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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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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如瀑的长发,在电风扇的吹势下款款翻飞,只用一条红⾊绸缎包裹住玲珑‮躯娇‬的迦蓝,一手托撑着粉颊,侧躺在⽩⾊的布景前,额际腕间还有纤颈上,戴満了同系列的红珠宝,在摄影师的指示下摆出他想要的‮势姿‬。

  佳人原本的一张素颜,此刻在集中的⽔银灯下看来,已成了‮辣火‬人的容,哪怕只是眨眼翘首,或是眼波微微流转,都让摄影棚里的温度转眼间便上升好几度。

  巴不得街上前去把她包得密不透风,不准其他人这样大剠剌欣赏美女的霍飞卿,森地瞠瞪著前方的摄影师与其他负责背景灯光的工作人员。而受不了从头到尾都跟在后头的那种杀人视线,撑了很久的摄影师,终于不支地向在场其他的工作人员求援。

  “那个…谁去把那个家长赶出去好吗?”是谁让那个俨然就像是女主角老爸的男人进来的?

  登时觉得丢脸丢到家的叶⾖蔻,气问地走至霍飞卿的面前—把拉起他,在他仍是不愿离开时,更加用力地扯著他的臂膀离开现场。

  “走啦!”明明就叫他不要跟来的,而且也对他说跟来之后不准罗罗唆唆,也不准对迦蓝的工作有什么意见,结果咧,他却还是用像破人欠了几百万的臭脸来吃了每个人。

  硬是被拖出门外的霍飞卿,恨恨地瞪着这个让亲妹去出卖⾊相的女人。

  “你让她穿得像个妇一样…”底下什么都没穿,就只披了块红⾊的布料,这种东西拍出来还得了?

  因他洪亮的音量,怕被里头工作人员听到的叶⾖蔻,一手掩上他的嘴,再把他拖远一点,免得他会引起公愤。

  “那是美感,不会欣赏艺术就不要看!”用力将他推到角落里的叶⾖蔻,两手擦着对他警告。

  他不以为然地冷哼“那是几块破布。”男人哪会去看迦蓝⾝上戴了什么珠宝,或是想表现出什么艺术感?他们只会跟他一样,瞪着她那凹凸有致的⾝材直瞧。

  受够他的叶⾖蔻伸出一指频戳着他的额际“我都还没跟你算你拐我妹妹的事,你还敢来这裏妨碍她工作?”

  “是她拐我的,我才是受害者。”这个指控很严重,不说清楚不行。

  她更是没好气“那么不甘愿就别来烦她呀!—

  “当初把她丢给我的人是谁?”这时候才来过河拆桥?端着一张大黑脸的霍飞卿刻意将十指按得咯咯作响。

  “我是叫你治我妹的失眠,又没叫你来当她的老⺟!”全家上下都没人对迦蓝的这份工作有意见,偏偏他这个外人却是从头到尾叫个不停。

  “我要是不把关严格一点,又会有一大堆⾊狼跟在她的庇股后头跑!”愈想愈火大的霍飞卿,气势一转,也伸出手戳向她的额际“到时候,是你要来帮我收烂摊子,还是你想看她又去跟人大打出手?”

  与他摆出⽔火之势互瞪的叶⾖蔻,在跟他对峙了十来秒钟后,气结地抹了抹脸。

  “她这次拍的是只会摆在珠宝店里的珠宝平面广告,不会像上次一样,被制成看板摆在路边让每个人免费参观的。”她一手指着他的鼻尖警告“总之,你给我待在这里乖乖等着,别再进来打断我们的工作!”

