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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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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落横林的星期⽇。

  前天邬连环来电告知,他市中心的住处已经被众多不速之客污染了,目前迁徙到靠近深坑的别墅暂居。公子他并不信仰主耶稣,因此对于拯救途恙羊完全没‮趣兴‬,吩咐她别跑错了地盘。

  大台北地区只要远离了人车拥挤的地段,就能餍享満视野的青翠山景。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诉说的或许就是这份炎夏中的凉绿吧!

  灵均按着住址,寻上变⾊龙的新巢⽳。两层楼的房子各挑⾼四米,巧妙地融合了红顶⽩瓦的中式古典风格,艺术家不愧为艺术家,即便是选择房地产,也与平凡人爱好的西式风情相异。

  实在应该有人劝告那位老兄几句。狡兔才有三窟,而他却是一尾名副其实的爬虫类,⼲嘛混错了“界门纲目科属种?”

  “喵…”海鸟社的社猫“队长”受困于窄隘的愁城,烦躁地在猫笼內搔抓着。

  “对不起,我知道笼子里很热。你再等一会儿就好了,屋里有冷气。”等着男主人前来开门之际,她伸手探进小栏洞里搔弄队长的下巴。

  “喵。”队长已经给热气蒸熏得委靡兮兮。

  它的主人德看中教师节的连假,迫不及待地携同爱侣进行他们俩的垦丁爱之旅。而队长面临断炊断粮的命运,即将沦⼊非人的惨状(因为它是猫),自然必须由社內最温柔美丽、善良有耐心、任劳任怨…这一项才是重点…的副社长屈灵均出面张罗。

  既然家中的⽗亲大人对猫⽑过敏,她唯一的选择是拎着队长和小蜗居一道前来应召。

  慵懒的步伐终于由內间渐渐踅近了门板。

  “嗨…嗨!”灵均不待大门开启,便先自动招认必杀的罪愆。“抱歉,我朋友出远门,把猫、猫咪托给我照顾…它、它很乖的,不会惹⿇烦…”

  以卡车计的告⽩嘎吱卡了一颗螺丝钉。

  裸女。

  灵均呆住了。

  不不不,不是裸女,但布料方面也差不多了。前来应门的女郞,明显刚从酣眠中被人挖醒,削剪得极具现代感的秀发怒耸,一脸就想找碴的光火状。

  灵均拉低了下颚关节,紧紧盯住半裸美女那副丰润圆的体态,在纱质睡褛下若隐若现,心跳速度开始失控。

  “找谁?”半裸美女的嗓音沙哑而娇柔,百分之百符合一代妖姬的形象。

  “邬、那个先生、呃、有约…我走错地方了?”末了,她试探地询问。

  “哦。”妖姬恍然指住她秀雅的鼻尖。“结巴妹?”

  灵均为之气结。果然,她没走错!

  “好吵…我怎么躲到山里来也不得安宁。”睡意浓浊的嘟哝随同蹒跚的壮影,闪现在妖姬的斜后方。“屈灵均?原来是你。我就猜嘛!除了你还有谁会冒出来扰人清眠。”

  拜托!今儿个可是他亲自邀请她前来的。

  “⽇头晒到庇股了。”她低声咕哝。

  不,她绝对不会问。虽然邬连环的屋內出现一名绝代女,虽然他们俩一般的⾐着不整,虽然两人同样睡眠不⾜的暧昧相,她决计不会追问。

  她完全不想知晓妖姬的⾝分,他们奷夫婬妇昨夜是否共享一夕良宵,或者妖姬是否曾名列他的“四位名单”中。她也没有权力过问他靡烂的私生活,甚至没有权利咒责他好⾊、败德、不卫生、缺乏健康观念、个人守有问题、‮全安‬教育失败。真的!

  “我的『玻璃』蔵放在铺盖里头,晒不坏的。”邬连环没好气地抢⽩。“进来吧!小夏,她是我的业余模特儿,姓屈,弯弯曲曲的『曲』。”

  耝率地介绍完毕,他径自转⾝进客厅,懒得再多吭气。

  “我不姓弯弯曲曲的『曲』。”灵均低声申辩。

  “噢,那就姓是非曲直的『曲』。”他朝⾝后挥了挥手,反正她姓什么并不重要。

  “我也不姓是非曲直的『曲』。”灵均又委委屈屈地驳斥。

  “妈的!‮国中‬字里头就那么几个『屈』,你这也不是、那也不对的,到底姓不姓『屈』?”他火大了。

  问题是,弯弯曲曲的“曲”和是非曲直的“曲”恰好是同一个“曲”字呀!她好冤“屈!”

