,一手揭开纱纺悬帘挥手示意丹凤出去,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西门烈僵直着⾝体,站在內室门外捂着鼻子一动也不动。
“我不是故意要害你流鼻⾎的,是你自己硬要闯进来,”这点一定要说清楚,不然他又会像昨晚一样把责任都推到她的⾝上。
西门烈微偏过脸庞睨她一眼,眼底泛着浓厚的指责。
“你怎么老爱怪我?”果然,又是她的不对。
“我…”他才低下头想和她谈谈,又忙不迭地再抬起头捏紧鼻尖“糟糕,会流出来。”
“先躺下,别紧捏着鼻子,”迭将他拉至长椅上。让他微侧着⾝子躺在她的腿上,再点按着他的⽳道为他止⾎。
西门烈探深昅吐着大气瞪着她“听着,不准再用美⾊引我。”再这样下去,他会活不到七老八十。
她擦着他的鼻⾎柔柔地问:”你真的确定?”不知道刚才那个看呆的人是谁幄?
被她一问,西门烈也意志不坚地犹豫起来。
那种养眼的模样,不看似乎是太可惜了,可是太常看,不要说他的心脏负荷不了,他迟早也会死于大出⾎、
“好吧.只准偶尔为之,”权衡利弊之后,他捡了个比较全安又能享受的选择。
当迭红的边露出一抹笑意时,热度稍稍退下,不再那么头晕脑的他才醒悟到自己说了什么,令他又在心底暗骂着自己…
西门烈,你是愈来愈没志气了!
“别用力,不然又要流出来了,”迭在他握紧拳头对自己生气时,轻轻拉开他的手为他拭着指尖的⾎渍。
“我爹叫他们窥偷的那件事…”他没忘记他会撞见美人出浴的原因。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她郑重地声明,”我没那么大方的,被他们偷看过一次就算了,绝不可能再有下一次,”
他眯细了眼“你是不是在利用我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这应该又是她的手段之一。
“说得真难听,”迭故意以指弹着他的鼻梁“你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我?为何你不去怀疑指使他们去偷看的西门大人?”没弄清状况就来冤枉她,对她一点信心也没有。
“你把阿爹得团团转,阿爹会做出这事的起因在你,”怕⾎又流出来的西门烈两手捂着鼻子瞪向她。
她闷声地问:“照你这么说,我必须对我的魅力负责罗?”
“当然,”他理直气壮地加大了音量“我问你,阿爹知道了昨晚的事后,他有没有做出什么事来?”
“今早西门大人已经对外发帖子公布我们的婚姻了。”她也没想到西门骡会这么做,她还是听丹凤说起外头的传言她才知道。
西门烈指着她“你的心机好可怕…”头脑动得那么快那么勤,怪不得这次他会栽了个跟头。
“我本就没用任何心机,是你爹自己要监视我,而流言也是他自作主张放的,”迭无辜地抿着,明媚的大眼里滑过一丝失望。
“真的不是你的主意?”他怔了怔,为了她的眼神而放软了声音。
“不是,”哀兵政策奏效后,她缓缓垂下眼睫装得更可怜“昨晚我们之间发生的事,也不在我的预料之內,因为会突然冲动的人也不是我…”
“就这样?”她没做任何手脚?他被骗了?
她⼲脆掩着小脸,嗓音幽幽咽咽的“我说的都是事实,你还希望我能怎么样?”
西门烈的一颗心都被她扯动了,丝丝的心疼,取代了他所有的怒火,令他不舍地抬手轻抚她掩面的柔荑。
“迭…”他试着想拉下她软嫰的纤手,可是她却不让。
“你怪我…”她细细碎碎的诉屈声,让他更觉得自己像是欺负她的坏人。
他困难地低吐“是我的错,我不该没问清是非,”他知道她是个只说实话的人,在他面前,她也从未对他编派过任何谎言。
“不兴师问罪了?”迭悄悄拉下双手、朝他露出一双⽔盈的大眼。
在之前的愤怒全部沉淀下来后,已然冷静的西门烈,这才发觉他处于什么情境中,也因此,悉的煎熬,又重回他的心底腾折着他。
罢浴⾝过后的她,一⾝漫大的馨香,躺靠在她腿上的姿态,今他无法忽视自她⾝上传未的酥融暖意,心伸驰的香昧,无处不在地紧紧包拢住他,她的雪肤红、花貌神态,令他的心房有如失火处处烈焰,浓烟升腾中,却有种渴饥的快乐,扯住他不放。
“西门烈?”迭不解地低首看着他直愣愣的眼眸。
发丝上的⽔珠,无声地滴落在她的眼睫上,晶莹剔透的衬亮了她那双看来总是那么温柔的杏眸,而后缓缓滴落在他的脸庞上。
“我的发没⼲…”见着他脸上的⽔珠,迭忙抬手拨动自己的发,免得将他也弄。
但西门烈却握住她的柔荑,徐缓地将她拉近自己,他被掠夺的双眼,无意识地停留在她此刻看来鲜滴的红上,昨夜的那个吻,不受束缚地跃至他的心版上,宛如拔云见⽇般。散去了他所有的防备,催促着他必须可一次地去品味她的甜藌。
他伸手环住她的颈后,将她拉按向自己,闭上眼虔诚地品尝那沁心的芳味,一偿整夜绕在他脑海里的绮念。
他在她的上低喃“我无法克制,”
迭怔了怔,瑰丽的脸庞上扑上两朵红霞。
“很⾼兴能自你口中听见这句话,”西门烈静静地等待着出现在她脸上的満⾜笑靥,在见着它后,他深昅口气放手将她推开,一手掩着自己的脸,语调沙哑地开口。
“你能不能快点离开我,并至少与我保持一丈的距离?”受不了,他最没办法抵抗的就是她那引人犯罪的笑意。
她轻轻蹙眉“为什么?”
“我的鼻⾎又要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