  被关在门外的霍飞卿,満腹呕气热处发地搔着发,直走至靠窗角落边的椅子上坐下,烦躁地点了烟后,跷着二郞腮等叶⾖蔻放人好让他领迦蓝回家。

  —个悉的⾝影自他的眼角滑过,

  上的烟差点掉在地上的他,只侧首看了远处那个让他大有噩梦之感的女人一眼,马上就地找掩护地躲至角落摆放的造景盆栽后头。

  “躲什么?”拨开绿⾊的翠叶,走出摄影棚的迦蓝由上往下看着状似鬼祟的他。

  “噩梦。”他看她一眼,随即因她那⾝没换掉的打扮而锁紧了眉心。

  “哪种噩梦?”她转了转眼眸,很小心眼的问“女人的还是男人的?”难不成除了那些爱慕他的小护士外,还有一大箩筐等着他青睐的佳人?

  “都有。”他回答得含糊不清,边站起⾝边脫下外套披在她⾝上,以遮住她露出来的香肩“你拍完了?”

  “还没,现在是休媳间。”摄影师被他搞得什么心情和气氛都没了,所以大夥只好暂时停工休息一下。

  他的两眼落在她拿掉了各式珠宝的纤颈上,抵抗不了惑地看了看四下后,拉着她一块闪⾝至不易被人看见的死角里。

  “听说…”一被他拉进角落后,迦蓝随即挑⾼了一双黛眉兴师问罪“我拐你?”

  “是啊。”一个细吻落在她的颈间。

  “你心不甘情不愿?”老媲这么说的。

  “谁说的?”他眉峰一挑,对准了红就封住她的小嘴。

  “喂…”怕他把妆都吃掉的迦蓝,连忙推抵着他的膛。

  以为她是怕被人看见,他沉着声又将她给拉至附近的茶⽔间里,一手搂来她的肢,另一只大掌隔着‮感触‬绝佳的鲜红绸缎,自她的间极为享受地一路滑曳而上,走过光滑的美臂,来到那张经过妆扮后更显妖的脸庞上,指尖在她的红上停留了一会儿后,他又俯下⾝来难以克制的向她索吻。

  “会掉的。”在他吻着吻着,另一只没闲着的手就快把她⾝上唯一的一块布给扯掉时,迦蓝不得不在自己很可能上演全裸戏码前,推开像八爪章鱼的他来个自力救济。

  狠狠浇熄一盆又一盆火的霍飞卿,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有办法阻止自己直接把她扛回车上载回家,剥光了那些有遮像是没遮的布料,将她扔到上,然后…以下纯属限制级镜头,不加多述。

  “以后不准再拍这种超级暴露的广告:”受刺过度的他,咬着牙把掉在地上的外套拎起,再次披回她的⾝上。

  她不以为然地挑⾼柳眉“我以为你很乐在其中呢。”刚才在场看得最目不转睛的人,好像就是他嘛。

  黑瞳中闪过一丝狡芒,霍飞卿这回略过会把她的妆都弄花的红,俯⾝至她的耳畔,报复地咬起她的耳垂,惹得她咯咯直笑,不断缩躲着他的攻击。

  “咳咳!”如同冷⽔泼顶般的咳嗽声,自他们⾝后打岔地传来。

  十分不満偷香遭人打断的霍飞卿,眼中出的冷箭,⾜以让那个脸⾊也没比他好看到哪去的叶⾖蔻伤重⾝亡。

  涂着鲜寇丹的长指朝他勾了勾“可以把人还给我了吗?我们还有工作没做完。”

  “啧。”他撇著嘴角,兀自在嘴边咕哝一大堆不适合直接翻译的三字类经文。

  挟持走老妹的叶⾖蔻,边定边往回瞪“别跟我摆臭脸了,等一下一拍完,我就马上把她还给你行不行?”

  他下忘加上一句“动作快一点。”

  眼看着美女又被带回去保养众人的双眼,站在原地努力想平定口不満的火气,以及方才那阵只尝到了一点却不能満⾜的‮望渴‬,霍飞卿两手擦着反覆地深深吐息,不料,一阵寒意却在此时忽地窜上他的背脊,让他浑⾝发冷地回过头来。

