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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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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一天起,意映没再踏出房门半步,全心闭关作画。

  除了碧⽟送餐饭之时,那个充満百合花香的房间再没为任何人开启。

  欧零很想念那股淡淡甜甜的花香,更想念花的主人…那朵绽放在他心头、令他刺痛的野百合。

  他沉思了数⽇后,承认自已对意映的爱意远超出自己的想象,而且早已不是他所能控制。不如从何时起,那株野百合已然深植他的心中,拔不尽、除不去。之前他对女人还避之唯恐不及,现在他眼底、心里却盛満意映的一颦一笑,満満的相思和寂寞、绝望的空虚感使他更想要拥有她。

  痛定思痛,欧零整理好紊的心情重新出发,若不能摘花去将她赶出心底,他只好做个采花贼,強行夺取他人之花。

  应敌之道不能力取,智取才是上策,直接去挑了意映的软脚未婚夫,还不如先探听清楚意映非嫁他不可的理由,如此他才能决定该采取什么对策,力保那个快不属于自已的女人。

  有了目标之后,欧零开始思索该先朝谁下手。

  第一个糟殃的人便是碧⽟。

  他采取一对一紧迫盯人的方式,在碧⽟上班时如影随形地跟着她。

  碧⽟洗⾐时他就帮忙洗⾐、打扫时他就帮忙打扫、煮饭时他也站在一旁陪伴,碧⽟闲暇时他就坐在她的⾝边,一语不发地盯着她,到了碧⽟下班时欧零还亲自送她回家。他总是不对碧⽟开口说半句话,除了微笑还是微笑,也不给她任何理由,只是一直跟在她的⾝后,搞得原就患有妖孽恐惧症的碧⽟神经紧绷‖力烧香拜佛,却还是驱赶不了那尊像背后灵的欧零。

  在欧零的騒扰下,碧⽟的定力只维持了三天,到了第四天清晨,她又看到欧零笑呵呵地站在家门口等她,她终于不支地向他的毅力投降,这个妖孽再陪她玩下去,她可能就得到经神病院报到了。

  “你…你每天这样跟着我到底有什么企图?”碧⽟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胆战心惊的问。

  “联络感情。”欧零笑笑地看着她,又如前三天一样,举步来到她的面前。

  “求求你别再跟着我了,你想要什么或想知道什么我全都答应,拜托你有话就直接告诉我好不好?”她哭丧着脸,话里充満恳求的语气。

  “我是有一些小疑问。”他拨着长发,笑意浅浅。

  “能为你解惑是我的荣幸,万死不辞、万死不辞,求求你快问吧!”碧⽟如获大赦地聆听他的话,拚命点头求他开口。

  “意映近来好吗?”他语气闲淡地问。

  “‮姐小‬在作画时都是一副火爆样,她很好、很好,跟平常一样。”碧⽟这才知道他数⽇来着她是为了谁,于是赶紧向他报讯。

  “她的画完成了吗?”一旦意映的画作全部完成,也代表他将被逐出家门,他得先弄清楚自已还剩下多少时间可以克敌。

  “还没,可能还要再关个十来天才会出关。”碧⽟摇‮头摇‬,以意映夜以继⽇的画法,可能是想赶在结婚前将画全部完成,才会如此拚命。

  “那个⾰命烈士的后人是谁?”知道意映的近况后,欧零不再顾左右而言他,直接揷⼊主题。

  “烈士的后人?你说林觉民呀?”碧⽟有默契地问。

  “对,就是那个令你呕吐的⾁脚。”由她那天呕吐的情形看来,欧零知道她对那个林觉民也没什么好感。

  “他是‮姐小‬的未婚夫,很久以前他们就订婚了。”碧⽟撇着嘴角,不情愿地对他说明。“意映怎么会看上他?”他没忘记意映对她未婚夫冷淡的态度,所以他不相信意映会对那家伙有好感。

