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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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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的光还不算太炙人,再加上不时风吹拂而来的凉慡微风,这样的宜人气候及舒适温度,的确是个适合兜风的好⽇子。

  在宽敞的海岸公路上,凌启⽇开着心爱的银⾊法拉利跑车,以时速两百一十公里的⾼速,恍若无人地驰骋在花莲盐寮一带。

  一向紧紧拉起的篷架,也在这一大片的蓝天碧海下,终于获得解放,成了一辆货真价实的敞篷跑车。

  要知道,在台北市开敞篷跑车简直是种‮杀自‬行为,在市区绕一圈下来,脸上准能扶下厚厚的一层灰,所以凌启⽇只能利用空闲时间,将爱车开到公路上跑一跑,也算是过过⼲瘾。

  凌启⽇深呼昅一口,膛里便盈満了海洋的气息,就连拍击在脸上的空气,都仿佛带着盐粒似的。

  风仍是不停地吹着,将他一向服帖的黑⾊发丝⾼⾼吹起,同时也将凌启⽇俊帅的脸庞完全摊放在光之下。

  他有着长期坐办公室的人所没有的古铜⾊肌肤,嚣张的浓黑剑眉斜飞⼊鬓,一管直的鼻是不少男人的梦想,而那张薄薄的现在则带着狂妄的笑意。

  凌启⽇没去理会那飞扬的发,只是专心一志地让爱车发挥最佳的能。

  真是大痛快了!凌启⽇不由得露出一抹大大的慡朗笑容,就连墨镜后的朗朗星眸,也是难得的带着明显笑意。

  若让他旗下的员工看到他现在的表情,一定会害得不少人跌破眼镜。

  毕竟,旭⽇运输的总裁工作时不苟言笑的一○一号表情,可是深植人心,甚至还成了他跟孪生兄弟,同时也是旭⽇运输副总裁的凌尽夜,最大的分辨点。

  不过,也毋怪今天的凌启⽇会这么开心了。

  他这辆造价千万的爱车,自从半年多前买回家之后,就属今天才真正痛快的跑了一趟,顺便也展现了法拉利的跑车实力。

  “阿⽇,你开得太快了。”凉凉地,有个无可奈何的男声如是说道。光听他所说的內容,还真让人无法将他此刻的表情,与他所抱怨的话语连在一块儿。

  因为他看起来真的太不在乎了。口头上虽然抱怨车速太快,但在他的脸上却找不到一丝害怕。“靖,你是最没有资格说我车速太快的人。”凌启⽇冷哼了声,脚下踩着油门的力道可没减少半分。

  何靖,一个扬名‮际国‬的赛车手。像这种人会嫌他的车连太快?!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他长年在国外比赛,反而一年难得回来几天,此次他菗空回来,在凌启⽇的热情招待下,他们临时决定开车到台东泡温泉。

  所以他们现在就在这里了。

  何靖満是无奈地说道:“让车子休息一下吧!照你这种开法,引擎可能会被你死。”对于凌启⽇的不知不觉,何靖只想大翻⽩眼。

  凌启⽇的开车技术虽然一流,但对于保养车子这一套,他倒一点认知也没有。总之,就是把车子往保养厂一扔就算了事了。

  “休喜么?!又不是女人家在开车,扭扭捏捏老半天还开不了一公里。男子汉大丈夫,开车就该一路往终点冲去。”

  凌启⽇哼了声,对何靖的建议全然没放在心上。

  “阿⽇,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谁说女人开车就一定扭扭捏捏的?!我这几年在国外也认识了不少热衷赛车,开车技术也一流的女人。她们开起车的那股狠劲…可没几个男人比得上。”

  闻言,凌启⽇却只是摇‮头摇‬,鄙夷之情溢于言表。

  “女人啊!就该温温柔柔、乖乖顺顺的等着男人来疼、来爱,像你说的那种女人,实在太来了,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顿了下,凌启⽇又道:“有的女人本达方向盘都转不动,这不就证明了,车子本来就是给男人开的东西吗?!”

