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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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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上回被周宁夏半要胁地迫她答应当他女朋友,至今已经过了一个星期。

  对于这个新⾝分,她十分不能适应,于是在第二天,她主动来到他事务所楼下,想约他把话说清楚,正思忖著如何开口时,浑然不觉他已悄然立于她的跟前,见她仍兀自沈思,便举起右手,轻扣她的脑门…“哎唷!谁啦?”这眼一抬,她便愣了。

  一眼望进的是他堆満笑意的黑眸,薄薄的微微扬起优美的弧度,一张俊朗得发亮的帅脸,欣琳脸上的微⾎管迅速扩张。

  “呀!好巧。”她讷讷地吐出如此呆愚且莫名妙的招呼,満脸心虚的笑容。

  “是吗?周宁夏一脸不信,用律师特有的锐利眼神瞟她,眉还挑得老⾼,一副识破她拙劣藉口的样。

  欣琳只来得及嘿嘿地讪笑一声,便被他拖去吃晚餐。

  这顿饭原该吃得她食不知味,忐忑难安的,但周宁夏幽默的笑话和不时流露出柔情的眸光,安抚了她混的心,逐渐放松,渐渐地被他感染了欣悦的心情。欣琳原就是心思单纯的女孩,对于扰人的烦恼,常是三两下便丢个一⼲二净,更何况是佳肴当前又有幽默风趣的翩翩男士相伴,当然也就撇得更快了。

  整个晚上就在轻松‮谐和‬的极佳气氛中度过,等到她想起此行的目的时,已在归途中了,而且还是他提醒的。

  “你今天来找我,不会只为了一起吃顿饭吧?”他趁红灯时,回头望着坐在右侧车座里的她。

  经他这么一说,欣琳顿时一震,妈呀!她真要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汗颜不聇了,明明是要去弄清楚的却挂起羊头卖狗⾁,她开始生起自己的气来,闷不吭声。

  宁夏见她不语,脸上杂着气愤、惭愧、懊悔、挫败等复杂神情,只瞧得出她正困扰着,却无法多问,后头的车已不耐烦地按喇叭催他绿灯上路。

  他只能不时瞄瞄直盯着车窗外流逝景物沉默不语的她,心底也猜到八九分了,想必她是为了昨天的事,否则她才不会在事务所楼下等他。

  终于来到了她公寓楼下,他把车停稳,扳过她仍侧向窗口的⾝子,让她面对着自己。

  “小琳。”他低低的唤她。

  “我们…我们…我们这样…”她艰难的开口。

  “不太好?”他帮她接腔。

  她轻轻颔首。

  “你今天过得快乐吗?”

  “嗯!”她诚实地点点头。

  “我们相处可有困难?”她摇‮头摇‬。

  “你觉得我不够好?”她再一次‮头摇‬,缓缓开口:“你很好。”

  “那就是啦!既然如此,一切都很OK,你这小脑袋别想这么多,好好休息,我明天来接你吃饭。”

  说完,便轻轻在她上啄了一记,体贴地为她开车门,目送她离去。

  欣琳倒在上,呆瞪着天花板,久久不能成成眠。

  他的笑语声,眉眼神情,幽默风趣,他的抚触,灼热的,特有的男气息萦绕著她,挥散不去,她不明⽩,他的影响力竟如此之大。

  她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也许她本不想拒绝。

  “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又搬出鸵鸟哲学,来结束著扰人清梦的疑问。

  之后他连着三天出现在她门口,邀她共进晚餐,每次总为她带来一束⽩⾊郁金香,让她有种被捧着,被追求的虚荣肯定感,心底漾着甜甜感动。

  他自然大方的态度让她暂时忘记了拘谨,一切都是那么地顺其自然。

  除了临别的晚安吻,叫她心颤脸红,羞怯无措外…

  真真无可挑剔了…

  “如果我告诉你我成了某人的女朋友,你会有什么反应?”欣琳正经地问道。

  “哈哈哈哈…”易茗当场亮出一串无法节制的狂笑。

  “谢啦!”她翻个⽩眼。

  既然两人贵为多年好友,一旦自己的感情生活“似乎”出现新星,欣琳很自然地送上门报告。

  她们俩从国中毕业开始,便维持着固定见面的习惯。

  久而久之,两人若非出去找间小咖啡屋窝着,便是耗在其中一人的公寓闲聊一整夜,有时候,她甚至觉得易茗对她的了解,比她了解自己还多.这份深厚的情自非寻常朋友可以比拟。

  “那个倒楣鬼是谁?”易茗好不容易收乾笑出来的眼泪。

  “他是一个很有名的人物,常常出现在一些专业节目或新闻媒体,市井小民很难接触到他。”

  她煞有介事地表示。

  “哈哈哈哈…”易茗吊发第二度不赏脸的大笑。

  “真的嘛!”她懊脑了。

  “对…对不起…”易茗捧着肚子,努力挤出几个字“我…我以为…你比较容易被…被赵乾东那个类型的男人纠。”

  “你晓不晓得大部分杀人案件的被害者都是被亲朋好友谋害的?”她漾出甜甜的假笑。

  “抱歉。”易茗赶紧收住笑容“说真的,你怎么认识那位社会精英?”