  那个悉的人影再次在他的眼角溜过,骤感不对的他忙想睁眼看清楚一点,对方的⾝影却已消失在办公室的转角。

  是他眼花了吗?但,背后的那阵凉意却又像个警报器般提醒着他,他应该是没看错。

  他抚了抚自己的臂膀,不愿想太多地走回角落里坐下,若有所思地点了烟。

  ***

  一收工才换好⾐服,连脸上的妆都还没卸掉,就被人急急忙忙拖走带上车的迦蓝,此刻正脫去了⾼跟鞋,光着脚丫盘腿坐在车子里接听电话。

  “小斑说今天休假不必上班。”收线后的迦蓝,侧首对表情看来有些沉重的他转达。

  “嗯。”他漫不经心地应着。

  疑惑的⽔眸徘徊在他的脸庞上,不清楚他是怎么了的迦蓝,还是头一回看他神情这么严肃,还在人前露出心事重重的模样,她在椅里转过大半个⾝子,侧⾝仔细地瞧着他脸庞的轮廓,这时,等红灯的他将车速缓了下来,车子止定在等待的车嘲中,原本正凝视着他的迦蓝,也同时张大了眼。

  “喂。”等了好一会儿,他却还是没有发现,她忍不住想要提醒他。

  “嗯?”还没回神的霍飞卿,不解地看着她一脸纳闷的模样。

  她⼲脆伸手指向他的窗外“你的左手边。”

  一头雾⽔转过头去的霍飞卿,愕然地瞪大了眼看着停在他隔壁等红灯的另一辆车,车里的人们此刻全都拚命对他拍着车窗,还张大了嘴在喊些什么,他眼,定睛一数…

  四个姑姑加上爷爷,全都凑在一起。

  当下寒意又从背后直直窜起的霍飞卿,在之前的坏预感成真后,也不管对方的人马已经摇下了车窗,把头伸出来叫他停车,在等不及的绿灯一亮后,他马上将油门直踩到底,开始在车阵中狂澜起来。

  “哇!”跌得东倒西歪的迦蓝,忙不迭地拉住上方的把手稳住自己“你做什么?”这里是限速的市区耶,他是赶着投胎还是嫌红单太少?

  “坐好!”兀自‮速加‬逃逸的霍飞卿也不解释,发挥⾼超的超车技巧在车阵中左钻右窜起来。

  “可以了啦,都被你甩掉了,把速度慢下来!”在他连闯了三个红灯,且又钻进小巷里来个九拐十八弯后,她忙不迭地拍打着状似很冲动的他。

  不太相信的霍飞卿,在连连看了照后镜确定了好几次,才肯定自己已经把突然出现的追兵甩掉后,终于听她的话缓下了车速。

  “刚刚…”心有余悸的迦蓝,一手掩着口,迟疑地拖长了音调。

  “不要问。”连想都不太愿意去回想的霍飞卿,现在只想把刚才的那一幕忘掉。

  不合作的行动电话,在他的话尾一落,登时在车厢內响了起来。

  “你不接吗?”眼看着电话响了十来声他也不理会,受噪音的迦蓝忍不住皱眉。

  “不接。”他重重噴了口气,拿起吵人的电话后直接关机。

  将他前前后后的反应与表情都思索过一回后,迦蓝虽不知他是在躲些什么,不过她可以确定,那群人似乎与他有某种亲昵的关系。

  “躲得了一时,逃不过一世。”要是那些人是他的亲戚的话,那他逃到天挂海角恐怕也是甩不掉。

  “少说风凉话。”霍飞卿咬着牙进出,接着抬首看了看窗外不早的天⾊,将车转了个弯开至一家他常去的餐馆前停好车后,拉着工作了一整天也没吃什么的她进去里头。

  “说吧,不要吊我胃口了,刚才我们到底是在逃些什么?”当侍者领着他们到他固定坐的雅座坐下后,按捺不住満腹好奇虫宝宝的迦蓝,一手拉着正在点餐的他。

  代侍者完毕后,他回过头来,痛苦地将一手揷进发中沉叹。

  “四个姑姑和爷爷。”在迦蓝的公司里时,他就一直觉得他所看见的那个背影很像三姑姑,现在想起来果然没错。

  她不解地皱著眉“⼲嘛要逃?”

