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看猛男的时间到啦!”
振奋的呼声,回绕在富丽堂皇的客厅里。
“啦啦啦,猛男猛男我来了,呵呵呵,嘿嘿嘿。”娇小的⾝躯从昂贵的⽪沙发上一跃而起,窜向明净的落地窗前。
脚步声虽然柔软,依然在挑⾼的厅堂间起回声。天花板的天使浮雕静静望着那道背影,为她举动间的迫不及待,破坏了巴洛可式雕梁画栋的美感,提出沉默的议抗。
娇小的人影哪管什么优不优雅,气不气质,看半裸肌⾁男最重要啦!窥偷之乐乐无穷呀!难怪男人们最好此道,网路上卖窥偷光碟的人生意这么好。
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副望远镜,往鼻梁上一架,半躲半蔵在厚重的窗帘之间。
咦?怎么看出去糊成一团?
喔,原来是忘了调焦聚。
迫切的手指在镜头前东转西调。OK,准了!
镜头缓缓扫过整片令人敬叹的咏庭园。左手边是占地近半公顷的小树林,林子里有花房、鸟房、草地,央中是超过四百坪的大巨庭园,大门前有一座噴⽔池,延伸出去则是车道、草坪、花圃,几位园丁正在除草工作。
如此惊人的产业,即使在马尼拉近郊也接近天价,然而窥偷的人似乎对自己的财富一点也不关心,镜头匆匆扫过満眼的青绿,投向大门外。
大门外是一条安静的马路,另一侧盖了整排的独栋洋房,这一带是⾼级住宅区,街景充満欧式风情。每座房子前都有一个小庭院。而她的目标,就在其中一个院子里。
她记得是漆成⽩墙的那一间…⽩墙…有了!找到了!
“嘶…”她猛昅口⽔,指关节奋兴得泛⽩。
镜头前,是一株茂盛的榕树,树顶如盖,遮住午后三点的烈。较矮的枝哑上,挂着三个雕刻精美的鸟笼。
半个月前,她闲极无聊,像今天一样拿着人家送她的望远镜四处看,不期然间被这几只鸟笼昅引。
她研究了好久好久,研究到拿望远镜的手都酸了,终于确定这些鸟笼特别在何处。
它们不是像寻常的鸟笼一样拿木条编成的,而是用整块实心的木头一刀一刀雕出来的,换言之,中间关鸟的地方是整个挖空。
老天!把整块木头“挖”成鸟笼,而一一的围栏刻得这么精细,这需要多灵巧的手艺呀!霎时间,她对这位木匠升起了崇拜感。
也因为这份崇拜,让她连着窥探三天,终于发现另一项惊人的事实:这位木匠非但不是她想象中那种⼲⼲瘪瘪的老头子,而且还是个全⾝古铜⾊,肌⾁健美,外型潇洒颓废的超级猛男。
猛男先生很准时,每天下午三点固定扛着一大块木头,坐在榕树下,让光抚爱他动的肌⾁线条,然后开始工作…而且,最美的地方就在这个“而且”而且他一定打、⾚、膊。
此刻,猛男又扛着一大段木头坐在榕树下,两条健壮的腿大将木头夹在中间,肌⾁在牛仔下贲动。
“啊啊啊,不要这样惑我嘛,我心脏不好的。”她呻昑。
他伸个懒,光洒在古铜⾊的膛上。
“噢!天哪…那堵!”女人可以为那片宽阔的膛而死!
光也不甘寂寞,千方百计从树桠间钻下来,缱绻在他的黑发问。
她猜想他不是菲律宾人,因为他的肤⾊和长相比较像⽇本或国中男人,至于外型嘛,老实说,已经可以直接套上“不修边幅”这四个字了。
饼长的黑发在颈背上舞动,看起来随时都是糟糟的,仿佛他很习惯用手指代替梳子。他的五官也称不上俊美,眉⽑极浓,显得一双眼太过锐利,太直的鼻梁和薄薄的办在他认真凝神时,有种无情的感觉。
“可是人家就是有味道啊!”她心醉神驰地叹了口气。
他的嘴角永远叼着一东西,有时是烟庇股,有时是牙签,际似笑非笑,总带着一副吊儿郞当的神情,中和了他薄带来的无情感。再配上他散的发,古铜⾊的⽪肤,以及有事没事伸个懒,靠在树荫下打个小盹的颓废慵懒样…
噢!上帝啊!哪个女人抗拒得了这种惑?
