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小说网
首页 > 言情 > 书呆与赌徒 > 第五章

第五章

目录

  保全录影室。

  主控台前,杰瑞快速剪接作一些录影画面,汪铠坐在主控台的一角看他作业。

  “弄好了?”

  “都弄好了。”杰瑞菗出刚烧好的光碟,扬一扬眉。

  汪接过来,光碟反映整面萤幕墙的蓝光折在他的脸上,分外森严冷酷。

  “那个汤普森竟然真的相信你对他那么热络的原因,是希望他上台之后留你一个副总裁的位置,这老小子还真是天真。”杰瑞低笑。

  “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变得非常有说服力。”汪镜面无表情地说。

  “我相信。”看他脸⾊还是一副很难看的样子,杰瑞不噤好奇了。“⼲嘛一脸踩到臭鼬的样子?终于拍到那家伙的把柄了,你不是应该很⾼兴吗?”

  “我和汤普森无冤无仇,一切不过是利益冲突而已,而且拉他下马只是为了给董事会那群老颛顸一个下马威,没有什么好⾼不⾼兴的。”

  客观来看,汪铠是最理想的执行总裁人选,他吃亏的地方不过是董事会里没有派系撑。把W。H。汤普森弄下去,目的只是让董事会明⽩他不打算不战而降。现在球发到他们的球场上,他们可以决定要不要妥协。

  “如果那群老怪物不妥协呢?”杰瑞问。

  “那我只好奉陪到底了。”汪铠淡淡地道。

  当初他是单匹马来到拉斯维加斯,并不想特别张扬自己的背景。但是他是个好赌徒,好赌徒都很实际,必要的时候他会回去搬救兵。

  “好,这仍然没有解释我刚才的问题:是谁欠你几百万了,你⼲嘛板着那张臭脸?”

  汪铠顿了一顿,突然恨恨地说:“**,那个叫班尼的小子给脸不要脸,我动了多少人脉才说服米⾼梅的餐饮主管去挖他,他不乖乖收拾包袱走人,竟然想回头摆我一道!”

  “他怎么摆你道?”

  “这阵子为了让汤普森对歌蒂痴一点,舂城大概是跑太勤了,被附近一家玻璃工厂的工人注意到,那个人正好和班尼有点情,结果就被利用了。”汪铠没好气地道。

  他刚才讨论年薪几百万的重量级职位,都还无动于衷,结果一提到那个可爱小子,整张脸表情全变了。杰瑞放声大笑!

  “他安排琬琬去逮你?那琬琬怎么说?有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吵着要跟你离婚?”

  “琬琬又乖又单纯,才不会学那种无知村妇才做的事。”汪铠⽩他一眼。

  一想到琬琬空寂的眼神,他的心愀然一疼,不自觉地伸手按了按口。杰瑞注意到他这个小动作,心头有几丝了然。

  “铠,你不要以为琬琬的子单纯,所以随便哄她两下就好。越是单纯的人,看事情越认真,如果有一天你犯到她忌讳,情况就不会那么容易收拾了。”杰瑞也认真起来。

  汪铠已经在烦了,被他一讲更烦。

  “我老婆我自己知道怎么顾,不用你来教!”

  恼羞成怒的男人大步离开录影室。

  ***独家制作**

  四季饭店欧洲区副总裁的丑闻,最近在媒体沸沸汤汤地爆开来。

  先是一家小报收到一张匿名光碟,里面是一个男人接受招待和服用‮头摇‬丸的片段。

  小报记者持续追踪,发现影片中的男人可能是四季饭店的欧洲区副总裁,W。H。汤普森。为什么这个人这么容易认出来,主要是因为他刚当选英国人票选的“最有家庭责任感的企业家”第一名,以爱家爱爱子的好形象而出名。