  “他们是来逮我的。”继小舅打听到他新居的电话号码后,看样子,爷爷那边的人也发动了‮报情‬网。

  “要不要把你可歌可泣的逃亡原因说来听听啊?”她笑意盈然地替他倒了杯柠檬⽔,好整以暇地一手撑着下巴看他。

  他往后一靠,大大地吐了口气“我的爷爷,生了四个姑姑后只生了我老爸一个男丁,而我老爸也很遵照传统,就只生了我这么一个独子。”

  “这没什么稀奇吧?”她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他悲惨的家庭背景还没说完“我妈那边,外公外婆在生了半打阿姨后,也只生出了一个小舅,偏偏我那个不争气的小舅跟其他阿姨一样,都已年过五十了,却还生不出半个可继承家业的男丁来。”

  “这么说…”迦蓝顿了顿,恍然大悟地指着他的鼻尖“你是两个家族珍贵的一脉香烟?”

  “我同时还是两个家族的指定继承人。”他坐正了⾝子,边替她摊开了餐巾边把他的梦魇抖出来“我的⽗方⺟方两个家族早在我出生后就约定好了,将来我得分别给他们各生出个继承人来。”

  完美的蛋形小嘴,定格在迦蓝的脸庞上。

  “好…好沉重的重责大任…”妈呀,他⾝上究竟背负了几个人的希望呀?

  “所以自我十岁起,我那两方家族的亲友团们,就开始为我的终⾝大事打算,打从我⾼中时就开始给我安排相亲。”提起往事,他愈想愈呕“好不容易,我在上了大学时拉了个乐芬来当挡箭牌,这才挡走了那烦死人的催婚令十年,可是现在我的挡箭牌已经跟我亲爱的学弟结婚去了。”真是的,要结婚也等他找到了下个挡箭牌再说嘛,那个唐律和乐芬也未免太不讲义气。

  “所以你现在得准备去面对现实?”

  霍飞卿翻了个⽩眼“不然你以为我⼲嘛要逃?”他不是拒婚,也不是怕婚,他只是很不喜那些亲友团统统都把他当成匹种马来看待。

  “可怜的孩子…”迦蓝伸出一手他的发。

  “你饿了一天,先吃饭吧。”在侍者上菜后,他先把这桩恼人的事抛在⾝后。

  但,他忘了,他的噩运总是习惯接二连三地来报到。

  “霍医师,你也来这里用餐啊?”当一个⾝材超级‮辣火‬,穿着低陶紧⾝洋装的辣妹出现在安静用餐的两人面前时,霍飞卿这才想起他的噩运強度连霉神都没得比。

  “嗯。”心头満是坏预感的他,边看着霎时面无表情的迦蓝边应着。

  “这个是你妹妹吗?”低陶装的辣妹睨了睨与他同座的迦蓝一眼,在评估完迦蓝的年纪后,脸上堆満了伪笑。

  “不是。”被她盯看得有如芒刺在背的迦蓝,笑容的甜度远比她的还要来得虚伪。

  不屑的鼻音扬了扬“那就是亲戚罗。”

  “也不是。”迦蓝更是笑得天真无琊。

  “这样啊…”遗憾中又带点刺的音调,像个战帖似的,再次送进迦蓝的耳里。

  不想让迦蓝火起来的霍飞卿,朝低陶装辣妹眨了眨眼示意后,连忙赶她离开快要失火的现场。

  “霍医师!”只是她前脚刚走,随即又来一名妇拔声⾼叫。

  柳眉⾼⾼挑起的迦蓝,抬首直戳如坐针毡的霍飞卿一眼。

  “这么久都没见到你,你跑哪去了?”欣喜的叫唤声,一路自餐厅门口滑至他们的雅座旁。

  他客套地应著“最近在放假。”

  “她是谁呀?”发现心上人的对面坐了个一同用餐的女孩,妇爱娇地推蹭着他的肩膀。

  “路过的路人甲。”食不下咽的迦蓝,慢条斯理地淡吐。

  “喔。”妇不把她当回事地转过头,又用让人酥软至骨子里的音调,边茌他的手臂上划着圈圈边暗示他“我跟朋友有约,今天晚上,我等你的电话喔。”

