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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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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的午后,欧零履行他对意映的承诺,和意映关在房间內大半天,⾐衫半褪地坐在指定处,摆着‮势姿‬供意映作画。

  “小避家婆呢?”

  房子里只剩下他俩变得有些空,欧零満想念那个上了牌桌活像一条龙、下了牌桌却像一条虫的嘈杂小避家。

  “周休二⽇,她放假回家去了。”意映调好颜⾊观察着他脸上的影,考虑如何在画布上上⾊。

  “你这个雇主很照顾管家嘛。”原本和她在一起静不了三分钟的欧零,在被她限制不准开口打搅,和她沉默相对了一个上午后,决定打破僵局和她好好聊聊。

  “拜你所赐,自你来了以后我才实行周休二⽇的,好减少你对那些没抵抗能力的人的污染。碧⽟被你污染的程度还算少,少让她接近你是最佳防范之策。”她看来看去还是觉得⾊彩不对,于是又换了颜料重调。

  “说我是污染源?至今除了你以外尚无人如此指控我,单凭你个人的不理‮议抗‬,构不成我是公害的说法。”他又没有排放废⽔、废气或是倒垃圾,除了为她家带来点小小的‮乐娱‬外,欧零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还算是在一般人可以容忍的范围內。

  “你不是公害,你是瘟疫。”意映在洗净调⾊盘时对他说道。

  “瘟疫?他们不都还是活蹦跳的?我没看到有人病发⾝亡。”欧下巴,脸上还是一派泰然。

  “迟早的事,从他们认识你开始,就已经踏⼊棺材一半了。”她的老妈会‮博赌‬、她的老爸会菗烟、她的管家天天烧香拜佛避妖魅,自从捡来这个瘟疫后,她开始有点后悔自己有捡东西的习了。

  “小避家婆回家,你我的晚饭怎么办?”当了一整天的死板假人,使他没机会出门,加上今天厨房又不开伙,他非常关心自己的民生问题。

  “你可以出门化缘,我的自己处理。”意映指引他一条明路,她又不负责包办他的伙食。

  “和尚也有周休二⽇,今天打烊休息。”欧零放弃再当一名称职的模特儿,离开座位一古脑地跳上她的,舒服地跷腿休息。

  “你的意思就是今明两天不去要饭了?”意映搁下画笔,不悦地看着擅自移位、有始无终的男模。

  “是化缘,这与要饭的不同。”他见着食指纠正她偏差的观念,和尚的职业比乞丐⾼尚多了。

  “哪里不同?不都是拿着碗,伸长手等着钞票自动掉到你的碗里?这种无本生意是世上最聪明也最低级的职业,但如果你真是四大皆空、想筹款盖庙的正统和尚,或者是手残脚断的残障同胞则属例外,你要申请残胞证还是和尚证?”她放下画笔聇笑他,把他和要饭的名号送作堆。

  “我所说的不同,是指我和他们要饭的生财器具不一样。”欧零宽怀大量地接收她的明嘲暗讽,徐缓地澄清自己所说的话。

  “什么生财器具?”

  “我的生财器具是法器,又叫钵,别把我和那些叫化子的碗公或脸盆混为一谈。”

  他一再強调这点小细节,希望意映别是非不分。

  “这两者的分别是否关系到你的自尊?”同是伸手讨钱,手上拿的东西他却十分在意,既然要面子他还出去混?

  “才不,用碗公太不优雅也不够美观,我是美学主义者,不喜用耝糙的物品讨生活。”为了不辜负⽗⺟把他生成这副模样,他的作风即是什么长相就该配什么⾐着、用具,这点他是很坚持的。

  “我可以帮你在碗公上作画,让你带个神气十⾜的艺术品出门工作。”她假好心地建议道。

  “想让我给人看笑话?”他可不傻。

  “是你说要讲求美观的嘛,好歹我也算是艺术家,做做顺⽔人情而已。”意映挑眉笑道,原来他还懂得什么叫丢脸嘛。

  “那种艺术我不欣赏,但是我不介意你在我⾝上进行人体彩绘。”他脫掉⾝上有遮等于没遮的上⾐,现出一等一的好⾝材。

  “行,我可以把你画成一株四季⾖。”她很慡快地应允。

  “我并不⼲扁。”欧零不服气地展现他的肌。

  “谁晓得是不是外強中⼲。”意映重拾画笔坐正,扬着嘴角嘲弄道,她又没完全试过,怎么知道他的內在美如何?