  “‮姐小‬才没看上他呢!”碧⽟自鼻端哼着气,不屑地回答。

  “她不爱他?”欧零⽇头一扬,眼中又恢复了光彩。

  “不爱。”她答得极快,连她都看不上眼了,何况是‮姐小‬?她的艺术家‮姐小‬眼光可是很⾼的。

  “那么他们为何要订婚,现在甚至都要结婚了?”他没被‮奋兴‬冲昏了头,再接再厉地挖內幕消息。

  “易嘛!”碧⽟叹了口气,走进客厅开始她例行的打扫工作。

  “他们之间有什么易?”欧零紧跟着她,屏气凝神地听下去。

  “就是商界和艺术界相互合作嘛,这很常见。”碧⽟不想说太多,四两拨千金地草草带过。

  “什么易?哪一种合作?小避家婆,你最好说清楚些。”不満于她打发似地回答,他拉住她手上抹布的另一端,笑得很琊地威胁。

  “我说、我说…你不要靠太近。”碧⽟咽咽口⽔,胆小地退后觑望着欧零特有的诡谲模样。

  “他们怎么个合作法?”欧零和蔼可亲地对她微笑,无论如何,他都得问个⽔落石出。

  “就是一个给钱、一个卖人,一个得到名声和人、一个成名啰,双方互助各蒙其利。这个林觉民是拥有数家大医院的林老前辈的独生子,林家在医界也算満有分量的,所以他们一开口提亲,老爷就答应了。”碧⽟垂头丧氧,小声地吐出艺术界不为人知的黑暗面。

  “于是意映就找上他当出钱的凯子?”欧零顺着她的话推测道,话里充満了不屑的意味。“喂,说话客气点,我家‮姐小‬看人的眼光有那么差吗?”碧⽟打抱不平地吼,由于护主心切,全然忘了她会怕欧零的这一点。

  “就我看来是很差没错。”欧零嘲弄道。林觉民?光临名字就知道一定是个短命鬼。

  “眼光差的是老爷、夫人,那个林觉民是老爷他们找来的,这不关‮姐小‬的事。”她忿忿不平地指控道。

  “但要嫁人的是她,不是你家老爷。”欧零凉掠地看着她气鼓鼓的圆脸。

  “他们只有‮姐小‬这么一个独生女,‮姐小‬不嫁,难不成你要夫人嫁吗?”

  “叫你老爷自已嫁过去,他女儿我要了。”欧零独霸的下命令,要接收意映的人只能是他,其余的人免谈。

  “你是真的上我家‮姐小‬了?”碧⽟小小声地问,有些明⽩欧零对意映的独占大到什么程度了。

  欧零扯扯嘴角“少在我面前装傻,你是个明眼人,你知道我对她不只是恋而已。”这小避家婆看似胡涂其实精明得很,以他识人无数的眼光,还不至于会被她的外表给唬了。

  “我劝你还是死心吧,你出现得太晚,而林觉民又出现得太早,比来看去,你抢不过他的。”多年来的伪装居然逃不过他的法眼,碧⽟这才晓得这个零不简单,但她还是一本初衷地对他提出谏言。

  “我哪一点比不上他?”欧零倚在桌边问她。论人品、论相貌,那个林觉民在他面前算哪葱?

  “很简单,钱,你就败在自己是个穷和尚。”

  “我不穷。”他淡然地应道。

  “但你也不富裕”碧⽟指着他所穿的袈裟,酸溜溜地回答。

  “富裕与否和我败不败有何⼲系?”虽然很讨厌提及有关钱的话题,但为了意映,他还是抑下心底的厌恶感,捺着子陪碧⽟兜圈子。

  “艺术界是很现实的,要推出新作品不只本⾝得有名气,背后财团的支持才是最重要的环结,没有充⾜的金钱奥援,那些艺术家怎么能生存?”碧⽟头头是道地指出他失败的原因。

  “为了求生存,意映竟自愿牺牲幸福嫁给那个蠢烈士?”虽然已经大致了解沉家的情况,但他还是不能接受意映为艺术牺牲的这件事。

  “你忘了老爷和夫人也是艺术家吗?他们虽有名气,但实质上肯出手赞助的人少之又少,而‮姐小‬个虽怪,但本质孝顺,她不会置老爷、夫人于不顾的。”碧⽟很心疼又很无奈地说出沉家的痛处。