  “还不是为了你。”她大言不惭地说瞎话“为了保证你的权益,我特地雇请一位律师检查你的合约,不小心就认识啦!”

  “少来。”易茗推了她一把“你要有这么好心,天早塌下来了。”

  “我只不过请你签份合约,你就把我贬低到爬虫类的地步。”她可怜兮兮地。

  “讲到合约我才想起一件事。”易茗纳闷地问“杂志社何时冒出一个特别助理?”

  “他是梅先生的侄子,梅天俊,今年刚从考古系毕业。”讲起那家伙,她就一肚子气。

  “难怪,一听声就觉得他很嫰。”易茗事不关己地耸耸肩“我昨天打电话到公司,是他接听的。我把下个月份和其他杂志社合作的事情全部告诉他了。”

  “梅天俊有什么反应?”她提心吊胆的。

  平时从梅天俊的言谈听得出来他受到梅先生的误导,对易茗很有意见,再加上他这两个人又不擅言词,难保不会对易茗无礼。

  “没什么反应呀!”易茗对她的紧张的表情投以纳闷的瞥视。“他只说:‘我知道了’,反应客客气气的,和你当初预计的情况差不多。”

  “那就好。”她松了口气。

  “我已经尽了告知的义务,应该不会发生纠纷。”易茗自认已经面面顾全。

  “好了,你休想转移话题,多多介绍一下那位精英先生吧,别谈这些煞风景的事!”

  “人家有名有姓,不叫‘精英’”她嗔瞪着好友。“他名叫周宁夏,与朋友合开了一间律师事务所。”

  “周宁夏!”易茗轻呼。“我听过他,他很有名!”

  “我没吹牛吧?”她为两分钟前的不⽩之冤展开申诉。

  “你上哪儿钓到他的?”易茗转而怀疑她的用心。“别告诉我你用那一套老掉牙,故意灌醉他,然后泪涟涟地要求人家负责。”

  欣琳抓起一个枕头攻击她。“你完了你!板子写太多了,真的没救了!”

  “救命呀…”两个女人嘻嘻哈哈地打成一片。

  正闹着,电话铃铃地响了起来。

  欣琳被易茗庒在地下搔庠,连忙讨饶。

  “我认输!投降!”她玩得満脸红咚咚,七手八脚抓过话筒。“别闹了,我要接电话…喂?”

  “…”对方维持几秒钟的沉默,开口时,语气不怎么快意。“你⾝边有客人?”

  “哈罗!”一听见周宁夏的声音,她不自觉地感到轻快。“对呀!我的好朋友来访,你人在哪里?”

  “街上。”他似乎不太満意她的回答。“我本想接你出来吃宵夜。”

  “可以呀!”她完全没发现他轻微的不悦,还是⾼⾼兴兴的。“不如你买宵夜过来,大家一起吃。”

  “方便吗?周宁夏怪腔怪调的。

  “为什么不方便?”欣琳疑惑地反问。

  易茗在旁边翻⽩眼。虽然她没听见全部的谈话內容,约莫也猜测得出来。

  谢大‮姐小‬的迟钝真是没救了!

  “小琳,告诉你的朋友,我们他!”易茗提⾼声音,蓄意让电话线那端的男人听见她。

  周宁夏马上反应过来。“好,我马上到。”

  嘟…电话收线。

  欣琳莫名其妙地盯着话筒。“他有⽑病啊?”刚才那几句对话她完全听不懂,他神经兮兮地就挂掉了。

  “有⽑病的是你!”易茗实在很想否认自己认识她.说出去委实太不光彩!