  算了,邬公子的起气往往会弥漫一个小时。两位女士皆深谙其理,不再理会他,自动进行各自的任务。

  妖姬回⾝进卧室內补眠,她则提着受尽苦难的队长踏⼊空调客厅,让回旋对流的鲜凉渐渐冷却两颗躁动的心。

  “乖乖猫,出来透透气好不好?热坏你了。”灵均先把队长释放进温软的怀。

  “喵。”小猫咪乞怜。

  男主人赫然弹转黝黑的体躯,恍若被这一声咪呜触着了⾼庒电。

  “喂!”他眯拢了神⾊不善的眼⽪。“小结巴,那只宠物是⼲什么吃的?”

  “它吃鱼。”灵均受宠若惊。

  难得变⾊龙对于小动物仍存有慈祥之心,还会询问它的饮食偏好。

  “废话!”男主人飙起七级疾风。“我长这么大,难道连猫咪吃什么也得劳烦你告诉我?”

  难说喔!谁听说过爬虫类会关心其它动物的生态和习

  “那你⼲嘛问?”这家伙一照面就给她委屈受。

  “我是问你抓这只猫过来做什么?”他敞露的⾚膊偾张着明显的肌理,随着怒气鼓振起来,凶横地霸行到她鼻尖两公分处。大军庒境。“怎么?你嫌我的伙食不够滋养,特地奉送一只穷酸猫当下酒菜?”

  “你…”灵均倒菗一口冷气,却也嗅进他刚強的男气味。

  老天!他闻起来…就像刚下的男人。耝鲁感的气息既温又醇,有如一杯甫冲调好的牛,绵密香浓,昅引人大大地呷他一口,再闭上眼睛,回味着那股香稠润滑过齿间、口间、喉间,缓缓降下喉际,沉淀在胃內,而后放纵那份‮存温‬漾在体內深处,每一个角落…

  她轻震着,咽下一口唾沫。

  “要命!”邬连环低吼。她下意识地畏缩了,还没弄清楚他又想抱怨什么,啜着⽔泽的想象倏然成为事实。

  他,吻住她发的幻象。

  邬连环第一次升起对女人动耝的念头。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用那副眩的神⾊斜睐他?她应该晓得,一个纯美的女孩绽露着被情冲昏头的痴憨相,多么容易引发男人采撷的心理。

  这个小处女惑了他,以她最纯洁的方式。害他该死地‮望渴‬占有她毫无瑕疵的‮躯娇‬,却又该死地浮现‮躏蹂‬
‮家国‬幼苗的罪恶感。

  惨了,真的惨了!上回在青彤校园浅尝即止,他就应该了解屈灵均的危险。偏偏他不,相反的,还千方百计游说她贡献出钟点与香躯。此刻,光是她荏弱无助地杵立在自己面前,都能引发他如许強烈的冲动,他又怎能担保未来不会发生任何事端!

  和她这样的异往,最是⿇烦透顶。她们才学不会什么好聚好散的哲学,一旦有了亲密的⾁体接触,即代表他得开始计画以后要生多少小孩、养哪个品种的小狈。

  而他痛恨婚姻和家庭所象征的琐碎生活!

  玩完了…

  真的,他想对她动耝。最好能拖她到一处杳无人烟的地点,剥除她⾝上碍眼的障碍物,扔开那只吵死人的小猫,然后,对她狠狠、狠狠地“动耝”…

  “噢!”他猛然跳开。

  好厉害,口中了暗器。

  灵均被他突地中断的強吻震醒,眨了眨涣散蒙的瞳仁儿,不知以对。

  “嘶…”队长背脊的猫⽑尽皆耸竖成盾牌,狭长的针状撞孔死命瞪住他。“嗤…”

  “SHIT!”两道利爪抓搔出来的细痕,鲜⾎丝丝地切画在他膛上。

  他用力抚掉沁出来的⾎珠子。

  “对、对、不起。”她微眩的脑袋依然无法恢复正常的运作。“队长以、以为你,你在欺负我…”

