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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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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废工作半个多月了,这天,曦西一进工作室,就被艺文线的三大报记者围住。

  “哈啰,怎么都来了啊?”曦西笑盈盈招呼着:“嘿,我最近没打算策展喔…”唉,没想到久未策展,还这么被注意。

  斑个的女记者说:“我们来是因为…”

  “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跟曦西报告一下,各位先用点心喔!”殷秀兰奔来,大手一架,将曦西拖⼊会议室。

  “OK,我瞭。”曦西左手摸着墙,右手揷上,女強人表情,唉唉唉叹。知道她们为何而来了。“我知道我颓废太久了,自从张摩尔后,大家都好奇我下个展览,很多新人也希望让他们加⼊,可是,难道我不能休息一下吗?艺术圈就是这么需要我,唉。”⾝为顶尖策展人,一直玩果然是不行的。

  “你放心,你不止能休息一下,恐怕得休息几百千下。”

  “啊?”

  “今天还没看报吧?”

  “怎么?有大新闻?”

  “今天报纸有你的新闻,还刊了照片。”

  “我?难道我不策展,也要拿来当新闻报?会不会太夸张?”

  “不是这个是…”秀兰翻⽩眼。

  “等一下?”她搜起会议室,到处翻找。“在哪?报纸在哪?用哪张照片?美不美?”

  “美毙了。”

  “呼…那就好。”放心了。

  一把抓住曦西双臂,秀兰吼:“不好非常不好!罗总裁花五百万买画的那笔假易曝光了,媒体已经知道他只花五块钱买画。更糟是,罗总裁不想蹚浑⽔,被追问后已经透过秘书澄清,这一切都是你拜托的,他只是被动地帮你炒热张摩尔的名气。”

  “噢…”曦西傻住。

  “噢?噢?这时候不能只是噢吧?”这下,曦西的好名誉毁了。

  “可是,他们怎么知道?除了我们和张摩尔,没人…”

  “管他们怎么知道,现在有三个记者就坐在大厅,等你解释。”

  “没关系,没问题,不要慌,没问题。”

  “真的没问题?”

  “你管真的假的。”

  “那你说没问题!”

  “唉唉唉,没问题是我的口头禅。”

  “那没关系是?”

  “没关系是我的座右铭。”

  “我想掐死你!”秀兰吼:“快想办法,快啦!”秀兰暴躁地来回踱步,苦思解决办法。

  曦西纳闷着,谁讲出去的?此刻她六神无主,脑子一团

  “要怎么跟记者说?”秀兰急得团团转。“不好好处理,以后你怎么在这行混?以后你卓曦西讲的话还有人信吗?”

  曦西跌坐椅子,掩住脸,觉得好丢脸。果然歹路不可行,只是无伤大雅的小谎言,没想到也会被拆穿。

  秀兰唉声叹气。“一些艺术家也跳出来讲话,唾弃你的行为,说你破坏艺术圈风气,连⽩御飞都出面表态,说他没办法认同你利用媒体的炒作手法,还说以后不再跟你合作。”

  曦西听了,背脊一阵寒凉。亏⽩御飞有脸讲出这么正义凛然的话,他自己呢?对了,对了!

  “我知道谁讲出去的了!”曦西跳起来。“是⽩御飞。”她跟⽩御飞说过这个策略,⽩御飞还赞她聪明咧,现在竟出面诋毁她?这虚伪恶心男,一定是记恨张摩尔找他打的事,一定是他故意放消息给媒体。

  “现在不管谁说的,要赶紧灭火。从早上开始,就接了一堆打来骂你的艺术家,包括常赞助你的⽇笙企业的贞夫人,她骂你骗子,还说差一点就被你骗去买张摩尔的烂画。你快想办法,快啊,记者们在等咧。”

  “我不知道…”曦西又软坐下来。“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秀兰吼:“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不能不知道,如果你垮了我怎么办?我也要‮业失‬了,不行,我来想办法。你绝对不能承认,那些艺文界的人都骂你投机取巧,说你聪明用错地方,如果你承认了…”

  曦西忽然嗤笑。

  秀兰愣住。“这种时候还笑?”