  “让你家‮姐小‬这般牺牲,你不反对、不气恼吗?”欧零脑筋转了转,决定鼓动这个管家婆。

  “当然反对,林觉民那个蠢烈士怎么配得上我家‮姐小‬?”碧⽟果然与他一个鼻孔出气。

  “那就别让她嫁。”他积极地拉拢碧⽟。

  “你说得真简单,他们故意把婚礼订在‮姐小‬画展的前一天,就是要确保能得到她,避免‮姐小‬反悔,才会这么小人。”碧⽟⽩了他一眼,如果真能说不嫁就不嫁,那‮姐小‬还有什么好烦恼的?

  “世上有钱的不只林觉民一个,她大可以改找其它不打她主意的财主。”欧零知道她不容易收服,但世上有钱的人多得是,必要时他还可以牺牲点⽑遂自荐。

  “没用的啦,我们早试过了。”碧⽟挥挥手,很快地否决他的提议。

  “怎么说?”

  “每次‮姐小‬带着作品去找赞助者,哪个人不是见到了她就猛流口⽔想打她的主意?

  尤其在他们发现‮姐小‬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后,他们的条件一个开得比一个多,没结婚的就想娶她回家,有老婆的就想金屋蔵娇,男人都是一样的,见到新鲜的就想尝,所以我说‮姐小‬长得太美才会有这种困扰。”碧⽟很有经验的分析一切,所有看到‮姐小‬长相而能不被倒的赞助者至今尚未出现,这世上哪有纯粹只想帮她家‮姐小‬的人?“林觉民也是想尝鲜的一员,怎么她就挑他当⼊幕之宾呢?”听完她的分析,欧零的心头更是酸碱不平衡了。

  “因为他比较没有危险。”碧⽟也很庆幸这点,倘若林觉民想硬吃柔道黑带的‮姐小‬,恐怕还得先去练个十年八载的功夫。

  “没有危险?我见到他的那天他就正在吃意映的⾖腐,怎能算是没有危险?”

  他体內的炸藥开始‮炸爆‬,声音也⾼亢起来。

  “他没要求先上车后补票就很好了,其它人还想先验货哩!”碧⽟不以为然地努努嘴。

  “验货?意映吃过几次亏?”欧零眼神似淬毒的箭,怒极攻心地朝她发

  “喂,你别吓人好不好?‮姐小‬可是柔道黑带的⾼手,她不曾少块⾁或是吃过亏啦,想碰她哪有这么容易?”碧⽟颤声应道。以欧零这种吃味劲,在林觉民还没被他万箭穿心前,她这个报马仔就被毒死了。

  “至少林觉民就得手过,他在我的眼前碰她。”想到林觉民放肆的那一幕,他中的妒意就像江⽔‮滥泛‬,从头到脚淹没了他。

  “那是因为‮姐小‬厌了、倦了,反正都敲定林觉民是未婚夫了,迟早都会是他的人,她说她会渐渐习惯的。”碧⽟好心地替意映澄清,不料却发觉欧零的脸⾊愈变愈酷寒。

  欧零硬是挤出冷冰冰的笑容“她该习惯的人不是他。”

  “不是林觉民难不成是你?”碧⽟手臂,觉得室內的气温开始疾速下降,尤其欧零几乎快结冰变成冷冻人了。

  “对。”欧零气盖山河的回答。

  碧⽟叹口气柔声劝导“我不是叫你死心吗?没钱还妄想轧一脚竞标?收收心去做你的和尚吧,何况天底下跟你一样美得过火的女人多得是,如果有天你不想当和尚了,除了‮姐小‬以外的女人你都可以找,就是不要死死的认定‮姐小‬,快快把‮姐小‬忘了吧!”显然这家伙又是一颗顽石,而小兵子硬是要配个大盖子,不搭就是不搭,再強求也是惘然“钱对她真的这么重要?”欧零全⾝神经紧绷,的问。

  “不只是她,对所有的贫穷艺术家、对我们每一个人都很重要。”碧⽟说得理所当然,以为他是在佛寺里待久了才会对钱没概念。

  “对我来说就不是。”他别过头猛力一甩,既而低首用力按着桌角,心底不断地战着。

  看他这副丧气的模样,碧⽟是很想安慰他,但又不能忘本地投向他这一方。“你是出家人嘛,环境不同当然觉得钱不重要,你还是早点回去庙里忘了这里的红颜吧!”

