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再想想自己孕怀十一个星期了，他还这么不体贴，虽然他还不知道，不过，她就是在苦恼要怎么跟他说啊。他没等她想清楚就找上门，也就算了，还这样凶巴巴的…
狂
的荷尔蒙再度发作得七八糟，若妮猛然坐在楼梯上，埋进膝盖里哭得唏哩哗啦。
辛开
看一眼老天爷。
“我还以为该哭的人是我。”他叹了一声，坐在她⾝旁，将她抱到腿上。
悉的体温和气息涌进鼻端，她眼睛一热，泪⽔更加汹涌。
“你有什么好哭的？所有状况都是我在承受，我孕怀了！”呜…
“你什么？”他愣住。
“而且我本来打算先不告诉你的，看，你害我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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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开始碎碎念了。辛开再看一眼天花板。
“冷静一点，宝贝，”他轻轻摇晃着她。“这就是你最近如此暴躁的原因？”
“我孕怀了，而我甚至不知道我孩子的⽗亲是谁，我能不暴躁吗？”她边哭边碎碎念。“当然我知道孩子的⽗亲是你，如果你敢否认的话，我现在就先杀了你。可是我对你完全不了解，这和不知道孩子的⽗亲是谁又有什么差别？我甚至不知道你是靠什么为生的，你可能是个行银抢匪…”
“你以为我是抢匪？”辛开揷嘴，如果他现在咬着烟庇股，一定会掉下来。
“不然我还能怎么想呢？你没有稳定的工作，平时在家都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可是每次一出去就神秘兮兮的，好几天无消无息，行银里却有两千多万的存款。”她紧紧揪住他的⾐领。“你知道吗？每次你出门，我都拚命转电视新闻，等着看哪个地方会发生行银被抢的消息，然后出现你被逮捕的画面！”
“我不是出去抢行银。”他的声音开始出现笑意。
“或是职业杀手，这也能解释你⾝手这么厉害的原因！”
“我偶尔确实会扭几
脖子，不过那不是我的主业。”起码大部分不是！
“或者是个毒贩，”她太沉浸在自己的碎碎念之中了，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谁知道你有烟瘾之前是不是有毒瘾？你用掉的那一百五十万美金可能是去向大盘商批货！不，不，你自己可能就是个大盘商，还有…”
“喂喂，停停停！宝贝，冷静一点听我说好吗？”辛开拥紧她晃一晃。
碎碎念中止，她含着泪瞠住他。
他越想越有意思。
这女人以为他是个行银抢匪或不法之徒，但是她从头到尾哩哩啦啦讲了一堆，却没有一句是分手的话…这女人真的很爱他！妈的，辛开突然有一种很蠢的幸福感。
“我不是个抢匪或毒贩，我也是要钱赚吃饭的，只是不必像正常人那样上下班。我有一份正规的工作，只是那个老板比较⻳⽑一点而已。”
“那你的工作是什么？”她昅昅鼻子，让他擦掉自己的泪⽔。
“这有点难以解释。”他思索一下怎么说最简单明了“总而言之，我的老板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家伙，做什么事都喜
躲在幕后。他非常富有，投资标的扩及各个层面，从CNN到我们家街口那间面包店可能都有他的股份，他对于和他签约的手下…也就是我…相当慷慨，这是为什么我的行银里有一笔存款的原因，懂吗？”
不懂。“那你都替他做些什么？”
“大部分是一些侦察的工作，他也有几个敌人，定期需要有人控监这些敌人在做什么。另外也帮他跑跑腿，收几个帐，顺便教训一下不太听话的手下，或是收集一些有利于他投资钱赚的报情，总之就是这一类的杂事。”他的薪⽔还真的被那家伙列在“杂项”底下！
