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段任衡莫名的开始期待起下班时间来。
近来跟情人之间的生活竟不似与霏安在一起时的快乐,大概是没真正体验过婚姻生活,回家吃饭居然成了件令人⾼兴的事。
霏安的手艺并不如他想像得好,她似乎对⽟米情有独钟,从这个月回家吃过五次饭的经验里,她几乎每餐都有一盘炒⽟米,偶尔会出现几盘炒牛⾁、炒羊⾁,或是附带一盘炒青莱,还好他不挑食,想到她⾝兼职业妇女角⾊还得辛苦做莱的份上,也未曾要求她更改菜⾊。
倒是霏安几度向他致歉,表示她会勤于增进她的厨艺,并请他多多包涵。
多么客套的表达,客套的有点不像是夫,段任衡忍着没将心中的感受说出,头一回像个老爷般的坐在客厅內,一边听着新闻,一边用眼角瞄着子忙碌的⾝影。
整理完餐桌后,她会顺便料理一下家务,这是她的习惯。
这就是婚姻吗?
以前段任衡从未想过像她那样出⾝豪门的千金会拿着抹布擦拭家具,他的妹妹雪苹就从来不做那些家务事,而霏安却跟自己的妹妹完全不同。
只不过就算霏安拿着抹布也绝对是⼲净优雅的,怎么也不像是个⻩脸婆,一如她给人的纯净感,她所持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无瑕,连她手里的抹布亦是。
段任衡无聊的询问她这样会不会太辛苦?甚至兴起了聘请管家的念头,因为他实在不习惯他的女人做那种在他感觉上是耝活的工作,尤其那人正是他的子,那更让他觉得有点不舒服。
“我们只有两个人,除了做做饭以外,我几乎没帮你做过什么,⾐服也是由别人洗,垃圾还有专人统一集中处理,我本不用做什么家务,只是偶尔把我弄的环境整理一下罢了!不需要请人啊!”她说的是有道理,但他实在不愿自己在家时,却见到她在一旁做着一般⻩脸婆所做的事。尤其她一点也不像⻩脸婆,做那些家事更显得情况诡异。
“老婆,放下手边的抹布,坐到我⾝边陪我看电视好吗?”他提议道。
只是突然看见电视上播放夫相处的片段,他想感受一下霏安陪伴的感觉。
只见她拿着抹布至洗手台洗净晾⼲后,用⼲净的布擦拭了手。穿着柔软棉裙和轻便上⾐的她看起来清新可人,完全没有刚做完家事的那种疲累感,乖巧的窝进他摊开的怀抱里,填満他⾝边的空位。
段任衡突然觉得心里有个地方也跟着被补満了。
低头与她相视一笑,对着霏安露出笑容似乎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老公,我听爸爸说你最近谈妥了一宗大生意。”
霏安是个会找话题的女人,这也是她不会太无趣的原因,不需要他刻意去想要对她说些什么。
段任衡尤其喜听她喊自己“老公”两个字,她的声音总是带着甜甜的温柔。
“你呢?工作顺利吗?”
“还不就是那样,我有个能⼲的好秘书。”
“就像我有个能⼲的好老婆一样?”他脫口而出。
这种话一向能让女人心花朵朵开,相信霏安也会⾼兴听到他的赞赏。
她果然如他所预期的,以他喜的笑容回应。
“我并没有为你多做什么。”
就因为她老是说出这种谦卑的话,才让他窝心。
“要是帮我生个孩子呢?”
段任衡突然想跟她拥有一个孩子,如同其他夫般的拥有自己的宝贝。
霏安的表情怔了一下,她不是不想要小孩,但…他是认真的吗?
“帮你?”她反问道“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不能说是帮你啊!也是为了我自己。”
她轻声的回应,表明她不是生子工具。段任衡为她的坦言感到些微狼狈,还好她温柔的边说边将头靠在他颈旁,那让他觉得自己不是被嘲弄,而是被她依赖着。
“那你想吗?”
“你已经准备好当⽗亲了吗?”她想弄清楚他是不是认真的?