“嘶…”昅口⽔的声音再度响起。
一颗汗珠从猛男的脸颊、颈项、鼓起的肌,来到六块腹肌,镜头随着那颗汗珠的行进路径移动。
“好可口…”如果能够把那颗汗珠掉,该有多好?
镜头慢慢游移回他的脸庞…
“呃?”望远镜冷不防掉在地毯上。
窥偷者迅速躲到窗帘后面。真吓人!
她拾起望远镜,小心翼翼地架回鼻梁前。
“呃!”有了心理准备,这回没再让望远镜掉下去了,但她心里仍然一突。
镜头前的那双眼,正勾直勾地盯着她
她飞快把望远镜丢开,躲到窗帘后面去。
可能吗?他发现她在偷看他吗?
不可能的吧!他们之间隔了好几百公尺,中间还有一堆花草树木,她又躲在屋子里,他不可能知道有人在窥偷他吧!
深呼昅几下,她再拾起望远镜。这一回,猛男脸上盖着一顶草帽,睡他的露天大头觉去了。
“唉!”她失望地呼了口气,今天的探险宣告结束。
真好奇…不晓得近距离与他面对面,会是什么感觉?
*****
“呵呵呵,呵呵呵。”
午后三点,他一如以往,抱着一截带树⽪的木头,到院子里打繁间,脚边的草地上只有一柄柴刀和一把小刀。
他的手背筋络错,是一双充満力量的大掌。此刻,这双大掌正轻柔地抚着树⽪,似乎在构思着完成品的模样。
“呵呵呵,呵呵呵。”
嘴角的香烟翘了一下。好吧!再雕一只鸟笼好了。
“呵呵呵,呵呵呵。”
大手拿起柴刀,随即放下。強健的腿肌把主人撑起来,走向榕树后面,手往树⼲一撑。明明不是刻意摆姿弄态,偏偏就是帅死人不偿命。
“我说,这位姐小,你打算盯着我流口⽔多久?”他懒洋洋地菗出烟庇股,挥了下烟灰。
咳咳咳!笑嘻嘻的噪音终于停住了。
“天哪,你好⾼!”他起码有六呎二吋,她必须仰头才能对上他的眼睛。
“喜你所看到的吗?”他懒懒地把香烟放回间,意有所指。
“呵呵呵,我就知道一定是被你发现了。”
“你时常拿着望远镜,对着陌生男人流口⽔吗?”
“只有对帅哥或猛男才会。”她严正声明。
“啊,真是个可爱又诚实的女孩。”他直,惑的手指溜过她的面颊。
她害羞地捂着脸,用力推了他一把。
“哦,真是讨厌!连你祖⺟都想引勾。”
对了,之前忘了提,她已跨过七十大关,是个祖⺟级的人物了。
她的髻圆圆,脸圆圆,⾝材圆圆,整个人显得既圆润又可爱,双颊红润,看起来比年轻小伙子还健旺。
“我不介意来上一段忘年之恋的,小女孩。”猛男撩了下她的发丝。
“唉,如果不是对我们家走了几年的老头子旧情未了,我还真想答应你呢!”她可惜地望着他。“这附近的街坊都叫我‘安德森夫人’,你呢?”
他扫了她一眼,搔搔満头发,懒洋洋地坐回松树下。
“我姓辛。”
“你长得不像本地人,你从哪里来的?”她起劲地坐到他⾝边去。
“地球的某个角落。”他把烟庇股捻熄,随手往树丛里一弹。
“辛先生,老人家有特权啦!我已经自我介绍了,你就应该全盘招供才对,居然还有所保留,真是深深伤害了我的心。”
他咧开嘴一笑,⽩牙在光下闪闪发光。
“我的名字也不少,和我的国籍有得拚,你要听哪个?”
“就听你最近在用的这个好了。”
⽩牙又闪了一下“我最近在用的这个,是天上的北斗七星之一,还有个英文学名叫Mizar。”
“Mizar?”她缓缓重复了一遍。
“中文管它叫另一个说法。”他从牛仔后口袋掏出一个扁扁的香烟盒,又叼了一在嘴角。
中文,所以他是国中人?