  如果汤普森在消息曝光之后迅速做危机处理,或许后来的情况还不会那么惨,但是他和所有做错事被逮着的人第一个反应一样…他拚命否认。

  “我的休假全用来陪家人去瑞士度假,光碟中的男主角并不是我。”汤普森在镜头前大力澄清。

  于是不屈不挠的小报记者透过各种管道开始挖掘班机纪录,最后,有人挖到,在光碟下缘出现的拍摄期间,汤普森确实去了瑞士。

  但是其中五天飞回‮国美‬。而这五天正好和录影时间吻合。

  情况是由此刻开始恶化。

  群众通常不介意看看丑闻,聊聊八卦,打繁间,但是群众讨厌说谎的公众人物,尤其讨厌说谎之后还被当面拆穿的公众人物。

  最后,新闻流窜到‮家国‬电视网,电视台找来了影像专家,特地比对影片里的脸孔,由眼距耳距等等判断,这两人绝对是同一个人。

  议论的人越来越多,开始有人上网大力抨击他“爱爱子”的形象是假仁假义,全美家庭协会也站出来谴责他以一个⽗亲的角⾊却做了滥用‮品毒‬的示范。

  一看情况失去控制,四季饭店迅速对欧洲区副总裁嗑葯及召的丑闻做出回应…将汤普森召回‮国美‬,留职停薪,静待內部调查。

  而之前一直谣传了许久“玻璃宮有意挑选汤普森接任下一届的执行总裁”的消息,记者也一窝蜂拥到董事会主席的办公大楼外面,等着听听他的说法。

  “玻璃宮的现任掌舵者汪铠是个极为称职的人选,我们没有任何撤换执行总裁的计画。”老董事长被一堆记者堵到时,匆匆丢下一句便遁⼊门里。

  所以,现在是各方人马都在和汤普森切割关系。

  琬琬看着新闻台不犊欹放的那段影片,越来越奇怪。

  “阿铠,阿铠。”她轻推头枕在她‮腿大‬上悠哉看报的汪铠。“你看那个人!”

  “嗯?”他心不在焉地哼一声。

  美好的星期天早晨,难得他这只夜猫子也起得大早,最后两人决定哪里也不去,就待在家什么事都不做。

  “你看那个人,他长得跟那天和你一起从『那个地方』走出来的人好像。”琬琬迟疑地指着萤幕。

  汪铠只瞄了一眼,就懒洋洋回去看自己的报纸。“应该不是吧,长得不太像。”

  琬琬一听,又很认真地看了一下。他⼲脆拿起遥控器,帮她转台。

  “你不是最喜看『汤姆与杰利』吗?今天电视台连播三个小时的特别节目,还不如来看这个。”

  琬琬盯着萤幕上夸张的卡通,汤姆猫一次又一次吃要抓住杰利老鼠,却总是被反将一军,自己不断地被火烧、被⽔淹、掉到悬崖底下,她脑子却无法从刚才看到的画面移开。

  想了一想,她拿起遥控器转到新闻台,又在其中一台看到努力放送的丑闻影片。

  “阿铠。”她忍不住又摇摇他。“我怎么看都觉得他们两个应该是同一个人耶!”

  “我的朋友,难道我会记不住吗?他们只是长得很像而已,但不是同一个人。”

  “可是,你刚刚不是才说你觉得他们两个长得不太像吗?”

  汪铠顿了一下。“‮国美‬⽩人看久了,长得都一个样,不过我朋友只是一个微不⾜道的小会计师,跟着我去结清几笔饭店赌客留下来的帐而已。好了,我们中午要吃什么?”

  但是他忽略了一件事情,萧琬琬从小有阅读障碍,所以她的替代补偿是拥有绝佳的图象记忆能力。只要是她特别留心过的脸孔,她很少会忘记。

  琬琬非常确定影片中的男人是那天和她老公在一起的人,可是他却不承认,为什么?

  是不是这整件事情和他有关?或者他只是单纯不想蹚浑⽔而已?

  她脑中一直想到刚才的电视画面,一个浅金⾊头发的晚中年男人,仓皇躲避媒体;一间豪宅门外挤満了采访车,女主人每次出门接送小孩上下学,都逃命一样地开车离去;两个小学程度的孩子,对于⽗亲为什么突然变成追逐的焦点而感到惊惶不解。

  这本是一个‮谐和‬的幸福的家庭,只因为一张光碟,一切都变了。

  她莫名地感到困扰。

  “琬琬,你又发呆了…”热热的鼻乡在她的脸上。他⾼跪在琬琬⾝前,鼻尖亲昵地磨着她的鼻尖。“琬琬?”

  琬琬走掉的神全回笼。

  “没有啊!你要做什么?”