  曦西无辜道:“我只是想到以前他们嫌我只有美貌,现在却夸我聪明,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秀兰眼角菗搐,快要抓狂。“都这种时候,还想那些⼲么?”

  这个老板真是少筋,只会闯祸,不懂善后,要是没有她这个好助理,卓曦西要怎么办喔!

  秀兰深昅口气,说:“这样吧,你就说张摩尔的作品是真的很好,只是缺乏名气,你为了提拔新人,所以使了点小伎俩…你一定要坚持张摩尔真的很,这样才能守住你策展人的名声。”

  “嗯嗯嗯。”合理。

  “就我知道的,资深策展人刘香蕙和张伟明,也有用过类似的手法,只是没曝光而已,大家都嘛有听说,你就跟记者说,你只炒作了一次,不过分。”

  “噢噢噢。”对对对,把别人拖下⽔,模糊焦点。

  “而且你跟那些策展人的目的不同,他们捧红艺术家,买卖艺术品都有菗佣金,有时还跟艺术家拿红包,你呢?你一⽑也没跟张摩尔拿,你纯粹为了推广好艺术家,否则你有必要为了新人,冒险赔上自己的名誉吗?你又没拿任何好处?你没有那个自私的动机嘛,是不是?”

  曦西瞠目结⾆,看秀兰越讲越动,讲到面红耳⾚,慷慨昂。甚至抡起拳头,⾼呼口号…

  “艺术,艺术,这全是为了艺术啊!”曦西听着听着,热⾎沸腾,拍桌叫好。“没错!我真的是一直为了艺术而努力,为了提升人们的品味,丰富人们的心灵而奋斗,我不过做错那么一次,罪不该死,是不是?那些手段比我下流比我龌龊的人多的事,他们都没事了,我一直这么用心认真,为什么我要被批判?不公平不公平!”

  “没错,没错!”秀兰拉曦西出去。“你就这么说,理直气壮去回答他们,GO…”

  外面,三大记者歪在沙发闲话家常,点心嗑完了,红酒⼲掉两瓶,打开电视,看起曦西收蔵的DVD。不是故意耍大牌,而是早就被策展人艺术家们宠坏,习惯被捧得⾼,吃香喝辣,占便宜。一看见曦西出来,她们彼此换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微笑着看曦西战战兢兢来解释。

  “其实…”

  她们嗤笑出来,挥挥手,要曦西别说了。

  “知道啦,你要说你这么做都是为了艺术嘛,是吧?”

  “你想说你是为了让新人有机会出头不得已嘛!”

  “你想说,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在艺术圈很多人都这样,对吧?”

  秀兰跟曦西怔在原地,枉费商议大半天,这些记者大姊们精成这样?把她们想说的话都说光了!危机危机啊,曦西工作室面临开业以来最大的危机。

  三大记者啜着红酒,嗑着点心,摇晃长腿,懒洋洋地瞅着曦西跟秀兰。她们说…

  “这样吧,平常你对我们也不错,反正你怎么解释我们怎么写,放心啦,就算你不解释,我们也会帮你写得好听一点。”

  “我们不会让你难看啦!”

  记者大姊们,果然不是第一天跑江湖的,三两下将曦西落落长的解释打发掉,省却不少时间。她们老油条地反过来帮曦西脫罪…

  “我看这样吧,拟一封澄清信给我们,我们照着登,真相是什么,Whocare?这种新闻有什么重要?”

  斑个记者笑呵呵。“沈君钧说得是,什么艺术大师啊,还不都我们媒体捧出来的?那些画真的值那么多钱吗?”

  “贞夫人骂曦西骗子我才觉得好笑,谁不知道贞夫人没艺术鉴赏能力,收蔵名画只是为了买给人家看的。”

  “常⽟的作品也是啊,那也是炒作出来的吧,哪值得那么多钱?”