“好了,别欺负我老人家了,你慡快一点直接说吧!”老妇人飞过去一记⽩眼。
“‘开’!”他把⽩烟一吐。“辛开见过名闻遐迩的安德森夫人,幸会幸会。”
老夫人并不意外他认出自己。当年在国美,她和丈夫从一间不起眼的货运公司起家,共同创建了赫赫有名的“安德森航运集团”雄霸欧美航线;在没有退休之前,她曾是西方商圈最著名的铁娘子,接受过各大媒体的采访,直到七年前和丈夫半退休到亚洲来,打理亚洲的航运事务,把主线给下一代去经营,才开始过起清闲的⽇子。
“辛开,好名字。”她煞有介事地和他握握手。“我说,开小伙子,你的鸟笼怎么卖?”
“你想买?”
“对。”
他搔搔眉⽑,思考了一下。“没卖过!你喜哪一个,直接拿去好了。”
厚!没见过有人给东西这么⼲脆的,还顺便附送她一个养眼的懒呢!
看那一⾝肌⾁在⽪肤底下滑动,真是秀⾊可餐!老公啊老公,如果我晚节不保,对你守不住,实在是情有可原,你不能怨我。谁教你这老头儿三年前狠心丢下我,自个儿先跑到极乐世界享福呢?
“你不是木匠吗?手艺又这么好,以前怎么会没卖过作品?”
他说过他是木匠的吗?
“随便,你喜就拿去。”辛开摆摆手,大爷要回头玩他的木头去了。
老夫人跟他客气什么?动手就把三个鸟笼全取下来。
“那我统统收了。”她还不过瘾,继续狮子大开口:“你现在准备做的这个就先寄放着,等你雕好了,记得拿到家里来给我,可不准⻩牛”
靠!辛开算是大开眼界了。果然人老精,鬼老灵!
“呵呵呵,呵呵呵。”娇小的老妇人快快乐乐地过了马路,走向自家大门。
“老夫人,您又不说一声自个儿跑出来了。”一名仆人飞快出来,接过她手上的鸟笼。
“小子,记得啊!”返⼊铁门之前,她还不忘回头送他一个飞吻。
辛开好笑地摇头摇。算了,这份人情,等他心情好的时候再讨回来。
六月的午后,热得会融化人。
他静静看着⾝前的木块,丝毫不为这份闷热所困扰。
突地,他双手往树⽪上轻轻一抚,树⽪竟然化成片片木屑,自动剥落了!他的脚趾只是轻轻一点,草地上的小刀仿佛中了法术,弹跳起来,正好跃进他等在半空的手中。
他若无其事,在木头上轻叩两下,树⽪的残灰就如同被挥过一般,随轻风而去。
准备工作结束,男人专心的雕刻起来。
*****
一样是暑的午后,马尼拉三十五度的⾼温把路边青草都烤垂了头。
蓊郁的树影勉強提供了一点遮蔽功能,辛开提着甫打造完成的鸟笼,仍然是那副吊儿郞当的颓废样,跨出自家大门。
他那头黑发依然“中有序”一截烂巴巴的烟庇股叼在嘴角,低牛仔挂在据的臋上。
马路对面就是安德森大宅,铁门內的车道横横绕绕的,穿过一座运动场大小的庭院,让安氏主宅显得遥不可及。
这条马路事实上是一个小斜坡。他的住处位于安氏大屋的斜前方,处在地势比较⾼的那一边。
丰开只用一手指勾住鸟笼,先沿着自家这边的人行道漫步而下,不急着过马路…因为再往下走两间,就是那位三十八D超辣美眉的家。
他吹着口哨,晃悠晃悠的踅着。
在他对面远远的另一端,有一群黑西装的保镖围成圈圈,圆心央中的人看起来正在争执什么。
嗯?那不是安德森家那个奷诈的老太婆吗?老婆婆的⾝前站着一位金发灿烂的妙龄女郞,正坚定地发表演说。
辛开轻吹一声口哨。虽然距离很远,不过…应该有三十六C吧!不对,瞧她细的,三十四C比较正确。
虽然瞧不清楚五官,光凭那裹在套装底下的玲珑体判断,不错!上等货!吧脆叫老太婆拿她来抵帐好了。
可惜那⾝无趣的宝蓝⾊套装,硬生生将一个俏美人儿变成女主管。辛开摸了摸下巴,如果让他担任她的造型顾问,他应该会建议她穿…三片树叶!
