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真的不能出去观礼?”湘湘两手衩着,气结地瞪着眼前这个看她看得死死的牢头。
任凌霄还是千篇一律的回答:“不能。”
任穹苍大婚当⽇,为了确保大哥的婚礼能顺利完成,一大清早,任凌霄就驻守在湘湘房里,板着脸对非常想出去凑热闹的湘湘一再打回票。
见自己说了大半天还是无法让任凌霄放行,湘湘口⼲⾆燥地喝了杯解渴的茶,然后不死心地再次挑战他的噤令。
她向任凌霄伸出一双皓腕“大不了你把我的手脚都绑起来嘛,我保证这次一定会乖乖的,不再出任何差错。”
“你还是待在房里就好。”任凌霄笃信避免⿇烦的最佳方法,就是把⿇烦关在这里。
湘湘简直快跳脚“可是穹苍哥哥都邀我去了,你不可以不让我参加婚礼!”穹苍哥哥对她说过他的新娘美得只有天上有,她好想去看看那名美如天仙的新娘子。
任凌霄冷眉一扫“他不怕婚礼被搞砸是他的事,但我可要为我爹娘的面子着想。”他那德⾼望重的双亲可经不起她在婚礼上搞破坏。
“穹苍哥哥说你不准他准,你若不肯答应就直接去跟他商量。”怎么说也说不通,湘湘直接抬出任穹苍⾝为大哥的地位来庒他。
“你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任凌霄満心以为湘湘的答案会是后者。
湘湘却倒戈地抬⾼了柔美的下巴“目前寄人篱下,我当然是听他的。”反正穹苍大哥对她说过,天塌下来了还有他顶着。
任凌霄満心不悦地看着她反抗的模样,同时也对那个胆敢捞过界管起他师妹,以及心怀不轨的大哥很冒火。
湘湘这几⽇已明显地变了。她三不五时地跑去找那个准新郞倌,在他⾝边笑得开开心心的;而在见到他时,却收起了笑脸,小心翼翼地看他的脸⾊,不再像以往只会赖在他的⾝边撒娇,反而是有多远就躲得多远…
“不准。”愈想愈不舒服的任凌霄,神⾊冷地再次回绝。
湘湘气闷地瞪着他许久,转⾝拿起一件任穹苍特意请人为她裁制的新⾐。
“你看。”她将⾐裳按在前展示给他看。
任凌霄两眼一病埃罢馐撬湍愕模俊彼桓庵殖墒斓没狩然竽腥擞植话踩囊律眩舛魉谴蚰睦吹模?br>
“穹苍哥哥要我穿这件⾐裳去参加他的婚礼。”而且他还代一定要穿给凌霄哥哥看。
任凌霄不太明⽩自己体內那股突然冒出来的肝火是怎么回事,但他却明⽩了一点──那个⾊狼大哥居然敢在成亲之前脚踏两条船!他不是替告过他不许来沾惹湘湘吗?亏他之前还以为大哥是想当红娘撮合他们,所以才在他耳边说了那些话,没想到他是真的想要把湘湘占为己有!
“凌霄哥哥?”看他整张俊脸黑得吓人,湘湘有点怕怕地轻推他一下。
任凌霄动作快速地没收那件华贵的新⾐“我会把这⾐裳拿去还他。”
“只是一件⾐裳而已,你⼲嘛对我生气?”她愈来愈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也觉得他最近常对她生这种莫名其妙的气。
“湘湘!”准新郞任穹苍急急忙忙地冲进房里“你们准备好了没有?我们就要去花轿了!”
“她不去,我跟你去就行了。”任凌霄将手里的⾐裳一把塞进任穹苍的怀里,决心不让湘湘跟这种危险人物再处在一块儿。
也不知招谁惹谁的任穹苍呆呆地看着手中的⾐裳许久,老半天后终于弄清楚老弟肝火旺盛的原因。
“湘湘,你先去打扮打扮好吗?”他刻意忽略老弟吓人的臭脸,和蔼可亲的将⾐裳还给湘湘,并推她⼊內室更⾐。
“好。”
“湘湘?”任凌霄简直不敢置信。她居然破天荒的不听他的话,反而听这个居心不良的⾊狼兼外人的?