  撇着,凌启⽇微微侧头看向好友,也让何积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就这么一瞬间的闪神,法拉利竟直直朝对向车道偏去,本来,这只是件小事。

  但凌启⽇和何靖都没料到,原本空旷的车道上,不知何时,竟有一辆十三吨的大卡车从对向车道驶来!

  “该死的!”凌启⽇脚下迅速踩住煞车,手也没闲着地转动方向盘,亟修正车道方向,虽然车速已经减慢至时速一百公里以下,但一时间依然无法将车道修正回来。

  对方似乎也注意到这一边的异状,连忙踩下煞车,但没想到两辆车还是不可避免地撞成一团。一声重重的‮击撞‬声响起,接着便是玻璃的破裂声…

  虽然凌启⽇早已踩下煞车,但时速近一百公里的冲撞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么一撞,是让凌启⽇和何靖皆狠狠的向前一倾,幸好还有‮全安‬带的保护,使得两人都安安稳稳的坐在车內,并没有被那前进的力道给撞出车外。

  法拉利的左边车头狠狠撞上卡车的左前方车轮,所幸只是撞上轮胎部分。

  轮胎的弹减少了‮击撞‬时的冲击力,再加上双方都及时煞了车。因此,除了车头灯确定破损,及车头有些凹陷之外,法拉利暂时还看不出有其它的损坏。

  当一切归于平静时,一个清亮的女声忽地破空响起

  “喂!你会不会开车啊?!”

  凌启⽇瞪大了眼,以为是方才的‮击撞‬,让他出现了幻觉。

  因为他看见了一双修长的‮腿美‬正站在他的引擎盖顶上!

  当凌启⽇的视线,正准备随着那双‮腿美‬看向‮腿美‬的主人时,‮腿美‬的主人竟踩着有些脏污的⽩布鞋,毫不客气的踏在他光亮的挡风玻璃上,让坐在车內的两人,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布鞋肮脏的鞋底,以及二十三号的布鞋鞋码。

  凌启⽇抬起头,却因为背光的关系,使得他只能看到灿亮的光,在她⾝体周围镶上一圈金⻩⾊的光圈,而看不清她的脸。

  “你、你、你…”像是有些不习惯似的开口,原本清亮的女声,此时听起来竟有些抖颤“你”了好一会儿,才得以顺利说下去…

  “你这家伙有没有驾照啊?!不但开车开到老、老、‮娘老‬的车道,还撞到老、‮娘老‬的车子,名车就、就了不起啊?!小心、小心…老、‮娘老‬一个不慡,先把你的名车给撞个稀巴烂…”

  虽然她在叫自己“‮娘老‬”时,总会因为不习惯而说成了“老‮娘老‬”而且骂起人来仍是有些结结巴巴、威胁人也是一点力道都没有,但她还是非常的努力,拼命的扮演着角头大姐的模样,了心想要先声夺人。

  “这位‮姐小‬,你何不离开引擎盖,先下来,我们再来…谈一谈?”最后,是何靖率先开口,制止她再继续丢脸下去。

  这位満口“‮娘老‬”的‮姐小‬实在太好笑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本没有当小太妹的天分,她却仍是死ㄍㄥ着,继续假装自己是个凶婆娘,看得何靖几乎就要爆笑出声。

  “我、我才不要咧!我一跳下车,那你们不就跑了?!”连多考虑个一秒钟也没有,⽩妍蒂一口就拒绝了。

  “那我们先下车吧!”何靖说罢,便率先下车,见状,凌启⽇也下了车,表示自己绝不会逃走。

  见肇事者都下了车,⽩妍蒂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法拉利的引擎盖上走了下来,为了怈愤,她还故意在引擎盖上多留了几个脏鞋印。

  看到爱车被人这么“抹黑”凌启⽇简直是心疼极了,恨不得马上将那个存心捣的凶婆娘从他的爱车上拽下来!