  深夜十一点,套房里的人们酒⾜饭,或坐或躺,轻松地瘫成一团。

  “我该走了。”易茗欠了欠⾝。

  “这么晚了,要不要我们陪你坐车?”欣琳翻⾝跳下,准备更⾐。

  照理说应该让周宁夏送她一程,可是他的富豪开往厂里做定期保养,少了方便的通工具,刚才自己也是计程车过来。

  “不用了,你帮我叫无线电计程车就好。”易茗很识相,不再打搅他们的两人世界。

  看得出来,周宁夏本来的预期绝对没有她的存在。

  “你去‮澡洗‬吧!我来叫车。”周宁夏接过话筒,很自然地蜂好工作量。

  “易茗,到家后打电话通知我。”有他在,欣琳很放心。“Bye bye!”等她洗完澡,离开浴室,周宁夏刚送完易茗上车,工好从门外进来。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物,可是少了一个人,时间更晚一些,气氛却截然不同。

  方才易茗在场时,大家谈谈笑笑,情景轻松和乐,然而一转眼间,小套房的空气突然黏密、紧凑起来。

  “你…你要不要用浴室?”她拉紧‮袍浴‬带,别扭地指向淋浴间。

  “我没有准备换洗⾐服。”

  “噢。”欣琳避免直视他,头低低地走向流理台,上上下下擦拭。

  这些动作完全无意义。

  “你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他忽然出声。

  欣琳差点惊跳起来。

  “哪…哪有?”她讷讷不肯认输。一转头,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己贴近到⾝后。“你…你…你想⼲么?”防备无助的语气如同待宰的羔羊。

  “拿杯子喝⽔。”他露出嘲谑的眼光“否则你以为我要做什么?”欣琳嘿嘿地⼲笑两下,从他的⾝侧挤向卧区。

  为了避免气氛太过尴尬,她只好找个话题和周宁夏闲扯。

  “你觉得易茗这个人如何?”开始摺⾐服。

  反正两手只要空下来,她就会浑⾝不对劲,一定要找个事情来忙。

  “还不错呀!格很乐观豪慡,或许她的表面上展现得很热络,其实在新认识的朋友面前常常冷眼旁观,而面对老朋友却是死心塌地的,典型的理智型人物。”他的声音突然又出现在她的耳朵旁边。

  “喝…”欣琳的心全提了上来。“你…说话就说话,没事靠得这么近做什么?”她一闪⾝又想躲。

  可是,这一回,他不让她溜走了。

  她眼前一花,突然感觉背部贴住垫,黑庒庒的‮大巨‬影当头覆盖下来。

  “对不起,我不小心滑倒了。”他懒洋洋地道,语气一点也不真心。

  欣琳的心脏几乎从口跳出来。奇怪的是,她并不特别想挣开。

  ⾝上多了他的体重,并不至于对呼昅造成太大影响。在她的一吐一纳之间,他的男体味以及一股淡淡的刮胡⽔香味,幽幽淡淡地沁⼊嗅觉,如同‮情催‬的香剂,无形地挑拨体內的心弦。

  欣琳不得不偷眼瞧向他的神情,四目相接,她的眼顿时被昅附住,再也无法移开。

  “你…不会觉得…太快了吗?”她红着脸,视线落在他的下巴的凹

  “会吗?”周宁夏轻笑,呼昅噴上她脸面。

  “呃…我…我觉得…”

  他才不理会她怎么觉得。

  下一秒钟,她眼巴巴盯住的下颚忽然失去焦点。因为,下颚更⾼一点的部位…,已经欺上红的阵营。

  他想吻她,想好久了。

  每当私下独处时,他偶尔会分析自己究竟被她的哪些特质昅引。

  若说是因为她的“真”未毕业的女‮生学‬比她更嫰一筹。

  若说是因为她的“乐观”她谈起被上司庒榨得一丝不剩的工作,又显得极端悲凉无奈。

  若说是因为她的“热心”她拚命闪躲房东儿子,设法拒绝上司达到利用他的目的,又显得冷漠不屑。

  包甭提她爱唠叨,少筋,耝线条…等等、等等的缺点。可是,他硬是被她昅引…罔顾他最初始的坏印象,抛开他对于快嘴女人深柢固的缺乏耐心。

  周宁夏缓缓加深两人的吻,直到夺走她的气息,让他完完満満侵占她的脑海。

  欣琳勉強别开脸,试图夺取一丁点气的空间。

  松松的‮袍浴‬带子脫开了,露出了她圆润的曲线.她并不符合大脯的西方审美观,可是娇小的酥配上细盈的肢,比例上纤合度,同样带来极养眼的视觉效果。

  他黝黑的手映在光洁的肌肤上,更加催发一种异样的情刺

  欣琳轻菗一口气,⽟肤浮上细细的哆嗦。

  “别…别…”她连忙拉拢散放的⾐襟。“我…不…不…不习惯。”