“我想也该是时候了。”毕竟他今年已经三十三,是大到⾜以当⽗亲了。
“嗯。”她的回答不知是好或是不好,只是温顺的靠着他,与他一同望着眼前的电视。
过了一会儿,画面转换成广告,段任衡又开了口。
“要是有了孩子,你可以天天待在家里,不需要再去工作了。我不喜你工作完还得回家做饭,我的老婆不应该这么辛苦。”
也许他是有点大男人主义,想要个孩子的想法在他脑里已经发酵到霏安肚⽪鼓起的模样,而他对这想像感到欣喜。
“嗯。”她再度应了声。
段任衡明⽩霏安不会忤逆他的决定,所以继续想着孩子的事。
有个像她的小女孩,或有个像他的小男孩,看着霏安陪孩子玩耍,在他归门时霏安和孩子扑向自己大叫,也许那才像一个家庭,也许他和霏安之间会更像一对夫。
想着想着,他将霏安更抱紧了些,她抬起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像是发现了他的不寻常,脸上马上泛开一片晕红。
他不会是想在这里吧?霏安掩住心中的惶恐,看了眼天花板的吊灯,希望他能明⽩她的恐慌。他们从没在客厅里,甚至是开着灯的地方做那种事。
但段任衡显然没有发现她的不安,反而是以恶虎扑羊的势姿,直接以行动表示他的认真。
绵在她的齿之间,呑去她的嘤咛和微弱的议抗,吻着她微微发红的粉颊,挑起她的情,让她无力专注于挣扎,抚上她曼妙的曲线,让她沉抡在他的魔咒底下…
闻着她⾝上独特的气味、听着她的呼昅声逐渐不稳,段任衡乐于见到他的老婆被自己所撩动。
霏安是个尽职的老婆,在这方面她倒是不像其他女人那般了解他的需要,所以一向是他主控着房事的进行,但他相信她会从自己⾝上得到偷,而她的反应也印证了他的判断。
情过后,他揽着她,维持她跨坐于⾝上的势姿。她的⾐衫尽褪,他随意拾起⾐服盖上她光滑的裸背,将她紧抱在前,听着她因热切的而急促的息。
抬眸细看着她,霏安的发丝微,一脸的苹果红,分明写着刚被爱过的痕迹。
被爱过,段任衡脑子里闯进“爱”这个字。
“你喜我吗?”他咬着她精巧的耳垂,语音含混的问。
她的头点了两下,但她的脸始终不肯面对着他。
“为什么不看着我?”
“这地方让我觉得不自在。”她的声音有点怪。
段任衡握住她的下巴,她正视自己,却意外的在她眼角发现润的痕迹。
她很尴尬的对他投以一笑,边笑边勉強的头摇。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她的声音破碎。
从他开始提小孩的事时,她就觉得事情有了异样,段任衡突然认真了起来,甚至忘了她不是那种可以任他随时随地使用的女人。
他突来的热情是由于他的心⾎来嘲,而造成他心⾎来嘲的原因是…
他想让她孕怀。
这让她感到伤心…她恨自己的胆小和无力,她想告诉他:我只想跟爱我的人生宝宝…可是她不敢这么说,更气的是她不确定自己不爱段任衡…
她很确定她想要个小孩,但她更确定她不要自己的孩子在这种情况下进出人世啊!
她想找她的“shmily”然后跟他共有一个孩子,若她跟段任衡的婚姻只能维持在这种无法心的程度,那这个假婚姻里本就没有必要弄个真的生命来凑热闹啊!
段任衡被她的泪震得动弹不得,他不明⽩哪里做错了,方才之时他并没有发现到霏安有任何的不对劲,她还是跟以往一样对他不推不拒,任着他尽情的释放,但…这有什么不对吗?
“我们从来没有在开着灯的地方做这种事,而且…”她昅昅发红的鼻头解释“这里是客厅。”
“我们是夫啊!”他说得理直气壮。
也许行事保守的霏安一时之间无法理解更换场地有助于增进乐趣吧?
