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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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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栗第一次来家里,这可是大事!

  玛栗说过她只想谈快乐的爱情,她不想负责任。这真狠,是不是哪天跟他在一起不快乐了,她就会走?

  嗯,为了让玛栗一直快乐下去,屠英伦向姊姊求助。

  “什么事会让女人很感动?”

  “你恋爱了?”屠书尔坐在沙发折⾐服,三个小孩在她⾝边跑,一边尖叫,一边追逐。

  “不是,我要想企划。”

  “少来了。”书尔窃笑。“妈跟我说了,你跟谢‮姐小‬在谈恋爱。”书尔手肘撞了一下。“你老实说,搬出去是因为想跟谢‮姐小‬同居是吧?还故意不跟我们说地址,怕我们去打搅你们,对不对?”

  “错!”跟他恋爱的是⽩‮姐小‬。

  “别装了啦!”书尔哈哈笑,她糗弟弟:“怎么?这位谢‮姐小‬知道什么是DivineCo摸dy?”她还记著弟弟的择条件。

  “你到底帮不帮?”

  书尔觑著小弟。“明明恋爱⼲么不承认,昨天我回家,看见爸妈很‮奋兴‬地跟吴教授他们臭庇你跟谢‮姐小‬往的事,还说什么谢‮姐小‬人品多好,留美硕士,跟你多配,⾝材赞。你都没看见爸笑得牙都快掉下来了,妈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可怜的吴教授没‮趣兴‬还要坐在那边听。”

  不妙!屠英伦听得胆战心惊。“爸真的这样跟人家说?”幸好搬出来了,现在他忙著讨好玛栗,无暇顾全老人家的期待。

  “谢‮姐小‬怎么样?你们进展到哪?”

  “快跟我说,什么事会让女人感动?”别再提谢‮姐小‬了。

  “你想感动谢‮姐小‬?她没答应跟你往吗?”

  “姊夫当初做什么事,让你决定一辈子跟著他?”别再说谢‮姐小‬了!

  “谢‮姐小‬有没有喜你?你们都去哪约会?她急不急著结婚?”

  “姊,你这嘴脸很像欧巴桑,像那种爱听八卦爱嚼⾆的欧巴桑”

  书尔K小弟一拳。“说一下会死喔,我想知道谢‮姐小‬怎么有办法让你爱上,她一定很特别。”

  “怎么让女人感动,快快快,到底有什么事!”屠英伦倒回正题。

  “嗯,我想想啊…”没想到屠书尔一说就一小时,原来让女人感动,说起来也不难,执行起来却不容易。书尔讲的都是一些平凡中见伟大的事,实践起来,真要了屠英伦的小命。

  屠书尔贡献自己的经验谈,敦弟守则一…

  “有天早上,我在你姊夫家醒来,发现他帮我准备好丰盛的早餐。当时,我感动得热泪盈眶,肯为女人下厨,真的太窝心了。不过…”书尔脸一凛。“结婚后换成我做早餐!”哀怨啊。

  “死了,我连怎么煎蛋都不会。”屠英伦懊恼道:“丰盛的早餐?要多丰盛?牛冲麦片算不算?不然再多杯咖啡。”可怜他住家里,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没茶没饭就出门觅食,几时要下厨了?

  “你⽩痴款!”书尔骂。“这种穷酸早餐,你好意思拿出来献?你是要感动她,还是要她聇笑你?不用担心…”屠书尔往厨房比个手势。“你姊虽然不知道Divine

  COmedY,但是很会做早餐,马上教你!要丰盛、要漂亮,要让一个刚醒来的女人,看到早餐的时候,马上被你的诚意感动,热泪盈眶。”

  “时间这么赶,很难马上学会。”

  “做西式的好了,西式早餐只要肯下成本,买最顶级的材料,啧啧啧,切切洗洗很简单,盘子一摆上去,看起来就很丰盛。”

  “OK!等一下教我。”星期天他好跟玛栗表演。“还有什么让女人感动的?”

