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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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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已经⾝处船舱。

  大船在⽔上轻晃,波浪轻轻拍打船⾝的声音,还有因此而咿呀作响的木头声,这些是那么的悉,悉的教她想落泪。

  战青从上爬起,走出舱房,来到甲板,却意外地见到一个悉的⾝影。

  “小周?”她惊讶的看着现在应该在岛上保护楚恨天的护卫。

  “大‮姐小‬,”小周露出灿笑“你醒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记得昨晚她喝醉了,萧靖紧紧怀抱着她,印象中好像听他说会要人通知战家,但…

  战青惑的看着小周,他怎来得这么快?

  “我一直都在幽州。”小周顿了一顿“昨晚萧爷派人到咱们行里通知,说是大‮姐小‬想回岛上,要咱们备船。”“行里?咱们在幽州还未设转远行啊。”她一脸纳闷。

  闻言,小周有些尴尬的转开脸,看着河面回道:“二叔和岛上的兄弟不放心大‮姐小‬,所以让我来这儿开设分行。”原来他们还是关心她的。战青心一紧,泪意涌上眼眶,轻捂着嘴道:“我还以为…以为…”

  见她掉泪,可把小周这二楞子给吓坏了“大…大‮姐小‬…你…你你别哭…”战青无法克制,只是用双手捂着口鼻,泪⽔一串串的落了下来。

  “怎…怎么突然就哭起来了?”小周手⾜无措的,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忽然灵光一闪,扬眉怒问:“是不是萧爷他欺负你?”她摇‮头摇‬,仍是拚命掉泪,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偏偏小周脑袋转不过来,只觉得自己说的没错。他越想越觉得是萧靖欺负了她,否则她好好的一个人让萧靖带了回去,怎么才没两三个月⾝子就瘦成这祥?铁定是在萧家受了委屈!

  他心头火起,突地大声说:“大‮姐小‬,你别伤心,我这就去帮你讨回公道!”

  战青闻言连忙拉住这冲动的家伙,泪眼蒙的道:“不…”

  “大‮姐小‬,你别拉着我,当初萧爷明明当着大伙儿的面拍脯保证会善待你,咱们才信了他,谁知他竟负了你,让你受了委屈!”

  “不是不是啦!”战青満脸是泪,对他这冲动的个感到好气又好笑,却又万分窝心。

  “不见?”小周见她泪中带笑,这才发现事情好像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只好満脸纳闷的问:“那为什么突然就哭了?大‮姐小‬不是因为受了委屈,所以才要回岛上的吗?”

  “不是,他对我很好。”话说出口,战青才真正体认到萧靖对她有多好。回想起他这三个月来的细心呵护,她拭去面颊上的泪⽔,微微一笑道:“他真的对我很好。”

  “既然如此,大‮姐小‬怎还瘦成过样?”小周还是有些不信,以为战青是为萧靖隐瞒事实。

  “因为我…想家。”说着,泪⽔又滑落几滴。她发现她真的是好想家,好想那片大海,好想船上这轻轻摇晃的感觉,好想那咸咸的海风,好想岛上的一切一切。

  “呃?”小周搔搔头,这才恍然大悟,⼲笑了几声“原来如此。所以大‮姐小‬才会想回岛上是吧?”

  “对。”她微一点头,却突然想到岛上的楚恨天,心头不噤又惶惑起来…

  她此番回去,是对还是错呢?

  战青倚在船舷旁望着蔚蓝大海沉思。虽然说大伙儿好像并不是真的舍弃了她,但她依然不是他们心中所想望的当家。

  可教她惘的是,此刻的她竟对当家的位子兴致不⾼,几⽇前听到小周所说的话时,那喜极而泣的泪是为了大伙儿并未忘记她,而非是她仍有成为当家的希望。

  如愿回到了海上之后,她总是没来由的想起萧靖,好想好想他。

  出海时,他们换搭早等在出海口的战家船只,见到几张悉的面孔,她差点又因而落泪,大伙儿的热情、关心和那些笨拙的问候,都教她感动不己。

  但一开始回到海上的‮奋兴‬,却在她莫名想起萧靖时,突然降温。

  他的⾝影总是在最没道理的时候冒了出来,有时是在她和人说话说到一半时,有时是在她帮着大伙儿工作到一半时,有时是在她刚从上醒来时,甚至有好几次。她会有种错觉以为他就在⾝后,但猛一回⾝,却什么人也没有,然后她才想起,这里是茫茫大海,他不可能突然冒了出来。

  可是,她还是想他,脑海中常常会浮现他温柔的笑脸、体贴的动作,她想念他有力的臂膀、结实的膛、温暖的怀抱,想念他低沉的嗓音,还有那天晚上他沙哑的低问“为什么…”

  “大‮姐小‬,你还好吧?”小周拿着一封信过来,就见战青望着大海发愣。

  “没,我没事。”她收起混的心神看向他“有事吗?”

  “萧爷代等出海后,将这封信给大‮姐小‬。”小周将信函递给她。

  信?他为,何写信给她?什么事不能用说的?

