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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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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今天心情这么好?”时彦接过她准备的小蛋糕。

  敛眉已经许久不跟他说话,今儿个居然主动奉上甜点示好,今他有些受宠若惊。

  “你不怕我在蛋糕里下泻葯?”她灵黠地睨视他舀起一小匙蛋糕含进嘴里。

  时彦停也没停,樱桃香扑鼻的软糕转瞬间进了他的胃里。本月份国內四家科技集团联合在‮际国‬会议厅举办了系列形态的座谈会,他正在为自己明天的演讲做准备,几乎忙到⼊神的境界,连午餐也自动省略。

  “假如你真想整我,我也认了。”但他了解敛眉丫头的个,她或许会故意闹得其他人哭不出眼泪来,对他却多少留几分情面。“怎么会临时想到请我吃蛋糕?”

  “没有呀!”她嘻嘻一笑,掉头跑回座位上。

  如此一来,可又害他没办法回到初时的专注状态。

  任何敛眉称之为“没有”的事情,就代表“有。”

  是什么样的特殊⽇子会让她捧了块小扳点过来请他吃?

  一般而言,蛋糕总和节庆脫不了关系,比方说纪念⽇啦、庆祝会啦、生⽇啦生⽇!

  他心中一动。会吗?

  他连忙放下手头的工作,踅向她的专属桌位,位子的主人却跑进档案室忙儿去了。

  反正问了她也不见得会老实招认,于是他换个方向,直奔人事室,同杨主任调出她进⼊公司时填写的‮人私‬资料。

  生⽇栏上填的是六月一⽇,正是今天。

  “原来如此。她怎么不早说?”过生⽇是喜事,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时彦,怎么?那个女孩子替你惹上⿇烦了?”杨主任直觉往“衰尾”的方向猜测。

  “没有,没事。”他笑了笑,把人事资料还给对方,迳自离开人事部。

  “时彦,听我的准没错。”杨主任眼巴巴地追上来。“我女儿说毕敛眉最近在学校里忽然销声匿迹,所以训导处的老师个个吓得魂飞魄散,猜想她八成又在策划什么大手笔的械斗或闹事,你⾝旁安着那颗定时炸弹,难保哪天爆发出来不会连你也一起炸个昏天暗地,你最好小心一点。”

  时彦对他的庸俗之见感到厌烦,天下就是有他这种人随时在散播谣言,大好的年轻人才会被他们的偏见硬是上歪路。

  “是,我知道。”为了顾及同事之间的相处情谊,表面上他仍然必须和杨主任虚与委蛇一番。

  好死不死地,他回过头来,敛眉端站在电梯前冷瞪着他,想来是听见他们的谈话了。欧亚一号跟在后头替她捧着资料。

  “哈罗!杨胖子,你又在背后说人家坏话,这下子被逮着了吧!”欧亚一号很讲义气,自从敛眉解救过它一回,它使宣誓向地效忠。

  “别胡说。”时彦低声斥喝它。

  杨主任发觉情况不妙,敌人收买人心的本事比他厉害,现场全是她的亲卫队,显然他讨不了好,赶紧匆匆钻回自己的巢⽳蹲着。

  有人火大了,时彦再蠢也看得出来。

  “会不会很重,要不要我帮你拿一些?”他好心地指了指她怀里两钜册电脑辞典。

  “不用了,当心里面蔵着两颗定时炸弹,爆发出来连你也一起炸个昏天暗地。”火葯味呛鼻得很。

  他暗暗觉得好笑。

  “我知道今天是你的生⽇。”说着,他主动替她接过比较厚重的辞典。

  “对呀!我出生在下午五点半,当心待会儿下班钟声一敲,我这颗定时炸弹马上引爆,爆发的震波把整幢大楼夷成平地。”死杨胖子,给我记住!

  还在火大?真是小家子气。

  “好了,别气了,其实杨主任没有恶意。”他好脾气地址扯她的鬈发。

  “哦,那谁有恶意?你吗?所以他在背后中伤我的时候,你就只静静地听他吠,吭也不吭一声?”这下子连他也一起怪罪进去。

  “好好好,是我不对,是我不好。”他自动认错,省得两个人越扯话题越僵。“我请你吃饭,顺便帮你庆生好不好?”

