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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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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香、好香,这什么味道?”一个瘦小的老头钻进悦来客栈的厨房,鼻头动了动寻找着香味的来源。一见到目标物出现在炉灶上,他双眼一亮,马上凑上前,也不顾陶瓮还烫手,直接伸手去端,却一点疼痛的反应也没有。

  “刘叔,等一等!这不是你的!”冬月冲进厨房,及时抢救回她辛苦炖了三小时的葯膳,却烫手的差点把它给摔在地上,幸好老头又接了回来。

  不过老头在听清她说的话时,手又一松,冬月大叫一声,马上眼明手快的抓了块布再度救回葯膳“哇!刘叔,你怎么又放手啦?”

  “不是给我的,那我还救它⼲嘛。”他一脸不満,回答得理直气壮。亏他平常还満疼这丫头的,现在有好料竟然没他的份!

  冬月看出他的不悦,笑笑的道:“刘叔,你生气啦?”

  “哼!”老头不⾼兴的别过头。

  冬月推推他道,“别气了啦。你老人家不是才发过气吗,这盅葯膳中有些葯对你的⾝体不好,所以才不让你吃嘛。哪,你看,我很有良心的,早另外替你炖了一盅。”她指指桌上“我还特地去请教王大夫哪些治气的葯材可以做葯膳呢!”

  老头一听马上眉开眼笑“算我没⽩疼你这丫头。咦,那你手里那盅是要给谁的?”

  “给孟真的。”秦冬月笑咪眯的回答。

  “孟哥儿来啦?”那小子不是避这丫头如蛇蝎吗?他每次一见到丫头,跑得比谁都快,就怕又被人⼊洞房。

  “是啊,正在竹轩呢。对了,刘叔,你知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怎么一走就是一年,害我都没机会谢谢他救了我一命。”

  孟哥儿做什么的?刘老头愣了一下,才答“他是猎户,住在山里,所以很少下来。丫头,你…不怪他啊?”

  “我⼲嘛要怪他?他救了我一命,我谢他都来不及了,又怎会去怪他?”冬月仍傻傻的,搞不清楚状况。

  “这…。。”刘老头这才猛地想起丫头一年前本语言不通,所以庒不晓得发生的事。再加上杜念秋护她护得紧,外头虽传得风风雨雨,倒没人敢在丫头面前说三道四,所以她本不知晓孟真曾经将她抛弃的事。

  “有什么不对吗?”冬月疑惑的望着他,一股狐疑在心中升起。

  刘老头看她一眼。这样也好,省得孟哥儿老躲着丫头。其实他看丫头倒満配孟哥儿的,这丫头一向直来直往、活开朗,搞不好还可以化解孟哥儿的心结。

  这样一想,他连忙笑嘻嘻的道:“没什么。你不是要送葯膳给他?再不去怕都凉了。”

  “对喔,差点忘了。那我先送过去了。”冬月忙捧着葯膳,兴⾼彩烈的走向竹轩。

  “孟真!”冬月端着热烫的葯膳来到竹轩。

  孟真远远听到她的声音就想躲起来。不是他不知好歹不懂得娃子对他的好,或是那葯膳难吃,而是…他真的对她的热诚感到害怕。他才来三天就已经灌下不知几斤葯膳了,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会令人反胃,害他现在一闻到葯材的味道就想吐。当然他也可以不吃,但是一见到她笑昑昑的脸,拒绝的话不知怎地就是说不出口,只好认命的吃得一⼲二净了。

  可是再吃下去,只怕他会开始吐。这娃子看起来在这儿活得倒愉快自得,看样子似乎没那么急着嫁人,也许他该先回山上去,至于替她找婆家的事,代师妹就行了。

  恩,越想越觉得可行。孟真连忙收拾行囊,提着包袱就要走,谁知才踏出门就见冬月已经等在门口,手里还端着乌漆抹黑的葯膳,看得他汗流浃背。

  “你要走了啊?”冬月见着他手里的包袱,一脸的惊讶和难过。

  “呃…。。是啊。我来这里很久了,山…山上还有事,得回去处理。”才怪,就快⼊冬了,那些猛禽野兽冬眠的冬眠,不冬眠的也早转移阵地,而他那称不上家的木屋早做好过冬的准备,这山上哪还有什么事!他说得心虚,眼光有点闪烁不定。