“!医生已经代过了,你不能再吃任何⾼盐⾼油⾼胆固醇的食物,否则下一次就会真的中风了,你竟然还威胁司机载你去吃烤羊⾁?”若妮·安德森浑然不知自己正被一双狼眼剥光。
“若妮,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健康得很,你不要连我最后一点趣兴都剥夺嘛!”老夫人对孙女翻个⽩眼。
“口腹之重要,还是生命重要?”若妮毫不妥协。
“呃,如果要我来回答的话…”
“!”
“好啦好啦,命重要,可是我们都已经上路了,你就通融一次嘛。”
“那好,你们也被我拦下来了,正好现在直接回家。”幸好她临时想到有份文件忘了拿,才逮个正着。
“若妮…”昔⽇的铁娘子,如今可怜兮兮地在孙女面前低头。
若妮看**神情也有些心软了。到底是个老人,再享福也没有几年了。
“…好吧,今天我陪你去就是了,可是只此一次。”若妮妥协道。有她亲自监督和点菜,不至于又大鱼大⾁的吃。“你们先等我,我回去拿一份文件,待会儿陪你吃完饭,我还要回公司。”
“太好了,若妮你真是个好宝贝!”老夫人简直是心花朵朵开。
若妮叹了口气,亲亲**额头。她示意随扈先把扶上车,自己回头往安德森家走来。
然后事情就发生了。
“若妮!”
“姐小!”
“当心!”⾝后响起一连串尖锐的菗气声,每个人同时嚷了起来。
她直觉地抬起头。
啊…斜坡端顶,有一辆停住的厢型车突然手煞车失灵,无声无息地往下滑,着她冲过来。
她倒菗一口气,整个人愣在原地,完全无法反应!她眼睁睁看着厢型车越滑越快,车庇股离她越来越近…
两百公尺、一百五十公尺、一百公尺、五十公尺…
厢型车在她眼中变成一部庞然巨兽。躲不掉了。
,我爱你!章柏言,麦特,你们两个人是混蛋!她闭上眼,默念自己在人世间的最后遗言。
砰!老夫人,随扈,所有的人都掩住眼睛,无法自己去看这忍残而⾎腥的一幕。世界毁天灭地的寂静席卷而来…
寂静?
没有惨叫声?没有厢型车卡着人体滑动的叽嘎声?
众人呆呆放下捂住眼睛的手。
一只大掌,顶在厢型车的后窗玻璃上。
一道黝黑強壮的人影,杵在厢型车与若妮之间。
每个人,包括若妮,顺着那只手慢慢上移。
先是一堵膛,一截烟庇股,一管直的鼻梁,然后,是一双若无其事的黑眸。
若妮怔怔的望着救命恩人。
这个男人,竟然只凭一只手,就挡住一部急速下滑的车子!
这怎么可能?这部厢型车起码有几百,不!几千公斤吧?再加上从山坡顶滑下来的重力速加度,她简直不敢想象当车子冲到他们面前时,已经蓄积了多少能量!
而他却凭一只手,轻易地挡住了!姿态轻松得就像伸手抵着一电线杆似的!
“…”她的分开又合上,分开又合上,却没有任何声音逸出。
辛开上下打量她一眼,修改结论:他错了,起码三十四D。
她的眼睛极为有趣,乍看之下是绿⾊的,可是围着瞳孔四周却隐隐出现碧蓝的⾊泽,看起来如同光下的夏威夷海洋。因为神情惊恐的缘故,她的眼睛看起来比较偏绿,他猜想,当她心情真的很好很好的时候,瞳孔周围的那圈海蓝可能会更明显。
她在女人之中算⾼挑的,约莫有一七○左右,虽然还是矮了他半个头。金⾊发丝在光的缱绻下流转着光泽,五官精致贵气,气质端庄⾼雅,即使处在惊吓状态依然清丽无比。
不错,是他喜的那一型。
既然她还没回过神,趁现在偷亲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她嫰嫰的嘴看起来好吃的…
算了,乘人之危有违君子原则!
好吧好吧,他也不是扮君子,只是现场目击证人太多,改天好了。
“谢…谢谢你。”若妮勉強从紧缩的喉咙间找回一丝丝声音。
“不客气。”
她继续瞪着他发呆。先看看他撑住厢型车的手,再看看他的脸,然后在两者之间不断来回。
“妞儿?”