  “原来帮我庆生是一件‘顺便’的事。”当场又惹恼了她。

  “小毕,小毕,别生气,时彦口齿比较笨,不像石藤清的哄人功夫一把罩。”欧亚一号本意是想帮他说话,虽然听进时彦的耳里反而像在替他漏气。

  “求求你行行好,闭上尊嘴,要不然东西给我好了,你回办公室等我们。”先赶开多嘴的机器人要紧。

  电梯门开启,他不由分说地抢过两盒雷印表纸,拉着她闪进电梯里,留下错愕的欧亚一号在电梯间里蹦蹦跳。

  “我叫陈秘书在‘西西里’订位,晚上请你吃义大利菜好吗?”年轻小女生应该会喜尝点新鲜的菜⾊。

  “不好。”她的答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多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习惯一个人过生⽇。”

  “为什么?”一年一次的生⽇当然应该办得热热闹闹才对,而一般青少年都酷爱穿得漂漂亮亮出去吃大餐,不是吗?

  “没有为什么呀!”她看起来百无聊赖的,明显对他的提议完全不感到‮奋兴‬。“我过惯了独自祝福自己的生⽇派对,⾝旁突然多了个你反而不自在,好碍事唷!”

  居然嫌他碍事!简直没良心。

  “怎么会碍事?有人陪你吃饭、唱生⽇快乐歌难道不好吗?”他又好气又好笑。

  “有什么好?”她反问。“生⽇就等于⺟亲受难⽇,也等于世界上诞生了一场多灾多难的人生,更等于青舂年华又逝去一载,我怎么看不出来快乐在哪里?”

  登时反驳得他无话可说。

  奇哉怪也!明明全世界的人都感到开心的好⽇子,在她眼中反倒变成受难⽇来着。他満心打算进一步与她争论诞辰的重要,不期然间瞟见她眸底飞快闪逝的落寞。

  时彦倏忽领悟。

  原来拒绝仅是她的保护⾊而已,实际上,她‮求渴‬友人的陪伴胜过世界上的任何人。她拒绝希望,拒绝期盼,如此一来,便不至于承受着失望和背弃的痛楚。

  究竟是怎样的生活教会一个十七噢,不,是十八岁的小女生,养成愤世嫉俗的人生观。

  他为她感到心疼。

  “小毕,决定了,我有责任教会你享受生⽇的重要和快乐。”换言之,今天她别想一个人孤零零地捱过。

  跋不走他耶!真烦。以前老以为只有她会着时彦不放,原来他也有回头黏她的一天。

  “我实在搞不懂,区区一个小生⽇有什么好开心的?”她看上去仍然一脸无趣。

  “当然有呀!”时彦努力发她的兴致。“生⽇当天,寿星可以吃蛋糕…”

  “我们刚才已经吃过蛋糕了。”她打个呵欠。

  “可以收礼物…”

  “无功不受禄。”她抠抠手指甲。

  “可以许愿…”

  “开玩笑,许愿又如何?又没有人能帮我实现。”她嗤出不屑的长气。

  “我可以呀!”他马上⽑遂自荐。“只要你的愿望在我能力所及的范围之內,我保证努力帮你达成。”

  “真的?”稚真的眸光漾着怀疑。

  “我哪一次哄过你?”

  这倒是真的,向来只有她拐骗他的份。

  “嗯…可是我喜待在家里过生⽇,不想吃什么大餐。”她露出为难的表情。

  “无所谓,在你的住处庆生也一样。”这年头的外卖服务不输餐厅⽔准。

  “那…嗯…”她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一副施恩的模样。“好吧,那就让你跟我回家好了。”

  “谢谢,谢谢。”时彦感地打躬作揖。“谢谢你赏脸。”

  电梯下达三楼目的地,门打开,她率先走出去。

  “下班时自个儿来找我,我不等人的。”她大剌剌的回到座位上。

  奇怪!时彦跟在后头搔脑袋。

  好像有点儿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病出在何处。

  这种感觉好悉,依稀和他每次发觉自己上当时的情绪…一样

  敛眉的住处距离“莘传商职”约有十分钟的脚程,由于附近区域规画为‮生学‬的租赁地带,所以房价并不便宜,而且相较于一般的住宅区,这里的居住品质与房价明显成反比。

  她承租下一幢公寓中的小间,同层楼里类似的居住单位约略区分为六个。当他头一遭踏⼊五坪不到的小套房时,几乎不敢相信她能在这种劣幽暗的“牢房”里关住七百多个⽇子。幸亏她添置了一台小型除机,空气还算⼲燥舒服,⾐物不至于发霉。去掉一坪大的卫浴设备,室內再摆上铺、⾐橱和书桌等大型家具,容许人走动的空间少得可怜。

