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孙函蕍在加拿大的日子难过,她走后,齐威也没好过到哪里去。
因为孩子的缘故,他不能再抱着酒瓶借酒浇愁,而且现在的他也不再认为醉了就能忘记所有的痛苦。能够纾解他思念函蕍之心的,大概只有他们的儿子吧!
儿子至少有一半是函蕍所生,他隐约能从儿子身上看见函蕍的影子。
“齐威?”
身后传来柔媚的女呼唤,齐威眉头一皱,不耐烦地问。
“你怎么还没走?”
杜璇这女人到底懂不懂得看人脸色?自从函蕍离开后,她天天到齐家报到,他从未给过她一个好脸色,她却仍不放弃,依然一逮到机会就往齐家跑。
“齐威,我们就快是夫了,你对我却如此冷淡…”
杜璇一脸泫然泣、神情楚楚可怜,但齐威却厌烦透顶。
他已经受够了这张苦瓜脸!
杜璇不是不知道齐威对她的态度冷淡得不像话,但她却误以为是自己用错了方法,她差点忘了齐威也是男人而且是个正常而强壮的男人,他,目然有他的“需要。”
她缓缓解开身上的衣扣,去全部的衣衫,很快的,她白皙玲珑的娇躯上已无寸缕。“齐威,我知道你很寂寞,要我吧!”
她骄傲地起尖的双峰,媚惑地朝他伸出手。
原来这就是上社会的清纯小百合的真面目!
齐威讽刺地一笑,视线快速扫过杜璇丰的身段,停留在她前两朵肥的晕上。光看肿扩大且呈现深咖啡的头,就知道她一定有过丰富的经验,他可没兴趣成为她的…不知第几号入幕之宾。
幸好他原本就没有打算真的和她结婚,否则这顶绿帽子可真是戴大了。“表兄”、“表弟”可能遍及全台湾。
“齐威?”杜璇忍不住瓣,她渴望齐威好久了,他是除了孤狼之外,她第二个想得到的男人。
其他那些三货,只能稍微填补她的空虚,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哈哈!我说杜小姐,你也未免太饥渴了,我们人在这里,你就迫不及待光衣服,想跳上齐威的吗?”
一阵毫不留情的讥笑声从大门的方向传来,杜璇迅速转过头,看见梵天易和惠淑双双从门口走进来。
“啊!”她花容失地尖叫,飞快用手遮住双,遮遮掩掩的捡起地上的衣服套上。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齐威,你背叛我们,还和他们藕断丝连吗?”杜璇羞愤地问。
“很抱歉!我们的情谊从没中断过,过去或许有点小误会,如今误会已冰释,所以我们始终是同一国的。”齐威望着惠淑,眼中充谅解与往日的敬爱。
那天听了孙函蕍的话,他才明白自己过去错得有多离谱,他认识惠姨并非一两天,他早该想到她是为了怕他继续留在组织里涉险,才会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敝只怪那颗子弹不但伤了他的手,同时也伤了他的大脑,他才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透。“你耍我!那我们的婚事呢。”杜璇温柔贤淑的假面具终于破裂,她面孔扭曲,愤怒地高声尖叫。
“我们的婚事?当然吹了!我从没打算真的娶你,和你订婚,不过是骗骗你和杜正贤罢了!”
“你敢这样戏我们,我爸爸绝不会放过你的!”
“正好,因为我也不想放过他!”齐威走到橱柜前,拉开中间的抽屉,取出一卷录音带。
“这卷带子你拿回去给杜正贤,请他仔细欣赏聆听看看有何感想。当然!同样的带子我拷贝了几十份,分别交给不同的人,只要有人敢动我一寒,那些带子就会被到新闻媒体手上,届时录音带的内容就会被公诸于世,看你爸爸愿不愿意冒这个险!”
杜璇狐疑地接过录音带,又瞄了笑得十分诡异的梵天易和惠淑一眼,高傲地从鼻孔哼出一声,然后扭头走出齐家。
她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再踏进这里一步!
“齐威,真高兴你想通了!”惠淑走向齐威,眼中含着欣慰的眼泪。
“惠姨,以前我有很多对你失礼的地方,真是对不起!”齐威凝望着她,柔声道歉。
“别在意,那些都过去了!再说,也是我不对,我应该用更温和的方法让你离开组织,只是那时我太慌乱了,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惠姨,我都懂!你千万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就如同你说的,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那函蕍呢?她也属于过去吗?”