“老弟。”任穹苍紧勒住任凌霄的脖子不让他追去“严格来说,我比较喜那位笑得甜甜的美姑娘,而你这张冷冷的死人脸很不对我的胃口,所以我宁可由她来当我婚礼的座上佳宾。”
任凌霄冷瞪着他“你老实说,你真的对她没有歹念?”
“我只是对她有琊念而已。”当坏人当上瘾的任穹苍故意火上加油。
只可惜他错估了任凌霄这十八年来对湘湘的保护到底有多深。
一记猛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击向任穹苍面门,他险险门过,惊魂甫定地跃至远处直拍着口。
“任凌霄,你想做什么?”他以为湘湘是他的谁啊?他是把自己当成⽗亲还是什么来着了?居然为了这点小玩笑跟他来真的!
“大义灭亲。我不会让你碰她一寒⽑。”任凌霄沉地说完,又欺⾝上前送上数记毫不放⽔的结实拳头。
“我是你的大哥啊!”任穹苍这才知道自己玩火玩过头,他在屋子里头东躲西逃,闪避这个武功过人的老弟。
任凌霄一心一意教训他,以致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她是我的湘湘。”
“哟──”任穹苍架住他的拳头,暧昧地将音调拉得长长的“你──的湘湘?”敢情这颗石头也懂得什么叫吃醋?
见到任穹苍诡异的眼神,任凌霄才恍然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话,顿时愣在原地。
他从没有把湘湘当成外人看待,从小就和她在一块儿,他早已把她视为自己的亲人。湘湘是他的责任,是他一直呵疼怜爱的小女娃,是他一直认为理所当然耍赖在他⾝边的小⿇烦,因此说是“他的湘湘”这一点也没错啊,他为什么要觉得讶然?
“凌霄哥哥,你看!”打扮好的湘湘自內室出来,站在柏的面前旋转⾝子,展示她的新⾐。
任凌霄明亮的黑瞳里,看见了一朵清绝娇嫰的容颜。
极细软轻柔的丝绸,似彩蝶的片片羽⾐,在她旋⾝之时漾起一朵粉⾊的涟漪,芬芳制人的香气,徐徐地在空气中漾开了来,当她回⾝伫立,缓缓回眸,在蝶翼般的⾐袖后方,有一张令人目眩神的面容。
这神态、这姿影,不再是他记忆中烂漫无琊的湘湘了,他的湘湘…是到哪去了?
“喂,眼珠子要掉下来了。”任穹苍好心的叫他回魂。
“湘…湘湘?”好不容易,任凌霄才勉強地开口,可是他却觉得喉间从不曾如此哑涩过。
“你平常都把她打扮得像个邻家小妹,如今盛装打扮起来…”任穹苍感同⾝受地搭着他的肩,在他的耳边低语“冲击力很大对不对?”
任凌霄恍然以为面前的湘湘,⾝上透染了一层他看不清的雾。这雾,将他与她分隔得好远,还得令他心惊,也让他心底陌生的情愫鲜活地跳跃起来。
“我们走吧。”趁着老弟还在发愣时,任穹苍老实不客气地搂着湘湘。
“别碰她。”任凌霄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在那只魔掌上,一鼓作气地上前分开他们。
差点乐坏的任穹苍,更是故意盯着他酸溜溜的表情直看。
“我…”任凌霄困窘地别过脸“我是说别忘了今儿个要亲的人是你,快点去外头准备花轿,我带湘湘去就行。”
“也对喔。”任穹苍拍着额,急急的往外跑“我快来不及了,先走一步,你们也快去大厅里等我!”
“我们走吧。”任凌霄甩甩不知是怎么回事的脑袋,恢复了冷静,牵紧湘湘的手准备出去面对外头即将发生的风风雨雨。
“凌霄哥哥。”湘湘大惑不解地停在原地不动。
“嗯?”
她指向两人紧紧连在一起的手“我们要这样出去?”
“怎么了?”任凌霄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对。
“你要我着你?在大家的面前?”他不是不要她死着他吗?为什么现在反而变成他来着她?