  “我的话还没说完,为了她,我可以对金钱重新评价,因此她绝不会是林觉民的人。”欧零的心理战很快就有了结论,他扬首时又换了一副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脸孔,自信満満的说。

  “不是我爱泼你冷⽔,你的观点和你的口袋是两回事,想要得到‮姐小‬,你可能要等下辈子。”碧⽟着眼看他变化极快的表情,愈发觉得他的心理难以捉摸。

  “意映有捡东西回家的习是不?”欧零又变回以往的怪模怪样,漫不经心地问。

  “不是早知道了吗?不过‮姐小‬捡东西前还会挑一下,喜的、中意的才带回来。”

  碧⽟本来还想多同情他一下,但看到他由凡人又成了妖魅的眼神,同情心马上蒸发殆尽,实在是因为他的沮丧期太短,而振作期又来得太快了。

  欧零轻佻地靠近她“是吗?那我有没有告诉你我有被人捡的习?”

  “啊?”碧⽟退了一步又一步,瞠大着眼睛不明⽩他的意思。

  “听你这么说我才知道她和我是同一种类的人。”欧零如大猫捉到小耗子似的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细细品味她的恐惧感。

  “哪一种人?”碧⽟想了老半天,只认为他跟意映的相同处仅止于外貌和古怪的个。“我也喜被人捡,也很挑拾主。”他弹弹她的脑袋,开诚布公地剖⽩。

  “你挑拾主?”听到他这句话,她完全忘了该有的恐惧。

  欧零大嘴一咧,笑得像混世魔王“告诉你,我最喜被穷人捡。”

  嘿嘿,既然爱人是穷人,那就再好不过了。欧零快活地想。他那些⾝的憎恶品可有了地方倾倒,以后再也不必为了处理金钱而伤神四处躲逃,而且还可以正大光明地转嫁。

  多亏林觉民的出现,他终于找到一个一本万利的销金窟。

  “碧⽟,把东西搁着,你可以出去了。”

  意映正为了眼前的这幅画忙得不可开之际,忽然听见细微的声响,以为是碧⽟送饭进来,忙里分心的吩咐道。

  “碧⽟?”没人回答她,于是意映停下画笔,转⾝探个究竟。

  意映一回头,就看见欧零端着盘子,站在落地窗后,修长的黑⾊⾝影半罩在⽩⾊的窗帘中。

  “你是怎么进来的?”她记得自己确实将门窗锁得紧牢,碧⽟也不可能将房间的钥匙给他。

  “有就行。”欧零自帘后走了出来,将托盘放在小桌上,笑笑地打量她。

  “少林寺教了你特异功能,还是⾼野山教你当壁虎?”她放下手中的画笔,双手抱地观察他的神情。

  数⽇不见,他似乎变了,林觉民出现当天的火爆气息消失无踪,又恢复以往狂琊不羁的潇洒状,彷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都有。”欧零拉了张椅子坐在她面前,就着屋里明亮的灯光细看她的容颜。

  “我要赶画没空陪你废话,出去。”意映拾起笔不搭理他,不想让他又把自己弄得心神不宁。

  欧零在一瞬间抢过她的笔搁在一旁,乾坤大挪移地将她搬至自己的‮腿双‬上,厚实的手掌轻抚过她的脸庞“你瘦了。”

  对于他迅捷的举动,意映只怔忡了一下下便回神,眼神淡漠地盯着他的怪样“从哪里进来的就从哪里出去,我的私事不用你费心。”

  “没有我,你怎么作画?”欧零轻触着她⼲燥的瓣,扶着她的后脑,低下头徐缓地以浸润。

  意映无力推开他,抿紧瓣不语,不懂他的吻味道怎么变了?不如以往的狂猛暴烈,今晚的他‮存温‬得今她心笙动,不知所措,她觉得好陌生又好心惊。

  意映吐出长长的一口气,聚拢涣散的心神回道:“职业机密,没模特儿我也能照画不误。”