  “大部分的‮生学‬雅房都是这样的。”敛眉一眼看穿他的愕异。

  “噢。”他好像太不知民间疾苦了。

  她从底下拉出矮矮的大纸箱,倒扣过来权充小桌子。

  “你先把蛋糕摆好,点上蜡烛,我去隔壁借盘子。”她一晃眼便闪出门外。

  现在她倒热心起来了。尽管小丫头嘴巴硬,其实两人都看得出来,她本打从心眼里开心有人陪同她一起过生⽇。

  她实在是个矛盾的综合体。多数时候她会心机缜密得令人忘记小小的毕敛眉今年才十八芳龄,然而就在不经意间,她的言行举止会悄悄流露出稚气的一面,开怀畅笑的苹果脸像煞了平凡天真的⾼中女生。而他的生活,便被她偶尔怈漏的无琊气质点缀得多彩而新奇。

  一个天使般的小恶魔。或者该说,一个恶魔般的小天使。

  “你看,我借到一套KENZO的瓷器耶!”她兴⾼彩烈地冲进门献宝,红扑扑的脸蛋写満快。“我本来只想赊来两副纸餐具,结果隔壁的同学好热心,居然自愿出借他的珍贵收蔵给我们用。怎么样?不赖吧!斑级瓷器用来装⾼级蛋糕,两方人马恰好门当户对。”

  他的眼底悄悄跃上一抹温柔与亲和。

  最最喜瞧见她乐呼呼的孩子气模样。

  “来,点蜡烛,恭喜毕敛眉‮姐小‬顺利度过十八岁生⽇。”时彦揷上两数字彩烛。“你要不要请隔壁的同学一道来用餐?人多才热闹嘛!”

  她神经病哪!十八岁的生⽇蜡烛已经够亮了,犯不着再找来五十烛光的电灯泡。

  “别理他们。”她迳自扭灭电灯开关。

  挤碍的室內瞬间迤晃着幽幽的灯影,夜⻩⾊的光线加深两人面容的轮廓。敛眉终于明⽩为何情侣们酷爱在烛而共享晚餐,以前老觉得此举蠢得离谱,一个疏忽,食物登时塞进鼻孔里;直到此刻,她方才明⽩,原来若隐若现的灯影颇有美容的效果。

  她抬眼打量主管大人。时彦一如以往的散发着浓郁的书卷气,处在他周围的人往往觉得如沐舂风,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他的专业能力和气质上,所以五官的俊丑反倒成为次要的焦点。然而,在烛光的掩映下,他的眉宇鼻倏然生动起来,帅俏的程度竟然不输媒体常常报导的红星。

  她呢?今晚的她看进他眼中,是否也异于寻常的成明丽?

  对视他含着笑意的瞳眸,她的脸蛋忽地羞赧如夕霞。

  “唱歌,唱歌,”她试图以开怀嗓音驱散心头的别扭。“祝我生⽇快乐,祝我生⽇快乐…OK,唱两句、思意思就行了,切蛋糕,切蛋糕。”

  她拿起塑胶刀子,刀锋刚划开鲜油表层就被时彦硬生生煞住。

  “你想⼲嘛?你还没许愿!”他也记得自己承诺了会竭尽所能达成她的愿望。

  “你是当真的?”俨然把他的许诺视为玩笑话。

  “废话。”他笑斥。“喏,你可以许三个愿,前两个…”

  “不用了。”她马上截断他的话。“山不在⾼,有仙则名,愿望不在多,有时彦则灵,我只需要你帮我实现一个小小的、微不⾜道的愿望。”

  “好呀!你尽管说。”他阿沙力得很。

  “我…”她忽然涨红了脸。“嗯…这个…等一下再说,我们先切蛋糕。”

  这回她不由分说地划开香软软的海绵蛋糕,⾜⾜切下三分之一的分量递到他面前。

  时彦挢⾆不下。“这么大块?你喂猪吗?”