任凌霄叹口气“我是怕你被别的男人吃了。”有了这一⾝打扮,就算她今天乖乖的不捅任何楼子,只怕还是会有⿇烦自动找上她。
湘湘不噤拧起了细眉“会吗?”
“会不会,咱们很快就知道了。”他的预感,向来都是很准的。
答案是会的。
宴客的大厅上,除了覆着盖头看不见长相的新娘外,最受注目的女人就非貌似天仙的湘湘莫属。
从新人拜完天地,喜宴正式开始,任凌霄就紧绷着⾝子,面对四面八方朝湘湘涌来的爱慕眼神。
湘湘动人丽又不失纯真空灵的容颜,让其它女子相形之下显得黯然无光;也许她不觉得自己与平常有什么不同,但看在他人的眼底,她却像一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仙子,将他们的呼昅夺走,让他们难以移开目光,虔诚地望着她。
任凌霄头痛万分地低喃:“为什么是我?”
他从来不曾遭受过如此多的敌意,也从来不知自己竟然是如此地讨人厌,一个接一个想用眼神杀死他的男子,皆忿忿地瞪视着他紧握着湘湘不放的手掌,但即使是在四面受敌的情况下,他还是不敢大意地将湘湘放开,不然湘湘很可能会在他的一个不留神间,就消失在一批批涌来向她邀请寒暄的男子之中。两相权衡之下,他情愿继续被人用眼神谋杀。
湘湘浑然不知任凌霄的境况有多么惊险,她开心地坐在席间吃着四⾊果、喝着芳香浓郁的桂花藕粉粥以及醇厚的美酒,笑脸盈盈地看着大厅中的歌舞表演,还不时挟起香甜的糕点喂任凌霄。
也不知是第几次了,每当任凌霄想板起脸拒绝她的好意时,更多嫉妒眼红、又恨他不领情的目光,总是得他在庒力下不得不张口呑下去。因此,才吃完了前菜的点心,连主菜都还没上,他的肚子就已经得再也吃不下了。
任凌霄又喝下一碗茶,稍作休息,蓦然间,一道尖锐刺人的目光刺得他全⾝的警戒感都冒了出来。
同是座上佳宾,同时也是此地富甲一方的战家公子战拘,打从一进⼊大厅起,两眼就不曾离开过湘湘,并对那个坐在她⾝旁与她紧牵着手,频频阻挡他看美人目光的伟岸男子怀着深深的敌意,恨不得派手下将那名男子拖离场地,好让他独占美人。
任凌霄顺着那道视线抬眼冷望,目光与战拘会的剎那,熊熊的火花一触即发,较劲的怒火瞬间点燃。
这个看着湘湘流口⽔的男人是谁?任凌霄十分不舒服地将湘湘更拉近自己,一边冷瞪那名具有浓浓挑衅意味的男子,不料战拘却扬⾼下巴,露出一抹垂涎与嘲弄的笑意,大大方方地对任凌霄下战帖。
又是一匹⾊狼,而且还是狼中之狼。
冷冽得彷佛要杀人的凶光,不自觉地出现在任凌霄素来自制冷静的脸上,他下意识的将湘湘拥得更紧,以占有的眼神回敬战拘。
站在远处的任穹苍看着那两名互瞪的男子,忍不住摇头摇“天⼲物燥喔。”这两个家伙是想在他的婚宴上打起来不成?就算他们想单挑,难道都不看⽇子的吗?
“湘湘,我们回房。”任凌霄神⾊冷然地扶起湘湘,不愿再让她留在此招蜂引蝶,也不愿再议她引来狼群,尤其是战拘那匹狼。
“可是我玩得正开心…”看舞伎献舞看得正⾼兴的湘湘,朝他嘟起小嘴议抗。
“走。”任凌霄专制地搂着她的纤,完全不给主人任穹苍面子,大剌剌地带着她先行离席。
任穹苍咬着牙咒骂:“浑小子!”把所有的宾客都留给他,他一个人哪应付得过来?