一提到孙函蕍的名字,齐威就变了脸色。
“是她自己选择离开的,既然她连孩子都不想要,那我又何必强留呢?”齐威僵硬地回答。
他知道自己误会且伤害了孙函蕍,但他不想在众人的面前承认,即使他想她想得快发狂,他的嘴依然固执。
“谁说她不想要孩子?你看看她寄了什么来?”
惠淑拿出下午收到的包裹,展示里头的几件婴儿服、小鞋和小帽。
“她把这些寄给我,希望我转交给你。你说,如果她不爱孩子,何必大老远从加拿大寄这些东西来?”
齐威面颊缓缓动,神色半是喜惊、半是愤怒。
她竟敢寄这些东西来?是她自己放弃照顾孩子的权利,她忘了吗?
她以为寄这些小衣、小鞋来,就能弥补孩子失去母亲的痛苦?还有他也…
她别以为这样就能置身事外!孩子她也有份,她休想把孩子丢给他,自己躲在遥远的加拿大逍遥!
想定一个再合理不过的理由,他抓起一件小衣服,飞快转身冲上楼,片刻后,又提着行李乒乒砰砰飘下楼,直接冲出大门。
“齐威要去哪里?”梵天易诧异地问。
“找回他的最爱。”惠淑微笑抱起躺在摇篮里的小宝宝,逗着笑得开心的宝宝。
“乖宝宝,咱们去洗个香的澡,然后换上妈妈买的新衣服,等爸爸把妈妈带回来。”
小男婴出没有牙齿的笑容,像是同意她的提议。
每天早晨醒来,孙函蕍最爱做的一件事,就是在自家的庭院里散步,望着遥远的天际,遥想着远方国度的人儿。
太阳升起的位置就是东方,她最爱的两个男人就住在那里。
他们都还好吗?
齐威和杜小姐,已经结婚了吗?
想起他,温热的泪又在眼眶里打转,眼前的景物也变得模糊,因此当齐威出现在她眼前时,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你寄这种东西来,究竟是什么意思?”齐威把婴儿服丢到她面前质问着。
“这是宝宝的衣服呀…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敢问我怎么了?”齐威龇牙咧嘴道:“你以为只要寄几件衣服来,就算尽到母亲的职责了?在孩子的人生旅途中缺席,你也无所谓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恍惚地摇头。“你有未婚了,我不能介入你们的婚姻。”
“没有了!”齐威烦躁地大吼。“我和杜璇解除婚约了,如果你想回来,随时可以回来!”
“为什么?”她震惊地问。
“别问为什么!先回答我,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我…真的可以回去吗?”想到自己又可以回到齐威身边,还能陪着宝宝,孙函蕍便觉得这一切恍如一场梦,她简直不敢置信。
“想回来就回来,没什么不可以!”齐威故意冷漠地回答,他实在是口不对心到了极点。
然而他淡漠的态度就像一盆冷水,兜头浇醒孙函蕍的理智。
她差点忘了齐威的感受,她这个险些毁去他一生的女人,好不容易走出他的生命,还他一个宁静的空间,现在却还想厚着脸皮回去,他一定觉得很困扰吧?况且他们之间还有一个杜璇!
“我还是别回去好了!宝宝…就麻烦你多费心了。”她呐呐说道。
“你说什么!”齐威真想掐死她!“你到底算什么母亲?孩子生了你就不想管了吗?告诉你…没那么容易的事!孩子你也有份,你别想躲在这里逍遥,把孩子丢着不管!”
“我没有丢着孩子不管,是你不肯把孩子给我…”她委屈地哭了起来。
“废话!我齐威的孩子,怎么可能随便给人?”他烦躁地一摆手。“这不是我们讨论的重点!总之,你现在马上跟我回台湾去,在孩子成年以前,不许你离开他一步。”
惟有这个借口,才能长久绑住她!
“可是…”他不是很恨她吗?
“没有什么可是,你马上去拿护照行李跟我回台湾!”
齐威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推进屋子里。
“齐威…”
“如果你还想见孩子就跟我走,否则我就把孩子送走,让你永远见不到他!”