  当⽩妍蒂终于在两人面前站定时,凌启⽇顺势瞟了她一眼,但光这一眼,就害得他早已气黑了半边的脸,又黑了另外半边。

  绝不是⽩妍蒂长得不好看,事实上。她长得非常有野美。

  一双亮灿灿、黑⽩分明的微勾大眼,镶在藌⾊的肌肤上,说有多显眼就有多显眼;利落的眉型就像她的人一般,一看就知道她绝对是那种完全不给人面子的人。

  乌黑的长发被束成马尾,甩在⾝后;至于那小巧的鼻,以及微嘟的红,都在暗示着她格中的倔強。

  长相虽然没什么问题,但眼前这女人,除了一双带着些许脏污的⽩布鞋,还算能端得上台面,⾝上的⾐物简直只能用“⾐不蔽体”来形容。

  原本宽大的T恤,两袖往上折了几折,像是非要光着两条臂膀不可;至于下摆部分则被她一股脑儿地往上绞了又绞,硬是将下摆绞到了线之下,露出一大片藌⾊的肌肤,以及不盈一握的纤

  视线再往下看,便可以看到一条短得不能再短的牛仔热,非常勉強地包裹住她翘的小臋,而两条修长匀称的‮腿美‬,则大剌剌地袒露在光之下。

  但这些都不是让凌启⽇黑了脸的主因。

  她⾝上那件被拧成酱菜般的T恤,原本的鹅⻩⾊虽然因为多次洗涤,而变成淡淡的蛋⻩,但凌启⽇仍是一眼就认出那件T恤,是属于旭⽇运输的员工制服!

  再瞧瞧眼前这辆十三吨重的大卡车,果然也印有旭⽇运输的标志。

  “你是旭⽇运输的员工?!”凌启⽇恶狠狠地开口问道。没想到他居然会撞上自家公司的车子,而且还被一个女人指着鼻子臭骂一顿…

  女‘人?!凌启⽇赫然惊觉到,这个“女人”就在自己的旗下工作!

  “是∏又怎样?反正、反正现在也不是我去获人,就算叫‮察警‬来,我也不会因此被开除的。你、你不要以为你这样说,我、我就会怕你喔!”

  ⽩妍蒂虚张声势地说道,仍在气头上的凌启⽇也没听出她的虚张声势,只是气得别过头,转而心疼地看着爱车。

  见凌启⽇不再理她,⽩妍蒂只好将目光调到另一个人⾝上。

  “喂!你、你说…要怎么赔偿我的损失?”⽩妍蒂装出一脸凶相,铂力瞪着何靖,希望自己这一招可以奏效。虽然这两个男人看起来都很帅,但这个人看起来比较讲理、也比较好欺负,从他这边⼲手应该比较容易。

  “我不是车主,你问错人!”忍着笑意,何靖很好心的暗示⽩妍蒂应该找他⾝旁的男人追讨损失。

  天啊!真是太有趣了,本来他还在跟阿⽇争论女人开车的问题,没想到马上就蹦出一个开着大卡车的女人。

  十三吨的大卡车,可不是一般人开得了的!这下阿⽇可不能再说女人转不动方向盘了。

  听到何靖所说的话,又见⽩妍蒂转头看向自己,还不待她说话,凌启⽇便先开口道:“你的车子也没怎样,凭什么求偿?!”

  是他一时闪了神,才开车去撞对方,所以爱车的损伤算他认了,但那辆卡车本连块漆都没掉,她居然有脸求偿?!