“所以你也替他杀人吗？”她哭
的碧眸⽔汪汪的，娇
极了。
辛开爬了一下头发“只有我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看见她碧眼圆睁，他马上安抚道：“不过这种机会很少很少。”
大部分都是他去威胁人家的生命。
“他为什么需要你去帮他做这些‘杂事’？他有很多敌人吗？”
“Well，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不过别人家的事跟我们没关系…好吧好吧，如果你坚持要听的话。妈的，你的指甲真尖！长话短说，他不知几千还是几百年前结过一次婚，”这不是夸饰法，不过若妮当然不知道。“后来婚姻没有成功，两个人分手了，他另外爱上了一个女人，于是他的前
极端火大，从此以后便处处找他的⿇烦。你也知道，前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生物…”
“对。”若妮有鉴于自⾝的经验，坚忍地点头。
“离婚的时候，他老婆从他⾝上敲到一笔很大的‘赡养费’，所以那个前目前也是有权有势。”所有南累积的财富，小皇后最清楚，蔵匿地点当然也不例外。“目前这两大无聊幼稚人士战得如火如荼，我们底下的人就靠着替他们跑腿传话来钱赚了。”
其他略过的细节只是，这桩恩怨已经延续了几百年，那个前这一世甚至投胎成男儿⾝，就是她目前的头号客户郑买嗣。
“所以，你有一个老板，他有一个前，还有一个爱人，最后他选择了爱人，不肯回前⾝边？”若妮替他归纳。
“大致上来说是这样。”
“我已经开始喜他了。”心有戚戚焉。
“喂喂！”移情作用不是这样用的喔！
“那你的出生地呢？为什么你说你是法国籍，长得像华人，我们上次去那个山村里，有一个老妇人却说你是在那里出生的？”
“这讲穿了一点神秘感都没有。我的⽗亲是法籍华裔的生物学家，⺟亲是美籍华裔的昆虫学家，他们两个人去菲律宾做研究的时候遇到彼此，最后在那个山村结婚并生下我，我七岁才离开菲律宾，跟我⽗⺟回到法国。”
虽然他有很大程度的怀疑，如果南说的什么几世投胎是真的话，那他选择这对夫做开今世的⽗⺟，绝对有很大的程度是想找人守着他的亲亲宝蔵。既然如此，辛开也就不客气地自己收下了。
“你⽗⺟现在在哪里？”若妮有些惊异。
他看起来好像一出生就这么大了，她想象不出辛开是个小宝宝的模样。
接着她想起，她的腹中正怀着他的孩子，她倒有很多机会看见他的孩子是个小宝宝的模样…想到一个小一号的辛开，她的芳心霎时注⼊一股暖融融的温⽔。
“⽗亲早逝，⺟亲改嫁，我少年离家之后就没有再和她联络过。所有谜团开解了，我一点都不孤不拐也不怪，现在我们可以讨论你孕怀的事了吗？”
她的肩头又僵硬起来。
“你又哭什么？”他感到自己肩膀又了一块。
“你！你真是糟糕透顶！苞你在一起，我变得耝鲁无礼、爱大吼大叫，甚至有暴力倾向！我还学会拿了，我以前从来没有拿过的。”她哭得唏哩哗啦。“我对自己食言，明明发过誓永远不再跟任何华裔、或拥有华裔前前女友的男人
往，但是你却毁了一切，你就是华裔，有一个美丽非凡的华裔‘⼲妹妹’，你还害我爱上你，呜…”
“…对不起。”
“对不起？这就是你唯一能说的话，对不起？”她一把推开他，一副又想动耝的表情。
他只是想先缓和一下她的情绪，连这样也不行？女人真难搞！
“我是说，我很⾼兴你爱上我，谢谢…噢！你⼲嘛打人？”
若妮气冲冲地冲回自己房间，辛开及时按住甩上来的门，以免鼻子被打扁。
她把自己往
上一抛，他心一颤，这对孕怀中的女人算危险动作吧？
“你从来不让我参与你的生活。”若妮昅昅鼻子，感觉他躺到自己⾝后，強壮有力的臂膀环上她的
。“我都已经让你搬进来，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可是你从来没有主动介绍过你的朋友，唯一见到的‘⼲妹妹’还是我自己误打误撞的。”