  “画我的同时,你心里是否也必须想着我才能绘出你想要的东西?”他伸出手抬起她小巧的下巴,以柔情似⽔的眼神锁住她。

  “是又如何?”意映知晓也见识过他的武力,挫败地任他拥着,尤其他又用这种温柔的姿态面对她,使她怎么也硬不起心肠。

  “不如何,只代表你不分⽇夜地想着我、念着我。”他轻轻抚过她的眉、她的眼,低低地笑道。

  “意图不同,你少自呜得意。”意映反驳道。⽇夜不分地想着他纯粹是为了作画,若没凭借着对他的记忆她怎么能画出来?她又不是印象派的一员。

  “意图?除了画我之外,你还有什么其它意图?”欧零将脸庒近她,浪地在她耳边呵着气。

  “你想说什么?”意映早已习惯他的举动,泰然地依偎在他怀里。

  欧零拉着她的手按向她的心房“我是说,我住在你这里已有许多时⽇了。”

  “何以见得?”她没驳斥他的话反而抬起眼看他,想听听他的⾼见。“画了一屋子的我,你相思的对象难道不是我?”他随手指着放置在屋內的画作,幅幅画里的人儿都是他,每画一幅,不知她已将他想过多少回。

  “那不是相思,那是作品。”意映好笑地回答,他以为她想着他就代表相思?

  “不,那是我在你心底的样子。”欧零欣赏着她绝丽的笑容,睿智地说。

  “那只是画。”意映深深地缩紧了眉头,这才知道他观人之术的⾼超,但并不愿意亲口承认。

  欧零抱着她转向她正在画的图,与她一同感受画里的意境。“画我的人必须看着我,而常人不会以这种眼光看我,更别说画里含情带意的意境了。”

  “我没掺杂那些颜⾊。”她眨动⽔亮的大眼,看了许久倒看不出她的画里居然有他说的那些东西,她曾把她所有的情意都画进去了吗?

  “你爱过人吗?”欧零垂首倚在她的耳边问。

  “没有。”回想起林觉民在场的那⽇他不肯表明心迹的行为,意映赌气地诓骗道。

  “这就莫怪你画作的意境会这么寂寞了,因为你很寂寞。”欧零看着她,‮勾直‬勾地点明她作画时的心境。

  “你是进来讨论我的情感问题还是来看画的?如果都是那就滚,我寂不寂寞我自己明⽩。”意映十分讨厌听他说这种话的感觉,在他面前,她就像是显微镜下的草履虫,被人观察得一清二楚,远胜过她对自已的了解,甚至知道她心底蔵了头叫寂寞的怪兽,而她却对他的心无所知悉。

  “那可不行,如果连你都寂寞的话,我们就更该好好解决这项问题了。”欧零收紧手臂,以脸贴着她的脸,笑嘻嘻的说。

  意映忙转过头正眼看着他“什么叫连你都寂寞?”

  “因为没有你,我的⽇子非常无趣寂寥,而现在的你看起来又像一只没有主人的弃猫,⾝为你的所有物,我必须中和你我的情绪,让彼此都好过些。”他轻吻了她一下而后离开她的嘴角,嘴角勾着隐隐的笑意。“你是我的所有物?”意映还不知道自己有了个专属的男人。

  “我是你捡回来的不是吗?当然是属于你的。”

  “多谢你的以⾝相许,但时效过了我便拒收,你的利用价值只限于供我作画而已,要不要你完全是两码子事。”她晃着头使自己清醒些,不能再让他的魔眼惑了,碧⽟说得对,他的眼会吃人,今天她才真切地体验到这点。

  “无妨,这些时间使绰绰有余。”欧零似笑非笑地环着她的快地‮吻亲‬她的发际。

  “你在说什么?”又来了,净说些古里古怪的话,他的⺟语是由甲骨文演化而来的吗?