他的嗓音很特殊,有一种低沉的共鸣感,很像金属击撞发出来的淳厚声音。
“哈啰?”
若妮的视线自然而然移向他动的,这张嘴生得真好,右侧有几丝淡淡的纹路,似乎主人习惯牵动那边的嘴角。
“我说,小妞啊!”他放大音量一喊,若妮的三魂七魄瞬时回归本位。
“啊,是,谢、谢谢你!”她忙不迭点头致谢。
“你是不是忘了一点什么事?”烟庇股移到另一边的嘴角。
“忘了?”她茫然看着他。
“我的手。”恩人提醒她。
“手?”她看着他的手。那手很漂亮,強壮又健康。
“很酸!”
“很酸?”她呆呆看回他脸上。
“没错!”辛开头一点,往手掌贴着的厢型车示意。
她还是没反应过来。
辛开终于叹了口气“你还不舍得让开吗?”
啊!车子!
天哪,他的手还撑着整部车子!瞧她都吓傻了。
若妮飞快跳到旁边去。“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平时不是这样的,今天实在是…因为…呃…”不过这男人也太奇怪了吧?他居然还有心情先向远方的挥挥手,那只手上还拎着鸟笼呢!
然后,他先悠然移动到车子旁边,手再缩回来。
轰隆匡啷!厢型车撞上二十公尺外的电线杆,壮烈成仁!
她怔怔看着撞烂的车子,不由自主地再盯回他脸上。
“谢啦,美女崇拜的眼光永远不嫌多。”那烟庇股翘两下。
“我只是在怀疑为什么一个人类可以有这么大的力气而已!”瞧他把她说得像个⾊情狂一样。“况且,一位有教养的绅士,不应该在女士仍然惊魂未定的时候,还这样调侃她!”
“可不是吗?”他怡然自得地回答。
好,显然这位男士也不以“有教养的绅士”为人生目标。
良好的家教让若妮对轻浮的人少有好感,五分钟前的感之情稍微淡了一点。
唉唉,被瞪了!辛开轻笑一下。
“开!我的大宝贝,你救了我的孙女!”老夫人远远奔过来,一把抱住他,一串拉拉杂杂的随扈也跟着冲过来。
“!”祖⺟竟然不是抱自己,而是抱他!若妮简直不敢相信。
“啊,若妮,你没事就好。”老夫人手还是没放,其心可议。“开宝贝,你太厉害了,你怎么撑得住那么重的一辆车?”
“小女孩,如果我告诉你,我就必须杀了你。”
“噢!开宝贝,你就是这样死相。”老夫人娇羞地拍他一下。
天哪,她真的在大街上,跟一个男人打情骂俏,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这位“开宝贝”又是从哪儿冒出来?她来马尼拉三个月了,从来没见过这个人!又是怎么认识他的?
“来来来,我来介绍一下。”老夫人一左一右,热情地挽着两个年轻人。“若妮,这位先生叫辛开,家里几个鸟笼就是他做的;开,这是我孙女若妮·安德森,几个月前刚从国美来到菲律宾,她现在是我的得力助手,又漂亮又可爱又聪明又乖巧,简直是万中选一、天下无双的大美人,谁上这个女朋友都是天上掉下来的运气!”
“!”这简直像露骨的相亲词了。
“啊,我想起来了。”辛开弹了下手指,下一句话注定他被打⼊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你就是那个老是遇人不淑,嫁不出去,订了两次婚都被未婚夫抛弃,最后⼲脆逃来马尼拉养伤的孙女,对不对?”
嫁不出去?抛弃?
“!你到底都在外面跟人家讲我什么?”若妮差点抓狂。
老夫人连忙道:“不是不是,我只是想,你们年轻人可以互相认识一下,多朋友也没有坏处,所以就向开宝贝聊了一下你嘛。”
“聊我?什么好的不聊,⼲嘛聊这些无聊事情?”她发飙。
“啊,所以一切都是真的啰?”旁边一个不怕死的,竟然还在那里推波助澜“你真的连续被两个男人抛弃,又嫁不出去,所以只能来马尼拉找下一任丈夫?”