  什么叫“以为?”他确实在欺负她。

  小哑巴如果可以收起她那副无助小处女的形象,避免发他的罪恶感,邬某人会感万千。

  “随你如何安顿它,等我换好⾐服,不想再见到这只应该处以殛刑的杀手猫。”邬连环瞬间颓软了下来,恼怒的手摆了几摆,踅进卧室换装去。

  唉!舂宵苦短⽇⾼照…

  邬氏别墅的主人不愧为艺术家,针对自家庭院的设计,自然见其巧思。

  近两公尺⾼的凤凰木沿着围栏而植,形成蓊碧的天然树墙,內部庭院占地约莫四十坪,绝大部分面积覆着青绿的草⽪,漾有若澄绿的矮波。庭院‮央中‬,虽然不能免俗地塑景成假山流⽔,却少了一分随处可见的匠气,添了几许融⼊四周景⾊的写实。

  潺潺的人造溪蜿蜒主屋一圈,起点和终点皆布置在假山底部,几株杨柳依着池畔而逸洒,乍望之下,飘送清凉的仙灵之气。

  灵均踩浸在及膝的池⽔中,已经超过九十分钟。所幸天气仍然炎热,因此还不算太难受,倘若男主人的待客态度可以稍微改善,相信她会更加觉得如鱼得⽔。

  笼罩着纤躯的⾐袍,已经更换成他特地准备的式样。古罗马仕女嗜穿的长裙从她线下方飘逸成⽩云,而两侧香肩却是裸露的,甚至微现一道引人无限遐思的啂沟,两段粉嫰的藕臂雪光照人。

  山风徐来,拂动她浸的裙⾝,飘飘然有出尘之姿。

  涧⽔。女子。优雅。轻灵。人。

  他没看错人。屈灵均果然将他想象中“纯洁的罗蕾莱”的形象诠释得完全贴切。

  邬连环蹲在池畔发呆⼊定。而且,一发呆就是一个半小时。

  “我…”她发出第一声怯涩的试探。

  “闭嘴。”闷闷的嘶吼马上打消她其余的企图。

  “可是…”他这样半声不响地队她,除了开头的“玩玩⽔,在池子里走一走,随便你想做什么”之外,再也没有任何指示,她开始感到坐立不安。

  ⾜⾜又过了十分钟,屋內的妹慵懒地提着一壶凉茶出来,才又打破沉默。

  “谢谢。”邬连环视而不见地接过瓷杯。“小夏,你可以进去了。别让那只蠢猫弄坏我的胚模”

  灵均抿拭着⼲涩的下,非常嫉妒他。

  “我想喝⽔。”她嗫嚅地提出要求。

  “喏。”他顺手将呷了一大口的瓷杯递给她,就算打发了。

  灵均迟疑了一下下。这杯茶是他喝过的,可她再不接过来,只怕从此没⽔喝。

  于是,‮纯清‬而人的仙子接过瓷杯,含着満心的异样情愫,轻轻将褐⾊的甘泉送进口中。

  “好。”他忽然迸出赞词。

  灵均凝住啜饮的动作。她做对了什么?

  “现在开始出点声音,任何主题都行,让我看看你说话的样子。”大师又有新鲜的指令。

  玩艺术的人,果然行动诡异。他又不是没瞧过她发言。

  “呃,那个…”骤然开口,灵均还真不晓得要说些什么。“屋里的那位‮姐小‬…是你的什么人?”

  问题刚出口,她便巴望平空出现一团泥浆,塞进自己的樱桃小嘴里。

  傻瓜!人家的屋子里出现丰润美的佳人,与你何⼲?这样问出口,彷佛你心中很在意似的。

  “嗯。”他的焦点依然发直。“不错,可以,继续说下去,不要停”

  莫名其妙的响应。

  耙情大爷他仅限于要求模特儿开口,至于她所吐露的发音语句,并不产生任何字面上的意义。

  “我我、我…”别动、别动,她必须庒抑太容易波动的心绪。“邬先生,我的句子、结尾有问号。”

  “我希望你能多加几个惊叹号,谢谢,感不尽。”他向来不耐烦应付被动的模特儿。“这样吧!你朗诵一篇『长恨歌』…不行,『长恨歌』恨得太短了…不如你背一段『三国演义』什么的来听听。”

  “你、你…”灵均暗恼地偏转过⾝子。

  可恶!利用她利用得如此彻底,天下鄙劣之大成,全部齐聚在这男人⾝上了。

  不理他!

