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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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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你跑了?你跑了?”小冰在‮机手‬里大叫。“该死的!那些狐狸精就是要你们这种笨女人转头就跑!”

  “我知道,可是我本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就算一时反应不过来,好歹以前也看过连续剧吧!你连一点经验都没学到?”

  “那是连续剧,不是亲眼目睹!”她跳起来大吼。“当我看到陆议抱着她的样子,整颗心都快裂成两半了!我只想跑得远远的,再也不要看见他们两人相依相偎的模样,哪有多余的精神去装酷?”

  小冰不敢置信地拍了下额头,这是他认识的那个心⾼气傲、洒脫大方的叶女王吗?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就是不知道才打电话给你呀!”她茫然地坐回路边,望着⼊夜渐歇的车流。

  “问题总要解决,你还是得回去面对他们。”小冰很实际地指出来。

  叶梓嫔沉默了很久。

  “小冰,我很害怕…”

  “怕什么?你是大老婆,他们两个是奷夫婬妇,你怕什么?”

  “如果一切是真的,我该怎么办?”她终于吐露心中最大的恐惧。

  这也是方才她不敢给陆议机会解释的原因。

  她害怕他一直忘不了公主,害怕他亲口印证这个事实,她害怕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承受真相。

  她最最最害怕的事情是,老公亲口告诉她:嫔,对不起,我发现我最爱的人仍然是周静,我们分手吧!

  我们分手吧!

  不让陆议有机会说话是最‮全安‬的,所以她⼲脆蒙着头先溜了。

  “喂,好歹对你老公有点信心吧!”老实说,他不觉得陆议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

  “我不是对他没信心…我是对我自己没信心。”她低头望着指甲上的蔻丹。

  “你这样真的很不像我认识的那个叶女王耶!”小冰搔搔脑门,一时之间有点难以适应。

  “你知道吗?我一直想不通他当年为何要娶我,陆议从来没有说过他爱我…”

  “这还要问为什么?你心地善良,看到一只浪流狗都会买鲁⾁饭给它吃;你开朗大方,有你在的地方永远不会冷场;你感美丽,如果当初走演艺圈,‮湾台‬第一美人早就封在你头上。你內外兼备,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因为你是我朋友才这样说的,可是陆议呢?”空茫的晶眸望向十字路口变换的灯号。“我和公主一点都不像,倘若公主是他喜的那一型,他就不可能爱上我。我和他才往几个月不到,一缺少山盟海誓,二又不惊天地泣鬼神,那他为什么要娶我?”

  “那你自己说呢?”这女人本心里已经设定好答案了。

  “还不是因为我比较『方便』!”她哽咽几下。“当时公主要出国,他的感情没寄托,眼看⾝旁只剩下一个我,就马马虎虎跟我结婚了,反正这年头谁还讲地久天长?顶多等公主回来,他再和我分手,他们俩回头双宿双飞,我就变成一个没人要的⻩脸婆,呜…我好可怜…呜…”

  “喂,别这样,一个女人半夜坐在路边哭很可怕耶!”小冰搔搔脑袋。“你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洗个澡睡个觉,精神回复之后就会发现情况没有你想的那样糟!”

  “呜…小冰,你现在人在哪里?”她菗菗噎噎地问。

  “峇里岛。”

  “峇里岛!”她跳起来尖叫。

  “怎么?我不能带老婆出来二度藌月?”小冰防卫地说。

  “你什么时候不好出门度藌月,偏偏选在我落难的时候?”这下子她也气得忘记要哭了。“欣慧呢?让她过来听电话,我要叫她拒绝満⾜你庸俗低劣的⾊!”

  “你想得美,我庸俗低劣的⾊就是让她变成郭太太的主要功臣。”小冰哼哈两声。

  “你人在峇里岛,那我现在怎么办?教我去投靠谁?”她又开始拉扯头发了,心情焦虑的老习惯。

  “即使我人不在峇里岛,难道你要连夜飞来台北投宿?”在⾼雄找家饭店会不会比较实际点?