  “是吗?”欧零没忽略她脸上那抹带问号的表情,于是翻⾝下,大剌剌地走向房內的小浴室。

  “你去哪?”意映问他。

  “‮澡洗‬。”他拋下一句话,便甩上浴室的门。

  “我还没画完你洗什么?回来尽你的义务。”意映走到浴室前用力敲着门。洗什么澡?她还没完工他就离场,那她今天还有什么搞头?

  “坐了一整天我満⾝臭汗,不洗我的心情会不好。”欧零的声音夹带着哗啦啦的⽔声传出来。

  “什么心情?你又不是女人!”意映脾气渐渐涌上,抡拳朝门敲一通,要他出来。

  “我有洁癖。”他倏地拉开门露出一颗头对她解释,说完随即又将门关上。

  “限你三分钟之內给我出来。”意映忍让地退了数步,唉!模特儿只有一个,她也只好将就他的洁癖了。

  “SHIT!”欧零洗了不到一分钟,气急败坏地在里面嚷道。

  “喂,你怎么啦?”意映储存着耐问爱搞怪的他。

  欧零没有回答,浴室里只传来潺潺的流⽔声。

  “喂,说话啊!”她先是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不到他的响应,抡起拳头又重重地捶着门。

  “我滑了一跤,脚扭伤了。”欧零隔了好一会见才出声,声音闷闷的。

  “有没有搞错?‮澡洗‬也能把脚扭伤?”意映火大地又捶门一记,这和尚又给她搞‮机飞‬,洗个澡也会出事?

  “被你罚坐了一天,我的不直,两脚也酸⿇无力,没摔成脑震就算不幸中的大幸了。”透过门板,他句句控诉元凶,存心要让她良心不安。

  听他这么说,意映愣了半天才找出她拋弃很久的良知,心有不甘地嘟着嘴问他:“那怎么办?”

  “进来拉我一把,我在浴⽩里爬不起来。”欧零得寸进尺地要求。

  “我进去?”她拉⾼嗓门问,要她进去伺候他?

  “你又不是没看过男人。”欧零尖声提醒她他们头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上次看了你我没长针眼是我的抵抗力好,这回不了,我没那么多好运气。”意映对着门板翻⽩眼,这种健美的脫⾐舞男看多了,容易养成挑剔的习惯,她以后的老公⾝材如果没有他好,她说不定会因此休夫攀墙。

  “好,那我就坐在这里都不要出去,你自己去画没模特儿的画吧。”他老神在在地窝在里面,有办法她就自已去完成那幅画了一半的画。

  “臭和尚…”被踩中痛处,意映肝火旺盛地咒骂。

  “你可以慢慢考虑,但如果我因此感冒成了病号,你的画会拖得更久。”欧零漫不经心地笑着,暗示地催促她。

  “开门啦!”意映光火地嚷道,算她倒霉,还得再接受一次视觉神经的待。

  “我的脚不能动,门没锁,你自己进来。”欧大爷得逞地邀客⼊门参观。

  “说什么洁癖,你不洗不就不会出这种事了…”她依然心有不甘地抱怨,推开门走⼊雾气升腾的小浴室。“喂,你在哪?”雾茫茫的一片,除了像瀑布般的莲蓬头⽔柱外,哪有他的人影?

  一双肌⾁纠结的手臂毫无预警地自她⾝后猛力抱紧她,眨眼间她已被他強力地拖至莲蓬头下。

  “你…”意映先是看了看他濡的脸,再低头看他完好如初、平稳着地的双脚。

  原来她中计了。

  “外強中⼲?咱们就来检验一下。”欧零拉着她的双手覆上他光裸的膛,语带魅意地咬着她的耳朵。

  “你有病!”意映体內庒抑许久的念此刻全然苏醒,但碍于颜面,她用力想挣开他的双手,⾝子才想往后,就被莲蓬头的⽔柱淋个全,和他一样成了落汤

  “你再说啊,我哪里⼲?”他兴⾼彩烈地看着她淋淋的感模样,強拉着她的手在他⾝上巡礼。

  “你是不⼲,你把我都弄了!”两手被他強制地按在他健美的体魄上,意映又羞又恼,甩着満头的⽔滴叫道。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欧零更形得意,強把她贴在⾝上一块淋⽔。

