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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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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回信了,上一封信里她还开开心心的说要呵护她的草莓长大,却突然没了音讯。

  虞知诺开始担心起她的安危,尤其她一个人住,会不会有坏人想闯进她家,光是担心她的人⾝‮全安‬就令他感到心神不宁。

  不过,她没有回信或许是忙碌吧,他这么期待她的信没什么意义。

  他经过苏格兰的位子,瞥了她一眼,只见她精神委靡,一脸愁苦的看着电脑。

  这回她的案子被退了两次,是该给她一点挫折,她这两次送案都没有前几次的突出,或许这样一来可以发她的斗志。

  苏格兰突然抬起头,与他对望了一眼,对他做了一个无奈的鬼脸后又低下头继续脑力

  这阵子她跟虞知诺的互动只限于在办公室里见见面,点个头就没了。

  这男人之前还帮她找房子,搬东西,两人还一起去吃小笼包、义大利面…唉!他毕竟是上司,得在公司里有上司的样子。

  苏格兰并不是气他,她只是有点气自己,然后再加一点点的气他,毕竟在她的认知里,他们应该是朋友才对,就算要指责她的东西不好,也可以用委婉的口气吧。

  问题是…她凭什么要老板对自己客气?只要是案子被退了,就算对方说得再婉转,她都难以承受吧。

  再说最近已经有一些耳语,说她和虞知诺走得很近,如果是长得不怎么样被这么说,大家一听就知道没这可能,但她可是青舂活泼又可爱的社会新鲜人耶,可能马上就大增了。

  不过用这种话语来解读她之前的努力未免太过不公平,难道每个长得不错的女人就一定是靠绯闻八卦来提升自我价值的吗?

  哼!她才不是呢!她一定要做出一份好成绩,让大家知道她苏格兰是靠实力的!

  久违的格子信纸又出现了,但她只简单的写了几句,解释她最近的心情很坏,工作上遇到了瓶颈,不知从何说起,所以想等事情过了再告诉他经过。

  这跟以前的好女孩不一样,她很坦⽩,从来不会有什么心烦的事情对他开不了口,看来这回的事真的很困扰她吧。

  下午的第三次提案,会议室里的气庒很低,苏格兰几次向小吴求救,希望由她来提案,可是小吴认为这案子应该由她来说会比较适当,给了她一个拥抱做鼓励,等大家都进⼊会议室后,苏格兰只觉得膝盖快撑不住自己的体重,有想种想躺在地板上装死的冲动。

  而且这次连虞正为也来了,他面无表情也就算了,虞知诺脸上更不可能有什么笑容,但一向笑脸人的虞知谅,竟然也脸⾊铁青,这叫她怎么开始?

  不行!她得鼓起勇气,大家都对她有信心,她怎么可以丧志呢。

  再说这不过是开始,⽇后她还有机会碰上更大、更困难的案子,她绝不能因为几次的失败就灰心丧志,她要镇定,要口齿清晰,要确切的表达自己所要传达的意思。

  苏格兰深昅口气,等所有人就座后,她拿起了遥控器,开始这一场精采的演出。

  应该说前五分钟都很不错,可是当准备要讲解电浆电视的优势时,会议室里突然起了一阵騒动。

  ‘快去叫救护车!’虞知诺大声道。

  现场一片混,有好几个人围了上去,苏格兰本看不出来是谁出了事。

  ‘让开!傍他一点空气!让开!不要围在我⾝边!’

  虞知诺挥动双手大吼,推开了围上去的人,大家跟着让开⾝,这才发现躺在地上的人是虞知谅。

  ‘知诺,知谅怎么了?你们快叫救护车啊!快啊!’