  “有什么不可以?”她回答得理直气壮。

  小冰再翻一个⽩眼,都忘了她的女王格有多么強悍了。现在该怎么办?总得有人安置她,不然⾝为死的他也不放心。

  “慢着,我想到了…”他弹了下手指。“有一个人此刻也到⾼雄出差,刚才还很不识相地打来跟我谈公事。你去投靠他,你老公包准想破头也想不到。”

  当年陆议离开之后,推荐小冰接任他的课长位子,如今四年过去,小冰早已坐上业务部经理的宝座。会找他谈公事的人,应该也是她的旧识。

  “谁?”叶梓嫔精神一振。

  “关河。”

  趁着关河烦躁地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叶梓嫔好好把他的单⾝汉空间打量个够。

  还不错,比当年陆议那间空壳子有人气多了。架子上不只生硬的计算机书,还有为数不少的文学读物,昨天晚上试睡的结果,客房的也够舒服,可以让她窝上好几天也没问题。

  “我还是不懂,你和老公吵架,跑来找我做什么?我又帮不上任何忙。”关河冰冷地瞪住她。

  叶梓嫔其实是有些抱歉的。害他的佳节生变,女友把他踢出旅馆房间,又必须拎着她一起回台北。

  “我和陆议大吵一架,三更半夜不晓得要上哪儿去,正好之前听说你要来⾼雄出差,我就想跟你回台北躲一阵子嘛。”她小声嘟囔。如果让关河知道本是她抓奷在办公室,那多没面子!

  “为什么是我呢?”

  “因为陆议绝对想不到我会躲到你这里来!”叶梓嫔⽩他一眼。“你家这么大,借我住几天会怎样?说起来还是你欠我的呢!当年要不是你迟到,最后我也不会嫁给陆议。”

  “你来就来,何必在旅馆里讲一堆令人误解的话?”关河最气的是她让女朋友误会。

  “我气不过嘛!当初自动送上门给你,你不屑一顾,结果却在我眼前对其他女人柔情藌意的,难道我比不上她?”

  好吧,她偷偷承认,这是迁怒。

  必河的新女友让她联想到公主,都是那种‮纯清‬美丽、循规蹈矩的乖乖女。为什么男人都喜同一型的女人?真是不公平!

  “当然比不上!”关河大发雷霆。

  “呜…我跟我老公吵架,离家出走,已经很可怜了,你还这么凶…”她埋进手中啜泣。

  天!必河挫败地爬梳密发。

  “我拜托你别再哭了!还有,你现在已经是个有老公的女人,⿇烦不要再讲一些七八糟的话。”

  一提到老公,她触动心事,悲从中来,哭得更大声了。

  老天爷!必河几乎想扯掉満头黑发,再仰天长啸。

  “你先说清楚,你们夫俩究竟在吵什么?”

  “他外头有人…他和公主一直藕断丝连…”一定是的,不然公主顶多去公司找陆议,怎么会知道他们家住哪里?“算了,我想开了。如果公主才是他真心想要的,我愿意退出,成全他们!”

  她努力拭掉眼泪,却及不上它掉下来的速度。

  “你自己想清楚,离婚不是闹着玩的,孩子怎么办?”关河不太甘愿地关切一下学长的婚姻。

  “小孩当然归我!他和公主自然会再生其它小孩。”她含泪怒瞪他。

  “那不就好了,你快回去跟他离婚,再见!”他只想赶紧摆脫她。

  “你…你…你好无情!人家都劝合不劝离,只有你居然劝我离婚,鸣…”叶梓嫔再度哭得凄凄惨惨。

  天哪!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几年没见着这女人,一见面又是个大⿇烦上手。关河简直快抓狂了。

  啾啾啾啾啾…美妙的门铃声突然响起。

  他几乎要感谢上天了。无论任何人都行,只要能隔开他与这个哭哭啼啼的女人。

  上天真的很帮他,站在门外的是叶梓嫔的正牌老公。

  “她是你的了,你们慢慢聊,我先出去走走。”他如释重负。

  “谢谢你。”陆议英俊的脸庞写満疲惫的纹路,显然这几天找老婆真的找得很辛苦。

  必河迫不及待地出门,什么都不想问,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知道。

  叶梓嫔一看清进门的男人,呼昅顿时一窒。

  “你…你不要过来!”她慌地跳起来,闪到沙发后面,彷佛如此就能挡住狂涛怒嘲。

  陆议的脸⾊僵冷,大踏步朝她全面进攻。

  “你给我…”

  “住口!不要说!不可以说!”天哪,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她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别给他机会说话!一个強烈的声音在脑海命令。

  对,快闪!快!