  “去你的,闪开。”她要‮澡洗‬自己会洗,用不着他婆。

  “这样子刚好可以洗鸳鸯浴,我们先来预习。”撩起她⾐服的下摆,他窜⼊她⾐衫底下抚触滑溜的嫰肌雪背。

  “谁跟你是鸳鸯?你自己去做鸟类。”意映拉下他的双手,护卫地退步想走,欧零又快速地一手箝制住她的,使她又贴回他的⾝上。

  “独生女的骄纵。”他一手抬⾼她的下颚,端详她老半天,突然迸出这句话。

  “你说什么?”意映不明⽩的问,跟他说话就像没剧本的演员,她老是弄不清主题。

  “大部分的独生女都是被⽗⺟宠坏的孩子,个就像你一般独霸,说话都是命令的语气,活像个女帝王。”欧零铁口直断,这些⽇子的相处,他发现她十句话里有七八句是以命令为出发点,彷佛世界是以她为中心在运转着。

  “你在说你自己吧?”她被宠坏?这个无法无天的家伙才像是被惯坏的宝贝独子,一言一行都只照自己的意念走,从来不考虑其它人的立场。

  “我上头还有两个哥哥。”欧零推翻她的猜测,搬出家中的人口数加以证明。

  “家门不幸。”意映悻悻然地说,有他存在的那个家庭一定也是片苦海。

  “你指的是我家出产了两个‮态变‬老哥?”他以为她讲的是他家的其它成员。

  “我指的是你。”这家伙的脑子不是⿇木就是真空,老是弄不懂她的意思。

  “你很幸运捡到我家最不平凡的一个,你说得对,那两个‮态变‬怎能与我相比?”欧零施恩地称赞她捡人的眼光,他那两个被人称为疯子的哥哥哪有他这般独特?

  “我们一定要在浴室里哀悼你那不幸的家庭吗?”⽔气氤氲的浴室里又嘲又热,加上又和他黏在一块,她好想甩掉这股令人火热的不安,出去呼昅新鲜空气。

  “那不说了.咱们来做吧。”他语气一转,单于挑开她前的扣子。

  “做什么?”意映握住他的手掌问。

  欧零在她完全没有防备时低头吻住她,室温加上体温,意映被热得晕头转向,欧着她的开口“‮爱做‬做的事。”

  “我没‮趣兴‬和你在这种地方演咸小电影。”好不容易有换气的机会,意映深昅了一口⽔蒸气浇熄小肮渐渐涌上的‮热燥‬感,费力地驳斥道。

  “可以,我们换个⼲燥的地方。”他怜惜地拍抚着她的背,搂着她离开热的浴室。

  “你找死。”一到门外,意映便迫不及待地反手捉住他的手,想把这半裸的⾊鬼摔死,让他无法再犯罪惹事。

  “我没穿⾐服,光溜溜的你怎么摔?”欧零两脚定定地站在地板上,文风不动地任她拉扯手臂。

  “这样。”

  她伸出脚绊住他,意图让他跌个四脚朝天,不料欧零顺势一抱,拉着她一块投⼊地板的怀抱。

  “你在投怀送抱啊?”他笑呵呵地按住倒在前的她。

  “放手。”意映着气,他怎么老像个強力胶,总能把握所有的机会与她做亲密的接触?

  “我是自由个体,不接受任何人的命令。”欧零决定不再乖乖地顺从。

  意映不语地想挣脫,但欧零一只手就能定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你看起来像朵出⽔芙蓉。”拭着她脸上的⽔滴,他情意绵绵地说。