  霍飞卿已经开始流冷汗了“再说吧…”

  非常,非常不是滋味的迦蓝,两手拿起刀叉,二话不说地奋力切割起盘中的食物,并制造出让人⽑骨悚然的音效。

  “她们只是我的病人。”他清清嗓子,郑重地向她澄清。

  她的闷火暗烧在心底“你的病人都是女的?”什么只是他的病人?应该⾜…只是他情匪浅的女病友吧?

  “大部分。”他不得不承认上门的顾客真的是女人数超过男

  “飞卿…”喜不自胜的呼唤,不识相地又自他们后头传来。

  当场再也吃不下去的迦蓝,将手上的刀叉一扔,两手环着火瞪着这个害她消化不良的男人。

  “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来找我?”另一个不同款,年纪莫约二十五、六的美艾,才走到他的面前就用力地在他肩上拍了一记。

  “呃…”他⼲⼲地咧着笑。

  “我才在想你最近怎么都不打电话给我呢。”光四的美女一指勾来他的领带,边着领带边嗔怨地向他嘟着红

  “那个…”他连忙七手八脚地把领带抢救回自己的前。

  她又俯⾝在他的耳畔,状似亲昵地轻声低语“你的诊所什么时候才要复业?到时别忘了要通知我喔。”

  “会的…”霍飞卿再次硬着头⽪把找上门的女人给支开。

  “这个呢?”冷冷的鼻音自迦蓝的鼻间噌出。

  不想招惹她的霍飞卿,明智地选择吐实“在认识你之前,我准备钓上的女朋友人选。”

  “噢。”她侵呑呑地应了应,拿起⽔杯灌下了一杯冰⽔。

  “迦蓝…”他伸出手,才想握住她的手时,方才那位美女却选择在此时去而复返。

  “飞卿,我刚才忘了说,我换了电话号码…”

  “不打搅你们了。”表面上平静无波的迦蓝,以餐巾拭了拭嘴后,站起⾝来有礼地向他们点首示意。

  “迦蓝。”也站起来的霍飞卿,才想去追回她时,无奈手臂上却在此时多出了一条勾搭著他不放的⽟臂、

  走不过五、六步的迦蓝,回头看了他们让她怒火中烧的模样一会儿后,随即漾着灿烂的笑靥回过⾝来。

  “我忘了一件事,”她边说边走回他们的面前,

  “忘了什么?”对她有些敌意的美女,格外留神地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两脚一在霍飞卿的面前停妥后,迦蓝迅雷下及掩耳地一把扯下他的领带,将他拉过来狠狠地、用力地吻了一记,接著趁他犹在愕然时,再‮劲使‬地在他的肚⽪上揍一拳。

  现场有一刻完全呈现消音状态。

  “霍医师,好好享受与旧情人重温旧梦的感觉吧,以后你没这个机会了!”出完气的迦蓝,甩着长发潇洒地转⾝走人。

  吃了一记结实硬拳的霍飞卿,在她打开餐厅大门走出去后,站在原地苦哈哈地抚着肚⽪。

  报应来了。

  ***

  找人找了快一个晚上,最后在自宅里找到失踪人口的霍飞卿,频着大气倚在书房的门边,看她正站在边挑拣着待会儿出门要穿的⾐服。

  “你还知道躲?”他犹有余痛的肚⽪,没奷气地踱进书房里。

  迦蓝不屑地偏过螓首睨他一眼,又把头转回去将下巴翘得老⾼。

  “谁说我躲?”敢做敢当她要躲什么?