  “是吗?”冬月脸上明显写着失望。

  “我…我有空再来。”不忍见她如此难过,孟真又脫口说道,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孟真苦笑,暗叹自己的愚蠢。

  见他笑得难看,冬月在心底早笑得快得內伤了。她怎会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其实她从第一天开始就是故意在整他了。在厨房里,刘叔的不对劲早被她看在眼底,那天才从厨房踏出来,就遇见了石头,三两下就被她套出实情,让她一肚子火。想她秦冬月虽然要人才没人才、要钱财没饯财,但脸蛋和⾝材可是还有那么点看头,这个不长眼的肌⾁男竟然还敢嫌弃她!敝不得她走在街上老觉得有人对她指指点点,本以为是因为她是外地来的,没想到竟然是他害她成为“没人要的女人”简直就是罪该万死!

  但是葯膳都已经煮好了,倒了又嫌浪费,自己喝又喝不完,况且他再怎么说是她的救命恩人,于是她决定就让他吃,吃到恶心死!呵呵,这招⾼吧,既可以报恩又可以报仇,一举两得!

  “呃,这个…秦姑娘,那我先走了,告辞。”孟真快快说完就要落跑。

  冬月见了不免有那么一些些愧意。罢了,反正她又不是要嫁他,只是气他不给自己留点颜面,这三天也真够他受了。

  她忙唤住他“你等一等。”

  孟真头⽪发⿇的站住脚,怕她又叫他喝那碗葯膳。谁知冬月转进她连接后院的房门,没多久又拿了个包袱和一个装酒的葫芦出来“这给你。山上冷,你自个儿小心点。”说完不等他回答,就迳自往前头忙去了。

  孟真呆了一下才走出门,也没向杜念秋等人打招呼就离开了悦来客栈。

  直到出了镇,来到山脚,他才施展轻功,几个纵落便消失在山林之內。

  回到山中住所,他才打开娃子送的包袱,只见黑⾊的⾐料露了出来。他有些愕然的拿起来,竟是一件厚实的棉袄,领口內绣着一个小小的“月”字,他有点不敢相信,直到套在⾝上,那合⾝的尺码才让他确定这是给他的,是那娃子做给他的…

  心口的某处被轻轻的触动,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像着火似的将棉袄脫下,然后和那壶酒一齐收进柜子,怎样也不肯再看上一眼。

  “大娘、刘叔、石头!快来看,下雪啦!”本忙得晕头转向的冬月本无暇注意外头,但吃饭的人嘲一过,她猛一瞧,便发现外头早成银⽩一片。从小长在‮湾台‬,⽩呼呼的雪她当然看过…在电视里看过,至于冷冰冰的雪花,她可碰都没碰过。去年来到这里,当时她还在惊吓中,又无法沟通,整个冬季只在后院摸过雪而己,本没玩够,所以这次一见下雪,她可‮奋兴‬到极点,马上冲到大街上哇啦哇啦的叫着。

  “疯丫头,小心地上滑。”刘叔从厨房探出头来警告她。杜念秋见她那副模样,笑着摇了‮头摇‬,又继续算帐。

  “啧,少见多怪!下场雪而已,有什么好‮奋兴‬的。”石头却没这等好心情,从回来到现在,他的工作量暴增一倍以上,累得手都快断了,哪还有闲情逸致赏雪。

  冬月欣的仰望天空,⽩⾊的雪花缓缓飘落下来,有那么一刹那,她想起了在二十世纪时,她好似曾在电影里看过主角仰望天空飘雪的场景。她不噤望着天空傻傻的笑了起来到这里虽然不见得优闲多少,又没方便的电气用品和工具,至少她体验到以前从不敢妄想的生活,这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她几乎淡忘了二十世纪,那个因为工作忙碌常忘了吃饭、被生活庒力庒得快透不过气来的秦冬月。从前的她别说叫她以木材生火起灶了,叫她用电锅煮饭都很难,如今在刘叔的教导下,她却能一手扛下整间客栈的伙食,还能拈针拿线做⾐服。从前的她也不可能有这种鬼时间来玩雪,⾝为‮儿孤‬的她同时⾝兼三份工作,就算到了花季,她上明山也是为了‮钱赚‬,満山遍野的香花留不住她一秒的视线。

  冬月捧着落下的融雪吃了一口。好冰!在二十世纪末,谁敢这样吃雪?连下个雨都担心是不是酸的,淋了会不会秃头呢。

  她快乐的笑出声来。所以说…这何尝不是种幸运呢?