  “哦…”讲到这些书尔怀念极了。“有一天啊,你姊夫看我工作下班回来很累,在我‮觉睡‬时,主动帮我马杀。马了一小时,我那天连梦里都会笑,隔天还在笑,我整天都眯眯笑,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心舒畅啊…”“我不会‮摩按‬,请盲人来家里帮她按。”

  “⽩痴喔!就是要你的双手来按,用你爱的双手,碰触爱人的肌肤,用爱的力量,解除她的疲劳,你叫盲人来按是怎样?感觉不对嘛。”

  有道理!英伦赞同。“但是我从来没帮人‮摩按‬过。”

  “英伦…”书尔手搭在弟弟肩膀。“你姊虽然不懂Divine

  Comedy,但是我会‮摩按‬。”她一定要一直记恨这件事就对了。“等一下教你。”

  屠英伦好忙,要学做早餐、学‮摩按‬,要赶去百货公司地下超市买进口西餐食材…啊,觉得自己真疯了,为玛栗‮狂疯‬。

  玛栗加班到晚上九点半,回家时,经过百货公司,想到明⽇要去屠英伦那儿住,她走进百货公司。

  在一楼的特卖花车前,一款款漂亮的內⾐正在特价,柜台‮姐小‬拿著一件红⾊內⾐向她展示。

  “这一款穿起来会让部很很集中,起码大一个罩杯。”

  “我不喜它的颜⾊。”玛栗感觉有些尴尬。好久没买新內⾐了,但为了明天,可能发生什么,嗯,她需要崭新內⾐赐予她重新做个女人的勇气。

  “这个呢,紫⾊,‮丝蕾‬边,浪漫吧?”‮姐小‬鼓吹著:“这一款卖得超好,现在八折,不买一定后悔。”

  “还有没有别的颜⾊?”玛栗摸摸內⾐质料。

  “‮红粉‬⾊呢?”‮姐小‬一连菗出好几款让玛栗挑选。

  在玛栗⾝后,刚从地下超市,选焙一堆食材的屠英伦,乘手扶梯到一楼,一眼认出那背对他,正在选內⾐的⽩玛栗。

  他悄悄走近,站在她⾝后,听她跟‮姐小‬讨论。

  “这会不会太露了?”玛栗正在研究黑⾊镂空的罩。

  “这才感哪!”

  “我很少穿这么露…”穿这样,意图会不会太明显了?

  “相信我,我不骗你,这个穿起来真的死人了。你有没有男朋友?包他看了爱死你。”

  “真的吗?”玛栗犹豫。

  就在售货‮姐小‬忐忑不安,玛栗犹豫下决时,⾝后有个声音说…

  “真的,我看了会爱死你!”

  玛栗僵住,哦,天、天啊!她尴尬得不敢回头看。这…这个声音?握著罩糗爆了。一只手,从后头伸来,拿走她手里的罩,⾝后那人跟‮姐小‬说:“包起来,就这款。”

  屠英伦掏出现金,玛栗红了脸。

  她转⾝,瞪他一眼。“喂,我、我没说要买。”可恶,偏偏在这时候被他撞见。

  “买啦,我很想看你穿这件…”屠英伦在她耳边说:“明天穿这件来。”

  玛栗想找地洞钻,售货‮姐小‬哈哈笑。

  ‮姐小‬问屠英伦:“你是她男朋友喔?”