“那是因为我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介绍的朋友！”
“同事呢？你总有一起工作的同事吧？”她翻过⾝盯住他。
“那群家伙…”他爬了一下头发，咕哝几声。
“怎么样？”
“你真的想见他们吗？”他做最后一次吃。
“你这么不想让我见他们吗？”她闷闷地说。
“好吧，我明天就把他们全叫到菲律宾来。”辛开认命地说。
“看你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算了。”她赌气地别过头去。
“不是不情愿，而是…”他又咕哝了好几下，终于不慡地说：“你等着看吧！那群家伙一定会把我活活笑死！他们包准想死了看我拿着机手，戴着婚戒，每天准时回家，而且开始开Volvo。”
“这是求婚吗？”她小声地问。
“你不是都孕怀了吗？”
她又哭了，而且看起来不像喜极而泣的那种哭。辛开真的觉得女人是天下最莫名其妙的生物。
“我不要你是为了我孕怀才娶我的，我希望你是因为爱我才娶我！”她气得用力捶他。
“女人，我受够了！”他终于火大。“我从马尼拉追到纽约，又从纽约追回马尼拉！这辈子连朋友都不多，但是搬进去跟你一起住，我甚至开始拿起机手，还规定自己出了门要记得打电话报平安，你以为我做这些鬼事是为了什么？”
若妮怔怔地望着他。
“所以…所以，你是爱我的？”她轻轻地问。
“不然你以为呢？”他很生气。
“可是你从见到我的第一眼就对我⾊
的，我以为你要的只是我的⾝体…”
“我当然要你的⾝体。哪天我若见到你的****都不
起了，我看到时候要担心的人是你！”他耝鲁地说。
若妮终于懂了，这个男人亏她的时候很行，一遇到紧要关头，反而不知道他应该说什么话。
她叹了口气，捧起他的脸说：“辛开，你只要说你爱我就好了。”
“…这样就行了？”他皱了下眉。
“这样就行了。”她叹息。
“好吧，若妮·安德森，我、爱、你。”
若妮甜甜笑了起来，热情地投⼊他的怀里。
“喂，小心一点！”他们两个差点翻下去。他是无所谓，她现在可噤不起摔。
“我爱你，好爱你好爱你，爱到你都无法想象的程度。”她柔柔地抚着他的脸颊，无限情深。“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真的愿意结婚吗？”
“要听实话？”
“嗯。”她点点头。
“坦⽩说，我一点都不懂为什么结婚这件事对每个人如此重要，它不过就是在一张纸上签一个名而已，但是我知道你很在乎这件事，既然如此，我们就结吧。”
若妮坐在自己的脚跟上，开始从他的角度来考量整件事。
辛开本来就没有世俗的道德感和价值观，如果是他不想守的约定，管它签过十纸合约也拘束不了他。他既不会因为在一张叫“结婚证书”的纸上签了名，就特别爱某个人，也不会因为没有签就少爱一点。
但是他爱她，她想签这个名，所以他就为她这么做。
就像他愿意为她拿机手，为她学会打电话代行踪，为她每天晚上回到同一个地方。
他爱她，这是最重要的。
她轻叹一声，软软地偎回他的
怀。
“这样吧，如果我们结了婚，以后生的孩子跟你姓；如果没有结婚，就跟我姓，至于要不要结婚就由你决定，如何？”
老实说，小孩子跟谁姓，辛开也不怎么在意，传宗接代在他眼里没有太大意义，只要弄大她肚子的男人是他就好。不过他还是知道她很想结。
“那就结婚吧。”他点头说。
“好。”她甜甜一笑，亲他下巴一下。
存温的吻很快开始变质。
“你孕怀了。”
他突然停下来，慢慢地咀嚼这个想法。
若妮瞪着他。他们都讨论这么久了，他现在才让事实穿透脑子，反应会不会太慢了一点？
她孕怀了啊…辛开突然瘫进枕头里，悲惨地看着天花板。
“这下子，我真的得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