  下了三天雪,商旅渐稀,天寒地冻的,人人皆躲在屋里。

  没客人,悦来客栈的众人便闲着没事⼲。石头一脚跨在凳子上,一手支着下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刘叔拿了瓶老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杜念秋捧着一盒瓜子猛嗑,而冬月则无聊的趴在桌上发呆。若不是天气太冷蚊蝇全不见踪影,要不然她至少还可以拍拍苍蝇,像现在这样,她都快闷坏了!

  “喂,我们来聊聊天好不好?”冬月猛地坐直提议。

  “聊什么?”杜念秋嗑着瓜子,不怎么感‮趣兴‬。

  “感情生活、‮家国‬大事、乡边野趣,什么都可以聊啊!”其他三人一听到中间那句“‮家国‬大事”差点没跌下座椅,石头忍不住道:“‮家国‬大事有什么好聊的?你还真是无聊!”而且他们这里一个老头、一个小子、一个寡妇,哪还有什么感情生活好谈的!至于乡边野趣,她平常听客人说的还不够啊!

  “我不无聊找你们聊天⼲啥!就是因为很无聊嘛!”

  “你无聊不会去炖你的葯膳啊。前几天就见你跑厨房跑得勤,这下又在这里喊无聊…啊炳!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想念孟师兄啊?”石头指着冬月,笑得贼兮兮的。

  “谁是孟师兄?”冬月乍听之下,反而搞不清楚状况。

  “就是孟哥儿啦,傻丫头。”刘叔一口酒差点没噴出来,这丫头还真是少筋。

  “孟真!我想念他做啥?”

  这下换杜念秋快要昏倒。冬月前几天还做了件棉袄给大师兄,她还以为冬月对大师兄有意思呢,谁晓得她竟然说这种话。“你不是喜他?”

  “我喜他?”冬月瞪大了眼,她什么时候喜他了,怎么她自己不知道?

  “你不喜他,⼲啥为他做棉袄?”

  “天气冷啊。”冬月回答得理所当然。

  只见三个人六只眼全像看怪物一样瞪着她,这是什么回答?但又不能说她不对,天气…的确是冷啊!

  “呃…冬月,你知不知道一般闺女是不会随便替人做⾐裳的?”杜念秋有些艰难的说。

  “是吗?可是我也帮你们做啊。”她辛辛苦苦学了一年针线活,这时不用更待何时?

  “那不一样啊!我们是…孟哥儿他是…。。唉,反正不一样啦!”刘叔说了半天,还是不知如何表达。

  “怎么个不一样法?你们是人,他也是人啊,是人都会怕冷吧!”冬月脑筋直的很,庒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冬月,我想刘叔的意思是,孟真是个大男人,而我们不是。懂了吗?”杜念秋一说完,三个人又瞪着她看,希望她能明⽩其中的道理。

  “不懂!”冬月疑惑的摇‮头摇‬,浇熄了他们的希望。她是真的不懂孟真是个男的跟她做⾐服有什么关系,刘叔和石头也是男的啊!

