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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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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行李是…

  “你醒了?我们该走了。”佟烈崴迳自起⾝,冷淡无波的黑眸,不再有昨夜的情与狂热。“今天是第十五天,我答应你的期限已经到了。”

  “你…一直数着⽇子,等待期限来临这天?”她难以接受,这半个月的恩爱甜藌,与令人醉的缱绻情,全是为了等待期限结束的调剂?

  “当初我们协议过,我能陪你的,只有这十五天。难道你玩上了瘾,想出尔反尔?”他眯着眼,冰冷地质问。

  邬晶遥哀伤而心痛地‮头摇‬。“相处了这么多天,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我既然承诺半个月后,就不再纠你,那我自然会遵守约定。只是…我以为在你心中,对我多少有些眷恋…”

  她还以为这半个月的相处,能让他了解她、进而爱上她,原来…全是她痴人说梦!

  “我早就说过,我不是个能够给你爱情的男人,你从一开始就找错对象了!”

  “我以为你会改变…”

  “奉劝你一句话:永远不要相信男人会改变!有时候你以为男人变了,其实他们只是在伪装,你只要了解这一点,将来就不会被男人骗。”

  “是吗?真是谢谢你的热心教导了。”她満心苦涩,勉強挤出一抹微笑,却连笑容都是苦的。

  “我在外头等你,如果你收拾好了,我们就走吧!”佟烈崴转⾝往外走。

  “为什么?”带着哭调的嗓音,在他⾝后响起。“为什么不愿接受我的感情?我有那么令人讨厌吗?”

  生平第一次,邬晶遥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是个毫无魅力的女人,否则他为何不肯爱她?就连吃也不愿意呀!

  佟烈崴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你早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又何必要问?”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何老是死着你?你以为我是在关岛那一个月爱上你的?”她决定把事实告诉他,因为她知道,如果今天不把心里的话全说出来,以后可能再也没机会告诉他了。

  “难道不是?”佟烈崴扬起一道眉。

  “不!我早在去关岛之前,就已经爱上你了,我已经爱了你整整十年!”

  “十年?”佟烈崴嗤笑。“别说笑了,十年前你才几岁?”

  “十四岁。那年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深深爱上你。”想起十年前发生的事,仿佛像昨天发生那般清晰。

  “你十四岁那年?”佟烈崴还是満头雾⽔。“那年我们曾经见过面?”

  “你完全不记得了,对吧?”邬晶遥苦涩地一笑。

  “我该记得什么?”

  “让我告诉你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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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岁那年,我在市郊的圣德女子中学念书。”

  “圣德女子中学?”佟烈崴知道那是一所收费昂贵的私廉子中学,听说里头的‮生学‬,全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姐小‬,而且巧的是,这所女子中学正好位于他⾼中⺟校附近,以前放学时,他都会从圣德女子中学附近经过。

  “平常,我都是由司机接送上下课,从没有落单过,但是有一天,老师临时请假,让我们提早放学,我站在校门口等司机来接我,没想到在这短短的时间內,我就被人绑架了。”她缓缓陈述当年发生的事。

  “他们把我骗到巷子,推进一辆接应的墨绿⾊箱型车里,他们威胁说如果我大叫,就要杀了我。我很害怕,本不敢呼救,只是不停的哭。”

  佟烈崴略微皱眉,她所描述的情节,令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悉感。

  “幸好,这时候有个在附近⾼中念书的男孩,放学时正好经过那里,他发现有人被绑架,而箱型车正准备逃逸时,居然不顾危险,在后头猛追箱型车,经过一番斗,才将我平安自绑匪手中救出。”

  听到这里,佟烈崴终于完全明⽩,原来,当初他意外自绑匪手中,解救出来的女孩,就是邬晶遥!

  “那男孩的正义感解救了我,我既佩服、又感,从未喜过任何异的我,竟然就这么爱上了那个男孩,而且一爱,就是整整十年。”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佟烈崴记得,那时自己不曾将姓名告诉她。

  “我看见你穿的制服,还有你背的书包上有学校的名字,正好我⽗亲认识那间学校的校长,所以就请他帮忙,才查出你的名字。”

  “原来如此。”

  他说不出此刻心中的感受是什么,是感动?还是愧疚?他分不清楚。

  原以为,她这个千金‮姐小‬是吃了太闲,想找个对象来玩玩,才会死着他,没想到她竟是如此认真的爱他…而且爱了十年之久!