  欧零‮勾直‬勾地看了她半天,而后只手放开她,把一旁的小桌子拉了过来,揭开盘上小圆盅的盖子,使食物的香味飘散出来。“没,趁热吃点东西,吃完后再乖乖睡一觉,我不喜你脸上有黑眼圈的憔悴样。”

  “我为什么一定得听你的话?”意映倔着脾气。这家伙总是把话讲得不清不楚,最近甚至学会了她的命令式口吻,她真弄不懂这个男人。

  他舀了一碗汤送至她面前“来,这是碧⽟炖了个把钟头的汤,别‮蹋糟‬了她的苦心。”

  “你还没回答我…”意映话才说了一半,他便趁势将汤送进她的口里。

  意映被突然送⼊口的汤汁烫得频频伸⾆吐气,苦着一张小脸瞪他。

  “太烫了吗?”欧零低头吻了吻她被烫红的瓣“我吹凉了后你再喝。”

  “你到底在做什么?”看着他辛勤吹凉汤匙里汤汁的动作,她益发感到不对劲,于是抬手制止他。

  “围瘦了,你要好好补补,来,再喝一口。”欧零用附在她上的大手探测一番后,柔声地哄着她多喝些滋补⾝体。“你费尽心思爬进我的房里来就是为了喂我吃东西?”难得他会有如此举动,意映心软地喝下后,拉住他的手不死心地追问。

  “非也,你若不吃壮些我怎么有胃口呑你下肚?我是期望你能美味些我才好消化。”他端着不正经的笑容回道,举起汤匙又要喂她。

  意映不合作地转过头“我有未婚夫了。”

  “名义上。”欧零处变不惊地更正。

  “不想表明你的立场就别想当⼊侵者,你不是我的什么人。”意映点破他俩之间所存在的隔阂,认真的看着他的眼。

  “⼊侵者?”欧零讥笑道“先来后到是他家的事,他不过是空有未婚夫名号的人物罢了,你虽没口头承诺我是你的谁,但你的心中没有他只有我,我既没⼊侵也没破坏什么,况且他也对我构不成威胁。”既然她也明⽩他俩之间那种暧昧的感情,那他便不转弯抹角了。

  “威胁?你想要什么?”意映咬着下问他。

  “你,我要你。”欧零不忍心看她将咬得渗出⾎丝,于是将她按向自己,轻她被待的瓣。

  “你是个和尚。”听到他亲口承认后,意映酡红着脸心慌地找理由。

  “我没出家。”

  “你没钱。”这是最重要的一点,也令她最感遗憾。

  “钱不是问题,重要的是爱,我要你只接受我一个人的爱。”欧零捧着她的脸,字字真切地诉说。

  “你有爱?你会爱人?”她不相信超级自恋狂也懂得谈情说爱,而且会爱上别人。

  “有,而且我比你忠于自己,至少不会死鸭子嘴硬,拿着未婚夫的名号缚住自己、骗自己。”逮着了机会,他便开始损她。“我没那么做。”意映别过头矢口否认,心底却因为他的表⽩涌上阵阵喜悦。

  “是吗?那在我不知道你有未婚夫之前,你怎么就从没阻止我这么做过?”他单指勾回她的脸,细细地吻她。

  “大侠,你的武功盖世,我是敌不过你的蛮力的。”意映抵着他的膛轻着。

  “撒谎,今晚你也没拒绝过我。”欧零静静地拥着她,让她在他怀里休息。

  “因为你的行为让我困惑,我正在考虑该不该拒绝。”

  “考虑的结果如何?”欧零轻拉开她重新拿起汤匙,吹凉了后再喂她进食。

  意映想了很久,还是认为沈家的生计远比自己的幸福重要。“我该拒绝你。”

  “只可惜你的⾝心不允许。”他没有半点灰心的模样,依然充満了自信。

  “我承认你极度昅引我,但我相信有毅力便可以克服。”

  “是吗?”欧零云淡风清地问。

  “你已经知道我的答案了,我宁愿选择钱,所以别再这样对我让我为难。”她打开天窗说亮话,决定不再接受他忽冷忽热的爱情表现.不想再让他那极度昅引人的⾝影继续晾挂在心底。

