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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爆菊不成反被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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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澜的猜想并没有错,武大人所练的金钟罩的罩门的确是在⾕道,也就是后世教科书所称的舡门那里。

  但是,武大人不会认为杨澜的这一脚能够伤害到自己。

  武大人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

  很简单,所谓的金钟罩罩门的确是要害所在,但是,它也不像武侠小说中所说的那样,就算是小孩子在罩门上打一拳也会将练金钟罩的那人打倒,其实,这罩门并没有这么脆弱,若攻击的力道不够,仍然造不成多大的伤害。

  武大人的罩门是在舡门处,那是一个非常狭小的地方,而且,被庇股上的⾁团挡住,要想攻击到那里,非常精确地攻击到那里,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上次,杨澜飞脚踢向武大人的庇股,他的下意识反应其实有些过度了,不然,若非如此,杨澜也不可能找到他的罩门所在。

  这一次,武大人没有停下攻击,仓皇躲避。

  因为,杨澜几乎是面朝天,与地面平行躺在空中,然后,飞腿踢向武大人,在这种情况下,杨澜能从外间借到的力道有限,他这一腿究竟有多少劲道呢?就算攻击到罩门,能不能造成伤害很难讲。

  再加上,武大人已经下意识地提舡收腹了,庇股上的⾁已经挤在了一起,挡住了舡门,杨澜的脚不管怎样也有一定的体积,它能够准确地击中舡门么?值得怀疑!

  何况,武大人自己也是在攻击的,眼看一拳就要将杨澜的脑袋砸碎了,若是躲避,这次攻击也就会无功而返了,他舍不得放弃这个机会。

  权衡利害之后,他决定冒一次险。

  然而。武大人地计算又一次大错特错了!

  诚然。杨澜地脚就算不是太大。也有一定地体积。不可能准确地击中武大人地罩门。毕竟。被庇股上地⾁遮住地舡门委实太细小了。只是那么一个小眼。就算脫光了。瞄准了之后发起进攻。也不见得能准确地击中目标啊!

  但是。武大人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杨澜不见得要用脚去攻击那个目标啊!

  “铮!”

  杨澜地薄底快靴前端突然弹出了一寸来长地利刃。雪亮地锋刃闪着寒光。杀气人。那利刃不曾有丝毫地阻滞便扎在了武大人地庇股沟中间。深深地扎⼊了舡门里面。

  因果循环啊!经常爆人‮花菊‬地武大人自己地‮花菊‬终于也被爆了!

  “啊!”眼看拳头便要落在杨澜那张依然挂着微笑的脸上了,然而。这一刻武大人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他发出野兽受到重创之后的惨叫,头发一立了起来。就像庇股后面有人架着一堆火在炙烤一样,他像火箭升空一般笔直地向上窜去,蹦得老⾼,然后,再落下。

  “砰!”杨澜使了一个漂亮的右侧腿,正中从空中落下的武大人的下腹,武大人像人⾁炮弹一般向后飞去。

  “轰!”他那‮大巨‬的⾝子重重地撞在铁门上,发出一声巨响,整座监房似乎都在摇晃。

  金钟罩被破的武大人。他的⾝体也只是比常人坚韧一些罢了,受到了如此沉重地打击,自然也会疼痛,不再像机器人一般毫无感觉。

  “啊!”他发出一声痛呼,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然后捂着庇股跳了起来,和舡门处的疼痛相比,刚才⾝上受到的创伤只是小意思而已!

  “喜么?”

  杨澜微笑着向武大人行来,对着这笑容。武大人仍然感到厌恶,然而,不知为什么,自从师傅死后,他那颗从来就不成感到过畏惧地心在这一刻却由衷地感到惊恐,原来,这个世界上,单打独斗,仍然有他无法对抗的人。

  他一手捂着庇股。一手挡在⾝前。瑟瑟发抖地往后退去,⾝子如此雄壮。样貌如此丑恶的巨汉竟然露出这样胆怯的表情,看上去颇为好笑。

  “你不是喜这个么?滋味如何?”

  杨澜依然笑着,笑容温润如⽟,云淡风轻,然而,在武大人心目中,这笑容却极其可怕,他不噤想到了小时候要是自己做错事,师傅板起脸瞧着自己的目光,那一刻,他便是如此的感受。

  一种心情是畏惧!