  他搔着发深重地长叹“她们真的不是我的女朋友。”他唯一曾经挂牌的正式女友,就是那个已经嫁作他人妇的乐芬。

  拜她之赐,今天他在找人之余,为了避免往后她又因为类似的事件而再揍他一顿,或是又跑得不见踪影,他⼲脆连连打了十来通的电话,一鼓作气地跟那些红粉知己们表明他已有正牌女友,摊牌之余不忘与她们划清界限,同时,他也被十来个女人给又哭又闹吵过一回。

  “哼。”她爱理不理地旋过⾝背对着他。

  他坐在边,仰首看着那张依然写満不悦的小睑。

  “今天在餐厅里,那算是宣告主权吗?”她那不事先招呼一声的热吻,和那记不忘附上的拳头可厉害了,除了当场让三个女人傻眼外,还替他额外招来了众多认为他是‮心花‬大少的⽩眼。

  迦蓝忿忿地眯细了美眸,一手直指他的鼻尖“不,我只是想告诉那些女人,你已经被我奴役了!”

  “你已经达成你的目的了。”他谦卑地向她颔首臣服。

  “喔?”她勾拐著鼻音,不怎么相信地看着他。

  他不胜欷吁“我的形象又被你毁了。”恐伯以后他再也不能去那家餐厅吃饭了。

  她凑过来笑昑昑地拍抚著他的脸颊“很难忘的经验是吧?”

  瞪着她那副⽪笑⾁不笑的模样,他挫败地举起两手讨饶。

  “说吧,你想怎么样?”就是因为住在一块久了,太过了解她的脾气,他相信,她绝不可能一记拳头就算了。

  “不怎么样。”迦蓝一副天下无大事地温柔笑笑,转⾝拎起一件洋装给他看“这件好不好看?”

  他两眼登时露出类似酷斯拉暴走前的凶光。

  “太过暴露。”长度只到她‮腿大‬的紧⾝露肩洋装?别想给他穿出门去。

  “就选这件。”偏偏就是要和他唱反调的迦蓝,当下愉快地宣布。

  “你要去哪?”沉著子的霍飞卿,坐在边两手握着,在她走进浴室里换装时冷静地问。

  银铃似的笑自浴室裏传来“年轻人的夜间活动,你这种欧吉桑是不会懂约!”

  他从她口中的中年人,变成了…欧吉桑?暗暗再吃进两斤火藥的霍飞卿,在她一换好装踏出浴室时,两丛闷火直在他的眼匠窜烧。

  “跟谁去?”用这种以眼还眼的手段,她就这么想给他来个下马威反警告一下?

  她轻耸著光滑人的香肩“不知道,是他自己过来搭讪的。”她也只是随意在街上逛逛而已,就有许多人塞电话号码给她。

  霍飞卿扳扳僵硬的颈项,在做好战斗‮势姿‬后站起⾝来,走至她的面前,不客气地一手顶⾼她的下颔。

  “这算是某种变相的报复吗?”都说不是女朋友了醋劲还这么大?⼲脆亮出电话簿让她打电话一一去确认算了。

  迦蓝作势要咬掉他的手指头“谁教我正值叛逆的年纪?”

  “都二十了还叛逆?”他不客气地泼她一盆冷⽔。

  “我大器晚成嘛!”一时语塞的她⼲脆赌气地将⾝子一转,晃至化妆台前梳理起她的长发。

  额际隐隐作疼的霍飞卿,对她这种软硬都吃但也都不吃的子实在是找不出可攻克的罩门来。唉,说她是个成的女,她耍起脾气来又十是可以理陆对谈的那种,但说她是个青涩天真的小女儿家,她又聪明得跟个鬼灵精似的。

  经过谨慎考虑后,他选择当个求和的臣民“别出去‮引勾‬青少年误⼊歧途了,请女王留在家里奴役小的我就行了。”

  “哼,我要出去盖一座男人后宮。”将自己打点好后,迦蓝撂下了战帖就将⽪包往肩上一甩,准备出门寻作乐去。

  “女王陛下。”他不慌不忙地叫住她“您要是踏出那扇大门,今天晚上您就准备失眠。”

  完全忘了自己唯一弱点的迦蓝,正搭上房门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会儿,好半晌过去,被踩著痛处的她強迫自己转首对他漾出讨好的笑脸。

  “国王陛下?”他老兄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抱歉,中年欧吉桑今晚下卖酒!”风⽔转过来后,换他大刺剌地往上一坐,有仇报仇地也来拽个二五八万。

  以不情不愿的⻳速定回他面前的迦蓝,忏悔地坐至他的腿上,伸出两手揽住他的颈间。

  她先在他的鼻梁上轻啄一下“气消了吧?”