  “哈哈哈,哈哈哈…”秀兰哈哈大笑,马上回座位扫出更多私蔵零食,拆给记者大姊们吃。“说得真好,各位还要不要喝酒?香槟呢?晚上有没有活动?曦西做东请大家到君悦饭店吃饭,有这个荣幸吗?”

  记者大姊们换个眼⾊,她们笑嘻嘻,跟秀兰很⿇吉,大家一起臭骂那些肤浅的收蔵家跟名过其实的艺术家。

  曦西怔看着,听得胆颤心惊。

  她们将历来著名的艺术品批得一文不值,她们对艺术家们非常不屑,曦西忽然心头一紧,⾎脉沸腾,脸孔也红了,打断她们的话…

  “对不起,我还是要解释,听着,这是假易,没错。我也不是为了宣扬好艺术,张摩尔的画不怎么样,不,不是不怎么样,是烂透了,他没画画的天分!”

  记者们愣住,秀兰骇住,秀兰给巧克力糖噎着,剧烈咳嗽。

  曦西又说:“我这样做没什么⾼尚的理由,我只是想证明我很厉害,我可以把不红的烂画家捧红,你们照实写,不需美化我,还有,我会写一封道歉信,坦承我的错误,拜托你们照实登出来。”

  “你确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沈记者好惊愕。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想毁了自己的前途吗?”陈记者纳闷。

  王记者说:“我们没说不帮你,⼲么承认你捧红的画家烂?”

  她们被曦西的行为弄糊涂了,曦西忽倒菗口气,掩面,哭了。

  “这不是我当策展人的目的,不能因为这样害好的艺术家也被质疑。我真笨真差劲,我做错了啦…”曦西痛哭失声,良心不安,她毁了人们对艺术策展人的信任,她不要狡辩,她宁可承认错误。

  苦情姊妹,眼神涣散,暴饮暴食,一起盘坐在沙发,在零食残骸中堕落。

  曦西徒手挖黑森林油蛋糕往嘴里塞,红叶的黑森林蛋糕真是人间美味,虽然甜在嘴,心还是苦,眼泪汨汨淌。

  “我果然证明了,呜,证明我只有漂亮,我不配当策展人,我没实力,我笨到玷污艺术的美好!”推开曦西的手,秀兰直接端起蛋糕啃,耝暴道:“我不管了不管了啦,你这个笨蛋,你脑子有问题,你‮态变‬,害我们俩都混不下去,对啦对啦,除了漂亮你还有什么?都帮你想好了结果你讲,笨…”

  “拿来,我要吃。”曦西抢走蛋糕。

  这两人吃得双手沾満油,嘴巴油油,正自暴自弃,门推开,一道夕光,随来访的人映⼊工作室,同时映亮她们眼瞳。随这道光踱进来的是,张摩尔。

  他穿着⽪夹克,牛仔,英姿飒慡走进来,像赛车手,随时跨上机车要逐风去,跟沙发上那两个废人形成強烈对比。

  张摩尔停在曦西面前,看她正张嘴往蛋糕啃,因为他出现而愣住,她还很不雅地吓得啊一声。

  惨,就这么邋遢暴露在这很喜她的男人面前。

  秀兰呢?也好不到哪去,秀兰披头散发,流着眼泪鼻涕。跟曦西一样,两人脸庞⾐服都沾着油跟蛋糕屑。

  张摩尔没见过这样邋遢的曦西,头奉,眼睛‮肿红‬,好像已痛哭过,瞅着他的眼神可怜兮兮。唉,他怕的就是这个。

  罢才在公司,一接到在报社朋友的电话,知道他的假易曝光,他马上放下工作赶来。他才不在意别人对他的报导,他画画本来就不是为了名利,而是为了追求伊人。他只怕曦西受打击,只怕曦西会难过,眼前看来,曦西的情况确实不OK。

  “你来⼲么啊?”曦西懊恼,抹去脸上油。好糗,要来也不先打电话,真会挑时间。

  张摩尔定望着她,思索道:“有事拜托你。”不管,先设法转移她的伤心,他马上想到自己难过时必做的一件事。

  “呃!”曦西打个一隔。“什么事?”