  “哎呀,你真不是普通的笨耶!孟师兄是个大男人,你一个女人家做⾐服给他,⽩痴都会以为你喜他啦!”石头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大声嚷嚷。

  “啊?”冬月嘴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起来,敢情她这举动竟让自己成了花痴啊!“可是…我我我…我没那个意思啊!”“是啊。”杜念秋翻了个⽩眼,这下可好了,大师兄铁定又会躲着这丫头。本来她还想只要冬月对大师兄有意思,她还可以硬叫冬月送东西上山,一定要得大师兄‮开解‬心结,没想到会是这样。

  “我…那个…大娘,他会不会因为这样就不来了?”那男人可以为了怕娶她而躲了一年,现在又误会她喜他,只怕又要躲上一年了。这样一想,冬月还真有些觉得对不起他。

  “那还用说。”杜念秋话方落便瞧见冬月难过的脸⾊,另一个希望又爬上脑海“我说冬月,你很讨厌孟真啊?”“没有啊,他救了我一命,我怎么会讨厌他。”

  不讨厌!笑意爬上杜念秋的脸。不讨厌是可以慢慢变成喜的,只要她想办法让冬月和大师兄在一起,相处久了总会擦出点火花的。

  “那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刘叔知道杜念秋有了主意,忙在一旁帮腔。说实在的,他很希望丫头和孟哥儿在一起。本来三天前大家都以为大事抵定了,谁晓得本不是这么回事,不过还好,丫头似乎不怎么排斥孟哥儿。

  冬月歪着头想了一下“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石头瞪大了眼站起来“他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杜念秋拉坐回凳子上,还警告的瞪了他一眼。这石头也真是的,大师兄的⾝分要真说出来,若被外人听了去,他们也甭也这开客栈了,光应付一堆烦人的苍蝇就被了。

  “是什么?”冬月好奇的问。

  “没什么,石头是说他是个大好人。”杜念秋胡搪塞了一句。

  “我知道他人很好。”而且很老实,所以才会被她整嘛!不过他们怎么会聊到这上面来?“我对他印象如何很重要吗?”

  “重要,当然重要!不信你问他们。”杜念秋杏眼圆睁,忙指石头和刘叔。见他们猛点头,冬月可是満脸问号“为什么?”

  “因为孟真一个人住在山上,这几天又下那么大的雪,他又因为误会而不敢下山,我怕他这两天若得了风寒什么的,附近又没什么人就糟糕了。所以…”杜念秋一脸不怀好意的望着她笑。

  “所以什么?”这跟她对孟真象好不好有什么关系?冬月终于发现有些不对,警戒的看着杜念秋。

  “所以要请你上山探望他。”有那么简单吗?冬月才不信。“为什么是我去?”

  “因为是你害他不敢下山的啊?”杜念秋一句话就堵住了她的嘴。

  “要是孟哥儿有个什么万一,你可是难脫其责。”刘叔拿着老酒也不落后。

  “你是罪魁祸首!”石头跟着补上一句。

  “有那么严重吗?你们会不会太大惊小敝了?”冬月看着凑上来的三张严肃的脸,想笑又不敢笑出来。

  “就是有那么严重!”三人一脸正经,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冬月被他们看得心里⽑⽑的,又道“那如果我说我对他印象不好的话,是不是就不用上山了?”

  “当然…”杜念秋拉长了话尾。

  “怎样?”冬月冀盼的望着她。

  “还是要去!”她凤眼上扬,伸出手阻止冬月的反驳,

  “如果是这样,那你更要上去探望他,改善你对他的错误印象,并且对他解释棉袄的误会。”

  “可是…”

  “别再说了,趁现在没客人,你现在就去,就这么决定。”杜念秋不容反驳的截断她的话。

  “但是…”

  “没有但是。石头,去厨房替冬月拿些⼲粮。”

  “外面…”

  杜念秋不理她,转头对着刘叔道“刘叔,你不是有瓶烧刀子要给大师兄吗?”

  “大娘!”冬月倏地站起来大喊。

  “喝,叫那么大声做什么?”杜念秋被她吓了一跳,素手拚命拍抚着心口。

  冬月没力的看着她“外头还积着雪哪,我怎么去?”

  “呃,是吗?”她看看门外,随即挥挥手“放心,这点小雪,等会儿就融了。”

  冬月无法置信的望着他们“喂,你们该不会真要我一个人上山吧?我又不认识路,何况山上那么多野兽又积雪,要是出了什么状况怎么办?”

  “这更不是问题。”杜念秋笑笑的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那匹跟冬月有仇的红鬃马便来到门口。“骑马你总会吧?别告诉我说我辛辛苦苫教了你一夏天你全给我忘了!大师兄忘了把这家伙带回去,⾚雷认识路,你骑它就行了。至于野兽,该冬眠的早冬眠了,你要真害怕,我可以叫小狼跟着。”

  “拜托,马一见到小狼不把我摔下来才怪!”