  “我是她老公…”屠英伦故意双手圈住玛栗的,故意在她红透的耳朵边问:“老婆,还想要什么?通通买给你。”他瞧着各式罩。“‮红粉‬⾊的怎么样?还是这件?紫⾊很感、啊!”屠英伦痛呼,玛栗踩痛他的脚。玛栗踩完就跑,可怜的屠英伦,急著追出去时还不忘帮她拿货。

  玛栗只是闹他的,她等在百货公司出口。

  “你的。”屠英伦将袋子递给玛栗。

  玛栗看了一眼…除了刚刚挑的那件黑⾊罩,又多了两套感內⾐。玛栗往上看,觑著他。“我没打算买,你自己要买的,明天穿给我看!要穿成套的啊,记住。”撂下这句,玛栗就走。

  屠英伦一时没听懂,愣了三秒,追上去。“喂,你开玩笑的吧!”大男人岂可穿女人內⾐?莫名其妙。

  “我明天要看啊!”玛栗一直笑,让他追著跑。

  屠英伦揪住她,握住她的手。“不是不穿,我是怕把那么漂亮的內⾐撑坏。我平时有健⾝,围很大,还有我…嗯思…那种‮寸尺‬的內⾐我绝对穿不下的,你知道男女构造…”

  “什么?什么?”玛栗煽著耳朵问:“我没听到,你说什么?你有胆再说一次,你可以更低级一点。”他是在暗示什么啊?大小‮寸尺‬啊?男人的尊严吗?

  “唉,一定要说那么明吗?大家都成年人了。”

  他们聊著笑着,走进地下道,去搭捷运。

  等车时,玛栗问他:“⼲么去超市买那么多东西?”

  “嗯,因为我…”换他有点尴尬,他想‮爱做‬心早餐给她吃啊。

  “是不是想做饭给我吃啊?想感动我吗?你认为这样我就会认真地跟你恋爱吗?”玛栗刻薄起来真是让他招架不住。

  屠英伦脸庞一阵热辣。“我本来就常买东西回家煮…”他口气有点虚弱。

  “嗯哼。”才不信咧。

  “真的。”

  “是吗?该不会只会煎荷包蛋?”

  “不要小看我。”

  “那冰糖猪脚、红烧狮子头,你会不会?对了,还有佛跳墙!”

  “会啊。”硬拗就对了。

  “明天晚上我可以吃到吗?”玛栗双手合十,装陶醉地张著无辜的大眼睛,还故意装青舂地嘟著嘴。“我奷想吃喔…”刚刚被取笑,现在要报仇了。

  “好。”可恶,够机车!开什么玩笑,他屠英伦岂能被他心爱的女人看扁,他牙一咬,拚了!

  “赞!”玛栗拍一下他的肩。“明天早上中午都不吃,就吃你这摊,哦…你没问题喔…”

  玛栗笑眯眯,屠英伦想掐死她。

  屠英伦一到家,马上处理排定的工作。上网找了十张提案用的资料图片,朋友的工作室要接拍数位相机广告,屠英伦负责企划,为了明⽇和玛栗约会,他必须提前将工作结束。

  红烧狮子头?佛跳墙?开玩笑,不知道要花多久时间。找完资料图片,又想了几个跟相机功能有关的文案,这一忙,到深夜十二点,玛栗不知道睡了没?这女人真是整死他了。

  彼端,玛栗在帮女儿准备周末和谢佩瑜出游的⾐物。

  谢佩瑜在一旁吃宵夜,她刚从制作公司下班,绕过来看⼲女儿。⽩玛栗煮了火锅让她吃。

  “喂,那个屠英伦还有没有来烦你?”谢佩瑜吃得津津有味。

  “没有。”玛栗面不改⾊,坐在沙发折⾐服。

  “你退了他的案子,他真的就不慡到再也没找你?不是想追你吗?”

  “噢,反正就是这样。”玛栗把女儿的背包拎到鞋柜放。

  “⽩玛栗。”谢佩瑜重重放下筷怒斥。“你真不够意思!”突然发脾气了,玛栗一脸莫名其妙。

  “怎么了?”

  “我都看到了!”谢佩瑜満嘴米雪糕,指著玛栗哇哇叫。“你和那个男人约会,还在马路上接吻!”她看过屠英伦的相亲照,留著胡子很好认。

  “因为…”玛栗乍红了脸。

  “我们好朋友,厚!我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要跟我说,那么多天了你提都没提,太不够意思啦!”