  虞正为没想到儿子会在员工面前突然倒下,只见虞知谅的额上冒着汗,连⾊都翻⽩了。

  ‘赵经理来帮我。’虞知诺起⾝,让赵经理扶起虞知谅,然后他将失去知觉的虞知谅背到背上,在赵经理和几个员工的开路下,冲出会议室。

  你说得没错,我们都该珍惜⾝边的人,只可惜我真的不知道我⾝边还有谁是值得我去珍惜的…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很寂寞。

  她写了信来,这封信很长,字句间充満了孤独。

  或许两人之间有种莫名的联系吧,每次传来的信件中,她所说的感受正是虞知诺的心情写照。

  虞知谅的病情再也瞒不下去,而最先被兴师问罪的就是他…‘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虞正为坐在沙发里,神情疲惫的质问。

  ‘诊断结果出来的那晚,他去找我。’

  ‘他告诉你的?’

  ‘对。’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又为什么要替他隐瞒?’

  虞正为无法相信最爱的儿子,竟然会对家人隐瞒这么重要的事,却告诉了知诺。

  ‘他说还没想到要怎么向你们开口。’

  ‘你为什么不劝他去医院?为什么?你还让他天天到公司,你都已经接手了他的工作,为什么还不让他去就医?’虞正为气呼呼的质问。如今知谅躺在医院里,连下都有困难,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这个⽗亲?

  ‘他不肯,而我没有強迫人的天分,这样你満意了吗?’虞知诺被得火气也上来了。‘你们这么亲,为什么你没有发现?你不是个好⽗亲吗?为什么你没有发现他脸⾊不好,为什么没发现他举止怪异?你现在来质问我这个外人,难道他就会马上好起来吗?’

  ‘你…如果你真的是外人,知谅又怎会把工作给你?’

  ‘因为他知道除了我以外没有其他人有能力接手。’虞知诺说得直接,也不怕得罪⽗亲,这是个事实。

  虞正为安静下来,他很清楚虞知诺说得没错,也知道他表现得要比大儿子好得多,他删掉了许多不必要的支出,加上语言能力又比虞知谅优秀,拉拢了许多外国厂商来投资,业绩成长了三倍。

  ‘那淑惠怎么办?他说了吗?’

  ‘这点他倒是遗传了你的懦弱,如果连你们都不知道,那他的儿应该也不知道。’虞知诺的话里有浓浓的嘲讽。

  ‘我…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我不认为有恨你的必要。’虞知诺点起一烟,目光看向窗外。

  ‘我之所以开不了口,是因为我怕她会伤心。’他无法向知诺的⺟亲坦承自己已婚的事实,但他的子却先发现他外遇,直到知诺的⺟亲难产过世之前,他都不敢去见她一面,亲口向她证实自己已婚的⾝份。

  ‘你怕她会伤心,那又为什么要骗她?不要把你的错误冠上仁慈的借口。我不赞同知谅的作法,好几次要他告诉你们,但他不肯,不过他至少没说他害怕伤害别人,没为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他比你诚实多了,他只说他没有勇气。’

  ‘知诺,我是你⽗亲,你不能恨我一辈子。’

  ‘除了爱跟恨以外,你可不可以提点别的?不要以为跟我把话说开了,我就可以当你另一个儿子,我们依然会维持现状,这里的事业我还要,但我不可能取代知谅在虞家的地位,我希望你能了解这一点。董事长,我的下班时间到了。’

  说完,熄掉手上的烟,虞知诺头也不回的走出办公室。

  电梯门一开,眼前闪过一道格子⾝影,虞知诺仔细一看,走进来的人果然是苏格兰。

  ‘嗨。’她也看见了他,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她只好主动打招呼。罢结束一段不快乐的⽗子对话,虞知诺的脸⾊一时没办法恢复原样,只有満脸的僵硬。

  ‘我在跟你打招呼耶…’她小声的开口提醒。

  虞知诺对她点点头,仍然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

  苏格兰也只好低下头,两人在电梯里上演一出木头人的戏码。

  一楼到了,她率先走出电梯,但电梯门一关上,她马上回头朝电梯比出中指以怈心头之恨。

  杀千刀的!要不是她知道老总是他哥,而老总得了癌症,他这个当弟弟的心情一定不好,但他也没必要摆张扑克脸给她看啊,她是哪里惹到这家伙了?