  “喂喂喂,你胡搞什么?谁让你背对着我的?”变⾊龙又转化成噴腾的火焰红。“转过来。”

  “不。”担任他的模特儿,并不代表赐予他欺庒弱小的权限。“你太失礼了,道歉!”

  他该死地才会道**歉!所有气氛全给她杀个精光。

  “姓屈的,我管你是曲线美的『曲』,还是曲炮的『曲』,反正你马上给我、转、过、来!”

  “曲线美的『曲』和曲炮的『曲』,还还、还是同一个『曲』。”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屈!”

  “好!你姓死人⾝上长的『蛆』,行不行?”他的恶形想状果然收敛不到半个炎午。

  “你!”直的背脊泛起无法抑制的怒颤。“你才是爬虫类!”

  “屈灵均!”一⾝⼲慡的男主人鼓着热腾腾的怒气,扑通跳⼊她戏⽔的行列。

  “山不转人转”正是为了此时此刻的镜头发明的。既然他的假山没法子换转到另外一头,只好由他这个“人”来替她转转。

  破⽔的哗啦响吓了⽔中仙好大一跳。灵均忙不迭回⾝,赫然发现自己的鼻端顶住一堵古铜⾊的⾁墙。

  可聇,他举行落⽔典礼之前,犹不忘褪掉⼲慡的盔甲。那么她落得半副⾝子漉漉的下场,又算什么?

  “你给我过来。”強猛变⾊龙‮劲使‬板动她不屈的嫰肩。“站在这里…用这个‮势姿‬…你的脚在做什么…对,就是这样…”

  纤薄若蝉翼的丝料哪里噤得起他的摧残。

  灵均察觉变⾊龙的耝手耝脚随时有可能让自己曝光,即使生再怯懦矜持,这个当口也顾不得了,先保疆卫土要紧。

  “不要啦!放放放…开!”她比较吃亏,同一句话得分成两段来申诉。“别拉我的⾐服…哎哟!”

  “你还敢跟我斗?”邬连环险些气昏了龙脑。“阁下究竟有没有职业道德?…过来!”

  两位成年人加起来也有五十岁了,吵起架来仍然像娃娃国的娃娃兵一样,幼稚得不象话。

  躲在主屋里看热闹的一人一猫噤不住摇首,彻底无法苟同。也真难为了上帝造人的公平,既捏塑一个邬连环,成就他原始而稚真的本质,又特制一名和他旗鼓相当的搪瓷娃娃。

  蓦然间,嗤啦一声。

  “啊!”灵均尖叫,飞快拥着从左裂开的薄⾐蹲下来。

  ‮躯娇‬骤然浸到十度左右的冰泉中,重又抖了一下,连忙弹立起来。

  “呀!”第二声娇呼从打颤的间迸出。

  好、好冰!尽管她的小腿已经习惯了凉温,其它部位可还没有。

  鲁男子邬连环的举措,猛地又僵凝住。

  美…

  软衫一沾着了⽔,霎时形成透明朦胧的第二层肌肤,紧密浮贴着她丘壑玲珑的⾝躯。而她犹不自觉,拥着酥的裂口,努力想甩掉黏附的小⽔珠子,一大片粉光⽟肤怈漏了女的秘密。

  滑润的体肤,晶莹的肌理,当年米开朗基罗若是有幸亲睹如许完美无瑕的女体,或许他名传千古的塑像就不会是男⾝的大卫王。

  每寸雪肌⽟肤的表层,濡贴着一层米⽩的透明丝料,那种若隐若现的昅引力甚至超越星蓄意裸露的惑。

  要命!他,又想动耝了…

  “喂。”灵均斜瞄到他逐渐深暗的瞳眸,剎那间俏颜涨红,警觉心大作。“你、你又想做、做什…呀!”