⾝为她此生唯一的男人,也许应该教导她一些事情,但另一半的段任衡又自私的不愿教她太多这方面的事。
他保守的小子不是跟其他女人一样了解男人的望渴,子跟妇情之间在他的观念里是有所区隔的。
他只能贪恋的吻了她许久,意图安慰她,却阻挡不了心里逐渐升起的无力感…
也许他不该将对女人的望转嫁到她头上,毕竟霏安不是他喜爱的火热情人类型,而她的观念也守旧得无法负担他的恣意狂。
他是该考虑到这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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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儿育女的场战澳回传统的大。
霏安开始有意无意的在躲着他也是主因,她似乎深怕段任衡会和上次一样,心⾎来嘲就強庒着她寻,所以他只能在上寻着她的⾝影…
而段任衡则因为她若有似无的闪躲而感到不悦。
霏安一样对他笑、一样煮饭等他回来,但每当段任衡一有亲近她的意图时,她就马上走出他的视线躲进书房里,并庆幸着秀丽陪她去买了许多画具,让她一人待在书房里时除了发呆以外还多了些事情做。
她开始我回了年少时想对着空⽩画图的望,试着借此转移自己对婚姻问题的无力感,把自己复杂和意失的心情全画进图画里头,那让她觉得画图比在没事时写那几个英文字⺟好,更不会让她在发现自己又写了那些字时,随之淹没在沮丧之中。
某次段任衡在正常时间回家吃晚饭时,只见霏安收拾餐桌后,便找了一个理由进书房看公文。
看在段任衡眼里,只觉得那是她想避开自己的借口,他并霸道的将她进书房办公的行为解读为避开自己,为此暗自生着气。
他开始不再像上个月一样经常回家吃晚饭,说穿了上个月他不过也才早归了六次,但他除了赌气不肯回家吃霏安煮的晚餐以外,甚至和妖娇的美女厮混至三更半夜,刻意沾着一⾝粉味返家,再醒唤已睡的她,并与她行传宗接代大事。
他不了解自己为什么突然在意起霏安的感受,更不了解自己为什么开始想用不忠来伤害她?
以往的他一定是经过盥洗,穿上只沾有他惯用古龙⽔香味的⾐物回家,而如今他甚至大方的穿着染上口红印的衬衫在她面前晃。
像是在惩罚她的闪躲似的,意图告诉她他并不只有她一个女人,试着引发她的伤心和醋意,但几番试验的结果都证明了,霏安毫不在意…甚至是没有发现…
那让段任衡更加愤怒!
而霏安却是明⽩的…
段任衡发现了自己的异样,她明⽩他的不悦。
她一向不会推拒他的求,但…她躲。
有件事让她觉得很奇怪,他们两个明明是不相往来,除了彼此共享一张大外,在其他的时间里他们各有各的生活,可是…
他竟然发现了她的闪躲,更怪的是…霏安竟然知道他发现了。
他们应该是不关心对方的,除了偶尔在嘴上挂着几句关怀,纯粹用嘴巴说说来营造谐和气氛,但这回却不一样…
霏安感觉到丈夫在生她的气,所以她闪得更严重了。
段任衡又回到以前的生活状态,不再回家吃晚饭,这跟以前的他无异,只不过在他关照她好一阵子以后,突来的漠视让她有些失落吧…但也让她轻松了不少。
唯一和以前不一样的,是段任衡开始不在乎她会发现他的外遇了…
他的⾝上开始出现了不同味道的女人香,⾐服上也出现了各⾊的印。
在应付过那么多女人以后,他应该是无力再找她寻求慰借,但…他却还是要她。
以前的他若是迟归了必会体贴的不吵醒她,一向浅眠的霏安甚至听不见他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只会在次⽇发现他躺在⾝边。
但他现在却是蓄意的想吵醒她,甚至是故意弄醒她,她连装睡都逃不过他的攻势,她开始为这一切感到忧心了…
房门又传来他的脚步声,霏安小心的闭着眼,听着他打开门,闻到了他⾝上传来的酒味…
他的手抚上了她的脸,然后是脖子,接着探⼊了她的⾐领…
霏安只得睁开蒙的眼,装出一副刚醒来的样子。只见她眼睛,瞥了一眼头的时钟,伸手搅住他的手臂并将它轻轻抱在前,阻止了他的逗挑。
“今天加班加到这么晚啊?”她爱娇的问。
她抱住他手臂的动作让段任衡全⾝战怵,不是因为她的关心问候,而是她抱住自己时的那种温柔,还有依赖,让他打从心底感到罪恶。
她把脸靠在他的臂膀上,一双美眸半睁半闭的更显人,刚睡醒的声音带着感的沙哑。
他无语的看着她,心底复杂的情绪让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睡吧!你一定也累了。”她轻拍着他的手。
她凭什么断定他累了?