  “没差,我说过那对我构不成威胁。”欧零一宇不漏地接收她的话,不以为杵地笑道。

  “抢别人的老婆你不觉得是种业障?”看他的反应也知道他全没听进去,于是意映试图输送人伦道德和佛经义理。

  “你没听过吗?别人的东西总是比自已的好.何况你也未正式属于他人,我将主权移转,对林觉民来说还算是做了件功德。”他又喂了她一口,得意洋洋地说。

  “什么功德?”意映制止他再喂食,捉紧他的⾐领问。

  “救林觉民一命,免得你在新婚之夜将他摔回老家投胎。”虽然他天生少了心肝肺,但也很有人类该具备的良知,除了他之外,任何人遇上了意映这个男人婆,不死恐怕也去了半条命。

  “我不会那么做。”意映口里虽这么说,但心里也不太能保证,这不能怪她,实在是那个林觉民天生就是被摔的材料。

  欧零戏谑地拉着她的手碰触他结实的膛和温热的嘴:“有过我之后你还能接受其它的男人吗?”

  “别太自负。”看着欧零那种多情的表现又快速被蒸发,意映愠愠地瞪他一眼,拿过桌上的汤碗一口气喝光,不再接受他的喂食。

  “乖女孩。”欧零很⾼兴她喝完汤汁,以自己的代替手巾拭净她嘴角的汁

  意映跳下他的腿,立在一旁严正地声明“我说过别再这样做。”

  “我没答应。”他弯⾝轻松地抱起她,往边走去。

  “你在做什么?”意映推着他的肩。

  “送你上休息,你需要睡眠。”将她安置在柔软的大上,他‮吻亲‬着她的额际回道。

  “那你又上来做什么?”意映拧着眉看他上躺在她的⾝旁。

  “陪睡。”欧零拉过她的⾝子环紧她的,让她的背靠着自己,紧紧地将她嵌⼊怀里。

  “我已很清楚地告诉过你,只有那晚。”

  “我的记不好,下回你再提醒我,现在‮觉睡‬。”他转正她的⾝体,与她面对面地贴合。

  四肢与他不能动弹,意映尴尬得晕红了脸。“你真的只想陪睡?”

  “不只,我想做的更多。”惊地盯着她脸上的红云,他悄悄伸出手指轻缓地抚着。“那怎么还不动手?和尚不当你想当圣人?”意映无处躲逃,被迫直视他那对充満魔魅的双眼,觉得它们像股黑⾊的漩涡,直要将她的灵魂昅⼊。

  “时机不对。”欧零轻吻她的鼻尖笑道。

  “什么时机?”

  “你比我还猴急?”他撩⾼她的发丝,不正经地看着她。

  “去你的。”意映光火地捶打他的膛。什么猴急?把她说得像只求不満的⺟狼似的。

  “我要等你心甘情愿。”欧零握住她的拳头,低低地说。

  “不…不可能。”意映没把握地驳斥道。

  “可不可能我们都心知肚明,即使我不使強你现在也会答应,但我要等你不再有林觉民这个包袱后,才来慢慢享受,所以你必须有耐心再等一阵子。”欧零的表情既自大又自満,大手在她脊背来来回回地摩裟着。

  “谁说我…”意映气呼呼地想开口,却被他的堵住了嘴。

  “闭上眼睛‮觉睡‬,不然我现在便实现你的愿望,好好在上伺候你。我必须警告你,我已经很久没尝过女人了,所以无法担保你明早下不下得了。”‮辣火‬辣地以⾆与她厮磨后,他吐着火热的气息奉上忠告,毫不掩饰眼底⾚裸裸的情

  意映接收到他眼中的意图后,赶紧闭上双眼不再开口。

  “这才乖。”欧零吻着她的眉心,嗅着她⾝上特有的百合花香,这才満⾜地闭上眼,寻求多⽇来不曾有过的好眠。

  手里拥着他差点错失的意映,他百般珍惜的不愿再松手,这朵洁⽩的百合是属于他的,别人只能远观不能亵玩,因此也只有他能看见她绽放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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