  他本来要抓她去吃饭,转移注意力,可是她羞嫰的模样如此可爱,汪铠心头一

  “琬琬…”他低低地唤,将‮涩羞‬惶恐的她拉进怀里。

  他品尝她粉粉的脸颊,嫰红的嘴,甜藌的深吻,连每颗晶莹⽩透的小牙齿都是那么可爱。

  唉,怎么办?他本来就不是一个适合过噤生活的男人,也不喜老是和自己的手朋友。再这样下去,什么时候会兽大发呑了她都不知道。

  “琬琬,你不用为任何事情烦心,我在这里。所有的风风雨雨我都会为你挡住,只要有我在,这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他温柔地看进她眼里。“我从来没有给过任何女人这样的承诺,连我的初恋女友都没有。只有你,因为现在只有你是我最重要的、千金不换的宝贝。”

  一阵暖意浮漫过琬琬心底。

  虽然她一直不懂汪铠究竟看上她哪里,但是他对她的好,对她的真诚,都是无庸置疑的。她突然觉得自己这样怀疑他很不应该。

  琬琬对他绽出一个热烈灿烂的笑。

  “嗯,我们出去吃饭吧。”

  ***独家制作**

  “今天早点回来,玻璃宮『⽔晶厅』上星期上的那档魔术秀很刺,我陪你再去看一次。”早上她出门的时候,汪铠突然醒了过来,睡眼惺忪地告诉她。

  “真的吗?好。”琬琬⾼兴地说。

  这档魔术秀从上档的那天起她就很想去看了,可是首映场那晚有一堆的媒体和名流来造势,她一想到自己要打扮得像个娃娃一样站在汪铠旁边,接受全世界的仰望,就觉得恐怖到极点,所以那天她死也不肯答应他一起去。

  “你自己答应过,不跟别人讲我是你老婆的喔!”她竟然拿这点出来堵他。

  “你自己不是已经说溜嘴了吗?”汪铠啼笑皆非。

  “说溜嘴的人是我啊,可是我们的约定是『你』不能讲,所以…咳,我不跟你去。”

  就这样,他只好让“彩厅”歌舞秀的首席女星陪他出席,顺便连“彩厅”一起打广告。可是当琬琬事后看到杂志的报导,她就后悔了。那个首席女星站在铠的⾝边好得意的样子…

  不是啦!是那档魔术秀好像真的很好看的样子!她为什么这么笨,就不会想到一个人混进去偷看呢?

  结果阿铠今天要带她去看了,他当然一定有最好的位子,真好!她喜孜孜地去梳洗。

  最近他又忙碌起来。每天回来的时候已经半夜了,算算他们两个好久没有坐下来吃个饭。

  有几次,她听到员工们的耳语…

  “听说老董然大怒…”

  “本来就不是善与的人…”

  “汤普森不是已经…”

  “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只剩下汤普森…”

  这些耳语⾜够琬琬明⽩,汪铠近来的忙碌一定和这件事有关。

  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很没用,什么忙都帮不上。可是阿铠总是说,只要她在他⾝边就够了,那…她就努力待在他⾝边吧。

  想到今晚下班的魔术之约,她上工之后,好心情持续下去。

  “琬琬,琬琬,你听说了吗?”汤尼从外头收了一迭脏盘子进来。

  “听说什么?”琬琬和他一起把没吃完的食物倒进厨余回收桶,再把脏盘子一一放⼊清洁槽里。

  “班尼的事。”汤尼边帮她洗碗边说:“菲依刚才在讲,昨天她和男朋友去威尼斯饭店庆祝往两周年的纪念⽇,结果看见班尼在他们的餐厅端盘子。”

  “班尼?他不是到米⾼梅饭店当领班去了吗?”琬琬大吃一惊。这都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了。

  “对啊,可是菲依就是看见了。”汤尼用力点头。“后来老板看见我们聚在一起聊天,走过来赶人,一听见菲依的话,沉默了一下,突然告诉我们:其实他早就知道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虽然班尼是个烂人,琬琬还是止不住必心。

  “老板说,班尼才去了两个多星期,米⾼梅饭店突然就以他『经验不⾜』为由,把他给解雇了。老板那时候知道了好生气,跟班尼讲,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回来美好旅栈,可是…可是班尼宁可去威尼斯饭店重新开始,也不肯回来。”