  战青下意识的接过信函,心中涌起一阵不安,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风月‮陆大‬

  信封上是他亲笔书写的⽑笔字,她瞪着那龙飞凤舞的黑字,心口那股不安渐渐蔓延至腹。如果可能,她真的不想拆开来看。

  “大‮姐小‬,你不看吗?”小周见她不拆,一脸好奇的问。

  她闻言一怔,连忙強扯出一丝笑容“我…我到舱房里看。”她紧抓着信就往自个儿舱房里走,一进房就把门关了起来。

  可进了房之后,她还是不想拆,只是坐在塌上,环抱住膝头,将信摆在脚趾头前方,惶惑地盯着它看,好像它是什么怪物一样。

  就这样,几个对辰过去了,她好想看他写了些什么,却又不敢拆它。她几乎想破了脑袋,还是不懂他为何要写信给她,但心里头却隐隐知道,她绝对不会喜这封信的內容。

  最后,好奇心终究战胜了不安,她拆了信,在颤抖双手的持握下,看究了那封信,当最后一个字落⼊眼中,信纸也自她手中滑落。

  她一脸茫然的望着那滑落的信笺,脑子里一片空茫,直到它落在脚边,开头那几个字再度映⼊眼中,她才渐渐有了感觉。风月‮陆大‬

  。吾青儿如晤…

  望着那六个字,她的瞳孔一阵收缩,先是心痛,跟着却是更多的愤怒!

  吾青儿如晤…

  他写这种信,竟然还在开头叫的这么亲昵!他怎么敢?怎么敢?战青紧握着拳头,泪⽔涌上眼眶。他怎么可以这样?

  就算那信上的文字再如何委婉,措辞再如何有礼,但那封信该死的、该死的就是一封休书!

  他休了她!他竟然休了她!用的还是这种下三滥的方法!

  被抛弃的委屈顿时布満全⾝“哇”地一声,战青抱着膝头嚎啕大哭起来。

  她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要休了她?哭了好一阵子,起初的气愤过后,她现在只剩満腹的委屈和不懈。战青哭红了眼,脸上尽是斑斑泪痕,不懂自己是哪里做错了。

  他不要她。

  他为什么不要她了?为什么?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脚边的那封信,越想越伤心,一想到他不要她了,她的泪便怎么也止不住地拼命涌出。

  无法控制地,往事一暮幕涌上心头,从和他在四海楼相遇,一直到在幽州的最后‮夜一‬,这几个月来生活上的点点滴摘不停浮现。她原本是想找出自己哪里错了,却未料脑海中全是他的细心啊护、他的温柔体贴、他的伶惜疼宠“为什么?”她紧抓着自己的双臂,将脸埋在手臂上,只露出一双哭红了的眼,看着那张慷是夺命符的信笺,心肺又是一阵绞痛。

  “为什么…”她呜咽的痛苦自问;未料这三个悉的字眼,却像把钥匙般‮开解‬了她心中另一个疑问。

  战青全⾝一震,双眼倏地大睁,一手捂住了嘴。

  可能吗?她现在所想的事,里的可能吗?

  她听过的,她听过他以同样悲惨的语气问出相同的字句,在夜阑人静时…

  她之前一直不懂,不懂他问的是什么,但忽然之间,她明⽩了,明⽩他问的究竟是什么!这些⽇子的回忆一下子全冲进她腕海里,以前没察觉到、没看清的,她忽然在这瞬间全都明⽩了!

  老天,她怎么那么傻、怎么那么自私、怎能那样对他…

  战青环抱双臂,微徽颤抖起来。天啊,她竟那样无视于他,那样敷衍他,⻳缩在自己坚固的壳里不肯出来。

  他对她那么好,她却将他的真情关在门外。

  回想起他问那句“为什么”时的声音,她的心蓦然疼痛起来。他问得那么无奈、那么不解、那么不甘、那么苦涩…

  战青倏地恐慌起来。天,现在还来得及吗?那句话之中是否也包含了死心?她现在回应会不会太晚?可不可能她已伤他伤得太深,让他死了心?所以他才要她回战家来,才要…休了她。

  不,不要!她咬着下,不肯让那可能给打败。突地,一个稍大的浪打了过来,船颠簸了一下,她整个⾝子跟着一歪,忙伸出左手左脚稳定⾝形,脚踝上的金练因而发出声响。

  战青瞪视着脚上那条金链,耳边忽地响起他的声音…

  答应我,永远别把它解下来…

  她倏地握紧双摹,下了决心。

  她要回去!她要回去找他!直到此时她才知道,他在她心中的重量早已超过了一切,他的百般温柔、万千呵护,早已掳获了她的心,更何况,这世上那么多人,却只有他最懂她呀!他是唯一一个会虚心向她请教船事的男人,也是唯一一个不因她是女子便看轻她能力的男人,更是唯一一个不因她是海龙战家大‮姐小‬才娶她的男人!在他眼里,他看到的一直是战青、是她这个人,而不是有着千万⾝价的战家大‮姐小‬!

  “小周、小周!”毫无预兆地,她突然跳下了,抹掉脸上的泪痕,转⾝跑到船头,抓着小周的⾐襟大声道:“快调转船头,改变航道!”

  “啥?”小周反应不过来,一脸呆样。

  “我要回幽州去!快!”

  “可是,大‮姐小‬…”

  “少说废话,叫你调头你没听到吗?”她中气十⾜的大喊。

  “可是我们已经靠岸了。”小周有些为难的提醒她。

  “啊?”战青向两旁一看,这才发现也们不知何时己回到岛上,而她竟毫无所觉,还強大伙儿回转幽州。

  “呃,大‮姐小‬,你看要不要先上岸,休息一下再回航?”

  见众船员一脸傻佯的瞪着她瞧,战青蓦然红了脸,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她忙松开了小周的⾐襟,尴尬地⼲咳两声“咳咳,也好,我去找二叔。”说完,她就赶忙转⾝下船。

  几位大汉对看一眼,战青人才离开甲板,船上便爆出哄堂大笑。

  战青脸红的跟什么似的,假装没听到笑声,加快脚步迅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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