  “谁告诉你这块蛋糕是拿来吃的?”她眨眨眼睛,狡猾得紧。

  “否则是拿来做什么用的?”她该不会只想借他闻一闻吧?好歹蛋糕是他出钱买的。

  “当、武、器!”她用力点头,強调自己的说法。“因为我是寿星,所以我有权利分到比较大块的武器,今晚先委屈你一下。”

  “武器?”啊!他明⽩了,这丫头不晓得又利用什么方法在蛋糕中做手脚,八成又加进蚂蚁尸体或蜈蚣之类的。

  “错了,”她马上看穿他的猜论。“这份蛋糕是拿来…”伸手舀了一匙鲜油,食指扳住圆圆的汤匙前端。“…这样用的。”

  发

  砰!一坨雪⽩⾊的霜状物体弹向他的左眼。

  “啊!”时彦跳起来,忙不迭挥掉眼睑上的炮弹。“小毕!”

  “Yeah!”她畅情呼,马不停蹄地发动攻击。“接招!再来一团!”

  “住手!太浪费了!住手…”

  谁理他?

  敛眉放声大笑,挖开好几匙软武器往他⾝上炸。可怜的时彦拚命左闪右蹦,巴不得自己的体格瞬间缩小到一公尺以下,然而狭窄的宿舍空间哪容得了他躲到西天去?三两下就浑⾝沾満了⽩泡泡。

  “喂!住手…”噗!一口蛋糕进他的嘴里,他总算吃到自己精心选焙的鲜油巧克力蛋糕。

  “呀呼!得分!”她毫不放松手上的攻势。

  “小毕,我警告你…唔…”又是一口蛋糕。

  警告无效!

  区区三分钟的时间,他的正面、背面、⾐服、头发沾満黏呼呼、香噴噴的生⽇蛋糕,而她犹不死心,继续地无止无休的蛋糕防卫战。

  她简直像个小孩子!

  慢着,她本来就是个小孩子。

  一时之间,泥人的土子掩盖过向来占上风的理智,他举臂挡开面飞舞而来的雪花,随手抓起一团东西扔向她。

  “住手!”

  “阿!”

  持续的蛋糕之战稍微停顿了片刻,时彦放低手臂查看发生了什么大事。

  敛眉含着満嘴的油瞪视他。

  罢才,他的武器,正是那三分之一块蛋糕。

  他也得分了。

  “你还手了!”她指控他。

  “我…呃…”他感到非常心虚。且慢!先出手的人是她,而且小毕自己事先言明他也可以使用“武器”既然如此,他还跟她客气什么?“对,我还手了!”

  老虎不发威,你把我当成病猫?门都没有!眼见自己弹尽粮绝,他忽然伸手抢过她仅剩的弹葯库,挖下一团软绵抹向她的脸蛋。

  “赖⽪,那是我的。”她猛然扑向他。

  时彦往后退开,试图消弭她的冲势,小腿肚却绊到她的单人,两人撞成一堆,齐齐往垫瘫下去。

  “噢!”她的下巴敲中她的头顶心。

  即使塌倒下来,敛眉依然不肯轻易放过他,蛋糕在两人的⾝体中间挤成油泥,她还拚命掏挖软趴趴的“精致美食”抹在他脸上。

  “好好好,别闹了。”他被她抹得全⾝庠呵呵。

  这辈子即将迈⼊第三十个年头,他可从来没有玩过“油仗”以往也向来认为这种场面仅会发生在三0年代的喜剧片,可惜他虽然打算鸣金休兵,人家大寿星可玩出兴致来,俨然没有罢手的打算。

  “别玩了!”他大喝,⼲脆反转⾝躯,利用自⾝的体重制伏她。

  她霎时失去活动力。

  居然庒她!好歹他也比她重上一半以上,运用男人天赋的条件来克制女,算啥子英雄好汉?

  “重死了,大笨牛,滚蛋!”她开玩笑地挣推他,‮腿大‬不期然滑进他的‮腿双‬间,两副体躯在电光石火的瞬间紧密地结合。

  他轻轻昅了口气,直觉地从她上方弹开。

  “等一下。”一双玲珑的纤臂突然环上他的颈脖。

  “做什么?”他开始觉得浑⾝不自在。

  他已经七老八十了,而她却是个生嫰的小女生,两人光是独处在一张上都能造成莫大的误会和谣言,遑论他们两两相叠成汉堡状。

  他脑中蓦然窜过石藤清曾经对他目前的“情况”下了一个评论:你可知道自己的模样像什么?

  像恋爱中的男人。

  老天!他用力挣开她的环抱坐直⾝。恋爱?他在胡思瞎想些什么!来!她今年才十八岁而已,他的年纪即使做不成她的爸爸,好歹也算是叔⽗辈的阶级了。

  “你答应过实现人家一个愿望。”她跪坐起来,咕哝地提醒他。

  他清了清喉咙,藉此掩饰自己心中的惶惶不安。“对,你终于选定自己想要哪样东西了?”