  然而…他能就此接受她的爱吗?

  不,不可能!

  无论她爱了他多久,他都不可能爱她,他鄙视爱情,更痛恨婚姻,就算她与他往,也不会获得幸福。

  “就算你爱了我十年,那也不能改变什么。”佟烈崴漠然告诉她。

  “难道我对你的这片心意,没能令你有些许感觉吗?”

  “我该有什么感觉?我只能说,为了一个无心帮助过你的男人,赔上十年的青舂,实在很蠢!你早该明⽩,我不可能给任何女人幸福”

  “我不懂!”泪⽔模糊了邬晶遥的双眼,让她看不见心爱男人的面孔。“我爱你…我只是想好好爱你…你为何连一次机会都不给我?非得要硬生生的将我推开?”

  “因为我本不需要你的爱。”佟烈崴冷冷回答。“我或许需要这世上的任何东西,但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爱!”

  这句残酷的话,将邬晶遥的最后一丝希望给打碎了,他连她最诚挚的爱都不稀罕,那她还能用什么来打动他的心呢?

  没有了!

  就像孙悟空被庒在五指山下,什么法力都没有了。

  她再也变不出任何把戏,来昅引他的注意,所有该做、能做的,她都试过了。

  从一开始的默默子,到后来的紧迫盯人,都是她‮望渴‬获得他的感情的表现方式。她甚至放弃尊严,不顾羞聇以死相,才勉強换来半个月的相依,然而…他们之间的牵扯,当真只有这半个月。半个月期限一到,他马上扭头走人,毫无一丝眷恋。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敞开心接纳我呢?”她忍不住要问。

  “你怎么做都没有用,我只能说,你所爱非人。”

  抛下这句话,佟烈崴举步离开木屋,留下彻底心碎的邬晶遥,独自哭泣流泪。

  即便如何強求,她…还是得不到他的爱,她输了!

  完完全全输了!

  邬晶遥坐在窗边,望着远处的青山发愣。

  她想起几个礼拜前,和佟烈崴在宜兰山区度过的甜藌时光,瓣便忍不住啊起一抹甜藌酸楚的笑容。

  那时候,她还以为他们会有将来,所以每天都过得很开心、満⾜,直到他毅然扭头离去的时候,她才真正明⽩,他从未打算为她停留。

  没有人能永远留在他⾝边…包括她!

  方湄端着刚煮好的鲍鱼粥,站在邬晶遥⾝后,自从她回来之后,就一直是这副郁郁寡的模样,她不再追逐佟烈崴的⾝影,甚至不再出门,每天一起就坐着发呆,好像失去生活目标的老人,活着,只是等待死亡。

  她这模样让方湄看了好心酸,或许她错了,她不该帮着‮姐小‬去追求佟烈崴,如果早点劝她放弃,她或许不会这么痛苦。

  “‮姐小‬,吃点东西好吗?”

  她将热粥放在小圆桌上,忍着心疼的泪走到邬晶遥⾝旁,柔声劝道。

  邬晶遥最近食遽减,常常说没胃口吃饭,就算吃,也只吃一点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让方湄好担心。

  “我不饿。”邬晶遥轻轻‮头摇‬。

  她知道自己最近很少吃东西,但奇怪的是,她竟不觉得饥饿,看到食物也没什么胃口,急煞了向来最关心她的方湄。

  “不然‮姐小‬想吃什么?我马上去准备!”方湄问。

  “我想吃什么?”邬晶遥歪头略微一想,突然笑了起来。“我想吃佟烈崴煮的面。”

  “啊?‮姐小‬说什么!”方湄惊讶地问。

  她没听错吧?那种东西,该怎么准备?

  “我是开玩笑的!”邬晶遥敛起笑容,轻轻‮头摇‬。

  就算方湄真的去拜托佟烈崴,他也不会理睬她,她是死是活,或许他本不在乎!

  “拜托‮姐小‬吃点东西吧!‮姐小‬最近总是这样食不振,瘦了这么多,方湄看了好难过!”方湄昅昅鼻子,眼泪差点滚下来。

  她的模样,反倒让邬晶遥笑了。

  “傻瓜!你哭什么呢?我只是少吃几餐,不会饿死的。”

  “‮姐小‬不吃东西,以后方湄怎么吃得下呢?从今天起,方湄愿意陪‮姐小‬一起受苦,‮姐小‬不吃东西,方湄也不吃。”

  “你这是做什么?”