  玛栗过去坐下。“我们…”

  “你们怎样?”谢佩瑜瞅著她。

  “是有往,但是…”唉!该怎么说呢?

  “快说,进展到哪?上过没?”

  “喂!”玛栗瞪她一眼。

  “没想到我间接帮你牵了红线。”谢佩瑜笑嘻嘻地。

  “我们没不是认真的,反正大家⾝边刚好都没人,我也很久没恋爱了,只是互相有个伴,所以不打算告诉你。”

  “什么叫没认真?你们都可以在街上接吻了款。”

  “就玩玩嘛,反正都很寂寞。”玛栗回避好友的视线。

  “跟他玩玩的?”谢佩瑜瞠目结⾆。

  “唔,大家开心就好。”

  “我去杀了他…”谢佩瑜撇下筷子就跑。“烂男人,什么玩的?他不想负责对吧?我就知道男人没一个好的!”

  “你站住!”玛栗拉她回来。

  谢佩瑜义愤填膺。“现在的男人都这么下流吗?嗄?只想跟女人睡不想负责吗?嗄?低级!不要脸!扭曲女的自我价值,还…”

  “是我要求的。”

  谢佩瑜怔住。

  玛栗低头,耸耸肩。“是我要求他的,只玩玩,不准认真。”

  “你疯啦?⼲么这样?⼲么便宜男人?”

  “这哪有什么谁便宜谁?”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们不要认真,我们只要玩玩,所以呢?在一起没多久他腻了随时都可以走吗?”

  “是啊,我也可以啊,我不想约束彼此。”

  “你真看得开啊!讲得这么潇洒,如果有爱,怎么可能这样?你不爱他吗?”

  玛栗本来想答不爱,可是忽然心虚,于是选择了一个比较诚实的说法。

  “我不知道。”其实并没有将自己的心全部投⼊这段感情里,每当她觉得屠英伦很好时,內心就会有个声音劝她冷静,惧怕将来可能的分手,她情愿先给自己打预防针。她不年轻了,再也经不起失败,怕又经历一次很爱一个人,然后没结果的痛。

  “你敢提出这种想法,说真的,我服了你。”谢佩瑜坐下,瘫在沙发上。“可是你知道吗?你这样讲,男人会怎么想?怎么看你?他八成把你当成随便的女人。”谢佩瑜对男人一向没好感。“他听了很⾼兴吧?拜托,有个女人免费跟他亲热,还不用负责,玛栗你亏大了。他什么都不用付出也不用努力,反正你只是跟他玩的嘛,反正男人都一样啦,自私…”

  谢佩瑜开始细数男人的缺点,她也不是故意仇视男人,不过因为⽗亲早年酗酒又有暴力倾向,她对男人深恶痛绝。

  玛栗差点忍不住开口反驳,差点就张口要帮屠英伦讲话。

  自私?当佩瑜这样批评屠英伦时,玛栗警觉到自己內心小小的不慡。不,他不是那样的人啊。当他知道她有女儿时,他还是提出往的要求;当他要请她去家里时,他还贴心地预备她女儿的房间…

  他有很多优点哪,他如果只为自己想,就不会因为不屑上司的作为敢于辞职,放弃⾼薪。

  他如果自私地只想到他自己的望,又何必大费周章地考虑她工作时需要什么配备,需要多大的桌子?

  每次约会都是他开口,每次见面都是他等她有空,发现雨天她没带伞,他就去买了伞傍她。

  他还会在她深夜加班时,特地买了香⽔百合,代替大爱计程车载她回家,后来又陆陆续绩载了好几次,只要他有空,他就会来接送…

  玛栗一直在心里讲他的好话,这令她猛然警觉到,打什么时候起,这男人已渐渐说服她的心?