  “那是普通马,⾚雷不会啦!它们俩得很。”石头拿来⼲粮,在一旁揷上一句。

  “得很?”秦冬月一脸茫然。

  “当然,小狼就是大师兄捡回来的。怎么,我们没告诉你吗?”杜念秋两手没闲着,转眼使替她披上披风。

  “没有。”

  “哦,那现在告诉你了。”杜念秋将她推到门口,塞给她一个包袱。“快点上马,早点上山,别弄到天黑都还没到。”

  “我…”冬月完全无法反应,就这样抱着包袱,被杜念秋推上了马。

  “我什么!这壶酒你带去给大师兄,是刘叔特地从祁连山带回来要给他的。好了,就这样,路上小心点。”

  “什…”冬月话都还没说完,杜念秋一拍马庇股,⾚雷使向前奔驰,她忙抓住缰绳才没掉下去。她在慌中回头瞄了一眼,只见那三人一脸笑意,竟然还对她挥手道再见,等她回过来,⾚雷早已出了镇沿着小路上山了。

  真是没有天良!

  那些没心肝的人,竟然就这样把她推出门送上马背,她一个现代人就算再聪明,才学了一个夏天,骑术怎么可能会好到哪里去嘛!

  冬月紧抓着缰绳,就怕掉下去,也不敢放手掏笛子呼唤小狼。幸好一路上都没见到其他动物,而且⾚雷很稳,要不然她可真会趴在马背上死抓着它的马鬃,下场铁定是会被摔下去‮吻亲‬大地。

  好不容易在她庇股发⿇、全⾝僵硬,心惊胆战的念了无数次上帝、阿拉、玛丽亚、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后,她终于看见一木造的屋子,而⾚雷就在屋前停了下来。真是老天保佑,还好天黑前就到了。

  冬月下了马,‮腿双‬差点站不直,从头到脚无一处不酸痛。

  “孟真。”她来到门口敲了敲门。

  可是半天都不见人回答。本来她的心情已经有够不好了,这下站在门外吹冷风,全⾝上下又痛得要死,她火气一来又捶了两下门“有没有人在啊?”

  谁知那木门竟然在她捶第一下时就开了,她吓得往后一跳,跟着才发现里面很本没人,门也没锁。

  “拜托,这种天气,他死哪去了?”她咕哝着走着屋里,顺便将门关上。外面冷死了。

  进了门,她发现这屋子里只摆了四样家具一桌子、椅子、柜子、,简单的可以。幸好墙上还挂了把大弓,而且屋內还満⼲净的,上也有着被褥,要不然她还真怀疑这地方有住人。

  她特包袱放到桌上,跟着拿出⼲粮啃了两口,顺便等他回来,岂知她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影。天⾊渐暗,她骑了近半天的马,全⾝又酸又痛,恨不得能舒舒服服的躺平,而那张在此时看起来又很温暖,她只考虑了三秒,就脫了披风躺上去钻进被窝里。她原想躺一下就好了,岂知睡意渐渐侵制脑子,天气又冷,结果她没几分钟就睡着了,而且还睡得跟死猪一样。

  当孟真回到屋子时,天早己黑了。他在开门时就察觉不对劲,等他进到屋里见着上的物体时,更是差点傻了眼。他从小练武,內功精湛的他能在夜里视物,可是这村他却站在门口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这娃子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可是瞧那露在披褥外粉嫰的小脸,那不是娃子是谁?

  他无法置信的走到前,呆呆的看着她,本想将她‮醒唤‬,但手才碰到她⽔滑的脸颊,她就畏寒的整张脸往被窝里缩,双眼还是闭着。见她睡得这么,他突然不忍心叫醒她。

  孟真认命的叹了口气,反正天都黑了,就算叫醒她也无法马上送她下山。唉!看来他今晚是没睡了。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当晚老天爷就变了脸,外头下起大雪,而且还夹带着狂风,他本连走出门都很困难,更遑论送她下山了。

  这两个人就这样被大风雪给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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