  “你有视。”第一次听见男人如此赞美自己,而且对象又是他,意映没好气地转过赧红的脸。

  “给我一个吻我就放开你。”他抚着她的脸蛋下令。

  “你…”“没有杀价的余地。”泰然自若地堵住她的,欧零的大手在她⾝上柔缓地移动。

  意映思考了许久,为求解脫,于是低下头随便碰了他的草草了事。

  “不及格。”对于她敷衍了事、品质低劣的吻.他打了个不満意的分数。

  意映半病⽩叛鄱⒆叛矍疤靶牟蛔愕哪腥耍谝淮蜗孜蔷褪歉飧黾俸蜕兴丫芪耍固裘。?br>

  欧零锁住她美丽的黑⾊眼瞳,静静散放着致命的魅力,等待着她下一个吻。低首看着他那双具有魔、让人眩的双眸,意映无法拉离她的眼也无法拒绝,神智恍惚地俯下头再度吻他。

  欧零轻按着她的后脑,急切地吻着她甜美的瓣,时而深切时而浅柔,进而登堂⼊室,彻底进占她內的芬芳,全心全意倾注在这一吻上与她绵。

  “这个成绩勉強可以达到标准,你有潜力。”比起上一个吻,这个吻进步多了,他快意地描绘着地红

  “把快乐建筑在我的痛苦上就是你的目的?”过度亲密的吻使她大脑疾速充⾎,意映换不过气地趴在他⾝上,茫地问。

  “这个吻当中苦的成分有多少你自已明⽩,而乐的成分又有多少…你的和心也知道。”欧零漾着谜样的笑容抚着她的发,言而有信地松开手,放她自由。

  意映站起⾝退了一大步,抚着左惊愕于他的话。她心底深蔵许久、错纵复杂的感觉今⽇终于被他这一吻‮醒唤‬。

  “总有一天你会真正体会到,并放开怀接受我的。”欧零了然地看着她,温柔的拉她回到坐椅前,爱怜地吻她,自个儿又坐回指定位置重新担任称职的死板假人。

  “什么!”意映觉得体內那股地覆天翻的震颤开始觉醒,似乎正要冲破她的口,而口像是破了个洞,心已经不听使唤地飘向他。

  “你心底的魔,我。”欧零直视她的眼,让她看见他眼底与她有着相同的感受,以及比她更多的爱意。

  看着他清澈的双眼,意映的画笔落至地上,清脆的声响划破了一室的沉寂。

  这一天,她终于清楚地看见存在他们两人之间的东西是什么。

  “你是故意的。”

  欧零⾝处于所有顾客皆穿金戴银、谈吐优雅,俨然是个小型上流社会的餐厅,对着坐在面前的意映‮议抗‬道。

  “什么?”意映研究着菜单,头也不抬地问他。“你很喜众人的眼光集中在你⾝上,所以才挑这间餐厅吃饭?”他口气不善地指责。

  “餐厅?这里是饭店,请你搞清楚。”

  意映放下菜单看着他,她如果敢带这个“红颜”祸⽔在路边吃饭,一定会造成通阻塞,为了市民的‮全安‬和不制造‮察警‬伯伯的困扰,她才故意挑这间只有会员才能进⼊的⾼级饭店,天晓得她有多么用心良苦,⾝为祸⽔的他还敢挑剔?

  “让人看你,还要挑上流人士聚集的⾼级饭店,够虚荣。”欧零扯着⾝上的新套装批评着,这件还是她硬他褪下袈裟、讨价还价才穿上的。

  “怎么说?”

  “所有人都看向我们这桌,你没注意到吗?”四面人方向他涌来的敌意让他后背直发⽑,她还没感觉到?

  “没有,就算他们的眼球都集中在这边好了,引人注意的不只我一个,你要负大半的责任。”喝下半杯冰开⽔润喉,她闲适地看着他不自在的表情。

  “我?全场的女人除了那个大约七十岁以上的老阿婆外,眼睛都摆在你⾝上,我何罪之有?”欧零反讽道,这里所有的女同胞都当他抢了对面的假⽩马王子似的,他这真王子多无辜?

  “你少算在场的另一半男士,使他们猛流口⽔的可不是我。”意映不忘提醒他到底谁才是肇祸者,她所遭受的敌意也不比他来得少。

  “你在暗示我长得像女人?”欧零没表情地问。

  “你不也明示我长得像男人?”意映的声调也降到了冰点。

  “你是先天长得不男不女,我只是外表使人错。”他早就习惯男人对他行注目礼,但他就是不能忍受有人跟他抢着看她,即使是女人也不行。

  “至少我很认命,不会像某人把头发留得比女人还长,效法人妖。”她也只是部没有他的肌大、头发没他长而已,那些男人看他是穷看个什么劲?“留长非为了避女人,你这不男不女样才像人妖。”把头发留长了才不会看起来像个男人,省得那些女人见到他就对他纠不清。

  “避女人?原来你不爱女人爱男人?”

  “我早说过我没那方面嗜好。倒是你,你可以从那些女人当中挑一些回家当点心。”欧零摆出一脸笑建议她。

  “我也说过我的⾝心健全,你要的话我可以介绍几个给你。”意映讪讪地笑道,她是无所谓啦,反正怕女人的又不是她。

  “小⽩脸。”欧零缓缓地倾⾝向前嘲讽一句。

  “男人婆。”意映也倾向前不甘示弱地送他一记回马

  “先生、‮姐小‬,请问你们准备好点餐了吗?”在旁边站了很久的侍者皱着眉头询问他们。

  “我要一份海陆全餐,给他一份全素的套餐。”意映把视线自欧零⾝上拉回,阖上菜单靠向椅背。

  “是的。”侍者挥笔记下意映的代。

  “慢着,我不要全素的玩意,也给我来份跟她一样的。”欧零挥着手拒绝意映的安排,搞什么?来⾼级饭店才要他吃素?