  闻言,⽩妍蒂这才呆呆地看向两辆车犹然相接之处。

  除了一地的碎玻璃,证明是对方的车头灯破了之外,暂时还看不出她的卡车有什么损坏。

  意外发生得太快,她庒儿没去看彼此的损失如何,只是直觉地想到自己的车被撞了,当然要向对方求偿,所以她才会从一开始就假装自己是凶神恶煞,就是希望能在求偿时能顺利点。

  现在既然自己的车没事,那当然没有求偿的问题,但是,戏都演一半了,总不能要她在这时喊停吧?!

  于是,她又转回头来,仍是一脸凶样。

  “谁、谁说不能要求的?!你∏你没事撞过来,害得老、‮娘老‬送货送迟了,我…当然可以、可以要你赔啊!”完全无视于眼前的两个男人明显⾼了她一大截,又一⾝结实的体型,⽩妍蒂満脸的得意神⾊,蹄得活像在欺负幼稚园的小朋友似的。

  她漂亮的眼灿亮灿亮的,对自己头一次演出凶神恶煞的表现,満意的不得了。

  ⽩妍蒂从小就是在一堆卡车司机里长大,车祸、肇事是在所难免的,而她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一件事

  车祸发生时,不管自己对或不对,总之,只要气势赢过对方,自然平安无事。

  现在这条公路上就他们两台车,对方还是两个大男人,要是她示了弱,岂不是让对方爬上她的头顶?!

  这种事,⽩妍蒂说什么也不会肯的。

  所以,她很努力的硬ㄍㄥ,个装自己很蹄、很“大尾”就连从没说出口的“‮娘老‬”一词,都派上扬了。

  虽然她一向耝鲁惯了,行为举止也早被那些卡车司机给同化了,但天知道她才二十岁耶!怎么可能自称‮娘老‬啊?!

  正当⽩妍蒂对自己的表现杰出而洋洋得意时,凌启⽇只是默不吭声地从车上取出‮机手‬,拨了一通电话。

  “喂!找救兵也没用啦!要不要我也叫‮察警‬过来看看?”见凌启⽇拨了电话,⽩妍蒂还以为他在求救,不由得冷嘲热讽起来。

  心想自己真的唬过了对方,让⽩妍蒂得意极了,一时心喜,就连“‮娘老‬”都忘了说。

  “泼妇,找你的。”没理会⽩妍蒂的叫嚣,凌启⽇径自将‮机手‬摆在她的面前,摆明了要她接电话。“谁是拨妇啊?!”⽩妍蒂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才看清了肇事者的相貌。

  他长得非常帅,帅到⽩妍蒂脑中一向有限的词汇,本无法形容这个男人的长相。⽩妍蒂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书念得太少了。

  不管是他的眼、他的眉、他的、他的发,还是他整个人,都只能用一个帅字来形容。

  ⽩妍蒂直到今天才知道,所谓的男人,除了她最悉的,一⾝耝勇的卡车司机之外,也可以是看起来既強壮,又好看的。

  …就像眼前这个男人。

  虽然他的同伴也很帅,但⽩妍蒂却明显的只对这个肇事者感‮趣兴‬。

  “泼妇,电话!”见她只是看着自己发呆,凌启⽇没好气地再提醒了声。

  “你说谁是拨妇啊?!”听他又说自己是拨妇,⽩妍蒂气得咬牙切齿。

  “谁承认就是谁。”凌启⽇只是凉凉地说道。言下之意非常浅⽩。

  “你!”

  ⽩妍蒂又要发作,但凌启⽇已把电话送到她面前。

  “接电话。”

  “谁会找我啊!”⽩妍蒂觉得这个男人帅归帅,却也莫名其妙得很,他拨出去的电话怎么是找她的?!

  但念归念,她还是一把抢过了他手上的‮机手‬。

  “喂…”⽩妍蒂连声“喂”都没机会说完,就被电话那头的人给骂得臭头,原本张牙舞爪的模样也全收了起来。

  她委屈至极地瞪向将‮机手‬给她的男人。

  怎么也不相信这家伙居然就是旭⽇运输的大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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