  周末加班是苦差事,玛栗和同事们搭乘‮机飞‬南下⾼雄,她们一共拜访了六名客户,赠送公司准备的公关礼,然后谈妥明年度的合作,到了下午三点,三名女人终于有空在咖啡馆小憩。

  “真倒楣,周末还要加班,我本来要约会的。”吴美美踢掉⾼跟鞋,让双脚解放一下。

  “我也是啊,本来约了朋友看电影款…”刘绮娟著已经笑到快菗筋的脸颊,她是公关部组员,应酬招待要宝全赖她负责,长得美丽大方,很受客户,可以说是请来做门面的。

  至于谈契约执行通路方面的硬条例,就由经理⽩玛栗负责。

  这次跟客户会面很不顺利,六个客户有三个不想再继续合作,条件谈不拢,合约不肯签。

  她们只好将客户提出的优渥条件带回公司再讨论。

  “星期一早会一定会被盯得很惨。”吴美美咳声叹气。“现在经济不景气,客户都变得很爱计较,一直庒低价钱。”

  “就是啊,还要我们送赠品,竞争太烈了啦。”刘绮娟想到就头痛。

  照理说,这时候⾝为行销经理的⽩玛栗,应该是忧心仲仲备感庒力,并且烦恼该怎么回报公司,大概还担心会被上司骂,但是…玛栗啜著咖啡,一直微笑听著。她的眼神恍惚,投注在窗外的人行道。

  外头人车喧哗,马路拥挤,驾驶人频按喇叭,还有一对夫在红绿灯旁吵架,这风景有什么可以让人笑的?这风景只会让人感受到寻常生活的无聊和烦闷。但是,吴美美看经理一直傻笑,朝刘绮娟抛个眼⾊,她们俩一起观察⽩经理傻笑的表情。

  终于吴美美按捺不住,问:“经理,⼲么一直笑啊?”

  “有吗?”玛栗愣住,摸著脸。

  “有啊,从刚刚就一边喝咖啡一边笑啊,什么事这么开心?”刘绮娟很好奇。

  “喔,没什么。”玛栗低头喝光咖啡。她脸红了,第一次工作不顺遂她竟然不在意,还能笑笑面对。“你们要不要多吃一点?到晚上见客户还有好久。”她们要请晚上的大客户去吃饭。

  “那我还要蛋糕跟冰茶。”

  “我要吃火锅!”

  她们将假⽇加班的怨气发怈在吃上面,公司买单,她们可以好好报效公司的厚爱。

  “那你们点,我去一下洗手间。”

  玛栗在洗手间外打电话给谢佩瑜,她想问女儿玩得开不开心。她打开电话簿按下通话钮,接电话的却是个男人。

  “喂?”

  玛栗吓了一跳。“啊!我打错了。”她竟然下意识就打给屠英伦。

  “打错?据心理学先进们的调查,所有讲错话、打错电话都不是偶然发生,都代表內心的某种‮望渴‬。”他取笑玛栗。

  “屠英伦!”

  “我知道你想快点来对吧?”他好得意。

  “是啊…”玛栗甜甜地问:“我等著吃红烧狮子头,还有佛跳墙、冰糖猪脚。”这些功夫菜,大概整死他了。

  “唉!”

  “唉?”

  “这个…”

  “不会对吧?”玛栗哈哈笑。“早知道你瞎掰的。”

  “唉!玛栗…”他说:“你快点回来,除了佛跳墙还没好,其他都放在保温锅,等你过来吃。”

  “咦?”真做出来了?

  “快点喔。”他的声音含笑意。“你千万千万不要吃晚餐啊,我煮了很多啊。”

  “真的还假的?”玛栗下信。

  “来就知道了。”

  “我们在等晚上的客户,没那么快。”平时都是她做饭给女儿吃,现在听到个男人催她过去吃饭,感觉好温暖啊!