  “是的。”侍者从善如流地应道。

  “停,他点的不算,照我所说的就好。”意映敲着桌沿再次吩咐,不把欧零的‮议抗‬放在眼底。

  “我不吃素。”他拍着桌面瞪她。

  “出钱的是老大。”站在上风的意映凉凉地提醒他谁是出钱的东道主。

  “请问…我该听谁的?”侍者左右为难地问着他们。“我!”意映和欧零同声回道。

  “你化缘化到钻石啦?没钱敢吃的话我就留你下来洗碗盘。”意映站起⾝两手放在桌面,横过半个桌⾝居⾼临下地瞪视他。

  “我⾝上的钱够我在这里吃一个星期还嫌太多,我没机会如你所愿地洗盘子。”欧零也学她的‮势姿‬,鼻对鼻的顶她。

  既然顾客双方都有银子、都想吃同样的东西,那他这个中立的侍者便很容易解决他们之间的这项小问题。

  “两份海陆全餐稍后就送来。”侍者大笔一画,果决地替他们点完餐,弭平他们的争端,见好就收的快速撤退。

  “瞧瞧你刚才那副德行,女人太鸭霸是会嫁不出去的。”欧零玩着桌上的刀叉笑道。

  “没差,我可以留在家里镇住台风。”意映早已看得很开,只是即使她不想嫁,⽗⺟也早为她安排好后路。

  “既然被你捡到而你又无行情,那我就委屈点,你的后半辈子我包了。”侍昔端菜上桌,欧零迫不及待地大口大口地吃,边塞菜下肚边对她说。

  “什么没有行情?敝人早有人订了,轮不到你来收尾。”意映也边吃边说话,和欧零相较起来,她的吃相也只是优雅了一点。

  “谁敢要?那些有眼无珠的女人吗?”他指着那些朝他猛冷弹的女人问。

  “就算我沦落到娶个女人回家,这也比嫁给一个人妖和尚来得強。”意映塞了一颗虾球至他口里,堵住他的吵闹不休。别人会看向这桌不是没有理由的,他的嗓门实在太大了。

  “不想嫁我也可以,你娶我好了,我嫁你。”欧零奋力咽下口中的食物,降低音调、语气坚决地表态。

  “嫁我?你是男人耶,想靠我养你一辈子吗?”她将这句话延伸为娶了他就是必须无限期地养这个没骨气的食客,⽇前对他升起的好感再度降低。

  “我会养活我自己包括你,要钱不愁没得花。”他谈到钱时,表情变得不屑又鄙视,一如他其它的兄弟。

  “就靠你化缘来的那么一点钱?省省吧。”意映不相信这个每⽇上街化缘的假和尚能有多少银两,只怕他连她开个画展所需的资金也凑不出来。

  “钱财乃⾝外之物,倘若你想要,不必化缘我也可以供上一座金山银矿给你。”欧零语焉不详地说道,眼前这个外貌动人、內在对胃的女人,使他第一次动了想用钱的念头。

  “我不需要靠你施舍过⽇子,已经有人对号⼊座,排好队只等我点头。”她低头专心吃饭,将话淡淡带过。

  “谁?”欧零全⾝的警报器乍然作响,已经有人在他之前将她订走了?

  “你不会认识的,吃饭。”两个活在不同世界的男人使她不想多谈,反正他也不可能认识。

  “把话说完,那个人是谁?”他一手握住她正在进食的手腕,強迫她看向他。

  “你的口气活像个妒夫,好象我偷人似的,就算有,那也不关你的事。”意映不明⽩地看着他怒意发的面容,挣脫他的紧握后,更是讶异于他那副吃醋的德行。

  “我要定你了,你若胆敢找个条件比我差的,我会选择先捏死你,再娶你的牌位回家。”欧零恐吓道,一反之前嬉闹的样态,语气是百分之百的严肃认真。

  “要定我?不是所有事都能如你意的。”虽然意映很感动于他的真心,但这方面她都不能顺遂自己的意愿了,他又能改变些什么?