  哪知该关上的电梯门,竟然在关上不到一秒后又打开。

  虞知诺看着她比的那个手势,愣了一下。

  这下换苏格兰糗大,她收回手指,立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呑了口口⽔,尴尬得只想挖个洞钻进去。

  ‘要不要一起去吃义大利面?’站在电梯里的人开口问道。

  苏格兰拉拉⾝上的外套,假装镇定的走回电梯里,站定后对他说:‘我看…还是我请客好了。’

  一样的⾁酱面,一样闹烘烘的人群,一样忙进忙出的服务生,一样大声吆喝的主厨,唯一的不同是两个沉默吃面的人。

  没有说话,没有互动,两个人只是低头吃着面。

  连一向说话很大声,对面很有自信的老板都忍不住朝这两个神情抑郁的客人看了几眼。

  结帐时,一向喜赶人的服务生开口问:‘主厨想请教两位对今天的面有什么意见?’

  平常来光顾的客人吃了面总是兴⾼彩烈,満脸笑意,只有这两个郁郁寡,仿佛面很难吃似的,这反应严重的伤害到主厨作菜的信心。

  ‘没有。’苏格兰吐出两个字,看了虞知诺一眼,确定他没有话要说,两人便走出去。

  没头没脑的,苏格兰突然说了一句:‘不用谢了。’

  虞知诺这才回神看了她一眼,‘什么?’

  ‘我说你不用谢我请你吃义大利面。’

  刚刚他嗑掉的那盘面可是她付的帐,瞧他居然浑然不觉,虽然人家说施比受有福,但她拒绝只当无名氏。

  ‘嗯。’

  他居然只嗯了一声?

  ‘喂!难道是我应该请的啊!我不过是不小心比了一个不太优雅的动作而已,我手指头都还没有伸直耶…而且是你先惹我的,要不然我平常才不会这么没气质呢!’她气呼呼的说,一双大眼睛瞪得圆圆的,仿佛要他给个代。

  ‘你是在逗我笑吗?’

  ‘你认为我是走搞笑路线的吗?’

  ‘我很确定你走不了气质路线。’

  ‘虞知诺!’

  ‘我比较喜你称呼我为‘亲爱的副总。”’

  ‘你就这么喜人家拍你马庇啊!’

  ‘我又不属马。’

  啪的一声,她想也不想的拿着包包往他庇股打了下去。

  ‘啊?’

  等苏格兰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她才知道事情的严重,她居然对顶头上司做出类似騒扰的举动,她打了虞知诺的庇股。

  ‘你…’

  ‘我只是想让你感受一下而已…还有,我有时候也是很有气质的,至少不是在你面前。再见!’

  快闪!她一说完便转⾝没命的狂奔起来。

  天啊…她究竟是哪里来的⽩痴啊!居然打了虞知诺,他一定会气死,明天最后一次机会的报告,只怕不会有希望了。

  直到洗完澡,苏格兰的心情跳还是无法平静下来。

  她一走出浴室,听见‮机手‬正在响,她看了来电显示,是⺟亲打来的,但她正要接,电话就断了。

  苏格兰坐在上考虑着是否要回电,只是就算回了电话,又要和⺟亲说些什么?过去几个月⺟亲本就忘了她的存在。

  她一直希望自己可以表现得好一点,但无论她表现得再好,还是比不上弟弟在⺟亲心里的地位,她可以了解⺟亲为了自己做了多大的牺牲,她也很清楚继⽗多在意自己的存在。

  既然她有能力生活,就不该再去打搅那个家庭,她和他们本来就不属于同一个家庭,每次她兴⾼彩烈的想向⺟亲报喜,⺟亲总是告诉她弟弟又怎么了,要去为弟弟买什么,或是继⽗店里有多忙,要出门到店里帮忙了。

  带着一个孩子融进另一个家庭本来就不容易,男人嘴里说着会接纳,事实上在看到拖油瓶的时候,心里难免会有些不自在。

  有一次我只是想跟弟弟玩,他那时候只是个小宝宝,我不过是靠近一点而已,他们马上就把我从摇篮前拖开,仿佛我会去伤害他,事实上我只是想看看他而已,之后我再也不敢用正眼看他一眼,所以我到现在都不记得弟弟的长相…她写了封信跟坏男人说,相信坏男人一定可以了解她的感受。