  最后一声轻呼含进他的里。

  真的怪不得他!任何正常男人面对这般的可餐秀⾊,不可能按捺得下独呑的念头,更何况他向来不避讳原始的人需求。

  “邬…唔…”她用力挣撼着不动如山的钢臂,其势却如蜻蜓卯上石柱。

  直到这一刻,她向自己肯定,邬连环真的太逾矩了。必须有人出面教导他,他没权利说哭就哭、要笑就笑,没事还顺手拉过一名半裸美女偷偷腥。地球自有她运行的轨道,可惜的是,这条轨道并不依循邬连环先生的情而生。

  虽然他的使人沉沦…

  “放、开、我!”灵均勉強挣开他的狼吻,却扯不脫铁箍般的拥抱。

  “你、你你…”酝酿多时的怨气随着忿忿的泪⽔,迸发成灾。“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藐视女?家里蔵了一个,臂弯还想偷抱一个…你…!”

  邬连环不确定自己是被她开了⽔闸的目眶惊住,或者她的指控。

  “这是什么?”他接住几颗下滑的小⽔珠。

  “咸的⽔蒸气。”灵均忿忿地抹去软弱的证据。

  “眼睛怎么会淌冒咸的⽔蒸气?”

  “因、因为…”她一时语塞。“因为我看不惯你金屋蔵娇,败坏自己的⾝体康泰。”

  “你还真有良心哦!”他顿了几秒。“谁跟你金屋蔵娇,小结巴?话说回来,只要出言辱骂我的时候你就不口吃了,所以现下不能再唤你『小结巴』。”

  “本、本来就是。”她坚持己见。

  “小夏的老爸扛下我的经纪业务,而她本人则是艺廊目前力捧的画家,大家纯属公事关系,抱歉让你过动的想象力失望了。”他翻个⽩眼。女人狭隘的脑袋除了装一些风花雪月的幻想,难道就不能来一点新鲜的?

  灵均哑然。真的吗?

  “这间别墅虽然名属于我,却已经打了契约,明言出租给小夏避暑作画,所以咱们俩还算客人哩!你教我撵她走吗?”解说至此,就算大功告成啦。偏生他老兄喜多加一句尾大不掉的注脚。“即使我和小夏之间发生过什么,也已成为过去式,夫复何言?”

  所以说,有时真不知该赞赏邬连环具有艺术家的敏锐眼光,还是抢⽩他愚钝得天下第一。

  反正他和小夏曾经混过一阵就是了。而且小夏那副拿她当情敌一般端睨的眼神,哪像个自甘为下堂‮妇情‬的苦命女?

  灵均的心火又起。“你你你…你这个『乌鲁木齐』呆子!”

  “什么意思?”他给她吼怔了两分钟。

  “就是姓『邬』的『鲁』男子既『木』讷又『奇』怪。”她期盼能以一双怒目瞪得他心虚惭愧。

  邬连环忽尔眉开眼笑。“嘿,你的创造力不错耶!”

  “讨厌鬼!我正在骂你!”这个该死的家伙永远学不会依循正常人的逻辑来反应!

  “骂得好,多来几句。”他居然要求“安可。”

  恨哪!气哪!她的温柔文静、秀雅婉约,一旦遇上魔⾼数十丈的变⾊龙,马上化为危险摇摆的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仇!”

  她恨他!虽然她并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恨些什么,还有,她何来的资格仇视他的旧情人。

  “我再也不要…”

  “理你了?”他扁起了批评。“,,!我已经听过这句老掉牙,⿇烦你多研发几句『乌鲁木齐』之流的新产品。”

  “你…”灵均⽪相底下的火山已经烈焚至极尽,烧到最⾼点。“你你你…算了,和一尾爬爬±虫类计较,不是英雄好汉。”

  彷佛庭院的男女之战尚嫌不够精采似的。

  哩啪啦,轰隆哗喇…

  平地爆起一声响雷,两位“戏⽔专家”同时停下对吵的圣战,焦点放在主屋內难以名之的騒动。

  “汪!汪汪!”

  ⽝吠声?

  灵均的秋眸霎时睁凸了两倍。

  邬宅里豢养着一只狗!方才那些个钟头它蔵躲在第几度空间?

  “嘶…喵呜!”队长凄厉惨烈的尖叫随之加进大合鸣。

  “队长。”她忙不迭跳出⽔池。

  护猫行动,开始!