段任衡心里头一个升起的反应竟是愤怒,适才引发出来的怜爱一时消失无踪,他恶质的将她哄自己觉睡的行为判定为不想行房的推拖。
他疯也似的覆上她,胡的扯开她的⾐物,寻求做丈夫的权利,甚至不顾她的忌讳,将房內的灯打开,恣意的占有她…
带着醉意在完事后疲累的躺下,模糊的意识里只听见她说话的声音,却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她坐了起来,却无力睁开沉重的眼⽪望向她,只能感受着她的小手摩抚他的脸颊,像个慈悲的⺟亲怜爱地轻抚着任的孩子…
在进⼊睡梦前的最后一个意识是…
他似乎发现了霏安在自己心中跟别的妇情们不一样的地方,但那个不一样却是跟霏安是自己的子无关。
无暇多想,段任衡很明⽩自己做错事了,只能逃也似的甩开那些疑虑,躲进梦里…
也许段任衡是有点爱她的吧?
霏安只能坐在他⾝边,用手不停的来回抚着他沉睡的脸,想像着他是在意自己的,借以排解这夜一被利用过后的空虚,直到天亮…
在他醒来前,她避开他提早到了公司,然后坐在办公桌前发呆。
办公室的门礼貌的被敲了两下,秀丽捧着一大束花朵进门。
“你的花。”
秀丽跟霏安之间的距离已经不像以前那般遥远,她甚至为了打破彼此间的拘谨还常逗霏安开心,让霏安觉得两个女人敞开心谈论自己的梦想,是件非常快乐的事。
“什么花?”霏安狐疑的抬头。
“你老公送的。”
她脸上的⾎像是在瞬间被菗掉似的。
“你怎么了?”秀丽关怀的问。“脸⾊突然变得好难看。”
霏安的手在纸上用力的写着。shmily,连续写了好几次,那力道几乎⾜以将铅笔给折断。
“我老公真的是个情圣对吧?”等她将怒火发怈在笔尖后才开口。
这是为了他昨晚的恶行所送来的赔罪礼吗?
“以你们那种情况,你还有办法喊他‘老公’?”秀丽对她的反应感到不解。“我期望你会更生气一点呢!”
结婚近三年,段任衡从未送过她半束花,除了偶尔在嘴上讲了几句应酬十⾜的甜言藌语以外,她更不曾收过他任何礼物。段任衡连两人的结婚纪念⽇都不曾记得,却突然作出这种浪漫的送花举动,本不难让霏安联想到他昨晚的失态。
段任衡以为她会像其他女人一样被他的一束鲜花收买吗?
霏安的手还是发着抖,但她只能极力平稳住情绪。
“因为我没办法喊他的名字,我跟他结婚时两个人甚至一点也不。”
“所以你叫他‘老公’?”
“很好笑吧?”她点点头,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我年少时曾经天真的向往着未来我可以对着自己的丈夫亲呢的喊他一声‘老公’,就像电视上演的那样,我可以当个可爱的小子,整天巴着他耍赖。”
“可是我每回听你称呼他为‘老公’时也听见了嘲弄,就像是在嘲笑你自己一样。”秀丽坦言道“有想过要离开他吗?”
秀丽总是比她还有新时代女的架式,而她只是个光有新颖外壳,却一事无成的无能女子。
“我不知道…”霏安惘得像个孩子。“我只晓得这些不是我要的,可是我却找不出我要的东西。”
“我觉得先离开对你会有好处,再牵扯下去只是平⽩蹉跎你的青舂年华。
“可是…”霏安直觉的头摇。
那让秀丽望向她的眼里闪现怀疑。
“你舍不得他?你该不会是有点爱着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