  一种心情是不安!

  这其实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心情,武大人为什么会有相同的感受呢?他找不到答案,他只知道他回到了十三岁前的自己。

  “啪!”杨澜挥动手臂,在武大人脸上菗了一个耳光。

  他地动作不快,不仅不快,甚至慢得可以,武大人完全能够轻易闪过去,虽然,他的金钟罩被破,‮花菊‬
‮辣火‬辣的疼痛异常,但是,他并非没有一拼之力,若是全力一搏,就算杨澜能够制服他,他也会让杨澜费一番气力。

  然而,武大人本就没有反抗的心思。

  当杨澜挥手菗他耳光的时候,他不仅没有闪躲的意思,甚至,有向前去的冲动,杨澜那一耳光菗在他脸上,让他感到羞辱的同时,他內心深处却滋生了一丝欣。

  以前,要是师傅忙着别的事情没有时间理会自己,武大人经常会故意做一些错事来引起师傅地注意,能够得到师傅的责罚,他很愉快。

  眼下,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了。

  杨澜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就像师傅一样,他觉得自己在对方的面前就像婴儿一般脆弱,这感觉既让他惶恐,又让他幸福。

  “呜呜!”

  武大人捂着脸哭了起来。

  这哭声中既带着痛苦,又带着一丝‮悦愉‬!

  武大人的这个转变听起来很神奇,其实不然,完全是有迹可循的。

  一开始,他就是个心智不健全的人,因为貌丑,受到了太多的歧视。只是,因为有一个关心,疼爱他,照顾他的师傅,他才得以生存下来,师傅便是他地全世界。他地世界也只有师傅一人。

  然而,师傅并不能照顾他一辈子,师傅年纪老了,终究是要仙去的!

  可惜,武大人地师傅仙去的时候,他才十三岁,⾝体虽然像成年人一样健壮了,心智却不成,这时候。又发生了乡人赶他离开道观的事件,发成了流⾎冲突,他被师傅紧紧庒抑的对这个世界的仇恨爆发了。于是,他开始了大开杀戒,并且恋上了这种感觉。

  在他的世界中,他,以及失去地师傅才是一类人,至于别的人类乃是别的物种,他看待其他人便像人类看待其他动物一样。

  这时,那个花旦改变了他对世界的看法,他恋花旦的⾝体。得到満⾜之后,他其他的望便降低了许多,这时,他才发现,原来他和其他人都是一样的。然后,花旦背叛了他,他被关到了东厂的黑狱之中,失去了自由。

  于是,武大人的世界又发生了变化。他彻底向野兽一边滑落,兽占据了他地⾝体和心灵,黑狱中強者为王的规则让他如鱼得⽔,他喜做野兽的感觉。

  直到他遇见了杨澜!

  这时,武大人才发现自己并非天下无敌,还是有人能够打败自己,杨澜让他想起了遗忘了许久地师傅,师傅在他心目中便像是一座大山,从前。那座山飞走了。如今,它又飞了回来。庒在了武大人的心中。

  他彻底爆发了!

  被杨澜打了一个耳光而后,最初,他还只是呜呜的哭泣,后来,哭声越来越⾼,他放开了捂着脸的手,一庇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瞧见这么一个大汉像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也算是经历过许多奇怪事情的杨澜也感到了惊讶,他莫名其妙地盯着武大人,确定对方并没有玩什么花招,的确是在发自肺腑地大声哭泣。

  怎么会这样?

  杨澜皱起了眉头。

  这时,那些看守也赶到了这座监房,瞧见监牢中的情景,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満脸的难以置信。

  监牢內尽是囚犯们的尸体,可想,这两人地斗有多么惊天动地,如此斗的结果应该只有一个啊!

  两个只能活一个!

  不管是站着的是杨澜,还是站着的是武大人,番子们都不会像现在这般好奇,杨澜站在牢房‮央中‬,武大人蜷缩在他脚下,嚎啕大哭。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杨澜转过⾝,望着铁栏杆外的番子们,他摊摊手,耸了耸肩,笑着说道。

  “各位大人,是不是派人进来收拾一下,里面,实在是得很!”

  瞧见杨澜站在一片尸山⾎海中,満脸不在乎地向着他们微笑,那些东厂番子虽然都是些狠角⾊,在这一刻,全都不寒而栗!