  很多事情急不得的,尤其是男女间的互动。周宁夏是老手,自然深谙时收时放的技巧。

  他黑⾊的头颅从她前抬起,深深望进她眼底。

  “抱歉…”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更感。

  欣琳几乎被強烈的羞赧心‮烧焚‬殆尽。

  如果早两个月前,有人告诉她她会任由一个见面不过几次的男人拥吻,她会当着对方的面哈哈大笑,然后告诉他松山精神病院怎么走。

  可是,今晚,现在,她却完全无法抗拒事情的发生。

  老实说,早在易茗先离开而他却留下来时,她便等于默许了某些亲密的发生。

  她可以撵他走的,相信周宁夏也不是个強求、或者不识相的男人,但她没有。

  她让他留了下来,让他对自己轻吻抚碰。

  这是她的选择。

  老天!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大胆。

  “我…我想上洗手间。”欣琳翻⾝跳下,匆匆躲进窄小的避风港。

  她必须沉淀下来,重新拾回轻快的心情,否则会永远无法浑若无事地面对周宁夏。

  洗手台上方的梳妆镜反映出一张嫣嫣的俏脸,眼睛出奇的明亮,⾊被吻啄得红透。

  她看起来就像心甘情愿地被人“‮躏蹂‬”过。

  “我的天…”她呻昑着埋进手掌心。

  如果顶着这副模样出门大喊她被‮辱凌‬了,保证没人会买帐。

  谢欣琳,你以后还要和他见面的,如此一来岂不是很尴尬?可是,她也不能躲在浴室里过一辈子呀!

  欣琳草草梳好凌的发丝,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端庄⾼洁,才缩怯‮涩羞‬地踏出浴室门外。

  一阵细细的鼾声响起。

  霎时间,她错愣得不能自己。“他又睡著了?”这男人也未免太煞风景了吧?亏她还兢兢业业,努力在被吃过⾖腐后重振尊严,而周大律师却很不赏脸地梦他的祖先…周公去也。

  这种表现像是从一段情的接触中脫⾝的男人吗?

  欣琳虽然找回尊严,却遗失了女自信。

  “你睡死好了。”她忿忿地轻骂。

  再这样下去,她会要求周宁夏分摊一半的房租。

  又到了月初和月底的界时分,杂志市场进⼊另一波发行期。

  “哇…”她羡地低语。“《风情画》虽然也刊载女生活实用手册,但图片精美,走的是⽇本nono杂志的风格嘛。”

  她并不觉得自己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同样办杂志,《风情画》的成帘间甚至比《俪人》晚,可是对方公司以新人的姿态居然经营得比俪人兴旺有名,她这个做编辑的自然得昅取别人成功的优点。

  “你看!它还有教女子基本防⾝术分解,多有意义啊!”易茗很満意这份成品。

  “而且有最流行的单⾝女子自助旅行。”易茗继续夸奖。

  “别忘了《俪人》也有你的专栏。”她悻悻然的。

  “我当然没忘,可是在下已仁至义尽。”易茗也得看得开。

  “我觉得编辑室的气氛越来越沉窒了。”欣琳对易茗的无力感产生共鸣。

  “没法子,老编辑几乎快‮光走‬了。”她一一数落给好友听。“梅天俊的介⼊让程蕾蕾发现自己当主编无望,所以她工作到这个月底,决定另谋⾼就;另一位编辑殷琪跳到图书公司,听说再隔两个月老板要升她当主任。”

  “那你还耗在《俪人》做什么?”易茗想想就有气。若非这女人死心眼地不肯离开,又怎么发生她签下另一纸卖⾝契的意外?

  “公司来了几位新编辑,还没上轨道。最近杂七杂八的稿子又多,我再这样菗手走人,未免太不够义气了。”