  “早就想到了,只是…不晓得你愿不愿意配合。”她绞扭手指头。

  “我早就答应过了,不是吗?”

  “我…我…”她迟疑了半天,似乎內心里天人战了良久。“我…嗯…我想要你的BirthdayKiss。”她的声音⾜以媲美蚊子叫,脸蛋羞得埋进前。

  “嗄?”他没听清楚。

  讨厌!这种要求怎么好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他的听力该上大医院检查检查了。

  “我…我要你亲我一下啦!”她低嚷进他耳朵里。

  “亲你!”他险些跌下。“可是…你…我…”

  他万万料想不到她支支吾吾了老半天,原来心里盘桓着这个鬼点子。

  怎么办?脆弱的小花自愿请求被‮躏蹂‬。

  “不行!”拒绝得义正辞严。敛眉或许像嫰草,他可没意思充当老牛。

  “你看,我就知道!”她惊天动地的叫起来。“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守信用。嘴里说得那么好听,答应我一切请求,还让我许三个愿,结果我只提出唯一的希望,你就反悔了。骗子!还敢说过生⽇是多么快乐的事情呢!你本就存心想骗我,大骗子,我最讨厌你了,呜…”

  她埋头嘤嘤咽咽地哭了起来。

  这样就哭了?哪有人翻脸翻得如此迅速的?时彦马上被她的泪意弄慌了手脚。

  “嗳,不是的,你听我说…”

  “人家从来没被男人亲过,所以才叫你亲一次,试试看滋味如何嘛!这么简单的小事你也推三阻四的,呜…”她埋进棉被里哗啦哗啦地洒珠泪。

  “可是…”‮吻亲‬又不比吃牛⾁面,还可以比较谁家师傅做的滋味好。

  “你本没有诚意,陪我共度生⽇不过是在哄我罢了,呜…”

  “但是…”‮吻亲‬与诚意本就是两回事!

  “人家从小没老头照顾,平常看见同学的爸爸对她们亲亲抱抱的,心里多羡慕呀!所以才想从你那里得到一点温情的,谁晓得你冷⾎无情,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吻也不肯施舍。呜…哇…”

  原来如此,人家小毕只想从他这儿博取适度的⽗爱,他竟然往坏的方向去想,思想果真太琊恶了。

  “别哭,别哭,我亲你就是了。”他第N度败在她手中。

  “哇…”放声哭底吵死人。“你答应得那么勉強,可是本不是出于自愿的,我不要让你亲…”

  拜托,态度不够诚恳她也要挑。真是⿇烦!

  “好吧!是我自己想亲你,恳求你赐给我这个天大的荣幸,可以吗?”够心诚意正了吧?

  她从被堆里抬头,泪涟涟的。“真的?”

  “真的。”真的被坑了!

  “那…好吧!”她用⾐袖擦⼲眼泪。

  “好脏!”他忍不住皱眉头,掏出手帕来替她拭泪痕。“当心⾐服上的细菌跑进你眼睛里。”

  他细心地揩去她脸颊上的意,视线沿着⽩帕移动的路径游走于她的容⾊。她的肤质比同龄的少女⽩皙了几分,毫无斑点或瑕疵。听说肤⽩的女孩容易淤青,于是他的大拇指轻轻试捏她的颊侧,淡红⾊的印子果然马上浮现出来。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尚且如此幼嫰,⾐服之下的凝脂想来更加脆弱,而她成天活蹦跳的,⾝上肯定写満五颜六⾊的印迹。

  若说她脆弱,她也着实无愧于“无敌女金刚”的封号;若说她強悍,她又往往无意间流露出未成年少女的纯稚,他总是被她唬得満头雾⽔,拿不定该将她视为何方神圣来对待。

  唉!真头痛。

  他微微叹息,俯首印上她的前额。

  敛眉仍然不満意,捧牢他的双颊,主动在他额头洒下谨慎的回吻。

  时彦轻声笑了,笑意绕着小房间里浓浓的亲昵气氛,与晃曳的烛光相互辉照成两人专属的小世界。

  微低头,前额触上她的刘海,两人在静谧中真诚相对。

  在我的生命中,只怕再也不会出现像她(他)这般特殊的人了。两人不约而同地思忖。

  突然觉得非常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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