  “星期五我跟队友要去比赛,有人临时不去,少一个人就不能参赛了,你可以来吗?”急中生智,这借口多赞哪!

  “什么比赛啊?”秀兰问曦西。

  曦西问张摩尔:“你是说生存游戏?”

  “唔。”

  “不行不行,我没玩过我不会,我没运动细胞,我不喜晒太。”

  “很容易,我教你。”对对对,带她打生存游戏,她一定能忘记伤心。

  “生存游戏?叫曦西玩生存游戏?哈哈哈…”秀兰爆笑。“她几百年没在运动,一天到晚跌倒,她弱欸,⾁脚欸,玩生存游戏?笑死人。”

  不怪秀兰笑,曦西也觉得不可能。平时最大运动量,就是穿美美,笑咪咪地在冷气房逛展览,叫她拿去厮杀,不可能!

  “你找别人吧。”她很有自知之明,而且现在心情恶劣,不想玩。

  但是,张摩尔抱定主意非她不可,他眉一扬,目光一凛,看看桌上挖烂的蛋糕,再看看曦西沾満油的双手。“为什么不要?你很忙?”

  对于一个双手还抓着蛋糕,坐在布満零食的沙发,要理直气壮说“我很忙”还真需要一点勇气。曦西小小声说:“我是怕拖累你们,我去参加,你们会输。”

  “只是拿做做样子,跑一跑运动运动,顶多两小时结束,很容易。”

  “很容易?”

  “很容易。”

  “还是不行,不想去。”

  “帮帮忙。”

  “可是…”

  “拜托!”

  “好…好吧。”再坚持下去,好像很没义气。再问他一次:“很容易呴?”

  容易…个庇!

  “啊…”当空,⽔杉震颤,雀鸟扑飞,蓝天底,曦西正尖叫。可怜她小蚌头,戴面罩,穿军服,拽长,孤军逃避敌军追杀。

  曦西隶属张摩尔的红军,任务是抢蓝军军旗。是说,这不是玩笑的啊,因为实行打不死规则,每个人都好杀啊,都想打到对方叫妈,一碰上敌军,就火力齐发。曦西抱着机关,林间窜,蓝军不断冒出来击漆弹,攻击她,耳朵轰轰作响。

  曦西卧倒,连滚带爬。“啊…”她翻⾝,仰躺,扣扳机,朝敌军开火,哒哒哒哒哒,曦西边哒边叫:“啊…救命啊,张摩尔张摩尔!”死小孩还不出来挡!

  右边灌木丛,跳出三名蓝军,左边草地,跳出两名蓝军,五名全⾼头大马,⾝材魁梧,一起冲向曦西,举瞄准,嘿嘿冷笑,这下子,准备打到曦西叫妈为止。

  曦西躺在地,寡不敌众,但反应够快,马上指向左边嚷:“有猪!”没人上当,曦西朝右边指。“蛇啊!”还是没人理,呜,真不捧场,装都不装一下,只好…“我是菜鸟,各位大哥哥饶了我好吗?”她眨眨眼,三十岁了还很会装可爱。

  不饶!他们目光一凛,准备扣扳机。

  曦西⾝子一抖,拥啜泣,泪汪汪觑着他们。“我怕痛…”

  呃…男人们呆住。美女落泪,五名大汉顿时失神,不忍扣下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张摩尔追来,一阵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到其中两名抱头扑倒窜喊妈,另外三名浑⾝被打到全是红渍。

  “赞啦!”曦西叫好,张摩尔冲来,拽起曦西就跑。他威风凛凛,命令老师:“走!”大队长一命令,小队员曦西跟着跑。

  杉木的暗影筛落在他们⾝上,小野兔蹦出来,看见他们就溜。松鼠弹上⽔杉找果实,曦西被张摩尔拉着跑很久。她跑得不过气,穿过草径,踏过小溪,奔进深林。⽑细孔流汗,发肤被汗濡,握一起的手,也被两人的汗浸。爬上草坡,曦西腿软,往草地倒下,张摩尔被她这一拉扯也跌下来。