  那个人心⾼气傲,要他回来面对老同事的眼光,他一定受不了。

  “琬琬,你想,班尼是不是因为讨厌我,才不想回来?”汤尼小声问她。

  “他那个人谁都讨厌,不用理他!”琬琬很有义气地说。

  可是这件事,莫名其妙地就是在琬琬心头印了一个疙瘩。

  振作振作。班尼那种烂个你又不是不知道,说不定在米⾼梅又得罪了哪个主管或客人,才会被人家给砍头了,你本不用去想他。

  心理建设完毕,她重拾对今晚约会的期待。

  六点多回到家,⽔晶厅的表演九点才开始,阿铠时间近了会回来接她。琬琬洗了个澡,简单吃一点晚餐,窝在沙发上糊糊就睡着了。

  八点多,轻悄的步伐回到家里。整间屋子都是暗的,只有客厅沙吩的一盏台灯。

  男人的脚步一顿,转回客厅里。原本伸手要摇醒她,转念一想,慢慢在沙吩盘腿坐下来,看着那张澄透的睡颜。

  她全⾝被台灯晕染成温暖的⾊泽,一只粉拳搁在脸旁,指尖偶尔会颤动一下。闭合的睫⽑尾端微翘着,在雪⽩的肌肤上形成影,樱红的随着平稳的呼昅偶尔吐着气息。

  睡着的她更没有戒心,甜美温润的脸上是一派安详。

  当有一张这样的睡颜出现在你的眼前时,世界上的烦忧扰仿佛都被涤清、净化了。

  他觉得自己可以坐在这里,就这样看着这个温润的小女人一百年。

  如果可能的话,他愿全世界的污浊永远不会沾染到她⾝上。

  “唔…”琬琬手鼻子,睫⽑颤动两下,睡意昏然地睁开眼来。“铠,你回来了?现在几点了?八点半!你怎么不叫我?”

  她连忙翻⾝坐起来。他还是盘腿坐在地板上,温柔地看着她。

  “阿铠,你⼲嘛一直坐在那里看着我傻笑?”她愣愣地问。

  傻笑?男人哽了下气。“你…”“啊!是不是我睡到流口⽔了?”她飞快摸摸自己的嘴角。

  他突然失笑。

  “什么啦?到底是什么啦?”琬琬用力掐住他脖子。“哪有人没事偷看别人‮觉睡‬,看到醒了还一直笑!”

  “琬琬,琬琬,真是可爱的琬琬…”汪铠忍不住抱着她,笑得连她都跟着一震一震的。那句话,黏藌得让人脸红心跳。

  “你不要闹我了,时间快要来不及了,我先去换⾐服。”她红着脸咕哝两声,冲进房间里。

  上已经躺着一个礼服盒子,是他特地为她挑的礼物。

  琬琬拿开纸盒,轻抚软柔舒适的布料。

  汪铠知道那种曲线毕露的小礼服,她一定不敢穿,所以今天下午让人送来一袭米⽩⾊⾼的罗马式洋装,微微有点现在流行的娃娃装样式,但部的地方收了点线条,肩膀有一小段悟的公主袖,看起来既女化却又不至于太可爱,充満年轻女人的甜美风情。

  她开心地换上小礼服,望着镜中的自己。八个月前的小书呆,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幻化为一朵鲜嫰的娇蕊。

  汪铠倚在房门口,她从镜子中看到他欣赏地挑了下眉,双颊又升起热热的赧红。

  “请。”汪铠对她弯起臂。

  琬琬款步轻移,挽住他的手。

  从套房的‮立独‬出口定出来,远远看过去,玻璃宮灯光闪闪的大门如同一座光之城堡,而她则像个挽着王子的手,正要进⼊城堡舞会的灰姑娘。

  她的王子,一⾝简单的衬衫领带及长,却比任何西装笔的王子都昂蔵焕发。

  她不噤停下来,深深地看着他。

  “怎么了?”汪铠的黑眸凝聚在她⾝上,沉静深浓,仿佛全世界都不存在,眼中只有她一个人。

  “没事。”琬琬心头一热,所有的隔阂全蒸发殆尽。

  一踏进大厅,门房看见他们,点头打招呼。行李小弟看见他们,推着一车行李经过时微笑问好。

  瘪台‮姐小‬看见他们,微笑鞠躬问好。

  在所有人的问候与下,如梦幻般的光彩下,他们一步步走向⽔晶厅的⼊口。

  “汪铠!”一声暴喝。

  所有人同时顿住。

  一个少年从人群里冲出来,挥舞着一个灰黑⾊的金属物。

  

  她大吃一惊,下意识挡在他前面。

  “不要!”

  少年神⾊愤怒惊惶,马上把对准她。

  “!有人拿!”

  “警卫,警卫!”大厅成一团。

  不暇细想的汪铠猛然推开她,⾝飞扑而上。

  少年被扑倒在地,险些脫手。他受到剧烈惊吓,用力握紧手中的金属物,回头对着汪铠的口扣下扳机…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