  苏格兰关掉‮机手‬,熄了灯,躺在上,被子都还没睡暖,突然想起了虞知诺,接着又想到自己打了他,明天还得和他见面,她应该先把这事处理一下。

  她重新打开‮机手‬,紧张的拨了通电话给虞知诺。

  虞知诺从医院返家,虞知谅的子淑惠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一直是个以夫为天的女人,年纪轻轻的经人介绍就嫁给他,婚后家庭很和乐,孩子也很乖巧,知谅是个很好的丈夫,所有人都很羡慕她,却在这时候她丈夫得了癌症,而且将不久于人世。

  夜夜和他共枕,她竟然对丈夫的病情毫无所悉,在医院里,婆婆愤怒的对着她破口大骂,责怪她没有善尽子的责任,她痛哭倒地,两名稚子则哭喊着要妈妈。在一片混中,他看见⽗亲在一瞬间像是苍老了五十岁,失去了企业家的意气风发,面对爱子的病重,在子和媳妇的争吵当中,他什么也没办法做。

  那位形象尽失的董事长夫人一看到他,精神近乎崩溃,几度的推打着他,甚至连鞋子都飞了出去,虞知诺开始怀疑今天所有的女人是否都跟他有仇,连苏格兰都打了他一记。

  唯一的不同是她还知道丢脸,打了电话来赔罪…‘呃…是我,苏格兰。’她的声音有着不确定。

  ‘什么事?’

  ‘我…我明天要报告,所以…我明天晚上再请你吃饭,你可不可以不要把今晚的事情放在心上?’

  ‘你是说今晚的哪一件事?’虽然他没心情和她玩游戏,可是一想起她的脸,他又忍不住的想听她会怎么反应。

  ‘就是我打你庇股的那件事…’唉,她不该打这通电话的,光是道歉她都觉得丢脸到家。‘好啦、好啦,对不起嘛…我就是想跟你说对不起而已,我已经忏悔很久了,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计较了。’

  ‘‮姐小‬,你妈没有教你不可以随便打男人的庇股吗?’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涩涩的开口,‘我…我没有跟我妈住在一起。’

  ‘喔。’虞知诺听得出来她说得很含蓄,这年头离婚率⾼,单亲家庭没什么好稀奇的。

  ‘老总的情况怎么样了?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他。’

  ‘要住院治疗。’

  ‘治得好吗?’她知道老总已经是末期了,前几天他昏倒的时候,那惨⽩的脸把大家都吓坏了。

  ‘癌细胞已经扩散了,只能尽人事。’

  ‘你一定很早就知道了吧。’

  那天是他第一个发现不对劲,还背着昏不醒的虞知谅出去,并请楼下警卫开车,在第一时间內把人送到医院。

  ‘我知道你跟董事长他们之间处得不是很好,可是上一代的事不该由下一代来承受,有时候我也会觉得我跟他们那个家庭很疏远,可是…算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只是想安慰你,因为你今天看起来很没精神,哪知道我越搞越糟!我道完歉了,你明天不可以找我⿇烦,我愿意请你吃…’

  没等她说完,虞知诺马上接话:‘我不想再吃义大利面了!’

  ‘那你要吃什么?不要选太贵的喔,我还没加薪。’

  ‘你有没有诚意啊?’他并不是美食主义者,和她一起吃过那么多次饭,他也没点过什么太⾼价的食物吧。

  ‘有啊,那…那我请你吃草莓好了。’

  草莓?虞知诺脑子里突然响起了警铃。

  ‘前几天我去买了一盆草莓,它已经快开花了,或许这阵子就会长出草莓,到时候分你…一颗。’

  ‘一颗?’

  ‘喂,那可是我辛苦拉拔长大的,一小盆才长几颗而已。’

  ‘那其他的呢?’

  ‘你不要跟我计较这种连长都还没长出来的东西嘛,大不了到时候我再买一盒请你就是了。’

  ‘你说了可不要后悔!’

  ‘我一言既出,就算那四匹马被拍了庇股也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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