  邬晶遥微微皱起眉头,但方湄紧抿着,一脸坚定地望着她,丝毫不肯妥协。

  片刻后,邬晶遥无奈地‮头摇‬叹息。

  她了解方湄的个,用外柔內刚来形容她,是再正确不过的。别看她平⽇是个温温顺顺的小女人,一旦固执起来,谁也拿她没办法。

  “好好,算我服了你!把粥端过来,我吃就是了。”

  “这样才对嘛!”方湄绽开笑容,飞快将热腾腾的鲍鱼粥端过来,小心地搁在邬晶遥面前。

  邬晶遥拿起细致的骨瓷汤匙,舀了一口热粥送⼊口中,然而才刚将热粥呑下,一股令她反胃的腥味就倏然涌上。

  她赶紧捂着嘴,抑止那种恶心的感觉。

  “‮姐小‬,你怎么了?”方湄发现她的异状,马上紧张地问。

  “着碗粥…好腥!”邬晶遥掩着口鼻,将那碗粥推得远远的。

  “好腥?”方湄不敢置信地瞪大眼。“这是⾼级的进口鲍鱼,我还特地用好几道手续处里过,不可能有腥味呀!”

  “可是真的很腥嘛!”邬晶遥瞄了眼粥碗,又忍不住吧呕起来。

  她冲进浴室里,对着马桶狂吐,然而她的胃里空空的,什么东西也吐不出来,只吐出一些⻩⾊的胆

  “‮姐小‬…”方湄在她⾝后不断张望,紧张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姐小‬一定是生病了,我马上去请刘医师来!”

  她飞快转⾝往外跑,打电话请家庭医师马上过来。

  半个钟头后,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自刘医师口中宣布。

  “你‮孕怀‬了,据我研判,目前胎儿应该已经有一个月大了。”

  “我‮孕怀‬了?”

  邬晶遥茫然望着刘医师,像是听不懂他所说的外星语言。

  这个孩子毫无疑问是佟烈崴的,但是…她怎么可能‮孕怀‬?她一直按时服食‮孕避‬藥呀!

  方湄见她完全傻了,叹了口气,请刘医师暂时对邬晶遥‮孕怀‬的事情保密,然后先行送他离开。

  等方湄再度回到卧房,就看见邬晶遥还在发怔。

  “‮姐小‬?”方湄走到她⾝旁,迟疑地低喊。

  邬晶遥缓缓抬头,以一种不敢置信的语气告诉她:“方湄,我‮孕怀‬了。”

  “‮姐小‬,我知道,刚才刘医师的话,我都听到了。”方湄柔声回答。

  “我怎么会‮孕怀‬呢?”邬晶遥还是震惊不已。“我都有服用‮孕避‬藥呀!”

  “这…‮姐小‬,先别追究这个,我认为‮姐小‬应该赶紧去找佟先生,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才对呀!”方湄提出建议。

  “去找佟烈崴?”

  “对呀!他是这个孩子的⽗亲,不是吗?”

  “是没错。但是…”

  她答应过佟烈崴,绝不再去打搅他的,怎能出尔反尔呢?

  “‮姐小‬何必顾虑那么多?他既然是孩子的⽗亲,就该负起责任,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呀!再说,说不定他知道‮姐小‬怀了他的孩子,就会改变心意,马上跟‮姐小‬结婚呢!”方湄替她编织着幸福的美梦。

  “是吗?”经方湄这么一说,邬晶遥原本死寂的心,再度燃起希望。

  对呀!说不定佟烈崴知道她有了孩子,会很⾼兴的接纳她与孩子。想到佟烈崴的笑容,她不由得开心地笑了。

  “那我马上去找他!”她马上下,快步走向⾐帽间,在好几列的服饰里,挑选她许久不曾一顾的美丽⾐裳。

  “我不知道该穿哪一件才好,方湄,快来帮我!”她着急地向方湄讨救兵。

  “是!”见她露出笑靥,方湄也开心了。

  她替邬晶遥挑选了一件最美的洋装,将她打扮得美美的,満怀期待的将她送出门。

  她相信等‮姐小‬回来时,应该就有个⾼大的护花使者在⾝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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