  不理会她的霍飞卿,别过头去继续生她的闷气。

  “够不够?”她再捧过他的臭脸,甜甜藌藌地在他上吻了一记。

  他还是用一张冷脸来招呼她,同时还拿乔地在嘴边露出讥嘲的笑。

  “哼,不要拉倒!”才不吃他这套的迦蓝,当下俏脸风云一变,⽟掌‮劲使‬地推开他的脸庞,像个复仇女神般站起⾝来。

  眼明手快的霍飞卿,赶在她发飙走人前一把拖回她,在她方贴上他的膛时,立即抬起她的下颔朝她罩下他的,如野兽般地‮烈猛‬啃噬着她的甜

  平贴在美背上的大掌,在她两手环上他的颈间改变了‮吻亲‬
‮势姿‬时,克制不了地迅速走位,先是滑栘至那总是会引发他犯罪心态的香肩上,再滑落至纤细的间,而后,不満⾜地爬过质料细软的雪纺缎面,抵达前方的目的地。

  她的⾝躯,因他的举止明显地震颤了一下,正将细吻自她的边移往她颈间的霍飞卿,也因她而停顿了下来,而后有些受不了地按握着她的两肩,试图将她拉开一段距离。

  纷且急促的息,急切地吹拂在她红嫰的⽟容上“我会有罪恶感的…”

  望着他那副天人战的模样,迦蓝扬了扬柳眉,不勉強他地起⾝走向房门,但就在她打‮房开‬门即将走出去之际,一双铁臂忽地自她⾝后窜出,迅速环上她的肢将她箍紧。

  “你…”风暴般的烈吻,阻绝了她接下来所有的字句,在她转过⾝来拾手勾住癌低了⾝于的他时,他一手关上房门。

  ***

  睡到⽇上三竿的迦蓝,在这天醒来时,并不是枕着她悉的那具膛,而每天两杯能让她清醒的圣藥手煮咖啡,也不是由专人端呈至她的面前,而是由她挣扎地自己爬去厨房倒。直到她的神智完全清醒,蹲坐在厨房地板上将咖啡喝完后,她马上推论出她今天会没有特殊服务的原因。

  拖着及地的被单,在房子里搜寻了一阵,迦蓝最后在客厅的角落,找到那个坐在沙发上把脸埋在手心里的男人。

  “你又有罪恶感了?”她站至他的面前,边问边将快自她前滑下去的被单往上拉一点。

  一脸黑暗沉的霍飞卿,抬首看了看披散着一头青丝,全⾝上下只包裹了一件洁⽩的被单,在光下看来美得不可方物的她。

  他一手捶着口“请容许我再为我的罪忏悔三分钟。”真的把她给吃掉了…不知道叶⾖蔻有没有像她一样,也去她家隔壁的国术馆学过功夫?还有,尹书亚看起来虽是个斯文的生意人,但听说以前可是学过好几年拳击。

  “你慢慢忙吧。”迦蓝两眼一翻,受不了地把现场留给他当告解室。

  攀上她皓腕的大掌,在她即将转⾝离开时将她拉倒坐至他的腿上,他一手按庒着她的后脑,一手环住她的际,倾⾝在那两片曾经被他彻底吻过的红上,流连之余,深吻进她的里接续起昨夜的梦境。

  她气吁吁地推开他的脸“不是说…还要三分钟?”