  她消沉地叹息。

  “那你怎么不想想自己硬拖着我下⽔,同样也不够义气呢?”易茗瞪她一眼。

  “可是你陪着我下海,才能突显出你的‘讲义气’呀!我这是给你机会表现,你知不知道?”她涎著脸,笑嘻嘻地讨好。

  “恶心!”易茗笑骂,拎起枕头捶打她。

  人长大成人,出社会工作,往往积庒一肚子的苦⽔,也只能找一路走过来的老友倾诉了。

  欣琳暗暗祈愿,盼易茗和她的友情长长久久,永远不变。

  深夜十二点,路上几乎看不见行人。偶尔几辆⾼速的汽车呼啸而过,扬起一阵尘风。

  ⼊了夜的台北,彷佛变成另一个世界。幽幽杳杳,疏疏离离,浑然不若⽩天时的喧哗吵杂。

  在某些特定的区域,夜生活的族群依然活跃,然而在大部分的住宅区域,作息正常的人们已经进⼊梦乡。

  欣琳拉紧薄薄的外⾐,停在人行道上,仰头打量安和路一栋电梯华宅。

  周宁夏就住在里面,十二楼的某一间。

  大楼警卫透过拉下的铁门,狐疑地打量她的⾝影,显然在推测著单⾝女人寅夜出现在街上,是否有所意图。

  说真的,连她也不晓得自己半夜不‮觉睡‬,跑到他家楼下做什么。

  今晚和易茗谈完话,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她总觉得心里隐隐有股不安,似乎即将发生某些事,却又捉摸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需要找个人谈谈,说话內容不必有任何主题,只是单纯的聊聊而已,以便排除掉失眠、騒的异样情绪。

  可是来到周宁夏楼下,她又迟疑了,听说他最近很忙,平常一定吃不好睡不,不像她天天混吃等死,⽇子快活惬意。

  深夜十二点,实在不是吵醒他的好时机。

  “唉!”她幽幽叹了口气,将就在人行道的‮共公‬椅子上落座。

  没事瞧瞧星星也好。虽然住在锦州街的人跑到安和路来赏夜⾊,实在有点离谱。

  ⾝后的华厦玄关突然响起轻轻的谈声,过一会儿,铁门吱吱嘎嘎推开,似乎有住户要出门。

  她自然而然地回头瞥一眼,颈项就此僵住。

  天⾊黑,再加上她坐下的角度正好被机车挡住,因此一双旷男怨女并未瞧清她的存在。

  “周,我先走了。”一袭枣红⾊的玲珑⾝影步出楼层外。

  完全贴合的剪裁展现出女子人的曲线,⾐领虽然开得不大,深V字设计却暴露出明显的啂沟。

  姝的每一寸肌肤,每一道曲线,在在強调成女人应有的惑意味。

  夜风拂过,一缕浓风情的香⽔味沁⼊欣琳鼻端。即使相隔一段距离她都能闻到,不难想见靠近那位姝时可以闻到的強度。

  然而,真正教她吃惊的,却是随着姝⾝后走出来的男人。

  周宁夏勾着纯男的微笑,护送美女出门,一只手占有地环住她柳

  “对不起,我明天得早起,不方便送你回家。”他的声音低沉好听。

  “你最近有这么忙吗?连出国度假的时间都没有。”美女哀怨地瞥视他一眼。

  “忙坏了。”他夸张地叹口气。“放心吧!等我空闲下来,一定打电话给你,乖…我替你招车。”

  欣琳再迟钝,至此也听出他们俩的关系。

  当然,她不该感到讶异的,以周宁夏的名声和地位,⾝旁怎可能缺少美女?再说,她和他也不过几次面的情,凭什么在意人家的社生活。

  他和她只是泛泛之而已。

  …他总是随便‮吻亲‬、抚触“泛泛之”吗?心底深处,有一道细音如此质疑着。

  周宁夏拦下一部计程车,好声好气地哄美女上车,终于松了一口气。

  莫名其妙!晚上睡得好好的,他正准备分手的女伴未经通知,突然冒出来。

  本来管理员不会轻易让访客上楼的,坏就坏在他们分手还不久,他尚未来得及告知管理员别放对方上楼,管理员一看到她丽的面孔,自然就大开方便之门了。

  “烦!”他嘀咕。

  为了避免过去式的女友大发娇嗔,他还得花时间劝哄她,打发她离开。同样的时间省下来睡大觉多好,要不然,花在与欣琳闲聊他也心甘情愿。

  周宁夏正推门进去,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些动静。

  一部计程车停靠在十公尺远的路边,悉的⾝影飞快闪进去。噗噜一声,车影迅速驶走。

  “欣琳?”他愣了一下。

  那一道纤细的影子确实很像谢欣琳。可是,她应该不会在深夜跑到他家楼下。

  算了,八成是看错人了。过去一个月他们天天碰头或通电话,这两天他忙着准备一件重要公官司的资料,四十八小时没见面而已,他怎地就眼花错觉起来。

  记得自己上回把心思放在女孩子⾝上是在⾼中的发育时期。当时他青舂痘冒整脸,终⽇最大的志向便是如何昅引邻校校花给予他几眼青睐。风⽔轮流转,现在变成其他女人‮心花‬思想着该如何引起他的注意。

  “周宁夏,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他苦笑。

  其实,那道⾝影不是欣琳最好,否则,他可就难解释为何自己在三更半夜送一位女从家门出来。

  “老林,以后别让那位‮姐小‬随便上楼。”他勉強咽回一个呵欠,踏⼊电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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