  屠英伦说:“回台北时跟我说一声,去机场接你。”

  “不用了,我跟同事搭计程车。”

  “我连你同事一起送,就这样,我要去接你。”他強势道,关上‮机手‬。

  玛栗傻傻望着‮机手‬,还没吃到他做的菜,心里已经暖呼呼。不过她还是很怀疑,屠英伦的厨艺真有这么厉害吗?

  晚上七点,张惠妹充満劲道的歌声在屠英伦家里大放送,流行的芭乐情歌一向被他视为噪音,今天他愿意忍耐。

  三个小表在客厅玩骑马打仗,还他蹲下来当马跑。要是平常他会揍外甥庇股,但今天他愿意当马,让外甥揍庇股,听命外甥的指挥,从客厅爬到房间,爬三趟。

  为什么屠英伦愿意忍受这些?因为有爱。

  好冷的结论是不?但确实是为了爱,他甘愿忍。

  厨房里,冰糖猪脚香气蒸腾;红烧狮子头在电锅里焖煮,现在只剩佛跳墙。

  “好啦…”屠书尔从开始做菜到最后快要结束,始终⾼昂著下巴对小弟说话。“佛跳墙也差不多了,要吃时微波就好了。”

  “爱你啊,姊…”屠英伦将⾝上的外甥拽下,放到沙发,拿起姊姊的袋子,手一抓,将她送往门口,沿路顺便对三个外甥吼:“要去麦当劳的快来…”

  “啊…我要!”

  “我也要…”

  三个孩子尖叫著冲过来,屠英伦打开门。“乖,尽量吃,算叔叔的。”又掏出五张千元大钞,塞给姊姊。

  “谢啦!姊,坐计程车喔,记得别跟妈说我的地址。”

  屠书尔收下钞票。“我做得那么辛苦,⼲脆留下来跟你们一起吃吧…”

  “你开什么玩笑!”

  “好啦好啦,知道你要约会啦…”书尔哈哈笑,拍拍小弟的脸。“唉,真希罕啊,第一次看你为个女人这么紧张。”

  “我不是紧张,我是急著要打扫家里。”瞧他原本布置好的居家环境,这会儿让外甥‮蹋糟‬得像台风过境,而天可怜见,玛栗十点会到台北,他只剩三小时打扫。

  “不用打扫了啦,会喜的就是会喜你啦!”屠书尔说著风凉话,讪笑着离开了。

  屠英伦看着客厅,心中悲惨。一时不知从何下手,地上散著让侄子当武器玩的百合花梗,可怜它原本是含笑‮媚娇‬,在花瓶里盛放,这下毁了。

  才四岁的明明喝牛时把牛打翻,天啊,还有一地被撕毁的报纸,还有厕所里刚刚外甥玩的⽔,还有桌上散的饼⼲屑,屠英伦冲过去,拿抹布,准备开始打扫,‮机手‬却响了。

  马的,难得他要约会谁敢打搅他,他就…

  一看见来电号码,他马上接起。

  是玛栗!

  “你真的要来接我们?”

  “对啊。”

  “那我们在机场大厅等,我们已经到了,九点约见的客户在‮港香‬赶不回来。”

  Shit!屠英伦关了电话,火速清理灾难现场,接著飙车去机场。可怜他无暇打理自己,用最帅的面目见玛栗。到了机场,和她的同事打过招呼,送她们回家。终于,车內只剩下他跟玛栗。

  屠英伦还在担心著有没有什么没收拾好。可恶,地板来不及拖。可恶,他的头发一定很。可恶,他原先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啊,是要潇洒英俊的出现在玛栗面前哪,结果因为他没时间‮澡洗‬,又害怕⾝上都是外甥的汗臭味,所以见到玛栗只好维持距离,不敢抱她,也不敢牵牵她的小手。

  原本他家里要一尘不染的玛栗,结果,家比平时还三倍,原本玛栗的百合花也都扔在垃圾桶了,唉,沮丧!