  他爱怜地啄吻著她的手心“我的地球自转速度比别人快一点。”被揍就被揍吧,为了她把点罪≤点⽪⾁痛,他都认了。

  “等等…”在他开始拉扯著她⾝上的被单时,她红着小脸努力把唯一的遮蔽物庒在⾝上不让他抢走“我要洗个澡。”

  “不急。”滑过整片⾚裸美背的大掌,意犹未尽地巡视着芳美的领地。

  “不行。”她将两只不规矩的太平统统拉出来,没得商量地拢紧了前薄薄的被单。

  在她固执的目光下,颇为受挫的霍飞卿投降地举⾼两手,让小红帽‮全安‬撤离狼口,拖着被单跑进房里‮澡洗‬、此时,在远处书桌旁的传真机响了起来,他抹抹脸,走至桌旁弯⾝将一张张掉至地上的传真捡拾起来,皱眉地看着诊所护士所传来的一大堆抱怨內容,以及因他躲得不见人影,而四处找他的那些医学院的教授传来通缉他的內容。

  伴下手中的纸张,他转首看向落地窗外仍是耀眼炫目的⽇光,以及⾼楼下方⾊泽依然翠绿的行道树。

  夏天快过了吧?他的假期即将结束,而迦蓝的呢?她的失眠期是否也要结东了?

  他摇‮头摇‬,不怎么想去面对这个现实。

  难得有人使用的电铃,制造出阵阵清脆的金属鸟鸣声,正陷在思绪里的他醒了过来,携着満怀的心事,他漫不经心地踱至大门前,也没事先看看门孔就直接打开大门。

  门板一开,十几张悉的脸孔顿时挤进他的眼帘,深深倒菗口气的霍飞卿,在反应过来时随即想把大门关上,但等在外头的来者们也不是省油的灯,动作一致地飞快伸出手抵挡着大门不让他关上,让当下直恨自己为什么不反应机警一点的霍飞卿,只能对那些全都摆着一号表情的访客们⼲⼲地陪着笑。

  外公外婆,加上六个阿姨和一个小舅,再往后看一点,后面还有那天开车追着他跑的⽗系另一票人马,加上他老爸老妈…还好啦,他安慰地想着,这次才只来了十七个人,亲友团全数成员并未统统报到。

  “你们…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笑得很僵的霍飞卿,在他们二话不说地全都挤进他的蜗居时,站在后头帮他们把门关上。

  “乐芬说的。”所有人迅速回首集体瞪他一记。

  他恨得牙庠庠的“那个叛徒…”居然把他抖出去?那个为求摆脫这票亲友团的女人太独善其⾝了。

  整齐的步伐开始朝他的四周靠过来,找人找到这里来的亲友团们,纷纷掠⾼了⽩眼,目光一致地围剿着这个不但十年来都用假女朋友来堵他们,还在假女朋友结婚后欺骗他们说他要疗伤止痛,可实际上却是藉此落跑的罪犯。

  他一手掩着脸“我有解释的权利吗?”

  “没有!”十七门装満了火藥的大炮集体直轰在他耳际。

  罢好洗完澡走出来,只随意穿了一件‮袍浴‬的迦蓝,却在这极度不适合的状况下,边擦着漉漉的发,边走山房门想士厨房倒杯⽔来喝。

  “咦,你有客人?”还沾着⽔珠的⾚裸芳⾜停顿在走道上,她有些意外地看着那些朝她瞪凸了眼的人们,以及一脸刚掉进第二十层地狱表情的霍飞卿。

  四下一片静默。

  “请问…你今年几岁?”霍家老爸在屋內沉寂到—个顶点时,不太敢相信地启口,询问这个外表看起来就像是未成年的少女。

  “刚好二十。”她不解地看着他们古怪得很一致的神情。

  “什么?!”众人顿时默契一致地大吼而出。

  无言以对的霍飞卿,站在原地无奈地看着他们在下一刻,纷纷拿出行动电话对着话筒向众家亲戚奔相走告之余,还你一言我一句地,把他家当成菜市场杂七杂八地制造出一箩筐的噪音。

  捂着两耳偷偷走到他⾝旁的迦蓝,放下双手有些同情地望着他。

  “我又毁了你的形象?”

  他颓然地垂下颈子“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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