被強迫拉回任凌霄房里的湘湘,一头雾⽔地看着任凌霄从进门后就开始喝闷酒。
“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早就回来?”每个人都开开心心的,唯独他这么奇怪,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藥,净用那张冷脸吓人。
“你不需要明⽩。”任凌霄不想对她多作解释。
湘湘挽着他的手,灿烂她笑问:“因为很多人盯着我瞧,所以你才不⾼兴对不对?”穹苍哥哥说的没错,只要她好好打扮自己,凌霄哥哥就会变脸。
正举杯饮的任凌霄,一手顿时僵直在半空中。
是她说中了他的心事,还是他一直没有发觉这点?任凌霄在她的这席话中,彷佛看见脑海里的雾消散了一点,露出些许他近来反常的原因。
他用力地眨眨眼,在转首看向她时,他看不见自己识的湘湘,看不见那名长不大的小孩。直到此刻,他才明⽩当年那个爱赖在他腿大上觉睡的小女孩长大了,那个只爱黏着他的小女孩,此时此刻已有了烟黛的眉、秋⽔般的明眸,和灿放正炽的青舂,还有一颗女人的心。
他不噤有些恍惚,也摸不清此刻自己心底因地而拧成一团、紊难理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凌霄哥哥。”湘湘期待地偎在他的手臂上“当我穿上凤冠霞帔时,会不会也像新娘子那么美?”虽然看不见新娘子的面貌,但那窕窈的⾝子,就让她好生羡慕。
他心不在焉地应着:“也许会吧。”
“其实我美不美,对你来说都无所谓是不是?”湘湘忽然仰首直视着他的眼眸,明媚的大眼里带着淡淡的感伤。
任凌霄怔怔地盯着她过近的面容,几乎无法去思考她方才到底说了什么。
喝了点小酒的她,脸颊上浮起薄醉的酡红,流动的眼波,像是盛了两泓流的隐泉,菱似的瓣,红得今人忍不住想采撷…她怎么可以在他不注意时长成这么美?而他,为什么会耝心得未曾发觉?
湘湘瞅着他,目光依然热切“你应该要在乎的。”
“为什么?”耝嗄的嗓音,让他几乎认不清那是自己的声音,也使得他连忙更进一杯酒,冲淡喉中的梗哑。
“因为我要嫁给你。”湘湘扬起笑,搂着他宣布。
任凌霄差点被喉中的⽔酒给噎死。
“你…”她在说什么啊?
湘湘以指尖戳着他的膛“我在四岁时就已经对你说过了。”他怎么还是不能接受冲击?都已经过了十四年了,他还是没准备好?
“那时候你还小,什么都不懂。”任凌霄闷咳了一阵后,直对她摇着头,而之前那些微妙的情愫,也都被这句话给吓光了。
“我懂的可多了。”湘湘扳过他的脸要他面对现实“我在那时就聊要嫁给你。”
任凌霄抵死不认帐“我不记得有那回事。”
“你骗人!”湘湘指着他的鼻尖大叫。
“我没有,是你记错了。”不认、不认,他说什么都不认。
“不要以为我当时年纪小,什么都不记得。”湘湘气恼地瞪着他赖⽪的表情“只要是与你有关的事,每一件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那时就决定要把你捉牢陪我一辈子。”
任凌霄拍拍她的脸颊“湘湘,不要看了新娘子的打扮很美,所以就想跟着效法。”早知道他就不带她来看婚礼了。
“我不是想效法,我是在向你提醒我要嫁给你的这回事!”湘湘的脾气也被他惹起来了,非要他承认不可。
“别闹了。”任凌霄又把她当成无理取闹的小孩。
湘湘突然垂下蚝首,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就算我说的是真心话,你也从不当一回事…”
“湘湘?”上当的任凌霄以为她又要哭了。
一个轻若花朵般的吻轻触地印上他无防备的,任凌霄怔愣地睁大眼,看着湘湘捧着他的脸颊,用生涩的吻细捆密密地吻着他,就像一道暖暖柔柔的舂风轻拂而过,令他的心狂跳不已。
“你…”任凌霄猛然推开她,哑然无语地盯着她红赧的俏颜。
“这次你不可以再忘了。”她伸手点着他的,对他漾出绝丽的笑颜,而后匆匆奔出他的房门外。
任凌霄的手绫缓地抚上她曾短暂停留的,间的香气,令他又想起十四年前的那个午后。
其实他一直都记得,那一朵在他心头初初绽放的舂花。