  “我开的支票就一定会兑现,你别妄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我说过,你是我的。”欧零信誓旦旦地开口,前所未见的冷凝面孔赫然出现在她面前。

  “别破坏我的食好吗?我还想吃完这顿饭。”意映因他的话和表情而梗到,连忙喝了一大口⽔。此时侍者介⼊他们之间的僵局,送来两杯用美丽的杯子装盛的⽔果酒。

  “我们没点酒。”意映摆手想撤掉那两杯送错桌的酒。

  “今晚是本饭店的‘绅士淑女⽇’,这两杯酒是本饭店赠送的,请慢慢品尝。”

  “怎么颜⾊不一样?”欧零看着眼前红澄澄的透明体,想起上次他哥哥灌他酒的情景,他就觉得想吐。

  “红⾊的酒是给‮姐小‬的,蓝⾊的是给先生的。”侍者弯⾝详加解释,还指了指意映面前那杯蓝⾊的体。

  “我耳朵不太好,能不能请你再说明一次这杯红⾊玩意摆在我面前的原因?”欧零和意映脸⾊同时丕变,欧零清清耳朵靠向侍者,挤出一点笑容再问他。

  “红⾊的酒是给‮姐小‬的。”侍者犹不如自己说错了话,尽责地再次讲解。

  欧零在侍者弯着⾝尚未站直前,一拳轰上他的眼眶,笑得很森地道歉“哎呀,不好意思,拳头不听话就自己跑到你脸上去了,你再说一次这杯是给谁的?”

  “先生…”没有理由被揍了一拳,侍者无辜地转过头看着意映。

  意映手掌一扬,也赏了侍者小肮一记重拳。“抱歉,我的手也好象不听使唤,你刚才叫我什么?”

  “我…”侍者一手捧腹一手捂着眼眶,他到底是招谁惹谁竟收到这种另类小费?

  “你是哪一只眼睛看到我像女人了?”欧零拉下他的领带恶质地问。

  “你又是哪一只眼睛看到我长得像男人了?”意映也扯着领带的一节将他拉转过来。

  “你们…我…”快被勒死了,侍者气若游丝,赶紧以全然不同的眼光审视顾客的外表。

  一个长头发且美得像女人,一个像个俊美的小男生又有一种柔,两个人的外表雌雄难辨,这教他怎么不会弄不清楚?“看清楚,再犹豫你就死定了!”原本就因为意映的一番话而心生妒火的欧零藉机找旁人出气。

  “我错了,这杯是‮姐小‬的,这杯才是先生的,是我看错了。”侍者看到了欧零眼底的杀意.连忙换过两人的杯子更正致歉。

  “这还差不多。”意映松开他的领带放他自由。

  “不吃了,咱们回家。”欧零放开侍者后拉起意映,顺手扔了几张钞票至桌上。

  “结帐。”话尾一拋,他便拉着意映直接走出饭店。

  “喂,这又不是第一次被认错,况且他也道歉了,你的火气⼲嘛还这么大?”意映跟不上他的脚步,被拖拉着的她辛苦地追赶,无法理解他为何对这种小错误不能释怀?

  “在你的眼里我是男人还是女人?正经地回答我。”欧零瞬间止住脚步,转过⾝质问,煞车不及的意映直直地撞⼊他的怀里,他两手紧握着她的肩,火气十⾜地看着她。

  怔愣不能言语的意映好半天才从惊吓中回神。

  “男人。”从捡到他的第一天起,她一直都当他是个男人。

  看见他眼底的沉和愤怒,她探试地想开口问他是因为方才那席话在吃醋吗?

  “你…”“住口。”欧零掩住她的,然后又放开她,转过头握着掌调整翻涌的思嘲。

  “该死的。”他甩甩头,猛然将她拉过来爆烈地吻着,企图将自己狠狠地烙印至她的心底,让她再也无法磨减他的存在。“你只能是我的,听到了吗?无论谁订走了你、无论你我的外表是男是女,你只能有我,你只能像我一般地爱上我。”欧零像股強力漩涡将她昅⼊他的怀,紧紧密密地拥着不容她抗拒。

  不如该如何言语的意映深深感受到他⾝上因她而产生的占有,几乎因此窒息、灭顶,他这种怪异的反应是为了什么?会不会是他爱上了她?她愈想愈是心,几乎不敢再深思那个清楚昭示在他们之间的答案。在她还在思考这个问题时,欧零又抬起她的下巴,像要弥补之前的狂吻,绵悱恻的柔柔吻着她,使她放弃再探索这个男人的复杂情绪,也忘了她所知道的答案是什么,只能跟着他的吻起伏沉溺。

  这一刻,除了他的吻,她再也想不起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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