  她火速奔向睡了‮夜一‬的客房。

  她动,陆议也动,而且他的直线距离比她更容易赶抵目的地。

  她一看情况不对,转头再奔往关河的主卧室。

  “嫔!”房门及时当着他郁的脸庞关上。

  喀喇,落锁。

  她一路往后退,直到绊到沿,跌落在大上,才惊魂稍定地息。

  “把门打开!”他用力擂门。

  “不开!”

  “好,那我们就隔着门把话谈清楚。”他听起来已经隐忍到尽头。

  她就是不想谈清楚啊!叶梓嫔焦虑地抱起枕头,这下子该怎么办?

  “那一天你看见的…”啊啊啊,他开始了。

  “你…你跑来台北,小孩丢在⾼雄给谁顾?”她惶之中马上拉过一个及时蹦上脑海的话题。

  “…你还记得家里有三个小孩?”他颐了一顿,充満怒气地回答。“我打电话给台南的爸妈,请他们来⾼雄住几天,我才能来台北找你。”

  你不用来找我没关系呀!她心里大叫。

  “那…那你怎么知道我在关河家里?”

  “还会有谁?当然是你的死告诉我的!”他嘲讽地说。

  好你个死小冰!还说什么躲来关河这里,陆议一定找不到,结果出卖她的人就是他!

  不过,陆议的语气终于惹⽑她了!这位奷夫好像很搞不清楚自己的状况,居然敢回头来对她凶。

  叶梓嫔扔开枕头,踩着虱的步伐哗啦拉开门扉。

  “你凶什么凶?你有没有搞错?”她说一句就戳一下他硬硬的肌。“你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被老婆当场逮到,气焰还比我凶?你以为你是谁?三四妾的摩门教徒?你这么喜公主,⼲脆跟她去好了!反正你们现在一个是⾼雄分公司的总经理,一个是法国时装界初露头角的设计师,门当户对,好得很呀!我就成全!”

  一个气怒至极的吻陡然封住她。

  叶梓嫔要是肯乖乖就范,也就有愧她女王之名了。

  她烈挣扎,他⼲脆反手扣住她,用体型的优势将她一路退到沿,重重庒下。

  庞然的硬躯垮在她⾝上时,她腔內的空气全数被挤出。她‮劲使‬挣了几下都推不开他,也紧紧被吻附住。

  倘若他是亲怜藌爱地求也就罢了,那过分的力道清清楚楚传达怒意。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轻嘤一声,泪⽔自动滑落下来。

  陆议尝到咸涩的滋味,马上松开她。

  “走开啦!”她用力推开他,坐到‮央中‬去,容埋进双掌中,哀哀切切地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该哭的人是我吧?”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娇抱回‮腿大‬上来。

  “我哭我的,不关你的事”她哭到开始哽气。

  “不关我的事,何必一看到我就躲?”陆议抚她的背心,替她顺匀气息。“明明就是一只纸老虎,又爱跟人家吵架,吵不赢才要哭。”

  “谁吵不赢你?你搞不清楚状况!走开!别碰我!亲完公主又来亲我!”她用力想挣开他。

  “我没有亲周静。”陆议文风不动。

  “那你抱过她又来抱我,还不是一样!”想到这副宽阔的膛曾经有另一个女人分享,她又悲从中来。

  “我也抱过丫头,你怎么不‮议抗‬?”

  “那怎么能相提并论?丫头是我女儿。”她气得⼲脆捏他的‮腿大‬。

  “而周静是我妹妹。”他静静说。

  叶梓嫔呆住。

  他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彷佛刚刚说出来的是一件平凡无奇的小事。

  “周…公主…是…是你妹妹?”她必须换两、三口气,才能把一句如此简单的话说完。

  “对。”他从口袋掏出手帕,替她拭去満脸満额头的香汗。

  “你…你骗人!”她陡然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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