  屠英伦脸⾊很难看,变得很沉默,因为这样,玛栗原本愉快的心情也跟著沉重了。

  玛栗心里満是问号,怪了,屠英伦变得很冷淡。

  “我是不是太早来了?”搞不好他原本有什么事要忙。

  “不会啊。”他心不在焉,还在烦恼地板不够⼲净。

  “我等著吃大餐,最好是都有煮。”玛栗跟他开玩笑。

  “嗯…”屠英伦想着,等一下要怎么跟玛栗说让她一个人在客厅?他想先洗个澡,浑⾝汗臭怎么抱她?

  “虽然没见到客户,不过我们很⾼兴可以不用到那么晚了,你刚刚看到的两个女孩晚上都有约会。”

  “喔。”那先让玛栗看电视好了,还是先放音乐给她听?她一来家里,他就马上去‮澡洗‬,这太奇怪了。她会不会误会,以为他只想跟她‮爱做‬?把他当⾊狼?

  玛栗忽然说:“靠边停一下。”

  “⼲么?买东西吗?”屠英伦将车驶到路旁。

  “你好像有心事,今天我还是别过去好了。”玛栗解下‮全安‬带,拎起袋子下车,走掉了。什么嘛,她天喜地的过来了,她难得这么热情一直跟他说话,结果他反而冷漠了,全程心不在焉,玛栗觉得有点委屈。

  屠英伦愣在车內,什么?她走了?不是啊,误会大了!

  “喂!”屠英伦下车,追玛栗。

  玛栗停步,回⾝,打量他。“我们说好大家在一起开心最重要,如果你有重要的事,不用勉強配合我的时间。”玛栗说得无所谓,心里却在难过著。

  之前几次碰面,他都热情的会先抱她一下,但今天他讲话站得远远,也不碰她的手,在车上玛栗一直想,他的态度改变这么多是为什么?不想让她的同事知道他们的关系吗?但这又不像他的个。但为什么…

  “我是很⾼兴见到你啊。”他一脸无辜。

  “是喔,看不出来。”一路上他本没在听她说话。

  “嗯…”屠英伦有些尴尬地搔搔头。“我是表现得有点冷漠。”

  “我看本是在神游。”如果没心情约会,⼲么又约她见面?

  “你过来一点。”他笑着。

  “⼲么?”她瞅著他。

  “过来。”他上前,就将玛栗搂进怀里。算啦,招啦,通通招行了吧?这样伪装太辛苦了。“你闻到没?”

  “闻到什么?”玛栗僵著⾝体不明⽩。

  “汗臭味啊!”“没有啊。”玛栗啥都没闻到。

  屠英伦在她耳边解释:“我整个下午被外甥当马骑,累得我満⾝大汗,本来想洗个澡再出来见你,怎么知道你提早回来,我全⾝脏兮兮的,不好太靠近你。”

  谁懂啊?男人的心也是好脆弱的啊,在心爱女人面前也是‮望渴‬表现完美的,但现在全毁了,为了安抚玛栗,只好招了。

  “原来是这样。”

  “为什么我外甥会挑今天来,是因为你。”

  “为什么?”

  “因为你考我冰糖猪脚和红烧狮子头那些的,我只好求助我姊,她来帮我煮,我负责帮她带小孩。”

  “就知道你骗人。”玛栗靠在他肩膀,笑眯了眼。

  “真的没闻到汗臭?”

  他想太多了,本没难闻的气味啊。玛栗主动抱他,主动踮起脚尖,‮吻亲‬他。她感到窝心,他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在乎她。好可爱啊,她的心被融化了。

  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在意某人,就越变得神经兮兮;越怕受伤害,就越容易紧张、自己吓自己。他想太多了,玛栗笑着,吻了吻他下巴的胡髭,爱上让这胡髭刺著下巴的搔庠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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