  “你!你!…”

  为首那个番子指着杨澜,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他一开口,将痛哭中的武大人拉了回来,武大人伸出手,抹了一把脸,恶狠狠地瞪着铁栏杆的那些番子。

  他猛地直起⾝来,巨灵神一般冲到铁栏杆处,摇动铁栏杆,大声吼道。

  “混蛋!傍我滚!”

  这一声大吼宛若奔雷,吓得番子们连连后退,其中一个家伙竟然将手中的刀都吓得掉在了地上,随后,他连滚带爬地扑到地上,将刀捡起,然后再连滚带爬地爬回去,没有一个人敢于靠近铁栏杆。

  “大人,怎么办?”

  一个番子靠近头目,小声说道。

  这个番子和领头地那个家伙晓得內情,上面的某位大人物希望能将杨澜弄死在狱中,原本想借武大人的手杀了他,但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用弓弩,杀他们!”

  领头的那个家伙目光闪动,着脸说道。

  “大人,这姓武的是厂公关注的人物啊!要是死在了这里?我们怕是有⿇烦了!”

  “⿇烦?”

  头目冷笑一声。

  “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还怕什么⿇烦,反正这里这么多尸体,到时候就说犯人们暴动,企图越狱,没有办法,我们只好动手镇庒了!只要我们这些兄弟不说,谁知道是怎么回事!要做大事情,自然要心狠手辣啊!”说罢,他转过⾝对手下说道。

  “兄弟们,囚犯试图越狱,没有办法,老大我只能下令格杀,大家将弓弩拿出来,将监牢中这两个穷凶极恶的匪徒杀!”番子们面面相觑,在监牢內,武大人仍然在咆哮着摇晃着铁栏杆,那铁栏杆一阵阵摇晃,好像很快便要被摇倒一般。

  他们顾不得多想什么,忙从间掏出随⾝携带的弓弩,手忙脚地给弩上着箭矢,他们这样做的时候,没有遮掩,就是明目张胆地在杨澜和武大人地面前如此施为。

  武大人地咆哮声更加凶猛了,他更加用力地摇动铁栏杆,想将其摇到,实际上,这基本上是做不到的,不然,他早就从这黑狱杀出去了。

  箭矢上到了弓弦上,眼看弓弩便要端起。

  武大人仍然在拼命摇动铁栏杆,杨澜依然面带微笑,似乎对自⾝地安危毫不担心一般!

  与此同时,在距离东厂黑狱三四里外的江南酒庄,有三个人正在开怀畅饮,座上客有杨涟,谬昌期,还有一个面⽩无须的中年人。

  “这事多亏了公公,要不是公公帮忙,我等还不能将那小贼怎样?这杯,谬某敬公公,还请公公畅饮!”

  谬昌期朝那个面⽩无须的中年人端起酒盏,笑着说道。

  “呵呵!”

  中年人笑了笑,庒低声音说道。

  “谬大人客气了,这都是王公公的吩咐,咱家只是奉王公公的号令行事,只是跑跑腿而已,当不得谬大人夸赞!”

  说罢,他端起酒盏,一饮而尽,极其豪气。

  “哎!”

  饮了这杯酒之后,谬昌期拍了拍桌子,痛心疾首地说道。

  “当初,谬某真是有眼无珠,错信了那小贼,原以为他会为了公义,为了辽东冤死的数万将士⾝而出,行那驱逐奷佞之举,岂料,他竟然与奷佞狼狈为奷,将那封信给了方从哲,让我等谋算尽数落空,真是气煞我也!”

  说罢,他端起酒壶,就着壶口便畅饮起来,酒⽔滴落下来,弄了⾐襟。

  “谬大人!不是我说你,你早⽇将那封信给杨某,杨某托王公公将这封信给太子,呈给圣上,那奷佞还能像现在这样逍遥么?”

  杨涟瞧了谬昌期一眼,冷冷说道。

  谬昌期摇‮头摇‬,面带愧⾊地说道。

  “杨大人,不说了!一言难尽啊!现在,我只想那小贼能得到报应,如此,心也会安一些!”

  “呵呵!”

  那个中年人笑了笑,说道。

  “谬大人无须忧心,进了东厂的黑狱,还能活着出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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