  “不行不行了,我口好痛…”曦西躺平,上气不接下气。⾝体陷⼊濡的草堆,心怦得像要跳出来。

  “休息一下好了。”张摩尔放倒机,拍她的背,帮她顺气。

  曦西铿地扔了,踹他一脚。“骗人,他们来真的,一副杀人的样子,哪里容易!这是打仗,是真的打,什么叫跑一跑就好?讲,恐怖死了!”刚刚是装可爱,现在是像小女孩在耍赖。

  “不这样说你怎么会来。”他咧嘴笑,她气得补踹一脚。

  一只鸟啁啾着,飞过他们上空。“你看…”张摩尔指着鸟儿方向,牠闯⼊⽔杉枝枒间,找到另一只,一模一样黑⽩羽⽑的鸟儿。他说:“是喜鹊。”

  ⽇光在枝枒间闪烁,两只喜鹊互啄羽⽑,‮逗挑‬着彼此,愉快地歌唱。

  “听说看见一对喜鹊,会有好事发生。”张摩尔说。

  “是吗?”曦西失神地瞧着喜鹊。

  好事来了,好事就是…

  “上啊…”敌军忽然全冲过来,群起攻之。

  张摩尔跟卓曦西两个笨蛋,来不及拿,被突袭的漆弹打得満地滚。

  曦西拉张摩尔挡,叫:“快叫妈叫妈叫妈啊!啊!好痛好痛…”

  蓝军队长率队友们火力全开,近距离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还不叫妈还不叫妈还不叫妈?”

  曦西哀嚎:“张摩尔…”

  张摩尔护住曦西。“好啦全停火!停火!我叫妈叫妈,够了喔。”

  “哇哈哈哈哈哈,你们出局了,兄弟,走!”蓝军队长朝队友们比个手势,放过两个笨蛋,去收拾其他红军。

  曦西脫掉面罩,觑着一⾝答答的蓝渍。“恶心…”又看张摩尔,他也好不到哪去,头发⾐服全中,想到刚刚两人齐声叫妈,曦西拿面罩K他。“好玩?好玩?嗄?嗄!”但是格格地笑了。

  张摩尔乖乖挨打,傻傻笑。她的笑容,令人目眩神,他无法移开视线。

  曦西⼲脆往后一倒。“这下好啦,可以大大方方地休息。”看着蓝天⽩云,惬意啊!

  张摩尔也往后一倒,陪曦西望⽩云。

  曦西看⽩云飘着飘着,又看那一对喜鹊枝上跳着,是不是因为流太多汗?⾝体虚脫,可是心里好轻松,感觉轻飘飘,晕眩着…

  她转头,望向一旁的张摩尔,他瞧着天空望,他的睫⽑好长,他的侧脸为什么这么好看?

  “张摩尔?”

  “嗯。”他转过头,望着她。

  她感叹。“你觉不觉得当小鸟很好,可以自由自在,爱看多久的云呢,就看多久的云,每天在树枝上歌唱,真逍遥欸。唉,我八成得了职业倦怠症,最近都不想工作,那些七八糟的事我都不想理了。我现在啊,现在想啊,像小鸟那样,在树上看云唱歌,啥都不做了。”

  张摩尔站起来,手伸向她。

  “我们来爬树。”

  “啊?”

  “爬树啊,起来。”他拉起曦西,带她去找可以爬的树。

  张摩尔挑中一株低矮的老榕树,三两下,就将曦西拽上树⼲。两人攀上‮端顶‬树枝,坐在上头,置⾝树顶,不管远处队友们正厮杀较劲,他们躲在密林里休息。

  太照耀着,⾼空的风吹拂着,树叶在光中跳舞,畅快流汗后,再畅快地让光晒,让清慡的风吹。他们默默欣赏摇晃的树叶,听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这么平静安逸,彷佛与世隔绝,人都有些恍惚了。

  “我觉得很开心,跟你来是对的。”曦西说。“运动后,好舒服啊!”疑?这样啊…张摩尔露出得意的笑。嘿,终于做对一件事,逗她⾼兴了。

  他这个红军队长,见⾊忘友,不管队友死活,竟很不长进地说:“你爱坐多久就坐多久,休息够了再下去。”

  曦西沈默了会儿,望着他,目光闪动。“你说…你这个人,是不是好奇怪呢?都说不可能喜你,可是你还是对我很好…”曦西感动着,又觉得困惑。“难道这十多年,你没更重要的事值得去努力吗?”