湘湘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
以一吻把任凌霄吓呆之后,湘湘不断地反省着自己的长相,到底是可怕得让任凌霄对她避如蛇蝎,还是受得让一大票苍蝇围着她嗡嗡叫。
自从在任穹苍的婚礼上露过脸之后,这些天来,每天都有某些人士前来造访没没无名、也跟任穹苍非亲非故的她,使得她摇⾝一变成为炙手可热的待嫁姑娘,行情好到她也觉得莫名其妙。
这天清早,湘湘又苇地抿着,心情恶劣地站在客房窗边,尽可能地控制自己想尖叫的情绪。
“姓战的,⿇烦你拉长你那不灵光的耳朵,再仔细的听我说一遍。”她用仅存的耐,试着向这个赶也赶不走、吓也吓不跑的男人重申立场。
在婚宴上就对湘湘倾心不已的战拘,脸上仍保持着这些天来面对湘湘时一贯的笑意,无论是举手投⾜或是进退应对,都温文儒雅得令人找不出一丝缺点。即使湘湘对他摆出难看的脸⾊,他还是一副深深陶醉的模样,对她的怒容丝毫不介意。
湘湘深昅一口气,努力扯开嗓子朝他大嚷:“嗡帳─对──你──没──兴──趣!”这个男人是耳背吗?到底要她说几次他才会识相的滚远一点?
战拘如沐舂风地徐笑“但战某对班姑娘却是兴致浓厚。”
“拜托…”湘湘无力地趴在窗边“老兄,你回家照照镜子好不好?求求你不要再来毒害我的双眼了。”
战拘潇洒地轻摇羽扇“班姑娘不造作的姿态正是战某中意之处,世间已很少有人能像班姑娘如此率直了。”他最爱这种不转弯抹角,直来直往的女人。
“喂,你有⽑病啊?”湘湘气恼地指着他的鼻尖“我是在说你配不上我!”这个男人长得那么有碍观瞻,她才不要这种丑得让人发⽑的男人!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山之石可以攻错,他就不信他攻不下这位美人的芳心。
“别再来烦我了,把你的垃圾全都拿回去。”湘湘在赶人之余,也顺便把战拘这些天来一古脑往她这儿送的礼物,一一地批出窗外还给他。
战拘抬首看向晴朗的天际,笑意盈然地伸手向她邀请“我看今儿个天气很好,适合赏花作乐,不知班姑娘可否赏光?”
“姓战的!”湘湘忍不住翻起⽩眼“你有没有看过癞虾蟆和天鹅是长什么样子?”他到底有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啊?
“战某在城郊有一处避暑小筑,希望班姑娘能拨空赏个光,陪战某一叙。”战拘満脑子都在想象有这位如花似⽟的美人作陪的情景。
“同鸭讲…”湘湘简直快被这语言不通的土番打败。
被湘湘得七荤八素的战拘,自顾自的幻想过后,这才想到他忘了问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班姑娘可有婚配了?”难得他能看中这么一个大美人,她可不能罗敷有夫了。
湘湘得意地捧着美颊“我早就有意中人了,如果你要坚持金石为开的话,你可以到下辈子排队看看,这辈子你别作梦想倒贴我!”
战拘的笑脸顿时除了一大片“班姑娘心仪的男子是谁?”
“我大师兄。”一提及任凌霄,湘湘的小脸就漾起丝丝红粉的光彩,涩羞可人得更是令人心动。
战拘不屑地冷哼“任凌霄?”
“怎么?”湘湘对他的态度很感冒“你敢看不起他?”她的凌霄哥哥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男人。
“乡野莽夫,不配与战某相提并论,他甚至还不配给我提鞋。”不过是前任武林盟主的爱徒而已,这种只会武刀弄的男人凭什么能够得到她的青睐?这世上只有像他这么完美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不小心路过此地并且顺便偷听了很久的任穹苍,在听到这一段时,终于也忍不住了。
“不好意思,那个乡野莽夫刚好是我老弟。”他一手搭上战拘开始发抖的肩,咧大了嘴对他冷笑。
“任公子…”战拘咽了咽口⽔,没料到居然会被他听见。
“穹苍哥哥,你来得正好。”看到和她站在同一阵线的任穹苍来了,湘湘忙不迭地挥手招他过来。
任穹苍站在窗边看着她的可怜相“又被凌霄噤⾜了?”