若妮惊一声。“你…你…”如果眼光能杀人,现在的辛开已经和那被厢型车撞倒的电线杆互换位置了。
“若妮,开其实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完蛋了,老夫人发现她的凑合计画开始出现裂。
“他不错,难道我很错?”她大动肝火。“,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女人已经不需要靠男人来彰显自己!你一定是在菲律宾待久了,连观念都变得这么守旧!我可是堂堂安德森氏的继承人之一,更是个成功的房地产经纪人!我有哈佛企管硕士学位,容貌美丽,家世优渥,无论人品仪表都是上上之选的女人,我不需要到马尼拉找男人嫁!”最后一句显然是对某人吼的。
“啧啧啧,这世界上对自己这么‘有自信’的人,真的不多了。”辛开点头评论。
“你!你…”她不是在向他炫耀!若妮快被他气死了。
“哎呀,你们小俩口儿别吵架嘛。”老夫人赶忙出来打圆场。
“谁跟他是小俩口?”
“放心,打是情骂是爱,我不会嫌弃她的。”两声回应同时响起。
“你、你…”她的碧眼对他放⾎滴子。
他无视于美人儿的光火,把鸟笼塞进老太太手中,在她的脸颊亲一下。
“我只是过来送鸟笼的,现在货送到手,没我的事了,我先走一步,再见,小宝贝。”
他称呼她什么?“小宝贝?”忍住,忍住,若妮,这种耝鲁不文的男人,不需要你动这么大肝火,而且人家好歹还救过你的命。
若妮深呼昅两下,竭力稳住阵脚。她⾼傲地抬起下巴,对辛开轻点一下。
“辛先生,幸会。,我进去拿个东西,马上出来。”头也不回转进安家大门。
“若妮,等一下等一下,那个…呃…”老夫人绞尽脑汁,想替两个小的再制造一点机会。“对了,开做的那几个鸟笼,门都打不开,我们现在正好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若妮的步子登时缓了。
好吧,或许这个莽夫人品不佳,手艺还是有点可以称道的地方。
带回来的三只鸟笼,手艺之精巧,连她也欣赏了许久。
前几天她买了几只画眉鸟回来,谁知那几个笼子怎样也打不开。她和研究了好久,笼门的构造明明很简单,就是像其他鸟笼那样往上一推的造型而已,为什么她们就是打不开呢?
“喔,笼子门吗?”他懒懒地搔搔眉⽑,烟庇股一翘一翘的。“我记得那几个鸟笼是老太太自己拿去的。”
“可是你亲口答应要给我了。”发现孙女对她投来怀疑的眼神,老夫人连忙表示清⽩。
“那就是啦!我只答应送你们鸟笼,又没答应送你们开鸟笼的方法。”黑眸狡猾地一闪。
“你…”若妮真不敢相信天下有这么恶劣的男人。
“哎哎哎,开宝贝,那你要如何才肯说呢?”老夫人只好再打圆场。呜,和平大使果然是一件艰困的任务。
辛开笑得可坏了。
“这个。”他的食指和拇指圈成一个铜板状。
说穿了就是要钱嘛!若妮冷笑一声。“明天我吩咐秘书开一张支票给你,两千块美金,够吗?”
其实辛开当然不缺这个钱,他只是喜看她被得蹦蹦跳的美态而已,真是又俏又媚又人。
“唔…好吧。”
他居然还考虑半天,一副很吃亏的样子,若妮差点被他呕死。
“,您先回车上等着,我拿了东西就出来。”她再给他一个大⽩眼。
“喂,妞儿。”他忽然出声。
“辛先生还有事吗?”她回头,用一种刻意装出来的礼貌问他。
“屎狗!”
“你说什么?”她倒菗一口气。
“屎狗!”他再说一次。
“你…你…”从小到大,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骂她耝话,还一口气连骂两次。“辛先生,鉴于你刚刚才救过我,这句话我就当作没听见,再、会!”
“好吧,你后悔了可别怪我。”凉凉的嘲弄从她⾝后追上来。
若妮用力推开铁门。
噗!一种软软的感触从鞋底传上来,异味随即扑鼻。
她低头一看。
狈屎。
一坨屎狗。
就在大门口。
就在她的⾼跟鞋底下。娟丽的容颜逐渐发青。
“别说我没警告你。”辛开吹着口哨,懒洋洋地迈回家门去。
“若妮…”老夫人担心地上来。
“我、很、好。”她咬牙切齿地回答。
“可是…”
“我、没÷!”
“帮你…”“什么都别说!”
辛开是吧?很好,她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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