  张摩尔想了想,说:“我爸爸靠着打打杀杀巩固了在黑道中的势力,过程煎熬又痛苦,他终于成功,意气风发,连娶四个老婆,可是享福没多久,一次脑溢⾎,半边瘫痪,没多久就死了。反正人最后都会死,换做我,我宁愿花时间努力在能让我感到快乐的事情上头,我觉得很值得。”

  这样啊!曦西微笑,揶揄他:“我以为只有女人才这么重视爱情。”

  他瞟她一眼。“你以为男人只想配吗?”

  “喂!”曦西脸乍红,瞪回去。“讲话文雅一点,OK?”

  挨骂了,他笑笑,不以为意,被骂都⾼兴。

  曦西又问:“喂,你老实说,十年这过程,难道没想过放弃?”很难想象暗恋能持续这么久。

  张摩尔望着枝枒间闪烁的光影,看着不远处正嬉戏的喜鹊。他目光一沈,说:“我可能是丝兰。”

  “丝兰?”

  “你知道丝兰吗?丝兰这种花,只有丝兰蛾这个传粉者,没丝兰蛾,丝兰花宁愿枯萎,也不肯延续后代。”他转头,热络看着她。“对我来说,你就是丝兰蛾,其他我不要。”是偏执,但就要她,没变过,想都没想。就像丝兰,想都没想就要丝兰蛾。

  曦西心头一震,觉得自己被什么逮住了,她慌了。

  “我要下去。”说着就往下爬,脚没踏牢。“啊…”惊呼,人往下摔。

  张摩尔急着捞她,也失了平衡,一起跌下去。两人一前一后,跌落草堆。

  张摩尔马上俯过来,摇着她。“怎样?曦西?”

  曦西睁着一双大眼,凝视着他,定看着他焦急的模样。

  “我头晕…”

  “是不是摔到哪?”急着检视她后脑,又察看她手脚,忽地愣住,她软软的指,触到脸边来。

  张摩尔呆望她,她充満感情地抚他的脸。他看见她温暖的眼⾊,她揽他下来,脸贴近,两双眼,子彼此,瞳眸里,有彼此的脸,彷佛真化作一对,丝兰花与丝兰蛾…曦西微笑,为他这感的说法而笑。

  她目光闪动。“你知道吗?也许看见喜鹊,真有好事发生。譬如…你喜的人…她这样…”她轻拍掉他脸边泥土。

  张摩尔眼睛暗下,心悸着,因为他的丝兰蛾,好温柔地凑上来,触上他的嘴。

  他蛰伏的情被吻醒了,动得双手一搂,拽住她,衔住柔,辗转反复热吻,⾝体亲昵磨蹭。

  他们紧紧抱住,吻起来。

  ⽩蝶在⾝旁翩飞,飞蝇草中窜。在‮吻亲‬中,有甜美的呼息,有泥土的芬芳,有两人⽑细孔渗出的热汗,情正芬芳…

  曦西一时心软,恍惚着忘了理智。她柔软下来,享受他热吻,被他紧锢着,在他⾝下颤抖着。

  这一切,起张摩尔好強烈的感觉,使他忍不住着⾐服,**这软烫的⾝体。

  曦西好晕,被他炙热的吻,吻得酥⿇柔软,而有把火,从深处烧起来,⽪肤滚烫,两人吻得难舍难分。

  她恍惚中一直想着!好了好了,该阻止他了,该喊停了,可是⾝体违背大脑,她在他的‮吻亲‬和抚触中,愉颤抖,忘记反抗,贪图着‮吻亲‬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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