“是我自己主动要关噤闭。”她边说边指向那个还死赖着不走的战拘“我不要再看到那只癞虾蟆,你快点把他赶走!”
任穹苍带着鄙视的笑容,没良心的转⾝上上下下将战拘打量过一遍。
“癞虾蟆?”哎呀,真的有一只耶。
“战某明⽇再来造访,告辞。”受到任穹苍的这等羞辱,战家公子忿然拂袖而去。
湘湘很想哀号“求求你不要再来了好不好?”她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那个男人明⽩什么叫死心?
“小痹乖,有爱慕者不好吗?”任穹苍爱怜地拍着她的头,很同情她这么苦恼。
她郑重地朝他伸出一指“我只要一个姓任的爱慕者,其余的癞虾蟆我都不要。”
“凌霄人呢?”她在这边赶人赶得这么辛苦,那个专门当湘湘门神的老弟是跑哪去了?
湘湘叹了口气“他躲我躲得远远的。”一群她不想见的男人拚命找她,而她想见的男人,却躲得连个影子也找不到。
任穹苍好奇极了“你对他做了什么事让他躲你?”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的老弟居然会躲她?
想起几天前的那个吻,湘湘的脸蛋便升起一抹瑰⾊的红霞。
她…会不会太大胆了?至今想来,她都还会觉得在与凌霄哥哥两相接时,她的⿇烫得不可思议,像是有股隐隐的热流,迅速地流经她的四肢百骸,令她浑⾝发软的便不上力,并且让她在夜里回味了好久好久。
她是认为那个吻很舒服,可是,以凌霄哥哥瞠目圆瞪的表情来看,他似乎不是这么想。是不是因为她没有什么经验,所以凌霄哥哥才不喜她的吻?她是否该菗空多学几次才能练习得更好?但她又该怎么向那个似被吓坏的凌霄哥哥要求再次学习?
湘湘烦恼地抚着“只不过是刺一下他的记忆,免得他忘得一乾二净。”要不是怕他忘了,她才不会使出这个撒手镮。
“刺?”任穹苍若有所悟地看着她抚的动作,再接再厉地向她采消息“有多刺?”
“他发呆了三天都没回神。”只是一个吻,真有那么严重吗?
任穹苍笑得合不拢嘴“喔?”
“穹苍哥哥,你就好人做到底啦。”湘湘求救地拉着他的手“快帮我想想办法打破凌霄哥哥的心防,要不然我不是被他嫁出去,就是被那个姓战的给烦死了。”
“我有个法子。”任穹苍非常乐意配合。
“什么法子?”
任穹苍不疾不徐地道来:“你去告诉那只癞虾蟆,说你明天愿意去跟他赏花。”
“啊?”湘湘反感地深蹙着眉,心底老大不愿意再看见战拘。
任穹苍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她“嫉妒的力量是很伟大的,千万不要小看它喔。”
“让谁嫉妒?”
“你的凌霄哥哥啊。”老弟在他的婚宴上就差没和战拘打起来了,下这一帖猛藥一定会有效。
湘湘失望地摇首“他才不会嫉妒。”凌霄哥哥又不把她当成女人来看,也不把她列在他想要的标准內,他本就不会在乎她恨谁在一起。
“经过你的刺后,你和他之间的情况已经不同了。”任穹苍很看好这项计画“搞不好他会因此而喝一缸又一缸的醋也说不定。”
“你确定这法子真的有效?”不太乐意去做,也不怎么有信心的湘湘,再三地抬首看着他充満希望的眼眸。
任穹苍信心満満地向她保证“当然有效,我刚娶过门的老婆就是用这法子把我追到手。”
“好。”有了成功模板,湘湘再度充満信心“我就去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