  “该死!大呆。”邬连环也夺宝不落人后,穿著漉漉的休闲上岸,然而他迫待拯救的口标却是自己的心⾎结晶。

  “邬、连、环!”小夏扯直喉咙,为这首响曲唱出女⾼音焦躁的乐章。“快点来呀!大呆挣脫了绳圈,冲进屋子…噢!不,大呆,不要…”

  “要”字的余音依然刺着震撼的空气分子,可惜…

  哗喇喇的碎裂声响起,当场言明了已经不容否认的恶兆。

  “我的塑模!”邬连环的魂魄从牙关间飞窜至天外。他几个大步飞跨到主屋出⼊口,但另一品种的动物快了他一步,抢先闪出大门。

  “喵呜…”队长厉叫着巴黏住他的五官。

  一人一猫迅速手两个回合。结局终了,使蛮劲的人获得桂冠。队长被一只充満恶意的巨灵掌硬生生“拔”下,随手甩到天不吐去。

  “邬连环!”队长的监护人气急败坏,恰好盛接住弃猫的拋物线落点。

  “邬你妈个头!如果我的宝贝胚模被那只瘟猫摔坏,你们俩的⽪就给老子绷紧一点。”咻地一瞥,他大爷已然消失于门內。

  她完全不敢置信,这痞子竟是两秒钟前犹想‮存温‬贪吻她的男主角。

  “天哪…”惨绝人寰的痛吼果然不负众望地嚷起。“我的『手』、我的『头』!全部断成两截!外加几堆土屑!屈灵均,马上将那头疯猫给我出来!”

  “你、你你…”沁骨子里的‮躯娇‬刮进主屋,也不甘示弱。“你活该!『队长』是无无、无辜的,谁教你没告诉我屋屋屋里有狗狗!”

  肇事的雄⽝眼见主人们纷纷冒出头捉赃,一溜烟立即贼窜出现场,狗影也寻不着一尾。

  “我又不是算命仙,难道还早八百年前算准你会提一只瘟猫来讨命!”他旋风般地从工作室飙出来,温热的气息直扑向她的跟前。

  “可、可是,是你自己说,猫咪给夏小、‮姐小‬看住,没问题的,你你你、你怎么解释队长面临生命危险的、的意外?”无论如何,她绝不能任队长在自己的羽翼下受到损伤。

  邬连环已经分不清他到底想‮杀屠‬瘟猫,或者⼲脆连她一起毁尸灭迹。

  她竟敢狡辩!

  “那头衰猫,送到我手里,才算面临真正的生、命、危、险。”牙几乎被他咬得寸寸断绝。

  “对、不、起。”她扬⾼傲岸的鼻端。“你一辈子也染指不了队、长。”

  SRRY,姑娘走人了。灵均三两下收拾好队长的小窝。

  “等一下。”邬连环暴怒地扯住她的纤臂。“你想⼲什么?不守信用呀?距离咱们约定好的三小时才过了一半。”

  “嘶…”队长嚣张地龇咧两排森森的⽩牙。

  “SHIT!”他触电般地松脫五指龙爪。

  结巴鼠怀抱笨小猫,果然符合“猫鼠同眠、狼狼为奷”的真理。

  “后会无期。”

  砰!厚重的木门甩回它险些没对准的门框。

  他既气愕又困扰。

  “搞啥鬼?”女人!早该了解仁义礼智信在她们⾝上起不了大用的。

  “人家已经退庭啦。”从头到尾,最失职的主角正是小夏‮姐小‬,而她冷眼旁观的表情显然丝毫不觉愧疚。

  男人被修理嘛!不看⽩不看,难得邬连环那脸吃鳖的狼狙相有机会让健全的第三者⽇睹。

  “都是你!明天再不把大呆送回给夏先生,当心我冬令进补就吃狗⾁炉。”

  租赁合约上明明规定噤止豢养宠物,暂寄的也不成!

  “那好,大呆起码仍剩几个月可活,够了。”她兀自幸灾乐祸。

  邬连环鼓涨的⽪球撑不过十秒钟,登时怈了气。

  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就拿那个小哑巴来说,她的坏脾气可非一分一秒之內产生的,方才在⽔池里,她还赏了他好一顿丰盛的排头哩!

  他只好向敌方阵营不聇下问。

  “小夏,你猜猜看,屈家小哑巴是不是‮理生‬期不适?”对男人而言,这是唯一可以解释雌生物脾气恶劣的原因。

  “邬连环?我只有一个结论。”小夏只能‮头摇‬叹气。

  “你说说看。”女人谈女人,观点应该比他准确。

  “当年我和你分手,还真是分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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