即使还有迟疑,但这句狠毒的威胁还是让孙函蕍马上转身跑进屋子里,去拿护照和行李。
“老婆,真要让女儿和齐威走吗?”
孙耀远和子躲在客厅的窗帘后窥探,不确定地问。
对于齐威,他有种很矛盾的感觉。他一方面是自己的恩人,一方面又是欺负女儿的浑蛋,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对待齐威。
“他肯千里迢迢从台湾来带函蕍回去,代表他对函蕍有某种程度的在乎。况且函蕍的情形你也看见了,没有齐威,她是不会快乐的,就让她自己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吧!”
孙耀远只好不情愿地点点头,放手把女儿交给齐威。
只是齐威最好别亏待她,否则就算他是他的恩人,他也绝不轻饶他!
孙函蕍再次回到台湾,心中真是忧喜半。
喜的是回到齐威身边、见到长得更加白胖可爱的儿子,忧的是齐威对她的态度依然很冷淡,一副懒得理睬的样子。
她开始真的相信,他坚持要她回来,全是因为孩子的缘故,而不是因为爱她。
这种状况持续了一阵子,惠姨终于看不过去,当着齐威的面揭发了真相。
“傻函蕍,你怎么会以为齐威不爱你呢?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齐威整天失魂落魄,却拉不下脸求你回来,直到看到你寄来的衣服和小鞋小帽,他才像逮着什么借口似的,马上飞到加拿大把你带回来。”
“什么?”孙函蕍惊讶地望着齐威,神情难以置信。
“惠姨,别再说了!”齐威尴尬地大吼。“我一定要说!我不能再看你们两人明明相爱,却因误会而互相折磨。”
“惠姨…”齐威呐呐地喊着。
“好、好!我不多说了,我抱孩子去房里睡午觉。”
惠淑聪明地退场,让他们自己好好谈谈。
“真的吗?”孙函蕍怔忡地走向齐威。“你真的在乎我?甚至爱我?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和杜小姐订婚?为什么要让我走?”
“和杜璇订婚只是一种打倒杜正贤的策略,我从没打算真的娶她,是你把孩子生下后就嚷着要走,我也有我的自尊,总不能跪下来求你别走呀!”说到这个,齐威也有一肚子牢騒。
“那是因为我以为你爱杜小姐,因为我知道你恨我。”
“我不恨你!我从没真正恨过你。”
“可是我害你受伤,再也不能用…”
“我不否认刚开始我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可是后来我调适过来了。现在我即使不用,也能打倒杜正贤为我爸妈报仇,所以能不能拿杀人,对我来说,已经都无所谓了!”
“那么…你是真的爱我?”孙函蕍屏住呼吸问。
齐威想起两人之间的种种磨难,不想因为误解而再经历一次分离,所以郑重而诚恳地点点头,坦白承认。“没错!我爱你,我一直爱你。”
“齐威!”孙函捂着嘴,任泪水不停地在脸上。
“我也爱你!我好爱、好爱你,可是我以为你不爱我,那段日子我好难过…我甚至不想活了!”那种锥心的刺痛,若不是亲身经历过,绝对难以描述那种痛苦与绝望。
“不!”齐威惊呼,上前抱住她。“你不能随便放弃生命!你忘了你还有宝宝吗?我和宝宝都需要你,你不能再离开我们!”
“我知道!”孙函蕍抹去眼泪,微笑着亲吻他的嘴角。“有了你的爱,我怎么可能傻得寻死呢?”
“函蕍!”齐威贪婪而饥渴地吻着她,急躁的大手上下爱抚她已恢复窈窕,却丰润有致的身躯。“齐威…”她娇着闭上眼,开始息。
“我们进房里去,我好想要你!”
“可是…”惠姨和宝宝还在婴儿房里。
“惠姨是过来人,她会很识相的!”
现在齐威哪管得了那么多?要是再不“灭火”他就要被焚身的火烧死了。
他急吼吼地抱起她,回到卧房里,然后飞快踢上门。
惠淑从婴儿房里探出头来,望着空无一人的客厅,暧昧窃笑着对怀里的小男婴说:“你爸爸真猴急,我人还没走,他就忙着‘办’他的‘事’,真是失礼!”
算了!反正她升格当干祖母,就替他们这对多磨难的小俩口带带孩子,让他们好好享受一下两人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